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星期六 七月 29, 2006 11: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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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

走过红楼,走过红色的迷离,走过枫叶倦疲的残阳,才知道那是照射岩浆喷放的灰影。我拣起春绿的雨珠,洒出雪白的痕迹,更有那天地营造的小诗,将金黄的暗淡和五彩的孤零搓成碎乱的树荫。

多少蜂舞蝶飞的梦境,在枕边方圆有声,黄河的恶浪与长江的悲泣,都被我写成一首首断碣的杂句。因为一个红字,误了半世光阴,百年根基。那滚动的五洲四海,伴随漫空的乌云,都让给微风去轻轻梳洗。原以为迸裂仙石出来,就可以直取定海神针,却逃不过八卦炉的烟火,五指山的压力。我只有慢慢的索取雷鸣闪电中的花卉,那当然是红色的墓碑。

多少被毛孔遮掩的脓疮,已流进骨髓,化为春花需要的肥料,和润土的沉思,将汇同愤怒的月光,洒满这颗星球的弧线。当你推醒门外幽灵,是无声的撞击。

莫看那纯真的脚印,已踏遍了通红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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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南 曲

唐夫

是那梦境般的情思,催醒着水乡胡搅蛮缠的金风玉露,一声声如醉如痴,演尽了魔笛的仙韵,为漱玉词一样的悠长,欲说还休,绵绵林梢。黯然消魂,桃花流水,朦朦烟雨轻,寸寸柔肠曲,轻曲在盈盈粉泪涕荡的清波,影影绰绰,浅唱低吟。那千种姿态的万般风情,正调戏着未必稳重的河神。走过岁月的烟雨,走过青箬笠,绿蓑衣的水纹,皱成袅袅的鸭知。

青山依旧,古榕依旧,人情几何?雨丝清亮的旋律,低吟在碧波荡漾的吻唇,吞吐辽阔逶迤的山川,铺展云纤霞绿的原野,从高昂到低沉,抒写不尽的古典墨池,将水与水的密码,编为江河,编为一支支秦淮弯曲的颂歌,悄悄的等待,等待那杏花雨的轻嗓,撩得满目潮润,由然而兴,哼出咿咿哟哟的调子,在赤足随意踏出的水窝里,左一脚,右一脚,摇曳出南国的精灵。

等吧,等绿草绣圆金红的太阳,等恋情如藤的莺歌,唱出含羞的草莓,点缀江南,涂染水乡,情浓梦境。等多少个春秋发白的月夜,都把开花和不开花的季节,弄成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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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 块

唐夫

篾块是四川话,实为竹条。嘿,说起它,我的感情深厚极了。

篾块可做凉床,凉椅,窗帘,筷,修房造屋,做家具,编织工艺品。无论土著老外,都对它别有情怀。从娘肚里出来,它是菜,后来是熊猫的粮,老来无所不能。无论在华丽的皇宫或荒野的漏室,都有它的陪衬。

四川竹器普及,篾块货源不愁,炙手可得。

在教育界,它影响巨大,古时的学者,明的崇拜孔孟,暗地威服篾块。它见效快,威信高,持之以恒,属于国宝文化。“文革”时期的走资派,上至国家主席到总书记,下及七品小芝麻,甚至<<红岩>>的主人见到它,莫不必恭必敬,低下从铁窗出来的头颅。

别看它默默无声的流传千秋,属我们的优秀国粹之最。

曾经贾宝玉被篾块打得伤魂落魄,黛玉为此而哭肿了眼,那一定是曹雪芹的深刻体会。沈从文儿时被打如杀猪般的嚎叫,字句可怖。郁达夫用篾块对几岁的儿子,后来悔不堪言。在帝王府内,篾块尤其冠冕堂皇,可以震三山,吓五岳,即是宰相,万户侯见了,也得夹紧屁股,算是对篾块独有情衷,心服口服,有时还魂飞胆裂,言不由衷了。

安定团结的时代,篾块更具有维护社会秩序功劳。特别是凭号票过日子的红太阳发热期间,人们的业余爱好(其实是主要爱好)是排队,拥挤,无论买什么,都是抢购, 必然争先恐后,乱七八糟。于是,“群专”来到,篾块领先,安定人心,秩序井然。监狱里更是把篾块的功能发展和扩大,篾快之美誉,使民虚其心虚其腹,弱志软骨,于是才有神州顺遥,一唱雄鸡之说,天下的白黑是靠这老兄安排的。

听说我们的大救星深谙篾块之奥义,从小受其父的篾块培植,追逐於田坎林道间。他也算知恩报德,把七千万同胞提前从人间退休,其中大部分是农民,源其根本,篾块之功不可抹。空了,他也用篾块把儿子打得莺歌燕舞,使其成为白痴,倒说是国民党拿电线杆撞的。

无独有偶,笔者故乡附近也产伟人。从最小革命到变成最老革命者,也是被篾块诱导。其父为当地首富,他酷爱牌桌,输嬴皆误。父持不同牌见,以篾块为训。他一溜烟跑到重庆,认了阿Q,就革起命来。从欧洲回来,麻将为体,桥牌为用。今天,中国十亿人来九亿赌,学者输得气鼓鼓,能走的都一走了之。

“文革”时,偶然一次,我碰见七八个人搬运机器,群蚂蚁似的低头耸肩,汗流夹背,篾块(扁担)在肩,吭育..吭育..龟行徐步。人说,那肩膀上肉包高的,头压得最低的就是某二号走资派的叔伯。那时候,篾块也好自由,想怎么用都可以。后来,“五。四”用它清理天安门。“六.四”就换成坦克。其实,是篾块让贤,抛砖引玉罢了。

我与篾块,别有情趣,观测它,爱不释手。一般它厚度不过半公分,韧柔有栉,青黄油亮,光辉夺目,凌空一挥,如琴声,似鸟鸣,错落有致,美妙悦耳。牧羊人用它,追云逐雾,壮岁锦旗涌万夫矣。憧憬乡间私塾的老师,一手将羊须满酹,一手把篾块轻轻一放,破庙静然。大小顽童,立成呆鹅,即书声琅琅,规矩端庄,师生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我们的成长,也全靠篾块的汗马功劳。 那时我的父亲在七八千人之众的工厂里,他鹤立鸡群,外号高人,长子,一米八以上。五十年代的四川巴东,在崇山峻岭,险滩恶浪等生态环境里,人生从小到老,肩挑背扛,脖子进了肚子,遍地英雄都是武松的哥哥。

我对篾块与父亲,感情同一专注。彼此结成不解之缘,使我相益得彰。

从我醒事的时候,父亲与篾块,就弄不太清楚。看到父亲就想到篾块,见到篾块即等于父亲。父亲的语录:不打不成人,黄荆棍下出好人。醒事以前,父亲用的什么,我当然记不得了。朦胧中的感觉是巴掌,如是光临脸上,劈天盖地,黑云压顶,要么屁股上的指印,有美术效果。后来用篾块,算是改革。这当然是最大限度,幸好他不是坦克兵。

为了我做好人,父亲对篾块煞费苦心。一定选择柔软轻巧,长度适中:约一米,厚二分,宽仄趁手,挥弹自如。存两块以上,放不同地方,备颤备慌。需用时顺手可得,而我又无法找到(或身高不达)。怎么使用篾块,他老人家也考虑周到,有时三天,有时五日,每周一次是少不了,也有天天光顾之时。父亲明确的篾块政策为:调皮,打架,游泳,下河玩水,老师控告,放学不(按时)回家,家务事没做好。弟弟们在外惹祸(古人曰:长兄为父,子不教...... ,我七八岁便是有过之父矣)。如果什么都没有了,也要按习惯进行,这叫敲警钟。於将来有好处,不忘做人的根本。另外,他下棋输了,工作烦恼,与人争吵,钓鱼空有姜太公之形等,都是我成人的机会,那情形,真是接踵而至,其乐无穷。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刻呀,父亲有激昂的话语,起伏顿错的声调,篾块有金蛇旋舞的节奏,弓弦鞭锏的雄姿。我有轻快灵活的身段,腾蛟起凤的步伐。父亲与我和篾块,胜过对影成三的月夜。自编自演自唱自练,那绕梁,升降,沉浮的旋律,确是今天的独生子难得享受。

篾块上扬,我下降; 左来,我右转,载歌载舞,千恣百态。肤色随篾块的沉鱼落雁,潜露闭月羞花,彩色斑斓,夺目壮观。时而青绿,油然蛋黄,又逞紫黑,再显淡红。有的如山峰,有的似海波,错落有致,新翻旧复。老师见了心照不宣,邻居闻听默默感叹。每有节目不预告,不设票房,自有观众云集。孩子欢欣鼓舞,家长相顾为笑。然后转身一指自己孩子:嘿!看见没有?这是你的榜样!父亲对看闹热的打趣说:懂么?!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长大做栋梁,从小篾块练。

好诗,第一首绝唱。呃,原来父亲就是诗人,我好自豪。

而今,我的身上有父亲写的诗,让我在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里,更加的体会到生活在美好的篾块时代。

仗着这诗,我在当知青时,与两个同学,拼搏几十个舞锄头,扬扁担,来再教育的农民。有同学的脑袋剩了二分之一,我自岿然完全。

仗着这诗,当工人的时候,我没有被氧气瓶炸断大腿,没有被机器压裂胸腔,没有给电压触成焦木。

仗着这诗,现形反革命的黑牌,吊压在我的脖子下,面对黑压压的人流,和钢枪闪耀,五花大扎,我并列在死刑犯身旁。畅想子弹的歌声,写着幸福的乐章。

从小读熟了篾块诗,我长大以后,对警察的枪托,皮鞭,绳索,拳头,皮靴,警棍,铁棒... 等等处之泰然。在那... 墙上写着人道主义的... 黑牢里,囚犯们欣赏着我的瘢瘢花纹,眉飞色舞的议论着警察给我的下马威。那铁棍高弹低跳,击鼓传花,怎比父亲的诗给我的能耐。有说:嘿,你这家伙练有金钟罩,铁布衫。我谦虚道:那里,那里!不过曾幼小时,得了篾块功真传。难友们听到,大喜过望,苦苦缠绵,想学到薄技防身,说见到警察,不发抖心虚,对拳足皮鞭,更不需筛糠。乐人也,这祖传绝学,能普渡众身,妙哉,善哉!好罢,我想当然,以气功太极,意念篾块,加咒语配老三篇护法。起势,回收,吞吐,得气。合阴阳五行,天地日月,太极无极等等。人人练得走火入魔,我哈哈大笑,说,如果天机外露,警察也要改行。大家乐得阿弥托佛。

甚至我患污染性肝炎,被汽车撞裂头骨,在医院里被误诊,从一个小盲肠术到日本式大破腹...等等,各种奇形怪状的功夫都来找我比试,全给篾块功夫化解。当我冲撞监狱,面对持枪待射的狱卒,他的枪弹就赖在弹夹里,发不出劲道。

话说回来,篾块与我和父亲,从童年到少年,乐趣横生。而今回忆那金色的光泽,那青黄油亮的篾块,在排练中,伴着社会主义好的歌声,和毛泽东思想的光茫,给人以柔美,静谥,甜蜜的梦幻、仙境般美好。

如果有第二个童年,我仍然愿与父亲,篾块为伍。也许,谱写出更好的诗篇。

啊,篾块... 中华民族的骄傲... 你在那里?

啊,篾块、我们祖先珍传的瑰宝,最柔美而永恒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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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唐夫

走啦!把你写进我的回忆录,究竟放什么位置,还定不下,暂将初次见面情景描来。

我曾经给国内朋友写信,这样说过:如果你读我的文字,必然会想到我在哪里,那你现在就看或想着地球吧,从亚洲直上西北风方向,注意目光移动,在瘦长的上窄下宽的波罗的海右边那片版图,模样像个少女在回望孔雀东南――故乡黄土。这少女就是芬兰,这里有塑像,一个姑娘与鹰相搏,那是暗喻芬苏邦交。你再仔细看,那松宽的下半身下的足尖,就是首都赫尔新基城市位置,三面环海的半岛城市,有无数的岛屿,海水甚至延伸进入城市里面,象湖泊那么一片片。这是内海,在北极沿边,由于地壳的变动,这海可能是冰川溶化而成,如果不是在丹麦到挪威那儿有个之字型的狭窄出海口,整个波罗的海就是巨大的湖泊,非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可与之较量。我住这东边,称芬兰湾。

这是该国最南部的地方,海洋和城市没有距离,总统府门前一百来米不到的位置就有碧波荡漾,海船海轮楼层般铺设在海面,不远的几座岛屿像执勤的哨兵,长年累月坚守岗位。

沿海滨大道向东的桥梁将另一半岛连接,地铁也从这里过桥到东部的购物建筑中心,据说是北欧之最,十几年前的建筑,可能现在已经被别的国家,别的地方新建筑超越。人类总爱这游戏,彼此攀比,就像怀春的姑娘和滋润的少妇比较裙子。巴尔扎克说世界上的一切总是在不断翻版,包括人的思想在内。这购物中心当然属于对过去建筑的翻新和被未来设计的淘汰之例。但它的特点是这购物中心大楼下,那怀胎似的地铁站,把乘车个个当神童直接活蹦乱跳的“生出来”,就见到琳琅满目的商店尽情挑选,这是非常别致新颖的--就我周游过的世界城市而言--地铁站,它极其方便游人旅客和行人。

就在这地铁站上,发生了意外的事。

我写上述对你乏味了,但我不想此文仅在你我之间流传。
下面就说你:

说意外,因为有个女人凛空而降,当我看到她就想说:“下凡的”。其实,她还是“慕名”而来,与我交道半年(笑我为神人,彼此哉!)。初次见面。我这么说是证实了她在电脑里传来全家福,复她的照片只有独行侠。对我而言,她是“因公出差”;当然,于我是私。

忙于写作,我对万事万物当三界五行外了,但她引起我注意:是说在美国博讯读到我的芬兰篇章,就用E写信找来;再则她也住这里,也写芬兰,甚至在国内报刊有专栏,她有魔法出版方便,我沾不上边,疏懒俗务。

很久前在MSN发现她输入我的邮箱号招呼,我应付两句,知道了她是个年青的妈妈,孩子几个月(那时)。我女儿也有那么大的孩子,莫非她们同龄?代沟啊,我想共同语言不会多。但偶有对话,对她有点印象,忘却中又恢复。

对女人,我喜欢网络交道,可催发灵感,离开电脑轻松。现实女人对面,我当魔鬼:美(非仅指外貌),会魂不守舍;丑,为之惋惜;平平,唠叨乏味,实在不敢倾奉,我的时间以分秒计。

曾对一位置腹的网友说过:你别看我在网络调笑,其实,当我有诗文之后,对方是历史,除非她能“再接再厉”,这不可能。时过境迁,我阅读自己的文字,自己享受。
你看,我多坏。侠书里写“采花淫贼”,大概如此,但我采精神,最多挨骂,不内疚。
走近的她,月前邀请我会谈进餐,因孩子她一再道歉并推延,现在要践约,一再提醒我,最后还是被我忘却,早上十点来电话,我才猛然从文章里自拔,匆忙洗洗漱,内心还报怨社交多难,做幽灵好久,又得回到“人间”。

我们在赫尔新基较大的地铁站相见,电子时代敏捷,手机指导步伐,天涯咫尺都能易位。还真像她自己介绍过,个子高。我看她肤色极好,典型瓜子脸,东方女人那含蓄的风韵,更兼燕瘦姿态,要早千年,也怕有花上舞蹈的佻约丰姿。我开她玩笑说丰腴才好,她说为孩子睡眠总欠,乌呼!女人哪。

她坦然大方,居然和我握手并足平肩,随我的意愿,我们来到图书馆楼里咖啡店,在绿树掩映的桌椅相坐,我倒是忘却约会一块进餐,一小时前我才填满自己。为此,我喝咖啡,她用刀叉(说是为孩子,还没吃早饭)。

分别后,我才觉得自己很失礼貌。

这下的海阔天空之聊,大概是我积蓄多年话语,文章,世界,中国,思想,经历,人生,我只顾自己说,她仅仅偶尔插话,间或我问她。恍然间当自己在五角大楼里接待BBC人士。之后,我才醒悟,自己多么轻浮,夸夸其谈是痼疾,来芬兰独自静静呆写傻读,这下有人听,我旧病复发了,呵呵!

每次回国,弟妹们都嘲笑我,肯定是在芬兰憋很了,那点人居住的地方,拍照都求不到人偷影,话包子还过得下去?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搬弄口舌”,曾为此进牢房,不改也改不掉。

中午之后的咖啡店越来越少人,一对陌生的男女就这么谈了整整三小时,多是我大放厥词,两杯浓咖啡刺激后的头脑,那感觉就像地球被脚尖顶着旋转,无限的话题又是五洲四海,中国芬兰,风土人情,风貌特色。

这十几张条桌已空空如也了,绿黄色调搭配和谐的咖啡厅,真是聊天“洞天福地”。我突然怪想我的文章大概要多认两个字的才爱读――而她却有兴趣――便随口问道:“你在国内什么大学毕业呢?”

“我在一般…..。”她说这些我倒没有怎么在意。

“哦!”我淡淡回应,她最后也浅浅补充一句:“三年前和丈夫在哈佛大学进修完毕。”

我不做声,立即想到个故事:

三十年代有次国际文艺会议,集中了世界相关人士。一位匈亚利作家炫吹自己年年新作问世,著作等身,唾沫乱飞之后,傍边的瘦小女人默默静听,他忍不住:“尊足下写过多少大作?”

“一本。”小女士腼腆的说。

“写了多少时间呢?”匈亚利豪杰调侃的口吻,不屑一顾的神色涂抹了满脸。

“十年。”

“作品名呢?”

“飘!”

他赶忙跑掉,据说还跌跤出场。

我没跑,她见我在笑,也没问,是以为我瞧不起哈佛呢,还是当我文革老三界,难猜她这么想,不敢问。

午后好久了,我们初来时三分之一位上有人,现在没有声息,灿烂的日光抚摩着大片的玻璃,室内绿叶窗外白雪。芬兰环境就这么静谥而舒适,旁边的枝条听我的谬论不也耐烦,当我移动凳子,它也触动一下,提醒我莫嚣张,芬兰人的文静礼貌是情愿让嘴巴发馊都不多说。极目闪烁的阳光格外艳丽,也赞同似的。

我猛然醒悟,问她,看表很吃惊“哟,我得去接孩子!”

匆匆在地铁站道别,最后的话:“等我丈夫在家的时侯,我邀请你来做客。”

这让我感激。寂寞中被人记得,难免不受宠若惊。好像自己发现了活着的奥意。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我内心,这位凛空而来的,是不是为党和国家“次要”领导人所派?曾经一位北京人来芬兰很快和我成了好朋友,把我的思想挖得一干二净,给的E号全是空的,我才恍然大悟自己进过一次幼儿园。这次不会吧?

遗憾的是,那两杯咖啡之后,我的午睡被打乱。

20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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