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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的小木屋, (第二章,看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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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夜[FAFA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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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注册时间: 2004-08-19
帖子: 504

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一月 19, 2005 1:25 pm    发表主题: 冰山的小木屋, (第二章,看林人) 引用并回复

第一章 (见) http://www.coviews.com/viewtopic.php?t=3243


第二章
看林人



随着这声突然甚至令人毛骨耸然的话,大家都已被完全吓到。我感觉凉风在不停的顺着上衣的空隙像钢针一样

在刺痛我的身体,寒冷的夜里,由於害怕,我的鼻尖竟然出汗了。几个女孩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都惊叫起

来,贴在一起,不停的发抖。弭与海还算镇静,但也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手在不停颤抖。谁也不敢回头看这个神

秘的说话人,生怕他作出什么野蛮残暴的事来。时间在此刻过得异常的慢,我几乎可以听到腕上手表秒针每一

此的移动。





“都老实点儿!” 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开始说话了,也许是因为我们并没有移动位置,他的声调放缓了很多,但听

起来依旧冷的像这个寒冷的夜一般。此时我除了听到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分明还听到有狗的喘气声,我偷偷的

将头向一边稍稍偏了一下,以便观察四周危险的处境。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应该是我的眼睛

被黑布蒙遮起来,此时我已经完全不明白这个陌生人的意图了,只是感到无比的危险离大家越来越近了。

“过一会再和你们几个算帐,竟然敢偷我的东西!” 冷酷的沙哑说。



“我们并没有偷东西,相信我们。” 我大声解释着。可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只感到后脑被重重的用木棒打了一

下,暂短的疼痛后是麻木的昏昏沉沉,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头痛的厉害,而我的眼前依旧漆黑一团,我想那黑布应该还蒙在我眼前,便伸手要将

布扯下来,可那里想到,我的两只手已被牢牢的捆住,紧急中我移动双脚,发现连我的双脚也被结结实实的绑

在一起。糟糕,我被关起来了,陌生人?他要干什么!一系列的疑问像泡沫一样在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中不停的

向上升。



我奋力的移动身子,感到身子下面是一层厚厚的干草,因为我只要一移动身体,身下就会发出丝丝的干草声音

来。虽看不见,但我感觉这是一个地下室,四周弥散着一股强烈的发酶和潮湿的味道。

我依旧努力的扭动身子,以便自己可以触摸到什么坚固的物体,起码也是没有希望中得希望了。就在我乱扭得

时候,我惊讶的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一个几乎等於没有的声音。“别白白浪费体力。” 一下子我停下来,我不



确定这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老鼠在叫。“小声点!”

这次我是真的听清了,的确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急忙问道;“是弭还是海?” 没有回答,我不甘心的又问道;

“你是谁?“依旧没有回答,可我刚才分明是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在我百思不解的时候,突然我感到我眼前的黑布被人揭了下去,顿时眼前一亮,一下子由黑暗转为明亮,我的

眼睛还不太适应,我用力眨了眨我的双眼,摇了摇头。这才慢慢看清身边的一切。这是一个牢房般的小屋子,

青幽的月光顺着墙壁上的铁窗洒进屋里来。月光照亮着我身边和身下暗黄色的草垫子,墙壁的表面长满了青

苔,蜘蛛网结满四角,成群的飞虫飞舞在月光照进来的铁窗附近,发出嗡嗡响声。我完全糊涂了,好像在客厅

吃饭,和弭海商量问题的情景就在眼前,那种想起弭和海,我猛的想起芸,她在哪,我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性。




” 你的朋友们很乖,就都被关在客厅了。“那个细小的声音又一次刺破寂静的空间。仿佛来自外星球一般。

我忙寻找那声音的来处,听起来应该是从我的身后传来,我扭过头企图一下子就看到说话的人。就在我马上侧

过身向后看时,那人又开始说话,依旧用极微小的声音说;” 你最好不要看到我的脸,那样你会后悔的,孩子。

“我简直好奇的要命,一个不想让人看到长相的神秘人物,这多么刺激与不可思议呢,往往一件不想让人知道的

事情,人们却偏偏要探个究竟,也许这就是人的一个本能反应。本来我就在怀疑是谁在我的身后躲藏,要知

道,在这荒无人迹的森林中,除了那打晕我和绑架我们的人,加上我们六个人之外怎么还会突然冒出另外一个

神秘莫测的人物来,这就使整件事显得更加疑点丛生,扑朔迷离,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个不想让人看到面容的人会是怎样的呢,我带着大大疑问,在昏暗之间举棋不定。那细小声音并没有接着讲

下去,夜又陷入死静中。

”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这是在那里么?“我战战兢兢的小声问。

” 地下室,在厨房的地下。“细小声音说。

” 是谁把我们关在这里面,为什么?“我继续问他。

” 啊哟!“一声呻吟声从身后传来,我连忙想转过去看个究竟。

” 不许回头看!别动!“那声音间夹杂着痛苦的音调。我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由找到箱

子,到被打晕,这一切都来的如此突然。

“你还是少问些问题吧,孩子。” 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压抑了痛苦的感觉。

我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前方,那是一道很低矮的木门,崭新的感觉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协调,猛然间,我想

起那声音说的话,“在厨房下面,在厨房下面。” 我睁大眼睛,似乎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这扇门就是我们在上

午找柴火时不小心移动桌子发现的小木门。果真我们是被困在厨房下面了,原来这门的后面竟是这样一个监牢

似的房间,更有趣的是里面还关着一个不愿让人看到脸的神秘人。




我的手脚都被绳子牢牢的捆绑着,我一点点的挪蹭着身子,向门的方向移去,门与我之间距离并不是很远,大

约只有五步之远,可像这样用身体挪动,倒还真实费力与漫长的等待。那细小声音并不作声,我开始认为他是

睡着了,我用力的蹭着身体向前,草垫在我身下,发出很大的摩擦声音,仿佛此刻小屋子里只有这声音存在,

这样就更加显得刺耳不堪。我见那神秘人物没有作声,便更加用力移动起来,好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蹭到了

小门的近前,我开始用被捆绑的手推门,门结实的很,丝毫没动,我又将腿蜷起来,直接向门蹬去,依然没有

一丝反应,最后我索性将整个身子用了吃奶的力气向门砸去。门依旧没有一点意思要移动或打开,倒是不高兴

的发出乒乒的声响。




“小点声,” 那话音还未落之间,一阵沉重的皮靴声从小屋外面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咳嗽声。


“都老实点,不然还揍你!” 听这声音必定是那个绑架我们的人,不过一直没能看见他的长相,但我估计他大概

是一个很健壮的人,在我想着的时候,一道亮光沿着打开的门缝闪了进来,我本能的眯起眼睛,只看到一个长

长的身影,手中拎着一把单孔猎枪,再加上一双粗大黑皮靴就站立在我的正前方。

这人进来时带进了一股寒冷但清新的空气。在我呼气的时候都可以清晰看到像白雾似的哈气。

“你这个小子,是最不老实的,看来还得再让你晕一次,你才老实。” 是那个冰冷并沙哑的声音,每一次听到他

的声音,我就知道糟糕的事来了。那人举起猎枪把,马上就要向我砸来,我吓得连忙向后退去。突然,在小屋

子的深处一角传来那个细小的声音;“你干嘛和他过不去呢,可罗老兄,我才是你要对付的人,不是么?”

趁这个机会,我连忙退回到屋子的一角,用黑暗将我掩藏起来。

“马登,你这个老家伙,对付你,我还是有信心的。”

凭感觉,这对话的两个人应该认识,而且还很熟。我不知从哪鼓起的勇气,突然大声冲那个被称为可罗老兄的

人喊道;“喂,你为什么绑架我们,你这是犯法!快放了我们!”

“呵呵,你这个孩子,竟敢和我可罗叫嚣,看来是不想活命了。” 说着就将猎枪上了膛,并将那乌黑的枪口对准

我。我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可不知为什么,在这种关头,我的胆量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来,开枪啊,如

果你开枪,你就是一个杀人犯。” 我大叫。


“哈哈,” 可罗突然大笑起来,“我已经是一个江洋大盗,又会怕背一条人命么!” 说着端着的猎枪真的瞄准了

我。




“你的玩笑看得太大了,可罗,如果你开枪,你这辈子就甭想指望我会告诉你!” 藏在暗处的马登依旧小声说,

仿佛十分的镇静与自信。

“哼,看在你马登还有用处,我今天就饶了你这小子。” 可罗气呼呼的大声说,“不过,你最好老实点。”

我蔑视的哼了一声,但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他会再次打晕我的头。不过凭直觉,那个叫马登的人既然在紧要

关头救了我的命,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你这个老家伙最好识趣的快点把那东西的下落告诉我,我的耐性可是十分有限。” 可罗蹲在小门外继续粗声粗

气的说。我悄悄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们几个孩子,到底干了什么,你就将他们关起来?” 马登所问非所答的说。

“哼,他们几个也不知怎么发现的,那院子里的金属箱被他们看见了。” 可罗说

“什么?” 马登一改细声细语的声调,十分激动的说,“那东西还在么?”

“在,只是这几个孩子太烦人。” 可罗回答。

“噢,那没关系,既然东西还在,你就放了他们吧。” 马登听说东西完好无损,声调又低沉下来。

“放了他们?他们会报警,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令人厌恶的黑笼子里去。” 可罗抬高声调说,“在我没有找到那些

东西之前,我是不会放了他们。” 说着又瞪了我一眼。

关于他们谈论的事情,我是一点也听不明白,只是大约感到那个叫可罗的男人在寻找一些东西,而马登好像是

唯一知道下落的人,至於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就再也想不出来。

“给,这是你们的食物,可别浪费了,今天只有这一顿饭啊,哈哈。” 可罗说着从他身后拿出两个看起来不知放

了多长时间的干面包来,将一个扔给角落里的马登,马登很礼貌的还说了声“谢谢” 。然后,可罗嘻皮笑脸的举

起另一个面包,好像要扔给我的样子,可谁想他手腕一转,将干面包投向我的前方,突然一只很大的灰老鼠不

知从那里跑了出来,一口就将面包抢跑了,一转眼间又不见了。可罗奸笑着说;“孩子,你老实一点,下次我会

把面包扔到你旁边的。” 我狠狠的望着他,希望他一下子就被警察逮捕。


“我的朋友们,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在可罗转身要走时,我大声问道。


“他们要比你幸福的多,他们被囚禁在客厅里。” 说着话的时候,可罗已经将那木门重重的关上了,屋子里一下

子重新陷入黑暗与寂静。

我将身子平躺在草堆上,这样会感觉舒服很多,手脚上的绳索勒我四肢麻木,疲惫不堪。

“这个面包,给你吃吧。” 马登细小的声音像幽灵一样从我身边传来,我扭了头去看,黑呼呼的只能看见月影映

在潮湿的墙壁上。

“噢不,你吃吧,我不饿。” 我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干脆的回答。

“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孩子,这样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要保存体力,帮我办一件大

事。” 当讲到帮他办一件大事的时候,他声调就显得更加低沉与细小,生怕被人听到。

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什么?我已经昏迷这么长时间了,可恶的可罗。” 我骂道。

“来,把面包吃了。” 他继续说。“我吃了你的面包,你吃什么呢?” 我忙推辞。

“你又不是白吃,等你休息过了,帮我的忙,好么?” 他显然离我很近,但我不敢回头看他。

“什么忙?” 我问,“除非你答应帮我的忙,我就说。” 马登很认真的说。

“好。” 我接过他颤颤魏魏的递过来的干面包,我的肚子真是饿得不能再忍受下去了,连看一看面包的时间都没

有用,我就将一大口面包塞进口里大嚼起来,没有什么味道,竟然还很香。

马登在暗处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还劝我吃得慢一些。我那里肯听,填饱肚子重要。

不大一会功夫,面包被我吃得一干二净。吃过了食物,身体一下子就暖和起来,大脑也开始快速转动。

“我可以叫你马登么?” 我试探的问他。“其实我叫可罗,而刚才那个人才叫马登。” 细小声音说。

“可,” 我刚要问,那声音又开始继续说话,“他将我俩的名字对换了,他是被警察追捕的逃犯,霸占了我的房子

后,并将我关在这里。”

“马登,噢不,是可罗,那你就是这里的看林人么?” 我兴奋的问。

“不,我的主人才是名符其实的看林人,他以前是一个很富有的人,后来由於一个女孩,就搬到这里,后来他将

我留在这房子里,而他不知去那里了。“可罗一口气说了很多。

” 后来呢?“我好奇的问。

” 你问的太多了,孩子,少知道点对你有好处。“可罗缓声说。

我没好再开口,将要问的话吞了回去。过了一会,可罗又开始说,“现在,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么?”

“什么事?” 我问,

“在这小屋,靠近你的那侧墙壁上的铁窗其实是可以移动的,也就是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他顿了顿,又说,“可

惜我的手臂被那可恶的马登打断了,没有可能移动那铁窗的力气。”

我抬头向那铁窗望去,不是很高,如果我站起来刚好可以平视。

“如果你能移动铁窗,爬出去,我们大家就都有救了。” 可罗说。

我动了动手脚,说;” 可我的手脚都被捆着,我也没办法。“我无奈的说。

” 铁窗附近,我记得有一段很锋利的铁片,那是我去年无意放在那的。没想到今天可以用上。“可罗有点高兴的

说。

我奋力的向前探着身子,努力站起来,虽然手脚都被捆绑,但费些力气还是可以站起来的。由於身子下面的草

垫,我还借了不少的劲,折腾了好一会,我终於站了起来,这小屋的房顶十分矮小,我只能弯着腰站在那里。

“用那铁片可以割断你手上的绳索,不过要小心,孩子。” 可罗嘱咐道。

我“噢” 的回复一声,便渐渐向月光照进来的铁窗挪动,被绑着的双脚,移动起来相当困难,还有可能随时倒

下。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便用极碎小的步子往前移。

可罗此刻也应该在那里紧张的看着,因为我可以听见他粗粗的呼吸声。一步,两步,我小心的移动着脚步,马

上就要走到窗户旁边了,忽然头顶厨房里传来了沉重的皮靴声,马登来了么,糟糕。我紧张的手心出了汗。不

过那皮靴声走了几步后又往楼上去了,我着实松了一口气。站在铁窗前,刀片放在铁窗旁一个相当隐蔽的缝隙

间,不仔细找,是很难发现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台子上的刀片,我顾不得那么多灰尘,就用下巴将刀片移到

我可以用嘴叼着的地方,当刀片已距离我很近的时候,我回过头对可罗小声说;“别说话,我怕我会分心。” 说

完,我小心翼翼的用嘴咬住刀片的背面,将刀刃部分朝外放置,然后我慢慢的移动刀片,同时将双手向上举

着,缓缓的,终於那刀片架在捆绑手的绳子上面。我摆动头,用牙奋力要紧刀片,一下一下,刀片的确很锋

利,不长时间绳子已经开始松动,就在那绳子马上要断开的时候,我将刀片吐出,双手一用力,两断绳子双双

掉到地上。可罗兴奋的也向前移动身体,“成功了,我们有救了。” 可罗高兴的说。


手一下子就自由了,摸了摸,在手腕处留下一道深深的勒痕。我没有停止,用手将刀片拾起,开始割脚上的绳

索。



“你被捆住了么?可罗。” 我问。“没有,可我的胳膊已经断了。” 可罗悲哀的说。

“我现在就移动铁窗,救你逃出去。” 我说。

可罗没有回声,不知在想些什么。手脚的解放,的确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动作就可以迅速很多,而且准确无

误。我靠近铁窗,飞舞的小虫子在眼前不停的晃动,时常还落在我的脸上。我用手挥舞试图摆脱这些小东西的

扰闹,以便专心将铁窗移动。仔细看这铁窗,铁柱上生成一层厚厚的铁锈,在铁柱的根部还生长着几簇带穗的

杂草,铁窗的栏杆看起来十分的坚固,如果不是可罗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恐怕还不会有人认为这种沉重的东西

还可以移动。我将双手牢牢握住铁栏杆的两侧,用力向外推弄,果然这铁窗是可以移动,随着我的力量逐渐增

大,铁窗一点点开始倾斜并露出两面墙壁的颜色。在最后一下用力的时候,我都可以闻到自由的香味,渴望逃

出去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伴着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铁窗摆脱了四壁给予的压力,被结实的抓在我的手

中。我将铁窗轻轻放在墙底的一边,回过头向可罗所在的方向望去。” 可罗,我们自由了,可罗!“我连喊了几

声,可罗却没有一丝反应。我有些慌了,忙弯了腰向那个方向走去,就在墙的最里面,可罗蜷缩成一团,他是

一个十分瘦弱的老人,脸向里躺着,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头发在银色月光下显出

苍白的颜色。我用力推了推他,他轻微的呻吟了一下,就又没动静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然昏迷了,看来

是因为极度的饥饿造成的。但不能就这样将他放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去才行。我大约用眼睛测量了

一下没有了铁窗的窗口大小,我们通过是没有问题的,我将老人从草堆上抱了起来,他身子轻的很,触摸他的

身体时摸到的净是硬帮帮的骨头。我托着他,慢慢靠近窗口,一轮明月,静静的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如果

不来这鬼地方,说不准我和芸还会坐在院子里赏月呢。窗外无比的寂静,不时的,树叶被风扫过。虫子一类的

小动物应该是去参加宴会了,因为连猫头鹰的叫声都没有。




我先将老人推上了窗口,把他的脚冲着外面,头向着我的方向,他微弱的动了动手臂,但还是没有要苏醒的意

思。我缓缓的把他往下放,他的身体慢慢划过窗台外侧,等我确定他的脚已经着地,我才开始将头伸出窗外,

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柔弱的夜风是那样清爽。随着我的身子一寸寸向外移动,老人的身子也一点点的落

在外面的草地上。不多一会,我也安全的将双脚着地,最后我没忘记回过身将早准备好的铁窗原封不动的安置

在空空的窗口上,并将那帮了我大忙的小铁刀片顺势揣进我的裤袋。




等这一切都圆满的完成,我满意的看了看。下面就是要找到芸他们几个了,我背起老人,弯了腰在夜色下小步

的沿房子内侧行走,天亮的时候没有注意,这铁窗就被安置在花园的一角。客厅的方向应在花园的另一侧,为

了避免被人发现,我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摸着墙壁向前挪动。在要转过花园朝房子正门走之前,我抬头向上

看了看,楼上的烛光已经熄灭,隐约还可以听见那个叫马登逃犯的呼噜声。我加快脚步,走到客厅的窗户下

面,又反复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才将可罗老人慢慢放在地上,垫起脚,探了脖子向浑暗的客厅看去。只见

黑暗中,芸,睿和妍三个女孩被绑在沙发上,而弭和海被分别绑在两把椅子上。大家好像睡着了,只有时钟的

摆在不停的发出滴答的声响。




我抽出刀片开始撬动客厅的木窗子,夜太静了,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音,我紧张的手竟开始发抖。可能是年头

太久,窗子的挂环没有费太多的时间就被撬开了,我又再次左右望了望,才悄悄的用手抠弄窗子的细缝,一旦

缝隙增大,我就将它慢慢的打开。窗子马上就要被打开时,不妙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可能是转轴上锈所

致。我紧张的不敢呼吸,过了好久,很幸运的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我索性将窗户完全打开。海首先发现了

我,他开始挣脱身上的绳索,并想要说话。我连忙摆摆手,又指了指海,接着我跳上窗台,无声的跳进客厅

中。除了海之外,竟没有别人察觉到。我走到海的身后,拿出刀片,快速的将他身上的绳子割断。海好像长出

了一口气,趁他苏缓身体的时间,我悄声割开了芸她们几个女孩的绳索,接着又将弭松了绑。女孩们这才反应

过来,芸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弭小声问我;” 司马,你怎么逃出来的,听说你被关在

地下室?“我小声说;”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咱们逃出这里再说也不迟。” 海开始把我们几个的行李放到窗

外,弭见了,也开始帮忙。我回头看了看芸,她显然是被吓坏了,头发乱乱的,不知什么时候脸上还蹭上几道

灰。睿还算镇静,妍的眼里充满了惊奇。




“我们最好尽快离开!” 我一面说一面拉着芸,推着睿和妍向窗口走去。

突然,海惊恐的回过身对我叫道,“好多猎狗!” 我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果然六只强壮的猎狗蹲在窗外,舌头吐

在嘴边。我们一下子都傻了,空气中只能听见狗的喘气声。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给它们些吃的,也许会管用。” 可罗老人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过来,他被我放在窗

外的草地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经他一说,一下子提醒了我们。海连忙在箱子里拿出晚饭吃剩下的香肠,

就要向窗外扔的时候,睿突然说;“等等,放些这个进去!” 说着扔给弭一个装满白色药粒的瓶子。“安眠药?”

弭恍然大悟,这种时候一刻也不能怠慢,那狗在一点点向我们逼近,而且千万不能叫出声来。那样就等於前功

尽弃,马上就会被人发现。弭用最快速度将所有药粒倒在地上,用鞋狠命的在上面踩着。同时,海也将所有的

香肠在中间弄出一道细缝,一边接过弭递来的药粉,放入肉肠中。等一切就绪时,海用力的将手中的香肠向狗

的身后扔去,那群狗早就闻到肉肠的香味,便一股脑的扑了过去。趁这个机会,我和海分别将几个女孩抱下窗

子,此时那可罗老头却早已站到林子的边缘,探着头望着我们这个方向,黑暗处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等我们几个都站到窗外的时候,狗也吃完了香肠,贪婪的又向我们逼来,绿色的眼睛就象魔鬼一般恐怖。我们

已经再没有什么狗可以吃得东西了,我站在大家的前面,把芸推向后面,我手中的刀片虽小,但我还是要和这

群恶魔斗上一番。


就在我们准备搏斗之时,老房子的楼上,开始有了亮光,很快大门就被撞开,门口出现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头

发无比杂乱,红红的眼睛证明他喝了许多酒,他手里依旧拎着那杆单筒猎枪。当他看到眼前这幅情景时,他不

由得用力晃动了一下脑袋,在他的感觉里,也许他看见的一切都是酒精麻醉所造成的。


当他意识到我们的确逃出来的时候,茂密的大胡子在夜空下抖动起来,面目本来就因为肥胖显得不明显,现在

几乎都凑到一起,活像一个肉包子在我们面前抖动。

他大声的喊道;“站住,我的爱犬们,上,咬死他们!” 肉包子开始狂怒起来,也许他并不知道我在称呼他肉包

子,如果他可以听到,也许会钻进书中,并站在我们面前,没礼貌的大叫吧。

恶狼般的狗们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命令,开始向我们几个逼近,大家都紧张的向后移动,可就在狗迈动脚步时,

我差一点没笑出声来,那些狗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跳起芭蕾舞来,狗的耳朵明显倒在脑后,舌头无力的向地面

打拉着。安眠药起作用了,我们欢呼起来,几只狗没走几步便像空酒瓶子一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睡在地上不醒

了。




肉包子马登恼羞成怒般的大吼着,向我们追来,偌大的肚子在风中摇摆不定,而且跑起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显然是个跛子。

虽然样子滑稽,但让他抓住,明显是不明智的选择,我们赶忙向森林深处跑去,肉包子就在后面追赶,他的腿

脚真的不太方便,竟让我们越拉越远,在转一个弯就可以将他甩掉的时候,一声枪响从身后传来,我们不敢怠

慢,加快了脚步,直到一口气跑了两个小时,并确定肉包子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们的时候,大家才一屁股坐在

地上的石头上。

大家都大口喘着粗气,睿和妍都难受似揉着胸口,芸的脸上布满红霞,弭和海将手扶在石头上,不住的喘着

气。大家好久没这样拼命的奔跑了,劳累程度可想而知。




我在喘气得当儿,忽然想起,老可罗哪里去了,刚才只见他站在森林入口处,这会儿子,又不见踪迹了。

林子中的大树成荫,猫头鹰这时才开始唱歌,小萤火虫愉快的跳舞。林子里面的光要比外面的暗的多,月亮被

层层树枝树叶挡住,根本看不见她的脸。由於奔跑,身上并不感到寒冷,风也不是很大。我坐在芸的旁边,她

看起来已经缓过来了,明亮的眼关心的看着我,;“你没受伤吧,那坏蛋对你怎么了?” 我就将刚才在地下室发

生的一切都对他们几个讲了一遍。




当讲到老可罗的时候,芸问;“他去哪里了呢?”

我不无遗憾的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他在这里,我们也许就可以知道该怎么走出森林了。”

“你说的可罗就是看林人么?” 弭问,他的身体健壮很快就恢复了体力。

“他说他的主人才是真正的看林人。” 我揉着眼睛答道。

“看来我们该睡觉了,明天再商量对策吧。” 海说。

我经过这场刺激的经历,身体早已筋疲力尽,这样一停下来休息,才感到深深的睡意将我笼罩。海老练的将三

个帐篷在短时间内搭好,我和芸,海和弭,妍和睿分别住进每个帐篷。

在进了自己的帐篷,芸体贴的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看看你的头,疼么?” 她的眼又开始湿润了。

“没事的,你别担心。” 我顺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明天的事情会怎么发展呢,我不禁皱起了眉头,靠近北极圈的地区夜是这么漫长,听着外面的风声,我渐渐闭


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芸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起床了,司马。” 我缓缓的睁开



紧涩的双眼,只见芸盯着我的脸看,“干嘛这么看我?” 我动了动干燥的嘴唇,“我们可以走出森林了,老可罗来

了。” 芸高兴万分的说。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一下子就直起身,爬到帐篷外面,芸跟在我后面。


难得的阳光明媚,小鸟快乐的鸣叫着,一股炊烟在石头堆后面缓缓升起,弭他们四个好像已经漱洗完毕,另人

惊讶,“你们在哪里找到的水?” 我不解的问。

“咱们昨晚没有注意,其实石头堆后面就是一条小溪。” 睿兴奋的大声说。


“而且,你说的那个老人也来了。” 海也走过来高兴的说。

我急于看个究竟,快步绕过石堆,果然眼前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横卧在我的面前,清凉的水流打在水中间的河

石上溅起闪亮的水花,河的两侧是碧绿的小草,向远处望去是成片的青青树木,一幅美丽的林间图画。一时间


我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老可罗在这里,你都不认识了?“我吃了

一惊,忙转过身子,一个脑袋上裹了灰布的瘦弱老人坐在石堆上面,面前生了一堆火,火上面放着一个铁锅,

一股股香味从那里阵阵传来。

” 可罗,你找的我好苦,你去那里了?“我走了过去。

老人并没抬头,侧了脸,又将那缠在头上的布摆弄了一下,才又说;” 谢谢你,把我救出来,我可以答应你的一

个要求,孩子。“

我微笑道;“老可罗,救人是应该的,我不能要回报。” 可罗身子动了一下很感慨的说;“一直听说中国是一个礼

仪之邦,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啊。”


就在这时芸他们几个也都走了过来,老人将手中握着的木勺在热气腾腾的锅中搅了一下,又说;“不要好处,那

就来尝尝我的手艺,玛瑙小溪鱼汤!新鲜的很!“经他一说,我才想起刚才闻到的香味竟然就是鱼汤。


” 来,都来吃,都来吃。“老人热情洋溢的召唤大家。

弭的嘴最馋,早就凑到老人身边,拿个小勺,在锅里捞了一段鱼肉,香香的吃起来,一面吃还一面称赞好吃。

睿瞪了弭一眼;” 你怎么那么没礼貌。“老人笑了;“都饿了,都来吃,不用客气。”

看来可罗老人的确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我们便都放心的围坐在旁边喝鱼汤。我给芸盛了一碗汤,然后问可

罗;“刚才,你说这叫玛瑙河鱼汤,这名字是怎么来的呢?”


“你们有所不知,咱们眼前这条小溪是主河的一个小小支流,再往北走,就是十分湍急的玛瑙河了,因为这河中

的鱼吃起来特别的鲜美可口,所以我的主人就发明了这道菜。” 老人又喝了一口浓浓的鱼汤接着说;“做这鱼汤

很简单,但也不简单,因为这种鱼细小无骨色呈蓝色,而且只有这条林间河流才有,所以就只有到这荒无人烟

的地方才有幸吃到。”


我们听了他的故事,吃起来就感到更加有滋味了。

“你能告诉我们出森林的路么?可罗。” 我还是急于想知道这件重要的事情。

“因为想走出林子,一条路是向西走,也就等於向回走,可马登那逃犯会找你们的麻烦,还有一条路,就是向

北,不过你们得越过前面的河流,才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可罗好像已经吃完,靠在石头上歇息。

“你能不能把我们领出林子呢?” 海问。

“不能,” 可罗干脆的回答,“别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让我领路就是不行,主人有严格的命令不准我领任何

人走出林子,走路人只能靠他们自己。”






睿看起来有些生气,刚要说话,我赶忙抢先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具体的路线呢?”

“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们。” 可罗很为难的说。

“算了,既然人家不愿帮忙,我们就自己走吧。” 睿生气的说。

老可罗不再说任何话,他站起身子,默默的向树丛中走去,在身影就要消失时,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声

的说;“前面有条很危险和神秘的河,它叫玛瑙河,名字美丽,但,,你们多加小心。”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奇怪的老人,来的神秘,去的自在。我疑惑的想了想他的话,又犹豫的望了望前面的林间路。神秘的玛瑙河,

你究竟是怎样的呢?


[/img]http://www.imagestation.com/picture/sraid200/p0f2efe5dd9af3e2b3f0291bc304f5b43/f05aaf6b.jpg[img][/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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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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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一月 20, 2005 4:16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北夜好!辛苦了.
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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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iews[来喝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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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一月 20, 2005 9:49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走路人只能靠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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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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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我!I made it!
酷我!I made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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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一月 20, 2005 10:04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我家弟弟的小说有大家风范,,,
一看就是好料。

以后,大家一定要记得是我慧眼识星的。。。
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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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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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31, 2006 4:42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第三章
神秘的河



看着可罗渐渐消失的身影,我的心里突然有一些难受的感觉。睿在一旁还在不停的发着牢骚,弭依旧在吃

锅中剩下的鱼肉。




芸在玩弄她身边的一朵黄花,我到河边,蹲下身,用冰凉的溪水开始洗脸。河水相当清澈,有时还可以看

见水中游动的小鱼,我捧了一把水,开始洗脸。本以为这河水应当是冰冷无比,可当水接触到皮肤时,感

觉是那样的柔顺与适度。洗过脸后,皮肤间竟留下十分舒适的感觉,滑嫩异常。我感叹的对芸说;“这水

真是奇妙,洗过脸后,竟不知疲倦了。” 芸也笑了说;“你才感觉到,我刚才就察觉到了。” 我又紧洗了几

把脸,然后用杯子舀了一满杯清水,先小口呷了一下,甘爽解渴,然后痛快的饮了几杯下肚才算过瘾。这

林中小溪的水还真是奇妙,我从心底喜欢上了这条河。




弭终於吃完了,他抹了抹嘴,懒洋洋的靠在石头上说;“呵呵,真的吃饱了,这鱼真是好吃。”

睿似笑非笑着说;“你是最大的懒蛋,嘴怎么那么馋。” 弭回问道;“你管我那么多,你和我现在是什么关

系?” 睿气得跑回帐篷里收拾东西。妍也跟着帮忙,海一面用地上的小石子往小河的远处扔着玩,一面

说;“那老头说得有道理,看来我们今天只能向北走了。” 弭拍着鼓起的肚子也笑着说;“对,沿着河水


走,今晚还要吃鱼。” 海瞪了他一眼。



我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早晨九点过三分,如果路途不远,应该今晚就可以找到出林子的路,我拉起芸,准

备收拾行李。海上前踢了弭的屁股一下,笑着说;“懒蛋,该走了,你要想吃鱼,今晚你就负责晚餐,当

一次厨师吧。” 弭站起身拍拍身后的土,并不生气的说;“那还用说么,我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一阵风似

的跑进帐篷。



等大家都全副武装,海也将帐篷收了,我将铁锅就着河水洗净,又踩灭了火堆。几个人这才

起身沿着河岸向北走去,一路上暖哄哄的阳光,蓝蓝的天,清清的流水,五颜六色的花朵,妍和芸还哼起

了歌,我们几个男孩背最沉重的东西,像帐篷,食物,炊具一类的;而几个女孩任务就轻的很。弭不知从

哪拣来一段木棒,在前面走时,还挺像个旅行家。海采了几片树叶当成哨子吹起来。我的眼一直盯着河的

前方,凭感觉河水在逐渐变得湍急,河道也在不断加宽,想起可罗的劝告,河水的深处显得如此捉摸不

定。




最开始一切都看来新奇,等大家走了几个小时后,一个个又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景色单调,天又阴暗起

来,寒冷马上又随着风来了。



在穿过一片草丛后,我们在一棵大树下坐下来休息,顺便吃一点东西。河水就在我们的下方,看起来已不

再是小溪,而是名符其实的河水了。水流得飞快,不时有很大的鱼跳起来,一些枯树枝或飘落的花瓣随着

河水向我们来的方向流下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前面还是一望无际的树林,看来今晚是不能走出去了,夜间在这林间行走是很危险的事

情,万一遇到野兽就糟糕了。在河边搭帐篷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有水,还有食物来源。我和海将帐篷搭在

靠近河水的一片干燥的高地上,弭在附近抱来很多干木头,不一会河边就生起一堆火来,在昏暗的夜色

中,是那么耀眼与另人安心。接下来就应该吃晚饭了,大家都辛苦的走了一整天,早晨吃的东西早就被消

化的一干二净。弭积极要吃鱼,我们大家也认为省些干粮是正确的,便开始准备钓鱼。没有鱼杆就找了一

根长而结实的木棒来,没有钓鱼线,海从装帐篷工具的箱子中找出一根足够长又稍细的塑料红线来。接下

来就缺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环节了,鱼钩的制作。妍擅长针线活,她手边的针线的一定不少。海过去朝

她要,果然妍从她贴身的小布包里掏出一根很粗长的铁针来。无论海和妍说些什么话,妍都会尽最大努力

去实现,我知道在妍心里,她一直深深的爱着海,关键是他的体贴温柔。至於海要远离英国,远离妍的理

由,我从来到林子中就没能想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论来。



海将针放在河边的一块岩石上,一只手按着,另一只手抄起附近的一块鹅卵石,在针上不停的砸弄起来。

我的袜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大脚指头处破了一个洞,等我脱了鞋斜倚在帐篷帘门前休息时,被眼细的芸看

见,她向妍要了另外一个小一些的针,令我脱下袜子,然后就一针一别的帮我缝补起袜子来。她的秀发在

冷风中被吹拂起来,手一面动,她一面说;“男孩穿东西就是费,看,刚穿上的新袜子一天就给穿破了。”

我绕到她身后;“只听说红楼梦中的晴宜会给宝玉补孔雀毛斗篷,现在芸也替我司马巧补臭袜子了。” 芸冲

我使了个鬼脸;“谁希罕,你再贫嘴,我就不帮你了。” 妍在一旁喝水的当儿,听见这边的对话,也凑了过

来;“呀,你们两个人真是好的让人眼红。” 芸扭过头;“你和海不也挺甜蜜。” 妍好像被说道伤心处;“好

了,我可没那个福分。” 说着,她跑去看海制作鱼钩了。



海将做好的鱼钩拿到大家面前,原来笔直的针现在已经变成u字形,顶端的针头摸起来也很锋利,不过真

是一个大鱼钩,如果今天运气好的话,没准会钓到几十斤的大鱼。有了鱼钩做起鱼杆就容易多了,将绳子

分别牢牢绑在木棍与鱼钩的两端。用空矿泉水瓶做了鱼漂,因为实在没找到更适合的可浮物。等做好了之

后,的确十分壮观,夸张点讲我觉得我们不是在钓河鱼,而是在准备钓鲨鱼,从鱼杆,鱼钩到鱼漂都很粗

大笨重,但这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最好程度了。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偶尔会有几只蝴蝶在眼前飞舞,气温也急剧下降。现在大家脑袋中想的都是吃饭的

事,自从离家来到这个荒凉的林子,吃饭问题已经变成仅次于找到出林子的路的问题了。弭抱成一团,蹲

在河沿,不知在玩弄什么,“哈哈,我终於捉到你了。” 他突然大声喊起来。“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睿

问。



“鱼饵呀,光有钓鱼的工具,没有吸引鱼的吃物,那还不等於白费劲。” 弭大声回答。

我们走近他,只见他手中捧着些还在蠕动的黑东西。睿问;“什么东西?”

“这都没见过?蚯蚓啊,做鱼饵挺好吧。” 说着还假装把捧着蚯蚓的手靠近睿,“来,你拿着。”

睿万没想到弭会这么干,“哎呀” 一声窜出好远,“离我远点,我最怕那东西了。” 睿吓得脸变了颜色。

“胆小鬼,看我的。” 弭说着话把一条蚯蚓钩在鱼钩上,“今天我负责捉鱼,烹饪鱼,你们等着吃吧。” 弭自

信的说。

难得他这么勤快,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后来才回过神来,这小子想自己捉鱼做鱼,这样吃得时候自然要理

所当然的比别人吃得多。

说着话的时候,弭已经在河边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下,将长长的鱼杆伸到河的中心。一丝长线垂钓河

心,两岸却没有明亮的景致,有的只是死静的寂寞。

” 难道这就是玛瑙河么?没什么特别么。“弭看着河水说。

” 是啊,按理说,这应该就是可罗指的河了。“海接着说。

这句话说完,就没人再向下说去,因为每个人都还清晰的记着老人临走前留下的话,可这神秘的河到现在

为止还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河水依旧像白天一样流的那么急速,有些地方不时还打着旋涡,流水声在大家行路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注

意,这时当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我才开始注意聆听河水滚动的声音。那声音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有

时当对面岸上高大树上掉下来的熟透果实砸向水面的一刹那,会传来破碎的声音。我不确定那果实是否在

掉下前就已经破裂,还是掉进水中被什么东西咬碎。河面上除了漆黑一团,就再看不清具体的事物了。弭

依旧高兴的钓鱼,其他几个人围坐在他周围,漂在水面上的空矿泉水瓶一点都没有下沉得迹象,好长时间

过去,依然不见有鱼上钩。弭开始沉不住气来,“是不是鱼饵有问题?” 我在他身后问。“应该不会啊,难

道这里的鱼不吃小虫子?” 弭也感到焦急。




“还是扯上来,检查一下吧。” 睿补充说。弭将鱼杆向上提,很快鱼钩就离开水面,蚯蚓仍旧无力的挂在鱼

钩上,只是蚯蚓已经干瘪的只剩下皮。大家都惊讶万分,时间不会长到能把一只活蚯蚓放成干啊,弭不甘

心,他又将另外一只活蚯蚓挂在鱼钩顶端,然后抛杆入水,等待另一次的捕捉。我这时也靠着芸坐下,眼

盯着河水,既然可罗说这条河神秘,那它一定有什么秘密。但就现在的情景,并没有事情发生。在近距离

处观看河水,突然发现河水和下游的小溪水有些不同。下游的水清澈流畅活泼自由,而眼前的河水总感觉

稍微有些粘稠与不流畅。也许是错觉,我不感肯定。大家一直在苦苦等待有鱼上钩,时间像停止了一般。




海将身子后仰着躺在地上,妍,睿和妍小声说笑着,弭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水瓶,只要那瓶子一下坠,就

说明有鱼上钩了。

几堆萤火虫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在河面上停下来,聚成一群,微弱的亮光照射在河面上,就象夜里的镜

子中出现一个亮点似的。我看着这群可爱的小生灵,意识渐渐模糊不清起来。突然间,寂静的夜空中传来

弭的惊叫声,;“上钩了,有鱼上来了!” 我们一下子都精神起来,同时向水面望去,弭说的没错,那空矿

泉水瓶已经不见影子,而红线已沉入水中,鱼杆弯成满弓形,“好大的鱼!” 大家异口同声说道。

” 坚持住,弭,用力拉。“海喊着。

” 好重,什么鱼,这么大!” 弭咬着牙吐字不清的说,汗开始从他头上渗出来。





只见那红线还在不停的向下沉去,鱼杆弯得好像马上就要断成两节。忽然间,弭大喊;“我坚持不住了,

帮我。” 就在我们想一起上去帮忙得时候,弭一个跟头竟被鱼杆趔如河水,只见水花纷飞,弭在河水中不

停的扑腾着,大喊“救命” 。我刚想跳入河水中救他上来,只见一个身影已经闪电般的跃入水中,黑暗中没

有看清到底是谁。我和海紧接着也跳入河中,那身影一下子就抓住弭的手,很专业的将他拉上岸。鱼杆一

旦沉入河水中,晚饭就泡汤了,我深吸了口气,捏了鼻子就扎进水中,河水的确有些粘稠,比不得下游的

清水,好在我们用了红线当钓鱼绳,不很难的,我就寻到它的踪迹,只见一团庞大的黑影在我前面不停游

动,搅的四周的水动荡不安,那鱼杆也随着黑影向前游动。水中的气泡在我周围晃动,迷茫中,也不知跟

随那鱼多远。渐渐的那大鱼开始放慢游速,缓缓的游动起来,我趁这机会忙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新鲜空

气,然后又一下子潜入水中。那团黑东西此刻已不再游动,安静的停在河边休息,我慢慢的靠近,就在都

可以看到大鱼摆动的尾巴时,我从裤兜中将小刀片掏了出来,握在手中。就在那鱼刚要转身游走的时候,

我猛的窜了上去,刀早已捅进鱼的肚子里,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我眼前一片血红色。大鱼不停的在做垂死

挣扎,周围的水被鱼尾巴拍起多高,像这么庞大又这么强壮的鱼,我感到惊讶兴奋不已。我冒出水面,这

样更能看清大鱼的形状,鱼呈梭子形,足有一米长,显然是常见的河中草鱼,无毒的,可不寻常的是它有







着肥大粗壮的身子,这是一般草鱼所没有的,鱼头在露出水面时,鱼的胡须竟有二十厘米长。这种大鱼确

实罕见,经过挣扎,鱼终於没有了力气,静静的浮在水面。不远处传来芸他们几个的喊叫声,听声音离得

很近,我大声回应了一声,就拎着红绳,拉着大鱼往传来声音的方向慢游过去,大鱼乖乖的跟在身后。





最先看见的是海,关键的时候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多好的朋友,他游在水中,不时的呼唤我的名字,在他

一边的河岸上,芸走在最前面,紧凑的脚步声传出她心中的焦急。海接过我手中的红线,在我靠近河岸的

时候,芸伸出了她柔嫩的双手。


在芸的身后是妍,“弭怎么样了?” 我没有见到弭和睿,所以问道。

“弭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睿在照顾他。” 芸说。

“噢,海我在前面等你。” 我回过头向水中的海说,我已没有力气再这样站下去,更主要的是我浑身像冰冻

一般的寒冷。妍留下来和海一起走,芸靠在我旁边,贴着她柔软的身体此时是那么的惬意舒服,仿佛我的

寒冷一下子都一扫而光,余下的只是希望一生都这样和她这么走下去。




赶到火堆旁,第一件事就是把脚靠了过去,我的脚已经冻得没有直觉。弭披着睿的大衣,坐在火堆的另一

端,正在烤着手。

“鱼呢?捉到了。” 他看着先回来的我,问。

“费了好大的劲呢,这鱼太大了,是谁把你救上岸的?” 我说。

弭抬头望了望正在烤湿衣服的睿,睿见我看她,不自然的说;“他不会游泳,挺可怜的。其实我才不愿救

他着笨蛋呢!”




我笑了笑,身后传来脚步声,海河妍回来了,海的怀中抱着那条大鱼。由於鱼过於沉重,以至当海要将大

鱼放在草地上的时候,几乎是用扔的。鱼肥厚的身体接触到地面时发出闷闷的响声,鱼的嘴还不停的一张

一合的动着。借了火光我们仔细的打量这鱼,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鱼长的很奇特,一般我见过的鱼,密

密的鱼鳞是应覆盖全身,并大多数显出青色。而这条大鱼的鳞竟然只长在背部的一小块和尾部的一侧,其

他的部分竟光滑无鳞,鱼的全身呈土黄色,就象是刚从黄土地里挖出来似的,最为奇特的是鱼的眼睛出奇

的大,并能放出耀眼的蓝色光芒,感觉就象在鱼头两侧各镶称着一对蓝玛瑙石。这鱼也有滑稽的一面,长

长的胡须垂在嘴的两边,每当这大鱼呼吸的时候,鱼腮一张,这几根胡须便也跟着舞动,竟好像年迈的街

道老大爷夏天打盹儿时的样子。





弭已经看傻,愣愣的瞅着大鱼,大概也被这种庞大肥硕的样子吓呆了。海这时挤到火堆旁边烤火,一场虚

惊就算告一段落,这鱼的拜访,着实令每个人的肚子都开始感到饥饿不堪。弭的眼睛不停的转动,不知在

打什么鬼主意,果然他开口了;“看来这是天意,这么大的鱼要烤着吃才算过瘾,在上面再涂上一些辣

酱,会更加美味。”


“好主意,这种大鱼可不能用来做鱼汤。”妍说道,看来通过这次旅行,大家的烹饪学问都有长进。


“这鱼不会有毒吧?” 芸突然警惕的问。


“这只是体积稍微大些的草鱼,没有毒的。” 海自信百倍的说。




我也点着头说;“对,大家不用担心,我在书上看过,这种类型的鱼不会有毒。”

听了这话,大家才完全把疑心放了下来。香喷喷的把鱼烤着吃得这种想法的确够得上是诱惑,我们开始准

备烤鱼。记得以前看过韩国烧烤店中做的烤鱼,可现在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的设备,只能按最古老原始的方

法做了,直接在火堆上面烤炙。

海突然站起来,走到大鱼旁边,用手指捅了捅鱼的肚子,回过头神秘的说;“听说像这么大的鱼,肚子中

常会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呢,咱们看看?”

他的话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好,好,看一看!” 弭来了兴趣高声喊道。其余人也都点头同意了,



海这才拿来剪子将鱼拖到河边,几个女孩背过身去,毕竟这是很血腥残暴的事情,但这是在大自然中,就

应该按它的规则行事。我和弭凑了过去,海用剪子慢慢剖开鱼腹,红红的血沿着河沿向水中流去,一股极

腥的味道窜进鼻孔,我们几个不禁捂住了鼻子。随着剪子的移动,大鱼的肚子被打开,露出硕大的胃来。

弭打开手电筒,光强烈的照射在那堆肉上。海依旧捂着鼻子,找了一根树枝,拨弄着剖开的鱼肚子,奇怪

的是这么大的肚子竟然满是一种圆形的果子,大多数已经破碎,也有几个很完整,硬硬的外壳呈褐色,再

向里翻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滚了出来,弭将它放在脚边,大家急于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在肚子的最里

层裹着一个半透明的玻璃瓶,瓶口已经腐蚀不堪,再找就没有什么了。找到这些就已经令我们兴奋不已,

海用手绢拾起那石头和瓶子,放在火堆旁,让大家观看。





我们先观察这奇妙的石头,在它外面包着一层粘液,显然是鱼肚子中的东西。弭拿到河水边,将它洗净,

再拿回光亮处时,我们发现石头竟闪着蓝蓝的半透明的微光,在火光下折射出异常亮丽的光芒。一时间竟

没有人认得这到底是什么,只是它的美丽高贵令在场的人都惊讶万分。


妍将那石头放在手心玩赏,而弭却拿起另一件我们发现的有趣东西,一个玻璃瓶。早就在小时候的探险书

中看到,有些遇难的的人与外界失去联系,就是用漂浮在水中的玻璃瓶来向外界传递求助信息,而大多数

都会被鱼吃进肚子。


没想到今天我们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竟然比看到那美丽石头还要兴奋。瓶口很容易的就被撬开,瓶

子里面好像进了水,有一张纸条被塞在里面。我用小手指将它小心翼翼的抠出,放在手上,打开。上面的

字迹很清晰,并没有丝毫损伤,几个脑袋都凑了过来,展开的纸条在风中抖动。纸条上的话令人不解;

“另一块蓝宝石就在前方,一块宝石意味厄运的降临。” 纸的背面也有字写道;“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夜

色下,我们被一股鬼疑的气氛笼罩,没人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但很明显的是这根本就不是求救信号,而是

某种神秘的指示。




“难道,这石头就是所说的蓝宝石?” 妍瞪大眼睛。

“什么,我糊涂了。” 弭摇着脑袋说。

“那另一块宝石就在前方和一块宝石意味着厄运,是怎么回事?” 海皱折眉头。

“我想,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我们可能必须要找到另一块宝石,才能避免灾难。” 芸分析说。

“可,如果找不到另一块,会有什么事发生?” 妍又说。

“我看我们现在就象纸上说的,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芸接着认真的说。

“看来,我们以后得多加小心才好!” 睿说。

火光中,大家都盯着这美丽却无比神秘的宝石,揣摩着纸上的含义。还是弭首先回过神来,“咱们,要不

先吃晚饭,我的肚子快饿扁了。”




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突如其来的事情都把原有的吃饭计划打乱了,大家暂时将宝石的事放在一边,很快

又都高兴起来。

弭快速将鱼洗净,用架帐篷剩下来的一根钢棒穿过鱼身,架在火上烤,睿用带来的毛刷蘸了鱼身上被烤出

的鱼油反复刷在鱼的身上,又加了盐和胡椒粉,不一会儿,香味便传了出来,鱼的皮渐渐开始缩小变焦,

芸拿出饮料,一顿野味大餐便要开始。

大家都围着火堆坐好,弭已经馋的口水都流了下来,这烤鱼香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当鱼被翻了几次身

后,鱼皮又“啪啪” 的乱响时,证明我们幸福的晚餐开始了。




每人都用简易碟子盛了弭用餐刀分来的外面焦黄,里面雪白鲜嫩的大块烤鱼肉,这味道连韩国最正宗的烧

烤店都做不出来,鱼肉香,味道鲜美,更重要的是这野味十足的气氛与欢乐。大家一面吃喝一面谈笑着。


弭吃得很快,看来真的是饿了,连头都不抬的猛吃一气,芸吃得不快,不时的扭头对我称赞鱼的鲜美。


火堆的火越烧越旺,从柴火中分离出的火花向天空飞去,一股股轻烟顺着微风缓缓飘到河面上,吸引了成

群的萤火虫,在我们聚餐的上空助兴般的欢快舒展舞姿。





快乐是无法被形容的,它就像梦像云一样,没人可以抓住它仔细的看个究竟;人们只是在感受在体验,可

幸福往往来的过於容易或过於快速,以至于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已经散去了,留在心中的只有因为

没能及时珍惜而导致的懊悔甚至痛苦。




火光中的大家,兴奋愉快,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安详的表情。弭和睿在激烈的抢吃一块鱼尾的肉,

妍正在给海披上大衣。夜火中,幸福充满了这片小天地,当我仰头向天看去,层层树枝却挡住天空与大地

的通道,没有人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快乐过后会是什么呢。猫头鹰开始鸣叫起来,火苗开始退去,大家也

都吃饱,萤火虫不知何时飞走了,河面上不时有两面树上掉下的果实,掉进河水中发出碎裂的声音。

硕大的鱼此时只剩下一副雪白的骨架,弭和睿吃的最多,妍和海因为不是太喜欢吃鱼,所以只吃了几口。

我和芸吃了些,因为味道好吃,芸便多吃了几块。




“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弭伸着懒腰说,“明天要是还走不出去,我们还吃。”

“得了,你就知道吃。” 睿说。

海整了整头发,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木材,说;” 相信明天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出林子的路。“

” 是啊,关于那块宝石,我持怀疑态度,多数可能是有人做恶作剧。“妍说。

” 那么如果纸上说的是真的,明天向前走时,我们会找到另一块石头么?“睿问。

” 很难说,可我们现在真是没有选择。“我有些担心的说。

弭也许真的吃多了,干脆平躺在草地上歇息。

” 吃的太多,肚子有点难受。“他说。

” 谁让你吃那么多,活该!“睿说。

天色已晚,大家开始起身准备早点休息,可弭并没起来。

海走到他跟前,” 别躺在地上,会着凉的,起来。“

” 刚才还好,现在肚子突然疼起来。“弭显然不是在装。

” 怎么了,肚子痛?“睿靠过去问。

” 肚子里好像有刀割那么痛,哎哟。“弭开始呻吟。

经弭这么一说,我们每个人的肚子也好像开始疼起来,胃好像抽筋了一般,眼前一阵阵发黑。

芸靠在旁边一棵树下坐了,不住喘着粗气,妍和海开来也不太舒服,双双捂着肚子。睿掏出手绢替弭擦拭

额头上冒出的豆大汗滴,自己也痛的弯起了身子。

” 难道这鱼有毒?可按理说,不会啊。“海惊恐的看着我说。

我没说话,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还是先解决问题重要。我忍着疼痛,走进帐篷,翻开医药包,找出一切可

以解毒的药来,分给大家吃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疼痛并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激烈起来。我们都有些

慌了神,秘开始呕吐,吐出的东西竟然是黑的。睿开始轻轻的哭泣,弭用微弱的声音笑的说;” 这鱼一定

有毒,早知道我就不吃了。“

” 我的脚开始没有知觉了。“弭接着说。



我也害怕起来,如果连解毒药都不管用,那情况真的是严重,也许会死在这里,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父母,

我的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芸挣扎的爬了过来,靠在我一边,说;” 我难受死了,这毒看来是剧毒,肚

子疼的不得了。”

我看了看海,他也难受的闭上了眼,汗一滴滴的在他脸上划下来。我尽量大声说;“海,你有什么办法

么?”



大家也都看着他,盼望他可以有令大家逃离死亡处境的办法。海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妍大声说;“海,

平时你不是很有办法的么,今天怎么了,你说啊!” 妍的哭声此时终於爆发了,她的哭声又感染了在场的

所有人,大家都很年轻,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体验与经历,不想就这样走了。听到大家的哭声,我反而不

想哭了,两眼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我担心弭的安全,问睿;“弭怎么样了?” 睿在火

堆那面轻轻叫了弭一声,毫无反应,睿急忙又用力的推了他一下,还没反应,用手指在他鼻孔一探,还有

呼吸存在。睿大声哭道;“弭已经昏过去了,我们到底怎么办啊!”




这一声丝毫不亚于在我们中间投了一颗原子弹,弭的昏迷更显示出问题的严肃性,我心里明白如果再得不

到及时的治疗,我们大家都会葬身于此。海侵湿一条毛巾横放在弭的额头,并用力捏按他脸部的仁中穴,

弭开始有了呻吟声,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我躺在靠近河边的岸上,眼前忽明忽暗,此时毒性正在我体内蔓延,以前听说河豚有剧毒,没想到这种草

鱼也带毒,此时得我也没有过多精力想那么多。忽然眼前有一颗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实砸在水面上,我惊奇

的发现一条大鱼浮起来张大了口将果实吞掉。这一幕令我猛的想起刚才剖开的鱼腹,那里面明明也充满了

这种果实,为什么这河中的鱼都要吞食树上的果实呢,而且要吃很多。想着想着,我不由的扬起头,向头

顶上结满果实的大树看去,一路上,我们还经常拿了这树上的果实互相打着玩耍呢。如果水中的鱼吃这种

果实,只能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它们十分爱吃,并拿来当主要食物;另一种就是它们不得不吃这果实。

有好多这种果实都掉到我们身边,我很容易的拾起一个来,放在手掌上,果实由一层坚硬的外壳包裹,上

面还长满硬刺,壳是深褐色。我忍了痛,奋力用脚将它踩破,再拿到眼前时,果实里面露出红红的果瓤

来,送到鼻子近前,一股香甜味。我知道鱼吃了这东西没有事,可如果人吃了会如何呢,我不得而知。





肚子的痛越来越厉害,我的四肢也开始麻痹起来,没有太多时间了,现在也只有赌一次,反正都是一死,

吃上一个还可以碰碰运气。我回头看了一眼芸,心中暗自说;如果这果子也是有毒的,芸,我就先走了。

泪水不知不觉时充满了眼眶,我狠了狠心,闭了眼睛,一口将果瓤吞下,没有嚼就直接咽下肚子。余下的

事情就是等待,周围的呻吟声此起彼伏,我躺了下来。夜风扫过脸庞,过去的一幕幕快乐与悲伤的情景都

涌上心头,这几天我仿佛是就进了危险的光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件接了一件,可罗的话又一次回荡在耳

边,危险的确来了,而这以来就是要我们命的事情,神秘的玛瑙河在美丽的一面展现给我们之后,终於暴

露出了残忍的一面。




一颗果实下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肚子的疼痛竟然神奇的慢慢减轻,我又接连吃了几个,奇迹发生

了,我的肚子竟然不痛了,眼前不再模糊不清,四肢也开始有了知觉,不长时间,我竟可以站起来行走,

宛然一个健康的人。




这奇迹的发生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这果实就是解毒的良药。不容我多想,我连忙劝大家都来吃这神奇

的果实,当大家看见我的确恢复健康时,也都相信奇迹的存在,大口的吃起果实来,我拨了许多果实,一

些塞给芸,另一大半都给了睿,让她喂弭吃掉。




不多一会,每个人的脸上都开始有了红光,一个个的直起腰,肚子不再疼痛。弭开始清醒,竟也可以坐起

来吃果实。


芸,海和妍因为鱼吃的不多,好的也自然快。



“这果实好神奇,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救了我们的命。” 芸仍有些虚弱,但很高兴的说。

“其实这河里面的鱼就是靠吃这种果实才能活命的。” 海突然说,他以恢复体力。

“什么?为什么本身就有毒的鱼会靠果实才能活下来呢?” 妍不解的问。

就在此时弭已经可以说话,吵着要喝水,早上从下游装来的溪水早已喝光,未开封的矿泉水是留到紧要关

头才可以喝的,所以睿起身想在旁边的河中弄些水来给弭喝,当睿刚要将弄来的水准备给弭喝时,海一把

就将睿手中的瓶子打飞。睿和弭都疑惑的看着海。

“水是有毒的!” 海严肃的大声说。

“什么?” 睿惊讶不已。

“这河中的水有毒,咱们刚才就是因为吃了这水才中了毒。” 海解释。

“应该是鱼有毒吧?” 睿不解的问。

“不,鱼是无毒的,正象在吃鱼前,司马和我说的,这种草鱼根本就没毒,只因有毒的河水覆在鱼的表

面,我们才会中毒。” 海激动的说。

我突然恍然大悟,兴奋的说;”如果按海说的推理,一切就都明了了,河水中含有某种剧毒物质,世代生

活在这水中的草鱼为了不中毒,不吃水中的物质,而改为吃树上掉下来的果实度日,刚好生长在河两岸的

树木果实有解毒的作用,这些鱼才会在这有毒的河中活泼的游来游去,而我们也因为神奇的果实才逃离死

亡。“



大家也都好像明白起来,弭的肚子其实已不再疼痛,可他还赖在地上不愿起来。睿笑道;” 活该,弭这馋

猫吃得最多,中的毒也是最深,现在还没好呢!“

” 是啊,谁让他好吃呢!“海也笑着说。

” 谁还没好啊,我早就好了,你们都被骗了,呵呵。“弭蹦起多高的叫。

很难想像他刚才还在昏迷。这果实的确不是寻常之物,我拣起一个,拨开外壳,现在可以好好尝尝到底是

什么味道。刚才慌忙与惊恐时,根本没心情细嚼就咽下去。现在仔细看,红色的果瓤上面还长了金黄色的

籽,吃起来还有些草莓的味道,以后的一路上,我们竟当这果实为水果,弭还为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红

心果” 。




在这条河边,我们经历了一生中第一此的致命危险,现在每个人都已渐渐明白以前书中将到的珍惜之含

意。虽然因鱼中毒,但那鲜美的味道,大家还是没有忘记,弭还发誓等出了林子回到外面一定开一家烤鱼

店,以便天天满足他肚里馋虫的需要。




妍将那块蓝宝石放进自己的背包,这可不是因为她好财,这决定是大家举手通过的,在这六个人中妍是最

会保管东西的,以前大家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安全的保管的时候,都会找她。




纸条上说的厄运可能就在前方,经过暂短的安心休息,天边已经开始变白,暗淡的林子里也有一束束阳光

顺着盘绕的树枝穿射进来,河水急急的在身边流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前面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谁也不知道。但这条神秘的玛瑙河的厉害,我们是领教过的。蓝宝石的出现在本来就紧张的事情上又重重

的加了一笔不详的预兆,等大家收拾完毕的时候,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小路,又向前看了看无尽的森

林,那句“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令我担忧,前方的路我们究竟该怎么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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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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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31, 2006 4:43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第四章
失散


当大家重新踏上征途时,每个人的脚步都开始沉重起来,连续两天的疲惫不堪,再加上不断出现的险情,



前方的路显得更加捉摸不定。海走在最前面,用手中的木棒不停拨开挡住去路的杂草与枯树枝,其余的人

紧随其后。不时有啄木鸟捉食树虫的响声,远处树木更加茂盛,路边开始出现带着毛刺的盘藤,不小心就

会被缠住脚绊个趔呛。大家怕草丛中藏伏着毒蛇,都尽量在露出干草的土地的小径上行走。面前时常有小

飞虫飞舞,为了不在呼吸时吞进虫子,大家都尽量不开口讲话,以至一路上都显得很静,只听见脚下迈过

长草的声音,河水比上次露营时来的更加汹涌,水声听得十分清晰,河道间开始出现断层,有时还可以看

见小小的水帘。脚下的路开始不好走起来,我们明显是在走向地势高的地方,有时回过头向来的路看去,

竟像是站在山包上一般。



一路上,渴了饿了的时候,我们就随手将头顶树枝上长的“红心果” 摘下来吃,这果子香甜可口,很顶饿。

吃了几个后,心旷神怡,又有了精神劲。



天气依旧处于阴沉状态,一天气温相差甚大,清晨时分寒冷异常,甚至连河岸上一些小水坑中的水都开始

结冰,而到了中午,天气却极度闷热,脱了外衣还是在不停的出汗,宛如进入酷暑,夜间的气温和早晨的

很相似,冻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舌头被冻在嘴外面。




大约走出几里地的时候,我们稍做休息,气温开始升高,一天中的酷暑来临了,像这样四季都能出现在一

天之内的的地区,我想只会存在于高原地带或是南北极圈内,而我们现在行走路线所在的区域正处於北极

圈附近,所以冷热是如此的分明,看来只要多留在这林中一日,我们就要多受一天这天气的煎熬。

芸的体力开始有些不支,刚才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的,看了另人担心,在休息时,我扶她在一棵大树阴影

下面坐了,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她犹如得了甘露一般,一口气喝下去很多,等她喝够,递还给我的时候,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了想,然后还是毅然将瓶口拧上了。




最好趁酷暑中,大家多休息一会,等天气一开始变冷,再开始前进,这样可以尽量走的舒服一些。

海已经把上衣脱去,以便稍微觉得凉快一些,强健的胸肌,紧收的小腹,这证明他平时是很注意锻炼身

体,往往在紧要时刻,身体才是第一保障。弭看起来就有些虚弱,长头发在这个时候就对他很不利,本来

就很热,加上长长的头发,更增加了热所能带来的痛苦,不过长发在早晚天气寒冷的时候,却可以充当保

暖器材,天然的毛皮帽子,我想买都买不到。这样的一弊一利,正好扯平,难怪古人都说“鱼和熊掌不可

兼得也。”




大家休息时都离得较远,这样保持距离可以有利于散发热量,尽量感到凉爽。芸将头发用蓝色头绳扎成马

尾形,睿和妍也都跟了盘起头发。




谁都懒得讲话,因为一开口就是一身汗,什么话等到一会再说吧。经过这几天的旅行,我们已渐渐熟悉这

林中的生活规律,晚上吃饭,保存体力;早晚行路,中午休息;多吃果子,少喝清水。




没人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远,旁边的河水又是有毒的,在这时候,清水应是倍加珍惜,喝一点就少一点。

也许是因为吃了树上果子的缘故,口虽渴,但却并不饿。像这样在野外生存,女孩子是应该首先得到照顾

的,我们几个男孩虽然口里也渴的冒了火,但谁也不愿和几个女孩抢水喝,至少不愿做第一个抢水喝的

人,看着女孩子们递过来的水,心里一万个想痛痛快快的喝一口,可我们谁都没那么做,不是出於礼貌,

也不是生理不需要,只是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喝的高兴,自己就感到高兴,也许这就是中国男孩子的中

国式傻傻的绅士风度吧。




热气一点点的退去,鸟儿又都跳出来歌唱,如果它们在最热得时候跑出来,我也许会心烦的不得了,可现

在凉爽了,它们的出现竟使我开始高兴,我第一个站起来,愉快的招呼大家快快起程,也许是我的快乐也

感染了每个人,大家竟也莫明其妙似的高兴起来。芸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我拉她起来,可感觉她的手冰

凉。等走出这片森林,一定得好好让她休息休息,这几天,她明显的瘦了。




丝毫看不见林子的尽头,仿佛我们是在走一条没有终点的路。弭突然看见一只兔子,他赶忙拎了木棍跑去

追,海喊着让他不要走的太远,容易迷路。弭答应一声,就钻进草堆里,好长时间都没回来,睿有些着急

了,就大喊弭的名字,隐约在远处传回弭的声音,但好像又不远,可听不清说什么。海和我刚要走进草堆

去找他,他却一头探出草丛,神秘兮兮的看着大家,手背在后面,好像抓了一把什么东西,还不让大家

看。他眨着眼睛问我们;“你们猜我找到什么了?” 大家都摇头,“再猜猜么!” 他不依不饶的问。



“哪有时间在这和你磨蹭,他要不说,咱们走吧。” 睿不耐烦的说。

“我就烦你这点,总半道拆我的台。” 弭气呼呼的说。

可一转眼,笑容又绽露在他脸上,一副骄傲的样子。“你说吧,我们猜不到。” 海也说。

“真没意思,猜一次,我就走,要不,我不走了。” 弭耍起小孩子脾气,真拿他没办法。

“是蘑菇?” 芸在后面试探的说。“这你也能猜到?!我真服了你了。“弭惊讶的说。

” 真聪明,你怎么知道?“妍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芸。

” 没什么,凭他,我看一定追不到兔子,林子中也就只有蘑菇一类的东西可以让他采喽。“芸笑着说。




” ”哼,你们是一伙的,不理你们了。“看来弭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刚才的高兴劲,一下子像气球被扎破一

样,泄气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大家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不知不觉中已走了很远。

越往前面走,我们就越感到难走,路开始变得崎岖不平,树木也多是倒下的,粗大的树根暴露在外面,顶

端被烧得乌黑,看来是闪电击倒的。遇到这种倒下的大树,我们多是绕着行走,实在感到绕着走太远时,

就干脆爬过倒下的树干,这些大树十分粗长,是那种四五个人合抱了都搂不住的参天大树,大自然然就是

这样,越大的树越是容易被击倒。我们相互提携的翻过许多这种倒下的树,无形中放慢了我们的进程,天

开始昏暗下来,如果不加紧走路,看来今晚又得住在河边,那是谁都不想的事情。

海依旧走在大家的前面,而我走在最后面,照顾体弱的女孩们,以免有谁掉队迷路。路的开始难走,使我

们的下身就开始大意,不知不觉中,我的裤子上被树枝刮破了许多口子,但也无心顾及这些,一棵大树被

爬过去,又有一棵大树挡在眼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镇静,不能灰心,只有一只向前走才会有活路。

衣服后面已经湿透,可汗还在不停的向下流



突然间,走在我和芸前面的睿停下不走了,开始我以为她是太累,停下来休息一会,后来看见再前面的妍

也不走了,我便也停下脚步,望着前面。

“怎么不走了。” 我好奇的问睿。

“不知道,弭说海在前面喊不要走了。” 睿也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我让几个女孩都不要乱动,快走几步,赶到弭的身边,“海说什么?” 我问弭。

“他只说先停下来等着,别的也没说什么。” 弭看来也什么都不知道。

“你先照看好你后面的人,我到前面看看。” 我嘱咐弭。

前面有一棵大树横在那里,我爬上去,站在上面四周张望。竟还看不见海的影子,我回头大声问弭;“海

呢?”





弭瞪着眼睛说;“刚才还在我眼前呢?”



我又看看前面的树林,然后跳下大树,慢慢往前走,周围都是茂密的树丛,根本就不见海的影子,我大声

喊着海的名字,却不见回音,我的心开始紧张,加快脚步往前走,就在拨开一堆杂乱的树枝后,我看见海

默默的蹲在一棵横着的大树干上。我有些生气的走近他;“叫你怎么不回答呢?干嘛呢?”

他听见声音,回头看看我,还是不说话,看样子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你怎么了?” 我急于想知道海为什么如此反常。



他依旧不说话,可这次缓缓的他抬起一只手臂,指着我的正前方。我顺了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不觉得

惊呆了,一座足有几百米高的石山横在眼前,山上寸草不生,十分陡峭,看来单靠双手双脚想爬过去,比

登天还难,我急忙又看了看两旁,一边是宽宽的急流,另一边是参天大树一棵紧挨了一棵,连条像样的道

都没有,想从树中穿行一点也不比爬山容易,这不等於我们走到绝路了么。

“看到了吧,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走。” 海看着我被惊呆的脸幽幽的说。



我已经不知怎么说话,突如其来的问题简直把我击倒,以前路途上虽是困难重重,可那也是有路可走,现

在连路都没有了。

后面的人可能等的不耐烦了,弭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三个女孩。

“怎么了,你们俩,发什么呆。” 睿急急得问。

我此时也明白刚才海为什么不说话的原因了,打击太大,一时间不知所措了。我和海同时指了指眼前的大

山,然后就不再作声。

一瞬间,一切都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到,显然他们也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也许此时他们的大脑也

在高速旋转着想我刚才想过的事。



此时,前方没有了去路,向后走又有马登那逃犯在后面堵截,真很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过林子。

大家经过眼前这一幕的沉重打击,一个个都坐在那棵横卧在旁的树上

“大家再想想办法吧!” 睿看着越发显得朦胧的夜色突然说。



处境十分困难,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要找到走出森林的路,可看来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难道不能绕了山走过去?” 弭慌着说。

海表情十分严肃的看了看大家,重重的叹了口气说;“看见眼前这座陡峭的石山么,我刚才已经在山下察

看过了,不单没有绕过去的路,连山都不仅是这一座,前面是一群山脉。”



现在大家都真真的感到恐慌了,这简直就是绝路一条,难道永远都要在这林子中生活,可没个人都明白,

如果再像这么走下去,我们的食物就会吃光,体力也会殆尽,问题已经严重到白热化阶段。大家都想尽快

找到出路,可谁都说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从身边流过,我们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不知在等什么。



忽然身边靠着河的一片林子中有石头滚动的声音,要知道,一路上有很多倒下的树,为了绕过它,大家前

进的路线稍微有些偏斜,以前是一直靠着河边,而现在是在与河水隔了几堆草丛的树木间走。那滚动的声

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每个人都朝那边望去。

“也许是兔子?” 弭说,” 就算是,我也没心情逮它了。“





那声响很快就消失了,大家也都怀疑是什么动物,也没放在心上。可谁想到,时隔不久,又一声很快从刚

才那个方向传来,我站起身,决定走进去看个究竟,芸拉了我的手,不愿我此时冒着个险,我冲她笑了

笑,还是将手抽了回来。凭我判断即使是动物,也不会长的很大,听刚才的动静,顶多是兔子,野猫一类

的小兽,就在我准备一头扎进旁边那堆杂树丛时,刚才发出声音的那片草堆里又发出石块滚动的动静,我

迫不急待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此时已经挤进草堆中,大家放心不下我独自行动,便凑在一处,跟了

我走在后面。




河与我们行走的路之间相距很紧,几乎是只差几排树。刚走进草丛,便隐约可以看见河水了,夜色已经笼

罩了大半个林子,不停奔腾的河水上冒出薄薄的一层水汽。如果顺了声音的来源,就应该在我们附近,可

当我们一旦踏进来,声音又一下子消失了,只听见很远处传来草拂动的声音。显然那东西已经跑远,无处

可追。大家白白虚惊一场,突然弭在握旁边叫道;” 喂,你们看那是什么?“我们忙向他指的方向看去,朦

胧中在不远处的河岸上竟有一艘小船,这简直等於是在做梦一般,大家都用力揉了揉眼睛,等确定那里的

确停着一艘小船,我们才激动的抱在一起欢乐的跳着。




等我们走近小船,才看清船头已经搭进河水中,一根绑在河岸树上的绳子固定着将要漂走的船。两根船桨

摆放在船身里,船不大但足够坐下六个人,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们又重新看见逃出去的希望,没有路,我

们还可以坐船在水中前进。




天色已晚,赶路要紧,大家陆续都上了船,我和海等大家都上船坐稳后将绳子解下来,在船后把船推进水

中,弭和睿在船上赶紧划桨,当船稳稳的驶到河水齐腰深的时候,我和海也双双跳上船。

船在刚走在水中时,稍微有一些逆流而上的感觉,可当我和海接了船桨奋力划动使船快速的行驶一会后,

水流开始变得平缓,旁边那座挡住我们去路的山脉延绵不断,像城墙一般延伸到远处。这时一刻也不能停

止划船,只要稍一大意,船就会顺着向下流的河水漂向下游。我们几个人轮班划桨,身后的树林一排排的

向后倒去,葱葱树木的倒影映在河水中,将水分离得四分无裂,仿佛一块打碎的镜子。



河水的另一边长满灌木的岸上,几乎也是没有路可走,参天的大树,粗壮的树根,许多树的根长在地表上

面,张牙舞爪的在河水上面看就想蛟龙翻身一样,映着青幽的夜色显得恐怖诡秘,经过商量,大家一致不

同意将船靠在河的那一侧,再到陆地上行走,因为谁也说不准那面的路通向何方,更重要的是,如果再次

遇到刚才无路可走的处境,还不如沿着河水向前走来的保险。

另一边的大山上除了怪石横生就是奇形怪状,山的形状变化多端,有时像扇子,有时像怒发冲冠的将军,

我们此时犹如身处中国长江三峡河道中,景色相似,只是这里是我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异国他乡。船平

稳的向前滑行,风停了,由於闪过沉沉的森林的束缚,姣洁的一轮明月像俊美年轻姑娘的脸悬挂夜空,洒

下柔软清爽的银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出一派林间幽景,一时间,每个人的心都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轻

松与惬意,好似来到了英国的桃花源境,几天来的一切奔波劳累都在一瞬间随着缓缓而行的水中明月漂向

各自梦中的温柔乡去了。




明月象征了团圆,同时也意味着相思。在船上,我和弭不急不慢的划动船桨,无比凉爽的晚风拂过脸颊,

像一只滑嫩的手,抚摸着远去的危险和焦虑,想起遥远的故乡,远去的家,突然一股融融的泪在眼角滑

落。




好在身边有芸和这些好朋友,才使一切孤独与忧愁化作山峰间飘动的云渐渐的散去。一路上,只有推波助

澜的河水声,除了我和弭,其他人都因劳累过度东倒西歪的睡着了,海还轻轻的打起酣声。不知这水通向

何方,儿时听父亲讲起他童年里喜欢的一条故乡河,他说那河水没有尽头,只是一直的流淌,永远的延伸

下去。望一眼面前的河,令我产生了同样的错觉,仿佛这河水连着远处的天边,如果一直这样划下去便可

以划到天上的银河,看一看牛郎织女的重逢。





异常的平静,我们的小船像一片树叶漂着,夜色更浓了,眼里只能看见不远处的前方,再远处便是混沌的

一团,今夜的静不比以前,连虫鸣都听不到,感觉我们坐着船不单将身后的丛林抛远,就连一切喧闹也甩

在另一个世界,此时此刻如果能听见山上的鸣钟声,那返朴归真的味道就更浓了。




船一点点向前方靠近,模糊中,我仿佛看见一段黑呼呼的东西截在水中央,动也不动一下。我连忙叫了弭

一声;“弭,你看前面是什么?”

弭已经在单调的划桨动作中变得迷迷糊糊,经我这么一喊,他被吓了一跳,睁开微红的双眼,定定的望着

前面。


“太暗了,看不清是什么。” 他说。

我继续划着桨,但船已经比刚才放慢速度,这样以便我可以有时间观察前面的不明物。也许是我和弭的对

话,大家也都陆续醒了过来。

海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气,半睁了眼问;“又怎么了,别说我们又没路了。”

如果说刚才异常的平静给了每个人一个休息机会,那么现在麻烦又出现了。当船头离那黑呼呼的东西越来

越近,我们发现那是一段齐根被雷电击倒的参天大树不当不正的横借在水面上,两头都打在河岸上,一边

是连草都不长的大山,另一端在这附近也没有这么大的树,只有一些高草和树藤。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来

一棵如此巨大的树呢,百思不解的时候,船已经离那倒下的树不远了,我们都可以看见树干上脱落下来的

树皮和露出白色的树瓤。船不能停下来,一旦不前进我们就有可能顺了河水滑向下游,此时只有奋力向

前,可前方又有大树挡道。我忽然想起昨晚在鱼肚子中得到的纸条,今天的一切麻烦都印证了上面话的正

确性,“没有退路,没有选择。”


“赶快想想办法吧,怎么办啊。” 妍急得叫起来。

眼看船就要撞在前面的树干上了,如果真的撞上,后果不堪设想,轻的我们的船被弄翻,严重的就是船毁


人亡。紧要关头,芸说话了;“我们跳进水中,把船抬过树桩。”

绝妙的主意,现在也只有用这个方法了,芸用她的聪明机灵开始得到大家的信任。我们都连忙跳入水中,

冰凉的河水令大家都打了个冷战,那种感觉就象有无数针在扎着浑身上下。顾不得那么多,眼看船就要撞

在木头上,惯性带动着船依旧往前划动。我们每个人都把住一个方向,手紧紧的抓住船帮,就在船马上贴



在木头前时,幸运的我们拉住了船。

河水不停的想下放流去,我们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随着水流的方向想下游移动,为了不让人和船都顺了水往

下游,我们几个用尽全身力气,拍打水面,手刨脚蹬的在水中尽量保持在原地不动。芸的头发被水打湿

了,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前,小脸冻得发青,握住船帮的手不停的抖着。海的水性在这几个人中是最好

的,他摸了一把脸,大声喊道;“快,快将船抬起来。”

大家开始用力向上抬船,试图将船抬过大树,可那里那么容易,大树的树干异常粗大,我们人又在使不上

劲的水中,要想抬过去,必需要将船身举过头顶,这种想法在此时根本就不能实现。


“有人应该到大树干上去,这样可以在上面拉。” 芸的嘴唇发紫,可还是勇敢的说。


水中的任务更重,上去一个男孩就行,海自告奋勇的迅速爬到树干上,上面因为经常有水漫过,十分的

滑,海费了好大的劲才在上面抱紧树干,伸出一只手来,用力向上拉船

头,这是艘木头船,重量给了我们幸运,海在上面拉,我们就在水中用力往上托船。工夫不负苦心人,经

过艰苦的搏斗,船已经安全的被架在树上。水中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从水中游到大树桩的另一面,又用相反

的办法将船放进水中,当船身接触到水面时,我们猛跳的心才渐渐的平缓下来。

芸,妍,弭,睿和我都陆续翻身跳进船中,弭开始划桨,可此时海还爬在树上,头垂着,手臂无力的搭在

树的两旁。




“海,上船啊。” 我们喊道,海一动不动,

“海,你怎么了,上来啊,船要走了!” 妍激动的大声叫喊。依旧没有反应,海累昏过去了,我刚要跳下

河,拉海上来,突然来了一个大浪,水流汹涌的冲向木桩,击起一人多高的水花,大家都被喷了一脸水,

等我们再睁开眼看木头上面时,海不见了,真的不见了,海被大水冲走了。我们都狂叫海的名字,也许老

天爷有意和我们作对,突然间一个闪电后,倾盆大雨就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水流开

始变得凶猛起来,弭大叫;“船再不走,就翻了!” 大家脸上的惶恐不能用言语表达。我爬在船尾失声的喊

着海的名字,传回来只有大雨的声音,我感到眼前开始模糊,海的确被大水冲走了,他为了救大家,自己

却被无情的水卷走了。


“我们再不走,大家就会都死在这里。” 弭恐怖的喊。

我已无话可说,失去了勇敢的海,我的心中无比难受,我不愿意走,可还有另外四个生命需要保护,大雨

中仿佛海在空中微笑着对我说;走吧,走吧,不要伤心,大家的生命更重要。


我忍住就要奔泻下来的热泪,拿起了桨,用力划起来,船开始向前驶去。

妍依旧爬在船头大声喊着海,那声音撕心裂肺,妍的脸上泪水雨水混在一处,当她感到船在向前走时,回

头大声哭着说;” 再等等,再等等海。“

” 我们都很伤心,可现在如果不走,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弭着忍住快要掉下的泪说。

妍咬了咬牙,扭过头,小声说;” 海,我救你去,你等着我。“说着在谁也没注意的时候,一下子就跳进混

浊的河水,等大家再看时,她已经不见踪影。

转眼之间,我们就失去两个亲密无间的朋友,两个相爱却要互相逃避的恋人,在翻滚咆哮的河水中不知去



向,生死不明,失去了踪迹。

雨越下越大,仿佛老天爷有哭不完的泪,远处闪电像狂舞的巨蛇在天边扭动,紧接着就是振聋发聩的雷声

大作,有些山石开始随了大雨滚落,砸进水中击起狂躁的水花,另一侧的河岸上有几堆草已经被闪电击

中,燃起冲天的火光,这一切都好似地狱中的情景,犹如世界末日一般来临,我们这叶小船像岩浆中就要

被融化的石头,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我和弭不顾一切的用力划船,芸害怕的抱住我的腰,睿也恐惧的躲在弭的身后。我们已经看不见前方的

路,脑中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用力的划船,一定要逃出去。




忽然在雨帘中间,我看到模糊的山脉开始不见了,两岸的景物也突然消失了,一切都被抛在后面,睁大眼

睛望去时,不由的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船身已经驶入一片广阔天地,没有大山,也没有森林,有的只是

一道宽大急促的白色瀑布,由上而下的冲泄下来,河水已经湍急到了极点,几次小船险些被冲翻,摇摇晃

晃中,竟没有了天与地,只感到四周一片白茫茫的水花。

可我们依然固执的划着,虽然小船已经不再受我们的支配。突然,小船驶进一处水中旋涡,船开始不停的

打着转,我眼前一下子就天旋地转起来,恐惧像恶魔张开的利爪紧紧的捏住我的喉咙,使我的呼吸急促异

常,几次都想就这么算了,天意如此,我又有何求。可脑中始终放不下藏在我身后的芸,我不能放弃,还

有芸,还有弭和睿,我要奋斗,我要抗争。这股力量支配着我,我开始不感到害怕,竟然连周围的雷声,

水声,芸和睿的惊叫声都听不到。唯一在大脑中想的就是,想法子靠岸。冷静下来后,周围的环境,我开

始明了起来,船驶入的是一片湖水,在湖的尽头倾泻而下的是一道巨大瀑布,再往两边望去,竟是灰白色

的一团水雾,什么也看不清。




我大声告诉弭向一边划水,一直向前划只会白白送死。弭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四周的声响几乎是振聋发

聩,我的声音就象一粒芝麻扔进大海一般,他没可能听见,弭有些慌乱,依旧向前划去,我几次想起身叫

他,可那想风大浪大,小船漂浮不定,我根本就动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船的底部开始有很大的撞击声,本来船就随波飘荡的乱摇晃,这是又有东西在船

底撞击,就更是雪上加霜。


芸也觉察到了,她惊恐万状,大声喊着;”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我也无法知道,此时一切噩梦都有可能发生。突然在船另一侧的睿失声哭叫道;” 鳄鱼,好多鳄鱼!“这一

喊不要紧,大家都像失了魂一般惊恐起来,我向动荡的水中一看,心差一些从肚子中吓出来,水中几只强

壮的鳄鱼像烂树皮一样游在我们周围,黄色的眼睛贪婪的盯着我们,它们不时的撞击船身,芸已经吓哭

了,脸白的像一张纸。




我和弭开始用船桨打击鳄鱼的头,一些鳄鱼沉入水中,可还有一些鳄鱼不依不饶的游在船的附近,离我们

有一段距离,也不再靠近,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突然船底传来” 咚咚“的撞击声,好像还有爪子在挠弄

船底。船动摇西晃的颠簸,眼看脚下渐渐渗进水来,船底的木头开始断裂露出木碴,几只鳄鱼在下面咬

着,用身子顶着船。弭和我奋力用脚蹬鳄鱼的背部,那知,鳄鱼皮像铁甲般坚硬,我们微弱的回击竟然更





加挑起它们的野性,它们咬的更欢了,船附近的那几只鳄鱼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似乎等待船翻的那一

刹那,便凶狠的扑上来。




船里的水越进越多,船的底部开始分裂成两半,眼看船就要被它们咬断,一旦我们掉进水中,不用说凶多

吉少。突然一条粗大的鳄鱼头穿破船底猛的顶进船里来,血盆大口直接咬向我们,我拼死的用船桨猛大它

的头部,弭也用船桨头狠恨的插进它的眼睛,一股鲜血喷向天空,那鳄鱼闷吼了一声,便潜入水中,突然

间竟再没有了动静。




水依旧不断的淌进来,不久我们的船就会沉入水中,到时凭我们这样赤手空拳,和几条鳄鱼搏斗可能取胜

的机率等于零。

正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又一只鳄鱼在船的一侧猛窜上来,张开大口直要向我的胳膊,危机间,我将整

个木桨整个都捅进它的肚子,它痛苦的挣扎着,一头划进水中,一下子我唯一的武器也没有了,惊恐程度

可想而知。弭那面情况也变得紧张起来,鳄鱼好像开始变得疯狂,一刻也不放的猛烈攻击我们。


此时,我的知觉告诉我,我们今天是逃不出去了,年轻的生命就要消失在鳄鱼的肚子里,芸和睿的哭叫声

让本来就危险万分的关头显得更加悲壮。很快弭手上的船桨也被鳄鱼咬断,一切都开始走向绝境,我不想

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我们输了,在这群魔鬼般的鳄鱼面前我们已经变得束手无策。


灌进船中的水已经没过我们的腰,鳄鱼发青的后背就在面前,生死就在这几秒钟,在最后关头,我猛的想

起衣兜中的刀片,这刀片跟随我已经多日,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不知这次还能不能再救我们大家一命,

我将刀片紧紧握在手中,准备和鳄鱼来个肉搏战,拼个你死我活。

鳄鱼们围成一个圆圈形,把我们圈在中间,它们聪明的知道一点点的缩小包围圈,以便保险的至我们于死

地。它们丑恶的面容此时令人感到透骨的寒冷,手竟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我们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处在水中,不断有水呛如口中,弭抱紧睿,小声的说” 不要紧,有我。“可当他说

话的时候已经紧闭了双眼,睿此时已经不再哭泣乖乖的呆在弭的怀中,傻傻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芸早已

吓得昏了过去,我将手臂环抱着她的腰。此刻,生还的希望十分渺小,大家好像都放弃了自信。当鳄鱼开

始快速游过来的时候,弭睁开眼睛,伤感的对我说;” 司马,下辈子再当朋友吧。“说着又紧紧的闭上了

眼。




可突然一声枪响在耳边响起,应声一只游在最前面的鳄鱼沉入水中,一股股鲜血马上涌出水面,接着又是

两枪,另外两只也翻腾着沉入水中,其他几只似乎都被镇静,一时间,都摇着长长的尾巴游向四方不再回

头。


这仿佛是在做梦,有谁会在这里开枪,我立刻四周张望,涌动的湖水空无一人,好像这枪声是从天边射

来,弭和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呆了,弭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船头已经渐渐接近水面,我喊道;” 快游开,船要沉了。“说着托着芸向湖的一边游去,可我的话刚刚说出

口,船已经沉了下去,水中立刻出现一个庞大的水涡,旋转着将呆住的弭和睿卷了下去。我奋力游了好一

会,回头再次寻找他们俩的影子,已经晚了,水面上什么也没有,我的心一颤,泪又流了下来。

我怕鳄鱼会再次找到我,便用力开始划水,没命似的托着芸向不知还有多远的岸边游去。




早晨还是六个人高高兴兴的赶路,可谁想到,一下子只剩下孤零零的我和芸,其他的人都生死不知。难道

关于纸条上蓝宝石的预言是真的,这厄运还要持续多久,另一块宝石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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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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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31, 2006 4:44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第五章
梦中的城堡



在白茫茫的水汽中,芸仍旧昏迷着,我不停的划水向前。游向岸边的路很长,眼前看不清东西,忽然间我身

边漂过来一张刚才船破裂时被鳄鱼撕下来的木板,我一把将它抓住,将芸放在上面,自己在一边推着木板继

续向前游动。




到了后来,我的手几乎是机器似的在动,头晕的厉害,两眼时而看见东西,时而又看不见。不知这样游了多

久,雨终於停了,河水也开始变得和缓起来,再一抬眼的时候,眼前好像出现一道地平线,开始有一些白色

的小鸟在天空盘旋,应该是到了岸边,我终於长出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候,我却不争气的晕了过去,我的

手臂搂着芸和木板,这样随波逐流般的漂向岸边。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软软的河边白沙滩上,几只小鸟落在我身边不停的咕咕叫着,我突然想起芸,慌忙坐

起来寻找她,突然的动作令我的大脑充血,几乎又要晕过去,眼前冒出无数像贴在毛玻璃窗上的一盏盏小

灯,不停的闪亮。我忍住那种痛苦的感觉,静静的缓了一会,头脑开始清晰,眼前也可以看见东西了,我忙

向四周张望,根本就没有芸的影子。我简直要疯了,难道她还留在水中,被鳄鱼吃了,我的汗大滴的掉下

来,心扑通扑通的猛烈跳着。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一定要找到芸,说着我摇摇晃晃的沿着河岸寻找起来,

好一条长长的河岸,向远处望去还可以看见那条宽大的瀑布。这的确是一个大湖,形状圆起来很规整,在湖

的南面,是一处荒山和几堆青青幽幽的树木,那显然就是我们来时的路。




我没有心情观看景色,一心想尽快的找到芸。这时我发现离我不远处有一棵长在河边的歪脖树,一些树枝竟

还直接长到河水中,而令我欣喜若狂的是,穿着白色裙子的芸静静的躺在垂下的树叶中,原来当芸和我在漂

向岸边时,我改变了方向,被水冲到岸的一边,而芸比较幸运,她被这大树的枝截住,才得以安全。

她依旧没有要醒的样子,我摸了摸她的苍白的脸,冰冷,再用手背试了她额头上的体温,竟是滚烫。她发烧

了,我赶忙将我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虽然早已湿透,可这还是可以抵挡一下冷冷的风。我把衣服给芸穿上,

她轻轻哼了一下,看见她难受的样子,我心如刀割一般的痛。是我没有保护好她,看她现在是怎样的虚弱和

痛苦。




穿上衣服,我将她抱起来,她的身上烫得吓人,现在必须想办法让她退烧。可看看我俩的身上,行李包早就

在船沉下水的时候丢掉了,所有医药用品都在那里面。先不管那么多,我抱了芸向岸上走,我们登陆的这边

树木很少,树木长的很稀松,每棵树间的距离都很远,地上没有长草,褐红色的土地赤条条的暴露在外,远

处是一片广阔的空地,仿佛我们根本就不是在森林中,而是在澳大利亚中部的平原区,向前继续走,零星的

几棵树立在地里,好像被大火少过一样,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土地。可突然一堵矗立在我远处的建筑物让我简

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抱紧芸,快步小跑着过去了。




好长时间过去了,芸缓缓的睁开她的双眼,慢慢的环顾四周,见没有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司马。” 没人答

应,她挣扎的坐起来,试图站起身子,可她依旧虚弱的很,呻吟了一声后,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我在隔壁听见有动静,慌忙跑过来,见芸卧在铺了干草的地上,肩膀还在抖动,轻轻的哭泣声传了过来。


“芸,你醒了!” 我高兴的说。




芸先是动了动,然后突然坐起来;“司马,是你么?” 她问。

“你快躺下,你的病还没好。” 我看着可怜的她说。

“你好坏,你去哪了,刚才不见你,还以为你,” 说着又哭了。

我爱抚着她的头,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小声说;” 我刚才去看壁画了,没想到你竟然醒了,我不离开你,

啊。“


她红着眼圈直直的看着我;” 我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记得我们被鳄鱼包围住,那时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

了。“

” 别哭了,你的烧刚刚退掉,现在应该好好的休息。“我心疼的说,并慢慢的扶着她躺下。

她乖乖的点点头,也许她真的是太累了,不一会便又闭上了眼睛。

我看她睡着,便起身要走。突然芸睁开眼睛,并拉着我的手大声的说;” 我不让你走,你别走,我怕见不到

你。“



” 我没走,只是去那边走走。“我解释道。

” 那也不行,你走,就带我一起走。“她又要哭,我忙哄她说;”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 我睡着了,你也不许走!“她努着小嘴说。我看了看她,点点头说;” 好,一辈子都陪着你。“她微笑着闭

上眼睛,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不由的我也笑了。

壁炉中昏暗的火光,照着屋子里的每样东西,包括站立在墙角的一副破旧的银色盔甲,一张被烧了半边的油

画,还有一把断了一条腿的摇椅。高高的屋顶上悬挂着一副水晶石穿成的吊灯,旁边墙壁上唯一的一扇窗户

透进来外面的月光。芸的脸在火光下苍白没有血色,可嘴角还挂着幸福的微笑,一闪一闪的光在她脸上留下

明与暗的光影,就像一副肖像油画,生活就是这般变化无常,几天前我们还一起逃课出去喝咖啡,一起熬夜

准备考试,今天我们却在这不知名的地方落脚。我抬起头,无意识的看着屋子中的墙壁,当眼睛停留在那幅





被烧掉一半的油画上时,我突然发现,那画中被留下来的是一个女孩的上身,显然脖子以上的部分已经毁于

火中。而这一侧墙脚处的盔甲也被烧得黑呼呼的,勉强可以辨认出完好无损时的亮银色,从画和盔甲被烧得

程度看,那场火烧得异常的猛烈,盔甲上早已被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想必这一场可怕的火灾发生在很久很

久以前。




芸干燥的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我猜她是口渴了,便拿来一个杯子盛了水,用手扶起她的头,将水慢慢递到

她嘴边。她半睁了眼,哼了一声,便开始大口喝水。等水喝光了,她的眼睛也完全张开了,“我好累,好

累。” 她轻轻的说。




“这几天的奔波也够你受的,再说你刚才发烧了,不过现在烧已经退了。” 我接过杯子说。




她稍微喘了口气然后安详的笑着问我

;” 我睡着后,你真的一直在陪我么?“看起来她的精神已经缓过来了,我握着她的手说;” 你说呢,让一个

人在这儿,我不放心。“她忽然歪了头调皮的看着我说;” 我可从来没有让你陪我啊,是你自愿。“我拿她没

办法,这种咽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可是听多了,我无奈的点点头说;” 是啊,我是一箱情愿,那我现

在就走,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说是说我并没有动,她见我开玩笑便笑眯眯的瞪了我一眼说;” 你烦人!“




她又歇息了一会才侧过脸说;” 我刚才做梦了。“是么,什么梦?“我问。


” 我梦见一座好漂亮好漂亮的城堡,就跟天上的宫殿似的,和我小时候常常梦想看到的一样,那真美啊。“她

陶醉的说。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我在等。

当她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并坐起来的时候,她才抬头看了看屋子的四周,然后惊讶万分的问我;“我们

这是在那里啊?”



我笑着说;“你的梦实现了,我们在一座曾经应该十分漂亮雄伟的城堡中,可惜的是它已经被大火烧毁了。”

她“啊” 了一声,瞪大眼睛说;“真的?我们在城堡中?” 我点头。



她又看了看由巨大石块砌成的墙,高高的屋顶,一切都是一座真正城堡应该有的,她这才相信,并要求我讲

给她经过听,我便开始从头讲起。



在芸昏迷不醒时,我抱着她登岸,在一片树木稀少的平地上毅然耸立着一座浪漫古典的巨大城堡,可惜的是

外围的城墙大部都分别烧成黑色,墙角处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藤。我抱着芸小心的接近城堡,最开始我认

为还有人住在这里面,可等到我走到城堡的正门处时,那里还有大门,只有一处黑黑的门洞,门已经不知去

向,大概已经被大火烧掉。走近里面,许多房间已经被倒塌的石块填满,长廊的地上满是烧焦的黑木头,整

个城堡一片凄凉。好容易才找到一间保存还像个样子的屋子将芸放下,我跑到城堡的后花园采了许多干草,

回来铺在地上,这样芸躺在上面才不会着凉。接下来的任务便是要找到水源,我想最有可能找到水的地方就

是厨房,所以我便开始沿着走廊一个屋子接一个屋子的寻找厨房,有些房间的屋顶已经破漏,屋子里杂草丛

生,当我经过一间荒废的屋门前时,可能是我的脚步声,一只野猫嗖的从里面的草垛中窜上窗台,窗子已经

被大火烧掉,它回头警惕的望着我,我无心和它在这玩耍,不过看来这曾经应该是一家很富有的居住的地

方,如今已经变成一个任由野兽寄生的荒地。




就在长满荒草的后花园对面,我终於找到厨房的所在地,可惜的是,若大的厨房已经不能再被称为厨房,因

为一切厨房中的摆设,像桌椅,厨房餐饮用具都已荡然无存,只有庞大的壁炉还在诉说当年这厨房里的热闹

繁荣景象,壁炉上伸出屋顶的烟囱被烟熏的污黑,屋子里面的一侧墙壁已经开始松动,我不敢用力走路,生

怕因为我的脚步声将一边那摇摇欲坠的墙震塌。我轻轻的移动脚步,小心的走到壁炉架子附近,还好的是,

好像大火并没有完全烧毁这本应该盛了杯子和碗的柜子,我小心的打开碗柜,令人兴奋的是,柜子里盛满了

杯子和和碗,我拣了一个漂亮的蓝瓷杯子揣在怀中,又四处张望继续找有清水的地方,没想到今天运气的确

不错,当我向窗户方向看去时,一根露在破乱石头堆上的水龙头映入眼帘。我赶忙走过去,试着拧开开关,

竟然可以扭动,随着开关的一点点旋转,清水也滴答滴答的滴了下来。我将水龙头打到最大,几天来由於缺

少清水,我没有洗脸,浑身感觉覆盖着一层灰尘,此时见到不断涌出的自来水,怎能不高兴。我紧捧了几把

水洗脸,后来嫌来的不痛快,便索性将整个脑袋都放在水龙头下用水冲洗,仿佛一切的污垢都被一下子洗个

干净。等我终於洗够,接了满满一杯清水,那会去给芸喝,可等我回去的时候,芸还没醒,可我还是将水送

到她嘴边,生病的时候多喝一些水会对病情大有帮助的,她也许是极度的饥渴,就在朦胧中将水喝了个精

光。看她又沉睡过去,我把我的毛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我就去寻找火源,没了火,这么寒冷的夜一定会被冻死。可身边一切用品都掉进河水中,现在

根本就没办法生火取暖。猛然间想起我们伟大的祖先击石取火的故事,我便极想试一试,反正处此以外,好

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那时外面还是亮着天,我又一次来到后花园,在草丛中找到几块石头,然后回到芸休息的屋子的对面一间屋

子, 搜寻来一些易燃的干草,就碰运气似的用手在草堆下面用力搓打石头,虽然也有火星闪出可草就是燃烧

不起来。如果现在有打火机就好了,那多方便,一按下去火就来了,那用这样费了力气还生不起火来。可随

后我开始自我批评起来,现在问题没解决怎么还发起牢骚,古人就是这么生火,应该没错,多试几遍。想通




后,我开始以一颗平常心,不厌其烦的打起石头。果然心静下来后,打了几下,火还真的点了起来,草旺旺

的烧着,没想到今天我又学到一种野外生存的技巧。


火点着后,我找来一根粗粗的木棍,引了火种,在我和芸住下的屋子中的那个壁炉里添上好多木材,树枝一

类的,不久前刚刚下完雨,木头还有些潮湿,等点着了火,起先还冒起浓浓的烟,可过了一会等我又加了很

多干草后,火苗就窜了起来,越烧越旺了。


干完这几件大事,我的心开始轻松愉快起来,看芸还睡的香,我又不是很困,再说万一我们两个人一起睡

着,有危险怎么办,所以我开始那了火把在这座大城堡中胡乱逛了起来,刚才忙於做事,现在闲下来,才又

找到一个有趣的东西。在我生火的那个屋子的墙壁上竟还画着壁画,当我刚要仔细看时,芸就醒了。




讲到这里,芸才开始明白这事情的始末。

她整理了一下披在身上的衣服,冲我笑笑;“我已经感到好多了,你累坏了吧。”

和芸相处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在现实的社会中,我们已经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困难和波折,但一下子就被困在

这个远离都市的荒林中,我们还都没有适应。几天来发生的种种危险,甚至生离死别,那些可怖的情景仿佛

还在眼前,真正在心中留下过深刻印象的痛苦,就会变成冰冷的现实,而幸福快乐的时光,才会像梦一样让

人舍不得丢掉。




在芸深深的眼中,我找到了过去,也同样寻到了未来。这荒废的城堡也许曾经是门庭若市,而现在还不是一

场火光中消声匿迹,没有了歌舞,没有了浪漫,有的只是那些不可找回的梦。


虽然我不知道这城堡的主人,但我确定这里曾经是一个恋情的开始,也是一段恋情的结束。没有原因,有的

只是那种气氛给我的感觉。我用手试了试芸的体温,处於正常范围,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毕竟没有大事了。

她微笑着说;“我的身体素质好,身体自然恢复的快,只是我现在肚子很饿,咱们还有吃得么?”




我无奈的摇摇头,一切的一切都没了,剩下的只有我们的肉体和灵魂。经她这么一说,我的肚子也开始饿了

起来,不吃东西在这种荒郊野岭行走早晚会被累垮,必须找些东西来吃才行。

火这时竟乖乖的烧得很旺,身上感到很暖和,这是我们现在唯一感到舒服的事情。也许外面会有些野兔子或

者野鸡一类的小东西,我打算出去碰碰运气,也许运气好,真的可以捉到一些野味,回来用火烤了,那就是

再好不过的了。芸很同意我的想法,反正留在这里也只有挨饿得处境。




“你留在这里,我到外面找找。”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你要自己去么,不行,太危险了,我陪你。” 她说着慢慢的从草垛上站起来。


我也希望她可以陪我,可是她的身体可以么,我怀疑的看看她。

“我没事的,已经好多了,你把我留在这里,我感到害怕。” 她抓住我的手说。

既然这么说,我只能和她一起出去了。


我们在静静的走廊里穿过,我手里的火把是黑暗处唯一的光芒,她紧紧的搂着我的胳膊,半闭着眼向前小心

的走。经过大门的时候,一只老鼠从横梁上跳了下来,吓了我们一跳。

我们抬头看那黑黑的大门上方,以前可能在那里建造着精美的玻璃窗,可现在只有一个大洞。外面天气不太

好,冷是干燥的,风刮得很猛,城堡前面有几棵已经死掉的大树,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摇晃不定,几只黑乌鸦

动也不动的停在枝头,月色下,它们歪着头看着我们这两个陌生人。月晕很大,一圈圈的套在月亮外侧,看

来明天依旧是刮个大风的天。脚下是干干的土地,大多都是石子,不是那种柔软的草坪,不单草不多,甚至

是没有草,宽广的场地树少,草少,倒象是荒弃的广场。我们向前面望去,大约几十步的距离处有一片小树

林,在夜色下,黑幽幽的静静的座落在那里,孤单的生存着。

我和芸打算走近树林去找吃得,也许会找到蘑菇,果实一类的也好。河水已经看不见了,我们应该距离那面

很远,想起河水,我们又想到了海河弭他们四个,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想到这里,我难受的叹了口

气,忍住要流下的泪水。



“现在难过也没用,也许他们命大,还活着。” 芸劝我。


“被冲进那么湍急的河水中,还会活么?” 我反问道。

“可我们现在又能做什么呢,凭我们俩,是不论如何也找不到他们的啊。” 芸也激动的说。


行李没了,船也翻了,回去的路也被河水挡住了,一切可以有的困难我们都占全了,关于蓝宝石的传说真的

是确有其事么,我不相信这些带有科幻色彩的事情,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都那么凑巧,从我们捡到宝石那时

起,致命的灾难就一件接一件的来临,海和妍消失了,弭和睿也不知去向,我们又被困在一座烧毁了的城堡

中挨饿,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我开始不明白了。




“你说,关于蓝宝石,是真的么?” 我问芸。

“不相信也不行,事实摆着呢!” 芸也有同感。

“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度假,现在好了,彻底迷路了。” 我有些懊悔的说。

“当初,不是弭和睿邀请大家来的么,来了又告诉大家他们要分手。” 芸也有些生气的说。


“我问过弭,他说这不是他的主意,是睿说,当他们分手的时候一定要来这个森林里来。” 我想了想在看林人

小屋,弭那晚讲的话。




芸惊讶的问;“我竟然不知道,睿也真是的对大家还藏秘密。”

“关于为什么来这里,弭也不知道,我看这其中的秘密只有睿自己知道了,这几天一直危险重重,根本没时

间问睿这件事,现在大家都消失了,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一口气说了很多。

正说话的时候,我俩已经来到小树林前面,树木在远处看起来还很茂盛,走近了看时,其实稀松的很。树木

大多都是北方常有的青松,笔直的树干,冲天的枝叶。我手中的火把还可以烧上一会,借了火光,我们俩径

直的走了进去。刚一走近,我们就可以闻到松树发散出来的刺鼻味道,虽然外面的地都是石头,可里面的却

潮湿柔软。走了不远,便听到有鸟在树上咕咕的叫,我们放轻脚步,我用火把上前观看,只见一只歪着脖子

睡觉的野鸡落在树枝上,羽毛在风中不停颤动。我和芸高兴的互相看了一眼,我心想晚餐就是你了。想着的

时候,我弯腰在脚边拾起一根粗树枝,屏着呼吸,慢慢接近那只野鸡,突然它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我马上停

住脚步,静静的立在那里,那野鸡动了动翅膀便又歪着脖子睡去了,见它闭上眼睛,我缓缓的举起棍子,猛

的一下子朝野鸡打去,只听一声闷响,野鸡一个跟头就从树上掉下树来,昏了过去。我将鞋绳抽了下来,绑

住野鸡的双脚,以免它醒来逃掉。捉到了鸡,我们俩都非常高兴,这样晚餐是有着落了。林子不大,我们决

定绕着走一圈,从另一个方向回到城堡中,在快出林子的时候,芸欣喜的发现一群长在槐树下的白蘑菇,我

的心里更美了。满载而归的感觉真好,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走的很快,想到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原来感觉

遥远的路现在也变得特别的近。





回到城堡,我带着芸走到荒废的厨房中,这次比上次有收获,我竟在水管石头堆下找到一个黑铁锅,虽然一

边已经被砸扁一块,漆也都掉了,但这都不影响我们做出鲜美的晚餐。芸也找到一些铁叉子和几个缺豁的瓷

碗。用清水洗净放在一边,我把被我称为幸运之刀的小铁片从兜子里掏出来,快速的处理好野鸡,芸也把蘑

菇洗净,在干净的锅中盛了满满一下子清水,便返回我们俩住的小屋,屋中壁炉中的火都快要熄灭了,我又

取乐木材添加进去,不一会火又大了起来。




芸认为应该将鸡烧着吃,那是偏于西式;而我更喜欢有乡土气氛的中餐,将蘑菇和野鸡在一起炖,做成香喷

喷的鸡汤。说来说去意见还是没有统一,最后我们决定两样都做,这样我把处理好的野鸡分成两半,一半用

来烧烤,另一半用来做我的小鸡炖蘑菇。




说干就干,我找来一根形状规整的木棍,将一半鸡穿起来,递给芸让她在火上面烤;另一半我将其放入锅

中,加了蘑菇,便在火堆的一边放下炖。


当芸手中的鸡开始出油时,香味已经开始传了出来,锅中的水烧得翻滚,看来不多时,我们就可以开饭,一

闻到香味,肚子就感到更饿了。


终於那烧鸡的皮开始发焦,锅中的鸡肉也显出嫩白色,这证明我们肚皮幸福的时刻到了,芸将烧鸡从火中那

出来,放在碗中,我也盛了一大碗鸡炖蘑菇,我们俩紧挨着坐在火堆旁,津津有味的吃起来,我们俩不时的

偷吃对方的东西,这样吃好像比只吃一样口味好吃多了,味道很正宗,如果再放进油和盐就更好了,不过饿

了得时候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吃饱后,我拍了拍肚子,舒服的躺在芸的大腿上面,仰天看着头顶的吊灯,幸福的享受这一时刻,芸也吃饱

了,这样身体里面有了能量,病就好的快了。一时间,这被烧毁的古堡仿佛变成一个宫殿,一切灯光亮起,

一片灯火通明,身下的草垫变成厚厚的毛毯,四壁贴着美丽华贵的壁纸,火炉中送来温暖,缓缓的钢琴声悠

扬奏起,头顶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桔红色光芒,一切都令人陶醉。




芸轻轻的用手摆弄我的头发,入神的听我讲这想像中的幻觉。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和芸能在这样一座

城堡中幸福的生活,远离人群,无忧无虑的一直到老。




夜依旧流淌着,风声在空空的城堡中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虽然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我的心却不感到

害怕,和自己心爱的人挤在一起,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灵魂已经飘出身体,在天空中快乐的飞来飞去,

拉着芸的手,飞过河流,飞过沙漠,越过海洋,在天地间幸福的做美丽的快乐天使,现实的一切都不再重

要,金钱,地位,虚荣,这些都被抛入沼泽地,慢慢的陷下去,永远的消失掉。




我的眼开始慢慢闭上,芸的头也躺在我胸口,我们甜蜜的睡着了,跳跃的火光照在我们脸上,映出我们浮起

的微笑。


漫长的黑暗中,星星看不见,云彩飞快的流动,风声刮走一切烦恼,我们睡了,夜也睡了,世界上的一切善

良美好的事物也都睡了。



可还有一些凶狠残暴的东西继续在黑暗中活动,随时准备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们。突然屋子的门口的黑暗中出

现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漂浮着像坟地中的鬼火。它们凶狠的盯着沉睡中的我和芸,粗粗的呼吸声暴露出它

们的可怕意图,它们一步步的靠近我们,一张张血红的大口中露出闪亮的青色獠牙。

芸被异常的声音惊醒了,一幕可怕的图案出现在她面前,十多只红色的野狼正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它们急促

的喘着,仿佛那尖利的牙齿随时都可以咬断我们的喉咙。芸慌忙推醒我,再看时,那些强壮的狼已经离我们

很近,我们都可以看见它们眼中冒出的绿色火光,它们长着尖尖的耳朵,粗短的嘴巴,红色的毛厚厚的覆盖

全身,有力的四肢下面露出伸开的利爪。




它们慢慢的靠近,我知道它们是在寻找最佳机会,就在它们准备好的时候,一定为以箭一般的速度扑上来。


情形已经不容我们再考虑什么,我一把回首从火炉中拣出两根火把,一根交给芸,一根我自己紧紧的握在手

中。那些狼们突然停住脚步,狠狠的盯着我们,我和芸站起来,经过太多的危险令我们不再胆怯,在敌人威

胁我们生命的时候,害怕是最可悲的举动,那些凶狠的东西是不会因为你是弱者而可怜你,也不会因为你的

善良而尊敬你,它们只是想如何吃了你。在这个时候,只有勇敢的拿起身边的武器和它们搏斗,用你的勇气

镇住它们可怕的想法,它们凶狠,在这个时候,你应该比它们更加凶狠,用自己最大的力量赶走或消灭它

们。




我用火棍打向一只为首的红毛狼,它吃了一惊,可能它万没想到,我会主动攻击它们。那狼退了几步,其余

的狼看见首领向后退,便也跟着向后倒去。




我见这样见了效,便更加猛力摇动火把,可时间一长,那些狼见我也没有别的招数,便又向我们逼近。芸毕

竟还是害怕,她躲在我的身后,突然一只躲在狼群中间的狼张大嘴,突然跳起来扑向我,我一惊,用力将火

把打向它的腰部,我曾经听人说,狼虽是铜头铁臂,但它也有致命的弱点要害处,那就是它们的腰部,它们

那里的骨头少,也最为软弱。一下子,那火把就只好击中它的腰部,它惨叫一声,被打倒在地,身上的毛也

着了火,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它的那些同伴们都恐惧的望着那只狼,却无能为力,不一会那先跳过来的狼就

被烧焦了。其余的狼一下子又害怕起来,有一些体积小一些狼竟开始往门外跑去,就在这时,那为首的大狼

高声的嚎叫一声,吓得那几只要逃走的狼又乖乖的溜了回来。那大狼蹲了下来,绿眼睛不停的转动,就象人

思考问题似的在那里不知打什么鬼主意。此刻我手中的火把越烧越淡,更糟糕的是壁炉中的火也快要熄灭

了。我有些慌张,不时的回头看火燃烧的情况。那大狼好像看出些问题,它竟开始放松起来,将前爪着地爬

在地上,其余的狼也开始效仿,这突然的举动把我和芸弄呆了,它们怎么休息起来了,突然又不袭击也不逃

走,爬在这里干嘛。那为首的狼似乎十分得意的不时看着我们,又看看炉中快要熄灭的火苗。猛然见,我清

醒了,好恶毒奸诈的狼,它们不攻击我们,是害怕我手中的火把,可我们手中德火就快要熄灭,炉中的火也

快要烧尽,到那个时候,我失去了武器,它们就可以轻而一举的消灭我们。




我们焦急的看着手中马上就要灭了得火苗,大脑快速的想一切可以想的办法,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忽然我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神秘纸条上写的话;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一路上我们遇到的每件事,每个危

险,那个不是印证了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呢。




慢慢的,火光变小了,微弱的就要熄灭,突然,那为首的狼一声大叫,震的我的耳朵嗡嗡直响,只见狼群一

哄而上,狠狠的张大嘴巴扑向我们,手中的木棍已经烧得短小,根本不能拿来搏斗,我伸手拿我的刀片,糟

糕我将它放在身后的壁炉边,刚才光顾吃鸡,就忘了拿回来。眼看那狼就要扑在我的身上,我都可以闻到它

们嘴里的腥臭味,我将眼睛一闭,抱紧芸,心里说了句;再见了。就立在那里等死,想起死,我的心里又开

始恐惧起来。




忽然,一切都静了下来,我怀疑自己已经在那个世界了,那不然怎么没有痛苦,也没有声音。我等了一会,

才睁开眼睛,竟惊奇的看见那些红毛狼都悄悄的退出门外,快速向小树林的远处逃去了。我摸了摸身上,没

有任何伤口,又回头看看芸,她也是完好无损,奇怪它们为什么不吃我们呢。我惊讶万分,我一边想着这不

可思议的事情,一边走向火炉边拿我的刀片。突然芸大叫一声;“司马,别动,你的头顶。” 她真的是吓坏

了,脸一下子就白了,仿佛是魔鬼般的东西在我上面一样。我被她突然的惊叫震住了,可好奇心还是令我抬

起头向上望去,不看则以,一看我吓的差一些瘫在地上,这时我才明白那些狼逃跑的原因。



只见我的头顶上盘踞着十几条头部呈三角形的长蛇,油亮的青皮在夜色下像油漆一般乌亮,粘粘的体液在它

们盘踞的壁炉顶端上留下一道道阴湿的痕迹,显然它们身上含有剧毒,它们的尾部结实的缠绕在壁炉上的铁

架子上,血盆大口长着,雪白的长牙露出来,鲜红的蛇逊子在我头顶不停的抖动。




“别动,蛇是看不见你的,它们只会靠舌头识别事物。” 芸发抖的失声说。




我没有动,只是在想,这些蛇怎么会从壁炉里爬出来的,我用眼瞟了瞟火炉,现在火已经完全熄灭了,忽然


间一切我都想通了,这些蛇本来就活在那潮湿阴凉的炉筒中,而今天早上我来是,就生了火,那些蛇被熏的

难受,却因为下面火不停的燃烧而不敢爬下来,想到这里,我不禁后怕起来,如果我没有生火,今天我们早

就被毒蛇咬死了,还何必等到那些红毛狼的出现。这些毒蛇因为刚才火炉中的火渐渐熄灭,就趁着机会爬下

来,可在它们出动的时候,那些狼也正在扑向我们,那些狼看了这毒性无比的大蛇怕被咬到就都逃之夭夭

了,所以这些蛇竟然客观上救了我们一命。





正想着的时候,那些毒蛇已经从壁炉上爬了下来,在地上盘成一堆,而蛇头却高高的扬起,凶狠的小眼睛不

住的看着我的方向。芸已经躲到门口,她招手示意我也慢慢退到门边逃走,我明白她的意思,就一步步的向

后退去。那些蛇警惕的动着脑袋,舌头不住的吐着。我们是刚刚逃离恶狼的袭击,又落蛇阵,蓝宝石预言的

厄运果然是真的么,没什么我们一次次的面临死亡的危险,前方的路到底如何走,我怎么才能逃离这些毒蛇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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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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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504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一月 31, 2006 4:44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第六章
雪花鹰




那些凶猛狠毒的蛇就盘在我面前,它们鼓起的眼睛在黑暗中烁烁发光。我慢慢的向后退

去,我每移动一下,那些蛇就向前逼近一些,也许是在壁炉中忍耐了许久,它们的野性完

全爆发出来,现在只要我动作稍微幅度大一些的话,它们马上会一口咬中前方的猎物,不

管它是什么。



我小心的向后移动,芸在门口也不敢出声,我就这样一步步移动着,可谁想到,就在我后

面不远处放着我们做饭时用的锅,我的脚已经离那里很近,芸看在眼里,可又不敢大声喊

叫,便用细小的声音喊道;“小心,后面有东西。” 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不惊动那些蛇的上

面,竟一下子没听清芸的话,我扭了头看芸,用眼神告诉她再说一遍。可就在我这么不留

神的时候,我的后脚已经踏在锅的上面,锅一下子就滚向一边,而我也猛的摔倒在地。那

些紧紧盯着我的蛇,马上就察觉到这在一瞬间发生的动静,其中一条大蛇突然窜出蛇堆,

张开大口,狠命的咬向我。我一惊,本能的抬起胳膊护住面部,可这样我的整个侧身便暴

露无遗的展现在那毒蛇的面前。




说是迟,那是快;我就听耳中一阵风声,心里明白,那蛇已经扑到眼前,我已经无法抵

抗,只能听天由命。可就在我闭上眼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将我用力的推向一边,我忙顺

着方向看去,只见芸竟将我搂住,用她的整个身子保护住我。可也就是这一刻,蛇的嘴狠

狠的咬在芸的肩头,利牙深深的插进肉中,只听芸一声惨叫,我再看时,蛇的头依旧咬在

芸的身上,我被彻底震惊了,一下子我脑中的一切好像都被抽空,时间停止不动,我不敢

相信我眼前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太突然。




可我马上猛的回过神来,拼了死命的抓住那粗粗的蛇,我双手掐住蛇头,看见这恶魔伤害

芸,我忘记了一切,只是狠命的想弄死这可恶的畜生。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蛮力,一声脆

响,一股黑血喷了出来,我竟将那蛇头捏碎。




蛇的身子无力的垂落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其他的蛇并没有移动,默默的看着。芸被蛇

咬伤的肩头,此时那部分的衣服已被蛇牙撕破,雪白的肩膀上深深的留下两个黑黑的小

孔,看来芸已经中毒了,因为疼痛,芸小声的呻吟着,她脸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紧闭着

双眼,大口的喘气。




我既痛苦又心疼的轻声唤她;“芸,芸,你听得到我讲话么?” 看着她受伤中毒,我心如刀

割,真想她当时不要扑上来救我,让我受伤,这样我的心也许会好受和轻松一些。她应该

再度昏过去了,本来身上还很虚弱,现在又受惊吓和蛇咬,她的身体已再不能负荷。

眼前的蛇虽然不动了,可它们依旧没有要爬走的意思,依旧盘在我们前方,死死的盯着我

们,我紧紧的抱着芸,脑中思考着如何才能尽快逃走的办法,突然我的另一只手触摸到身

边那个铁锅,心里一动,马上想起对付它们的办法。我轻轻的拾起锅,那些蛇仿佛听见些

什么,头稍微的扭动一下,可并没有其他反应。我将铁锅慢慢举起来,突然猛力的扔向蛇

的后面壁炉处,一时间,只听一声重响,锅越过蛇群的顶端,向在壁炉墙上砸了过去,这

突然的声响,令毒蛇们惊恐万状,蛇群马上呈鸟兽状散去,各自都扑向它们的后方,就好

像刚才的敌人一下子移动到了后面似的。




就在它们分了神攻击它们后方的铁锅时,我趁机抱起芸夺门而出。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危

险,我的心很难平静下来,低头看芸,她微闭着眼,手冰凉;抬头看看天空,夜已经快要

结束,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色,天快亮了。




我就这样,抱着昏迷不醒的芸,快步离开城堡,当芸来到这里时,她是昏迷的,城堡没有

迎接她;当芸走的时候,她还是昏迷的,城堡也没有欢送她。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宿命的感

觉,也许这城堡就活在芸的大脑深处,活在她梦中的白云上面。而我将她抱进城堡,又将

她抱出城堡,她活在我的城堡中,我同时也活在她的城堡中。




眼前的路,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城堡正门对着的就是那片小树林,那个方向就是我们一路

而来的方向,而城堡的背面则是一条我从未想到过的路,但它应该是继续通向北方的路,

除了这一前一后两个方向,一边是湖,另一边是无垠的荒土地。我决定继续向北走,那样

逃出森林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在城堡的后方,虽然现在看起来也是光秃秃的一眼都是荒土地,可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就是

觉得有逃出去的希望。令我我点奇怪的不是这种对未来莫明其妙似的自信,而是芸看起来

只是在沉睡,从城堡蛇阵中逃出来也有很长时间了,可芸的脸上竟渐渐有了雪色。我清楚

的很,刚才咬中芸的蛇是那种带有剧毒的,只要让它咬上,基本就是要和死神约会了,长

的两个小时,短的也许几十分钟便要死掉。




我想着想着,突然掉起泪来,一边向北走,一边哭。当我想到芸中了这么深的毒,看来是

没有救了,现在脸又红润起来,显然就是回光返照,应该离死亡不远了;脑海和心中都浮

现出芸往日的千好万好来,她为我做的第一顿饭,第一次允许我亲她的脸,她第一次在我

面前哭泣。想着想着,我竟然开始大声哭出声来,荒山野岭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到,我大

声的哭,哭出我的懊悔,我的恐惧,我的悲伤。




正在我大哭得时候,怀中的芸慢慢张开眼睛,当我意识到她在动的时候,我低头看她,只

见她竟抿着嘴偷偷的笑。


我更悲伤了,芸多好啊,都快要永远分别了,为了不让我伤心,她竟强颜欢笑。我流着泪

大声的说;“芸,你想哭就哭吧,你要是走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她先是很惊讶,后来竟也红了眼圈;“司马,你要好好活着,看见你好,我就快乐。”

我紧紧的抱住她,此时我已在不知不觉中登上了一个小山包。

我心疼的问她;“疼么?我真想被咬的是我,你干嘛那么傻救我。”

“不要再提刚才的事了,我现在就是身上很乏,但一点也不疼了。” 她很平静的说。

我难过的想,伤口已经麻痹了,看来毒已经走心脉上去了。

想到这,我流着泪激动的说;“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有就说出来,别带到那面去。”

芸轻轻的用手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柔柔的说;“以后好好疼我,不要动不动就和我发脾气

就好,你要是改了这个好急躁的毛病,你就是个很好的男孩了。”

我用力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以前不好,以后好好疼你。”

芸说了话后就在出声,我忙问;“还有呢?”

她竟有些调皮的说;” 你能真正办到我刚才说的,就行了。“

我真想不通,她都中了剧毒,又无药可医,怎么还可以高兴的起来,难道将死的人都会很

乐观。

她动了动腿说;” 放我下来吧,你抱着怪累的。“我一个劲的摇脑袋,她看看我说;” 我没

事了,我真的想活动一下身子,我被你抱的好累。“说着她真的挣脱的下来,我没办法只好

送开手臂,但马上又扶住她的腰。



她看起来并不像我想像中那样虚弱,站在旁边的时候,竟还蹦蹦跳跳的。看见我惊讶的样

子,她歪了头笑了;” 司马,你知道么,你傻傻的样子真可爱,我好想亲你。“




说着跑过来真的在我嘴上实实的亲了一下。我已经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把戏,生龙活虎的

样子令人感到莫明其妙。

芸退了几步,背了手,扬着头,若水的秀发顺着肩滑落,她可爱的眨眨眼睛,忽然又猛的

几步并作一步的跑到我面前,用手指轻轻的勾了我一下鼻子,大声笑着说;” 骗你的,骗你

的,我已经没事了,我的毒已经没有了。“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好长时间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你在开玩笑么?“




芸拉了我的手,摆来摆去,探了脖子,把脸贴在我面前,眼睛直盯着向上看我的眼睛,噘

着小嘴说;” 你清醒一下,我好了,刚才一直骗你玩呢!“

我轻轻推开她说;” 可你明明被蛇咬了,毒哪里去了?“

” 司马,我没骗你,你还记得在玛瑙河边我们吃鱼中毒的事么?“芸认真起来。

我的思维顺着回忆漂向两天前的那个晚上,难道是,

我突然眼前一亮,;“你是说树上的果子?”

芸高兴的点点头说;“刚开始,我的确疼的要命,可就在你走出城堡时,我就醒了,只是感

觉伤口有些麻,身体里却没有异常感觉。”

“那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我忙问她。

“当时,我也以为我会马上因为中毒死去,可过了好长时间,我都没有反应,称你专心找路

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她说。

“我竟然不知道你曾经醒过。” 我点了下头让芸继续说。

“记得,我爸曾经在荒山中当过野战兵,那里面的毒蛇特别多,所以我爸爸也对那些中毒的

迹象和治疗特别明白,他曾经给我讲过一次,当一个人被蛇咬中受了剧毒后,不一会在伤

口和心脏只见就会出现一条红线,可以看到的,如果没有,就说明这蛇毒没有发作。”

芸的话都把我听傻了。

“你发现了么?”

“没有,而且我什么难受感觉都没有,我又等了好长时间,还是没反应,这是不可能的,没

有奇迹,我就突然想到那夜树上的果实,我想是它们救了今天的我。”

“那当你都知道自己没中毒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假装生气的说。

“你正哭呢,而且我也想看看在这个时候,你到底爱不爱我。” 芸歪着头笑着。

我一把将她搂住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她也很温顺的靠在我胸前,安静的享受着这份安全和温柔感觉。

远边的路是杂石横生,一望无际。我们称自己脚下走的地为路,是因为我们走到那里,那

里便是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黄土地不见了,连杂草也不生长了。脚下都是沙石,感觉

就像来到石山一类的地方,到处都是石头。越往前走,石山就越多,其实它们也并不是什

么山,顶多就是像石堆一样的。



一路上,芸常常打趣逗我,这种眼前过於单调的风景是极易让人感到疲惫的,眼睛里都是

白的或是灰的石头。经常看看芸的脸,和他说话,心情就变得好多了,芸有时是我的亲爱

的女朋友,有时又像是我亲密的朋友,和她在一起时,我无论心情再不好,不管是生活感

情上,还是社会学习工作上,我在芸那里都可以找到安慰和良机妙策来。





此刻芸的头发被风吹起,其实风从我们登岸那刻起就刮很大,只是它这么一直的刮,我现

在甚至已经习惯了,天也更冷了,几天前在河边行走的时候,一天可以分成两季,而当我

们现在继续往北走的时候,一整天都是寒冷的,好在我们翻船的前一天已在身上穿了好多

衣服,现在倒还不十分的冷。



以前我和芸是在人生鼎沸的国际大都市的繁华大街上逛来逛去,而现在我们竟戏剧性的在

一片无人的广阔天地中逃命。生命与生活的确有时好笑的很,我有时总是感到我们的生命

与生活就是老天爷手中的扑克牌,出生时让我们哭,入土时让我们笑,而活着的时让我们

糊涂的睡去。我们想的永远没有做出来的让老天爷满意,没人可以改变,我不想哭不想

笑,我只想离开老天爷的视线,过自己的生活。




把都市的爱情放到另一个荒凉的世界依旧可以生长么,我想着芸,微笑着,爱情无处不可

以生存,只是我们有时要求太高了,麻痹了,让爱情白白挨骂。

我平时的想法就很多,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就更多。平时我喜欢静,可真正来到这静的地

方,我又怀念起城市中的热闹气氛。



我们的脚步依然一步步的走,昨夜的惊吓令我们没睡好觉,这会单调起来,反而开始迷糊

起来。怎奈肚中又饿了,可在着荒山野岭,连根草都没有,吃的东西就更不要提起。我们

开始走的乏累起来,脚上好像磨出了血泡,脚每沾一下地面,心就痛一下。

这样走下去,真不知道何时是尽头,抬头看远处,那石堆一个连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蔓

延下去。




我们决定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冷冷清清的天地,头顶的天空很高,空气非常新鲜。奇怪的

是很少有鸟经过,甚至都没有小动物走动。昨夜紧急的时候,我们也没来的及带些水来,

现在口渴的要命,我就告诉芸闭上眼一个劲的想酸梅子的味道,这办法刚开始还好用,可

用多了就不灵了。只是肚子饿,我们就无能为力了,因为越是想那些平日里吃的东西,现

在我们就更饿。还是干脆不想的好,一旦坐下来就不想走了,可为了早日逃离这个地方,

现在只能辛苦的继续向前走。



我拉起芸,互相扶携了向前走,忽然芸高兴的叫起来;“快看,是雪花!” 我也感到脸上一

阵冰凉,用手一擦,竟早化成水流落下来,再看身上的黑大衣时也沾上好多白点,芸好像

看到奇迹一般的拍手微笑,她小心的用双手接了雪花,看她一点点在手心化成晶莹剔透的

雪水。我抬头向天看去,片片雪花像仙女下凡般缓缓飘下,石山上也慢慢染成雪白,竟然

下雪了,我们真的离最北方越来越近了。芸接住一片雪花后,又笑着去追赶另一片雪花,

一下子,天地都换了模样,原本还是冷冰冰的面孔,雪花飘下,一切都渲染上纯洁美丽的

气氛。不过最漂亮的还是芸,她头上的黑发早被虚虚的盖上一层白雪花,身上白色的大衣

此时竟和天地的颜色重合,分不清她究竟在哪,一时间竟她像融化在这白茫茫之中一般,

满天飞舞的雪花热情洋溢的将我和芸围在中间,我们拉起手,仿佛又回到了美丽的童年,

无忧无虑的尽情欢笑。



雪越下越大,我们竟然可以看了我们身后留下的脚印测量我们走了多远,芸快乐的不行,

好久没有这么心情轻松,她跑在我前面,大声喊着;“来呀,追我呀!” 她清脆的声音舔甜

的飘的好远,然后有被四周的山挡了回来,反反复复的荡漾在我和她只见。我心中埋藏很

久的童趣也一下子涌上来,其实我真的喜欢下雪,我曾经认为世界上唯一何以与下雪媲美

的就是下雨,因为每当它们来临的时候,就会把平常的世界变成一个不平常的另一个世

界。




我弯腰在地上团了一个雪球,趁芸不主意,猛的朝她打了过去,大声喊;“我来了,看我

的。” 雪轻轻的下着,不急不缓,另人感不到丝毫忧愁与担心。




芸也孩子似的跑着跳着,回敬我雪球,在着远离喧嚣的地方,我们打起童年的雪仗。


我们的鼻子头冻得红红的,手感到有些冷,可我们还是在笑着,玩着,好想把以前那些不

愉快的,烦心的事都在这雪的纯洁世界中忘掉。




直到我们玩的没了力气,天上的雪也小了,我们才停止,我笑着跑向芸,把她抱在怀中,

可脚下一滑,我们俩都摔倒在雪中,芸趁机又扔了我一脸雪,我也不示弱,就这样我们在

雪地中滚动着,嬉戏着。

玩累了,我们俩都平躺在皑皑的白雪中,看着小小的雪花慢慢的从很高的天上划下来,落

在脸上。




忽然芸趴在我身上,天真的说;“我们要是永远这么高兴该多好啊。”

我用手掐掐她的鼻子说;“是啊,不过,我看咱们再留在这,一会就冻僵了。”

芸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似的站起身;“我都忘了,快快赶路吧。”

雪下的还不是很厚,下雪的时候,天气一点都不冷,可当雪慢慢小下来的时候,天气就开

始寒冷起来。




刚才那一阵打闹,身上竟出了汗,这时风一吹来身上开始有些冷了,我搂着芸继续往前走

这条漫长的路。

雪像地毯一样长长的铺向远方,山石已被雪覆盖,几乎眼中都是银白色,空中雾朦朦的看

不见太阳,此刻天与地好像已经相连在一处,远处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又是地了。




突然,一道黑影在天边划过,在这单调的色彩中,一笔黑色是那么的扎眼,芸也同时看见

了。那黑影飞过一边后,又飞了回来,最后在我们上空盘旋,这时我们才真正的看清,那

是一只雄鹰。



它的翅膀伸展开足有两米,结实的前胸,丰满的灰黑色羽毛,长长的利爪在飞翔的时候收

在肚子下面的羽毛中。在我们惊讶的望着那只巨大的飞鹰时,它竟然可怕的向我们飞来,

空旷的雪地上那里还有其他东西,看来它准是朝我们来了。

我已经明白了,可四处都没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我拉着芸狂奔,也不知为什么跑,跑向

何方,但还是在跑。芸紧跟着我,她不时的回头看那只鹰,它已经越飞越低,甚至可以看

见它长长弯弯的喙,一双发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此时它的爪子已经从羽毛中伸出

来,那利爪就像一把铁钩似的向前探着。




我们跑的速度根本就不能和那鹰飞的速度相比,就在我们狂奔的时候,我跑在芸的前面,

突然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我的腿一软竟扑倒在地,我真很我自己,为什么总

是在关键时刻出意外的。芸紧跟着也倒下了,那鹰在空中又低空绕我们一圈,突然猛的向

下扑了过来,我和芸感到身子在往下陷,想站起来,可双腿好像根本用不上劲,而且好像

下身感觉湿湿的。




我们回过身子向那巨鹰看去,它离我们已经很近,那双翅膀现在开起来更加巨大无比,仿

佛一边的天都被它遮住,我从未这样和一只真正的鹰离得这么近,恐惧感已经超过以前的

任何一次危险,那种叫人窒息的感觉,只有亲身体验才会懂得。我们已经不知干什么了,

几天来厄运不断,危险不停,没有一天我们会安静平安的度过。我和芸只能在心中祷告菩

萨保佑了,身下一直都在感觉往下陷,可由於白雪覆盖,根本不能看见下面到底怎么了,

天上有飞鹰,地上又抽身不能,世间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地的危险还令人寒心的。




突然,我感到陷进雪地中的双脚挨到冰凉的水,我惊奇的看着芸,显然芸也感觉到了。不

容我们有时间考虑,那鹰已经就在眼前,又长又宽的翅膀扇出的风,将我们的头发吹乱,

一股




侵心入骨的寒冷在体内冻结,从未遇到过这么多生死时刻,这一生的危险好像都在这几天

中经过了。


就在那鹰快要贴近我们的时候,我和芸本能的闭上眼睛,就感到头顶一凉,身子竟猛的向

上窜去,再睁眼看时,我和芸已被那鹰抓了起来,可就在我们升空的时候,脚下一声巨


响,那鹰像风一样向天空飞去,我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到处都是狂响的风声,头皮

紧紧的崩着,眼睛被风吹的很难睁开,在被鹰抓上天空的时候,心就像抽了筋一般凉飕飕

的难受。




等我们被鹰抓到一定高度时,那鹰就平行的飞翔起来,这时大地那声巨响才渐渐消失,可

马上,另一声巨响又从下面传来,我低下头,不觉得吓呆了,只见那雪地开始剧烈的四分

五裂,一道道闪电般的裂纹在大地上画出,那裂缝像电一样快速向四面八方传递着,一霎

那,原本由美丽白雪覆盖的大地就被弄得惨不忍睹,就像一面光滑的镜子在眼前破碎一

般。当巨大的地面大陆板块翻转,竖立,倒下的时候,我才明白,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土

地,而是一整个湖水冻结的巨大冰块。



天空中风雪交加,身上的大衣根本就不能抵挡住高空的寒冷,那鹰飞了好久也不见有将我

们扔下来的意思,我扭头看着芸,她看起来相当难受,这鹰是用两只爪子抓住我们,一边

一个人。我很担心我们会顺着大衣滑出去掉下万丈高空,然后摔在破碎的冰面上。鹰的爪

子如钢铁一般结实,我大声的喊,可传到芸耳朵里的声音可能会很小甚至听不见;“你还好

么?”





我突然莫明其妙的有种想笑得感觉,真的,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哭都来不及,怎么会想笑,

但想一想,自从我们从那叫马登的那个逃犯手中逃出来,还记得那个肉包子似的马登么,

我们就没有过什么好事,不是中毒,就是要被狼吃掉,现在竟然被巨大的鹰抓着飞在万里

高空中,以后,假如还有以后,回到我们熟悉的城市中,和那些朋友们讲这些事,它们准

不会相信,可能还会给我们找来心理医生。


芸一定是听不见我说话,因为她已经吓的闭上眼睛,就差没晕过去了。真的不知道这飞鹰

要把我们带到那里去,不过既然它没有当场将我们吃掉,肯定是另有图谋,说不定它是抓

我们回起喂它的小鹰,也许它很喜欢吃新鲜的活物。我胡思乱想着,这鹰飞很快,也飞的

很稳,突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鹰不太像野生的鹰,因为在这几公里都很难找到食物的

荒野,猛的发现我们,难道鹰不会马上吃掉我们么?不太合乎情理,而且这鹰飞起来的时

候竟让人感到很温顺,并不想想像中的那样凶猛残暴。我脑中即使有千万个不明白,现在

我也得不到回答,前途未知。




鹰带着我们飞过冰湖,越过高山,这就是我们即将要行走的路线,看着下面的大地,地形

险峻,就算今天没有遇到这只飞鹰的袭击,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也是

死路一条。



鹰飞的很高,在高空看下面,那破碎的冰湖此时已经完全裂开并露出下面的寒水。而这冰

的裂碎和我们有直接关系,我判断当时为了躲开鹰而跑开的那几步,我们是踩在冰上面

了。猛然间,我想到那鹰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找我们起来,难道是巧合不成。



飞着飞着的时候,眼前闪现出一座大山,山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山很陡峭,平常

人只能靠专业登山工具才能爬上去。

那鹰飞到山顶附近时,就不再远飞,只是盘旋着一点点下降,我们离那山顶越来越近,空

空的雪地,没有我想像中的鹰巢。在离地面已经很近时,它松开爪子,我们俩都掉在雪地

上,雪很厚,摔在上面也不疼。那鹰却没有降落在地上,只是一个劲的在低空盘旋,并用

宏亮的声音叫着,那鹰叫声就像高山流水在山石碰撞而碎的声音,这叫声穿破了云霄,震

透了大地。我竟幻觉的认为这是一只神鸟。




我们坐在地上,没有站起身,出神的望着飞鹰,根本就猜不出它叫声的含意,不吃我们,

也不用我们喂小鹰,那它留着我们要干嘛。想着的时候,鹰忽然又不叫了,我正纳闷,只

感到身后有一只大手拍着我的肩膀。我猛的一回头,不由的呆住了,眼前不正是那个失散

很久的可罗老人么,我们还曾经把他当成是看林人。只见他穿着厚厚的黄色羽绒服,褐色

的头发稀松的长在很小的脑袋上,大约六十几岁的年级,还是那么干瘦,脸上依旧蒙着

布,可这次却露出一双张的大大的蓝眼睛。芸先惊讶的喊起来;“可罗,怎么?”




我更惊讶,可罗怎么会在这荒山的顶端,而且这么凑巧的遇到我们。看起来老可罗却一点

也不惊讶,好像一切都是再平常不过的。




“我的鹰终於找到你们俩了,外面冷,快进来说话吧。” 说着就要拉我们起来,我望了望平

原似的山顶,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看可罗,因为我实在没有看见任何建筑物一类可以安歇的




场所。;可罗仿佛察觉到我们的惊讶与不解,但他也不忙着解释,只是把我们扶起来,随

后打了一声脆快响亮的口哨,不一会天边就飞过来一道黑影,那正是刚才那只苍鹰,鹰慢

慢的从天空落下来,通人性似的落在可罗抬起的胳膊上。




可罗就象看到老朋友一样用手慢慢抚摸鹰的背,那鹰也乖乖的停在可罗身上,两眼炯炯有

神的望着远处。




“这就是我主人的鹰,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雪花鹰,因为它总会在雪花飘落的时候完成任务,

今天是它救了你们。” 可罗边爱抚着鹰边对我们说。

” 是它救了我们?“我有些不太明白的问可罗。


”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屋子里去说,而且我还会给你们俩一个天大的惊喜。“可罗

说完就急急忙忙的拉着我们朝他背后的方向走去。




我们彻底糊涂了,连房子都没有,那里来的屋子,还有惊喜。




可罗并不像在和我们开玩笑,没走多远,可罗突然停了下来,蹲下身,在覆盖着白雪的地

上用手扒弄起来,看样子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们就静静的在旁边好奇的看着。

老可罗没有费多少时间,奇怪的事发生了,随着可罗的手掏出雪面,地上一块地皮也随着

被带起来,我们瞪大眼睛,只见地皮被掀起后,下面竟是一条向下延伸的地道。

老可罗知道我们已经被惊呆了,解释似的说;” 上面那块地皮是这个秘密通道的入口盖子,

为了防止有人发现,便利用积雪掩盖,因为这里没有一日不下雪的,所以我也不用担心有

人会发现我们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呵呵。“



可罗让我和芸走在前面,他将洞口的盖子好好的盖好,便转身下到地洞中。

等地道口被紧紧的盖住后,洞中并没有变暗,我四周看了看发现地洞的两边墙上隔几米便

安置着一簇火把,地道很深,通向远处。在刚下到地洞的时候,是十几节的台阶,等下了

这些台阶,便是平整的土地了。在下了台阶后,肩上停着鹰的瘦小可罗走在我们前面领

路。



” 这地洞已经差不多有五十年没有人像你们这样活着通过的了。“不时抖动的火光下,老可

罗弯着腰神秘的说。



”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害怕的问道。

” 不用紧张,一会我会和你们说一个秘密,可那时一会的事了。“

我不再好问什么,只好拉了芸的手跟着他走,芸有些怕黑,我的手紧紧的攥着她的小手。

” 还有多远?“芸战战兢兢的小声问可罗。

” 不远了,姑娘,我说过会给你们一个大惊喜,还有一个大秘密,我从来都说话算话。“

可罗稳稳的说。



刚说完,可罗突然回过身,离我很近,神秘的悄悄说;“而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有

一件东西给你。” 说着又转过身缓缓的向前走去,不急不慢的样子。



大约走了几十米的距离,前面是一个直角弯,可罗先拐了进去,我们随后也转了过去,只

见前面是一堵石头墙壁,根本就没有路,可罗微笑的站在那墙壁的一角,礼貌的说了声

请,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莫明其妙的看着可罗。这时他呵呵笑着说;“只要推一下就可

以了,你们的惊奇就在里面,请!” 说着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弯腰礼节。

我与芸相互对视了一下,我终於鼓起勇气,伸出手,用力的推着石墙,令人感到惊奇的

是,这并不是一堵真正的墙,它是可以转动的。我兴奋的继续推动石门,随着墙的一点点

移动,我们开始看见石壁后那个令我们眼花缭乱的空间。




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世界,我们真的是感觉在做梦,心中壹佰个否定它是真的存在,我们是

从山顶上顺着地道一只走到这里,外面冰天雪地,而我们眼前的景色竟是一派春暖花开。

绿幽幽的青草,五颜六色的花朵,舒展嫩叶的绿树,这片天地是如此的广阔,我们好像一

下子来到江南或春都一般。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也不会相信在这冰雪之地还会存在着这

样一个人间仙境。




我们回头看着可罗,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可罗此时已经将那苍鹰放飞,走近我们微笑

的说;“这还不是我要给你们的惊奇,我们再往前走,就会看见了。” 说着继续在我们前面

带路,我和芸已经完全陶醉在这如诗似画的美景中,可罗发现我们没有跟上去,回过身子

笑着说;“慢慢欣赏,还有别的呢。”



我们恋恋不舍的随了老可罗继续向前走去,前面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用碎白石子铺的小

径,两面是整齐茂盛的树丛,小路曲曲折折的,不一会穿过树丛,眼前豁然开朗,一池春

水静静的躺在绿绿的草坪上,池边间隔有序的长着细高的芦苇花,几只花鸭子悠闲的游在

水中。小湖的一边是一片果树,有苹果树,梨树等等,另一边宛然建造着一处分为两层高

的乡村小舍,烟囱上缓缓的轻烟随风向远处飘去。



可罗指了指眼前的小屋,高兴的说;“到了,孩子,我给你们的惊喜就在里面。”



只见一座乳白色的低的可爱温馨的小门出现在我们眼帘,在门的一边还安置了一个小铜铃

铛,一盆吊着的盆花乖巧的在门的另一边向我们微笑。

美丽的房子,仙境般的景致,神秘出现的老可罗,这一切惊奇都抵不过可罗许诺给我们的

那个天大惊喜。




我和芸已经迫不急待的想打开那扇门,看看究竟有什么在等待我们。那是一个怎样的惊喜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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