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茶居

2007-10-25 周四 九月十五 多云

星期四 十月 25, 2007 8:44 am

[  心情: Amused ]

2007-10-25 周四 九月十五 多云

【诗话】

绿风茶座:爱斯基摩——山城子

爱斯基摩:
——问好。闲谈一下,高低又何妨。

山城兄的帖子细读,特别拿来引用认为好且雅且可以走向大众的作品,更细细读过;大体如何描述,也没有拿来件事物“表达”得清楚的道理吧。看得出山城兄是认真的,其中客套的话看山就不说了。坦陈地——而不是为了辩论立场——来表达我的看法,可以说这些诗在我是不值一读的。按古典诗歌审美来看,其中“才胆识力”四样创作美质我都没看到,用现代的驾驭艺术法则去进行艺术创造的能力来衡量,我也不认为其中体现了作者的不凡之处。用比较方法来看,我不认为这样的抒情和语言,能够与抒情散文或者微型小说争夺读者。几首诗从写作质量和诗歌美学上看,显而易见的粗浅,十足小家子气,即便同席慕容和汪国真的某些“大众喜闻乐见”诗相比也是不在一个档次。(后几首甚至连语言的音律都没形成,只是语义上分行。东北二人转的下里巴人会有市场,诗歌的屈尊将贵降去讨好,只会失财而后又失身,外市场不会有(怎么想都不可能),内市场也会失掉。

诗歌如此走向大众,应该说是要了诗歌的命;在多媒体时代,非但大众不会对这些毫无竞争力黑文字块感兴趣,阵营内部恐怕诗歌爱好者也会大批减少。这不是象牙塔内谈诗歌,因为诗歌作为艺术,根本没有畅销,热读的可能,他是社会中具有优良文化素养和文学鉴赏力的一部分人的食粮,一种高级创造领域。这点和绘画,和雕塑,和其他艺术门类是一样的。只是因为他的媒介是“文字”,而文字是大家都多少有点“资本的”,就产生让诗歌走向大众的虚妄想法,岂不知诗歌的语言是“语言艺术符号”,不是字词,就如同绘画的语言是线条和色彩一样,我看根本的误解在这里,即对诗歌语言的误解。语言是大众的,社会的,工具的,诗歌语言不是大众的,是艺术领域的,也是美学的。大概是没有认识到诗歌是艺术这个基本前提所致吧。
诗坛的事情,有些该反思清理一下。比如诗歌刊物的问题,既是问题参与者,也是受害者,好在有财政的拨款,支撑住没有给市场淘汰,这是中国诗歌刊物之幸。诗歌的市场在“诗歌喜爱者”,不在非读者群。争得这部分读者,完全有刊物生长市场空间。随之发生的问题是如何争取,是走低的靠近,还是“提鱼网式”的拉起,是刊物生命力的获得和取消分界。拿我们这些爱诗人来看,刊物的选稿的开阔度,质量的优选度,直接关系阅读人气和刊物档次。已经给诗歌阅读所抛弃的“群体模式写作”和一些诗人,事实证明是“淘汰者”,我们刊物依赖这些“倒牌产品”,实际是放弃了阅读人气。走向“大众”是个虚妄,获得“小众”(标准读者)是根本。在不违背总原则,如政治立场等等前提下,应该广阔地选稿,及时抵住下滑的趋势。回归“小众”才是明智之举。朝“大众”抛媚眼是失策,再失去小众读者,是中国纯文学刊物的通病。所谓乱了方寸。如果说是“谏言”,也是我对《绿风》尚有乐于支持的尊敬和兴趣吧。

关心这些问题的人,不会去看重些狭小的利益的。我反对的诗人丑行,反对病态诗歌人生,反对精神“画饼”,是我对诗的关心。我可以不发表诗,但我拿出的诗歌,绝不附庸问题写作风气,从自己做起,小而言是个人写作纯净和尊严(乐趣所在),大而言之是为自己不成为恶劣风气的参与者。这不是骄傲,是要了命的诗人自我道德和价值把握,丢掉这个,写诗一事可弃之。


有人说我们的诗坛没有大诗,我不同意,李松涛《无倦沧桑》等等就是。大诗少,也与诗人胸怀有关。黄河长江不是从小山包上发源的,亚马逊河也不是。近期看帕斯杰尔纳克传记,感触最深的是这位卓越诗人的品质,在苏共要杀害几个苏联英雄将军的文学界签字上,他坚决拒绝签字,并且让妻子收拾好入狱的行囊。这是诗人的品质。也许有人会说他不识时务,但唯有这些人是文化精英,柱石一样支撑了人类文明的圣堂。精神不是平时闲聊时候轻松说出口的,也不是用字写下来的,更不是外在建立的。我们文革时候,也有许多在个人命运和良心的选择上,做出文化人格上选择的作家,他们没有成为同谋,没有成为牛汉先生说的石盘下的虫子。敬仰这些人的业绩,足够我过完丰实的文学之路。一点点未写出名作前的孤独算什么呢?一点点清水中的小利益算什么呢?一点点讨好中得到小恩惠算什么呢?一点点浮躁的社会风气算什么呢?我诗坛缺少大气之诗,这是文化人格上的问题。诗歌和诗人获得尊重,不仅仅是一些小的方面。我写过诗人李松涛的阅读评论(《中国诗人》诗人谈诗栏目),但我不是诗人,我是个敬仰真诗人的读者,我永远是个好诗大诗的忠实读者,永远不会流失掉。



山城子:
爱斯基摩好!很愿意同你闲谈。
不必说谁都记得这样的诗句:“打起黄莺儿/ 莫叫枝上啼”、“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其思人、思乡、思根、思恨跃然。这样的诗自是不“小家子气”,亦非“席慕容和汪国真的某些“大众喜闻乐见”诗”可比。但呢,却大众得不仅在当时,且致于代代相传,成为最大众化的珍品。不必说文化大众,就是当今的小儿,也能随口背出几首来。说“因为诗歌作为艺术,根本没有畅销,热读的可能”,那这叫做什么呢?

我就想,诗质已是达仙成圣的程度了,然而没有被仙圣们收入塔顶,只作为圈内“具有优良文化素养和文学鉴赏力的一部分人的食粮”。我奇怪这样标准的“一种高级创造”,何以不胫而走,无翅而飞得如斯普遍于古今呢?如果说我昨天举例的5个东西“不值一读”,那今天举这四个,是否也在“不值”之列呢?

自然,将自己划在“具有优良文化素养和文学鉴赏力的一部分人”当中,其意再明白不过的说出了自己不是大众的一员了。不是大众自然“不值一读”,而大众们就未必了。不必说登报了的那首,编辑看中了,而且知道他的美食读者们也会喜欢的才登了出来。至于第二首,那是被几个网站加精了的作品,后面的三首,尽管还停留在“只是语义上分行”,却也被新疆花卉网的众们长期挂在那了,其中最后一首还被一位海外双语诗人翻译成了英文。他们都是“众”呀!这就是一种回归的趋势,一种开端,一种共同探索的过程。至于质尚不达标,那是有待努力了。

诗的回归大众无疑是个艰难的过程。从你的“闲谈”中,我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甚至有些气馁,因为如你这样坚守诗的人,却要将诗置入一部分人独享的专利,而同大众绝缘。须知大众就是土地,离开大地什么植物也开不出花来,发不出香来,长不出美来。

至于说到“才胆识力”四样创作美质,当下现代诗也不全都缺乏,只是没有达到极致罢了。还说这首《冬青》吧:(不值,也忍耐一下好吗?这也是“优良文化素养”外延可及的吧?)

你开始小心地打扮
在枝头酝酿乳白的情感
那是一穗一穗小巧如米的
花蕾。在一片浓郁里
默默想念

期待已先期到达夏天
预约了每一个黄昏与夜晚
是要放逐两颗心
溶解在风中
让馨香弥漫,避开每一个

雨点。然后,经冬而常青

该诗通篇用了拟人,且有三处词类活用何一处比喻,并以明白细腻的语言铺叙,不能说一点“才”之美也无呀。诗旨在于揭示爱的肝胆相照,虽无豪放之气,却有婉约之风,胆之美也可能别致了吧?爱情观的渗透就是一种“识”,至于力度或“张力”到底弱了,毕竟不是所有的题材,都可能“四美”齐备呀!至于说“语言的音律都没形成”——但这不是律诗,更不是格律,只要读起来不拗口,有节奏就可以了。如果按平仄检验,虽然不合古律规范,也是错落其中的,并未四五个音节连平或连仄,所以不拗口呀!

说到底,诗的回归大众更需要你这样坚守诗,并深谙诗是艺术的人。李白杜甫们也是深谙诗是艺术的人,因此他们更能使自己的作品深入到古今大众的心里去。也因之使中国有了诗国的美誉,总不能因为我们的不挣而断送了吧?拆开你的艺术壁垒,放美到大众中去,希望还是有的。关键在于你的艺术立场和所视的方向。用得着一句佛语,叫“回头是岸”。——祝福我的朋友!

诗坛的事情,也不必盯着官方拨款的几个有限的刊物,也不必盯着自筹款项艰难坚持的民刊,有网络随意贴就挺好!那些点击者就是诗的大众。被转贴了,被加精了,就获得了快乐!——仿佛有个不言的评判标准,凡诗必印在纸上,才被承认是诗似的。我不这样看,诗经当初被印在纸上了吗?楚辞被印在纸上了吗?却流传至今!至于他们选稿,其实各有各的标准。一百个编辑就有一百个档次。诗的编辑部也不是真空,社会有什么风气,那里也会有什么风气。我是两年都没投稿了,网上挂着,太公垂钓,有高兴的就选了去,不选就埋在虚拟里,留在自己的笔记本中,如是而已。

但我几乎每天都写,因为水平低,就得努力。从小诗写起。史诗很大,谁有时间去读?我也有过大一点的,不是诗,是五言顺口溜,叫《文学史歌》75章,凡二万余言,曾被一家学生报纸连载两年半。写的初衷是想做些文学的普及工作,现在我写阅诗随笔,不同系列加在一起已有180余篇,25万余字,初衷也是想做点诗的普及工作。“从我”做起,我们很一致,但你的目标是“小众”,我则是“大众”。

【诗记】

《采野菊》
文/ 山城子

陶令没来
不是东篱下他见的南山
同妻与邻居
闲步寨头坡底
点点金黄落在眉间

物于心外
美在肝肠之内
阳暖风轻更有鸟虫共鸣
一束束雅得天然合众
不屑飘逸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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