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酒味火狐狸]

上门婿

曹家穷，穷得叮当山响，五个儿子只取来三个媳妇，曹家是村里大户，世代为农，除了顺着垄沟捡豆包就不会第样营生，一年到头的猴着那是几亩山地，猴上一年也混不饱个肚皮。

为此，年近二十五，英俊本分，聪明勤快的曹老五还是光棍一个，爹妈也不敢和他提那娶媳妇的事，本来家里穷没人愿意嫁过来，再加上老五的前边还有个老四当着呢。

老四三十挂零，生的憨头憨脑，能吃能干就是心眼不那么太全，没人肯把女儿嫁给憨四儿，上边的没成家，底下的娶媳妇，名不正言不顺，招人笑话，曹老五娶媳妇？还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的事呢。

所谓人大当婚，女大当嫁，曹老五的兄弟朋友的孩子早都会叫爹了，他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一个，想起来也是败火。

可败火又能有什么办法，家里穷，咱总不能去大街上生拉硬拽，叫人家大闺女来家做媳妇吧，那不是地主恶徒流氓的做派么？何况还没有看上眼的，那些丫头，咋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凤英的！

他娘地，寻思那些乱事干嘛？越想越闹心，爱咋咋地，不寻思！

正值曹老五发下狠心，不去自寻烦恼的时候，前院的严凤英突然从乡里来了，人说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也就那个样了，这一看见可就闹心喽，弄得曹老五趟在炕上翻来覆去烙了一宿的大饼。

严凤英的小模样在曹老五的脑子里挥不去赶不开，他一闭上眼就是严凤英那双清亮的，会笑的大眼睛。

这丫头，面相娇柔甜美，肤色白里透红，时新的小衣服紧绷在身上，浑身上下的小肉都给给绷得胀鼓鼓的。

简直是，简直是……要命的是那丫头脚踩着一双红色的，俏阿俏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摇一扭的，就像那个什么风摇柳，太动人了，太……

早上起来，小脸发灰双眼发黑的曹老五和老娘摊牌了，逼着老娘托人去严家说亲。

老娘也是很厉害的，她有自己的对付办法，就咱这穷家还想娶凤英，甭说托媒人，你就是把城里的婚托搬来也没用。

穷得叮当山响还想娶金枝儿？我可没脸去吃那个关门屁，现在不是恋爱自由么，你尽管去恋爱，只要你能把她恋爱来，我这边绝对不挡着！

曹老五：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说老四还没媳妇呢，甭拿那个话来限制我们！老娘：你放心，你和你四哥，谁先有媳妇谁就先结婚！

严凤英在乡里干了几年勤杂员，后来就觉得那个活又脏又累又下贱，一赌气就来了个辞职不干，卷铺盖回家了。

在乡里上班，说起来好听，干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是越干越生气，同样在乡里，人家坐办公室，她严凤英就得提前半小时上班，老早地把桌子给人家擦干净了再把茶水给人家沏上，砖地也要扫得清爽爽的，看起来一尘不染。

等到人家姗姗来迟，坐在那喝茶水了，她又得从大到小，挨着屋的送报纸，传文件，递通知，发信件。

忙了一早晨，弄了凤英一脑门子细汗，她面红耳赤，娇喘连连，才想在收发室里直直腰，副乡长就喊上了：小严哪，过来一下，把这份文件送到打字室。

严凤英刚从打字室里出来，妇联主任又喊上了，小严，过来，把这份报告送给李书记。

李书记很客气，他结过报告，开口道，很好，辛苦你啦，小严呀，麻烦你顺路把这五元钱给派出所的老张送过去，哎呀，说起来也是的，昨晚的一圈麻将，我输光了不说，还欠人家老张五元，哈哈，这事闹的。

派出所的老张乐啦，他说：五元咋地，五元还能卖合红塔山呢，小严呀，你去给我卖合红塔山，我也好给你多介绍……

严凤英越干越生气，合着拿这五百多元的工资就得让人家当奴才，当丫环使唤，姑奶奶我不干了！

这丫头有个性，说不干就不干，一纸辞职书递上去就要夹包袱卷铺盖走人。乡长不舍得一朵鲜花就这么漂走了，她要严凤英再考虑一下，乡长许诺年底前给他转正，叫她从此吃皇粮。

严凤英说：干嘛，想弄副夹板把我套上？我告诉你，你就是叫我当乡长，我也不干啦！

乡长恼了，他问严凤英：这么好的差事你不干，你是不是想回家抱孩子？

严凤英被乡长造了个满面通红，羞恼起来：你说的对，我想回家嫁人，我想抱孩子了！
乡长骂了句：没成色！
严凤英回了句：你放心，等我有成色的时候一定请你吃喜糖！

严凤英突然回家，可把老爸老妈着实的吓了一大跳，老爸忙问：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行李也拿回来了？
老妈一脸紧张道：丫头哎，是不是谁欺负你啦，怎么欺负的？

严凤英：没事儿，就是嫌太受气，不干啦。

老妈急恼道：你看，这孩子，你以为在外面是在家呀，谁都宠着你，你知道为了教你去乡里上班，啊，我们费了多少力气，说了多少小话，花了多少钱，嗯，不就是为了叫你在乡里干个好活，将来找个乡里的干部结婚生子吗？

这老话说当差不自由自由不当差，你看你，工作没了，当干部的女婿也叫你弄没了，你……

严凤英：老妈，少提乡里那些东西，我很透了那些张嘴就是什么百姓呀，弱势群体呀，今天一个举措，明天一个平台的赶臭屁男人！

就那些家伙？满嘴的双文明，一肚子郑三泡，他早上泡工作，中午泡小蜜，晚上泡小姐，和那种人及婚？你可别恶心人啦！

老妈：得啦，我看人家乡里干部个个文文雅雅，可不想你说的那么邪乎！

严凤英看了老妈一眼没言语，心说他们文雅什么，就那些烂蒜，庄稼不成买卖不会，照曹五哥可是差得远啦！

老妈：哎，咋地，我说那些人文雅，你咋不吱声了，心里不服是不是，我就寻思着你在乡里上班，时间长了说不准就会被哪个干部苗子看上了，你俩一相爱再一结婚，完了他升官，双喜临门，你不就有风风光光的好日子过啦？

严凤英气得直摇头，冷笑道：他们文雅？嗬嗬，就那些货色，但凡是母的，就是一头猪在他身边路过，他也要顺手莫一把肥屁股；听见母蛤蟆叫唤，他也能跟着拽上两句粉词儿，呸，本姑娘就是舍身出家不做和尚，也决不嫁给那些埋汰男人！

老妈：越说越少心眼儿，你倒是想做和尚了，也得有人要你！
严凤英，我说的是不做和尚做尼姑，没人要才怪呢！

再过一年，严凤英就年满二十三岁，甭说在农村属于超晚婚，就是从法律上讲，她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但是，娇巧美貌的严凤英还是高不成低不就，赖在娘家继续作她的孤家寡人。

老妈着急呀，这生个丫头，啊，总不能老在家里嫁不出去吧？她盘腿坐在严凤英的床上审问严凤英：嗯，你眼瞅着就二十三岁了，对象还没影呢，啊，你说吧，你到底想找个啥样地？

严凤英：老妈，你急什么呀，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两条，一是男方必须健康本分，二是只能女方招婿，不能男方娶妻，满足了这两条，他就是个大傻子，我这边也没意见！

老妈：第一条可以，你都到了这个年龄了，太好的也找不着啦，第二条玄乎，谁家有儿子送给人家呀，我们也愿意教你招婿在家，可是人家得愿意，这年头，没有那类大傻子等着你啦，你还是赶紧嫁出去吧，也别争什么叫人家倒插门啦！

严凤英：老妈，你啥意思呀，养不起我啦？那就把我卖了吧。
老妈：哎，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不是替你着急么，你怎么昧着心眼子说话呢？
严凤英：老妈，这是事着急的事么，我总不能厚着脸皮硬把自己往人家手里塞呀？

老妈：谁叫硬往人家手里塞来着，我是说，甭在提你那个什么两条！
严凤英：是，我不提两条啦，这次提一条，就是叫对方上门做女婿。

老娘：就是这条不能提，我可不要什么姑爷上门，我和你爸老了，我们还寻思过几年清闲日子呢！

严凤英：老妈，你早这么说不久啥事都没有啦，好啦，就按你的意思办啦。

严凤英不温不火嘻皮笑脸，弄得严老太太也没办法整治宝贝闺女，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疼爱娇宠自不必说。

严老太太就以为闺女给惯坏啦，可惯坏了又能有什么办法，打舍不得打，骂舍不得骂，严老太太愁烦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她也在想，如果真的有个小伙子愿意做上门女婿，那可是太称心啦，不是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么，咱就叫他作整个儿，叫他姓严，孙子也姓严，咱小老太太也有儿子啦，看谁还敢瞧不起咱，哎呀，哎呀，老来得福啊，哎呀……

说归说，急归急，严凤英不动弹谁也没办法，两个条件少一样免谈，因此，严凤英的婚事就那么托拉下去了。

这一天，以严凤英的父母去邻村走亲戚，他们有动员亲朋好友人人伸手，来帮着严家解决老大难。

严凤英一个人留在家里，老妈老爸不带她去，她也不想叫亲戚们参与她的婚姻大事，正好就留在家里看书。

老爸老妈一走，严凤英就把里外收拾个光鲜透亮，实在无事好做了，一气忙乱，弄得严凤英觉得有点热，她就脱掉了外衣只穿了件小背心，捧了一本书坐在床前消磨时间。

曹老无敲门进来问：老妹，你家叔婶在家吗？
严凤英忙起身让座道：是五哥呀，他们去邻村的我姑姑家了，你有什么事么？
严凤英说着话，抓起挂在床头的外衣穿上了，并扣上了衣扣。

正盯着严凤英的胸部看得入迷的曹老无缓醒过来，他不由得脸上一红，慌乱的移开眼光道：没啥事，就想看看他们。

严凤英嗔怪道：呀，这么说你不是来看我的啦？
曹老五：不是，啊，是，是……

严凤英笑道：是什么呀，是来看我么？
曹老五点头道：是，老妹，我是来提亲的。
严凤英笑道：嗬嗬，挺大个男人，你怎么也学会做媒婆了，你要给谁提亲呀？

曹老五的脸涨得通红，狠了狠心道：给我自己，我想娶老妹你为妻！

严凤英脸上一红，心头一热道：五哥，不可以，一，你还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你，二，我不能出嫁，只能招婿在家。

曹老五：老妹，我知道你喜欢我，不然你早就把我轰出去了，你记着吗，咱俩打一小就愿意在一起。
你不能出嫁没关系，我家正好穷得娶不起媳妇，上门后，里外的活我全包了，也叫我丈人丈母好好清闲清闲。

严凤英脸上一冷道：哎，谁答应你了，你就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啥？

曹老五脸色更红了，忙道：老妹，对不起，老妹，嫁给我吧，五哥我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心疼你的！

严凤英：五哥，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必须要征得我父母的同意，不然你很难进这个家门。

曹老五乐风啦，欢喜道：哎呀，你答应啦，太棒啦！老妹，叫我亲你一下行么？

严凤英面色冷峻道：不可以，五哥，我从小时候就把你当做亲哥哥，在我们没有确定关系之前你就想那些，你可就是欺负我了！

曹老五急道：哎呀老妹，你别生气，五哥不敢了，叔婶面前，还求老妹多说几句好话，我啥条件都答应！

严凤英：五哥，说话不能没有余地，一旦他们提出你接受不了的条件呢，你是反悔还是硬着头皮答应？

曹老五紧张道：哎呀，老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故意吓唬我？
严凤英：我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一概推托，难道你真的就不知道为什么吗？
曹老五：我猜你是因为我，可我也害怕你会想那些人一样的瞧不起我。

严凤英：好啦，我是说，他们一旦提出女婿要上门，将来有了孩子也要随娘家姓严，到那时你怎么办？

曹老五：嗨呀，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教孩子姓严么，那还有啥不可以的，咱俩生的孩子，随谁的姓不一样啊？

严凤英脸色赤红，骂道：呸，没羞臊，谁和你……

曹老五下的后退了两步，不解的问：你看，你不想跟我生孩子，那你还问我这个干吗？

严凤英羞臊至极，泪花在眼里直转，她觉得是自己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一句话，自讨其辱。

曹老五：哎，老妹，你咋地拉？我可没有欺负你呀！

严凤英：这事不怪你，五哥，我妈他们快回来啦，你先走吧，记着，今天我们说过的话不许你对任何人讲，对你家大娘也不能讲，明白了吗？

曹老五：啥话，我把老妹讲给我的闺房话再传出去，那我还配做老妹的心上人么？你别闹心啦，我走，我走啦，我真走！

严凤英：五哥，我也想和你多呆一会，可是不行，叫爸妈看见了不好，五哥，只有你心里有我，我们就会有机会在一起的，听话，回去吧。

曹老五：我会长来的，是来干活，不是……我走啦，可是我不放心，一旦出了差错，我可咋办？
严凤英：五哥，我答应你，你放心了吗？
曹老五兴奋到，哎，哎，我放心啦，放心啦！
说着话，曹老五一脸激动地走了出去。

严家二老一听宝贝女儿打算嫁给曹家老五，老两口可是感觉就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心说这个丫头哎，你叫她找女婿吧，她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边以为她前途无望了吧，她又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这是……

老两口来了个紧急闭门磋商，商讨如回应这个突发事件。

严老汉抹搭着眼皮道：嗯，老五着孩子不错，咱看着长大的，勤快孝顺，坏毛病不沾边，嗯，叫我看可以。

严老太太：嗯，这孩子没少帮咱们出力气，对我也满亲的，一口一个婶婶，叫的又甜又实诚。我倒是想弄过来当儿子呢，就怕那个曹老太婆刁蛮不肯叫五子过来。

严老汉：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曹家嫂子抗不住五子，家里生活又困难，她顶多挑咱点小毛病，咱就多给他点彩礼钱就是了。

严老太太：嗯，就依你，可这事还得要闺女一个口供，别她俩已经那个好上啦，那曹老婆子可就不怕咱们啦，不行，得把闺女叫进来问问。

说着话，严老太太推开门叫道：老闺女，你进来，有话要问你。
严凤英来到屋里道：什么事呀，弄得神神道道的？
严老太太：你打定主意嫁给五子啦？
严凤英点点头。

严老太太：五子也答应做上门女婿？
严凤英又是点点头。
严老太太：你俩上炕那个了吧？

严凤英听了，骚得满面赤红泪眼婆娑，她羞恼得看看老妈，又哀怨的看了一眼老爸，问：你，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

严老汉见宝贝女儿气的小脸变色，转身就摸起笤帚疙瘩指着严老太太骂道：你个少打的老糊涂，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拿我闺女当啥啦，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严老太太大怒：呀，你个老不死的，反了你啦，还想动手打我啦，你打，你打，我今天和你拼啦！

严老汉干举着笤帚疙瘩落不下去，老伴哪能打呀，怪心疼地，何况老伴脾气大，怪害怕地，这，这可是骑虎难下，实在尴尬。

严凤英被老爸的狼狈相逗得破涕为笑，她上前拽下老爸手里的笤帚疙瘩笑劝道：老爸，得啦，量你也不敢碰我妈一根指头，我妈不过是担心我，话虽然不能叫人接受，但说出来总比在心里闷着好。
老妈，你也别生气啦，你放心，你女儿绝对不会做那种没有名分的事情的。

有了宝贝闺女的口供，严家二老放心了，他们赶紧托媒去曹家提亲，一个全家人都喜欢的姑爷自动上门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曹家老太太一听严家要招婿上门，就把一张核桃纹脸冷了下来，曹老太太开口了：吆，瞧瞧这话说的，我们家是穷了一点，可是，可是，还不至于把儿子送给人家倒插门吧？这要是传出去了，他好说不好听啊！

严老太太不得已，亲自出马去了严家，严老太太：老嫂子，咱们乡里乡亲，前后院住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啦，啊，孩子们的事儿，你也甭太拿把。

你把儿子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这么着，我补偿给你五千养老钱，五千块咋样，就当是五子孝敬你啦。

曹老太太摇头道：大妹子，你也是个精细人，一个孩子，啊，从小拉扯到大，哪年不得万八千的，再说啦，我这个做婆婆的，咋说也得给媳妇改口钱呀，这没多还没少么？

严老太太听着不是个话，心说干嘛？你给媳妇的改口钱也得要我来出呀，你这不是明摆着熊人么？你给五子一年花万八的，你糊弄那个傻老太太呀？

你说我和你翻脸吧，五子就不是我家的姑爷啦，不翻脸吧，你个老曹太太实在是不象话，行啦，让着你！

严老太太想到这，咽下了一口吐沫开口道：老嫂子，你也甭狮子大开口啦，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千！
曹老太太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她伸出了一个巴掌再加五千！

严老太太拖着哭腔道：老嫂子，我家说是弄点手艺活，可咱这里毕竟是乡下，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上门订活的，根本就进不了什么大钱儿，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两千，一共是七千，咋样，七千，你干不干？

曹老太太：哎，大妹子，谁不知道你家人口轻底子厚，哪像我们这个穷大家呀，少一万免谈！

严老汉接言道：算啦，眼看着做亲家啦，还争什么你多我少的，我和络一下吧，八千，八是发，吉利，咋样？

两家老太太翻着白眼勉强同意了，两下讲好了，先交两千定金，余下的六千在定亲那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立下字据，媒人作保，两下不得反悔！

这两个亲家，一个着急要钱，一个着急要人，心往两处想，劲往一处使，不出一个月就选了个黄道吉日，严家出资办了个吃一屯的酒席，正式给严凤英和曹老五定亲。

两家老人们勾心斗角苦苦相争，争了个皆大欢喜偷着乐，两个小辈更是兴奋不已。

曹老无把做梦才敢想的凤英妹子弄到手，那幅踌躇满志自不必说，一高兴他就多喝了两杯，他见人们正喝的天翻地覆就起身离席，拉着严凤英去背静地方说悄悄话了。

俩人来到严凤英的闺房，咕咕哝哝的唠个没完没了，直到听见外间的客人们啰里啰唆的纷纷离席尽欢而散了，严凤英才站起身道：散席了，我出去打个照面，你也和大伙一起回去吧。

曹老五：他们走他们的，反正我们定亲了，我今晚就住在这！
严凤英：不行，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你住在这里回找人小瞧不说，连累得我也不清不白！

曹老无：麻烦，咋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说道，我不能在这住啦，那你叫我亲亲你呗！

严凤英红着脸，闭着眼等在哪里，曹老无上前狠狠的亲了严凤英一口，继而搂住严凤英，把手伸向严凤英的乳胸。

严凤英猛地推开曹老五道：五哥，叫你亲我是要告诉你我是你的人了，仅此而已，在我们没有拜堂之前，你还是我的五哥，我还是你的凤英妹妹，不许你随便碰我！

曹老五哭丧着脸道：看你，急啥呀，我又不是欺负你，依着你还不行吗？
严凤英甜笑道：五哥，给我留点面子，拜堂以后，你就随便了。

说着话，严凤英替曹老五拉平衣领，接道：回去常洗澡，天天刷牙，我爹不喜欢男人不整洁。

又过了三个月，曹老五终于和严凤英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大龄男女，新婚夫妻，情感炽热程度更胜于少年夫妻。

严凤英的玉体把曹老五看得如醉如痴，他胡乱的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就窜到床上，严凤英羞得不敢睁眼，她要曹老五把灯关上，曹老五说他喜欢看着，严凤英不再坚持，她答应过拜堂后，五哥就随便了。

这两个疯癫缠绵了小半夜，直到筋疲力尽才相拥而眠。

新婚一过，小两口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操持家业，孝敬父母双亲，除此，每周一三五，严凤英还要去后院的婆家洗衣做饭洒扫归拢一番。

曹老五看着心疼，他说：你这么里外忙和不着闲，还不把你累死啦，你又不是嫁到我家的，干吗还去那边忙和，我家能干活的人太多啦，根本用不着咱们！

严凤英：我虽说没有嫁过去，但我毕竟是曹家的媳妇，做媳妇的怎么可以不侍奉公婆呢？他们做是他们尽心，不是我尽孝，五哥，心疼我就帮帮我。

曹老五好感动，好心疼，他说，好吧，好吧，以后我多做就是了。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十来个月，严凤英在医院里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曹老五乐坏啦，满走廊的往人家手里塞喜糖，严家老两口更是乐得合不上嘴。

孩子满月的时候，严家便请亲朋好友来吃满月酒，并邀亲祖里有头脸的长者给孩子取名子。

按照约定，孩子要随娘家姓，要姓严，可曹老五一见粉团般的大胖儿子就疼爱的了不得，他后悔当初不该答应有了孩子随娘家姓，于是，他试探着问严凤英：我看孩子是不是该随父姓，将来他也仗依？

严凤英怪怪的盯着曹老五道：干嘛，孩子才满月你就想变卦啦？
曹老五忙道：不是，我没别的意思。

严凤英没言语，她觉得有点难过。

孩子到底随了严姓，取名严承祖，那意思是要孩子继承老严家的祖业和香火。
严凤英也觉得这么做有点亏欠丈夫，她又暗地里给孩子娶了个名字叫曹双利，意思是要曹，严良家都得利。

严凤英借口承租不好叫，她把儿子的小名改成了小利，这样，一旦孩子恢复父姓，名字也是自然妥帖的。

十几年后，小利上初中了，曹老五和严凤英也是年近四十早已步入中年人的行列。

这一天，小利中午放学回来，连书包也背回来了，严凤英怪问道：哎，下午不上课呀？
小利气恼恼得把书包仍在了地上，恨声道：我不去上学了！

严凤英下了一跳，忙问；哎，儿子，好不好的干吗不上学了？
小利：我没脸去上学，同学门一见我就念‘倒插门，吃软食，养个儿子姥家人儿……
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了！

严凤英听了，心头一搅，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说，儿子，是妈不好，妈只想着叫姥姥姥爷高兴了，没有考虑你们父子的感受，儿子，从明天起，你就姓曹了。

小利垂头丧气道：那有什么用，曹承祖？难听死啦！
严凤英：儿子，你还有一个名字呢，你等会。

严凤英说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个日记本，翻开，里面有一张小利的满月照，照片的背面写着‘儿子曹双利满月纪念。

严凤英指着照片后面的名字对小利说：知道为什么把你的小名叫小利么，就是因为妈给你准备了一个本名，你叫曹双利，妈希望你能继承槽严两家的香火。

小利乐坏啦，他在严凤英发福的脸腮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他说：妈，谢谢你，我现在名正言顺了！

晚上，严凤英把给儿子改名字的事告诉给曹老五，曹老五说：这事儿不妥吧，改名字就得改户口，爸妈那里你怎么交待？

严凤英：我去和他们讲道理，估计没什么问题。

严老汉倒是开通，他说，不就是改革名字吗，这事商量啥呀，其实呀，这么多年也真够难为我孙子啦，是得改过来！

改名字出奇的顺当，曹双利又高高兴兴地去上学了，曹老五非但不喜，反而一天到晚的除了干活就是闷头抽烟，后来就是在饭桌上也不怎么言语了。

严家二老见了，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严凤英觉得问题严重了，她问曹老五：五哥，你是怎么啦，怎么一天到晚的老阴天，发生什么事了么？

曹老五：老妹子，我实在受不了外面人的白眼儿啦，就连我家的哥们见了我都带搭不理的。

严凤英：五哥，当初我说过吧，叫你慎重考虑，你说你什么都不在乎，为了我，你大有不要命的架势。

怎么，现在才过了十几年，你就坚持不了要打退堂鼓，要和我父母分家另起炉灶，我可以答应你，可是我父母怎么办，他们能经受得起么？

曹老五：咱们可以先搬出去，稳定了再把爸妈接过去，那还不是一样么？村子东面那个宅院很宽敞，前后园子，爸妈满可以在那里享福的。

严凤英：五哥，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院子，耗费了爸妈多半生的心血，他们怎么会舍得搬走，去和咱们过那缩手缩脚的日子？那样，只怕他们活不了多久了。

曹老五：唉，你怎么老是想着爸妈，你就不会替我想想？

严凤英听了，泪水顺脸而下，她说：五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为了叫你高兴，我放任你，你学会了抽烟，喝酒；为了叫你又主人感，家里的所有收入都交给你掌管，我从不问你花了多少钱，都干什么花了。

我费尽心力，就是要你和我父母都能过得舒心一点儿，就以这屋子为例吧，咱们这屋的门你也看见了，就是一层玻璃再挂个钩花门帘，你做事的时候又不喜欢闭灯，我怕爸妈多心又不敢换门帘，你常常弄得我在爸妈面前不敢抬头……

五哥，我已经极尽委屈了，你实在想走，你就走吧！

曹老五看见严凤英流泪了，心里疼得抓新挠肝，可是他告诫自己，这不是心疼老婆的时候，心狠一点，她就乖乖的让步了。

想到这，曹老五蛮横道：不行，要走咱就一起走！
严凤英：五哥，看来咱们是过到头了，你走吧，明天来拿离婚协议。
曹老五，干啥，我不愿意离婚呢？

严凤英：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想和你闹到法院，那样咱们就连最后那点情分也没有了。还有儿子你不能带走，跟你们老曹家，他学不出好来！

曹老五软了，他问，老妹子，你想离婚？
严凤英：没错！
曹老五：你不要五哥啦？
严凤英：是你自己要走的！

曹老五只想斗气使性子，他想降伏住严凤英，也好在外面给自己赚回一些脸面，没想到弄巧成拙，严凤英来真得啦，曹老五就像斗败了的公鸡，梗着的脖子立时软了下来。

离婚，那怎么可以，这个胖胖乎乎娇娇软软温温柔柔的老妹子，啊，多亲啊，我怎么舍得撒手呢？

曹老五小心地问：哎呀，老妹子，你真得想和我离婚？
严凤英：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么？

曹老五一听脸都白啦，他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他哀求道：老妹子，你咋地啦，不要扔了我，我不敢再提搬家啦！

严凤英也流下泪来，她扶起曹老五道：五哥，这件事终归是错在我这，我没想到做上门婿会比做后妈更难。

五哥，你只说你如何难做，怎么就不想为妻我一手担两边，一年到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生怕你们翁婿间产生矛盾，直到闹掰了，在乡亲邻里间落下笑柄，你一个大丈夫成都承但不了的事情，为妻我就能承担得了吗？

说着话，严凤英也哭了，她这一哭，哭的曹老五好心疼，曹老五把严凤英搂在怀里，夫妻俩是抱头痛哭。

哭够了，严凤英说：如果当初我们在外面安家，事后再把爸妈接过去，爸妈就是靠着姑爷生活了，何苦把咱们难为到这个地步呢？

曹老五：老妹子，你千万别这么说，都是因为五哥我太穷，没有能力叫老妹子成家立业，这件事是五哥对不起你！

严凤英正要表白自己的心迹，一抬头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下午六点，严凤英急道：五哥，有话晚上再说，爸妈该回来了，孩子也要放学拉，我得去做饭。

曹老五：哎呀，可不咋地，咱俩一起做。

两个人洗把脸，就一起下厨做饭，曹老五边切菜边问道：老妹子，你也是的，你觉着咱们晚上那样不好，你咋不早说呢？往后咱关灯就是了！
严凤英问：干嘛，厌烦我啦，不想再看……

曹老五急道：天地良心，我恨不得你白天晚上不穿衣服！
严凤英：五哥！你拿我当什么啦？

曹老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可又怕你在爸妈面前难看，不行的话咱就换个不漏缝的门帘。
严凤英：算啦，这么过了十几年啦，咱们突然关灯换门帘，会叫爸妈多心的，就那样吧。
曹老五乐啦，他说没意见，反正我不怕！

严凤英瞪了曹老五一眼：是么，连你岳母你也不怕么？
曹老五：哎，胡说什么呢，我多加小心还不行么？

晚间七点左右，严家老两口回来了，严老汉一进门就乐呵呵的开口道：今天呀，我和你妈办成了一件大事，村子东头那间大宅院啊，我们替五子买下来啦，明天找人收拾一下，还是照着这样间壁。

严老太太：你俩的屋子还是大玻璃门儿，还是这个门脸，要一模一样的。
严凤英和曹老五不解的对视一眼，
严凤英：这是哪和哪呀？

严老太太：十几年啦，叫五子做上门女婿也够难为他了，我和你爹想好了，干吗叫女婿留在家里呢，我们去女婿家养老多体面呀？

曹老五感动了，流着泪说；爸妈太心疼我啦，不如我也姓严……

十天后，严家老两口迁入曹老五的新家，旧宅院作价三千元卖给了曹老四，于是，有人上赶着托媒来找曹老太太，正式向曹家老四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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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就是糊涂

[[狐狸糊涂]]

上门婿

曹家穷，穷得叮当山响，五个儿子只取来三个媳妇，曹家是村里大户，世代为农，除了顺着垄沟捡豆包就不会第样营生，一年到头的猴着那是几亩山地，猴上一年也混不饱个肚皮。

为此，年近二十五，英俊本分，聪明勤快的曹老五还是光棍一个，爹妈也不敢和他提那娶媳妇的事，本来家里穷没人愿意嫁过来，再加上老五的前边还有个老四当着呢。

老四三十挂零，生的憨头憨脑，能吃能干就是心眼不那么太全，没人肯把女儿嫁给憨四儿，上边的没成家，底下的娶媳妇，名不正言不顺，招人笑话，曹老五娶媳妇？还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的事呢。

所谓人大当婚，女大当嫁，曹老五的兄弟朋友的孩子早都会叫爹了，他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一个，想起来也是败火。

可败火又能有什么办法，家里穷，咱总不能去大街上生拉硬拽，叫人家大闺女来家做媳妇吧，那不是地主恶徒流氓的做派么？何况还没有看上眼的，那些丫头，咋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凤英的！

他娘地，寻思那些乱事干嘛？越想越闹心，爱咋咋地，不寻思！

正值曹老五发下狠心，不去自寻烦恼的时候，前院的严凤英突然从乡里来了，人说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也就那个样了，这一看见可就闹心喽，弄得曹老五趟在炕上翻来覆去烙了一宿的大饼。

严凤英的小模样在曹老五的脑子里挥不去赶不开，他一闭上眼就是严凤英那双清亮的，会笑的大眼睛。

这丫头，面相娇柔甜美，肤色白里透红，时新的小衣服紧绷在身上，浑身上下的小肉都给给绷得胀鼓鼓的。

简直是，简直是……要命的是那丫头脚踩着一双红色的，俏阿俏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摇一扭的，就像那个什么风摇柳，太动人了，太……

早上起来，小脸发灰双眼发黑的曹老五和老娘摊牌了，逼着老娘托人去严家说亲。

老娘也是很厉害的，她有自己的对付办法，就咱这穷家还想娶凤英，甭说托媒人，你就是把城里的婚托搬来也没用。

穷得叮当山响还想娶金枝儿？我可没脸去吃那个关门屁，现在不是恋爱自由么，你尽管去恋爱，只要你能把她恋爱来，我这边绝对不挡着！

曹老五：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说老四还没媳妇呢，甭拿那个话来限制我们！老娘：你放心，你和你四哥，谁先有媳妇谁就先结婚！

严凤英在乡里干了几年勤杂员，后来就觉得那个活又脏又累又下贱，一赌气就来了个辞职不干，卷铺盖回家了。

在乡里上班，说起来好听，干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是越干越生气，同样在乡里，人家坐办公室，她严凤英就得提前半小时上班，老早地把桌子给人家擦干净了再把茶水给人家沏上，砖地也要扫得清爽爽的，看起来一尘不染。

等到人家姗姗来迟，坐在那喝茶水了，她又得从大到小，挨着屋的送报纸，传文件，递通知，发信件。

忙了一早晨，弄了凤英一脑门子细汗，她面红耳赤，娇喘连连，才想在收发室里直直腰，副乡长就喊上了：小严哪，过来一下，把这份文件送到打字室。

严凤英刚从打字室里出来，妇联主任又喊上了，小严，过来，把这份报告送给李书记。

李书记很客气，他结过报告，开口道，很好，辛苦你啦，小严呀，麻烦你顺路把这五元钱给派出所的老张送过去，哎呀，说起来也是的，昨晚的一圈麻将，我输光了不说，还欠人家老张五元，哈哈，这事闹的。

派出所的老张乐啦，他说：五元咋地，五元还能卖合红塔山呢，小严呀，你去给我卖合红塔山，我也好给你多介绍……

严凤英越干越生气，合着拿这五百多元的工资就得让人家当奴才，当丫环使唤，姑奶奶我不干了！

这丫头有个性，说不干就不干，一纸辞职书递上去就要夹包袱卷铺盖走人。乡长不舍得一朵鲜花就这么漂走了，她要严凤英再考虑一下，乡长许诺年底前给他转正，叫她从此吃皇粮。

严凤英说：干嘛，想弄副夹板把我套上？我告诉你，你就是叫我当乡长，我也不干啦！

乡长恼了，他问严凤英：这么好的差事你不干，你是不是想回家抱孩子？

严凤英被乡长造了个满面通红，羞恼起来：你说的对，我想回家嫁人，我想抱孩子了！
乡长骂了句：没成色！
严凤英回了句：你放心，等我有成色的时候一定请你吃喜糖！

严凤英突然回家，可把老爸老妈着实的吓了一大跳，老爸忙问：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行李也拿回来了？
老妈一脸紧张道：丫头哎，是不是谁欺负你啦，怎么欺负的？

严凤英：没事儿，就是嫌太受气，不干啦。

老妈急恼道：你看，这孩子，你以为在外面是在家呀，谁都宠着你，你知道为了教你去乡里上班，啊，我们费了多少力气，说了多少小话，花了多少钱，嗯，不就是为了叫你在乡里干个好活，将来找个乡里的干部结婚生子吗？

这老话说当差不自由自由不当差，你看你，工作没了，当干部的女婿也叫你弄没了，你……

严凤英：老妈，少提乡里那些东西，我很透了那些张嘴就是什么百姓呀，弱势群体呀，今天一个举措，明天一个平台的赶臭屁男人！

就那些家伙？满嘴的双文明，一肚子郑三泡，他早上泡工作，中午泡小蜜，晚上泡小姐，和那种人及婚？你可别恶心人啦！

老妈：得啦，我看人家乡里干部个个文文雅雅，可不想你说的那么邪乎！

严凤英看了老妈一眼没言语，心说他们文雅什么，就那些烂蒜，庄稼不成买卖不会，照曹五哥可是差得远啦！

老妈：哎，咋地，我说那些人文雅，你咋不吱声了，心里不服是不是，我就寻思着你在乡里上班，时间长了说不准就会被哪个干部苗子看上了，你俩一相爱再一结婚，完了他升官，双喜临门，你不就有风风光光的好日子过啦？

严凤英气得直摇头，冷笑道：他们文雅？嗬嗬，就那些货色，但凡是母的，就是一头猪在他身边路过，他也要顺手莫一把肥屁股；听见母蛤蟆叫唤，他也能跟着拽上两句粉词儿，呸，本姑娘就是舍身出家不做和尚，也决不嫁给那些埋汰男人！

老妈：越说越少心眼儿，你倒是想做和尚了，也得有人要你！
严凤英，我说的是不做和尚做尼姑，没人要才怪呢！

再过一年，严凤英就年满二十三岁，甭说在农村属于超晚婚，就是从法律上讲，她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但是，娇巧美貌的严凤英还是高不成低不就，赖在娘家继续作她的孤家寡人。

老妈着急呀，这生个丫头，啊，总不能老在家里嫁不出去吧？她盘腿坐在严凤英的床上审问严凤英：嗯，你眼瞅着就二十三岁了，对象还没影呢，啊，你说吧，你到底想找个啥样地？

严凤英：老妈，你急什么呀，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两条，一是男方必须健康本分，二是只能女方招婿，不能男方娶妻，满足了这两条，他就是个大傻子，我这边也没意见！

老妈：第一条可以，你都到了这个年龄了，太好的也找不着啦，第二条玄乎，谁家有儿子送给人家呀，我们也愿意教你招婿在家，可是人家得愿意，这年头，没有那类大傻子等着你啦，你还是赶紧嫁出去吧，也别争什么叫人家倒插门啦！

严凤英：老妈，你啥意思呀，养不起我啦？那就把我卖了吧。
老妈：哎，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不是替你着急么，你怎么昧着心眼子说话呢？
严凤英：老妈，这是事着急的事么，我总不能厚着脸皮硬把自己往人家手里塞呀？

老妈：谁叫硬往人家手里塞来着，我是说，甭在提你那个什么两条！
严凤英：是，我不提两条啦，这次提一条，就是叫对方上门做女婿。

老娘：就是这条不能提，我可不要什么姑爷上门，我和你爸老了，我们还寻思过几年清闲日子呢！

严凤英：老妈，你早这么说不久啥事都没有啦，好啦，就按你的意思办啦。

严凤英不温不火嘻皮笑脸，弄得严老太太也没办法整治宝贝闺女，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疼爱娇宠自不必说。

严老太太就以为闺女给惯坏啦，可惯坏了又能有什么办法，打舍不得打，骂舍不得骂，严老太太愁烦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她也在想，如果真的有个小伙子愿意做上门女婿，那可是太称心啦，不是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么，咱就叫他作整个儿，叫他姓严，孙子也姓严，咱小老太太也有儿子啦，看谁还敢瞧不起咱，哎呀，哎呀，老来得福啊，哎呀……

说归说，急归急，严凤英不动弹谁也没办法，两个条件少一样免谈，因此，严凤英的婚事就那么托拉下去了。

这一天，以严凤英的父母去邻村走亲戚，他们有动员亲朋好友人人伸手，来帮着严家解决老大难。

严凤英一个人留在家里，老妈老爸不带她去，她也不想叫亲戚们参与她的婚姻大事，正好就留在家里看书。

老爸老妈一走，严凤英就把里外收拾个光鲜透亮，实在无事好做了，一气忙乱，弄得严凤英觉得有点热，她就脱掉了外衣只穿了件小背心，捧了一本书坐在床前消磨时间。

曹老无敲门进来问：老妹，你家叔婶在家吗？
严凤英忙起身让座道：是五哥呀，他们去邻村的我姑姑家了，你有什么事么？
严凤英说着话，抓起挂在床头的外衣穿上了，并扣上了衣扣。

正盯着严凤英的胸部看得入迷的曹老无缓醒过来，他不由得脸上一红，慌乱的移开眼光道：没啥事，就想看看他们。

严凤英嗔怪道：呀，这么说你不是来看我的啦？
曹老五：不是，啊，是，是……

严凤英笑道：是什么呀，是来看我么？
曹老五点头道：是，老妹，我是来提亲的。
严凤英笑道：嗬嗬，挺大个男人，你怎么也学会做媒婆了，你要给谁提亲呀？

曹老五的脸涨得通红，狠了狠心道：给我自己，我想娶老妹你为妻！

严凤英脸上一红，心头一热道：五哥，不可以，一，你还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你，二，我不能出嫁，只能招婿在家。

曹老五：老妹，我知道你喜欢我，不然你早就把我轰出去了，你记着吗，咱俩打一小就愿意在一起。
你不能出嫁没关系，我家正好穷得娶不起媳妇，上门后，里外的活我全包了，也叫我丈人丈母好好清闲清闲。

严凤英脸上一冷道：哎，谁答应你了，你就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啥？

曹老五脸色更红了，忙道：老妹，对不起，老妹，嫁给我吧，五哥我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心疼你的！

严凤英：五哥，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必须要征得我父母的同意，不然你很难进这个家门。

曹老五乐风啦，欢喜道：哎呀，你答应啦，太棒啦！老妹，叫我亲你一下行么？

严凤英面色冷峻道：不可以，五哥，我从小时候就把你当做亲哥哥，在我们没有确定关系之前你就想那些，你可就是欺负我了！

曹老五急道：哎呀老妹，你别生气，五哥不敢了，叔婶面前，还求老妹多说几句好话，我啥条件都答应！

严凤英：五哥，说话不能没有余地，一旦他们提出你接受不了的条件呢，你是反悔还是硬着头皮答应？

曹老五紧张道：哎呀，老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故意吓唬我？
严凤英：我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一概推托，难道你真的就不知道为什么吗？
曹老五：我猜你是因为我，可我也害怕你会想那些人一样的瞧不起我。

严凤英：好啦，我是说，他们一旦提出女婿要上门，将来有了孩子也要随娘家姓严，到那时你怎么办？

曹老五：嗨呀，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教孩子姓严么，那还有啥不可以的，咱俩生的孩子，随谁的姓不一样啊？

严凤英脸色赤红，骂道：呸，没羞臊，谁和你……

曹老五下的后退了两步，不解的问：你看，你不想跟我生孩子，那你还问我这个干吗？

严凤英羞臊至极，泪花在眼里直转，她觉得是自己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一句话，自讨其辱。

曹老五：哎，老妹，你咋地拉？我可没有欺负你呀！

严凤英：这事不怪你，五哥，我妈他们快回来啦，你先走吧，记着，今天我们说过的话不许你对任何人讲，对你家大娘也不能讲，明白了吗？

曹老五：啥话，我把老妹讲给我的闺房话再传出去，那我还配做老妹的心上人么？你别闹心啦，我走，我走啦，我真走！

严凤英：五哥，我也想和你多呆一会，可是不行，叫爸妈看见了不好，五哥，只有你心里有我，我们就会有机会在一起的，听话，回去吧。

曹老五：我会长来的，是来干活，不是……我走啦，可是我不放心，一旦出了差错，我可咋办？
严凤英：五哥，我答应你，你放心了吗？
曹老五兴奋到，哎，哎，我放心啦，放心啦！
说着话，曹老五一脸激动地走了出去。

严家二老一听宝贝女儿打算嫁给曹家老五，老两口可是感觉就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心说这个丫头哎，你叫她找女婿吧，她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边以为她前途无望了吧，她又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这是……

老两口来了个紧急闭门磋商，商讨如回应这个突发事件。

严老汉抹搭着眼皮道：嗯，老五着孩子不错，咱看着长大的，勤快孝顺，坏毛病不沾边，嗯，叫我看可以。

严老太太：嗯，这孩子没少帮咱们出力气，对我也满亲的，一口一个婶婶，叫的又甜又实诚。我倒是想弄过来当儿子呢，就怕那个曹老太婆刁蛮不肯叫五子过来。

严老汉：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曹家嫂子抗不住五子，家里生活又困难，她顶多挑咱点小毛病，咱就多给他点彩礼钱就是了。

严老太太：嗯，就依你，可这事还得要闺女一个口供，别她俩已经那个好上啦，那曹老婆子可就不怕咱们啦，不行，得把闺女叫进来问问。

说着话，严老太太推开门叫道：老闺女，你进来，有话要问你。
严凤英来到屋里道：什么事呀，弄得神神道道的？
严老太太：你打定主意嫁给五子啦？
严凤英点点头。

严老太太：五子也答应做上门女婿？
严凤英又是点点头。
严老太太：你俩上炕那个了吧？

严凤英听了，骚得满面赤红泪眼婆娑，她羞恼得看看老妈，又哀怨的看了一眼老爸，问：你，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

严老汉见宝贝女儿气的小脸变色，转身就摸起笤帚疙瘩指着严老太太骂道：你个少打的老糊涂，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拿我闺女当啥啦，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严老太太大怒：呀，你个老不死的，反了你啦，还想动手打我啦，你打，你打，我今天和你拼啦！

严老汉干举着笤帚疙瘩落不下去，老伴哪能打呀，怪心疼地，何况老伴脾气大，怪害怕地，这，这可是骑虎难下，实在尴尬。

严凤英被老爸的狼狈相逗得破涕为笑，她上前拽下老爸手里的笤帚疙瘩笑劝道：老爸，得啦，量你也不敢碰我妈一根指头，我妈不过是担心我，话虽然不能叫人接受，但说出来总比在心里闷着好。
老妈，你也别生气啦，你放心，你女儿绝对不会做那种没有名分的事情的。

有了宝贝闺女的口供，严家二老放心了，他们赶紧托媒去曹家提亲，一个全家人都喜欢的姑爷自动上门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曹家老太太一听严家要招婿上门，就把一张核桃纹脸冷了下来，曹老太太开口了：吆，瞧瞧这话说的，我们家是穷了一点，可是，可是，还不至于把儿子送给人家倒插门吧？这要是传出去了，他好说不好听啊！

严老太太不得已，亲自出马去了严家，严老太太：老嫂子，咱们乡里乡亲，前后院住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啦，啊，孩子们的事儿，你也甭太拿把。

你把儿子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这么着，我补偿给你五千养老钱，五千块咋样，就当是五子孝敬你啦。

曹老太太摇头道：大妹子，你也是个精细人，一个孩子，啊，从小拉扯到大，哪年不得万八千的，再说啦，我这个做婆婆的，咋说也得给媳妇改口钱呀，这没多还没少么？

严老太太听着不是个话，心说干嘛？你给媳妇的改口钱也得要我来出呀，你这不是明摆着熊人么？你给五子一年花万八的，你糊弄那个傻老太太呀？

你说我和你翻脸吧，五子就不是我家的姑爷啦，不翻脸吧，你个老曹太太实在是不象话，行啦，让着你！

严老太太想到这，咽下了一口吐沫开口道：老嫂子，你也甭狮子大开口啦，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千！
曹老太太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她伸出了一个巴掌再加五千！

严老太太拖着哭腔道：老嫂子，我家说是弄点手艺活，可咱这里毕竟是乡下，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上门订活的，根本就进不了什么大钱儿，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两千，一共是七千，咋样，七千，你干不干？

曹老太太：哎，大妹子，谁不知道你家人口轻底子厚，哪像我们这个穷大家呀，少一万免谈！

严老汉接言道：算啦，眼看着做亲家啦，还争什么你多我少的，我和络一下吧，八千，八是发，吉利，咋样？

两家老太太翻着白眼勉强同意了，两下讲好了，先交两千定金，余下的六千在定亲那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立下字据，媒人作保，两下不得反悔！

这两个亲家，一个着急要钱，一个着急要人，心往两处想，劲往一处使，不出一个月就选了个黄道吉日，严家出资办了个吃一屯的酒席，正式给严凤英和曹老五定亲。

两家老人们勾心斗角苦苦相争，争了个皆大欢喜偷着乐，两个小辈更是兴奋不已。

曹老无把做梦才敢想的凤英妹子弄到手，那幅踌躇满志自不必说，一高兴他就多喝了两杯，他见人们正喝的天翻地覆就起身离席，拉着严凤英去背静地方说悄悄话了。

俩人来到严凤英的闺房，咕咕哝哝的唠个没完没了，直到听见外间的客人们啰里啰唆的纷纷离席尽欢而散了，严凤英才站起身道：散席了，我出去打个照面，你也和大伙一起回去吧。

曹老五：他们走他们的，反正我们定亲了，我今晚就住在这！
严凤英：不行，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你住在这里回找人小瞧不说，连累得我也不清不白！

曹老无：麻烦，咋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说道，我不能在这住啦，那你叫我亲亲你呗！

严凤英红着脸，闭着眼等在哪里，曹老无上前狠狠的亲了严凤英一口，继而搂住严凤英，把手伸向严凤英的乳胸。

严凤英猛地推开曹老五道：五哥，叫你亲我是要告诉你我是你的人了，仅此而已，在我们没有拜堂之前，你还是我的五哥，我还是你的凤英妹妹，不许你随便碰我！

曹老五哭丧着脸道：看你，急啥呀，我又不是欺负你，依着你还不行吗？
严凤英甜笑道：五哥，给我留点面子，拜堂以后，你就随便了。

说着话，严凤英替曹老五拉平衣领，接道：回去常洗澡，天天刷牙，我爹不喜欢男人不整洁。

又过了三个月，曹老五终于和严凤英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大龄男女，新婚夫妻，情感炽热程度更胜于少年夫妻。

严凤英的玉体把曹老五看得如醉如痴，他胡乱的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就窜到床上，严凤英羞得不敢睁眼，她要曹老五把灯关上，曹老五说他喜欢看着，严凤英不再坚持，她答应过拜堂后，五哥就随便了。

这两个疯癫缠绵了小半夜，直到筋疲力尽才相拥而眠。

新婚一过，小两口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操持家业，孝敬父母双亲，除此，每周一三五，严凤英还要去后院的婆家洗衣做饭洒扫归拢一番。

曹老五看着心疼，他说：你这么里外忙和不着闲，还不把你累死啦，你又不是嫁到我家的，干吗还去那边忙和，我家能干活的人太多啦，根本用不着咱们！

严凤英：我虽说没有嫁过去，但我毕竟是曹家的媳妇，做媳妇的怎么可以不侍奉公婆呢？他们做是他们尽心，不是我尽孝，五哥，心疼我就帮帮我。

曹老五好感动，好心疼，他说，好吧，好吧，以后我多做就是了。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十来个月，严凤英在医院里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曹老五乐坏啦，满走廊的往人家手里塞喜糖，严家老两口更是乐得合不上嘴。

孩子满月的时候，严家便请亲朋好友来吃满月酒，并邀亲祖里有头脸的长者给孩子取名子。

按照约定，孩子要随娘家姓，要姓严，可曹老五一见粉团般的大胖儿子就疼爱的了不得，他后悔当初不该答应有了孩子随娘家姓，于是，他试探着问严凤英：我看孩子是不是该随父姓，将来他也仗依？

严凤英怪怪的盯着曹老五道：干嘛，孩子才满月你就想变卦啦？
曹老五忙道：不是，我没别的意思。

严凤英没言语，她觉得有点难过。

孩子到底随了严姓，取名严承祖，那意思是要孩子继承老严家的祖业和香火。
严凤英也觉得这么做有点亏欠丈夫，她又暗地里给孩子娶了个名字叫曹双利，意思是要曹，严良家都得利。

严凤英借口承租不好叫，她把儿子的小名改成了小利，这样，一旦孩子恢复父姓，名字也是自然妥帖的。

十几年后，小利上初中了，曹老五和严凤英也是年近四十早已步入中年人的行列。

这一天，小利中午放学回来，连书包也背回来了，严凤英怪问道：哎，下午不上课呀？
小利气恼恼得把书包仍在了地上，恨声道：我不去上学了！

严凤英下了一跳，忙问；哎，儿子，好不好的干吗不上学了？
小利：我没脸去上学，同学门一见我就念‘倒插门，吃软食，养个儿子姥家人儿……
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了！

严凤英听了，心头一搅，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说，儿子，是妈不好，妈只想着叫姥姥姥爷高兴了，没有考虑你们父子的感受，儿子，从明天起，你就姓曹了。

小利垂头丧气道：那有什么用，曹承祖？难听死啦！
严凤英：儿子，你还有一个名字呢，你等会。

严凤英说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个日记本，翻开，里面有一张小利的满月照，照片的背面写着‘儿子曹双利满月纪念。

严凤英指着照片后面的名字对小利说：知道为什么把你的小名叫小利么，就是因为妈给你准备了一个本名，你叫曹双利，妈希望你能继承槽严两家的香火。

小利乐坏啦，他在严凤英发福的脸腮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他说：妈，谢谢你，我现在名正言顺了！

晚上，严凤英把给儿子改名字的事告诉给曹老五，曹老五说：这事儿不妥吧，改名字就得改户口，爸妈那里你怎么交待？

严凤英：我去和他们讲道理，估计没什么问题。

严老汉倒是开通，他说，不就是改革名字吗，这事商量啥呀，其实呀，这么多年也真够难为我孙子啦，是得改过来！

改名字出奇的顺当，曹双利又高高兴兴地去上学了，曹老五非但不喜，反而一天到晚的除了干活就是闷头抽烟，后来就是在饭桌上也不怎么言语了。

严家二老见了，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严凤英觉得问题严重了，她问曹老五：五哥，你是怎么啦，怎么一天到晚的老阴天，发生什么事了么？

曹老五：老妹子，我实在受不了外面人的白眼儿啦，就连我家的哥们见了我都带搭不理的。

严凤英：五哥，当初我说过吧，叫你慎重考虑，你说你什么都不在乎，为了我，你大有不要命的架势。

怎么，现在才过了十几年，你就坚持不了要打退堂鼓，要和我父母分家另起炉灶，我可以答应你，可是我父母怎么办，他们能经受得起么？

曹老五：咱们可以先搬出去，稳定了再把爸妈接过去，那还不是一样么？村子东面那个宅院很宽敞，前后园子，爸妈满可以在那里享福的。

严凤英：五哥，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院子，耗费了爸妈多半生的心血，他们怎么会舍得搬走，去和咱们过那缩手缩脚的日子？那样，只怕他们活不了多久了。

曹老五：唉，你怎么老是想着爸妈，你就不会替我想想？

严凤英听了，泪水顺脸而下，她说：五哥，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为了叫你高兴，我放任你，你学会了抽烟，喝酒；为了叫你又主人感，家里的所有收入都交给你掌管，我从不问你花了多少钱，都干什么花了。

我费尽心力，就是要你和我父母都能过得舒心一点儿，就以这屋子为例吧，咱们这屋的门你也看见了，就是一层玻璃再挂个钩花门帘，你做事的时候又不喜欢闭灯，我怕爸妈多心又不敢换门帘，你常常弄得我在爸妈面前不敢抬头……

五哥，我已经极尽委屈了，你实在想走，你就走吧！

曹老五看见严凤英流泪了，心里疼得抓新挠肝，可是他告诫自己，这不是心疼老婆的时候，心狠一点，她就乖乖的让步了。

想到这，曹老五蛮横道：不行，要走咱就一起走！
严凤英：五哥，看来咱们是过到头了，你走吧，明天来拿离婚协议。
曹老五，干啥，我不愿意离婚呢？

严凤英：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想和你闹到法院，那样咱们就连最后那点情分也没有了。还有儿子你不能带走，跟你们老曹家，他学不出好来！

曹老五软了，他问，老妹子，你想离婚？
严凤英：没错！
曹老五：你不要五哥啦？
严凤英：是你自己要走的！

曹老五只想斗气使性子，他想降伏住严凤英，也好在外面给自己赚回一些脸面，没想到弄巧成拙，严凤英来真得啦，曹老五就像斗败了的公鸡，梗着的脖子立时软了下来。

离婚，那怎么可以，这个胖胖乎乎娇娇软软温温柔柔的老妹子，啊，多亲啊，我怎么舍得撒手呢？

曹老五小心地问：哎呀，老妹子，你真得想和我离婚？
严凤英：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么？

曹老五一听脸都白啦，他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他哀求道：老妹子，你咋地啦，不要扔了我，我不敢再提搬家啦！

严凤英也流下泪来，她扶起曹老五道：五哥，这件事终归是错在我这，我没想到做上门婿会比做后妈更难。

五哥，你只说你如何难做，怎么就不想为妻我一手担两边，一年到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生怕你们翁婿间产生矛盾，直到闹掰了，在乡亲邻里间落下笑柄，你一个大丈夫成都承但不了的事情，为妻我就能承担得了吗？

说着话，严凤英也哭了，她这一哭，哭的曹老五好心疼，曹老五把严凤英搂在怀里，夫妻俩是抱头痛哭。

哭够了，严凤英说：如果当初我们在外面安家，事后再把爸妈接过去，爸妈就是靠着姑爷生活了，何苦把咱们难为到这个地步呢？

曹老五：老妹子，你千万别这么说，都是因为五哥我太穷，没有能力叫老妹子成家立业，这件事是五哥对不起你！

严凤英正要表白自己的心迹，一抬头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下午六点，严凤英急道：五哥，有话晚上再说，爸妈该回来了，孩子也要放学拉，我得去做饭。

曹老五：哎呀，可不咋地，咱俩一起做。

两个人洗把脸，就一起下厨做饭，曹老五边切菜边问道：老妹子，你也是的，你觉着咱们晚上那样不好，你咋不早说呢？往后咱关灯就是了！
严凤英问：干嘛，厌烦我啦，不想再看……

曹老五急道：天地良心，我恨不得你白天晚上不穿衣服！
严凤英：五哥！你拿我当什么啦？

曹老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可又怕你在爸妈面前难看，不行的话咱就换个不漏缝的门帘。
严凤英：算啦，这么过了十几年啦，咱们突然关灯换门帘，会叫爸妈多心的，就那样吧。
曹老五乐啦，他说没意见，反正我不怕！

严凤英瞪了曹老五一眼：是么，连你岳母你也不怕么？
曹老五：哎，胡说什么呢，我多加小心还不行么？

晚间七点左右，严家老两口回来了，严老汉一进门就乐呵呵的开口道：今天呀，我和你妈办成了一件大事，村子东头那间大宅院啊，我们替五子买下来啦，明天找人收拾一下，还是照着这样间壁。

严老太太：你俩的屋子还是大玻璃门儿，还是这个门脸，要一模一样的。
严凤英和曹老五不解的对视一眼，
严凤英：这是哪和哪呀？

严老太太：十几年啦，叫五子做上门女婿也够难为他了，我和你爹想好了，干吗叫女婿留在家里呢，我们去女婿家养老多体面呀？

曹老五感动了，流着泪说；爸妈太心疼我啦，不如我也姓严……

十天后，严家老两口迁入曹老五的新家，旧宅院作价三千元卖给了曹老四，于是，有人上赶着托媒来找曹老太太，正式向曹家老四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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