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 blog
我的生活
星期日 十一月 04, 2007 11:20 am
我们的生活
铃声把我吵醒,黑暗中
手机在梳妆台上发光,还在响个不停
妻子的鼾声停止了 我起床接听
一声“喂”,说明是个男的,声音陌生
我以为他拨错了电话,他紧接着说
“你是某某的弟弟吗 ”“啊,什么事?”
“我是某某派出所
你哥哥在我们这里”
“他嫖娼了,你过来一趟吧”
我迅速开灯、穿衣,妻子不耐烦地问
“谁呀?”我看一眼妻子
她的脸上留着睡眠的痕迹
看不出这张脸脱胎于清丽 我知道
我这张脸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说
某某病了,在医院,烧得糊涂,不住叫我的名字
他老婆哭着让我赶紧去 你好好睡吧”
说完我关上卧室门,到了房门口
打开防盗门,屋外的冷风从楼道的窗口
灌近来,使我不由自主打个激灵
街上非常冷清,
偶尔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
把车骑得飞快,就像和一场风比赛
夜晚的城市如此安静
轻易就能将一个人的心灵,触动
而来到在派出所,好话说尽 ,
警察也无动于衷
交了罚款
他抬手放行 我的哥哥 背已经驼了
他不看我,低着头说
“我们是搞对象,今天刚介绍的
我们开了房,警察来了,楞说我嫖娼”
说完,他偷偷看我一眼
“你也不看看这旅馆在什么地段。那女的哪去了?”
“警察把她放走了吧”
“她叫什么,干啥活,哪儿的人?”
哥哥吱吱唔唔,除了知道她是女的
别的他都说不大清楚
看来只有找到她,才能分辨出,事情的真假
在此之前,不排除他嫖娼的可能。
他离了婚,
有冲动的本能。
他靠本能生活,看不到生活的远景
在他连捡带偷的拾煤生涯中
他把自己弄得就像下井的矿工
在警察围追堵截时,他竟然跳进护城河中
警察把他喊上来,他的衣服已经要结冰,
身上一股难闻的臭气
就像他掉进了粪坑
幸好他从来不反省
他这一生 结婚、离婚、搞运输、提炼胆红素
崩苞米花、卖菜、打麻将,没有一件事情做得成功
我们在街上步行,头上是灰蒙蒙的天空
一座城市迎来它的早晨 我们迎来忙碌的一天
我打电话回家 说我直接上班。
儿子的家长会,要看能不能抽出时间。
我们在路边解决早餐,
吃完早点,他恢复了他一惯装傻充愣的表情
这时候,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仿佛已经耳聋
我到了单位。银行的工作人员在我们班的房间
他们要找小江,他贷款买房,月供已有半年未还
随后来的还有法院的工作人员
说大刘收了人家的钱,未办事,已经被告到法院
起诉他诈骗。周镇江趴在办公桌打盹 他的网名叫
“一夜盛开”每天晚上他打游戏、看黄片、然后和网上的妻子
聊天、做爱。他最想把办公室的电脑装上视频
在网上不断结婚 。班长在安排一天的工作
苦恼于人手不够 在交谈的过程中 一个负责人开始变得激愤
干活的人还不到公司人员的一半
人来了不少,却都把这里当成了跳板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妻子问我,我的大侄为何还不来上班
货已经到了,却连一个人影都不见
说完愤怒地把电话挂断
我连忙一个电话拨过去,侄子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稳一下神,我才想起。今天有一个作品研讨会
只好匆忙请假。换下工作服 工作服脏得不成体统
下楼的时候手机又响 自从配上手机 一天24小时
都保证让他畅通 有时它传来的是诈骗短信
有时要你回复一个号码 听听女人叫床的声音
还有打错的电话 来电显示 这功能对我来说
用不用都行 我不拒接每个电话 随时都有掏冤枉钱的可能
移动不讲理 打错电话的人,也很少说对不起
这个电话又是妻子打来 我条件反射地想
又是什么坏消息?果然她向我投诉北京站的行李房
10月的时候,北戴河停运,结果将秦皇岛的货也停了
现今北京发出的货又不正常了
星期五收到的《法晚》是星期三的。
做买卖锻炼的是心理承受能力
没有一家报社真正维护经销商的利益
《篮球先锋》做得好好的,对手立即乘高客运回
眼看着辛苦打下的市场被蚕食
就像自己养下的孩子让别人抱走
赶到研讨会现场,很多人讨论一部作品
五十多岁的诗人话语哽咽 我看出他把诗歌仍然
当作神圣的事业。抽烟的人把空气熏得污浊
我起身来到窗前,外面飞舞着雪花
熟悉的城市变成银白的世界,
我听到了拨动我心弦的音乐
二十年来我依然深爱写作
一个人也许要用一生的时间
才能晓得自己该干什么
我离开是因为生活的诗意消失
我回来是因为我要诗意地生活
宴席结束,在白酒的刺激中
诗情萌动,车窗外白雪中的少女
身影清晰、面容朦胧 一路上欣赏她们
一点一滴汇成了感恩的心情
在美中,世界主要由她们构成
三点钟,签了一份合同
三点十分,在电梯中,一个电话进来
柔和的女声宣讲报社新的发行规定
我通过声音塑造她,一个由声音塑造的新人诞生
然后不断填充 出了电梯门,刚到大厅
这个人就化为泡影 新闻出版科让我明天上午
将几份报纸的情况做个说明
三点三十分,我到了一家报亭 超女已经降温
禽流感疫苗研制成功
小泉想离间中韩
布什就伊战道歉
马英九支持率超过阿扁
全国在评感动中国的人物
全省在评感动河北的人物
全市在评感动秦皇岛的人物
在我们家老婆孩子都让我感动
四点一刻 初恋情人的声音,
让我的思维陷入停顿
忘记已婚的身份
她在火车站,临走想见上一面
从此她要背井离乡,陪伴在上学的孩子身边
心急火燎赶到火车站,警察让我出示身份证
也许我看起来像个坏蛋?我把号码报了一遍
她这时走到我跟前 我想和她拥抱
这里没有暧昧的成分
由爱到恨,由恨到平淡
我生命中重要的人物
现在我把她当成我的亲人
她还是那样瘦,看不到脸上的皱纹
我搭着她的肩,走向剪票口
身上猛地一震,把我吓得跳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铃声由歌声改成震动
她捂着嘴笑,妻子着急火撩
“今天是月供最后一天交款,我走不开
你在哪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没说和谁在一起,只是痛快地说
“我去办,我们就是要讲诚信”
她这时已经到了站台上,向我挥手
我也挥挥,我们分了手
穿过旅馆拉客的妇女和出租车司机
找了一台柜员机,用身子把数字键挡住
取出钱来,找到对口的银行存入
天已经暗下来,写作的朋友打来电话
“我们在某某饭店”
“谁请?”
“我们习惯了被请,在没请的情况下
我们自己请”
这时响起了熟悉的铃声《回家》
这个铃声专属老妈 老妈向我诉苦
老爸又骂了她
我说:“亲爱的老妈,你就忍忍吧
他就是那个脾气,说过他多少次啦
我总不能动手揍他
这么多年,您还没有习惯吗”
“臭小子,什么时候回家?
你爸上班,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啦”
老妈喜欢热闹,儿女绕在膝下
“要是我们都闲在家里
您又该愁容满面啦”
老妈笑骂我“臭小子,知道跟你说也没用
我撂了”我连忙喊:“别、别”我还没祝您
身体健康呐 可是老妈已经撂下啦
我拿着手机愣怔着,失神
接着,我一个电话打给朋友
把聚会推掉,然后问问老婆
“今天吃什么呢”
“儿子说,今天是圣诞节,吃火锅得了”
“他还说什么?”
“他说,明天是毛泽东主席的诞辰
更要吃得隆重些”
街上的年轻人,明显比往日多
我开始往家赶
哥哥来了电话:“我问了介绍人
介绍人说那个女人和他同村
他找了同村的人了解情况
那女的确实卖淫
介绍人找了她,她说她没想骗人
确实想找一个人结婚”
“那她为何不和警察说
你没有嫖娼呢”
“她说她有嘴说不清
她知道我是哪里人
但忘了我叫什么
她还和我开玩笑说
警察抓她的时候,她也糊涂啦
她也以为我是嫖客呐”
一翻话把我气得够戗
“好啦、好啦,你俩要是结婚
罚款我就当礼钱啦”
回到家里,碗筷都已摆好
儿子已经在往杯子里倒酒
他的杯子里已经倒满饮料
他端起杯子说
“老爸,为了耶稣,我们干杯”
吃着火锅,儿子的话开始见密
他说起,他们班谁在追谁
这就是小学五年级的孩子,他说
“我谁也不追,在我眼里,她们谁都不美”
他的饭吃得慢条斯理,这是他的诡计
一心想多看一会儿电视剧
我放下筷子,浏览报纸上的新闻
报导贪官的案子是最多的
这让我下定不让儿子从政的决心
报纸我一般只看标题
输血染上了爱滋病、煤矿
手机要实行实名制 等等
儿子终于吃完,临走最后看了电视一眼
妻子刷锅洗碗,我打开电脑
上网浏览
网上的新闻铺天盖地
这么多的新闻有多少能流传下去?
世界会记住禽流感
中国会记住神六
我们自己会记住什么?
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自己来说,也许是惊天动地
甚至改变人生的轨迹
对我来说事事随风,任凭雨打风吹去
我的手机随时保证畅通
但愿它24小时都在服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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