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
走过2004年的春天(贴篇旧作以慰我心)
星期三 十月 18, 2006 8:35 am
走过2004年的春天
------- 岁月随笔.亲情篇
关于季节的印象
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七、八年，开始总是四季模糊的概念。分不清春秋四季轮回。后来渐渐有了季节的分界线。春去秋回，淡淡的光阴流不住的记忆。一年又一年如流水逝去。
2004，这个三月，印象太深。整个三月被阴沉的天气包围。阴冷的天，随时滴雨。心，也仿佛淹没在雨水里。躲在角落里的愁，分外暗淡，雨打不散。
离别，就在季节的寒流到来的前夕。美丽的上弦月，清亮亮，伴着丝丝白云飘过。飘在我永恒的记忆里。因为那是你离开的日子。此后的时光，没有了太阳也没了月亮、星星，甚至找不到蓝天的影子。你追赶着太阳前行，在你身后长长的背影里，思念， 如桂花，开满了整个雨季。
所有关于这个季节的记忆，就是这个春天里桂花的香气。因为，我不止一次逢遇着桂花的甜香。这种香气总是给我带来新奇和温馨。她总是让我想起故乡之秋的月色以及记忆里所有美丽的传说。
寺院的桂花
无意中走进了一座寺门，依稀中闻到一丝桂花的甜香，向院深处走，终于找到散发香气的桂花树，矮矮的，开满了金黄色的小花，可别小看这不起眼的小小的花，那浓郁的香气惹人迷醉。它使我想起了几年前，在海拔一千五百米的山上，也是浓郁的让人迷醉的桂花的香气招引着我找到了那棵高大的桂花树。她孤独地站在山巅那空旷的寺院的中央。独自浓郁郁地开着，香气四溢。 我想到了月宫，想到了嫦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那棵桂树啊， 从此孤独地站在我的心里。也许借以众神的灵光可以使一个来自远古的故事能够永久美丽地延续。远方深深的足迹，但愿是留给人间的真情。
月 色
独个儿享受月色，便是上夜班最大、最独特的收获了。深夜十一二点，悃意绵绵地走出家门，眼朔迷离间看到清澈的天幕、一地清寒。便抬头寻望，寻到一轮清月高悬。顿觉神清气爽、睡意全消。如此清晰的月，离我如此地亲近，仿佛世上只有我和月还有月下的树影婆娑。让我忘记世间一切繁杂。装满童年笑声的池塘，一池的荷香密布，月色依然。那泻了一窗的月呵，令我彻夜未眠，聆听生命与爱的脚步之声渐渐临近。
女儿的眼泪
已经太久没有为女儿写下只文半字了。2004年的春天，在她四岁半之际记下女儿的眼泪。女儿自出生是很少哭的，记忆里就是笑、顽皮和天真无邪的声音---总是问：为什么、为什么，没完没了的为什么。但这小小的人儿却有着最脆弱的内心，惹人怜惜。
1. 剪一只妈妈的手
女儿曾拿了一张纸、一把剪刀。她说，要剪一只手，弄了半天，来找我，说，不会剪。我告诉她，拿一只笔，把手放上去先画上再剪，我一边说一边示范。结果就剪了我的一只手。她一看，呀？！妈妈的手！我看到她眼里的亲切和惊喜。就说，你就把妈妈的这只手带在身边吧。在幼儿园里，妈妈不在身边，你如果想妈妈，就拿出来看看，如果不听话，这只手就会打屁股，如果中午不好好睡觉，这只手就会轻轻地拍着你入睡。我一边说，一边发出催眠的声音。没想到，女儿的眼睛红了，一会儿，眼角就挂着晶莹的泪珠。我赶紧打住，把她抱过来。因为女儿那无声的泪最惹我动心。
2. 横闯马路
小东西太顽皮，每次从幼儿园接她回来，从没有老老实实跟着你走的，总是活蹦乱跳离你几米远。每天和她一见面就好象欠她债一样，叫你买这买那。真是缠死人。前两天下午，刚一接出来，就叫着要口香糖，一把没抓住就窜过了马路，（对面有个小店）刚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幸好开得慢。我心有余悸，追过去大声呵斥她，并伸手打了她。她也从没看到妈妈如此愤怒凶狠的样子。又委屈又害怕。回到家，跑进卧室将门反锁。过了很久，我悄悄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去，看到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轻轻地俯过身，说，你还生妈妈的气？如果你真被车压了，妈妈可怎么办？妈妈找谁去？妈妈就没有昕昕了。我话没说完，她已经伤心地哭了并转过身去。女儿的哭是没有声音的，看来，是我的话打动了她。看到这，我也忍不住俯在枕上，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用小脚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再看她时，她已没了哭的痕迹，乖乖地看着我，我轻轻地把她抱下床，穿上鞋子，对她说，走，我们吃东西去。她又开心地笑了。
3. 伤离别
和女儿唯一的一次离别是在她一岁半的时候，也许这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事。那是2001年的3月23日的黄昏。当时的女儿并不懂什么离别，但，从此后，她看不到每天下班接她回家的妈妈了。在她二岁时，我无意说起此事，竟发现她不停地揉眼睛，问，怎么了？她趴那儿哭了。吃惊的我也忍不住心酸，泪哗哗地下来。后来，每次我和她说起这事的时候，她都会被我描述的当时情境惹得眼睛发红，接着就是揉眼睛，最后就是脸埋在胳膊里身子趴在沙发上无声地哭。以至，我再也不敢提这一段惹她掉泪也让我伤心的事了。从女儿身上，我看到，小孩子的内心世界是成人所无法比拟的精彩。是那样精致、透明。
念 故 乡
三月，绵绵的小雨，淅淅沥沥，应是杏花盛开、桃花初绽、麦苗返青的时节，而在这片土地上，却随处逢遇着故乡---秋之桂花的浓香。是的，思乡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心际。我已是三年没有回乡了呵！十里春风丽人行，尽荠麦青青。也许人间四月芳菲尽。我必须赶在五月的桃花盛开之际回到久别的故乡。
回故乡、、、、、、？！喜与悲，一齐堆积在心头。说不清，梦萦魂牵的故乡呵！养育我的土地。我成长的足迹----踩出的小路，从温暖的家门伸向遥远的天际。我依恋并深爱的那片土地啊！有我长眠不再醒来的母亲！我要去看她！却心怯，不知如何去面对。我要告诉她，女儿生活得很好，不必挂牵。您操劳一生的心呵！休息！休息！！再休息！！！
是的，三年过去了。青山依旧遮不住泪眼。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母亲，还站在那个熟悉的路口，眼望千里，盼儿归来。我在您慈爱的目光里，走过千山万水。
无数个梦境里，我爬上高高的山头，遥望着---故乡的小院---里---飘满了雪花，在疏枝素裹里，找不到---母亲---那亲切的身影。无声的泪，惊醒我梦中的凄情。
天上----人间应是相通的吧？生命的存在与虚无也应是和谐统一的吧？我曾告诉女儿，当天空有白云飘过时，那便是外婆来看我们了。以至后来，她常提醒我，“妈妈，你看，外婆来看我们了。”“在哪里？”“看，天上有白云。”“是的，孩子，是外婆来看我们了，看我们生活得好不好。”
母亲，您真的来过吗？我不想用“渐行渐远”这个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分离。也不想重温那生离死别的场景，触目惊心的悲痛。可是，任凭我天涯地角寻思遍，到哪里寻回我的故乡---母亲-----那亲切的话语、慈详的容颜？回故乡，归心似箭。思故乡，念故乡，回乡日近情更怯！
2004年的春天，回故乡，和家中的亲人相聚，回到母亲的怀抱，给心灵放一次长假。
2004年的春天，花香、冷雨、工作的辛勤与甘苦、伴随女儿成长的笑声，在记忆中划过一道道清晰而美丽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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