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 :: 那一夜

那一夜

星期六十一月 04, 2006 11:35 am

那一夜
-----岁月不曾忘记，写给我的姐姐。

****** 有时，回忆能带给人一种特别的情愫。尤其是童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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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我的姐姐
当年生产队里
当过妇联队长
个性刚毅又泼辣
那个年头
有头有脸的
多少奉迎拍马的男子
看到她也有三分怕

姐姐比三哥大八、九岁
三哥大我八、九岁
当我降临人间
姐姐已是豆蔻年华

那个年月
姐姐，要担负多少
我们未曾面临的风雨
76年的中国
整个神州地动山摇

在我的记忆里
防震的茅庵
我家盖得特漂亮
还有几个埋进地下的大水缸
据说，这是防震必需的准备

那个低矮的茅庵里
有着说不尽的温馨

一方块红的和
一方块绿的棉被
上绣着苏州丝绸
罕见的两对大团结电池
远大于手榴弹的个头
这是那个年代邮局里
用来拨老式电话的
那是大哥的特别象征
在那小小的防震棚里
来带动一小小半导体

据哥说，那电池
后来被村中一恶少偷了

一个秋暮冬初之夜
排雁从天空飞过
丢下一串萦人心头的鸣叫
我体会着被窝里的温暖
寂静的村庄里
只有偶传的犬吠
也许饥饿让家家户户的老少
尽早趴窝

那一夜
昏暗的油灯下
看到姐姐一身霜露地进来
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馍馍
递给我
围巾里露出的笑脸
象一只红苹果
额前的发梢染得白茫

接过那个黑东西
我如获至宝缩进被窝
啃起来

姐姐是从挖河的工地上赶回来
也许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自己没舍得吃的馍
香香她的小妹妹

那应是个霜冷夜寒的时节
要不那一夜的被窝
不会那般深深地
温暖我一生的记忆
还有那个黑馍馍
味道如此地香甜一生
不
曾
忘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