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翅膀

梅

星期日四月 30, 2006 2:17 pm

梅

————司马策风

后院靠墙边有株老梅。遒劲的树身,点缀着几枚珍贵的绿叶。她象个守节的处子,生性

执拗,不到百花凋零是断不肯绽出苞来的。

　　“墙角数支梅,凌寒独自开”,多么无畏的精神啊！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干坤”,多么高尚的情操！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则更显出她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忠贞。

　　难怪自古以来人们爱梅、赏梅,并以此自勉。

　　
腊月初,正值寒梅著花。一时,幽香四散,甜丝丝的直沁心底。这时,便是这幽僻的小院最

热闹的时候。邻里、街坊、大人、小孩都来采梅。你会见到堂屋里的大花瓶里、新媳妇、大

姑娘的鬓角旁,便都插上了那发香的小玩意儿。

　　我们这帮顽皮的孩子,也会摘上几支,夹在耳缝,或插在上衣袋里。顿时,浑身便漾溢着缕

缕梅香。“娃儿家家,想戴花花,没得头发,夹在耳朵旮旯”。每当这个时候,那些大姐姐、小

妹妹们便会嘴里一边唱着,一边用食指在百合花那样鲜亮的脸颊上划动。嬉笑,戏谑。哦,多

么迷人的童年！不曾想,一股暴戾的风揉碎了童年温馨的梦。

　　
依稀记得一个初夏的傍晚,一群戴红袖章的人乱哄哄地夹着暴热的黄昏闯进了小院。一

阵乱斧几乎砍断了我的老梅。从此,再没有一阵浓似一阵的花香飘进我的窗口。

　　那花事的欢笑渐渐地被狂热的岁月冲淡了。淡淡的欢笑随着逝去的时光向记忆的远方流

去,流去……

　　
一天,我独自在家读书。叭叭,树枝清脆的断裂声把我惊扰了,推窗一看：几个小孩正骑

在墙上采花。我不禁惊诧了！这株大难不死的老梅居然还能返青,吐出丰能润的蕾。

　　我从未见过梅花象今天这般光润之至。那香味似乎也更清纯了。

　　吹进窗来的风确乎夹带着些许暖意了。哦,她怀念春的心是不会死的。春,不也正微笑着

向我们走来么！

[19岁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