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情书

星期三 九月 06, 2006 8:49 am

一封情书


唐夫

在秋风秋雨的季节,你这么激动,让我不安,如漏船颠覆,难有正常心跳。而芬兰现在是七色缤纷,艳阳晴空,绿油油的草坪和松柏茂密的清新环境,暗送阵阵凉意。我不能把时间用在阳台欣赏良辰美景,却封闭自己的小楼一统,关窗开灯(使用电脑我得这样),絮絮叨叨点击键盘,零零碎碎的思路绕着你,就像一群蜜蜂嗡嗡叫嚷着环绕戴上王冠的蜂后。把不该写也不想写的文字流露,希望如消炎片一样,能止住你红红眼帘不再扩充。看你泪如雨注的文字,欲罢不能的情怀,让我不为你多写点,良心和道德要伴随恶梦。为此,只好放下回忆录,愿这宽慰的邮件,能把自己装扮成红十字会的老板。

看,因你心烦,我就弱智,写不下去,也想不起来,整天只对你和你的环境了望,这种雾失楼台的思路,就像树枝因风摇曳,心有所动,仍原地踏步。

其实,你没有错,感情是复杂元素,谁能把握自己?凡被这奇妙的微电触动,就像平静的秋水偶遇狂风暴雨。别说我一介平民,连成克杰不也留下白发苍苍的老母,让一剂温柔的毒针射出人间,算是爱的总结。要说文章与作者,将虚无缥缈的精神附诸血肉粘结的骨络,截然不同。据悉明末闺秀读《桃花扇》激动不已,爱屋及乌,便千里迢迢去找孔老哥儿尚任先生说月迷津渡,谁知见面看,居然是个耄耋衰翁,大失所望,悲不自禁,寻死去了,那种幽默是太过分。这些天来的“风风雨雨”让我毛骨悚然:台湾出了三毛,难道还有四毛,五毛…,直到一元?昏!你把一个爱字嚼得奇形怪状,说穿了,这叫感情纠葛。因情而缠,千头万绪。我想,人之所以为人,感情最容易倾斜衍生。世界万事万物,有感情,就必然纠葛。说来说去,只怪伊甸园没让米丘林同志来管,出了蛇果,弄出麻烦。

纠葛、本是藤藤网网,但与感情一混,就是:享受与折磨摩肩;馨慰共苦涩接踵。除了和尚道士能玩出大慈大悲,我估计达摩面壁十年,一定不再有荷尔蒙和肾上腺,让李清照拿出载不动许多愁去压他一压,就能测量。情感左右人生,挥洒人性,疏导人情,虽是灵丹妙药,也因人而异,纠葛因性而异,自女人从男人的肋巴慷慨出来,感情纠葛就成了桥梁和绳索,像时隐时现的精灵,弄出了多少雅俗共赏的奇闻:笑林广记说一老僧将圆寂,就不掉最后那口气,把等舍利子的门徒围得焦头烂额。“未见女人之质也!”深明大义的弟子听懂这话,才动员个烧香闺秀去了结这位菩提本无树,明镜也非台的“守身如玉”长老之愿。“唉,想不到和尼姑一模一样。”说罢,才咽了气。一部希腊神话,瞎得糊里糊涂的荷马,沿街吟诵到木乃伊入墙毁城。其实,不就是海伦那对眼珠迷乱了王子帕里斯的心神,这样公开偷情,宙斯也忙了起来,天神纷纷下界。古希腊最伟大的改革家伯里克里和老婆离婚,讨个妓女为妻,还允许她重操旧业。埃及艳后克莱奥帕特拉把自己裹在毛毯里献给恺撒,安东尼为她抛弃万马千军,连命也不要,艳后让眼镜蛇甜吻了结,还不是感情装怪。我们的老祖宗不成体统,把巾帼闺秀弄成三寸金莲摇一千多年,等美国人来才解脱,要不然啊,张献忠那一大堆小脚山尖,恐怕又得砍了谁的玉腿,插上革命的“高峰”去秀秀也。当然,今天的鞋厂可能节约原料,但街道宽度要扩充一半才能畅通。要是日本飞机又来,咋办?还是欧洲人豁达,除了堂.吉科德骑着瘦马进攻风车,远征不忘幻想恋人,拿破仑临近大战前半小时还写情意绵绵书信给妻子,闺秀们对唐横和卡桑洛瓦更加赞赏,自不待言。在中国,还没有过这种浪漫情调,众说纷纭或众口一词,馋咽欲涕的看,就剩有徐志摩留下的那点云。

你那纷繁的历史,相比之下,托尔斯泰写的安娜.卡列尼娜就相对逊色多多。遗憾中国出不了托翁,不然,把你也写成桃花夫人,又是好莱坞的赚钱机会。若干年后还有“感旧不言常掩泪,只应翻恨有荣华。”的佳句千古。我本惹人讨厌,不幸背了唐伯虎黑锅。所以,你看到那么多情诗就对我咬牙切齿,尊重女性是文明社会的起码尺度,有三八式过招,来而不往非礼,我不答行么?我说过,网络过眼云烟,留得诗歌在,不怕没才骚,那是永恒的恋。一部红楼梦,让中华民族开始懂得了意淫,流芳百世。文字上谈情说爱,神飞意驰,与生活中举止言谈,站坐顾盼,是截然不同的。当然,感情也不是一碰即碎的玻璃渣,宁折不弯的青锋钢,一包草糠的绣花枕头,当为毫无用处的朽木,或令人心烦的蜘蛛网。碰到运气不好的,还当陈年咀嚼的黄连,更有甚者视之为改朝换代的送命汤,武大郎喝了不就双脚横在床上直蹦,一床被子捂住头颅,不了了之,就一了百了。

本来,情感恰似涓涓细流,滔滔不尽,总要出人意料,迂回曲折,时而徒劳往返,时而低吟平仄,时而高亢喧嚣,时而寂静如缈……。感情像遏制不住的川流奋勇咆哮,前仆后继的大浪奔腾狂飙,吞云吐雾的台风飞沙走石,还许有雷电相随惊天动地,令人丢盔卸甲,惶惶无措。感情的色彩有时是漆黑一片,有时是五彩缤纷,有时灰蒙蒙不见彼岸,有时亮丽如晴空万里,一览无余。感情又是季节,有夏天也有秋天,有冬天也有春天。当然,现在人们会用空调,情感搀假也无法避免。感情这东西是不好把握,激烈时像一阵妖雾弥漫,令人头昏眼花使之无力,除了投降别无逃匿;缓慢时如坐葡萄树下,往嘴里优哉游哉的扔进酸甜颗颗,品味无穷。有时又像深井里永远出不来的死水,照着明晃晃的月色,只有漫长的困惑和构思。有人把感情渴望为常青藤,或为涟漪微波的浮萍,又为傲然屹立的云岫;甚至为宁死不舍的鲸鱼之恋,相濡以沫的企鹅夫妻,内向愧惑的含羞草,明暗忽闪的萤火虫。一句话,凡是自然界里千奇百怪的形态,模样,特征,感情世界里无不以软件的灵巧兼收并容。其实,它有时更像微风与花卉的游戏,窗栏和弯月的对映。

唉!说到此,我想抓起自己的头发离地升天,别无良策。

记得韦庄曾遥伸远目黯然金陵,他那诗我动一字给你,权当塞责: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
有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浓十里堤。

200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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