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浦
却谈中国的一些文字游戏
星期一 四月 09, 2007 7:58 pm
中文正规的最小单元是方块字。而方块字又由几个基本单元所组成——点竖横撇捺勾。不像英文等外国文字由字母组成只有很单调的一种排列。于是方块字里上下左右的花样就层出不穷。
首先，是内部结构易位。比如上下左右对换，还有所谓翻跟斗的。这见之于文字游戏的有从一个字变化为另外一个字，有点像小时候玩的搬火柴棍的游戏。仍然是那么些火柴棍，稍微动一下，比如只能动一根或两根，台面上能变得面目全非。就这样，把一个“士”字翻个个个，旋转一百八十度后就成了一个新字——“干”。“部”字左右换一下就成了“陪”。
如果再加一点点别的花样，那变化更多。比如老戏里一句唱词——天字出头夫作主，就是把那个撇稍微往上拱一拱，顶出头来就成了一个“夫”字。有个抽梁换柱的酒令，把方块字变得更加有意思。比如把个“平”字，将中间一竖抽出，搓成一个团儿放在顶上，就变成一个“立”字。变化较多的一种是“一气化三清”，比如一个“大”字，加一点就是“太”字，再移动这一点又变成“犬”字。
谜语中间专门有一类谜格涉及“拆字”。比如燕尾格，是将最末一字一分为二再能与谜面响应。红楼中王熙凤的判词内有一句——“一从二令三人木”，可解释为三休。先是出嫁从夫，而后发号施令，结果最终被休回娘家。至于那个难猜的谜语谜底“花”要拆分为草化，于是和谜面“萤”吻合。古文一句“何谓信”打论语一句，谜底是“不失人，亦不失言”。那就是把“信”字看成“人”字和“言”合并而成。曹操和杨修的猜谜故事见之三国，在新编历史京剧里照样采用其中最著名的“绝妙好辞”。《镜花缘》最后的四个阵式“酉水”“巴刀”“才贝”“无火”也就分别对应“酒”“色”“财”“气”四个字。西厢谜语中以一个“厢”字打西厢七字，谜底是“眼看着衾儿枕儿”，也是因为把个“厢”字拆成以目视床之意才能猜出。
拆字的巅峰是测字。当然有点迷信色彩了。被周恩来盛赞为“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昆曲《十五贯》里有一场非常著名的折子戏叫做“观枚测字”。里面测的这个字就是娄阿鼠的鼠字。老鼠昼伏夜出，生性多疑。正好符合当时娄阿鼠惶惶不可终日的处境。况钟告诉他在鼠字上面加一个穴字，就是逃窜的窜字（繁体）。岳飞在风波亭被害前夕，做了一个梦——梦见两狗对言。被判为构成一个“狱”字，预示冤狱。关于测字不再多述，以免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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