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水 blog
去河堤吹杨柳风
星期一 五月 14, 2007 5:56 am
听说杨柳早就绿了。我想也是。照书上所说的,南方的杨柳当在二月中下旬萌发。这是可信的。不过我终究没有趁最好的时候去游玩一番。最难忘的还是住在岛上的那些时光。那时侯,周边有一条小路,并不长,百余米罢,路两旁种满了我至尽还不知道名姓的树,这种树在春天的时候落叶——一点也不像家乡的树,叶落在秋季,一落还要落上大半个季节——三两天就落完了,然而马上又长出新的嫩叶来。我一直以为那几天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时候。落叶纷飞,那么密,那么萧瑟,而周围又是繁花似锦,这不美吗?美得有些凄清。叶刚落完,人儿还没有意识过来,瞬息之间就又长出了嫩油油的新叶,抬头可见,这不是自然界的神奇又会是什么?我一直以为,花朵树木们刚萌发时才是最美妙的,如桃花——然而我终究是缘分薄,我没能赶上好时光。
现在想想,我是有原因的。
其一,那时我大约是忙得不可开交的。近年来日渐觉得倦意深沉,那么以此为推脱兴许是恰当的。
其二,那时我大约也没有什么好兴致。诸如情绪不佳、心情恶——多数时候这也是托词。一曰场景旧且简陋。从前有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往河堤上跑,应当没有多少新鲜的意味。况且据我所知,不过是小地方,杨柳也不过稀稀疏疏的,并不怎么能讨人欢心。像“烟笼十里堤”那样的“台城柳”,想来我是无福一见的。一曰情致少且低糜。小城里实在不该人来人往的,何况一堤岸乎?当然不及江南了,烟雨如丝而游人如织。在静悄悄的堤岸上来回走几遭,想来是无趣至极的事了。尽管时序已过,但终于还是踏上了堤岸。任凭我极力放眼过去,照旧没有多少感动可言,更不必说有一腔沉醉之情油然而生了。此为不幸,也是缘分薄的表征之一——如若早春时来,情形会否好一些?
依稀的雾和稀疏的游人是不必多说的。他们这时候都是不相干的了。那是自我消遣罢!玩弄玩弄自家的小情绪,应该也会有所收获吧?
起先最好是走上一遍罢?那就漫步吧!徐步又碎步,还要顺势拍拍栏杆。这是很好玩的。走得慢了,一定不会想着超越前边的人;再走得慢了,一定会有人超越了我去,只留一个背影给我做些遐想。
然后,得找个幽静些的石凳坐会儿罢?最好还能躺一躺!可惜没有秋千就是了!坐卧之时,是最最安静的时候。或念旧,或怀人,遐思一阵是少不了的。不过我想最好是随身携带有小书,在树阴下些微品读一番。这书,不应当是发千古幽思那样的大作品,也最好不要诉诸于缠绵悱恻之至的情感波折,那么像卢梭的《漫步遐思录》、彭斯的苏格兰民歌、歌德席勒的叙事民谣及鲁迅的《朝花夕拾》是适宜的。不过,我以为,最理想的还是画册,山水画册,只有画面,浓淡皆宜。
最末,就是眺望罢!山水之美在于远近之间,这便是眺望。一方山水美或者不美,在于是否远近相宜。我眼中看不到多少怡人的风景。就当作有吧,或眼界清浅,或无心于此,我没有看见而已。那么就眺望罢,向更远处眺望——那边应当会有我所想要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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