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着的记忆(秋果栗子)

星期四 九月 07, 2006 12:32 am

栗子

九月一到,意味着一些果实开始迅速成熟。家乡久违,而家乡的果实总是温暖着记忆。

栗子是家乡的特产,家家都有树,家家都有栗子。

在小时候,那也是家庭的经济来源之一。我的书学费常常要到卖了栗子以后才能交齐,所以那时候特别喜爱它,尽管手脚上被它扎满刺,在肉里长出刺丁,都没有丝毫怨言。

在最早的时候,栗子树是村队里按人头分的,远近不一,实在是太远的就以成包制来实行。我家就有一片栗子山是比较远的。一到这个九月份,便要开始上山管栗子。大人白天要干田地活,没入学前我也上山去管过,山上很冷清,却尽你吃香甜的嫩栗。后来,又分到一批栗子树苗,说要把所有的山地都栽成栗子林。我家原有的几块地里也有几棵栗子树,又不妨碍种庄稼又有经济收入,多好啊。所以大家纷纷种起来。可事实上,这些栗子树并没有如期所望,基本上要三年以上才有收成。可能是村民们经济观念不那么强,这些树后来差不多是得侏儒症。我家的好象也不例外。

单看看栗子壳,你都很难想象它们是怎么从树上摘下来的。如果没有从小的农村生活经历,我想我肯定非常好奇。

栗子树长得都比较庞大,树冠的展开与桃树相似,却比桃树长得要高。当数枚栗子破壳时,表明它们可以采摘了。我家边上有一片栗子树,我们常常仗着年小不懂事,偷偷去树底下捡“切栗子”(这是土话,意思是自然开裂掉下树的栗子,特别大,皮红肉圆,味道纯真)。如果你要上山打栗子,最好全副武装,头戴帽子,脚穿球鞋,手戴手套,所带的行头有:竹杆(头一定尖尖的),火钳,箩筐等。父亲在的时候都是父亲从树上打下来,我们在地上捡;后来是母亲和我一起把它们从树上弄下来;再后来就母亲一个人把这些刺猬一样的好东东从树上打到地上再搬到家里,而我每年总会得到母亲为我保留的那一部分,有时候心疼,才不敢回家拿。

栗子下了山,就被堆放在墙角阴潮的地方。上面用杉树刺盖住,以防别人来偷,因为那时候的家庭人多屋小,是不可能把小山似的栗子堆进屋子里,一般都在露天。每天浇点水,七天之后,栗子壳变黄而裂口。于是我们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捡出栗子,你要先用脚或柴刀把壳敲烂,再徒手去捡。小心哦!这时候你被刺扎的危险比山上那一道程序机会更大。当你看到箩筐里满满的栗子,心情无比的好。我们把不好的小的栗子挑出来,这些可以自己吃,正品卖给人家,这样家里就多了一笔收入。记得有一年,母亲托人给我买了一双漂亮的鞋子,至今还有点美滋滋的,在那时无论穿什么旧的不说,补了又补的,也是习常,一双新鞋子,而且很小姑娘的那种,心里当然是喜出望外。

后来,家里的人一个个都外出了,父亲也走了,我也走出了这山村村到了绍兴读书。家里的栗子,除了卖掉一部分,还要送一些给城里的亲戚。母亲说,城里什么都有的买,但他们喜欢乡下的土特产,送这些他们高兴哩。这样每年,母亲就分成几等份,送东家送西家,还让我带一些给班主任。母亲的心,怎么能够不懂呢?至今母亲还念念不忘那玩艺儿,一到季节就跑回家去摘。人辛苦得要命,结果还不够送人,还要在姨妈家再买一些。

下半年了,糖炒栗子又要开始风靡街头了。我问瑞士的朋友,有没有吃过栗子。他说,他们那里很多,但很贵,因为是从西班牙进来的。他很喜欢吃,在冬天栗子是温暖的。是的,栗子是温暖的。对于我,它更是亲切的。

在我的记忆里,生吃最好是草栗,皮是青白的,肉是水灵灵的,个小却又甜又香;熟吃有多种方法:一是炖肉,二是锅炒,等等,这一般都称为板栗,皮是深红色的,相对来说个大些,当然之间也有等级。还有一种像珠子一样,直径大概在1cm左右,是野生的,叫毛栗。这毛栗,我们那儿没有专业种植,只有到山上去采,但量非常有限,所以你能尝个鲜也很不错了。因为只是过了个味,也没有什么印象。

做菜时,栗子要剥皮,没有经验的话也是个难题。其实很简单,先剥掉外面的硬壳,然后用烧开的水泡几分钟,再剥栗子的衣,那就容易了。家常炒栗,新鲜的栗子在太阳下晒个一两天,有一股甜味,土话叫“Fang”,炒之前用刀在中间切入一半,那样吃的时候易剥。唉,这栗子啊,可谓吃吃容易剥剥难。

又到栗子成熟时,想念的心有些激动。栗子香飘散的记忆中,想对母亲的问候也如风铃响起。受苦受难的人啊,你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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