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翅膀
收藏诗友佳作(11)左岸作品
星期三 三月 28, 2007 3:51 am
作者简介:
笔名左岸,本名杨庭安,诗作散见《人民文学》、《人民日报》、《诗刊》、《词刊》、《星星》诗刊、《绿风》诗刊、《诗歌月刊》、《诗歌报月刊》、《岁月》、《北方文学》、《中国诗人》、《青年作家》、《鸭绿江》、《新诗代》、《诗潮》、《中国风诗刊》、《中国诗歌选(2005/2006卷)》、《当代网络文学(诗歌二、三卷)》等全国几十家报刊、选集。多次获奖,有《左岸诗选》出版。2006年3月触网,在《北美枫》、《绿风》、《诗歌报》、《左手诗歌》、《中国风诗刊》、《岁月》、《九龙文学》、《大路诗歌》等网坛担任版主,半年来在纸刊、网刊发表15多万字的诗歌评论,从事音像发行工作,现居大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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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云再低也是天空的一部分】
◆锯
你我的目光,碰到一起的时候
合成了一把锯条。接下来
我们开始拉大锯。你来我往,锯
生活这块木头
我们用力越大,脚下的爱
就堆积的越多
◆云再低也是天空的一部分
我突然想去做一些未知的事情
比如喂喂马,把一封信送到
很远的山区,感受一针一针与矿井下的
黑暗缝补在一起的痛楚
主动去翻开一块年老的石头
不让蝴蝶在小女孩的手上过早地消瘦
父亲,你的平民血统
召唤我去做这些
走出家门,我们看到了什么
那些云因为背负大地需要的雨水
所以不能向上攀援
而云再低也是天空的一部分
◆裸体的某处伤口如花
第一个梦见我的是一株花
它告诉我,用它的骨头当鼓锤
敲打黑夜,听到天堂放梯子的声音
将走下来我没来得及
享用的一段爱情
大海睡了,草原安静如纸
月亮透明到远古
失去的东西原来真的那么美好
我喃喃自语
春天的第一班有轨电车巳经开来
我的城市绿色正浓
刚从一本书的被窝里
钻出来的我,裸体的某处
伤口如花
◆岁月
月光普照古老的家国
江山没有新旧之分,都在词的枝头上
任凭年年芳香。骑在岁月墙头
左右的风景同是辽阔,胸前自然
就有了远山起伏的激烈
大气自酒中出,遥想三二骚人墨客
拍马中原终难忘,前生后世怎一本书
的棺椁就作罢?有山中的石头
张开嘴要说什么,但
我的心,不是你轻意就能摘下的红苹果
◆帖在朋友脚后跟的诗
阳光再一次把我的心情照亮
俯首满地都是黄金,属于我的那块
就是捡不起来。北去的列车
装着我的朋友
并保证把他们平安地喂给最后一场雪
但他们把戈麦的黑色影子
遗弃在大连,四月的原野将升起
一片重金属的音乐
教堂的钟声,流水无限
乌鸦混在鸽群里,诞生新的传说
远山在我的眼里安睡如蚁
但这不是它真实的高度
◆戏说荷叶
沧海桑田:我是你
一块有七情六欲的石头
收养尘灰是我的奴性,但不接受
从斯坦堪维纳亚半岛开来的列车
一枝耶律歌玫瑰
的柔软颤栗
我只想在有生之年,浪迹天涯
拍遍湖泊江河上飘弋的荷叶:秀才们
因很传统地激愤和绝望,把戴在
头顶的的峨冠:那些尊颜,一一抛入水中
──到底要淹死多少朝代的
绿帽子
才肯罢休
◆秋末或更晚的一些时候
我说过我只是一条小路
整个热烈的夏季你都会无法找到我
野草在我身体的两侧握起了手
鸟,叫开了更多的花朵
渐渐掩埋了我,我吮吸它们阴影的芳香
猜侧马车在天边漫步的样子
但一想到,秋末或更晚的一些时候
它们将枯委地死去,露出孤单的我
如一根被爰情脚抛弃的鞋带儿
◆黑鹰
现在我要描述的是一只黑鹰
从二千米高处滑落,对于天空来说
只不过少了一粒沙子
但大地,却多了一块需重新洗牌的夜
◆一片桦树叶
一片硕大的桦树叶斜横着,叶面上
茎脉布满生命的轨迹。好奇的我把它凑到耳边
一阵车轮奔驰的声音由远而近,我不知道
在我这里有没有一站
◆林中的蚂蚁
林中漫步,仅管太多的绿叶篡夺了我的道路
我还是注意到了一只蚂蚁的存在
一小块黑暗,使灯火活了下来
它不知道,因而吸引了一代无数迷茫的目光
◆乱石丛中
这些乱石,一定没有受到高等教育
它们的粗粝,让草无法下脚,让
一年年果实的遗骸加厚着荒凉
还未来得及嗟叹
发现一条蛇在前方,为我引路
我知道,就快要找到生命中最善良的部分
◆太阳照在一只蚂蚁上
太阳照在一只蚂蚁上
对于突如其来的光芒,它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它发现所有的路,都巳经被
捷足先登者占有。后来,它又为找到了一条
荒凉的路,而兴奋不已──弯路也是路
◆石 头
一个被杀戳的头颅
从英雄的马背上迭落,即使坠地
也要把这个世界砸出个坑
黃土想埋你但从枪口吹来的风不让
留半张脸去骇一群草
多年以后
有人惊呼看到你忧郁成疾的裂缝
但一位牧羊姑娘说是你
朝她微笑
◆一棵小草对秋天的赞美
一棵小草对秋天的赞美应该是
什么样子?谁也没有留意这个问题
它的声音太微弱了,以至于它在引吭高歌时
一只蚂蚱的飞艇并没有停止,对制造
一小块黑暗的蚂蚁的跟踪。鸟儿们
更是碰翻了一桶风雨声,满旷野的叫卖
这些,丝毫没影响它绅土的风度
它感谢秋天给了它一个成熟的季节
让它和巨人们一起輝煌,一起歌唱
只有在这个时候,它才感到一阵
幸福的悬晕,也许这幸福来的太沉重
它匍匐在大地上,听见深处
飘来一个母亲寻儿的声音
◆飞翔的妈妈
我怀念山,怀念
通向一座寺庙的小道,和被时光
啃食得只剩下一堆骨头的河滩
我怀念躲在草垛里不肯嫁出去的过去
怀念斑鸠的后代,怀念
一首山歌的背后长出一只弯弯的牛角
我怀念故乡
怀念在草尖上飞翔的妈妈
那时我很饿。妈妈似一只斑蝶在草尖上
转来绕去,摘下很多野山樱给我吃
直到今天想起它
舌尖仍会生出妈妈酸楚的笑靥,永远
自从我少年的影子,陪妈妈安睡在山谷里
我不会再去吃──那些暗红的泪珠了
就像我现在,许久巳后
怀念已组成我生命中最敏感的部分
故乡,你如何叫我面对
曾经是
妈妈的爸爸的臂弯里却躺着另外一个女人
◆打击乐之谜
谁也不清楚你把勇敢
藏在哪粒药片里。
岸边的缆桩 守望船怀孕后扔来的抛物线。
打击乐 完成一次山呼海啸之后
天空般的寂静。
你从破碎的鼓里掏出一把
山羊的胡须。
◆遭 遇
先把一个遭遇搬到椅子上
看能否坐住
或者将潜伏在灯檐的一只猫
撵到老鼠的梦里
如果种种努力,没有随雨季来临
应该考虑走进成衣店
为自己尚未发胖的思想购一件时尚
◆一只虫子面对一只鸟
请等一等,先生
容我把两行想家的眼泪
擦干
再将我吃掉
◆二 月
牧羊女
她不是从西风吹落自己
红头巾的地方
拾起那页写满小村炊烟般
淡泊的诗句
而是接住从树上剥落的一块冰
一只开始流泪的话筒
激动地贴在耳畔:
听──春天的脚步声
好香!
【第二辑:迷人的海】
◆海在暮色中侧身的刹那
你从我的面目上称不出我有几斤愁怅
因为我巳经旧了,旧的像一支再也找不到
水声的桨。与这里的波浪、这里的船
都撒上了时光的灰,有了泥塑的感觉
就在你谁备把前半生倒入夜的口袋
扎起来背走,却发现海在暮色中侧身的刹那
把夕阳这颗钮扣嘣落了,可悲的是
它掉到我的手上以后,我不知道该把它
缝补在什么地方
◆和鱼最近的一次接触
鱼,也许我和你在前世就是不错的兄弟
我看见你借助浪的涌力,跳到岸上
在我的面前不停地摆动,你的鲜活
你的腥香、你的鳞光,一齐打动了我
我知道你不会说话,但并不影响我对你的
爱恋。你以选择死亡的方式来看我
这就足够了。我要把你送回大海,我不愿
把这次相逢变成决别
因为我更想看到,由于你的回归
使蔚蓝的海面又增高了
◆礁石群
在岸边,我目睹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水
把礁石群:这些坚忍的头颅,溺杀的全过程
应该是你们:打渔者,绝对思想单纯的一群
只知道,老老实实耕耘这片海
祖父的胡须一生扫出了多少沧桑的落叶
留给父亲,留给还没有机遇飘泊一次的船
叮嘱大海碗酒里泡着太阳的子孙
必须默默承受无数次湮沒的命运
才能让渔火,在子夜烤红你的脸
当海水退去,我又目睹了,这些坚忍的头颅
由于你们的复活,使海安静得像一页纸
第三辑:【岁月叙事曲】
◆远山在落雪
远山在落雪,这天堂掉下的声音
得用心去聆听,从一声声断裂的枝条间
跑出了一群奔马,延伸了新的雪线
山路空旷,失去贫穷脚印的践踏
才领悟了曾经的重负,也是一种幸福
幽蓝的天空下,野兔的长耳朵
开始搜寻从前,不知道我的那些哭泣和
骑在炊烟上的欢笑,会被什么果实包裹
抑或与泥土,为了麦穗一起消瘦
我都愿意
远山在落雪,远山是我的故乡
在冰雪厚厚的玻璃窗上
母亲在呵气化开的
一小块透明中,天天看我怎样
由小走到大的一生
2007-1-5
◆预演
时光的魔术师,这一次动用了雪
在北纬三十八度的地方,下了起来
我正好右手捏着一本海明威干鱼,路过
与雪的纠缠相当激烈
我看到一对花容月貌的恋人,走着走着
就不再年轻了,头发白了、眉毛白了、胡子白了
像两颗干瘪的白菜
锈色的仇恨,钙化的谎言,以及
花纹很美的疾病,开始和他们讨要
生命的债务,而忏悔的路口
匍匐着一群失去理智的冰人
预演总是有惊无险,但我怎能轻松忘却
一场大雪曾将我迅速变老
2007-1-7
◆我不会选择树叶飘落的时候离开
想动用我胡须的夜色,延长一些夏天
让灌木丛还能藏住普希金的几本,旧圣彼得堡
河水走了,留下一把短剑,英堆尚末出生
秋天来收获眼泪,眼角开出一趟列车,名字叫远方
什么都要带上,蝴蝶,玫瑰,折扇后的江山
我抚摸过你漫长的曲线,你阴影的浓密
是风暴过后,我一生中睡得最香的几日
我不会选择树叶飘落的时候离开
一匹黄昏的骆驼跑来,我来不及躲避
刹那撞出积蓄半生的黑暗
2006-10-17
◆一只甲壳虫
一颗露珠生下了你,告诉我
你将终生背负,一份最初的承诺
爬,不停地爬,坚忍把你放大了几十倍
春天或者夏天,都被你一点一点甩到了身后
直到你一动不动,在秋天的最深处
安祥地睡着了,一片落叶飘来
为你小小的一生盖上一面国旗
◆我在秋色里纺织妈妈的视线
为一首歌寻找,埋在青铜里的灯光
我一次次被菊花的风暴包围,那一刻的幸福
惊动了骨缝的飞鸟,多少朝花夕拾乘风而去
原野遍地落红,麦芒的喧啸,走在
岩石的舌尖上,没有什么不是我的十月
三声雁鸣,半山树影,蹲在月光的抛物线上吹箫的故乡
一枝秋海棠的敲门,都能让我心疼
我在秋色里纺织妈妈的视线
她的每一段每一寸,都凝结着对我的牵挂
那缠绕在树上的、那漂在河面上的
那被时光驮进火焰中的,我要全部讨回
纺织这些温暖和真理的,一旦制作出外套
我将终生穿不破
◆这些飘落
现在是果实的时间,枝头在演奏
最后一次盛大的音乐,为叶子纷纷扬扬的离去
谁去挽留旧了的月亮,曾经的温柔
轻易从一滴雨中长出弯弯的犄角,云朵烂漫
就要被寄到陌生的远方,一生没有名字的蝴蝶
石头一样,勇敢地从空中往下掉,这些飘落
辉煌中多少有些让人眷恋,我看见它们最后的挥手
让一只羊眼里多了一粒盐,没想到一缕白发
也从我的额头,小蛇一样钻进了秋的深处
我一时记不起,它带走了什么
◆果实,在枝头把我弯压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风吹灭我的眼晴,是想让我在黑暗中慢慢体味
秋天,果实,在枝头是怎样
把我弯压成一道美丽的弧线,那种感觉真的
很奇妙,我愿以我的倾斜,换取她的妩媚
我尽量把堆积在她小小胸尖上,一些男人红色的目光,
打扫干净,谁叫我们是命中的兄妹
“你只需把身体带来”,一块即将从悬崖
滚落的石头也这么说,我哭了
原野充满一片碎玻璃气味,戏剧没有结束
诗观:
诗人要有第三只的“饿狼之眼”
一个真正能称得起作家和诗人的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必须时刻用第三只“眼”观察、思考与写作,这只“眼”一般平庸的墨客和普通百姓是不具备的,确切地说是一只“饿狼之眼”,何谓“饿狼之眼”?就是写作之前要形成难耐的饥饿感觉,以“狼眼”的敏锐犀利度去锁定目标,然后风驰电掣地捕获之,饥饿是催化剂,“狼眼”是焦距点;此“眼”藏匿在灵魂中,只有体内的血液莫名地抵达新一次的高潮状态,才能像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吧,将它打开;因为这只“眼”洞悉事物不仅仅是表面的单一的浅尝辄止,“看锅说锅望盆说盆”,而是由表至里里举一反三,象潜艇一样深入事物的本质部分,也就是民俗所说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样,他们对视事物主体的方式方法,不但是感性的更重要的是理性的,擅长将普通的不起眼的一事一景甚至一粒灰尘一片雪花,揭开纱布的蒙蔽,直击其“庐山真面目”,以社会的、哲学的、历史的、民族的、人性化的诸多元素,是一瞬间的激活,那么,它的另一种形体就会“艰难”地、“羞涩”地彰显出来,我们所欣赏到的“变脸”结果。
俄国形式主义批评的代表人物之一,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在这方面的判断更有说服力,他指出:“艺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使人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就是为了使人感受事物,使石头显出石头的质感。艺术的目的是要人感觉到事物,而不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化,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艺术是体验对象的艺术构成的一种方式,而对象本身并不重要。”,事物一旦进入诗人脑电图的炼狱之后,就会立即被会“修正”成他要隐喻或暗示的“真实性”,而重新复活。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去解码,在诗人具备了第三只的“饿狼之眼”的同时,由于视觉功能的超强体高,自然产生一种特殊的发现,而诗歌其实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发现。坦率地讲每一首诗都是一次新的发现,接纳原始的刺激和对陌生的好奇心是读者的共性,如是才产生了要顷刻窥视“处女私处”的那样一种强烈欲望,所谓的“喜新厌旧”是也,求新求变,是有出息的诗人时时刻刻追寻的目标,如若不然,毋宁死!发现从另一种层面上诠释就是一次“探险”,敢于否定自已的“一无所有”,敢于品尝也可能面临的毒药。由此推理,优秀诗歌是勇士的别名。真正发现的诗歌,都具备了鲜明的个性和富有传奇的面孔,他人是不能模仿的,因为提供“纯种”的是你,你是父亲,是诗歌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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