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狗记

星期一 九月 13, 2010 10:54 am

我不敢养狗,先是怕麻烦,养狗如养孩,心思花不起。拿别人的话说,我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所以也怕养了狗后,对它日久生情,万一哪天不见了它,又有我伤感的。

决定领养小希,是在决定离开上海的那些天。公司阿姨因前一年答应送我一只小狗,后来却被她孙女送给别人了,结果在我这里食了言,大概一直歉疚着。这一次她家的小狗一出生,她就问我是否还想要。我说要,是觉得有车子来接,免去了自己坐火车安检的麻烦,正好可以带回去给姐作伴。她已几次提起养只狗的想法,现在机会来了,我得让她实现愿望。

带走小希时,它才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牙齿也没长出来,只能吃稀饭和牛奶。我很少抱它,怪它随地尿尿和PP,身上多少总有些味。倒是皮皮和姐姐,她们当它娃娃,老抱在身上,还教它演杂技。

不知不觉,小希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叫它过来,它就来,叫它躺下,它也躺,但它不喜欢睡在阳台上或被关起来。我们为了安静和干净,不被小希干扰,就把它的饭碗和床铺搬到了阳台。起先,它十万个不愿意,一关在门外就叫,抓门板。

人有时候真的很狠心,不光对动物,对人都可以忍心。实在觉得不该了,就过去安抚它。像哄小孩一样,称它乖,好好睡觉,一边抚摸着它一边轻轻说话,小希似懂非懂,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最后我说躺下,它只好又躺下来,眼睛看着我,我看着它,直到把门关上。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希就在敲门了,它不叫“旺旺”,而是“呜呜——呜呜——”,娇滴滴。我听不下去了,就把它放进来。经过一夜的分离,小希特别亲热,在床边绕来绕去。有一次,还爬到床沿,亲我的脸。

狗是有灵性的动物,像小孩一样知道好坏。小希特别亲近我,也许是我不会对它下重手,无论什么时候,我相对都比较温和。皮皮他们平时对它也很疼爱,但有时不择方式去抓它,然后扔在阳台上或关在卫生间,有点暴力,让小希感到后怕,所以总是躲,甚至钻到床底下不肯出来。只要我一唤它的名字,小希就听话地来到我身边,跟着我走。我说,小狗是有感情的,你逼它它就抵抗你,你对它好声好气它也对你百依百顺。

可惜,我还是不想花太多精力在小希身上。工作,孩子,家庭,还有其他生活,已让我疲惫。尽管每次回到家,小希都跑过来,亲昵地在绕着你转,你跑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令我感动。可是我有愧疚,我不能像它对我那样好地对待它,我害怕因我的照顾不周而耽误了它的生命。

几次央求姐快抱走小希,可她迟迟不带走它。我说,莫要等我产生真感情了再来抱它,那时我就不舍得了。 现在,我在楼下按门铃,小希就会在四楼上接应,声音虽不宏亮,但我已听得非常清彻。小希在迎接我的到来,而我还一心想着要把它送走,多么可恶的我啊。

只是小希不会说话,只会痴痴地望着我,那带着忧伤的眼神,仿佛就是那一个自己。

小希,小希,我亲爱的,我怎么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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