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浦

——他处旧文系列贴在此地:关于山楂树

星期六 三月 04, 2017 1:48 pm



真实的细节和细节的真实——长林母亲篇

相信这个系列性评议是值得关注的。集中在真实两个字——这是热门小说《山楂树之恋》的主要特色之一。而真实特别重要的是体现在细节上面。

选择谁来打第一炮呢?可圈可点的人物多多,必须再次强调老三是占据第一位的中心人物,连得静秋这个女主人公也不能不在他的光芒照耀下退避三舍。我所有围绕着山楂树的豆腐干全部以老三为品牌做标记。可以说,不是为了老三我就不会花那么多时间贡献那么些脑细胞。

鉴于写老三不能凭一蹴之功不可能一气呵成,由易而难是必然的选择。决定拿前面一个小帖子上遗漏的长林妈妈来首先码字。

有网文集中评点了《山楂树之恋》里的三个母亲——她们都先后参加革命都先后遭受打击最后的命运尽管各异却都算是在薄命司里上册子的。甚至于这三个女性里还包含了一个实际上根本没有出场的人物。

别辟蹊径。选择两个并未参加过那种革命的女性——长林母亲和长林大嫂。这两个同样是已为人母的母亲,尊敬老人——先写长林妈妈。

这是一位慈祥的农村大妈,很典型。在这部小说里艾米的写作特色之一是尽量避免肖像描写和环境描写而着重人际关系心理活动。尤其是某些对话特别生动。

所以,我们不清楚长林母亲的模样,但是照样能够运用读者自己的思维来运动脑细胞在脑海里自然浮现一个长林母亲的形象。

首先,她的为人是诚恳的。不然,老三和静秋也不会像是住在那儿比较适应尤其是住了时间比静秋长的老三。老三的来去自在完全说明了这一点。请听——大妈欣喜的声音:“你回来了?是回去探亲了吧?” “欢欢问了你好多趟,我们都在念你呢---” 这大概和《沙家浜》里唱的赞扬沙妈妈“你待同志们亲如一家”给人有同样的感觉。

凡是去过农村三同过的人如果碰到这样的住家这样的大妈都会有体会——就是不拘束。当然,后来因为春心萌动以及卷入两难状态使得静秋心里觉得不自在那是另外一码事。

涉及的具体文字描写只是寥寥数笔——大妈想必也是经常接待来访者的,很健谈,也很和蔼可亲。大妈说话,总是让人感到很亲切,一两个称呼,就让你觉得已经亲如一家了——可见作者惜墨如金,简单的白描却已起到应有的描绘作用。再譬如“静秋想帮大妈做饭,但插不上手”,充分点明了一个农家妇女家庭主妇的勤劳利索。

大妈她又是精明的。舔犊之情溢于言表。很可能她一开始就对静秋有好感进而就采取行动——大妈说:“你要帮忙?那我到后院去砍两棵菜,你拿到河里去洗。”说着,就提起一个竹篮上后院去了。立马创造了一个机会让长林和静秋单独相处。

从长林妈的角度来想,一切都应该很正常——也就是不无可能的向前发展。平心静气来讲,她也为静秋考虑设想。

她先是通过女儿试探投石问路自己不出面——很乖巧吧。知道了静秋的托词之后(她以为是一个障碍)马上亲自出马想打消顾虑。

大妈知道了,亲自跑来跟她说这事:“姑娘家,成分不好怕什么?你跟我家长林结了婚,成分不就好了?以后生的娃都是好成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娃们着想吧?” 可以说也是一种帮助静秋脱离“苦海”的具体措施。

她又是通情达理的。大妈安慰静秋,“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就结婚,是把这话先过给你,你心里有我们长林就行了。”

在力促长林送静秋翻山回校的努力无效之后,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她拿出一些钱,“你回去了,帮我们长林买些毛线,帮他织件毛衣,颜色式样都由你定。我听你大嫂说你蛮会织毛衣,你这身上穿的是自己织的吧?” 静秋一口答应——其效果无疑是一种拉近关系的再努力。

静秋想赶在走之前织完,所以每天都织到很晚才睡觉。大妈看见了,就说:“不急,不急,织不完,你带回去织,织完了再叫我们长林去拿,或者你来玩的时候带过来。”——明显的放长线。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妈听说静秋主动要帮长林做双鞋,大妈眼睛都喜眯了,立马把鞋帮鞋底都找出来给她,又把线索、顶针、鞋锥什么的找出来给她,然后站在旁边,爱怜地看她纳鞋底。在长林只是嘿嘿地笑,夸奖静秋的手工“比妈做的---爽脚”时,大妈笑着,故意嗔他:“人家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在哪呀,就----”

看到静秋应承长林相送,大妈也激动得不得了,为长林张罗出客的衣服鞋袜,又教他出门的礼貌,嘱咐他见了静秋的妈妈要叫“老师”,不要象根木头;吃饭的时候要细嚼慢咽,不要象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走路要轻手轻脚,不要象打夯似的。总而言之,事无巨细,都交代了无数遍,看那样子,恨不得自己替他去了算了。大妈一家正在热烈而紧张地为长林的K市之行做最后的润饰。大妈和大嫂忙着把核桃用袋子装起来,又找些豆角干、白菜干、咸菜干什么的包上,说送给静秋家做菜吃的。

这一系列的语言和行动并不是以此作为静秋曾经疑惑过的“相亲”为终极目的,而是一种本质上纯朴的待客之道。尽管不能完全排斥母子俩人对静秋的喜爱。

大妈一家是正直的。尽管看上去是村长家庭,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你想想,抗战烈士出没的地方)能够不称霸很难能可贵。从哪里看得出来呢——大妈说:“地主有什么?人家命好,又会当家,才积下那些田。我们这些没田的,租人家田种,交租给人家,也是天经地义的。我就不待见那些眼红人家地主有钱,就找岔子斗人家的人----”

这种话只有贫下中农不怕被追究只有不一心搞阶级斗争完全实事求是的人说得出口。不排除她知道静秋“出身”地主这样说的可能性,但是言为心声同样是一种客观的实在的认识朴素的认识。正如网上流传一个老农民说的——俺们村解放前早先就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

长林母亲在艾米贴出的第十三贴后由于静秋返城场景的变换而中止出场。作为一个读者,尽可以再发挥自己的想象推断并且是合理的想象推断。比如长林被前一个城里女孩欺骗利用——他的忠厚“无用”和家庭教育也不无关联。我们听得多了去——柯云路在他的长篇小说《新星》里借女主人公之口喊出的——那狭义的蹂躏,你知道吗!因而农村干部不利用权势糟蹋城市姑娘肯定是洁身自好的高尚表现。再比如长林母亲即使知道静秋朦胧的爱情天平早已倾斜,但是一家子照旧和静秋家保持良好关系——这一点可以从长芳和静秋的继续来往看得出来。不光是这一段就是在老三去世之后依然。虽然后来的联系纽带在于老三(不管生前身后),但是长林一家特别是长林母亲(作为内当家)的心胸绝对不狭窄也是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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