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理性生活中的困惑

星期一 八月 25, 2008 11:25 pm


人类与动物的区别一个重要的标志之一就是,人类的存在具有理性。我们在理性的指导下可以有目的的展开我们的行为,可以使我们理智的去把握事物,并在我们的活动中使自然物为我所用。可是,我们真能在理性的活动中完美的达到我们的目的吗,或者说,我们的理性生活,真能使我们不再困惑吗?
我们知道,人类现今在各个领域取得的成就,都是人类理性的光辉业绩,都是我们理性生活的产物。我们对没有理性的人类行为,称之为反人类的,是缺乏人性的(我认为,理性是人性的一种体现,理性包含在人性之中)所以,反理性也就是反人性的了。当然,也有人认为,理性是反人性的。比如说法律,是不讲感情的,是纯理性行为的表现,所以,一般来讲,法律是反人性的,是制约人性的。但事实上,法律是在更大范围内保护人本身,所以,法律更具广范的人性表现。
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存在一个误解,认为人类的活动中,没有参入人的感情行为,就是不人性的,不人道的。其时,这只是一种片面的理解,人类生活,不只是参入人的感情才是人性化的,应该说,人性化的社会生活,是理性与感情相互作用的存在。只是两者间的作用,存在一个度,是有条件的相容。
就拿人的理性行为来说,超出一定的限度,理性生活也是不可想象的。简单的说,没有那一个人愿意和一个只重理性而不讲感情的人交往。或者说,我们无法想象,一个纯理性的人的生活是怎么存在的,因为我们的生命存在中,没有这个特例。
在我这篇短文中,我只想就人类理性生活,写一点我的认识。因为,在人类历史中,康德、休莫、笛卡尔等人,都作出了精辟的阐述。我提不出比他们更好的理论解释,只是把他们的成就,就我的理解,以及我的人生体验,写一点心得体会。关于人性中的各种行为,以及各自间的关系,不是本文讨论的对象。
人类理性行为,为我们人类带来的辉煌成就,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也正是它为我们正确的处理了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才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困惑。因为在人的理性生活中,往往带给我们不可理解的自相矛盾。我们的理性生活,也因此会不尽人意。

一.理性的不可确定性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生活要求我们对某件事,或者某个行为,做出我们的判断和选择。凭借我们过去所学的知识,以及我们的生活经验,我们会及时的做出判断和选择。可是,在我们进入到所判断和选择的事件中后,才发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都是错误的,或者说是不尽人意的。
遇上这类问题,一般有如下几方面的表现。一是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二是对自己以往的知识和经验产生怀疑。三是在之中寻找解决问题的新方法。当然,我们很多人会有第三种表现。我们思维中的这一状态,使我们对生活,或者说对一件事物做出我们应该做出的判断和选择。只是我们所作的判断和选择,需要时间和新的经验来验证。但是不管我们选用那种表现,理性的思维总是在某个地方受阻,让我们怎么也想不透。
人类的生活,是使我们经常地处在两难的地步。我们的人生,也的确时时处在需要判断和选择之中。这是我们一般性的生活。但事实上,我们在面临这样的判断和选择时,我们无法服从我们的意志,更不会屈从别人的意见。也许我们是保留自己的意见,也许是我们根本看不透事物本身。我想,这样的状态在我们的生活中,是常有的事吧。
也许人们会说,信仰与理性无关。因为我们都认为信仰是感情上的事,理性行为是和感情无缘的。但事实上不是这样。任何一门宗教,都是理性行为的产物。释迦牟里要在菩提树下静心思悟,才有佛教的出现。耶苏要经历一次自我的死亡,才有基督教的诞生。耶苏在选择死亡时,绝不是感情的唯一表现,也是他理性思考后作出的选择。他以死来完成他的教义,以此来拯救他认为需要拯救的人类。这样的选择,本身就是理性驱使的选择。宗教有煽动人们不理性行为的作用,而就本身来说,仍然是人类理性的产物。人在选择信仰时,带有很浓的感情色彩,一旦信仰选择后,人们与信仰的关系,就不单是感情行为了,人们要为自己的信仰做出理性的行为,以此来维系自己和信仰的关系,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信仰上的阐释。可是,不管宗教具有什么色彩,它依然使我们陷入人生选择的两难境地。因为它的教义本身有些地方和生活不相容。一些过激的宗教,还存有反人类的倾向。
我提出人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事来说,是为了更简单的说明,人类理性中的不可确定性。也就是人类理性的两难处境。为什么我们的选择会出错?为什么我们难以在生活中作出我们的选择?是我们的知识体系有错?还是我们的经验有错?
在形式逻辑思维的同一律中,是这样陈述的,A=A,A不等于非A。辩证思维则认为,在一定条件下,A可以转化为非A。按照辩证的思维法则推论,辩证的思维在一定条件下,就转变成不辩证的。这样的推论,很使我们尴尬。在以上的陈述中,我们发觉我们在人生的选择中,则不能完全所愿,我们无法正确的把握事物的自身变化。在我们的理性选择中,不可确定性、事物的不一致性,一再的困惑我们,使我们陷入既是,又不是的两难境地。这就是康德的二律背反,A可能是A,也可能不是A。
于我们理性中的惯性作用,我们总是在人的道德、社会的政治活动、人们的民主意识、社会的法律中,寻找一致性的规则,以求得之间的和谐。然而事实上,这些都是很难的、暂时的。我们能认知我们的行为,能说出这一行为的出处,可是我们却无法给予定性。尤其是在我们今天的生活中,过去很道德的事成了现在的笑话,而过去不道德的事,在今天却成了道德的事。还有些事在道德上是丑陋的,但从人道的角度来看,又是正确的。这样的事物还真叫人为难。难道真的是我们的理性出了问题?
其实不是这样的,而是我们理性生活的自身的局限,以及人类理性的摇摆性。我们无法为人们解决这类问题,找到一个万能有效的办法,使我们超越自身的局限。我们只能指明,这是事物自身存在的,无法逾越的。人类理性的摇摆性,来自事物的自相矛盾,这就使我们陷入两难境地而不能自拔。这样的陈述,也使我陷入自相矛盾的不可解性。也可以这样说,凡是自我相关的陈述,都将陷入理性的两难境地,使我们对生活无法作出完美的选择。我只能说,自我的选择,永远不会尽善尽美。自我的选择存在于理性的不确定性中,它的正确性有一部份是很偶然的、恰巧的。如果我始终要以理性寻找人生的唯一,其结果只是陷入自我的更大困境。事物的不一致性,是我们理性摇摆的根本原因。

二.理性中的幻觉
我曾经在有关部门工作过,领导们总是要求我们写出一年的工作计划,以及在年计划的指导下`制订月计划、周计划和每天的计划。这是一个很周密的思维过程,是我们人类理性的作用。这样做的确使我们的工作很有目的性,各类工作也很明确,使我们减少了很多失误。特别是全面质量管理的推行,无缺点计划的提倡,使得我们的理性进入到事物的最初,就能发现某项工作可能出现的风险,使我们有效的规避了不必要的错误。
这样做事的基本条件是,要求单位领导有高度的智慧,能在很多信息中作出综合的判断,并作出明准确无误的决策。同时,对于员工而言,要能准确的把握计划的内容,准确的领会领导的意图,并能在执行领导的意图时不走样。这样,我们才能把一项计划完好的实现。
然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们的理性在其过程中,往往会出现些膨胀,在许多计划完成后,就以为这样做就是准确无误的了。其实,在其过程中,事物的发展存在着很大的偶然性,只是我们忽略了很多细节。当我们在一项计划完成后,我们就会在今后的工作中套用这样的法则,并且会固执的认为,这是万事成败的准绳,按此去做许多困难就会迎刃而解。于是,理性就偏离了自己的轨迹。
我们的生活是不完美的,在我们有限的一生中,大大小小总会遇上不如意的事。在这之中,我们表现出来的就是焦躁、低落以及对生命存在的怀疑。我常常有朋友对我说,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你,只有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思。此时的生命好脆弱,那怕是捞到一根稻草,人们都会感激凌涕,把这根稻草当成自己的菩萨。
人们在落魄的时候,很爱幻想。这就给我们的理性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比如说,你说别人我不再相信,我只相信你,你意识到了没有,你所倾诉的对象果真是可信赖的吗?而你可信赖的人,故然于你可信,可是在他心里,他对你是不是够诚心是一个问踢。就算是诚心的,而他自身的能力,能把你拽出生命的泥坑吗?我们这样的对别人寄于希望,我们这样的在生存中依赖别人,是不是我们理性中失去了自身的力量?不是这样的,而是我们人类理性固有的缺项。
然而,在人类理性中最大的幻觉是,认为人的理性无所不能,认为未知的事物是无限的,人的认识能力也是无限的,没有理性不可认知的事物,只是我们还没认识到。等等如此之类的观念,在我们有识之士的思想中存在。尤其是在美国人的观念中,人是最至高无上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就是人的理性能使人类走向更加的辉煌和强大。也就是说,在美国人心目中,依然展示着人的无限可能性。他们还未品尝到人的有限的残酷现实。
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美国人的思维与生活方式,是当今人类的最佳选择。而事实上人们也是这样定位我们的生活方式的。美国人有这样的哲学观念,与他们丰富的物质生活分不开的,他们在现有的生存环境中,与之相存的哲学意识,是他们生活的经典,也是他们理性膨胀的根据。假如说全世界的人的生活都以美国为样板,那么,我们地球上的资源是远远的不够。就说一个数据,当今美国人的生活,就能源消费来说,就要消耗全世界能源消耗总量的三分之一。而美国的人口只占世界人口的百分之五左右。这样平均算下来,需要多少能源来供给另外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呢?所以,从这一点来看,美国式的生活理念,是不能成为我们人类存在的理念。
实际上这样的思维使我们离开事物本身,使我们挣脱经验对我们的束缚,从而进入纯理性的想象中,对事物寄予无限虚空的想象。这就是理性生活的自我膨胀,对人本身的夸张。在我们生活的国度里,也曾出现过人类理性的膨胀,到现在,我们还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不能自拔。那时,有人说,在人间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最宝贵的,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于是,我们否定了自然的规律,人的理性偏离了事物的内在发展变化,片面的强调人的内在能动性,使我国的人口恶性的增加,直至今日还啃咬着这份恶果。
所以,理性的幻觉,对我们人类的存在有灾难性的结果,也有误导我们的事实。在一般性的生活中,从前面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到,理性在挣脱经验的束缚后,会误导我们的思维,从而使我们在决策上偏离客观存在,在理性思维的死角暴露出人性的弱点。如果站在领导者的角度上,理性的幻觉则会对我们的社会生活,造成灾难性的恶果。这就不是理性的弱点了,而是理性中的疯狂,是人性中的邪恶。

三.怀疑论
“我对什么都不相信。”这是我们日常生活的口头禅。也的确,有什么值得我们信赖呢?又有谁能让我们放下心理的负担,在我们心底深处为我们艰难的人生指明方向?是上帝?是佛主?是圣人还是先哲?不得而知。扪心自问,还真不知道有谁能让我们理性的选择,使之成为我们心灵的导师。
实际上,中国人的信誉度,很难让我们对自己身边的人有所信任。理性总是让我们对啥都提出怀疑。在这里,我们的人品,我们的人格,都受到严重的挑战。人性善良的一面,在这里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而人性丑陋的一面,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也搞不明白,人作恶在我们当今的哲学词典里,成了理性的化身,成了时代英雄。嘿嘿,这点在我们诗歌创作中,有不俗的表现。我不罗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谁在做什么,自己都还是明白的。哗众取宠,华而不实,应该是一种精神上的通病。
历史上的怀疑论者很多,他们对人类理性都提出过不同程度、不同侧面的批评和赞同。我也不一一说了,从苏格拉底到柏拉图、到亚理世多德,再从笛卡尔到休莫、叔本华、康德、马赫、尼采,都对人的理性生活,提出过深刻的哲学认识。以至于到了克尔凯格尔、萨特,这一批非理性哲学家的出现,把我们人类的理性生活,给无情的打碎了。人们撕下了永恒、伟大、英雄的面具,给我们展示出了,作为小人物日常生活的不可确定性,那些原始的神启的事物,把我们生活的标准和原则,全都打乱了。我们不得不重新思考人本身,重新思考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而我们中国人,从古到今都生活在无法律秩序,无理性生活保证的无序生活中。因此,小老百姓无法从法律上得到安全的保障,就选择了自然的法则来保护自己,这就给道家的学说提供了滋生的土壤,也为佛教提供了生存的环境。这也养就了中国人自私狭隘的心理,也成了我们国人无法超越的心理障碍。几千年来的意识,在孔子、老子那里形成后,就再也没有超越,就一直统领着国民意识。这一点,林语堂先生写的《吾国吾民》有很深刻的阐述。而这种固步自封的学说风气,加上中国历史上对人极不尊重的暴政,就形成了各自打扫门前雪的自私心态。所以,就有了对谁都不信任的意识。
我们无法自由的在人世间存在,我们也无法企盼生命中的奇迹。我们平凡的岁月就是那么实在,容不得你有半点想入非非,谁奢望谁就会活得累。所以,活一种心态才是我们要追求的,对于人生更高的要求,我们留给那些不怕走荆棘之路的人,留给那些智者。那是他们的生活,而我们小老百姓,就按生存的自然法则,该怎么就怎么。活过了一天,阿弥托福。我们无法打破的东西,就别瞎子点灯了。摆脱那种永恒、伟大、高尚的情结,或许我们会走出怀疑论的阴影,也许这样了,我会少些烦恼,少些累。

四.结束语
我已把人在理性生活中,造成理性不确定性的三大原因讲完了。我本想把这篇短文写成纯学术文章,认真分析历史上几个主要的哲学家-------他们对理性的批判一一加以阐述。但是我觉得那样写,离我们的具体生活太远。再者,当代一些大家,也说得很多了,我只不过是把别人的思想简单化后,加以自己的陈述方式来表达而已,以求得有更广的人知道我们理性中的缺陷。不要被理性的光辉蒙蔽了我们的双眼,不要因理性取得的伟大成功就忘了人的局限性。人类只是自然中的一部份,我们伟大的理性,无法使我们超越这一事实。所以,我们尊重自然法则,我们也尊重社会法则。再说了,我们的理性也只是自然的产物,也是不能脱离自然而独立存在的。虽然理性的发展更依赖于社会的发展,但是不能由此而否定理性的自然属性。你死了,你的理性就随之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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