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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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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日 六月 03, 2012 9:50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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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2015年,美国,纽约,曼哈顿。
一向磨夜作的小劳伦斯照例睡到晌午起身。
热播电视连续剧《野鸭子》里张桐扮演的男主角说是幸福的一个定义就是睡到自然醒还可以赖在床上不起来。
小劳伦斯可不是这样的人。准时醒来准时起床。
向来喜欢裸睡的他一丝不挂地冲进洗手间淋浴。匆匆洗罢,擦干身子回到卧室。套上一条运动短裤,信手拉开窗帘,庄严的自由女神像仿佛触手可及似的呈现在他面前。
深呼吸三十六次,再双臂伸展四十九次,接下来是来回按摩太阳穴六十四次。再来一套八段锦。保持清醒的头脑——习惯了,从曾祖父那里传承来的。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经纪人来电。
哦,知道了。我马上会去布鲁克林告诉大劳伦斯一起出发去上海参加首映仪式。
对对,你猜对喽,顺便蹭一顿饭。对了,你还得去给订下两张去耶路撒冷的头等舱机票,接下来的就是赶以色列首映,同样重要哦。记住,座位一定要安排好。
明白了,老板。
2015年,中国,上海,外事办。
处长办公室小巧玲珑。
康有仁正埋在文件堆里忙得不可开交。轻轻的敲门声音,秘书推进门来。
处长,主任让您马上去一次。
知道了,我就去。
主任办公室宽敞气派,房门大开着。双手抄在背后迈着方步转悠,主任净等着康有仁到来。
康有仁紧跨一步进门:主任,您找我——。
小康啊,赶紧把手头的事情交代一下。现在就去上海国际电影节组委会报到。
我,到电影节组委会?那里不是归文化口?
别罗嗦,好事啊。大小劳伦斯犹太人一家祖孙俩,——哎,搞错了,是曾祖孙俩一起投资中美合拍的影片《破壁突围》前来参加上海国际电影节首映。人家点名要你去。
原来这样哦,当然要去啊。我马上就去交接,下午就去报到!
联航纽约直达上海航班飞上蓝天。
贵宾舱内端坐着一位老者大劳伦斯,虽然年事已高,依旧是眼露精光炯炯有神。在他身旁坐着的是一位年轻人小劳伦斯,身材挺拔,健身房常客。两人都穿着非常典型的美国犹太人传统服饰,头上用一个小夹子夹着饶有趣味的犹太小帽。大劳伦斯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指点着,小劳伦斯靠过去从他曾祖父西装的胸袋中掏出一张年代已久颜色泛黄的照片。照片背面是康世强三字潇洒的签名。翻过来,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神气威严的脸。手里拿着推销免税商品示意图的空嫂正好路过,好奇地凑过来一看:He’s so handsome——哇哦,好一个帅哥!
康有仁火速报到后,第一件要事是接机。
浦东机场。正是高峰时刻,泊车位满满的,接客的人举着各色各样的牌子等候在出口。
大小劳伦斯出现在出口处,一个红帽子推着轮椅,再一个推着行李。
康有仁一下子被认出来了。有照片啊,不用举牌子也认得。
没错,就是他!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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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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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六月 23, 2012 3:56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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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他是谁
一九三七年,上海滩,八一三事变。
炮火连天枪声不断。日本狼子野心,再次发动侵略。原本繁华的第一大城市迅即遭遇战乱。
报童沿街叫卖:快来看哦,八一三事变爆发。日本陆战队进攻横浜桥宝山路,张治中将军率部奋勇反击!
老式收音机喇叭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播音——八月十五日,国民政府军事委会委员长蒋介石下达全国总动员令。淞沪战役爆发。
国军浴血奋战,战果辉煌。
报童在街头高声叫喊:快来看啊,快来看啊---八十七师八十八师夺回沪江大学攻占五洲公墓进驻汇山码头!
路上行人驻步纷纷掏钱买报,很快报纸一抢而空。
是夜,厚厚的窗帘遮挡着申报报馆采编室灯火通明,办公桌上杂乱地堆放着文件。穿着一身便服,申报记者康世强眼睛布满红丝,在奋笔疾书。
又写完了一篇稿子,康世强停下笔来,再仔细检点一遍稿件,然后习惯性地伸手去拿茶杯。茶杯早已空空如也。康世强放下茶杯起身直直腰,两手手指分别在两侧太阳穴上使劲揉动几下。
正要出门去送稿件,主任编辑风风火火地推进门来。看到康世强已经完稿,满面笑容地接过稿件。主任编辑一目十行地浏览过一遍,照例翘起大拇指称赞。
世强,到底是铁金刚啊,侬格文笔真是没有话好讲来!真所谓惊风雨泣鬼神——侬晓得老板讲点啥:铁金刚三个字交关值铜钿,写出来格文章当然就是斑马的脑袋——头头是道。我马上去关照,马上排版开印——最近报纸销路真是好得热昏哦!
主编侬讲得忒客气来。销路好是因为打仗,大家同仇敌忾鼓舞士气!
好来,侬搭我勿要客气——哦,对了,赶快回去睏 一觉;明朝国际饭店还有一场义卖。记牢仔要去采访啊。
请主编放心。
同一时刻,一样厚实的窗帘遮挡着旭仁洋行老板办公室灯火通明。旭仁洋行在商界颇有名望,办公室气宇不凡派头十足。
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国画——一汪水面,岸边一座红楼。题款是“昨夜朱楼梦 今宵水国吟”。对面墙上则挂着一幅阴阳鱼图。穿着中式袍褂,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样,何旭仁他正忙着打电话催货。
杭州宁波方面——要快!赶快再调大批药品绑带纱布过来,有多少要多少。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要不惜一切代价支援我们的国军将士!
何旭仁高级公寓住宅会客室内布置充满着文人气息。墙上同样挂着一幅水墨国画——一汪水面,岸边一座红楼。题款是“昨夜朱楼梦 今宵水国吟”。
何旭仁身心疲惫,掏出一串钥匙开门进来。
四十开外的女佣人张妈应声拿来拖鞋,跑过来帮他挂好脱下的外衣。
张妈一口常熟口音——何先生,我马上去泡茶。你先坐一歇,夜饭也就要准备好啦。
百乐门霓虹灯照样闪烁不停。舞曲阵阵,舞池中男女成双作对很是热闹。
浓妆艳抹的交际花梅玉娟手挽着日本商人朝仓敏治进来,领班迎上前来热情安排他俩就座。
梅玉娟抽出一根香烟,朝仓敏治殷勤地给她点着。
朝仓敏治一口异常流利的上海话,语气感慨——梅小姐,你看,外面战事吃紧,这里面照样莺歌燕舞。真是用得到你们一句唐诗叫做“商女不知亡国恨”啊。
梅玉娟满不在乎地喷出一口烟。
杜牧的泊秦淮写得是真好——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可这位老先生完全忘了不知亡国恨的岂止是商女!所以说嘛,大家马照跑舞照跳呀。
朝仓敏治接口——那我就邀请梅小姐跳一曲喽。
朝仓敏治邀请梅玉娟跳舞。两人步入舞池。
朝仓敏治边舞边谈,语带暗示。
梅小姐,你可知道这几天我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就快要垄断一切啦。
梅玉娟迅捷应答——朝仓君,我不用多猜,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得出朝仓君手眼通天。您其实不仅仅是一个日本商人那么简单。马上就要君临上海,您说我猜得对吗?
好好好,梅小姐真聪明。不过,我现在也已经不用怕你猜得出猜不出。我就是喜欢和你这样既聪明又美貌的小姐打交道。要知道,女人往往是美貌而不聪明,或者是聪明而不美貌。要两者兼而有之,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梅玉娟喜形于色。
承蒙朝仓君夸奖,我的舞步可是越加轻飘飘了。
朝仓敏治语带双关——那末,梅小姐对当前的时局准备作何打算啊?
梅玉娟娇声俏语——我想,我一定会给朝仓君一个满意的答复。
东洋人的炸弹就扔在闹市区大世界附近,路人四下逃窜。
闸北战场炮火连天,国军继续浴血奋战。
国际饭店义卖现场由舞池临时借用。
康世强和一群记者在现场采访。
许多志士仁人纷纷捐出物品,义卖掀起高潮。
梅玉娟在一批绅士淑女中间周旋自如。
梅玉娟冷不丁地发现康世强,她吃了一惊旋即镇静下来。
梅玉娟当天回家赶紧连夜拨打电话。
喂,侬阿是阿姐啦?哎,我是阿娟啊,我想托侬阿姐打听一个人。——再继续压低声音——要问啥人?现在我只晓得伊是一位申报记者,名字叫康世强。健康的康,世界的世,强大的强。
做啥?又是侬格新搭子?
阿妹有难处末,总归要寻阿姐帮忙喽。
一句闲话!
静安寺大殿香火缭绕。
何旭仁一本正经在虔诚地烧香礼佛。
知客僧上前来招呼,引领他前往净室。
施主,方丈有请。
净室门户紧闭,知客僧站在十丈开外。他知道来客和住持正有话要密谈。故而守规矩严禁他人打扰。
外滩新开河是康世强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
总算忙完了一天的事情,走出报馆,匆匆回家,照例路经新开河那一带人迹稀少的地段。
原本就忙,近来战事爆发采访赶稿更是忙昏了头。赶紧要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康世强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跟踪。
法租界巡捕房,租界特权的标志之一。
何旭仁不速之客来访,径直进入会客室要和探长密谈。
门卫看来非常熟识——啊哈,何先生,快,快里面有请。
泥城桥大马路十字街头,报童高喊:快来看啊,快来看啊---八十七师八十八师夺回沪江大学攻占五洲公墓进驻汇山码头!
路人纷纷买报,情绪高涨,指点版面。
距离静安寺不远处,百乐门舞厅热闹非常。
何旭仁在品尝名酒,领班走上前来招呼。
领班:何老板,实在是交关对勿起啦,我忙着应付那一面,刚刚晓得你大驾光临。还是让我去叫花珍珠过来陪陪侬。
何旭仁微笑着点点头。掏出烟盒,取出一支雪茄,红舞女花珍珠踩着舞步扭着细腰过来给他点上。
咖啡馆内,宾客满座。
梅玉娟热情地手捧咖啡壶给一位正在切蛋糕的女士倒咖啡,两人窃窃交谈。
法租界大世界附近,来往的人群川流不息。
报童高喊:快来看啊,快来看啊---九十八师五八三团三营营长姚子青和全体官兵英勇抵抗壮烈牺牲!日本鬼子使用化学武器惨无人道!
路人纷纷买报,指点版面,情绪悲愤。
梅玉娟缓步走过申报报馆门口。她走过了头又扭身回头继续往来的方向走去,不住端详,不住看表。
上海老城厢,九曲桥附近,来来往往的游客。
在各色摆摊的人中间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瞎子”,旁边竖着一个算命测字看相的招子——“天机星论命不论人”。
何旭仁悠闲地走过来,坐到算命摊位前。
四行仓库附近苏州河隔江江畔,远远看到炮火,谢晋元率部坚守的枪声不断。
康世强在和一个中年男子密谈并递给他一大包救护用品,
康世强要求投笔从戎,被对方严词拒绝。中年男子交待之后转身走上新闸路桥,康世强抑制激情看着他背影消失。
外滩街头,海关大楼不远处,报童高喊:快来看啊,快来看啊---当局于十一月九日下令撤出上海。谢晋元率部坚守四行仓库四天四夜,最后退回租界。
路人纷纷买报,情绪激愤 ,指点版面。
苏州河南岸,新闸路桥桥堍,康世强远远地站着,他在逐一检点撤退到租界的谢晋元残部。
始终没有发现那位中年男子——他的上线,一脸哀伤。
何旭仁布置精美的卧室,梳妆台五斗橱,中央有张红木大床。床头柜上一张何旭仁小照。
床的一边是搁在椅子上折叠得很整齐的男人衣裤,椅背上搭着一件睡袍。床的另一边地上散落着女人的胸罩内裤。
何旭仁梅玉娟双双躺在被窝里,熟睡之中。
电话铃响起。何旭仁惊醒,回头看了一眼梅玉娟,欠身接电话。边聆听边点头。
何旭仁(压低声音):局座,我马上去书房给您回电。
何旭仁放下话筒,又欠身观察梅玉娟。认为她仍然在熟睡。起身轻手轻脚地起身套上睡袍走出卧室,再悄悄地掩上房门。
梅玉娟其实也同时惊醒,只是假装沉睡未醒。等何旭仁离开后光着身子的她也抬起身来移向何旭仁睡的那一边。
何旭仁书房布置得体纹丝不乱,显出主人的办事风格。书桌上笔筒,笔洗,镇纸无一不是安放在恰当的位置。
红木书橱内架子上不少医药药品商务的书籍,一排小说。其中最显厚重的两套是红楼梦和水浒传,十分显眼。另一醒目的是墙上挂着一幅阴阳鱼图。
没有开灯,黑暗之中何旭仁在低声汇报工作。
何旭仁卧室里,梅玉娟在偷听。
何旭仁在汇报:局座,一切都已布置妥当,三十六名潜伏人员都是与我单线联系。名单已经由专人送出,估计明天就能到达南京。
听到何旭仁搁下话筒的声音,梅玉娟赶紧轻轻地放下话筒。躺下去继续装睡。
何旭仁悄悄地回到卧室,脱下睡袍轻轻地拉开被子上床,欠身察看梅玉娟,放心地睡下。
一个上海滩难得的大晴天,旭日临窗。
红木梳妆台前。梅玉娟在梳妆,何旭仁站在身后欣赏。
梅玉娟故意笑着嗔怪——老板,我上上下下老早就被你看透了,你难道还没有看厌?
何旭仁:怎么会呢?不是有一首歌唱的就是“我看也看不够——”。
梅玉娟:要是你真想经常看,天天看,还得有个长远打算才是?
何旭仁疑惑不解:长远打算?你是讲——。
梅玉娟回身抛出一个媚眼:看你啊,想到啥地方去啦。我又不是跟你要名分。我是讲上海眼看守不住,是不是应该考虑改换门庭?
何旭仁一惊:你——,你在讲啥?
梅玉娟梳妆结束站起身来——老板,我也是为你着想啊。良禽择木而栖,这其中的道理你要比我懂得多!
何旭仁顿时气恼万分:哼,我看是你比我懂得多!
梅玉娟:其实并不是我懂得比老板多,而是我嘛,一个女人家,总得要找依靠找活路。路子嘛,也总要比男人家多一点。
何旭仁一点也没有耐心——嘿,你究竟要讲点啥!
梅玉娟:就算我向老板汇报工作——我已经有路子安排好。就等到上海插满膏药旗的时候,你好仍旧是做你的旭仁洋行大老板。
终于暴露真面目。
何旭仁气愤莫名:原来你早就勾搭上——,我真是还没有看透你!
梅玉娟:话不要讲得这样难听啊。时局在变,人也要跟着变,有啥大不了呢。
何旭仁讽刺挖苦——想当初,你也就是这样从军统摇身一变变成中统!
梅玉娟一点都不紧张,不慌不忙地回复:既然你晓得我是奉命从军统打进来,那么我现在再奉命从中统打出去投靠日本人,不也是顺理成章?
何旭仁镇静下来——你,你倒讲讲看,你想怎么样?
梅玉娟:很简单。我会帮你引见一个人。不过,拜山头总得要有点晋见礼。我看嘛,就拿中统三十六人的潜伏名单当敲门砖就是。
何旭仁大吃一惊——你,你居然窃听我和局座的电话!哼,军统中统总还是一家,都是为委员长效力。所以,所以以前我不和你多计较不曾拆穿你。现在,你竟然要想策反我去当汉奸!
梅玉娟:识时务者为俊杰。假如有朝一日被日本人晓得你的真实身份是中统上海站站长,那你觉得会有啥后果呢。不要说要掉脑袋,就是你的旭仁洋行难道还会再开得下去?
何旭仁气得一脸扭曲。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二日,上海沦陷。
报童照样叫卖,无人搭理。
他们既是一肚子的气又都泄了气,三三两两聚拢来,一屁股坐在地下。
梅玉娟香闺,小巧玲珑。
梅玉娟在拨打电话。
梅玉娟:喂,阿郑,你马上到我此地来一趟!
当晚。梅玉娟慵懒地斜躺在被窝里。床前站着卖相上等身胚结实的一个年轻人——他就是阿郑。
郑士槐上身赤膊露着肩头纹身,他刚刚提起裤子,色迷迷地歪着头盯着梅玉娟。
郑士槐心满意足,边穿衣边聆听她的指示。
梅玉娟:现在上海插满仔膏药旗,老板总算回心转意啦。倒过来要约我吃饭。我讲我实在忙老早有约,夜饭辰光抽不出空档就答应去吃宵夜。不过嘛,我也不能不防他一手。你到时候一定要见机行事。
郑士槐:啥辰光碰头?
梅玉娟;辰光是他定的,今夜十点半。
郑士槐:地点?
梅玉娟:地点我没有让他定,是我定的外滩新开河。
郑士槐:好,梅小姐你放心,子弹上膛枪消音。
一把快枪套在他手指上迅速地转圈,急停停住后只听得扳枪机的咔嚓一声。
是夜,外滩新开河附近。
远处十六铺的方向传来小吃摊子的叫卖声:“桂花赤豆汤”“白糖莲芯粥”等。
一辆私家车开来,停放一边。
何旭仁西装革履外罩风衣,从驾驶座上跨出来走到江边,摸出雪茄点上。来回踱步,不住看看手表。
梅玉娟手挽一个坤包悄悄地从一条弄堂走出来,郑士槐尾随着她。梅玉娟示意他停步。郑士槐闪过一旁。梅玉娟照照鸭蛋镜子,整理整理头发,继续前行。
梅玉娟发现了何旭仁,马上招呼:旭仁,旭仁啊!
何旭仁应声转过身向梅玉娟走来。
何旭仁:你来啦。
梅玉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准时。老板,我亲爱的,考虑得怎么样啊。你看看,总裁下令撤退,连得四行仓库最后也失守了,上海沦陷啦。我们还不赶快改弦更张——。
一脸肃穆,异常冷静,何旭仁拔出手枪,对着梅玉娟:梅玉娟,你乖乖地跟我上车!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梅玉娟故做神色惊慌:旭仁,你真的就这样子狠心吗?你不看在我俩往日的情份上——。
梅玉娟一边说一边后退一边转身,好让何旭仁看不到从弄堂口走出来的郑士槐。
何旭仁:少废话,你这个汉奸女特务,我要亲自清理门户——。
何旭仁他一语未了,被悄然走到背后的郑士槐从背后一枪击中心脏。何旭仁右手握着的手枪落地,双手捂着左胸,鲜血涌出,摇摇晃晃最后跌倒在地。
郑士槐梅玉娟上前检查。何旭仁他已经一枪毙命。梅玉娟拣起手枪摸出何旭仁衣兜里的两把钥匙。
梅玉娟:干得好!你的枪法真准。
边说边递给郑士槐一把汽车钥匙——快把他搬到汽车里尽量开得远一点处理掉!当心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哦,还有,办好之后,到前面老地方等我。
郑士槐:遵命。不过,上次听你讲起,过几天如果军统上海新头目到了之后要和他碰头,那到时候怎么办呢?
梅玉娟: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郑士槐扶起何旭仁尸体就走,佯装搀扶着一个酒醉的人走向汽车,把他扔在汽车后座。
郑士槐发动汽车开走。
梅玉娟看看手表,四下里张望一番,站到江边。她摸出一块轻薄丝绸手绢测试风向后,背身打开坤包。坤包内一支精美的小手枪。内中还有一个塑料袋,袋里一块小毛巾。再有一个小型喷雾器。
梅玉娟取出喷雾器和小毛巾,将液体喷洒在毛巾上。潮湿的小毛巾放回塑料袋中封紧袋口。喷雾器扔向黄浦江。梅玉娟合上坤包。
满目荒凉空无一人的黄浦江边。
郑士槐开着何旭仁的汽车驶来。
汽车停下。郑士槐下车,打开后盖从中拖出一个扎着口的大麻袋放在地下,合上后盖。
他又从后座踏脚板上搬出两块大石头,解开麻袋口放入大石头从新扎紧后吃力地扛上肩膀。
扑通一声,一个大麻袋滚入江中。
外滩新开河附近,和刚发生血案地点相距不远。
月影西斜,将近午夜。
同样穿着一领风衣的康世强从远处走来。他目不斜视地走过躲在黑影里的梅玉娟面前。
梅玉娟故意搞乱头发,气喘吁吁地从康世强背后赶过来。
梅玉娟情急慌忙地喊住康世强——先生,这位先生,请你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康世强回头询问:出啥事情了?你要我怎样帮你?
梅玉娟:有人盯我梢,我好害怕!
康世强稍有迟疑:深更半夜,你一个年轻单身女子出门在外——。
梅玉娟:我只求你陪我走一段,前面不远过几条横马路就是我住的弄堂口——。
康世强恻隐之心油然而起——好吧。你放心,我就陪你走一段。
梅玉娟走上前来,一下子挽住康世强胳膊。康世强想要挣扎,被梅玉娟恳求的眼神制止。
康世强:你,你这是做啥?
梅玉娟抛出一个媚笑——做个样子么,有啥大不了呢?盯我梢的流氓一看,晓得我有你这样神气魁梧的男朋友,早就退避三舍啦。
两人挽着胳膊往前走。
郑士槐开着汽车回过来,和他两人擦肩而过。
郑士槐看到康世强,以为是何旭仁,既是妒火中烧,又是恐惧万分。马上停车跳下来拔出枪来瞄准康世强。
郑士槐气急败坏——真是活见鬼啦!你,你,你竟然没有死?!
神智慌乱的郑士槐一边嘟囔,一边扳动枪机朝康世强开枪。
梅玉娟来不及对郑士槐解释,急忙把康世强拉到一边。但说时迟那时快,郑士槐射出的一粒子弹已经射中康世强右胸。康世强左手痛苦地捂住伤口,鲜血涌出,摇摇欲坠最后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下子轮到梅玉娟气急败坏了——责问:你看你,干的好事!
郑士槐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刚刚把这个冤家送走,怎么又回到阳世了?
梅玉娟没好气地埋怨——好啦好啦, 再也不用吃醋了。你认错人了,他根本就不是何旭仁!
郑士槐莫名惊诧——啊?!
梅玉娟:本来我准备用麻药将他迷昏劫持走的,现在倒好了,给你这么一搞既省事又多事。赶快抱他上汽车,立刻送仁爱医院抢救!
郑士槐心存疑惑但又必须遵命,快速地上前抱起康世强放进汽车,和梅玉娟一左一右上车后急速开走。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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