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茶居
三成儿的童年（组诗）
星期五 二月 24, 2012 1:40 am
三成儿的童年（组诗）
文/ 山城子
时间——1947年 冬季的日子里；
地点——辽西 北镇 腰三家子屯。
● 冬 夜
太长，睡了一觉又一觉
没法不醒得早
爹也醒了
妈也醒了
三成儿在当间儿
像串枝欢叫的小鸟
“爹一个三成儿
妈一个三成儿”
说得爹嘿嘿乐
说得妈呵呵笑
笑得满屯子的鸡
一声接一声报晓
● 打唠儿
打唠儿的是爹与三成儿
妈在傍边叼个烟袋微笑
爹说：三成儿
长大了你要拴一辆大马车
哗呤呤赶上县大道
三成儿说：爹，拴四套儿
爹说：咱三成儿就是出息
那时咱们爷俩拉脚
给你盖房子、娶媳妇
你要不要……
三成儿说：赶大马车
咱天天起早，不等鸡叫
● 嚎 啕
咳嗽的声音见天见大
说话的声音见天见小
在炕上躺了两个多月的爹
遇上一个夜半的北风呼啸
三成儿突然被惊醒
妈妈痛切地悲嚎
爹已停到屋地一张条桌上
蒙着白布静悄悄
哥哥姐姐们都在抽泣
二叔三叔里外应照
四岁多的三成儿懂又不懂
拉着妈妈的衣襟跳脚
想用自己的哭闹
止住妈妈止不住的嚎啕
● 稗 子
三成儿家
塌了天了
妈妈领着六个孩子煎熬
愁吃愁烧
幸而姥姥家
送来一车做马料的稗子
涩涩的
熬粥可以半饱
● 记 号
那个冬季太冷太冷
三成儿的手背儿
冻起老高老高
春天了，溃烂一个小坑儿
圆圆的伤疤
成了童年的记号
2012-2-23于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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