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冰雪

星期二 十一月 28, 2006 3:11 pm

芬 兰 冰 雪

唐夫 

芬兰冬暖夏凉,风景宜人,背靠北极,有美妙的冰雪世界;南临海湾,有来自北大西洋暖流环拂波罗底海。在首都赫尔新基冬天莫非零下十度左右,一般的说,不到元月气温不会太大下降。由此可见,冰雪总是姗姗来迟,而今年就是例外,五颜六色的深秋还在留连,气温就一个大迈步,进入冬天的帘子。才十一月中旬,气温就滑到零下七八度摇摆。

这里的冬天才是冬天,有雪、有花,有千姿百态,一赏心悦目,便会神魂颠倒。

每当下雪的时候,满目晶莹闪闪,漫天梨花飘飘,大地厚厚如绒,环野绵绵臃肿。看它就发胖,说它就嫩白,想它就柔软。你只要走出门外,蹋着松松的雪花,听着噗叱、噗叱噗叱,淅淅唆唆响声,随足步的轻重深浅变奏,这时你要轻轻的走,大胆的走,不用像“妹妹”那样的回头。眼面树上吊着,路边堆着,草上撑着的通通晶莹透亮的雪花,千姿百态,妖娆迷人。够你看个眼花缭乱,乐个手舞足蹈,要说艺术造型,如此鬼斧神工的杰作,谁会?

每当雪绒绒的时候,你只要在朵朵雪花面前静默一会,就知道怎么领会上帝的匠心。这么纯净的内涵,复杂的线条,栩栩如生的模样,有的似鸟,有的似猴,有的如花,有的迷“阳城”,有的惑“下蔡”。最可爱的是天造地设的冰帘,在松雪堆积在房顶,当气温突然回升一瞬,那固体变液体,雪渐渐成了柔软的冰其淋,似要为我“忆苦思甜”,又被造物主轻轻牵动,温度再降,慢慢的,滴滴的,嗒嗒的,流淌的雪开始由白而透,透而坚,坚而挺。

于是,一幅幅自然风景的冰帘就成形出来,夺目传神,如雕刻,如泼墨,如云飞,如水泄,凝固着鬼斧神工,展现在岩石突兀的巅峰,在窗前,在檐下。当你看着它,你会瞪大眼,再眯上眉头,你就要想世界,想自然,想寰宇,想人生,想世情,你就会油然醒悟,哦!原来我们蝇营苟苟的逐臭,劳命伤财的盘算,呕心沥血的操劳,不过是在太空里细菌搬弄细菌,爬虫推动爬虫。那有这冰清玉洁的神器,自然而最美的杰作,那么的舒展,豪爽,深刻,隽永。你要作诗,就肯定会找到韵律,你要写散文,肯定能汹涌情怀,你要是作小说,更会有波澜壮阔的情节。当然,你要想搞那包藏祸心的政治,高阴谋,搞代表,她一下就让你无地自容。

回过神来再看,透明的青天,碧空如洗,清新的空气,格外舒畅。尽管下雪,这里仍然有骑自行车的闲人,滑板溜雪的健者,有牵狗逗留的老小,人们用愉快的步伐,轻松的身影,五颜六色的服装,点缀在绿色的树林里,生动活跃的一幅北欧冬图就杳然眼前。这里常见种吊满胭红野果的树,火一般的色彩,酒杯样的模样,簇簇排列这枝干上,树叶已经掉离,雪花在树梢陪衬,芬兰人说那是一种候鸟过冬的食物,每年冬天的寒意深浅由它而定。又说这样的红果异常酸涩,人不能食,但鸟确厚爱不止。这果子熟透以后会产生酒样的效果,候鸟吃了,就飞得摇摇摆摆,那姿态煞是好玩,当然,你可不能当是醉上景阳刚的武松。这鸟就不该为神奇的冬天,美妙的雪景干杯么?!

这白色银装世界,这没有污染的国度,自然令人酷爱,环境让人珍惜,海是那么的温顺,风是这般的斯文,河流绝不泛滥,山势绝不陡峭。一切是那么柔和,一切是那么平静,一切是那么协调。冬天来了,这是上帝给我最大的惠顾,也是年度里我感觉最幸福的季节。有人说在芬兰身体较好者,对自然容易产生敏感效应,无论什么花树粉尘,只要接触身体就会就会产生强烈的反映抵抗。象我这样的“老三世界”移民,突然跳进第一世界,会产生不适应的感觉。有人在心理,有人在身体。怪哉,我初来时的三四年,这感觉不在,而四年后就开始了每年一度的春季花粉过敏。有位医生朋友说,因为长期在不卫生环境的人,身体本能加遗传就有抗力。一但来此,抗体“解甲归田”,强壮的身体好比提高觉悟的斗士,有理无理都要斗。这样,我身体里的防御系统象听了M太祖语录就发疯,无事生非的胡作非为了。这样一来,过敏的喷嚏,鼻涕,眼红,气喘….等等“文攻武卫”一齐向我开火,弄得我哭笑不得。

冬天对我是而外的恩惠,走出门呼吸着凉幽幽的清新空气,无比畅快。回首故国,现在居然有氧吧生意,我想,上帝何不慈悲有加,用十三亿管子象树丫延伸同胞鼻孔,那样一来,再搞十个百个大炼钢铁,修十座百座三门峡电站自毁,也无所谓。何必还让我跑遍地球,找到芬兰,喜爱这样的冬天呢?

看到芬兰的白雪冰雕,我不能不想到故国黑云翻滚,沙尘暴如毯。试问,这世界真有魔鬼么?
我不说,大家都知道。

作于2005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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