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友人之议

星期日 二月 03, 2008 4:50 pm

回信友人之议

唐夫

今日见信,说到写作,你自问“为什么独独拜倒在唐文?”令我沾沾自喜之余,有点私心杂念了,不妨对你故弄玄虚:

曾读梁·锺嵘说叙文,照烛三才,晖丽万有,灵祇待之以致飨,幽微藉之以昭告,动天地,感鬼神。唐·司空图言及雄浑如横绝太空,纤浓似蓬蓬远春,碧桃满树,劲健见行气如虹,神化攸同。典雅如幽鸟相逐。眠琴绿阴,绮丽有画桥碧阴,金尊酒满。

我认为对文字的驾驭,需鬼神不测之机,要天人难得之识,舒展收缩之能,诙谐拙愚之貌。心境要囊括天地,心意要气冲霄汉,心灵要细腻粗狂,心情要升腾反转。寻找自然的精粹,让文字有钻石的硬度,水晶的亮度,萤火的深度,鸳鸟的量度。每个文字所有的粘结性,构成不同的句型,段落,篇章,由此而产生言尽而意不尽,话尽而音不尽,情止而意不止,点到为止,嘎然而止,似止而非止。

有时候得将字磨为刀锋,为矛尖,为锋针;有时候得在字里行间夹杂地雷,安放雷管,以喷泉的力,山岳的量,爆发出灼灼闪烁的光泽;有时候像蚕丝盘绕那么细微,像金刚捣椎那么粗狂,戏耍文字如蛇一般运动,龙一样升腾,写作时提升自己腾云驾雾,居高临下,令人阅读则顿开茅塞,品味必拍案叫绝。

能做到这点,才算达到化境程度。

我常常为之思虑,以不得为其万一而痛苦。这么罗嗦两句心得体会,恐怕还是辞不达意,没有触摸到文字的精灵,让你见笑。休谟说“因为甲,得到乙。”其实,以笛卡尔之论类推,我写故我在。有人说我爱故我在。那当然,不爱就去跳河上吊,结果不很愉快。还记得莫泊桑论舞文弄墨的,既是作家的本领,又是他们的不幸。照他的意思来看要以单纯的真实来感动人心。

所以,我力求写得简单而不乏味,就很满足。因为你,有此文。

08-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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