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茶居

八千里路的寂寞

星期一 一月 07, 2008 2:32 am

[  心情: Amused ]

八千里路的寂寞
——《我的红湖情结》[2]
文/ 山城子

什么叫寂寞?一个内向人,八千里路的列车.。
72小时+北京1天+武汉1天 = 5昼夜。
我创造了“赴三线建设”全程的最短用时。

一个内向人,八千里路的列车,注定是寂寞的。——这是我三十八年前的经历,只怨那时没有手机。
我是6月初离沈回到辽西故乡的。妻因有了了结牛郎织女生活的期望,自然欢喜。只是妈妈埋怨儿媳,说你咋让他走得那么远?眼泪汪汪地吸长杆烟袋,无奈着。
从故乡到北京那时是11个小时的车程,北京-武汉是20个小时,武汉-长沙-桂林-贵阳要41个小时。全程整整三天呢!

我从未出过远门,好家伙一下子就要穿越大半个中国,很畏难的。幸好有信件联系,知道小刘在北京接待站,且于6月末工作到期返回贵州,说他在北京等我同行。喜出望外,我最好的哥们,已经分别一年半了。
谁料到了北京,不见小刘,接待我的是个瘦高个儿男青年。他自我介绍说叫李勇,说咱们都是100号的。他告诉我小刘因接到他们厂里通知,已经先走了。我一下子就很沮丧。李勇说他在武汉可能还要玩几天。我说那我去武汉追他。李勇说急什么,就在北京多玩几天,谁来了都要玩些日子的。他不知道我的心情,我执意要走,只好联系票,是第二天的。至于当日我是否独自去了天安门、故宫,记不清了,应当是去了的,第一次到首都嘛!

南下的列车,硬座凭窗,满耳枯燥的凄厉轰咚、凄厉轰咚的行车声。我谁也不看,只默默地眺望着窗外。窗外是华北大平原,葱绿的田野,土旧的村落,近处的一掠而过,远处的跟着我跑,许多心事慢悠悠地想,想不出个结果来。

到了武汉,又扑空了。接待站的人告诉我小刘头天刚走。科技发展的脚步不青睐我们这一代人,若是有手机,哪里会有这等事呢?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不算个事,没出息的我当时只觉乎拉下子就深深地陷入了郁闷,焦躁由内向外散发,糊到眼睛上火辣辣地,看东西就恍恍惚惚的了。武汉又闷又热又湿,从未有的难受。我恍恍惚惚地走在街上找诊所,很幸运地找到了。医生用钢针给我扎了眼角,用竹披刮了眼角膜,又拿了一瓶滴眼液,我付了几毛钱就记不清了。眼睛果然逐渐清亮起来,就上了公共汽车去看长江大桥。龟蛇照例静默着,江水照例宽阔地流淌着。到了黄鹤楼的遗址,想到崔颢“烟波江上使人愁”的句子,默默返回接待站。我说我得走。接待站的人说多玩几天嘛!我说没玩头。于是得了第二天的硬座。

这回,事实上也有相识但不相熟的人同车。是同车间调到170的赵师傅。他是接家,全家五口已在北京、郑州、武汉等地玩了一个多月了。但同车不同箱,挤过去困难不说,不知说个啥,他又不是小刘。我这人与挚交在一起就外向了,有说不完的话。哎嘿!还是一个人凭窗望山望水听凄厉轰咚、凄厉轰咚吧!却也展眼了湖南的秀丽,广西的优美,贵州的峥嵘。

心想:红湖厂是个什么样子呢?距小刘的460有多远呢?还有妻的期盼能实现吗?妈妈眼泪汪汪,叭嗒叭嗒地吸长杆旱烟袋……进入贵州车就不断地钻洞子,再不就停下来不走,走不走就都由它了,你管得着它吗?红湖厂也是这样的一辆车吗?

什么叫寂寞?寂寞就是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吧?八千里路,是72小时+北京1天+武汉1天 = 5昼夜。我想我创造了“赴三线建设”全程的最短用时,011却不记录这样憨的奇迹。
2007-12-30(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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