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姐妹情深

星期三 三月 29, 2006 4:46 am

[  心情: Sil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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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童年
飞翔梦想的舞台
灯光闪亮
有欢声雷动
依然是朵朵小花
藏着季节
解读妈妈的秘密
轻轻染红一片天真
安抚躁动的时间
装满提篮
笑语点缀的花环

  
  晓丽记下号码,思考着该不该拨通这个电话,思考着世宜是否来兴师问罪。看看桌上的闹钟,“已经那么晚了,算了吧!”晓丽自言自语的为自己的心虚开脱,一个晚上睡得很不安稳。

  
  隔天再回到宿舍,答录机又不停的眨眼睛,还是林世宜的留言。晓丽觉得很累很烦,摔了手上的书到床上,“来示威吗?何伟明今天看到我就像没看见似的,你还想怎样!”恨恨的牢骚刚发完,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门启处,林世宜笑盈盈的站着,“您好,冒昧来拜访。我有事想请教,希望不会打扰您的休息。”

  
  “是为了昨天的事吗?”晓丽真的没好气,可是人家恭敬来访,总不好赶人走。“如果是,那就不用请教了!我滚,你高兴了吧!”

  
  “何伟明?不是,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世宜稳妥的微笑,柔能克刚。“是关于您的手链子。昨天上车之前,无意中看见你的手链,想向您请教一些事。”

  
  “手链?你怎么看到我的……算了!”晓丽低头看看不复光鲜的手链,那是心底的一份回忆。“既然不干他的事,那请进吧!”晓丽欠身让客人进来,没想倒茶也不想招待,就让世宜在沙发上干坐。

  
  世宜不在意晓丽的态度,她只想找回一个故友。“小时候,我跟随祖父母住在小山村里,邻居的小孩多半是山胞,没有人要跟“平地”人玩。只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姐姐,她很照顾我;她是半个山地人,爸爸是山路向导,母亲在我祖父的研究室做事。我们两家来往很频繁,她的父母也视我如己出。有一次,我为了证明我很勇敢,独自爬上村外一棵很高的树;可是我不会下来,眼看天也黑了,一个人在树上只会哭,又冷又饿。村人为了我的失踪,早已鸡飞狗跳;还好姐姐经过那棵树,听到我的哭声,跑回村子报信;她父亲第一个赶到,把哭的没力气的我背回村里。”世宜停了一口气,往事真的好远好远,“后来,我父母的生意稳定了,就把我接回台北的家。刚分开的时候,我们常常写信、通电话。不久,她父亲再一次山难中过逝;同时,我也接到她的一封信,说她的外公让她和妈妈搬回台中老家。再几个月后,她说她有新爸爸,从此我们就失去联络。”

  
  世宜沉浸当年,故事还想往前走,晓丽却在她手里塞了一杯茶,“口渴了吧?喝吧,上好的乌龙茶。”晓丽忍着眼中的泪,故作平静,“我来猜猜手链的故事。”晓丽看看世宜大大的眼睛,也看到世宜项链上的模样,正好和手链子是一对儿。

  
  “你的父母忙着创业打天下,赚了第一笔钱,就为久违的女儿买一套首饰。你很高兴,经过长辈同意,把手链和戒指送给姐姐,说好是一辈子的知己。那时候年纪小,根本不懂一辈子有多长,也不懂什么叫做知己。也许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这份情谊一直放在心里,渐渐变成遗憾。”晓丽没有了平常的拔扈,代之以女孩特有的柔美,就是当年的大姐姐。

  
  “那么……你是南湘姐。”世宜没有抬头,只是用双手握紧茶杯,“这茶好香,是家乡来的茶叶吗?”

  
  “是啊,泡了几十年,泡的心都快干枯了。”晓丽也低着头,所有的童年,都在眼前浮现。

  
  “伯母改嫁,为什么连你的名字也改了呢?”世宜喝口家乡茶,“但凡我遇到什么从台中或南投的人,我就像他们打听谢南湘或刘南湘,每次都落空。说实在的,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昨天上车前,突然看到你手上的链子……呵呵!我不敢找何伟明要你的电话,绕了大半个地球,找了系上的助教帮忙,才弄到你的电话。那么晚了,一定吵醒你了!”

  
  “还好你没有去找他,不然他一定要找我吵架了!”晓丽笑了,气氛不再凝固在过去的思念里,“改名是祖母的意思,她说南湘笔画不好,克父。我第一个新爸爸姓刘,妈妈嫁过去半年后得了肝癌;两年后,他就掰掰了。那个祖母说我妈妈不祥,硬是把我们母女两赶走。那时,我妈妈都怀孕五个月了;心力交瘁之下,妈妈流产了,我还差点去路边要饭。不过,我们运气也不算太坏;妈妈身体恢复后,在嘉义农林试验所找到工作。那时租我们房子的老太太的儿子戴了绿帽,刚离婚没多久。老太太看我妈妈挺顺眼,把他儿子和我妈送作堆;还听了算命的话,带我去改名。赵晓丽,说这个名字旺。”晓丽边说边翻出一个大皮箱。

  
  “真的旺吗?”世宜看着晓丽,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有些事,你就不得不信!我那个新爸爸是作保险的,当年等着升经理,等的快发疯。可是,我改名没多久,他就顺利升为经理。此后一帆风顺,现在是分区总经理。虽然他们后来还生了个弟弟,但是祖母和爸爸特别疼我,要什么给什么。”晓丽拿出一串铜管风铃,“这是我要送你的,到哪儿我都带着,总希望在哪儿能遇到你。那个算命给的,我跟他多要一串,辟邪还开运哦!”

  
  世宜捧着风铃,眼泪随即掉下来。“可是,我们相见的时候,竟然像仇人似的……南湘姐……我……”

  
  “那个何伟明啊?别提他了!我倒追他都快六年了,他连正眼也没瞧过我一眼。”晓丽拉起世宜的手,感觉到莫名的兴奋。“我们以前喜欢的东西,常常都是一样的。现在,我们也喜欢同一个男人……让你吧!谁叫我是姐姐哪!算我倒楣啦!你今天可以住我这儿吗?几十年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还有啊,叫我晓丽,我也是很迷信的。”

  
  世宜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的开心,“可以,我打个电话告诉妈妈。”

  
  趁着世宜打电话的时候,晓丽赶紧收拾浴室和卧房,乱七八糟的实在见不得人。收拾到床头,一张她和伟明的合照,还在快乐的笑着。“命该如此吗?真的让算命的说中了?”晓丽自言自语,却被门外的世宜听到了。

  
  “南湘……哦不,晓丽姐,你一定很喜欢他!”世宜接过晓丽手上的照片,“喜欢就要追到底,不要让给我。什么都可以让,唯独爱情不能让。我不会记恨你的,放心吧!”

  
  “那你又怎么让?”晓丽递给世宜一个解脱的微笑。“如果,何伟明曾经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天、一分钟,我都不会让。但是,他没有,一秒钟都没有。死缠着他,岂不让他更讨厌我。而且,我也不是让给其它人,我让给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世宜不争气的泪,又掉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晓丽看着她,笑了,“你还是这么爱哭啊?说实在的,我们还应该感谢何伟明。要不是这个没良心的,我们也不会这么相见。我还想等会给他打电话,捉弄他一下,你看如何?”

  
  “嗯,不说他了,我跟他也还不是很熟。”世宜笑了,眯眯眼,真的很迷人。“我妈妈说了,让你到我们家来。我一家人都想你呢,让他们也看看你。方便吗?如果可以,我再给家里打电话,我爸爸说要亲自来接你。”

  
  “有地方让我睡吗?”晓丽笑笑的问,忽然明白刚刚莫名的兴奋。计划,开始清晰的浮现。

  
  曾经,在搬家的时候,混乱之中,晓丽发现了妈妈的日记;她从不知道妈妈也写日记,而且藏的那么深。好奇心压过道德,晓丽偷偷的读着,读到世宜爸爸的名字。不止一次的出现的名字,夹杂着欢喜与悲伤,占据大半篇幅。因为家庭与责任,这个名字终于消失;连带这个家庭,也从此无影无踪。按着日记上的日期,就在亲爸爸过世的前后,这解释了妈妈不再提起林家的原因。即使,在那么艰苦的曾经,妈妈也不愿寻求老长官的协助,也不愿回台北的娘家。

  
  第三者,是很难被原谅的。然而,所有的婚外情,绝对不是一方的错,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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