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浦
婺、越、京、昆《百花公主》之比较
星期四 一月 13, 2011 12:48 pm
侠骨柔肠谁描得?——婺、越、京、昆《百花公主》之比较
不管是“文戏踏破台,武戏慢慢来”,还是“文戏武做,武戏文做”,婺剧在表演风格上文武兼擅,刚柔相济,可以说不留遗憾。相对于擅演文戏的昆剧和越剧来说,婺剧和京剧更适合于表现外刚内柔、侠骨柔肠的巾帼英雄。从樊梨花、穆桂英,到双阳公主,婺剧里这些巾帼英雄的艺术形象,常留心间,但更令人心仪的,却是不那么家喻户晓的百花公主。兰溪市婺剧团吴凤花主演的《百花公主》(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AyODI4MjY0.html),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常看常新,回味无穷,如果跟京剧、昆剧、越剧等其他剧种斗台,毫不逊色,说不定还胜人一筹呢。
举重若轻 游刃有余
戏曲表演有“四功五法”之说,习惯上唱、念、做、打是“四功”,手、眼、身、法、步是“五法”。有人认为,手、眼、身、步是具体的技法,而法是概括表演艺术总体的法则,属于更高一个层次。此言得之。
作为婺剧《百花公主》的主演,吴凤花的艺术素养非常全面,唱、念、做、打俱佳,手、眼、身、步皆妙。但这些只点到了浅层的表象,没有进入深层的核心,窃以为吴凤花的表演,好就好在一个法字,就是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演绎巾帼英雄,胜似闲庭信步。
绚烂之极归于平淡”、“最高的技巧就是没有技巧”,在文学评论上,这些都是人人皆知的常识。譬如巴金的煌煌巨著《家》、《春》、《秋》,并没有华丽的词藻,讲的是日常话语,叙的是人间真情,以情动人,浑然天成。作者也仿佛生活在小说营造的环境中,成为其中的一员,与他们一起哭、一起笑,忘记了什么叫做技巧。文学是这样,戏曲艺术何尝不是如此!
戏曲作为一门集文学、音乐、舞蹈、杂技、服装、化妆等为一体的综合艺术,博大精深。演戏之难,难于上青天。我觉得演员有三个层次:第一层次,鹦鹉学舌,依样画葫芦,酷求形似;第二层次,唱、念、做、打,手、眼、身、步,无不精妙,力求神似;第三层次,师法自然,庖丁解牛,游刃有余,臻于化境。
2003年,吴凤花为《百花公主》录像时,已过不惑之年,年纪反差较大,戏份相当吃重。而舞台上呈现出来的百花公主的艺术形象,却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集青春、活泼、英武、娇羞等各种气质于一身。在两个半小时的表演中,她演得轻松自然,神闲气定,既没有心浮气躁,也没有大汗淋漓,始终充盈着一股自信和精神气儿。演员演戏,感觉不在演戏;观众看戏,感觉不是在看戏。这或许就是大道无形、浑然天成的化境吧。
众星捧月 气势恢宏
戏曲不是雕塑,也不是摄影,唱、念、做、打,无不是动态的,《百花公主》却善于将瞬间凝固,塑造一组静态的雕塑,所有的配角都聚集在主角的四周,起到众星捧月的烘托作用,不仅增加了美感,更重要的是增添气势。
红花还要绿叶扶。百花公主的亮相,就是一个众星捧月的造型:四个女兵下蹲于前,两个旗牌站立两边,后面还跟着一个太监,起到烘托作用。整本戏的收场,是百花公主和老将八郎在百花山重整旗鼓,他俩站立中间,前排是四个下蹲的女兵,两边是两个站立的女兵,后排是两个大扎大靠的武将,仿佛是一组凝固的雕塑。看这威猛英武、气贯长虹的态势,让人增添了几分反败为胜的希望。
与众星捧月的静态造型比,《百花公主》更加重视蓄积动态的气势。譬如练武一场,首先是旗牌上场,百花公主在幕后唱:“跨绣鞍,施号令,雷厉风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其次是四个女兵、四个男兵次第上场;接着马夫上场,连翻几个跟斗;积蓄了这么长时间的气势,最后主帅百花公主在两个女兵的簇拥下,威风凛凛地上场了,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唱:“旌旗闪,角弓鸣,骏马蹄轻。百花女屯兵甲,旗枪重整。借行猎掩耳目,操练三军。”此时的舞台上,一共有十二个演员,男女将士的群舞加上百花公主的独舞,场面壮观,气势宏大,凸现了百花公主作为一个统帅三军、指挥若定的巾帼英雄的豪迈气概;接下来是一段气吞山河、睥睨天下的唱:“待一日风云起旗开得胜,除奸佞方显得巾帼豪英。叫三军列旗门强弩压阵,摆一字赛蛟龙吞雾吐云。”
又如点兵一场,在进入正题之前,蓄足了势,一共有五个层次:第一层次,四个女兵分两批上场,两个旗牌上场;第二层次,百花公主大扎大靠上场,唱:“霜剑冰刀,战鼓频敲。”念:“除奸佞扭转乾坤,方显得女英豪。”在激昂的锣鼓声中,舞起翎子,起霸;第三层次,老将八郎、参军海俊上场;第四层次,百花公主走上帅位,念:“身沐洪恩任大权,凤闪青缨碧玉冠。腰横三尺青虹剑,任你英雄心胆寒。”第五层次,众将士一齐上场。一层一层,层层递进,做了这么多铺垫,直到这时才进入主题——百花公主校场点兵。就像一道蓄水的堤坝,蓄得越久,水量越多,水位越高,一旦开闸,一泻千里,势不可挡。戏曲表演亦然,蓄势蓄得越久,一旦爆发,气吞山河,地动山摇。
感情饱满 丰富多变
一般而言,武戏重打斗,文戏重感情。百花公主作为巾帼英雄,武戏当然是免不了的,但剧中没有过多地渲染打斗场面,而是重在表现恢宏的气势,这样的处理高人一筹。更高明的是,文戏中表现了一个既为家国前途担忧、又为个人终身担忧的二八少女的感情,丰富多变。
婺剧里的巾帼英雄,虽说个个都是侠骨柔肠,避免了一味的刚强,或一味的柔弱,但在具体的表现手法上,往往过于笼统、过于平面、过于单一。在剧中,百花公主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表现得淋漓尽致,非常丰富,非常立体。譬如,忧:将领老弱难出征;羞:二八少女常思春;喜:文武全才遇海俊;愧:引狼入室害老父;怒:为父报仇杀海俊。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当百花公主得知杀死父王的竟然是自己以身相许的心上人海俊以后,身穿缟素,回师王城,有一段沉痛激昂、饱含血泪的唱词,充分体现了这种复杂的感情:“百花女铸大错招来祸殃。愧只愧,百花厅将人错看;痛只痛,赠青虹害死父王;恨只恨,一失足坠落深渊;悔只悔,逐老将不听忠良。”将她的悲痛、羞愧、愤恨、后悔等感情,一并浓缩在这几句唱词里面,真可以惊天地、泣鬼神!
剧中体现了百花公主感情的丰富以外,更体现了感情的多变。在海俊夜闯百花厅一场,百花公主的感情在很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几次急剧的变化,跌宕起伏:
怒:得知有人夜闯百花厅以后,拔出青虹剑追杀;
喜:发现夜闯百花厅的不是别人,而是朝思暮想的海俊;
怒:男女有别,瓜田李下,不杀海俊,难以自明;
喜:不如以身相许,与海俊结成眷属;
愁:对海俊心存疑虑,只怕错把红绳牵;
喜:海俊表示决不会反悔;
羞:欲表心愿,怎奈是羞怯口难言;
悔:错失向海俊表白的时机;
羞:自言自语,说出对海俊的相思,不料被海俊听见;
喜:在得到海俊的海誓山盟以后,终于舒展眉头:“结同心在今朝,海誓山盟双星照。红丝永绾把情绕,愿求白首结永好。”
在剧中,百花公主因为特殊的年龄、特殊的身份、特殊的处境,感情丰富、细腻而多变,因而显得有血有肉,立体丰满,真实生动。
构思精妙 巧夺天工
一本戏的成败得失,固然有赖于演员的表演,跟情节的安排也不无关系。构思巧妙,事半功倍,构思不当,事倍功半。
《百花公主》构思的巧妙之处,不一而足,兹举二例。
第一例,交印一场,老将八郎要把帅印交给百花公主,朝廷钦差嫌她武艺不精。为了证明自己武艺高强的百花公主射了三箭:第一箭,射落高杆杏黄旗;第二箭,射落云端高飞雁;正当钦差不知百花公主的去处时,她已经在三百步以外,发出第三箭,射中钦差的乌纱帽。这时,老将八朗趁机向吓得魂不附体的钦差将了一军:“大人心中不服,到校场长枪短剑与公主比一个高低。”贪生怕死的钦差心中虽有一万个不愿意,为了保住性命,只得假意应允。这三箭,每一箭都射得很巧妙,但第三箭尤为精妙,不仅凸显了百花公主武艺高强、足智多谋,还反衬了钦差的贪生怕死,可谓神来之笔。
第二例,射雕一场,百花公主在百花山操练时,一箭射中山雕。恰在这时,朝廷派来的奸细海俊也射了一箭。两人不约而同地射中一只山雕,可谓一雕双箭,而不是传统的一箭双雕。这个情节的构思,凸显了海俊的阴险奸刁,更让少年思春的百花公主产生爱慕之情,惺惺相惜,为最后引狼入室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是喜是悲?有无挣扎?
《百花公主》源自明代传奇《百花记》,讲述元代故事。整个故事属于空中楼阁,虚无缥缈,反而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后人改编的空间很大。除了婺剧以外,京剧、昆剧、越剧、川剧、粤剧、黄梅戏等剧种都有这个剧目,除了百花公主和海俊这两个名字相同以外,其他人物名字不同、身份不同、背景不同,情节更是五花八门。譬如斗争的双方,京剧说是两个邻国——安西国和高昌国;婺剧和昆剧说是朝廷的奸臣和安西王,至于奸臣,婺剧中是国丈,昆剧中是丞相;越剧更加夸张,百花公主的父亲花雄是已经灭亡的南宋将领,自立山寨,不是王爷,而是山大王,复宋抗元,似乎有点民族大义在里面。京剧、婺剧、越剧在海俊奸细身份何时暴露上,都是在最后;而在昆剧里,海俊早早地被同党告发,百花公主不忍斩杀,放他逃走,以至陷落王城、杀安西王等情节都与海俊无关,矛盾无法进一步升级,也不能形成新的高潮,这是一个明显的败笔。
万变不离其宗,各种剧种《百花公主》的异同,无外乎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故事的结局,是喜剧还是悲剧。一种是喜剧,百花公主最终原谅了海俊,双方重归于好,以大团圆结局;另一种是悲剧,百花公主杀死海俊以后,拔剑自刎。若论高下,喜剧明显不合情理,百花公主不可能轻易宽恕一个杀死父王、导致家破国亡的奸细,更何况欺骗了自己的感情,于公于私都讲不通。百花公主虽然年轻懵懂,一时糊涂,忠奸不辨,毕竟是爱憎分明的巾帼英雄,这种结局只能贬低她的品格,模糊她的个性,不足为训。按照百花公主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性格,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杀死海俊顺理成章,合情合理,但已无法挽回王城陷落、兵败如山的结局,只能拔剑自刎,追随父王于九泉之下。
当然,悲剧的结局过于残酷,让观众过于沉重,所以婺剧《百花公主》对结局作了些微改动,百花公主在杀死海俊以后,拔剑自刎之前,老将八郎杀到,两股人马会合一处,重整旗鼓,准备杀回王城。这样处理,给压抑的结局增添了一抹亮色。这是整个构思的巧妙之处。
北方昆剧团杨凤一主演的《百花公主》,结局的安排独具一格,百花公主在杀死海俊、拔剑自刎之后,加了一个《梁祝》“化蝶”式的尾声,两人死后的灵魂,双双升入天堂,结为夫妻。这样的尾声,也算是对观众的一点宽慰吧。
第二,海俊的内心,有挣扎还是无挣扎。海俊作为卧底的奸细,遇到多情美貌的百花公主以身相许,不同剧种有截然不同的心理反应:一种是挣扎,既为百花公主的真情和美貌所感,又为自己的身份所困,欲爱不能,进退两难,里外不是人,产生人格分裂;另一种是利用,甘愿做一个死心塌地的奸细,利用百花公主对自己的爱情,骗取信任,从而陷落王城、杀死王爷,算得上不辱使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海俊面对的是一个多情美貌、侠骨柔肠的二八佳人,内心挣扎合乎情理,内心的斗争越是尖锐,剧情就越精彩。昆剧《百花公主》中,海俊的内心非常矛盾,对百花公主充满愧疚:“叹建功误入桃源洞,情思万种胸中暗愧生。可叹俺身负使命,好姻缘偏却要扎根在阴谋中。何去何从,身心行盼两不同。”同时,对自己的命运充满了无奈:“笑只笑身成诱饵不自料,叹只叹人生好物不坚牢,恨只恨欲赎前愆无灵药。羞难掩恩难报恨怎消?”而在婺剧《百花公主》中,海俊完全是利用百花公主的深情,内心的挣扎一闪而过,使其内心过于单调,情节过于平淡,是其美中不足之处。
上海京剧院史依弘主演的《百花公主》,将这个空中楼阁的故事,演绎成一部催人涕泣的爱情悲歌,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手笔。百花厅中,百花公主向海俊赠青虹剑,以身相许,共结鸳盟。海俊为国为情陷入两难境地:“我若是背誓言负她情爱,昧天良怎对我三尺灵台?愁肠百结难排解,江六云满目悲凉满目哀”。于是,海俊想了一个两全之策,说服百花公主议和,却不料陷入高昌国主帅邹化龙的圈套之中,致使百花公主国破家亡。海俊拼死救百花公主逃离敌营,后二人相继来至凤凰山。这时百花公主的内心,更加挣扎:“为什么用情反而毁社稷?为什么真心求和反遭欺?为什么欲罢干戈却不易?为什么心上人竟然是仇敌?难道是隐姓埋名将我戏,却为何凤凰山前舍生忘死挡凶敌?难道说献策议和是毒计,却为何血染沙场染征衣?是真是假是敌是友,真真假假敌敌友友,百花仰面向天问:是何人设下这堪不破道不清的人世之谜?”海俊因无法取得百花谅解,负疚自刎于定情之剑下。百花见此情景,更是伤痛欲绝,拔剑随之自刎。战争中的爱情终被残酷的现实摧毁,只留下漫山血红,一曲悲歌。
婺越京昆 孰优孰劣?
越剧长于抒情,适合演才子佳人戏;婺剧刚柔相济,适合演巾帼英雄。虽然各具特色,各有所长,但在演绎百花公主这个巾帼英雄这个艺术形象时,高下立判。
越剧《百花公主》由上海静安越剧团的戚派演员周雅琴扮演,出人意料。在我的印象中,戚派擅演悲剧,其悲悲戚戚、哭哭啼啼的唱腔特征,比较适合演王千金、王秀英这样的闺中怨女,而不是百花公主这样的巾帼英雄。
王文娟、金采凤、戚雅仙,曾经是我最心仪的三位越剧名伶。相同之处,在于一个“怨”字;不同之处,王文娟是“愤怨”,柔中有刚,不乏激烈,《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在“葬花”、“焚稿”中,由怨而愤,先抑后扬,越唱越高,怒火万丈;金采凤是“幽怨”,《碧玉簪》里的李秀英,在“洞房”、“归宁”时,心中有怨,深藏不露;戚雅仙是“哀怨”,《法场祭夫》里的王千金,哭哭啼啼,苦劝即将上断头台的未婚夫林招德痛饮三杯酒。虽然都有怨,但林黛玉有共读《西厢》的乐,李秀英有定了终身的喜,惟有王千金是哭哭啼啼,一哭到底,倒还罢了,毕竟未婚夫被冤枉要上断头台了,可在《王老虎抢亲》中,千金小姐王秀英闺中思春,元宵佳节听到街上传来的锣鼓声,触景生悲,甚至得知哥哥王老虎抢来的、寄在自己闺房之中的“美女”,就是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周文宾男扮女妆的,天赐才郎,应该惊喜啊,还是一副哭腔,让人摇头。戚派的优点是情动于中,发为悲声,可谓独树一帜,不足是风格单调,过于悲戚,无法全面表现人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因而受到题材的限制,听得多了,难免发腻。
以未哭先悲的戚派艺术,来演绎感情丰富、情节跌宕的《百花公主》悲欢离合的故事,注定是吃力不讨好的。或许有人会说,京剧程派艺术也是如泣如诉、似断似续的。诚然,程派擅演悲剧,以悲为主,富有变化,悲中有怒,悲中有喜,柔中带刚,既有《春闺梦》、《荒山泪》这样的悲剧,也有《锁麟囊》这样的喜剧,与越剧戚派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戚派唱腔风格上的局限,再来谈一谈具体细节上的处理,也有可议之处。譬如在练兵一场,越剧表现的是百花公主自己,基本上是独舞,烘托太弱,缺乏气势;而婺剧是通过将士来烘托百花公主的英武,有独舞,也有群舞,众星捧月,气势恢宏。又如校场点兵一场,越剧是百花公主在盛怒之下,将老将蔡英推出辕门斩首,被百花公主之父花雄救下,有些过火;昆剧也是百花公主在盛怒之下,将老将叭喇推出辕门斩首,因众将士求情,用乱棍打出校场,也是过火;而婺剧的处理比较恰当,百花公主虽然盛怒,姑念老将八朗年老功高,将他轰了出去。再如百花赠剑这一场,京剧和越剧都是先略后详,从百花公主发现百花厅里有人隐藏时的怒,到发现是海俊时的恕,随即叫花佑送走海俊,海俊走后的悔,一共九分钟,而海俊返回以后,两人海誓山盟,长达十五分钟。而婺剧在处理赠剑时,是先详后略,主要表现百花公主在定情前的犹豫和彷徨,跌宕起伏(详见第三部分),非常微妙,可谓技高一筹。此外,前面已经提及,武戏重打斗,无论是京剧还是昆剧,都设计了很多打斗场面,而昆剧更为擅演武戏的杨凤一设计了许多打斗场面,不如婺剧的武戏重气势来得高明。
总而言之,传统剧本《百花公主》的处理,越剧和昆剧不能说是成功的,越剧受阴柔的表演风格和哀怨的唱腔特征局限,昆剧抛弃了擅演文戏的特长,增加了许多打斗场面,都是以己之短,博人之长,结果就可想而知了;京剧和婺剧都获得了成功,如果说京剧是端庄的大家闺秀的话,那么婺剧是俏皮的小家碧玉,如果京剧是御苑里高贵的牡丹的话,婺剧是山野中清新的小花,在表演上各有所长,无须轩轾。当然,京剧《百花公主》的剧本更胜一筹,无论是情节的结构,还是唱词的设计,堪称完美无瑕,这绝非个别现象。
王向阳
(戏剧研究——国内第一家戏剧研究学术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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