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否不一
44号孩子：一个被抹黑的符号
星期日 九月 26, 2010 8:59 pm
他叫里奥，在国家安全部工作，为国家抓越多的反对者他越有成就感。一个兽医在美国大使馆附近新开的诊所引起他的注意，他怀疑兽医是个间谍，理由只有一个：自从诊所开张以来，美国大使馆饲养宠物的官员就多了起来，并时常找兽医看病，通常，这是接头的最好时机。他开始严密监视兽医。兽医逃跑了，他知道在这个国家，一旦被监视，就意味着他有罪，就算没罪，只要抓进去，定个罪名是最容易不过的事。里奥带着副官瓦西里开始追捕他，兽医跑到过去二战时他救护过的一个朋友那里躲藏，最终害了他的朋友。副官瓦西里拿出手枪，枪毙了他的朋友和朋友的妻子，当他把枪口移向朋友的两个小女儿时，里奥制止了他，由此二人结下了梁子。安全部的医生给兽医注射了樟脑油后，兽医仍然没有交代出他是间谍，里奥知道自己抓错了人，而当上级让他揭发他妻子是间谍后，他对自己赖以光荣的职业产生了怀疑，尤其妻子说出嫁给他是因为害怕他而不是爱的时候，他曾经最信任的精神世界完全崩溃了。
小说围绕着44起谋杀儿童的案子展开，被贬职流放的里奥想“越权”抓住凶手，而瓦西里不允许他这样，因为斯大林说，苏联的犯罪率为零，一心想制造刑事案件的人或事都是为资本主义抹黑社会主义而服务的。于是，里奥开始跟国家对着干，最终被瓦西里抓获，他被注射樟脑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帕维尔。回到小说的开始：30年代，当树皮、蚯蚓、牛粪里未消化的硬壳都没有的时候，人是唯一能猎取的食物。两个饥饿的孩子，一个10岁，一个8岁，在月夜的森林狩猎一只瘦猫，结果，弟弟回来了，而哥哥则不知去向。妈妈平静地说，你哥哥不会回来了。当你们猎杀一只猫的时候，有人在猎杀你们。里奥就是当时10岁的哥哥帕维尔，当猎杀他的人把他扛回家后，那人的儿子已经饿死了，于是他活了下来，并流着口水，捧着滚烫的人骨汤……从此，他没有回家，因为他充当了那人的儿子里奥，他知道跟着那家人可以活下去。而谋杀44个儿童的凶手则是他的弟弟安德雷。一个受了强烈刺激的精神病患者，他知道哥哥还活着，他看见杂志上哥哥站在坦克上、脚下是德国鬼子尸体的照片，但是哥哥从来不回来看疯了的母亲。为了引起哥哥的注意，他开始杀人，并用哥哥教给他的猎杀动物的方式捆绑儿童，用哥哥教的为了充饥咬碎树皮的方式把树皮放进儿童的嘴里……小说的结尾也许为了缓和紧张惊悚的气氛，有意让里奥夫妻领养了兽医的两个女儿，作者想用这样的方式达到救赎里奥心灵的目的。可惜没有达到。他的心灵已经无法救赎，他之所以不回家就是不想回到过去。他抓捕太多无辜的人，让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在那个年代，他就是一个符号，一个被抹黑的符号。这个符号不是人，而是带血的凶器。凶器上的血迹是无法洗干净的，它只能发出寒光，而不能柔情蜜意。
获得无数大奖的这部小说，目前正在好莱坞拍摄电影，相信书中的内容是西方愿意看到的，作者主观上也带有西方人对社会主义社会误解的色彩，也相信，这部电影很难在我国上映。除去有些过于耸人听闻的情节，小说在衔接转折方面的确有他独到之处，悬念的迭起，降落，另一个悬念的产生，都独具匠心，把人的视觉牢牢抓住，让你欲罢不能。而用一个毫不相关的情景引导一个新事件的产生方式，是此类小说惯用的手法，本人很欣赏，并在我的写作中（比如《赌石》《制裁令》）应用，但却受到编辑们质疑，认为这是枝节，没有必要投入大量笔墨，应该直截了当告诉读者，下面该发生什么，避免读者堕入云中。我修改过，实际上我从内心鄙视“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这种描述方式，我们的读者不愿意动脑子，由于长年被灌输某种思维，他们喜欢被动接受，这也是《百家讲坛》存在的原因之一，一个个老掉牙的故事，被披着教授外衣的说书人眉飞色舞地重复着，听者好像自己不认字一样，听得津津有味。惊悚小说不能让人一直喘不过气，应该有舒缓，而这种方式就是舒缓读者心跳最好的方式。我以后还会这样应用，而不是单单把情节提出来，让读者没有一点思考的余地。小说应该跟文学沾边，不是幼儿园的故事会。读者应该比作者更有智慧。如没有，则应该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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