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浦

象棋游侠 - 11

星期四 十一月 06, 2008 4:27 pm



12

  虽然是一家三口坐在车上,虽然白玉仙时时主动与田侯虎说话,但是,田侯
虎对白玉仙,是非常冷漠的。
  他真的无法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会和总督勾搭成奸。
  他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私通的,但是,他的确又问不出口。这个秘密,对于他
来讲,怕只能是永远的秘密了。
  现在,他只要一看见白玉仙对他笑,充满万分的厌恶。他虽然愿意让她跟他
一起走,但是他无法消除内心对她的这种厌恶。
  他始终忘记不了总督光身骑在她的身上,她的双腿夹住总督大人的腰,还在
那舒服淫叫的场景。
  其实,更多的他说不出口,在他心中折磨他的,是他大脑中的千万种想像。
他想像淫乱的总督,一定用他的男根,划遍了她的全身(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
这些,也许就是一个擅长想像的象棋天才特有的想像吧),肯定划过她的乳房,
肯定划过她的耳,肯定划过她的嘴,也许还划过她的双眼,而她定是很享受的样
子。他想起这些,就想跳起来杀人!
  看来,原谅一个女人与另一个男人私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许多肮脏的
画面,你不去找它,它要来找你,要来折磨你。只要你睁开眼,那些肮脏的画面,
就闪电般扑上来折磨你。所以,深受情伤的许多大侠,总是把自己醉得一塌糊涂!
虽然醒来可以想像,至少醉过去那会儿,不会想像。想一点都是伤,想一点都是
痛。
  一朵花是纯洁的,大家永远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朵花被肮脏玷污了,以
后这花洗得再干净,大家永远都会记住这朵花上有过的脏。田侯虎突然明白,对
于白玉仙来说,他与她,永远失去了过去许多纯洁的快乐。不管花多大的力气,
这些快乐都找不回来了。

  进入安徽亳州地界,田侯虎一家三口正在一家饭店吃饭的时候,突然听见旁
边吃饭的一桌人,在说些什么。田侯虎听着听着,突然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当中
有人在说他的名字。
  胖子道,落魄书生也太霸道了,我就不信他有那能耐。
  瘦子道,我也相信他太狂妄了。谁不知道象棋界有北孔南麻之说,可是在他
看来,孔天弈只配给他劈柴,麻明月只配给他煮茶。
  驼子道,更猖狂的是,田侯虎只配给他涮马桶。这就不合适了嘛,谁不知道
麻明月败在田侯虎手下,田侯虎至少也应该给他煮饭而不是涮马桶的,对吧?
  大家一阵笑。
  田侯虎听不明白,就上去问,谁说田侯虎只配涮马桶?为谁涮马桶?我就是
田侯虎。
  大家一看,都不相信他是田侯虎。说天下闻名的田侯虎,怎么会跑到这穷地
方来?都知道他在任总督府里陪人下棋玩,虚度日子嘛。
  田侯虎道,假如我就是田侯虎,请问你们,谁说我只配给他涮马桶?
  一个瘦子白着眼看了他许久,问,你真是田侯虎?
  他道,是。
  于是,瘦子就对他讲了个故事。
  原来,出城五里外,有一个破庙,里面住了一个落魄的秀才。秀才所以落魄,
不是他不聪明,而是他把全部的聪明,都用在了下象棋上。所以,他下棋的功夫
了得,读书却是不行。考了个秀才后,再不上进了。
  这秀才的棋到底有多凶,我们也不知道。反正他在这个地方,是从来没有对
手的。有许多外地的人来找他下棋,据说也是没有一个赢了他的,全是大败而去。
  上个月,找不到人下棋的秀才发了疯,在破庙里画了几幅画,将天下最好的
棋手,全画在画上。不过,每一个棋手,都是他的奴仆,在为他做事。孔天弈只
配给他劈柴,麻明月只配给他煮茶。而击败过麻明月的田侯虎,只配给他涮马桶。
  秀才发出话来,入了他画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来找他下棋。下不过,他继续
留在画上给他当奴仆;要是能下过他呢,他就把那画,一一地吃进肚子里。
  田侯虎听了,气冲牛斗。
  他想,他必须要让这小子把画一点一点地吃进他自己的肚子里,包括他自己
画的那只马桶。
  离开了饭店,在车夫的询问下,他的马车,来到了破庙前。
  他走了进去,果然看见破庙的四周,挂了许多画。画中多是大明朝的象棋高
手,画中的他根本不像他,要不是写了他的名字的话,根本不知道是谁。他,这
么大的人物田侯虎,果然在画中涮着马桶。
  一个一身肮脏的秀才,正躺在神案下呼呼大睡。想来,这位就是那位疯狂的
落魄秀才了。
  他想,他今天必须要让他吃了那只马桶!因为,他把马桶画得太大了,把他
画得太丑了!
  他将秀才拍醒。秀才一翻身起来,面孔有些凶狠地问他道,你把我吵醒干什
么?你找揍是不是?
  田侯虎道,这些画真的是你画的?
  他道,当然。
  田侯虎道,你可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真的不应该把天下那么多象棋高手画
成你的家奴。你真的不应该将我画得那么丑,而且在给你涮马桶。
  秀才看了看他道,想怎么画,是我的自由。就是说,你是田侯虎了?
  他道,正是。
  秀才在那冷笑。
  田侯虎道,你感觉你的棋真的天下无敌?
  秀才道,你要试了才知道。
  田侯虎道,如果我输了,自然走人。如果你输了,你不会食言,将这张画吃
进肚里?画上可有个很大的马桶哟。
  秀才道,我输了自然会吃。不过我想我肯定不会吃,因为我是不可能输的。
  田侯虎道,摆子吧。
  秀才从神案下拖出一副肮脏的象棋来。于是,俩人就坐在那里,开始下棋。
  田侯虎不假思索地走了几步后,秀才迟迟不动子,开始在那长考。足足半个
时辰,秀才一动不动,却是没走一子。
  田侯虎在这半个时辰内,再不像过去那样,专心棋局,物我两忘。总督与白
玉仙在床上赤身裸体的情景,突然一下窜进了他的脑海。特别是白玉仙夹着总督
腿上的双腿,和她快乐的淫叫,更是在他的脑海十分清晰。突然,他想到了白玉
仙,甚至可能用她的手,在总督的要求下,去捏他的男根,她反复为他捏,捏得
总督舒服得像公猪般嚎叫,而白玉仙可能捏得很享受。他内心顿时有针尖刺着般
的疼痛,胸口发堵,呼吸急促,好像透不过气来,手脚也因为这种内心的疼痛开
始发抖。
  他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庙里来回走动。
  他觉得他真不应该这么想,这样想只能让自己痛苦。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脑
子里总是要想呵!
  秀才仍然没有动子,对他的一切恍如不见。
  田侯虎在庙内来回走着,步子错乱,内心十分痛苦。即使他发出长长的吁叹,
也缓解不了内心的那么多痛苦。
  这一段时间,他内心全是总督和白玉仙在一起淫乱的情景。并且不止是他看
见的,他还想像了许多他们在一起淫乱的情景,他能想像到的全想到了。最让他
不能接受的,就是白玉仙对总督的忘情投入。他不理解,一个女人,怎么会对一
个男人迷恋到那种地步?当然,他实在不知道,一个一身淫技的男人,对女人是
很有杀伤力的。
  他实在找不到她背叛他的任何理由,可是她真的是背叛他了。
  这一段时间,他是如此烦躁,坐卧不宁。他坐在任何地方,下面都像有一簇
刺扎刺着他的屁股一样,他总想弹起来。
  田侯虎知道,此时,面对一个侮辱他的肮脏棋手,他应该有一颗宁静的心,
迅速摧毁他,让他吃掉那只巨大的马桶。但是,总督与白玉仙在床上的情景,实
在像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一样,立在他的心里,打击他,锤刺着他,让他根本无法
宁静,而是坐立不安,万分烦躁。
  他知道,在对局之中,烦躁是万分不对的,但是,他也无法消除这种烦躁。
他想,在这种烦躁之中,实在不应该下这棋的。因为这种状态,往往就是败局。
但是现在势成骑虎,不可能后退。
  就在他在烦躁的徘徊中,秀才终于想好了,下了一步棋。
  田侯虎走过去,看了一下,并不觉得秀才的这手长考有什么玄奥之处,于是
就随便地下了一手。
  秀才一看,又陷入长考了。
  他又站起来,在庙中来回走动。不想白玉仙的淫乱还好,可是心里老想,越
想越让他烦躁、痛苦!他感觉他的头都要炸了!
  一个优秀的棋手,永远应该像一座不动的石佛一样坐在棋局前专心思考棋路,
那样才是真正的对弈状态。可惜他知道一个优秀的棋手应该有这种状态,而这种
状态现在离他远去。
  秀才很响地将子拍在棋盘上,走了一步。
  田侯虎走了过去,看了看棋路,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却没什么凶险,于是又
随手地下了一步。
  这下秀才不长考了,而是下子如飞。
  田侯虎巴不得他下快棋,早日结束这局棋,所以也下子如飞。田侯虎内心想,
他走了这么多地方,见识了那么多高手,想在这小小地方,不至于有绝世棋手,
不至于有人走出超过他的凶猛棋路,让他阴沟翻船。
  秀才走出几步后,突然口出恶言,对他道,我以为田侯虎先生是多么了起的
伟大棋手,却原来也是走狗屎棋的俗人。不客气地说,你的棋相当臭,与你在江
湖上的名声不相符。
  田侯虎看了一下棋局,秀才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秀才从后手中缓过劲来,变
成了先手,在局面上略占优势。这是他在烦躁中,不停地在庙中走动,随便应了
几手的代价。
  他一听秀才的这种恶言,不是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而是更加烦躁。在烦躁中,
没有细想,又下了一步。
  秀才一看,笑得更响了,语言更恶地道,这步棋更臭。如果说前面的臭棋还
像狗粪的话,那么这步棋的臭,臭得都没有了份量,像一堆小小的鸡屎之臭了。
你下出了这么臭的棋,你这局败定了。
  列位看官,原来在象棋的世界,真的有第三个“炮”,或者第三个“马”。
这第三个是什么呢?就是无德棋手的臭嘴。你看多少无德棋手在下棋时,臭嘴中
冒出种种讽刺甚至是辱骂对手的话,对手顿时心不在棋上,而在怒上,就中了计,
无德棋手就成功地拥有了第三个“炮”或者第三个“马”。这样,如何下得赢这
种臭嘴的无德棋手?
  且说心中有巨大垒块的田侯虎,果然也中了肮脏秀才的计。他在烦躁中又有
了大怒,恨不得一口吞了秀才,于是棋下得更快了。但是,田侯虎此时完全因为
愤怒,而失去了理智。要战胜对手,不是在一口想吞了他,而应该是静静地思考
最凶狠无解的杀着。最好的棋招,才是还击秀才最有力量的绝杀。田侯虎此时的
力量是在恨上,而不是在棋上,所以他处在下风。
  虽然处在下风,田侯虎还是不相信面前的秀才,能下出此局中最正确最好的
招数,所以,他没有进行最成熟的思索,而是心存侥幸。他想,只要秀才犯一个
错误,他就会致他于死地。
  但是敢将天下那么多象棋圣手当成家奴的秀才,的确厉害,他没有犯任何一
个错误,反是越战越勇。
  终于,秀才的优势得到了具体体现,他吃了田侯虎一个马。
  棋局不占优势,又失去了一个大子,田侯虎突然意识到,他掉进了险境。
  秀才走了一步,轮到田侯虎不走,陷入长考了。
  他在想,他今天陷此绝境,到底是什么原因。绝对是烦躁。对,正是坐不住
的烦躁,让他起身,不停地在庙中走动,心中想着是白玉仙那让他心痛的淫叫,
而不是静坐棋前,认真思考。
  今天的棋路,在他的头脑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庞大、深刻细腻的统一体;
而是一个前后矛盾,棋路破碎、断裂的混乱棋局。他的棋路,还从没有这么破碎、
凌乱、浅肤过。这样的棋路,根本不是他大脑的水平,简直是他脚指甲的水平。
  一个真正的好棋手,永远应该像一把客观冷静的算盘,进行最正确的计算。
如果有一点杂念影响算盘子的拔划,这算盘算出的结果,肯定是错的。算得越多,
错得越多。算得像山,错得像山。
  任何忧、思、喜、怒、悲、恐、惊,都应该在算盘打响之前,全锁进箱子。
等算盘算出正确结果后,如果你愿意,再打开箱子去抱着它们痛哭嘛。
  他闭着双目,在心中把一个象棋高手必须要熟悉的《桔中秘——全旨》背了
一次——

  棋虽曲艺,义颇精微,必专心然后有得, 必合法然后能超。
  大抵一局之中,千变万化,有难禅述,然其妙法,必不能出乎范围。
  如:
  顺手炮,先要活车;列手炮,补士要牢;
  入角炮,急使车冲;当头炮,横车将路;
  破象局,中卒必进;解马局,车炮先行;
  巡河车,赶子有功;归心炮,破象得法;
  辘轳炮,抵敌最妙;重叠车,兑子偏宜。
  鸳鸯马,内顾保塞;蟹眼炮,两岸拦车;
  骑河车,禁子有力;两肋车,助卒过河。
  正补士,防车得照;背士将,忌炮来攻。
  弃子须要得先;捉子莫教落后。
  士象全,可去马兵;士象亏,兑他车卒。
  算隐着,成杀局方进;使急着,有应子宜行。
  得先时,切忌着忙;失车后,还叫心定。
  子力强,局中寻胜;子力弱,即便寻和。
  此局中之定法,决胜之大略也。有能详察于斯言,参玩图势,则国手可几矣!

  今天这棋,如果输,就输在因为烦躁形成的不“专心”上,不“合法”上。
  唉——!田侯虎在心中万般后悔。
  现在,大错已经铸成,只有摒除心中的全部杂念,看能否走成和棋。走成了
和棋,才有不在此饮恨的机会。也就是遵照“子力弱,即便寻和”的金言了。
  所以,田侯虎开始认真下棋,没有了任何烦躁,没有了任何恨、痛、气。
  但是,他迅速地感觉到了一个人身陷绝境,难以翻身的痛苦。他好像是一名
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大将军,但是他人和马都跌进了敌人的深坑。四周的敌人,用
沾着毒液的箭,一齐射向他的身体,他纵使有天大本事,也敌不了这无情的毒箭。
终于,射进他身上的毒箭毒性发作,他没了力气,无力的双眼,看着敌人的大刀,
砍向自己的脑袋。
  秀才果真了得,后面的棋路正确无误,全部走出了最好的招数。当他走了最
后一子,对田侯虎道,你被将死了。
  田侯虎看了看棋,点点头,无力地站了起来。
  他输了,他输给了肮脏的秀才,他不可能让秀才把画中的那只马桶吃下去了。

  田侯虎一家三口,坐着马车离开了破庙。这无疑又给田侯虎的心中留下了一
道痛。把棋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他,今天在这输了棋,他将在破庙的画中,永远
给那肮脏的秀才涮马桶了。
  倒不是他在画中怕脏,而是天下的人很快将知道,他会在画中给秀才涮一辈
子的马桶。
  他这个本来根本不可能栽的跟斗,栽了,而且栽得太大了!

  13

  一家人坐在车上,走向南京,好不劳累。
  即使是非常劳累,田侯虎也在车上黑着脸。对白玉仙说的任何话,都不想搭
理。即使是女儿与他说话,他也显示出极不耐烦的样子。
  甚至,女儿与他说话,他都嫌吵着他了,给了女儿一巴掌。
  白玉仙是不服气他给女儿这一巴掌的,问他,女儿又没惹着你,他凭什么挨
了你一巴掌?
  内心极不耐烦的田侯虎道,我再打他一巴掌又怎么着?他是我的女儿,我想
打就要打。
  白玉仙气愤地道,那你打死她好了。无聊!
  当然,白玉仙知道,现在的田侯虎,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在她和女儿的面前
总是笑嘻嘻的了,根本的原因,就是在于他知道了她与总督的事。这一点,她知
道自己是有错的。虽然,田侯虎因为下棋,经常不在家,特别是需要他帮助她的
时候,他不在家,所以才导致了她的情倾任总督,田侯虎是有根本责任的。但是
她想,不管怎么样,一个女人背着自己的男人与另外一个男人胡搞,总是不对的。
  所以,白玉仙一路小心翼翼地,总是想进行弥补,希望某一时刻,感动田侯
虎,让他不记前嫌。
  这一日,来到了一个风光秀丽的小镇,在江边一家渔庄前,白玉仙建议停车,
下来吃鱼。田侯虎看看中午了,点点头。
  下了车后,白玉仙显得有些兴奋。她要了一间好房,安排田侯虎和女儿坐下,
然后她去掌柜那点菜。她道,掌柜的,你这的鱼有名气没有?
  掌柜道,夫人,你看看我这气派的店面,就知道我这的名气与人气了。
  她道,那好,你把你们这的当家菜,红烧的鱼来一个,清蒸的来一个,油炸
的来一个,汤的来一个。
  掌柜道,夫人,不是我小看你们,这可要些银两。四道菜下来,一个知县一
个月的俸禄,可就没有了。
  白玉仙拿出一锭银子道,这是定金。
  掌柜一看,知道遇见了财神爷,忙道,什么定金,就这,我还得找你许多银
子回来呢。
  白玉仙道,那好,就再打两斤最好的花雕老酒。
  掌柜道,夫人,你放心,我保证侍候好你们。
  白玉仙安排妥当,走了进来。
  过了没有多久,四道当家的菜端了进来,这却是淮菜中几道最精美的鱼,用
的鱼和料,都是一流的。当鱼端进来的时候,满屋飘香。女儿高兴起来,便先用
手抓了一块吃。
  白玉仙打开花雕,顿时满桌子飘香。
  白玉仙道,孩子他爸,好长时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今天,我们破费好好吃
一顿,我今天陪你喝两斤。
  田侯虎也被香气所迷,道,好。
  白玉仙给他倒上,自己也倒上,对他道,我敬你一大杯,我们干了。
  田侯虎道,干了。
  几杯下来,田侯虎吃得高兴。这时,不提妨白玉仙说了一句不应该说的话。
她道,夫君,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有些地方,我对不起你。所以,请你原谅我,
我们一家人好好过下去。
  白玉仙这一句,一下让田侯虎记起了她和总督大人在床上的那一幕,顿时,
他内心又全生起对白玉仙的厌恶情绪。想着能吃到这么好的酒菜,全是因为总督
大人赏了她不少金银珠宝。那么,此时他吃的,应该是妻子的卖身钱,这菜根本
上说,非常肮脏。想到这里,他实在不能忍受,不能呼吸,内心有刀刺般痛。所
以他顺手一扫,将桌上的好酒好菜,全扫在了地上。
  女儿吓哭了起来。
  白玉仙也呆了。她道,吃得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田侯虎道,我们一家人能好好过下去吗?我们是吃这种山珍海味的人家吗?
我们有这些钱么?
  白玉仙道,我有这钱。
  田侯虎一听,气冲脑海,大吼了一句道,你有钱?!你有钱也是总督大人给
你的。这钱干净么?这是你卖B的钱。用这些钱买的酒菜,它就是再好,我吃下
去也是恶心的。
  白玉仙一听,眼泪一下滚了出来。
  田侯虎说完,不管白玉仙,从屋里走了出去。
  他沿江岸,朝前走下去。
  他边走,边后悔,后悔不应该在孩子面前,对白玉仙这样。白玉仙再不对,
但是一切也过去了。按照事情发生后他的想法,他是不要她的,只带孩子走。但
是,孩子一旦没了妈,一切都是不可想像的。白玉仙再不对,也是孩子的妈,她
在照料你田家的后代时,付出了艰辛的努力。大头儿子的死去,你田侯虎肯定没
有白玉仙更伤心!
  想到这里,他心一软。
  更何况,白玉仙所以和总督大人在一起,是他对她关心不够。女人所以背着
自己的男人在外找汉,那是她的确没有得到自己男人的疼爱,她有非常深的不满
足,这,是作丈夫的不对。如果自己的男人非常疼爱她,把她捧在手心当个宝,
顶在心尖尖上,她就会成为贞妇,宁死也不会跟任何男人的。女人自古比男人对
爱情忠贞,而男人恰恰是在这事上,是混蛋,是他妈的烂流氓。
  想到这里,他觉得是自己不对了。人家说,会怪人的,怪自己;不会怪人的,
怪别人。一个人一旦习惯了怪别人,天下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他满意,他也就会
永远生活在不满意中,生活在不快乐中了。
  所以,他决定忘记总督大人,真心对白玉仙好。
  当他走回去的时候,车子并没有像他的想像那样,白玉仙已经弃他而去了。
车子还停在那里,停着在等他。于是他上了车,车夫将马车赶了起来,继续朝南
京走去。
  在车里,白玉仙抱着女儿,眼睛红红的。
  他道,是我的错。
  白玉仙不吱声。
  他道,夫人,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保证不再提总督大人的名字了,我要让
他的一切,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
  白玉仙点点头。
  他道,我想让我们的生活从头开始,重新找回我们过去贫困但却是非常快乐
的时光,好吗?
  白玉仙眼泪一下滚了出来,道,嗯!
  他道,你相信我吗?
  白玉仙道,我相信!嗯,我相信!

  天黑的时候,白玉仙建议找一家好的客栈休息一下,好好洗个热水澡,享受
一下。流浪的日子真的比不得安定的生活,安定生活随便的洗澡,都成了流浪者
的奢侈。
  田侯虎道,好。
  车夫在楼下的房子里去了,白玉仙一家人,上了二楼。这里的一间房子里面,
却有两间房,一张大床,一张小床,显然是专门为有钱的富人设计的客房。白玉
仙将孩子哄睡以后,在木桶里,非常舒服地洗了一个澡。
  白玉仙洗后,并没有走向大床,和女儿睡在一起,而是走到了田侯虎睡的小
床。黑中,她在小床边坐了下来。
  田侯虎知道,她今天晚上是想和他好一下。
  于是,他在床上挪了挪,让出一半。白玉仙趁机钻进了他的被窝。
  田侯虎记不起他们什么时候做过夫妻之事了,也许是很久前的事了。他奇怪
他现在不能像他在昭化那样,对白玉仙的肉体很着迷很疯狂。在江城汉口的时候,
他因为迷于象棋,他与白玉仙做这事的时候,也很少。
  白玉仙睡在他旁边,并没有主动,而是静静地睡在他的身边。如果是在过去,
她可能对田侯虎采取主动,手早就袭击他的男根了。自从与总督大人有了那事以
后,她知道,她是不能主动的。否则,田侯虎真会认为她这个女人本质上是淫荡
的了,那才会败尽他的兴。
  倒是田侯虎闻着她身上的女人之香,来了兴趣。于是,他用一只手,从她的
腰上,滑向她的屁股。她的屁股真的非常光滑圆润,她的屁股很美,不大不小,
增之一厘嫌肥,减之一厘嫌瘦,可以说是天下极品的美臀也。过去他看着她的屁
股,总有想咬的感觉。
  白玉仙被他抚得开始呻吟。
  白玉仙一呻吟,他更兴奋了,于是,他的手在她的身上狂乱起来。这女人,
经过其他男人的手,田侯虎抚起来,竟然有种陌生而新奇的感觉。噫,这家伙,
还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俩人在床上扭动起来。
  田侯虎终于把他和白玉仙剥得赤条条的,他趴在了白玉仙的身上。他急不可
奈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但是,一种让田侯虎大感意外的事,出现了。
  田侯虎一想到他趴在身上做白玉仙,与总督大人趴在白玉仙,俩人到底最棒
谁不棒,他内心就产生了一种厌恶感。他感觉总督大人是一个很脏的人,那混蛋
这一辈子不知道在多少女人身上趴过,得过多少性病。而他田侯虎,从开始到现
在都只有白玉仙一个人。他与总督相比,一个仿佛如沾满臭屎的木棍,而他却是
干净的修竹!
  他感觉的总督的脏,让她对白玉仙的火焰迅速地熄了下去。其结果就是,他
在白玉仙体内的男根,不是在激烈地运动中变得坚不可摧,而是迅速地软了下来。
到了最后,它竟然只有蚕子般大小,从白玉仙的体内溜了出来,软软地挂在他的
肚脐下边。
  他从白玉仙身上一下翻了下来。
  她道,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的。
  他道,我也不知道。
  她道,也许是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就会好的。
  田侯虎道,嗯。
  可惜的是,田侯虎和白玉仙等了它近两个时辰,它不是软软的不争气地挂在
下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用一根牛绳子,也把这头雄健的公牛拉不出来。白玉
仙甚至出手帮助它想让它坚挺起来,它也没有任何反应。最后,白玉仙使出了她
在总督那学到的王牌招式,想用嘴给他抿硬,它还是不起来!田侯虎一下火起来,
对还在软蚕身上耐心用力的白玉仙道,别费力了,我估计它是起不来了。
  白玉仙道,为什么?
  田侯虎冲口而出道,进去还是好好的,可是我一想到总督那王八在你身上会
怎么胡搞,它一下就软了。
  白玉仙道,你说过不再说总督大人的。
  他道,他搞过你,我不说他能行吗?
  白玉仙一下哭了起来,道,你不是说一切重头再来么?
  田侯虎一下掀开被子,将她推了下去道,要是你看见我与其他的女人在床上
胡搞,你能不能说重头再来就一下子重头再来?
  白玉仙一直坐在床下暗泣,低低地道,这日子怎么过!这日子怎么过!
  田侯虎像是没有听见,没有下去拉她。他只想睡,不过,他却睡不着。
  许久,白玉仙才站了起来,往女儿的床边走。
  田侯虎在黑夜里睡不着。他恨自己说过不再提总督,却总是要提。而这一提
出来,对白玉仙和他,都是巨大的伤害。一提出来,一切重头再来的话,就成了
空话。
  他想,能不能在心里彻底粉碎总督?把总督像个鸡蛋狠狠抛出体外,砸在石
头上,让总督彻底完蛋?
  他真希望如此。但是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说真的,白天,过去他脑子里
天天出现的是棋路。现在,他脑子里没有了一条棋路,总是总督大人在床上与白
玉仙淫乱的场面,加上白玉仙的淫叫。这刺激他的疯狂场面,他想挥之而去,也
挥之不去。
  这种事一旦出现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灾难。
  果然,第二天早晨,他再次对白玉仙道歉,说他的不是,说他以后保证不再
提总督大人了,白玉仙也相信了他。
  结果,没等到晚上,他再次从嘴中说出总督大人,俩人大吵了一架,还差点
动起手脚来。
  白玉仙哭道,这日子怎么过。
  他呆在一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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