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从一只盘子想起

不，那不是厨房里洗净擦干的盘子
闪射出的温馨的光泽
那是一块陈年的污渍
在最需要掩藏的时候

触目惊心地显现：其意义
并不在于客人眼中尴尬的神色
它轻易地在主人心中掀起波澜
轻易地引领那波澜

漫过曾经精心设防的堤岸：当疲倦
像一条温暖的毛毯，枕边人睡正酣
生活却由此恶意地显现
阴冷的一面：黑暗中

一种清晰的隐痛，使眼睛张大
仿佛要看清天花板后面
上帝的面容；此刻
他隐身在一小片阴影后面

那片阴影正好覆盖在你的生活的上方
时光用她柔韧的手指编织罗网，所以
你的困惑常常也是我们许多人
的困惑。我们沉睡中的身体

纯洁如同天使，而我们的梦
却能轻易地被恶魔的手指拨动
这真令人惊奇，我们的像是瘫痪的病人
头脑清晰，却无能为力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样的画面
有一个寂静的主题
是的，寂静，我们非常熟悉的寂静
有时我们误以为那是安详，或和平

对此我没有别的解释
天使和魔鬼有时执意共用
同一副面容，作为一个时间的问题
往事也是如此，一半是笑容，一半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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