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
空枝
星期日 二月 24, 2008 1:49 pm
空枝
推开那扇没有上锁的院门
熟悉的场地 一院子静
四只老母鸡在悠闲觅食
它们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拉得好长 击响了午睡的阳光
撞上我的耳膜和瞳孔
好疼
西头那间屋子的门已被拆掉
一辆小货车整个开了进去
檐下
那一排站着的三棵石榴树
不见了 院中央
樱桃树没了 柿子树还在
南墙角那棵无花果呢
我已辨认不出了
这无叶的冬天
那年秋夜的月下
它油亮的叶子又大又厚
而您在堂屋睡得正熟
任儿孙千呼万唤
不会醒了
您睡觉的那屋
向阳的窗下 靠近东墙
何时又长出两棵石榴树
灰白色的花朵缀满了枝干
一簇又一簇
走近它
竟是鸟粪垒着鸟粪
我的眼中
满树枝桠连同那花簇
开始
虚晃
这是您走后的第几个冬天了
我多希望
我能在春天里回来一趟
我多希望
我能在夏天里回来一趟
我多希望
我能在秋天里回来一趟
我多希望呵
我能在童年里再回来一趟
而不仅仅是
冬天
这无风声无雨声无色彩的冬天
您逃匿的无声无息
让我到哪里去寻觅您的影迹
除了阳光
我多少年想回来 我多少日期盼回来
我多少夜做梦回来
如今
我回来了 栖落
满院空枝
我的目光静静地追随
四只老母鸡肥硕的身子
在院地里逛来逛去
好似您又站门旁
一手端瓢 一手摊开
撒一把粮食
不止地唤着
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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