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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计》(长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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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磊0502[钟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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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注册时间: 2005-10-22
帖子: 965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九月 24, 2013 8:36 pm    发表主题: 《空城计》(长诗) 引用并回复

长诗《空城计》

前言

一日,我忽然觉悟到每一个人的身体像是一座空城,人生又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空城计,在来去之间,妄想霸占一个空空如也的世界。我又幡然醒悟,我的灵魂可以穿越人世间的古今万物,可以放下自我,遂重读《三国演义》。读罢《三国演义》,我掩卷沉思,这部小说演绎的天道人伦,包罗在一百多年的世间万象中。如今,我打断了对《三国演义》的线性认知,把精神和灵魂呈现出无名状,以纵横古今中外的诗思写下《空城计》,历时月余,此诗稿在2013年9月基本完成,包括前言,序诗,跋诗和四十八个章回,合计五十个章回,总计1300余行,并于2013年9月定稿。今天,我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穿行在这部长诗之上,使诗歌大道生生不息,使诗歌精神趋于永恒。

目录

序诗:空城计的空
第一回: 时间之马
第二回: 醉卧水上
第三回:竖子不足与谋
第四回:在拥挤的风中侧一下身
第五回: 弄巧成拙的徐州
第六回: 日过三竿的芒砀山
第七回: 父母在不远行
第八回:一个人的山水流觞
第九回:恨天
第十回: 天空上没有王位
第十一回: 中心重置的新野
第十二回: 在一个王朝里穿针引线
第十三回: 水孩子
第十四回: 高卧在云烟之上
第十五回: 舌头上的江山
第十六回: 在我的身体中飞着黑蝙蝠
第十七回: 赤壁题跋
第十八回: 她在我的灵魂里轻咳一声
第十九回: 西川,西川
第二十回: 中原,或居中的局限
第二十一回:定军山的寨门
第二十二回: 半个时辰的东吴
第二十三回: 乱世,留在心里一个暗影
第二十四回: 荆州啊,荆州
第二十五回: 提头来见
第二十六回: 蜀中汉祚
第二十七回: 一个帝国的偏头痛
第二十八回: 家书
第二十九回:七步诗
第三十回: 三国的窄门儿
第三十一回:忽隐忽现的一杆大纛旗
第三十二回:不是我教你诈
第三十三回:空城计
第三十四回:空对空
第三十五回:太子之争
第三十六回:八卦阵,生死门
第三十七回:欲擒故纵术
第三十八回:锦囊计
第三十九回:诈降计
第四十回: 借刀杀人计
第四十一回:离间计
第四十二回:山鬼,水鬼
第四十三回:禅位的汉献帝
第四十四回:缘起雍凉
第四十五回:在东西南北的原点上打坐
第四十六回:伪天堂,生死恨
第四十七回:江山多娇,却与我无关
第四十八回:乌有之国
跋诗:空

序诗:空城计的空

空城计的空是一个谶语:空。
空下一个王朝遗失的喧嚣,空下一个人的百年,
一阵马蹄声经过,江山如此安静。
安静的心却逃不出水镜的寓言,
打开或合上一本评书,
敲在三国上的鼓槌声,一声、两声、三声敲破了空虚的符号,
敲破了人间的真相。

2013-9-18

第一回: 时间之马

我的身体是空的,心也是空的,你怎么还不来?
你在三国时期来过,却是我的敌手,
你在车辚辚,马萧萧中赶来,被我的琴声挡住,
挡在午门之外,在大风雪中吃雪。
你忽然变成蜡烛,我忽然变成一盏灯,又被天空的大幕扑灭,
三国变成了一本书,司马懿没有骑在时间的马上,
诸葛亮也不是时间的信物。
如今,时间不是马,确是悬在马背上的一把刀,
我看见黄巾军在心里磨刀,把东汉末年磨成一个叹号,
用一杆杏黄旗掩杀过来。
时间的神经在和空间的平面摩擦出自然之火,
在说:“人心就是一颗炸弹。”
我感到人心的混沌,没有人对头顶的星空心怀敬畏,
而是更加放肆和嚣张,每一个人都在妄想逃出地平线这根神经,
在手搭凉棚瞭望野火之兴,我也想走进桃林,
想走上人民大街,想去南湖公园纳凉,
突然,看见一辆公交车驶过去,我写下刘备、张飞、关羽,
最后写上了曹阿瞒,我站在6路公交站牌下,
已经孑身一人,我辜负了我。
我在我的身体里给中国画上一个问号,
屈子说:“你要好好写诗,立在朝堂上的人都是泥做的。”
我说:“我是水,我在水里穿着白鞋子。”
屈子弯腰为我提鞋,并说:“请走好凌波步。”
我说:“《天问》和《九歌》已经被水草缠住了。”
屈子说:“你不想骑马?骑在马上可以看见天空晃动。”
我说:“你不要用三闾大夫的目光看我,在我的腰身上没有牙笏。”
我紧紧握住时间的缰绳。

2013-8-28

第二回: 醉卧水上

此时,天空阴下来。
我情愿站在雨中放马,看着马蹄铁从天空上掉下来,
在屋檐下交给诗,诗在一跳一跳的,
跳出了水的圈外,在读着诗歌没完没了的命运。
我忽然想起阮籍,想借酒清醒一下,
把身体放在八卦里,像阴阳鱼一样畅游狂欢,
像阮籍在三国的一本书里佯装大睡,睡在酒里,一睡不醒,
在睡与醒之间埋下障眼法,
在醉酒中为自己守节,在烂醉中避开与流云苟合,
把身体摆成一场声势浩大的空城计。
我翻烂了《史记》,没有找到阮籍大悲无泪,大音希声的细节,
我滚鞍下马,时间却不谈高士,在雨水中练习书法,
在气若游丝地说:“江山与我何干?”
我在何皇后鸩杀王美人的惊讶中惊醒,
丁管死亡的影子在空中飘,飘过蔡邕这类名流,
少帝在永安宫吟诗曰:“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
洛水一条青,陌上人称羡。
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
我看见董卓在后宫淫乱,曹操献刀,又借马而逃,
又疑杀吕伯奢一家,又高声诵起:“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多少乱臣贼子荒废了国家,丁管的叫骂声溢出三国的大门,
三国仍然睡在时间上面,水睡在时间的下面,
水在罗列一大批告密的人。

2013-8-28

第三回:竖子不足与谋

刚刚在桃花上嗡嗡叫的三个小蜜蜂,
错误地飞进诸侯盟会的迷宫,像一碗温酒弹不起洛阳的月光,
洛阳的月光看不见洛阳的牡丹。
曹操说:“竖子不足与谋。”
我非常认同,我看见十八路诸侯相加的黑暗,
在三国演义电影的底片上筑起众诸侯的坟墓。
像一个传国玉玺讹传成神话,
导致即将发生的纷乱事,冤死了多少不该冤死的人,
只有演绎的死结在白纸堆上堆起坟冢,
在清风中打着死亡的灵幡。
而清风不识字啊,何必乱翻书?
我不会看天象,却在心灵之上道破一个秘密,说术士在吹牛,
在把人性的百年孤独当成流星雨,
在把没心没肺的一块陨石当成历史的饲料添加剂,
让它和转基因的历史私奔。
我看见如今的历史在豢养一只黑猫,它肯定也算一路诸侯,
它每天清晨蹲在我家的窗台上晒太阳,看飞鸟,
在猜想阳光存在的理由,
黑猫很温顺,在面对历史表演着吞云术,
在说着猫语:“空中的飞鸟只是阳光的一半。
没有谁是我的主人,主人是虚设的。”

2013-9-16

第四回:在拥挤的风中侧一下身

男女之事谁能藏起?在凤仪亭中有一个美人在咳血,
一滴血风干了洛阳的牡丹,
貂蝉让所有的女人失色,
貂蝉把家国之事藏在颤抖的两片阴唇里,
打开了生命,让所有的淫邪之徒失色。
我至今不想去洛阳,不是因为杨贵妃的缘故,是因为貂蝉的缘故,
我看不得牡丹花比貂蝉妖艳。
我已经老了,只有躲在筒子楼里看三国,
看见三国已经变成了零国度,
看见献帝、孙坚、袁绍、袁术、刘表、陶谦、吕布在中原的天空飘,
他们并不是历史巨人,在一朵云上问浪花是什么?
一朵流云在假戏真做,在演绎浪花淘尽,
在把三国演义的墨迹风干,在把浮现在人间的一张张鬼脸变成矾。
我感觉长江的流水在失控,
在每一滴水里藏着一个悬案,在纠缠桃树上的每一朵桃花,
在一朵桃花中啃噬着爆裂的树干,
在呼唤流水的根,而流水却消失在水中。
我对江山不敢说征服,在长白山上我曾留下一张风烛残年的脸,
让四十多年的每一个皱纹都变成一次经过,
经过一棵丁香树,我听见鸟儿如此安静,风声也在沉默。
我看见四月的泪,在洗涤三月的尘埃,
洗白了一条命,把一个三国洗得如此透明,
在风中飞行,飞翔在倾斜的一滴露水中,又把另一个帝国淹死了。
我再想象,我突然变成一支响箭,
在用思想穿行,在拥挤的风中侧一下身,
在爱国中爱得有情有义,却被爱辜负了。

2013-8-29

第五回: 弄巧成拙的徐州

徐州是一个弄巧成拙的城市,
过去是,现在也是。
徐州在三国是兵家必争之地,曾在暗夜婉转于月亮的视线上,
袁术、曹操、刘备、吕布鏖战了三千年,
录制成一部电视剧,千军万马在摄像机的镜头上掠过,
一些蒙尘的人仍然穿着旧草鞋。
现在的徐州是吊诡的,像一头朴实的公牛,
站在火焰燃烧的地平线上低吼,离不开犁铧,愧对公牛,
在夕阳中慢慢冷却自己的肉身,
在悲哀中停在一个下午,在接受夕阳的最后冷场,
停在阴暗的天幕里,又在天幕中瞬间消逝,
像一个火铳射出一粒沙子。

2013-9-19

第六回: 日过三竿的芒砀山

汉献帝呆坐在废墟的宫殿内,喘着末世气息,
四野的草民潜伏着沉默的力量,
在高冈上插满了旌旗。
谁在打马而来,如日上三竿的斜阳穿过了芒砀山,
斜照着疮痍的洛阳,洛阳腐烂在一碗鸡汤里,
在每一件油腻的铜器里盛满了杀人的符咒,
浮现出一张魔鬼的脸。
曹操把末世的脸翻过来给人看,却抓不住皮影戏的绳头,
三国的皮影戏牵扯不出三国的音乐,
迎风抖动的蟒袍又返回在现实中,现实失去了线索,
诗意在芒砀山的东侧逃跑,
在流言中流产过多次,像皇宫大臣们的御人术,
抛开了新红楼梦中的粉黛或小妾。
是谁送来了有关刘志军伏法的旧报纸?
报纸有些霉味,有人在报纸上大叫:“打死这个乱臣贼子。”
我看见一个邮差骑着绿色自行车驮着绿色邮包,
在穿街走巷,舍不得花三块钱买一碗混沌,
又去下一条街巷挣来五毛钱,
又在下一条街巷中抽身离去,
甩掉了资本主义的尾巴。

2013-9-20

第七回: 父母在不远行

在西津渡口,朝霞染红了江水,
宛若江水中的一枚铜镜,浸满了盐,呈现出咸味。
这咸味在流水中转身离去,
像江东父老潇洒地抹去弯曲的灵魂,
在老去时反抗皱褶所藏的过错,在用悲悯安放一半肉身,一半精神,
在把死亡当成复活的一部分。
我嗅到了空气的光芒,在六尘幻影中看见山河,
看见五百年前的因果,看见华佗在制造生死之梦,
看见大地如是来,众生如是去。
我又看见小霸王孙策借得一哨人马杀往江东,迎来了周瑜,
我又张开第三只眼,看见江东子弟在神亭岭上祭祖,
在问如今江东的子弟,是谁坐在江岸上钓鱼,鱼是不是吴国的隐喻?
而出入吴国的人如何领悟人生的真谛?
这一切,与春江花月夜的月色有些相似,
在昨天,上海的诗友打来电话说:“你怎么不来上海?”
我说:“父母在不远行。”
我苦守着内心的忧郁,像蜗牛爬在时间的忧伤里,
爱上空壳之疼,疼在沙岸上,守住一场空。
我在一场空中,却不想看雪,想看见海上生明月,
想看潮湿的月亮潮湿了我的呼吸。
而九月的天空仍旧是恶毒的,我注定是坐在自己心池边垂钓的人,
在白发苍茫中等待命中的机遇,
等待观摩下一场戏中戏。

2013-8-30

第八回:一个人的山水流觞

山水有我的属性,我在山水之间流转,
在山水之间追问,所谓的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是一孔之见。
如今,孔子比山水轻浮,我用一个微笑回敬他,
在《论语》中说:“山阳水阴,
太阳在等人偿还血,月亮在曲阜变形。”
我撩开孔子的面纱,孔子在把山水当成一个人的私产,
山水在把圣人还原,孔子的精神被皇朝招安,
在曲阜霸占一个庙宇。
我站在孔庙之外,想起曹操在官渡吸吮将士的鲜血,
在用鲜血涂红江山,在让天空悲戚一个下午,
这个下午又跌落在乌巢的夜晚,
在用生死吐纳山水,在扯碎生死之间的欠账单,
在用白色的泡沫裹走发光的五千年,
像我在往曹操脸上吐唾沫,在用心把他五花大绑,想车裂他,凌迟他,
可是,我却用最后一滴水把自己淹死了,
在一滴水的横截面上没有留下任何倒影,
我的倒影在流水中不翼而飞,
只有灵魂在一滴水中自省,在无形的一滴水中流觞一次。
此刻,我的身体到处都是裂缝,在漏水,
我站在一滴水中看着一滴水纳闷,却看不见自己变成真理的骨殖,
我居然不是一滴水的证人,
居然对一滴水一点儿也不知情。

2013-9-27

第九回:恨天

把天当做牢狱如何?天空让我背着一口黑锅,
像田丰在牢狱里数着死亡的日子,
我们在恨天,恨天有什么用?天空是一块蒙眼布,在谋杀着我们。
天不讲理,天有何理?
天像独裁者一样狂妄,
从暴血的头颅里冲出来,在蔑视思想的花朵,
在剥人皮拆人骨。
谁能猜透溅在一块麻布上的血,是不是时间的斑点,
是不是在三国演义中的一个章回,
是不是三国里的一个英雄人物?
而英雄人物寥寥无几,
是乱世出英雄吗?我说不是,是乱世出妖魔。
刘备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此话却乱了冀州,青州,并州,荆州,
也乱了江夏,乱得中原人在易子而食,
乱得道德在草窠里变成了秋虫。
此刻我在画连环画,在用一根碳精条勾勒出一个假天子,
在速写本上画问号说,“谁说龙生龙,凤生凤?”
刘备说:“汉贼不两立,王位不偏安。”
我说:“你在自称是皇天的根,而皇天原本就没有嫡出的根,
你是皇天的妖。”

2013-9-28

第十回: 天空上没有王位

尼采说:“上帝死了。”
我说:“玉皇大帝也死了。是谁在编造谎言,是谁在画饼充饥?”
我说坐井观天的人啊,活得漏洞百出,
在满天空摸着小蝌蚪的小尾巴,在打结的一朵白云上摸,
摸着千丝万缕,在鸟巢里孵化王位,
又抓住天空的小辫子,在天空的后脑勺上摸来摸去,
说:“天空的后脑勺上也长着反骨。”
我知道在天空之上没有王位,
天空上飘着一把空椅子,像一张京剧脸谱在唱京剧,
在哇呀呀乱叫,叫得昏天黑地,
又跌落在民间婆的子宫里,又被处女膜封在一个秋梨中,
又被接生婆的剪刀剪掉。

2013-9-30

第十一回: 中心重置的新野

徐庶你好吗?你退到了心中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是天人合一了嘛,
凭此而论不就可以让自己发光了嘛!你好像是从世界中心走来,
你的人生好像是一场空城计,
空茫茫,空茫茫,令人顿悟,悟出新野埋在了历史的根部,
三国的新野只是历史的楔子。
而今,新野的中心重置了,新野在魔术师的袖子里冒出来,
新野生出一根根肋骨,
好像是一根根柔情的枕木,挤破道德的后院,
又蹲在一个王朝的墙角写下:“三国的一部史书,全是人心丧乱的章节。”
我告诉你吧,现在的新野是人民的新野,
穿梭在市井中的人们在说:“房地产老板失踪了,保暖房里住着小三。”
一个家庭的三国隐约呈现出一个三角形,
让一只蜥蜴在其中爬来爬去,爬向她的中心,
在她的心中立起一个栓马桩,
在绳索的顶端拴上一个铁环,在掠夺小三心中的马。
新野,新野这一片雄性的天地,
遍地都是檀溪的弓弩,
在射向刘备胯下的的卢马,
新野的中心又一次被重置。

2013-9-29

第十二回: 在一个王朝里穿针引线

把死马当活马医的王朝,在衣带诏上染指血,
血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
一个铜镜心映照出百官神态,在袍袖中潜入宫室,又潜入荒野。
我想长江水不是玻璃做的,
我看见一只苍鹭孤立在滩涂上,不鸣不叫,
已经荒芜了鱼的影子,已经让鱼儿的内脏在晦气的污水中变冷。
我不想用银杏树做棺木收殓它们,
每一棵银杏树的心里都是水和水的波涛,
在淘洗着为食色奔命的生命,
像这只苍鹭和一个王朝,在天地间猜想谁是石头、剪子、布。
我在自家的院中种菜,用诗在韬光养晦,
偶尔也在煮酒论英雄,论英雄也皆为路人,
不是吗?多少英雄在望梅止渴,
在失惊落箸,在独卧空床呕血而亡。
在癸巳年秋,我隐居在潮湿的东北看见一个王朝的衰落,
看见水妖掀翻一只木船,
在木船上装满了五言和七言绝句,在用诗歌的胸脯温暖三江平原,
一片湿地却在杜撰我的死,
在说:“你的诗歌遗产是时间的尸体。”
我知道,所有的朝纲在坏死,所有的人伦在坏死,
我的诗歌在坏死的舆论中缩水,
缩成一个不贞的细节,变成了一条线,
在一个王朝里穿针引线,在装订一本诗书,
在变成一个王朝的宝典。

2013-8-30

第十三回: 水孩子

天子的秘密将被什么揭穿?皇朝在纵容阴暗,
正在紧锣密鼓地上演一场伪叙述,
突然冒出一些积小德而行大恶的人,他们的罪恶不可宽恕。
而我叹息我的身体被植入一个王朝,
空有一身技艺,在逃逸一场青春,
似乎经过淯水,想大哭一场,哭出典韦的双戟,
划破天空,从天空里突然跑出两个白月亮,
两个白月亮绕开北斗七星的枝蔓,在心中空守着内心的灰色宗教。
一只海龟爬上沙岸,在晒太阳,
写下《观沧海》、《龟虽寿》、《短歌行》,
写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我继续写诗,写下藏在一个帝国里的心疼,
在用手心托出人心的标本,在标本上标出不可篡改,
使诗之思愈发透明,使心灵的寓言盛满水,
让指甲尖开花,让七星瓢虫死在我的手心里,像弘一法师的圆寂。
而钟磊是谁?在出生之前没有征兆,
在中国的脊背上抻直脊梁,在向死而生,
在背负一行行的诗言志,像一个小纸人在悠长的诗行里穿行,
不谙世事,在心中演绎出一个个水孩子,
在以水为居,在诗歌里喝着凉白开水,
在水中吐纳生死之间的悲喜交集,
也承认杀人一次,在江河的拐弯处剖开自己的胸膛,
用内心裹走江河,裹走水中的流云,
在一滴水的虚处出世入世,
潜行在虚无的秘密或天意中,在灵魂里说话。

2013-8-31

第十四回: 高卧在云烟之上

而今,我的身体开始幻化,在云烟之上舞动着刀光剑影,
官渡、乌巢、徐州、许昌、兖州只是云烟的轮廓,
在战火中燃烧,在时光的漩涡中哭,
哭出一滴清泪濡湿了屈子诗魂。
而在五十年的江湖中,有多少风流人物在云海中等我?
我忽然听见:“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
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是谁高卧在云烟之上?
有人坐在云烟的伤口上给鬼谷子写信,写下三分天下的谶语,
写下新野、博望坡、赤壁 ……
我用力撕破云烟,钻进云烟的蓝色梦境,
在梦中送给浮云一个苦笑,苦笑却凝结成侠骨柔肠的棉花,
在逃避心中的伟大,在看好炉火,
看好在烟火中煨熟的番薯,
番薯只留下圆滑的独白,在大火中翻着白眼,
在火上火下大哭,哭出三吨炸药炸开天空。
天空又穿上黑色的风衣在避风寒,
在捂住微凉的小肚腩说:“我再把云烟包裹在一起。”
虚化的云烟在凝视着墙角的黑猫,
黑猫看见白居易转世,白居易在看我写《长恨歌》、《卖炭翁》,
写出云烟之上的风生水起,
写出前朝的诗歌绸缎。

2013-9-1

第十五回: 舌头上的江山

舌头的争辩一直响在耳畔,多像一场豪赌,输不起江山。
那些放不下的尘垢,在舌头上开花,
像一朵玫瑰花的尖叫,在惊叹一片绿叶之隔。
而谁的舌头带电,击穿了一纸江山?
孔明撇下了草堂上闲看的《梁甫吟》,
在门楣上写上: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又让背诵的书童磨烂了舌头。
他却在大梦的苏醒间诵起: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又在纸上三分天下,指点江山。
如今,我把诸葛亮的名字从报纸头条撕下去,
又撕开群儒的嘴巴:张昭、虞翻、步骘、薛综、陆绩、程德枢 ……
又问:“孙权是何许人也?”新闻哑然,说不出话来。
我在纸上俯瞰天下,三江口在吞云吐雾,
弄得蒋干一头雾水,在问:“谁在草船借箭?谁在献苦肉计?谁在诈降?谁在献连环计?”
新闻依旧是闭口不答,三分天下的人闭上了嘴巴。
有谁能够挣开时间的木枷?
东风在长江的水面上吹,吹走水中幻化的明月,
我忽然想听见咿咿呀呀的摇橹声,从乌篷船里飘出来,
想看见王侯将相坠入水中。
我想回到江东摇一下纸扇的骨头,说:“起风了。”
让东风打在我的脸上,打得我的脸蛋通红,
像奶奶的烙铁把我的心烙成铁,
我在天空舞动混天绫,在天地间上通下达,在上启国运,下泽黎众。
老祖宗看见我像哪吒的样子在拉开乾坤弓,
又抓起三支箭,把震天箭第一个射出去,洞穿了天庭,
又踩着一对风火轮去闹东海,闹着说:“请周公瑾出来朝见。”
而今的周瑜已经发迹了,在气血上涌,
在说:“我在吴国勾兑一杯红酒。”
孔明也在说:“我在填写《出师表》,在祁山上布道”。

2013-9-2

第十六回: 在我的身体中飞着黑蝙蝠

我想在灵魂的天空飞翔一次,让所有人的目光穿透我,
穿透我身体的每一个孔洞,
惊飞起我身体中的黑蝙蝠,在身体里乱飞、乱撞,
撞破肋骨,飞上黑色的天空。
天空上的每一个星星都是疼痛的,陷入死亡的悖论,
搬走天空的颜色、虫鸣和水,
又在天空下反复布道,道出道遭到了暗算,在中道有人放下一个梯子。
黄盖从梯子上走下来,在梯子的斜坡上奔跑,
丢下盔甲,在说出虫子的供词,
供出火焰的第一部分,火焰的第一部分是密书,
是一种生死纠缠,正在被计谋派遣,分出一次火攻。
黄盖又在苦肉计中表演一次,
派遣一个黑蝙蝠衔着自己的肉体送信,
在信上说:“周瑜小子,偏怀浅戆,自负其能,辄欲以卵敌石。”
尔后,让阚泽、庞统、徐庶玩起三连环,
又敞开了自己的伤口,让蒋干反复描述。
周瑜在欠东风中窃喜,
我知道他们在破坏一个帝国建设的速度,
在七星坛上布满咒语,在以借东风的手势收藏起一个帝国。
让他们去借东风吧,东风破,曹操逃过华容道,
一个帝国老在中原。
如今我也老了,偏居长春一隅,
每天在秉持黑白的底色,让黑白相侍而立,让黑蝙蝠飞在身体里,
像我身体里埋藏的暗器,在我的血液里走动,
在光芒中献出我身体的帝国。

2013-9-2

第十七回: 赤壁题跋

赤壁像一面镜子在省视人心,在掷骨骰子,
而在命运的密码之上,有多少生灵题跋在赤壁之上?
七星坛上的风流向长江的水面,
卷走无数英雄,有一个英雄坐在水面让精神的美人弹琴,
气息有些短,短得六神无主。
二乔踩着凌波步,在苏轼的诗歌里出嫁了,
在对着我的诗歌照一照,注定要对不起赤壁这面镜子,
也对不起脸上的胭脂,
美人距离美只有三尺。
请原谅我说:“卷起千堆雪。二乔的美浮于流水。”
我看见梳妆匣中二乔的照片,
看见床榻下二乔的两双绣花鞋,
看见她们扔进午夜里的粉红色乳罩,
看见她们裸着身体爬上一棵树,逃过了三维的历史。
我直追过去,忘掉了家庭烽火,夫妻必读,
我要放弃理论上的亲热,
让心中的知了大叫三声:“知了,知了,知了。”
忽然,有人在后脑勺上敲我三下,
敲出了六粒六味地黄丸,像她们的影子印在斑驳的赤壁上。
我知道历史很不讲理,英雄很不讲理,
我却越出了身体的圆周率,
戴着墨镜,看着午夜十二点一刻的时间在肉体之外行走,
走进深宅大院,在敲打午夜的梆子说:“小心火烛。”
我知道深宅大院的灯和后宫灯一样红,
我站在赤壁前问自己:“我如何不是英雄?”
我在铤而走险,在身体之外埋伏百万雄兵,
在用心围住一个女人,敢问隔世的闺中人,你可看见我提着水桶进入?
我想磨刀,想劈开一滴水,
想让一滴水受孕,想活得像民间领袖。

2013-9-2

第十八回: 她在我的灵魂里轻咳一声

拖刀计是很美的,而马失前蹄更美,
美得只搭弓不射箭。
我也想如此,不想把丘比特箭射出去,
想让她成为我诗歌的俘虏,让她信任我的拥抱和抚摸,
让她自觉地撕去心灵的封条,
放我进入,让我铆进她的心,她像一只受孕的蝴蝶,
在我的怀中翩舞,写下《咏怀》。
从此,她借走了自己的灵魂,在四度空间里完成一场精神私奔,
在用月亮的伤口辟开邪念,在白莲花上点燃一个沸点,
她又盘坐在修真的蒲团上修指甲,在用月光摸我,
摸到了两个马镫,用马镫的叮当声叫醒我,
我惊诧于一只蜘蛛在墙角测量着三角形,三角形戳伤了孤立的春梦,
像周瑜阵亡之后丢下的盔甲。
我打开记忆之灯,看见她的灵魂走出身体的疆域,
她关上前世的闺门,丢开气短的周郎,
丢开三国的拼图,又把三国的一粒灰尘在指甲缝中抠去。
她听到我在唱:爱江山,更爱美人,
她在起身,在正月十五的月光下追赶三只飞鸟,
在一日之计飞进我的心灵囚室,留下三生探看。
她的三生绘本横行,在拿爱情下注,
在把周瑜当成冤家,在今生的决战中演绎出另一种爱情,
在灵魂里吐出芳菲,在向夙愿索命,
在命中趋向于最美的美学,爱到无我为止,
她在我的灵魂里轻咳一声。

2013-9-3

第十九回: 西川,西川

我一直在想,去西川的路是不是可以路过荆州,
我可以在荆州设伏,埋伏一个黑衣人,
像我前生的江湖,燃烧起今生的水。
一根根贱骨头在我的身体上生长,让这一根根白骨钉在西去的路上,
又从黑影子里拔出一根刺儿,刺探地下的幽暗,
在涪水关、雒城、落凤坡、葭萌关、阳平关上说话,
在说:“天漏了,有人在哭。”
我仿佛看见杀机四伏的黑城堡中露出一抹白,
在扑捉黑暗的词,在聊起乌鸦,在说:“乌鸦在学狗叫。”
我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
倒像是一个败北的人,在巫山上纵火,在枫叶上阅读巫山的颓废,
在向秋天借来阳光,借来祖国一隅,
在2013年的重庆,走进国共内战时期的渣滓洞,
在渣滓洞里磨刀,在慢慢挖开岩石,
又扛着包公的铡刀跑遍天下,
一心做好清风的侍卫,在想杀人的时候先走出一个正步,
一刀斩开名伶和权贵的捉对厮杀,又一刀斩断土司的土地使用证和购房指南,
在心中埋伏一群刀斧手让仇人胆寒,
然后用红旗降服他们,让他们骄傲至死,
让偏居一隅的帝国一片哗然,
在说:“王权不能主宰空气。”

2013-9-5

第二十回: 中原,或居中的局限

闲置的一统江山的愿望,从陡峭的赤壁上倾斜出去,
斜逸出一个帝王的心,又出入于唇齿。
长安并不寂静,风云在潼关的上空打手语,在阐释弃袍割须,
在说:“一个垂死的王朝不能受孕。”
钟繇的书法滑出了王羲之的衣领,
王羲之写下《兰亭序》,有多少赝品藏于朝堂之上?
唐朝和宋朝是唐宋诗词的一个音节,有多少双手在渭河中弹唱哀歌,
哀歌黯哑了峰峦和天空,魏国显得有些多余,
藏在三国志中,敞开了中原的伤口,
中原陷入居中的局限。
娄子伯指出一座山的重量是水,又在水中隐去,
水在激荡流云,在窥视人的灵魂,在生死之间反复描述虚无。
现在,把一个帝国放在一盏灯笼里,
让一百盏灯笼在黑夜里飞行,
飞上天空,有多少显贵的浮云在为一盏灯让路?
有多少苦难人的疼痛在飞行中忘却了疼痛?
有那么多盏灯笼的骨头像半人半鬼,
在身体之外飞行,在说:“你的心在哪儿,你的魂就在哪儿。”
管辂在乾坤卦上道破玄机,
早有纸符废掉了闪电,废掉了一个帝国的喧嚣,
废掉了马蹄铁的声音,
像左慈在《遁甲天书》中追赶一个帝王,取出龙肝龙胆,
让牡丹花和鲈鱼变幻成为朝堂的遗物,
可以修改一个帝国。

2013-9-6

第二十一回:定军山的寨门

忽然,定军山的寨门发出了轰鸣声,
从木门里汹涌奔出时间的马,驮着夏侯渊和将士们的影子,
发出了骇人的惊叫声。
他们又勒住时间之马,
立在我的耳廓,像月光一样皎洁和挺拔。
他们在用白骨和灵魂敲打摇滚乐,
在绘画摹本上演绎着千载寂寥,披图可鉴。
他们在我的头顶排列着光芒的方阵,
在高呼:“我们死在死亡的影子里,在把定军山分成两半。”

2013-9-21

第二十二回: 半个时辰的东吴

五界山的一个闪失和荆州的一个闪失,
在孙权的一碗酒里失去了联系,
三国的病在水火不相容中不济,让打呼噜的吕蒙休息了,
休息也好,可以放弃追赶疲惫的时间之马,
可以在半个时辰中为自己的人生上一课,
在下课时放下一个人的玄愁,
让东吴的一招一式在生死中难分高下,在命悬于一线中,
在江东的水面上,看破看客的破绽。
有三个打渔郎儿在说:“一只海鸥输掉了三生。”
海鸥在水面上排毒,在排弃怨气,在自己的影子里和一朵浪花赌鱼,
在和岸边的儿郎遥相呼应,
在心无旁骛地望着鱼漂,再顾盼一下空鱼篓,
在心中默诵着莫气歌,
让水中的钓饵保留三秒钟。

2013-9-19

第二十三回: 乱世,留在心里一个暗影

刀、枪、剑、戟曾被时光反复磨砺过,而乱世的暗影却黑起来,
在我的十指间靠近暮色,
留下乱世的白骨,像先人的遗言扶起月光,带着窸窣声。
在窸窣声中有多少群尸乍起,
在三国志中风餐露宿,在草窠里和鸣虫一起编草鞋,哼蜀歌,
在唱:“多少英豪被时光卷走。”
一些死掉的人被辜负了,被卷进虚空,
在传说的一口水井中失眠,像汉中王的红舌头只是传说的一个引子,
说乱了三国,汉水荡漾出蜀国的形状,
巴蜀的水井、瓦舍、炊烟在借助一滴水还原。
我像一只青蛙坐在井底闭上沉默的双眼,
想起关羽在水淹七军,
一个人的名字在木棺中保留下来,庞德在木棺中谢幕。
我又竖起耳朵聆听一则故事,
华佗在为关羽刮骨疗伤,在目光中忍受着一支毒箭的疼痛。
谁能猜透右臂的毒,包藏着多少渺小的词?
我走在乱世,把左臂当成乱世的暗影,
又甩起右臂的一个空袖子,空袖子在宿命里不值得一提,
我已经厌倦了尘世,转身走进神庙,
看见站立在神龛上的一个人面如红枣,在等我冒充香客,
在说:“神不在神殿,在你心中。”
我用块垒垒砌心中的水井,又盘坐在月亮的影子上,
又翻起舌头,挑起一片月光,
在说:“嫦娥也是烟花巷中的女人。”

2013-9-6

第二十四回: 荆州啊,荆州

用荆州编织天下,荆州却在颤栗,
在水中打水,而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空得无人提及。
荆州啊,荆州,在用蒿草捆绑着扫帚,
在洒水扫街,在打扫落叶。
只有少数人在街市上锱铢必较于这个场面,
在把庸碌无为的红尘砌进一块青砖,
历史铁青着脸说:“在建筑物里白痴在卖草鞋,在开着店铺。”
如今,谁在编草鞋,在草窠中变成枯骨,
在寒风中刮开风的伤口,在弯腰的风中辜负一顶草帽,
辜负了阳光,让阳光控制水。
我翻开水的谜底,水在三国里流淌出来,构成三个王朝的下午,
在下午的斜坡上倚着草垛闲聊,
聊到三国的门闩,刚好能够插进一个啄木鸟的啄,
啄木鸟在里面啄虫子,虫子拍打着翅膀一下子飞出三百里,
像萤火虫那么大,大过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小于一个竹篮子,在草茎上低语,说出蜀国、吴国、魏国,
在以一只黑猫的步伐走进一个暗杀的夜晚,
在江湖的文身中走进屠宰铺,
在啃着月亮的一片片鳞,在和一个铜夜壶说话,
在墙角闻着街头流氓的腥臊味,
看见三个人在腥臊味中站着,手里提着三个证词,
一个在卷着衣袖,在磨刀,
一个在一边烧水,一边退猪毛,
一个在放掉白条鸡冠上最后的一滴血。

2013-9-9

第二十五回: 提头来见

一个国家只有身体这么大,大不过时间的一块伤疤,
关羽身着铠甲穿过一场硝烟,
在将错就错中错得潇洒。
如今,在我的显微镜里是谁在虎牢关下温酒?谁在骑马舞刀?
谁在矫正时间伤疤上的过错?
我看见有一个人立在庙堂之上,在扑灭男女的淫乱,
在紧闭着傲视尘世的眉眼,
在用一把青龙偃月刀劈开尘世的谜语。
今夜,我不想喝酒,我只想完成一次虚无的对话,
在黑夜的黑匣子里说起头颅,
说起曹操的头疼,说起你今夜会不会来?
我看见你坐在玉泉山顶在刮骨疗毒,却没有听见你的叫喊:“还我头来!”
我却提头来见,走进神的谜底,
我披着一介书生的外衣走过江东,走过荆州,
走过华容道,又走过二三百里,
远远离开鸡犬人烟,推开一座寺门,
抓住一把空气放在一朵桃花里,在一朵桃花里苏醒过来,
说:“日下一城,虚耗掉多少生命?”
我举起头颅的酒杯,用肋骨弹琴,
在光芒的琴声里变成一只飞蛾,
在蛾眉之上翩舞,在把血肉的咸味,白骨的白如莲花一般散尽,
用一粒粒时间证道,变成尘世的幻影,
在说:“世上每一个人都是我。”
我和嵇康擦肩而过,今天的秋风吹上我的肩膀,
我回头看见生我养我的村庄被肩火照亮,
村庄在远处嘘嘘,在说:“一个人变成一盏灯,灯光在飘忽不定,
一个人已经走远。”

2013-8-28

第二十六回: 蜀中汉祚

《孟德新书》张松看过,似是抄袭蜀中儿歌,
蜀中儿童在跳绳子,跳过时间的绊脚索,
也跳过汉朝的末端,
跳过汉朝的最后一分一秒,走上了布满青苔的石板路,
走上时间的山峰忘掉时间的一条直线,
我看见汉朝在时间里下沉,在山坳里失眠,
在水流中被冲洗得像一块圆润光滑的石头,在叙述内心的灰暗。
富池口和猇亭的恩仇交织在火焰之上,
桃园的义气在夜色上剥落,赶不走莽林的草莽,
一场阳谋和阴谋在刀锋上对决,在拼杀声中擦亮了一首诗。
陆逊这个书生也会杀人,在火烧七百里连营,
我在一首诗中穿透三千年,
三千年的汉朝被一本评书击打,刘皇叔的嘴巴硬不过惊堂木,
惊堂木让一个王朝终老,离开了江湖,
离开了皇帝宝座,穿着一袭青衣走进一棵草的背影中。
蜀中汉祚像是巴蜀的一个注解,
像是一首诗的逗点,在每一首诗的停顿处被忽略。
我不想唱《大风歌》,我只想喝下半斤烧酒,
烧在心中,让血变成奔跑的火焰,
烧毁身体这个遗物,让灵魂反复在诗歌里布道,
借助一座诗歌的山峰,翻过空虚的天空,
让天空在虚无中无法收场。

2013-9-9

第二十七回: 一个帝国的偏头痛

人的嘴巴总是空的,不配饕餮天下,
而人心总是任性的,在泵着鲜血的波澜,在染红一个日出日落,
一个帝国在一个夜晚患上了偏头痛,疼得要命,
在床榻上裹着忧怨的头颅,
妄想让江山睡在枕边,而江山却不肯睡在枕边,
头颅在天国的裂缝中头痛欲裂,
似在空气中吊起失血的绷带,把自己悬在半空抓住一把空气,
裹住碎裂的骨头,裹住一条烂命。
如今,乱世出英雄呀,英雄迈着猫步走上了T台,
在体内发出虎狼的命令,
在撕破祖母的羊水,在撕破天下,在撕毁破布一样的江山。
倪方六在说:“在七十二疑冢中曹操不能口含翡翠珠。”
他一语道破天机,曹操是历史的证人,
曹操把尸骨藏着掖着埋入土中,抛下了尘世间的文武大臣,
在和小鬼玩耍,在用小鬼打理国事,
又从罗贯中的笔尖上跳下马来,
在一场撕杀声中跑进潘多拉魔盒,藏在一个骨灰瓮中。
有人用锹镐挖着曹操,曹操又犯起偏头痛,
看见一丝凉风挤过一个帝国的门缝,
推倒了打瞌睡的人,又看见疑神疑鬼的人在挖自己,
在一捧黄土中筛着自己的白骨,在称几斤几两,
气又不打一处来,在大声叫骂:“一些无赖小儿,挖我能挣几个工钱?
如果我不是帝王是一个诗人,你们会让我的灵魂安息吗?”
在偌大的中国中无人应答,
曹操说着:“心空了。”
又一命呜呼了。

2013-9-10

第二十八回:家书

铜雀台没有赤壁陡峭,却有缤纷的血挂在垂柳枝上,
柳枝红了又绿,绿了又红,
群雄在纠缠箭矢,在马背上出没,忘想战胜一个阴雨天。
三国的典籍却被钟繇的书法涂抹得一无是处,《力命表》力透纸背,
祖辈在说:“垂柳上的鸣虫记不住黄昏,
浮云付于流水,只有蚯蚓爬上赤壁。”
我想起长安、平阳、许昌的故事,像钟繇在书法中行走的样子,
也像蚯蚓走在朝堂之外,在虚构莫须有的雨,
在把洗砚池洗得又黑又亮,让一滴墨色重于长江改变了天下,
在时间的船舱装满书卷,让吊孝的白帆沉入水中。
是谁以遒劲之力折断垂钓者的右臂?
如今,我看见长福泉井旁边站满了大红大绿的人在向井底观望,
在望着井底的半个月亮,在寻找丢失的遗产,
在断章取义说:“飞鸿戏海,舞鹤游天。”
我站在他们的背后,仿佛看见孑孓在空寂的空中蜉蝣,
又退到天空的背面,渴死在一滴墨中。
我看见刘继卣的白描线条太短,描不出钟繇的影子,
我却听见钟繇坐在小人书里咯血,惹得多少小妖精在半夜里哭。
我把小人书藏起来,用一个小匣子收殓钟繇的魂魄,
钟繇像一条蚯蚓钻在黑泥巴里,
吐着遒劲的气息,非常人所见,光明着来世,
高过我的脸颊,又高过我的鼻尖。

2013-9-4

第二十九回:七步诗

七步诗

曹植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想曹植的人生只有七步,
仅仅是七步走在死亡的边缘,却没有露出人生的破绽,
死亡何惧?曹植用诗歌爱死这个世界了,
像竹林七贤的弃经典而尚老庄,蔑礼法而崇放达。
像嵇康不避恩仇,弹着《广陵散》,
撇下保身之道为打铁而死,
死在死亡的七步之内,留下《与山巨源绝交书》,
死得旷逸而傲岸。
曹植却用七步走过死亡,走出死亡的门槛,死亡露出破绽,
我也想从死亡的门槛上即出即入一次,
谁来为死亡捉刀?死亡的门槛曾经露出破绽,
我坐在请愿的广场上经过死亡的坦克,
死亡的坦克却没有卷走我的坐姿。
替我死的人走过了死亡的门槛,我开始读着寂寥的黄昏,
开始承认命运,或许命运也有过往,
我在七尺竹竿中被忽略,显得有些英雄气短,被小鬼抢走死亡的三秒钟。
我提着七尺竹竿走进故国的江山,
坐着大巴走进辉县和修武,在大巴上补了一张车票,
向时间借走诗歌,诗歌被语言盗走,
我在当地变幻成七根竹竿,
有一根竹竿是最尖锐的像嵇康一样耿直,空出身体给世人看,
看见雌雄同株的丝瓜花,爬上空气的斜坡,
停在康德的思想天空,
最惊魂的时刻来临,我戴着一顶小红帽走上七月街头,
招惹一个小痞子代表一个城管抢走它,
抢走我的空心之物。

2013-9-13
  
第三十回:三国的窄门儿

用刀枪剑戟捅开国门,是愚蠢的,
有多少英雄骑在时间的马上颠簸成幼稚的偏见,
偏见直呼其名,刘禅,曹丕,孙权,
他们却有名无实,
在一百年的国门口没有看见自己的白骨,
很奇怪,白骨却黝黑发亮,在时间之上踩着两个小脚印,
走进国门,三国比墓地安静。
我忽然听见菊花在说话,在说着墓碑也长着耳朵,
在说睡眠日里有一个人在用冰镐刨着梦,
中国梦在政治的朝堂上变得冰凉,
凉得保留不下三具尸体,也没有留下三个倒影,
像三个人走进中国的超市,
在争论秋天的苹果,为什么会脸红?
在说:“苏联,波兰,德国这三个国家版图在1939年总是出错,
像是被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的烟斗烫了一下。”
三个国家在切斯瓦夫•米沃什的诗歌中变成了废墟,世界这个球体在空虚中滚动,
在切斯瓦夫•米沃什的诗歌里产生错觉,
在说:“我把自己切成两半,把另一半交给世界吞噬。”
历史在加速度,在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切取决于二十世纪中,
我看见美国的一个混血儿,
在隔壁的加州牛肉面馆说自己的头发是金子,
像艾伦•金森堡在《嚎叫》里,摇着漂亮的小脑袋,在说中国黑话。
我用芹菜弹琴,弹出一个线索,
埃兹拉•庞德脸上的桃花是伪造的,斜飞在白居易的一滴泪里。
此时,一个非洲的黑孩子跑进超市,
在要大连汽水,我听到埃及国王在沙漠中说着无辜,
说为最后法老的死感到耻辱,
说金字塔的每一个斜边都大于这个世界。
只有俄罗斯人有些绅士风度,在排队买面包,在握紧面包的眼神,
仿佛看见约瑟夫•布罗茨基在诗歌里劈柴,
劈开苏联的专制和腐败,在壁炉上烤面包,
在火苗上说:“诗歌是世界末日的影子。”
火,在中国是一个巨大的暗号,
我站在柜台前背诵起老子的道德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
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

2013-9-14

第三十一回:忽隐忽现的一杆大纛旗

一杆大纛旗被谁竖起,又被谁砍倒?
不必追问,在一杆大纛旗下草木戚戚,一滴露珠点亮了黑暗,
黄巾军的旗帜枯萎了,吴国的丧钟敲响了,
蜀国的弱智帝王在向隅哭泣,
司马懿以诈死赚得魏国,司马懿砸碎了魏国的每一块骨头,
魏国的骨头掉下一块土渣。
我不敢相信,三国鼎立会有什么骨感,
纷乱的三国仍旧在一杆大纛旗上下滑,滑落到时间的里面,
它们的影子在倾斜着,
像卖草鞋的人,像屠猪的人,像啃老族的人被盛大的戾气包围,
在比肩接踵,在时间的零下99℃,
把二百零六块骨头固化成一根又一根白骨,
像棒棒冰又掉进了死亡的枯井。
有多少人在时间的流水中误入歧途,想在水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想用精神的大纛旗包裹自己,
在一口枯井中忍受着幽暗和潮湿,一口枯井却被尘土填满。
尘归尘,土归土,在尘土中忘掉睡眠,
在睡眠中化掉一根又一根白骨,
让自己干净一点,干净得没有一个坏念头,
让妄念变成天下的一把灰,
在生灭之间守住宿命,让自己彻底等于一个精神领袖,
让我记住三月三或九月九,
在王朝之外,在虚无之外。

2013-9-17

第三十二回:不是我教你诈

在三国里有两个人,诈得你瞠目结舌,
诸葛亮和司马懿,永远不会在你的眼睛里出现,
他们总是坐在时间的对岸玩障眼法,
在闭目养神中揣测你露出的破绽,
让你在无辜的苦笑中打一个咳声,把江山或社稷交付给他们的皮囊。
刘墉说:“不是我教你诈。
打开人机的人,易招人怨,泄露天机的人,易遭天谴。”
我所幸教自己诈一点儿,把身体上缠满蜘蛛丝,
转眼间抽走你的一百年,
又投放在我的一个锦囊中,藏起曹操的左脚。
我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了,我是这个世界的排泄物,
丢掉了灵魂,在一步步走向终点,
在一声声的脚步中模仿体内的唏嘘声,在空气中选择冒险,
在说:“我爱死这个世界了。”
其实我诈得很暧昧,似乎是在与一万缕阳光调情,
像一个化蛹为蝶的蛀虫,让头,触须,翅膀渐次生动起来,
在风尘中擦掉一身灰,尔后出入一次新的睡眠,
在睡眠中想象浮生一次真的很美。
而今,只剩下你这个斯人忘记了侵略,在我诈得的美好中哭泣,
窃以为在隐身术中找到了未名的主人,
也不想上什么早朝,
我却像蚯蚓一样,在半生里上天入地一次,
在山野上大叫一次,想用执拗的紫藤把一棵橡树缠死,
想在水边垂钓,看着鱼篓中的鲤鱼在夕阳里游,
还带着鱼籽,游进我的子宫。

2013-9-15

第三十三回: 空城计

后撤的劲儿是空的,
空出世界,空出天下,空出人,空出人心。
有人在洒水泼街,有人在弹十面埋伏,而我却隐于街市,隐于诗,
在诗歌的纳衣里空出半袖蝴蝶,
又空出半袖皇子皇孙,让他们在我的手心中退回一片鹧鸪天。
蝴蝶不是庄子,庄子已经瘦成一付骨骼,
睡在一块纱布中经年不折。
那些皇子皇孙在向百年之后撤离,
妄想在忧伤的美学里救活一口枯井,救活一片青苔,
像一片绿毛在时间的经卷上念经,在时间的寺门中出出入入,
在门槛上留下一片水迹,
让户枢不蠹的门在随风摆动,摆动出光明经。
而今的西城有些古怪,各色的魂灵在各自游荡,
游荡在祁山上空,一只苍鹰在问:“诸葛亮的魂魄游荡到哪里去了?”
诸葛亮的魂魄破碎无痕,
在武乡侯的庙宇中变成会飞的烛火,
在养活诗意的虫子,在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我的灵魂被岁月磨得白纸一样薄,
薄过一片纱布,却能够在九九八十一难中活着,活得像夜晚的孤儿,
活得能够目睹神性在诗歌里宁静无边,
我在诗里说:“百年不过是过往耳。”
我想说出世界的真相,人心的真相,
说得相当露骨,我在指桑骂槐说:“三千年那个种树的人仍在玩火。”
我又逮住诸葛亮的魂魄说:“你还在空气里作乱。”
我感到空气发烫,烫手的东西与烛火无关,
我看见诸葛亮在萤火虫中跑龙套,
想在暗地里以无生有,像一只贼头贼脑的萤火虫儿。
我在庙堂之上继续后撤,撤到诗歌背面,
我有悖于满门忠烈的祖先,而我有无言之言,
走进了干净的诗歌,在大隐于诗,
在诗歌的窄处生宽,生出白云,踩着诗歌的白云走,走得空空如也,
让空空如也的我和空空如也的世界对等。

2013-9-18

第三十四回:空对空

在三国里没有空城计,空城计是谁干的?
罗贯中不敢回答。
我知道罗贯中内心多么空虚和忐忑,
一个空城计对一个行将就木的王朝没有什么用!
罗贯中的偏狭和袒护已经让我愤怒,
我撕破他的脸,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你是没有出息的文学犟驴。”
他在我的大骂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罗贯中完了,三国演义完了。
史学家对我的挑剔素手无策,
牛亨在说:“演义和正史是两回事。《古今注》也不能让史学家重操旧业。”
我说牛亨是谁?黄宾虹在历史的肚脐眼上用毛笔画山水,
在说有人在掘祖坟,在卖古董,
在用人民币兑换美金,在浑水摸鱼,在水火中牟利。
我想起曹操的七十二个疑冢,
在虚拟出一个尴尬的局面,
曹操口含翡翠珠并不是祥瑞之照,让史学家忧心忡忡。
七十二疑冢在虚而虚之,虚化在公元前666年,
我看见楚国的公子元,带领600辆战车停在郑国的国门前张望了大半天,
又看见一大群飞鸟在隔空抓物,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跑过来,
又背剪双手,在用三千尺的白发把自己拖进一个空洞,
在说:“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2013-9-20

第三十五回:太子之争

猫捉老鼠的游戏曹丕玩过,
猫梦见老鼠的尾巴很长,拖在老鼠洞口,
像屁滚尿流板结在老鼠的屁股上,
因此曹冲死了,像曹丕留下一个小辫子,让后人不能仿制。
曹氏兄弟曾经下过围棋,说黑白两道不讲理,
都有一点儿心术不正,都想坐王位,都在勾心斗角。
而谁能胜算,胜算又是什么?
胜算只不过是一场游戏,是一种死无对证的一个漏洞,
是一只死老鼠不能开口说话。
我读出三国中的另一种味道,
在朝堂之外,我看见一代朝工在拷问黑猫的底细,
黑猫却笑而不答,一代朝工开始凶相毕现,
握住一把尖刀在捅猫的心窝,
在剥猫皮,在剔头颅,在刮耻骨,在把黑猫的尖爪挑开,
最后把生死两茫茫的尖爪揣在衣兜里,又盘坐在灶台边上磨牙。
我想在2013年9月22日去一趟济南,
在薄熙来案的法庭外大喊一声,
喊出一个正午暴死在黑猫的眼睛里,或死无葬身之地,
像一只白猫在死之前大笑三声,
让笑声沸腾在沸水里,
像停留在三国里的曹丕在笑声中咳血,让每一次咳血都咳出兄弟的心。
我仿佛看见曹氏兄弟面如土灰地走过来,
曹彰、曹熊、曹植在和曹丕玩人鬼情了,
在倒吸着尘世的空气,
在你一口,我一口地吸着。

2013-9-22

第三十六回:八卦阵,生死门

阴阳鱼的眼睛是相对的,
而人的生死也是相对的,生为死之根,死为生之根,
如此,才能扯出半百的年龄,
在半百的年龄里含铁、含铜, 有地矿纹理,也有明暗关系,
却生不出阴盛阳衰的事。
诸葛亮接着我的话茬想说点儿什么,
说什么也没人听,诸葛亮走在蜀国的小风景里,
说出五丈原的死亡尺寸无常。
诸葛亮有些时候也会装神弄鬼,
说:“我在木偶中说话,吓死一个活仲达。”
我在和诸葛亮论道,说一生二,二生三,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说:“你想用一盏油灯报复一场生死,
却没有把自己藏好,被北风吹破,北风又吹倒一棵歪脖树。”
另一棵歪脖树在躲避杀机,
杀机四伏的死亡伸出舌头在试口感,
在每一个人的命里吞吐生死,
在说:“我顾得了这儿头,也顾得了那儿头。”

2013-9-22

第三十七回:欲擒故纵术

对于这个世界,我和诸葛亮的玩法一样,
玩一把欲擒故纵,
在空气中无意地抓一把,就可以抓住世界的尾巴。
我用一条绳子拴住它,
它在空气中变成一个不确定的词,在说:“赶我走的人走霉运。”
我知道走运的人都归顺王朝了,
都成了蜀国的纽带,总是抄小路走进宫殿的后门,
在干着潜规则和行贿的事。
我仍旧很倔,倔得用思想的额头撞门,
撞坏一块头皮,又撞碎三根肋骨,
我数着背叛的肋骨说:“洞开的身体囚笼,让困兽夜奔银坑洞。”
我想借题发挥一下说:“人生如戏必须学会七擒七纵,
用智慧和思想敷衍内心的痛,
并不在乎折损阴德,阴德与人何干?”
而今的阴阳是一实一虚的,
在放马世界,世界像是时间的马屁,在马屁之后一走了之,
一走了之的世界走进了虚空,
我大骂一声:“滚吧,世界算个球!”

2013-9-24

第三十八回:锦囊计

臭皮囊在暴死后,留下一个锦囊计在杀人,
杀死了魏延,说魏延有异心。
我不信魏延脑后有什么反骨,说什么这个人靠不住,
诸葛亮无非是在搞裙带关系,
蜀国的成都或魏国的长安都是封闭的,
一些老眼昏花的人,总是觉得两个城市的城门是大敞四开的,
其实不是,都是在贩卖家天下的皮货,
曹氏排挤司马氏,诸葛亮在排弃异己,在玩窝里横,
在叫嚷:“我的身体被暗箭击倒。”
我继续看三国演义的电影,看出底片的秘密,
凡是敢和政府做对的人都被挤兑出门,
都在矛盾的凶狠庇护下暗下来,暗在子午谷中,
暗在白色的电影屏幕中。
我坐在电影屏幕下想得很深,
深入秦岭,我恍惚看见一场暗战,魏延的大器遭到嫉恨,
魏延的建功立业被一个锦囊计给废了,
也废掉了蜀国,蜀国人在说:“蜀国的生死关你屁事。
不需要你这个人撑腰。”
我继续推想,我敢肯定蜀国不是唯才是举。

2013-9-25

第三十九回:诈降计

若想诈我,请你到真实的诗歌里来吧,
我告诉你诗歌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字:空。
空出你的虚妄,空出你的三魂六魄,
你便会了悟什么,你就会看见文曲星站在你的肩头,
你只不过是文曲星的影子。
我用诗记下你,请报上你的生辰八字,你的尊姓大名。
你在三国演义中,用姜维的诈降计把曹真的十万大军抛上天,
十万无辜的灵魂在阴阳轮转,
只为了糊口的一枚小钱儿,
让一枚铜钱旋转在弹指间,旋转出九九八十一个。
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喊爹喊娘,喊天喊地,求官求财求香火的人啊,
在隔空抓物,却抓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在搜肠刮肚地说:“我多想抽打梦想一个耳光。”
你在祖国的版图上折叠一匹纸马,
在喊:“驾,驾,驾。”
在一张纸上跑来跑去,
跑过薄薄的一张人民币,跑出肠胃的迂回术,
跑出了最后的一泡屎。

2013-9-24

第四十回:借刀杀人计

想杀我的人不用借刀,
我给你一把刀,你杀了我你就会登上明天的报纸,
并且是头版头条。
因为在你杀我之前,我已经给你剔了阴阳头,
从你头骨的中缝,
从你的后脑勺到前额头把你一分为二。
你若想报复我,来吧,我需要在伤口中说话,
说出你用放血药害死过我,
我已经死过N次,我的死亡也阻挡不了你的血腥和野蛮,
你像司马懿一样,在军事美学中包藏着窃国大计,
在三国的阴部分娩出吞金术,
在说:“四月的梨花,可以吃掉一个女人。”
我知道你已经不可救药了,
你在把性交易当成你的圈套,
在套牢一座都城,在说:“这座坟墓会埋葬怀疑。”
你只认得权力才是你的亲娘,
来吧,我需要在死亡里说话,说:“禽兽也学会了捕食的伎俩。”
你的刀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在死亡的出口说:“死亡篡改不了真理。
死亡是碗大的疤。”

2013-9-24

第四十一回:离间计

挖我祖坟的人不得好死,不信你试试,
你会变成孤魂野鬼,
你记住:从乌鸦的嘴巴上掉下的白骨,无非是一块冰。
魔鬼的舌头越来越长了,
有些失态,有些魂不守舍,有些垂涎欲滴,
像狐狸在说:“树梢上的乌鸦像猫头鹰的一张怪脸。”
你还在画饼充饥,在用腐肉罩住灵魂,
在说:“灵魂和肉体相倚。”
而时间的判词,在黑白两端分离,
此刻,一首诗在浮生的万物中把灵魂重新命名,在神交一个时刻,
在肉体和灵魂之间歇一会儿,
紧接着,又站在时间的老墙下张贴寻人启事,
在说:“谁的肉体爬满蛆虫,蛆虫在撕咬着谁的苦命?”
我在诗歌里不想说出世界有多脏,
在怀念美好丢失的部分。

2013-9-17

第四十二回: 山鬼,水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剑阁栈道有许多鸟儿是飞不过去,原因是滑坡的山体总是犯病,
总是阻塞山路,让一些人死在文明的深坑中,
让巍巍的祁山比死亡漂亮。
死亡的人变成了山鬼,像马革裹尸的张郃,身体上插满鸟儿的羽毛,
像羽人飞进天空的木门,
又抖出了人生的一场二一添作五,亮出了命的底牌,
在所谓的一场误会中中招。
在上方谷里有许多山鬼在唱歌,
在虚放人间烟火,在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此时,孙权在水上磨刀,又想起赤壁,
说起赤壁的连环计显得浅薄,水鬼在江夏、合肥、襄阳浮出,
又在巢湖口隐没,只有一杆小戟在水中留下针脚,
划破了小人书赤壁之战的封皮。
我看见一大批死掉的人被动过手脚,在撅着嘴巴悄无声息地走进黑暗,
在黑黑的线索上抓阄,
紧紧握住手心里的一份运气,刚好可以借尸还魂,
像小蚂蚁一样搬动着雨后疯长的大蘑菇,
在一立方毫米的土地上诗意地栖居,
在雨后设伏,用陷入空虚的魂魄卸下身体的肌肉和骨头,
在雨后的一锅热汤里找到死亡的洞穴,
摸着黑锅底的肚脐眼,
摸着黑锅底的黑。

2013-9-16

第四十三回:禅位的汉献帝

汉皇朝的根系变黄了,谁在皇朝天地之间打夯?
皇朝的影子太老了,
老得在子夜挥毫泼墨,泼出一个国家靠近另一个世界,
在说:“前人田土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
禅位的皇帝在数着满脸的青春痘,
想像在青春期煮着带皮的花生,分不清花生的雄雌,
却看见草中枯骨像黑雪,
在肃杀万类的哲学,像汉高祖的七十二个胎记。

2013-9-18

第四十四回:缘起雍凉

三国鼎立的脚趾凉了,凉得只剩下勾心斗角,
只剩下王朝的一些花边新闻了,
可是,雍凉在储备名垂青史的血,在慢慢吞并一个国家,
在吹走三国的三个气泡,
三个气泡破碎在天空的流失之所。
司马懿在雍凉偷着乐,
在招募兵马,在跳起鱼入大海,龙出升天之舞,
在把握建功立业之机。
西晋开始初显端倪,在编排自己的编码,
在密码的和缓之处一分为二,分出元初的一滴水。
司马懿在用雍凉的一滴水弄死了蜀国,又给东吴披上了丧衣,
在让东晋乘夜独行,在勾勒东晋的轮廓,
在抢救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在靠近建邺的心脏,
在让三国步入冬眠期,
冬眠的三国在垂老的雾霭中模糊了自己的影子,
在古城中误砍下五个头颅,
八王之乱没有一个可以太平终老,
在生于斯,死于斯。

2013-9-18

第四十五回:在东西南北的原点上打坐

在二十岁之前,我走南闯北过,
在四十岁之前,我在内心东奔豕突过,
现在,我在五十而知天命的一个午夜,在东西南北的原点上打坐,
看见开汽车的人,骑自行车的人,行走的人,
在描绘一生的狂迷,
线条柔美,色彩华丽,像九尾狐经过了十字路口。
也有人在鬼节里由东向西疾行,
在大把大把地花钱,并不服从前世的一场败局,
妄想抓住来生的一个命相,在天亮之前游弋于两个国度。
我在血和灵魂之间尖叫一次,二次,三次,
在天塌地陷之前干着自己的一点儿小事,
在一张宣纸上点染一树桃花,再让满树的毛桃有意和天下过不去,
在一枚苦杏核里养活自己的小命。

2013-9-22

第四十六回:伪天堂,生死恨

你置身于天堂,我却看不见你的影子,
一朵浮云不是你的手势,你没有在和谁打招呼。
你在太极的时间里,不会终止,不会妄想,不会孤独,
在道法自然中接受自然的隐语,
在借来的经卷上添加注释,一个注释潮湿了伪天堂,
天堂无语,天堂在你的词语秘密中寻找意义,
意义像一个悬疑,在打听时间的下落。
天堂像披着一个道袍,
在重复一条弧线的尺度,等待下一次的偶遇,
在你的诗歌里呼吸,你已经知道你的身体是一座废墟。
而今生的一切都无法辨认,
我看见有人在一个草台班子上唱戏,
在说服一种颜色,说金子也是时间的佣金,
在时间里折断乌鸦的翅膀,让乌鸦在天堂上捻亮隔世的灯芯。
我却不想听唱戏的来为评书救场,
让唱戏的停下来,让说书人在寺庙里敲打出一个木鱼声,
用四十三条鱼线连接浮云,
在一滴雨水中救出生死,把生死当成搭档,
在生中起身,在死中睡下,
生死在各行其是。

2013-9-17

第四十七回:江山多娇,却与我无关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折腰的英雄徒有虚名,而谁的百年会与这山这水有关,
江山埋下白骨,白骨有毒。
三千年啊,多娇的江山仍在传情,从桃林中传出了宝剑声声,声声入耳,
孙权、刘备、曹操的厮杀被一叶障目的树叶挡住,
挡在一场江湖中,江湖的暗器横飞,
飞在马背之上,在一抹风景中以明投暗,以生投死。
江山之轻,蛊惑了多少亡命徒中招,
我只想把强奸民意的家伙从安全套中拽下来,安全套里也有罪犯,
刘邦、成吉思汗、努尔哈赤哪一个没有杀过人?
哪一个没有沉入落日,哪一个没有在重复西西弗斯的命运?
而如今江山是多么沉重,有多少诗人从石头里走出来,
在独立于世,在心尖上立命,
一会儿是曹操,一会儿是李煜,一会儿是毛泽东,
而三座大山突然压下来,让一个臭皮囊变成佛,
佛在三块石头里说:“四大皆空的石头,曾经也是石头。”
我在三块石头里说话:“我刚刚从玛雅人的末日预言中走回来,
在看海,在天上把大海苍茫如幕卸下来。”
我不想和庸常的潮汐声有什么瓜葛,
也不想看见短命的浪花在水面上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我坐在三块石头里听见石头开花的声音,
听见所有的声音在风中迁徙。

2013-9-23

第四十八回:乌有之国

在我空空的身体里,我看见一个乌有之国,
被我的左眼击破,
破得没有城墙,没有门,没有旗帜,没有铁丝网,
我一眼就击破了三个国家的监狱,
让白鸽子在理想中,离开了低低的瓦檐,
从白色的天空上越狱,越过庄子的头顶,
从春秋战国之后便下落不明了,
现在,这只白鸽子反而被我击中,它在我的诗歌语言中飞来飞去,
来回飞过多次。

2013-9-25

跋诗:空

突然想去登高,却平地摔了一跤,
摔坏了膝盖骨,我只能坐在电动轮椅上神游天下了,
像孙膑,在心中安排好江山,
江山又止于马陵道。
而今,我在杜甫的诗中登高,
只听见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我饮下一杯浊酒,在对酒当歌,
在把两行潦倒的雁阵抛给大雁塔,我看见了什么?
我的两眼空空,我看不见在身体的栅栏里丢下的牛马猪羊,鸡鸭鹅狗,
看不见在草窠里丢下的一泡屎,一泡尿。
我在长长的叹息中叹息:“大好山河啊,大好山河。”
我在大好山河中空来空去,
山河空出山河,我空出我,
空,空出空。

2013-9-21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钟磊0502 on 星期日 一月 26, 2014 8:19 pm, 总计第 56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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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九月 25, 2013 6:43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万松浦诗歌苑大雁点评:2013/9/25 20:33:00

每个人都是一段三国,每个人都反映了一种起伏、互动、补充、矛盾、融合的宇宙规律,诗歌进行了很庞大的串联,这串联关于历史情节也关于人物,但没有用典型的叙事或者典型的铺陈环扣结构,而是尽显自由、自然、合乎天道的抒情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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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九月 26, 2013 7:18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钟磊的诗歌仍然是需要气定神闲才能读。
_________________
作品集 http://www.coviews.com/viewtopic.php?p=174481
诗集 http://www.coviews.com/viewtopic.php?p=174480
《勃朗宁夫人抒情十四行诗》http://coviews.com/viewtopic.php?p=277439#277439
在诗歌领域,没有哪一样能像童话,包容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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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十月 03, 2013 8:45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本帖最后由 傅苏 于 2013-10-3 20:47 编辑

写了一段小评,一不小心刷屏刷丢了!耐着性子再来一遍?有点小懊恼!由此,也想到了作者的坚持,45个章回1200多行,在30多天的时间内完成,这的确需要更大的热情来投入,然而沉潜思考后笔尖落定的文字花朵,对于负责任的作者来说,却才是写作的真正要旨。拿诗歌的形式,演绎演义的精髓,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它对作者的经验、技巧以及学养都是一种挑战性的考验。这有点像比较高级的翻唱,你必须跳出原版的声韵,每一个音色都需要用他自己的感悟来再现,所以翻唱唱出来的声音,绝不能是原版的味道(你唱得再逼真,顶多也就是完美的盗版),又不能完全脱离原版的构架,这便改编的魅力!三国演义可以是小说,可以是京剧,也可以是电影电视剧,或者也可以是美声歌剧。钟磊作品中所展现出来的两个“三国”,一个在原著的演义世界里存在,一个在钟磊的经验世界里独立,这两个“三国”其实都离我们这些读者很近,它们也同时与我们的“三国”并列,有时重叠,有时分拆,有时穿越时空,相互迂回补充和关照。我认为,这便是钟磊这组长作品较大的价值所在,它引发了一种新的形式上的尝试。当然,在这组作品里,能让我们共同来借鉴和学习的,除了这种大胆的写作尝试,再有就是作者勤奋写作的精神,也借此贴,向所有勤奋笔耕的诗人们表达敬意!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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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十月 24, 2013 7:18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左岸2013-10-18 21:16:24[回复]
兄弟大作,艳羡不已。其构思、布局、内质、贯气、意象、横纵向、既是古典的又颇具现代意识。好诗歌,跨越时代的必是潜艇一般的下沉,思考。堪称优秀之作。学习井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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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六 十一月 09, 2013 8:11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如此大作,非一般可作。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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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十一月 28, 2013 8:02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风动 写到:
如此大作,非一般可作。敬佩!


问候风动:仍在修改中,仍需要大段时间完成此诗的修改工作,可惜没有时间,只有等春节期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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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十二月 19, 2013 8:31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万松浦诗歌苑大雁点评:2013/12/20 9:18:00
只有诗歌,有重新演绎历史巨著和某些历史事实的可能,因为诗歌不是线性的东西、不是真实的表达、不是既定的结论,而是一种基于人性的反思和抒情,这就是《空城计》所提供的蓬勃和弹性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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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五 十二月 20, 2013 8:03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学习。很喜欢。气吞山河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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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一 十二月 23, 2013 7:24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老钢读诗:

  问候同在寒冷地带的老兄,刚刚看到你的

  别有深意,虚实叠加,构思玄巧之作:

  《空城计》(长诗) ,融工笔细构与

  深谋远虑超时空纵横捭阖于掌骨之间,

  精算于有限,又博喻于无限,其气象在

  细微与广阔场域均饱满周流,并不动声色

  行机敏制衡之力,有力道之作,一定是如兄这般:

  巧布玄机,使当下与历史在心理学,良知与迥异境遇之

  重重拓扑下,依旧以其真敞开于刻骨的洞察之下,

  而真,是诗减掉诗意后,第一要义,这第一要义,

  与诗人主题动机如影相随,见证着力点与用心,

  《三国》之谋略,转化为解析世相与机缘的棱镜,

  既以化身应对,又暗牵群偶,并自游刃有余间,

  穿行无碍法身,是见证者,又亲力亲为地苦行印证,

  其空,其城,其计,才深隐于这纸上金刚。

    ——钢克,2013.12.14,15:34.

又思忖一下钟磊此作,《空城计》是否可读成关乎现场的智慧书啊?

  就是说,这是一套关于随机应变的玄学,

  在剑锋行将抵心的刹那,凌于空与满之上,灼灼诡辩之下,真身已暗度陈仓……


  一切皆有可能。

    ——钢克,2013.12.22,23:14.
23,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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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十二月 24, 2013 9:45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很长啊!问好钟磊。
_________________
靠近神的烛光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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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一月 02, 2014 8:19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杯中冲浪 写到:
很长啊!问好钟磊。

问候王兄:此诗并不是很长,原来有2千行,修改后,只有1300行,还不算是很满意,需要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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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一月 02, 2014 8:51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很不错。。。看好!
_________________
---------------------

Anna Yin

《爱的灯塔-星子安娜双语诗选》
<Nightlights> <Seven Nights with the Chinese Zodiac> ...

http://annapoetr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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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二月 18, 2014 4:24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这是两个月前记下的钟兄诗对我的启发,这部内里丰沛之作

在“空”与“城”间,精彩架构与布局,落地与俯瞰同步

深度发现与驱行,在古今-虚构与实证间大跨度勾联比对,运刀精准凌厉,

在小规模里,见证算度大局之章法,一招即已见得雄兵百万,

实,见空谷荡气;虚,现压境威锋,再读,再一领力道。

  ——钢克,2014. 2.10,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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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二月 18, 2014 10:15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阿磊还有书法作品啊,一定要给我留着一幅Embarassed,还有油画作品 Embarassed
我是不是贪心了 Embarassed
_________________
作品集 http://www.coviews.com/viewtopic.php?p=174481
诗集 http://www.coviews.com/viewtopic.php?p=174480
《勃朗宁夫人抒情十四行诗》http://coviews.com/viewtopic.php?p=277439#277439
在诗歌领域,没有哪一样能像童话,包容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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