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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钟人》


星期日 五月 28, 2006 10:43 pm


《敲钟人》


多少次梦见孤独的敲钟人,低头不语
站在旷野深处,那曾敲响钟声的木椎,逼近你
逼近你骄傲的头颅,在发出闷响的瞬间
你从梦中惊醒,深陷黑暗……

那个敲钟人,在梦中越来越老,神情漠然
最后一次在梦里,巨大的木椎,穿过回响不绝的钟声
落在敲钟人的头颅上,干净利落,瞬息而止
而今夜,谁将孤独地收割粮食,失眠异乡

2005/11/30凌晨;06/1/1 古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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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沉寂的疼痛》


星期四 五月 25, 2006 1:42 am


《两种沉寂的疼痛》


经过那么多年,这个冬天,所有沉默着
从夜雨走向黑暗的疼痛,在牧人低矮的
灰色房子,悄无声息地消逝,远离故乡的小镇
十月最后的日子,秋天最后一个温暖的日子
在冰冷的夜晚,我的眼睛最后一次看到
宁静的光,穿过矮墙,切入肌肤的旧伤

眼睛最后一次,像伤口,夜雨或异乡人
忍住所有的疼痛,不再躲在凌晨两点的惶恐里
那个躲在夜雨,荒野或黑暗里的盲眼人
神情肃穆,最后一次,抓住风中刺向双目的光
两种沉寂的疼痛,在此刻,悄然降临
全都沉默着,全部住进伤口里……

2005/11/30凌晨;06/1/1 古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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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诗《无脚鸟》定稿


星期日 五月 21, 2006 11:09 pm


明末清初,四川经历近半个世纪的战乱,人口锐减。是以开始再次大规模移民,人口大多来自两湖。两湖是元明两朝的湖广省,故名。土家族多分布两湖及渝东南,黔北交界的武陵山区,也被迫卷入了这次迁徙中。——题记


《无脚鸟》
——献给我的先辈


“我们是空心人,我们是塞满稻草的人……
 世界以此结束,不是一声轰隆,而是一声呜咽。 ”
           ——艾略特《空心人》


1、传说

在遥远的山寨
村庄,古老而岑寂
山的深处是山
水的远处是水

有一种鸟
生来就没有脚
一生只能飞翔一次
一生只能着陆一次

一次是出生
一次是死亡


2、
梦想的巨大悲剧
在天穹的悲哀与苦难的下面
四处迸裂。

阿拉克涅!
以蜘蛛的名义奔忙(1)
九月的原野,傍晚的
黑暗充满悲伤
牧人自远方起身
残垣的暗处,回响不绝
孤寂的冷风……

阿拉克涅!
肉身驱赶着夜之幽灵
夜火燃烧自森林底处
夜火,夜火!
燃烧至黑夜尽头

3、
现在有多黑
还是以前的群鸦——
最后的稻草焚烧殆尽

——所有死去的群鸦
以前的羽毛有多黑……

4、
在天穹与原野之间,
云拉着的塔楼,塔阴之下
被宣判永远服役的人们
走在两个影子之间

从黄昏的村口
开始了就不能结束
回头是山
回头是雪

积雪在季节的暗夜滑落
夜已显现:
众山之悲

5、
西绪弗斯的脚印
唤不回荒原的消失(2)
两个影子,在云拉着的
天穹下面,捆束般
驱赶着服役的人们

在浓云底端,漫长的冬日里
雨洗过茅屋,“黑影人
用指头掀着一本坏透的书”(3)

6、
塔楼,从百年前的
尘土中倾斜
倾斜的木楼
倾斜的乱坟

吊脚楼开始埋葬:
老人的老人
妹妹的妹妹

7、
三百年前的1746年
黄昏,致命的武器
激荡着冬季森林的寂寥
村庄开始埋葬

去埋掉死去的祖先吧
他们的白帕子(4)
活不了更长,或是
1746之前的百年
我们打马而来

8、
打马而来。从湘西的水道
1646年,马蹄绝迹。
阴沉的山鹰,整夜在耳边嘶鸣
沉默而骄傲的悲恸!

死于官道
死于必经的天险

打马而来。从湘西的水道
我们弃船上岸

9、
去建造迪奥切城(5)
去建造我们自己的塔楼和村庄

从湘西的水道
我们弃船上岸
西行而至
川东的栈道,马蹄绝迹
死于必经天险
死于众山之山

10、
带上长矛和弯刀,众山之中
吊脚楼在山之深处(6)

悬空的脚,木腿的塔楼下
那是公羊和母牛的洞穴(7)
全部倒下,埋冢他乡

11、
迎面而至
绝迹的马蹄,绝迹的古道
山涧连着的是山涧

扶崖而上,我们弃船上岸
扶着公羊的脚印
埋冢他乡,埋冢群山的塔楼
群山的断崖

12、
梦想着建造永远的
迪奥切城的人们
被宣判永远服役的人们
被驱逐出水道,驱逐出
黑暗的夜之深处
又被赶回丛林

太阳围绕着太阳
从不孤独,可是梦想着建造
心中的迪奥切城的人们
不是在天堂之上
不是在地狱之下

13、
孤独在地狱之门,天堂之端
建造自己的塔楼和村庄的人们
走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不在天堂的明处
不在地狱的暗处

14、
被宣判永远服役的人们
只能用枯黄的稻草点火
残损的手掌,凌乱的
头发点火

这夜火
用蛇咬,使稻草着火
扶着公羊的脚印
攀行的古道

一线天……

15、
那代代捆束和
包裹着的白帕子
托起龟裂的嘴唇
肮脏的稻草

一条长过河流的蛇
它在服役的人们的舌头上
咬出小孔:
血从那里而来
永远的烙印,流血不止

16、
从远方到远方
从水道至陆路
从湘西的水道
弃船上岸

走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不能超生,不能沉沦
所谓万却不复,莫非是在尘世之中
生时永远服役
死时埋冢他乡……

17、
一头公羊站在
通向村庄的群山深处
当沿着众山
之山的断崖

寻迹而至
在古道的黄昏
夜幕拥抱着死去的骸骨
黑暗的声息
沉默不语

或是进入了前世的前世
这是便是异乡

18、
从湘西的水道
徒步而来的苦难的人们
我的老祖先
吊脚楼开始埋葬:
老人的老人
妹妹的妹妹

去埋掉死在走向逃亡之路的祖先吧
他们的白帕子,没有活过那个冬天

19、
那场冬天的雪
落在一月的群山中
苦涩的雪,午夜后
离开了人们黑暗的屋子

大地坚硬,黑色的霜
踏着化石般的步伐
一个不眠者倒在自己的小木屋外
额头紧贴大地

河流封冻
大雪封山

20、
一月,当人们走在
通向黑夜之火的路上
冬夜,大地的另一端

曾经被驱赶进丛林的马匹
曾经被唤作蛮荒的牧人们

1644,冬日的雪
将自己锁入邪恶的符号(8)
他们越过朱氏王朝的铁栅栏
广袤的原野
长矛和马蹄

响在原野之中
响在铁血黄昏
响在曾经的天梯之上
栈道,天险,在长矛
和马蹄里绝迹

21、
大西,一个短暂的王朝(9)
带不走杀戮,带走的只是尸骨
当那里在1656,全部
一无所有的时候

我们的老祖先
杀死马匹,带上弯刀吧
我们将赶赴一场
却后的余荒
那场冬天的雪,离开了
我们的塔楼和木屋

22、
当大西的子民
被屠戮殆尽的时候
铁蹄,铁血
踏在火河之上

黄昏,我们的塔楼
在冬日的雨中
就要被迫流浪

23、
填吧,填!
用两湖两广的粮食和马匹
用我们累死的马匹
倒塌的木楼
粮食和头颅

填这地狱之门,黑夜之火
填这屠戮后的举目萧然
我们注定要赶赴一场
大地的伤痛和悲伤

24、
从湘西的水道起程
迢遥而至
马蹄绝迹,死于官道
死于天险,死于屠戮后的
余荒和流浪

去建造迪奥切城
去建造第二次塔楼和木楼
川东的栈道

填吧,用横陈的尸骸
倒下的木桩和马匹
填一个盆地
却后的神话……

25、
来自佛勒革同河!(10)
来自佛勒革同河,在河之深处
江之险滩,弃船上岸

你们可是在这火河之中
丢失了粮食
丢失了牛羊

26、
冬季在坍塌的墙边游离
积雪滑落,在暗夜的行走中滑落

一月落寞而孤独
灯草赶制的油灯照不透
大山压云
浓云压顶

长矛和弯刀
猝然毁灭,毁灭
在一月的雪与盆地
再生的神话里

27、
佛勒革同河!
川东之天险,阻止不了
这流血的舌头
枯干的尸骸

破落而年代久远的
竹背篓,装不满桐子树叶
装不满五月的糯米
和枯死的稻草

白帕子
一边缠住惊犋的头颅
一边最后一次戴孝的
沉默着倒下

28、
倒在河之深处,江之险滩
倒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倒在大迁徙
倒在古栈道

29、
一线天!

一线马匹和公羊倒下的小径
全部掩埋,打马南下的铁血黄昏
曾经逃进丛林的马帮

30、

何其悲伤!
众山之山……

31、
越过铁栅栏
穿过1644年
阴冷凄凉的荒野
广袤的原野
万般寂静

踏在火河之上
佛勒革同河!
粮食耗尽
马匹倒下

埋掉老人的老人
兄弟的兄弟,妹妹的妹妹
用一路走来的尸骸
填满河之深处
填满佛勒革同河
天国与地狱的火河

32、
“为什么一定要继续?”
“若我倒下”,白安卡.加贝洛说,(11)
“也不下跪”……

33、
山的深处是山
水的远处是水
不是天国与地狱
不是明处与暗处

或明或暗

不祥的风暴在山中徘徊
田间的群鸦悲怆的声音
渐渐沉寂
黑暗的房间:

一只银白的手
曾经将它毁灭

34、
一头公羊站在
通向遥远村庄的山路上
尸骸伫立

石头知道归宿
石头知道雕刻者
给予的形式

死去的山羊
知道来时的路
山羊知道,木腿的塔楼下
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悬空的吊脚楼下
横陈尸骸的坟墓

35、
只有在冬日的雨中
塔楼倾斜
雨洗过木屋

一个老人的棺木
兀自裸露大地

36、
一头死去的公羊
最后一次审视
寂寥的荒野

可曾记得:
夜火,夜火!光焰灼灼
燃烧至夜之尽头

现在有多黑,还是以前更黑
灵魂的黑夜?以前所有在水道
全部死去的群鸦
羽毛有多黑?

37、
被宣判永远服役的人们
行走在两个影子之间
从远古的村口,黄昏

开始了就没有结束
西绪佛斯也唤不回,倾斜的塔楼
横陈异地的尸骸

38、
这里是1646年之前或之后的异乡
从远方徒步而来的苦难的人们
他们的白帕子,没有活过那个冬天

“为什么要继续?”
白安卡.加贝洛说,“若我倒下
也不下跪!”

39、
刻瑞斯!(12)
我们自己的刻瑞斯!我们自己的
刻瑞斯在哪里
为什么一定要继续
为什么要继续?

汹涌着的鸟群叫着死亡
而穿过那暗夜,天穹的原野
那里孤寂的江河之上
大地所有的痛苦

刻瑞斯
你听不到……

40、
最后一头公羊的尸体倒在冬雪里
此刻退离所有,退离
飞翔的石头
飞翔的鸟兽

九月,雨洗过众山之山
扶崖而山,扶着曾经公羊的脚印

41、
九月,十月……
一月,冬雪再次降临大地之时
所有倾斜而倒下的木楼
所有流浪的祖辈,累死的马
横陈的尸骸

全部被冬雪覆盖
日子以地母的名义逼近

42、
何其悠古
我们的家族……

太阳围绕着太阳,从不孤独
被宣判永远服役的人们,注定孤独地死去
孤独的骸骨在一月的雨雾中
凄绝而冷寂!

43、
九月的雨,一月的雪
山的深处是山,水的远处是水
苦寂的村庄

踏雪无痕
万般寂寥

雪地的荒野,阴沉沉地远去
留下黑影人,“用指头掀着一本坏透的书”
留下黑影人,留下猝然终止的公羊的脚印……


2004/8/25 凌晨 初稿
2004/1021; 2005/8/20  
2005/10/16; 2006/5 西安 


注释:
(1):阿拉克涅,希腊神话中阿拉克涅欲跟雅典娜比织布,后者把它变为了蜘蛛,以使她织布不断,因此阿拉克涅成了蜘蛛的代言词。
(2):西绪佛斯,希腊神话人物,触犯宙斯被罚永远搬运石头到山顶。
(3):出自俄罗斯诗人叶赛宁的《黑影人》。
(4):故乡土家族的村庄的老人在头上戴白帕子做头饰。
(5):迪奥切城,古代米提亚族一位杰出的首领深受百姓爱戴,被拥戴为王,此后修建了一座幻想中的城市。
(6):吊脚楼,为土家族人居住生活的场所,多依山就势而建,为木结构,呈虎坐形,以“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为最佳屋场,后来讲究朝向,或坐西向东,或坐东向西。依山的吊角楼,在平地上用木柱撑起分上下两层,上层通风、干燥、防潮,是居室;下层是猪牛栏圈或用来堆放杂物。
(7):依山的吊脚楼,在山崖或者平地用木柱撑起分上下两层,上层居住,下层为饲养牲畜的地方。
(8):1644,清军入关,明朝灭。
(9):大西,建立者是农民起义军领袖张献忠(今陕西米脂县人)。公元1644年8月7日,他率农民起义军攻占成都,11月16日正式建国于成都,国号大西,改元大顺,自称大西王;1646年8月,清军入川,张献忠撤出成都,北上抗清,扎营西充凤凰山,叛徒引导清军袭击营地,张献忠中箭牺牲,年仅41岁。大西建国仅两年即人死国亡。
(10):佛勒革同河,希腊外神话里冥府中的火河,此河流于城周,隔岸可闻城内的人的呻吟与尖叫。
(11):出自美国著名现代派诗人庞德之《诗章》。白安卡.加贝洛(1542--1587),一位意大利王公的情妇,被人毒死。
(12):刻瑞斯,罗马神话中的谷类女神,相当于希腊神话中的德墨忒耳,主宰生产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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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的人生》


星期日 五月 21, 2006 12:39 am


一、

  人自降生伊始,就在有形与无形、有意与无意见追求和创造自我存在的价值。从一个纯粹物理意义上的动物体成长为区别万物,有其独特思想——能解放精神的思想——精神意义上的人,某种意义上便是真正的人生,亦或是人生的目的。

  我一直坚持认为,这个世界并无超凡的意义。但我知道这世界上某种东西是有意义的,那就是人,因为人是唯一提出生死有意义的生灵。人的一生,就是在提出生死有意义的认知后,在自身存在的实际行动中践行这一信仰;就是在抗拒结束生命,反抗并创造存在的意念中度过的。
  这个世界的有意义与人生的有意义,因为人——提出生死有意义的生灵——在短暂的生命旅程中,追求和超越着自我的存在与责任,进行着无有终点的形而上的反抗和创造着反抗的人生。形而上的反抗是人挺身而起反对其生存状态与落后的、不和适宜的创造。同时,在反抗的人生中,正如加缪所言,我们不会为了生产不属于我们的存在而杀人或者死亡,相反要为了创造我们现在的存在而活着,并让他人活着。

  真正反抗的人生,是一个过程,其前提则是一个有着自由意志的人——时刻对其自身的生存环境加以批判与反省,并不断自我完善和创造着自我存在的价值。对自我彻底的认识是对可悲与局限性透彻的认识和反省,并在之后彻底否认的认识。纯粹形而上的自我认知与反省是不足以称之为真正否认后的认识的,还需要以自身的实际行动去创造和改变我们的存在。故而,反抗的人生是由反抗的人,一个说“不”的人,一个有深刻的批判精神和自由意志的人,在短暂的人生之中创造和改变些什么的一种过程。诚然,置身于人类发展的过程中,这段过程是渺小甚至忽略不记的,但正是这无数的反抗的人生,构成了人类文明的进步和人类生灵的真理,赋予了这个世界以理智。这是每一个有智慧有良知有勇气的人都应该为之奋斗的。

二、

  如果说宗教对人的看法是悲观的,而对人的命运的看法是乐观的,那么我则认为,对于人的命运我是悲观的,对于人我则是乐观的、积极的。某种意义上,人具有无可逃避的可悲性。人是很可悲的动物。人的可悲,缘于其本质上的渺小,对其命运的茫然与无能为力。
  正如叔本华在《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中说过,每个人起先都认为自己是完全自由的,甚至他的每个动作都是自由的,并且以为自己可以在任何时候开始一种生活,也就是说变成另一个人。但是通过实验,他又惊异地发现自己并不自由,而必须服从自然,虽反复考虑,下定决心,他依然不能改变自己的行为。从出生到死亡,他必须一直扮演他自身诅咒的那个角色,将自己的角色演至剧终。

  哈姆莱特说,演戏,就是设陷阱,我将在陷阱中抓住国王的意志。好个抓住。因为意识要么疾走,要么缩回。必须凌空抓住,即意识在投向自己匆匆一瞥的那个千载难逢的时刻。演员模仿过眼云烟的东西,就那样经历了多少世纪,领悟了多少智者,模仿了他可能成为的人物和他切身经历的人物,而至始至终,他只能在舞台上演绎着一个个不同的角色,而最重要的角色,他自己却未曾演绎过。或许抓住过历史人物的意识,而自身的意识只能由它在疾走而无能为力了。
  尼采说过,生命注定是段非常悲苦的人生过程。人的命运的可悲性恰恰在于,他自始自终都未能扮演他所期待的角色,相反,是所诅咒的角色。于物质世界而言,它只不过是之于自然规则而言注定要消亡的一分子;于精神世界而言,它不能主宰自己,始终处于一种荒诞之中。加缪说过,人一旦意识到荒诞,就永远和荒诞绑在一起了。一个人没有希望,并意识到没有希望,就不再属于未来了。

  人们都活着,却好象不“不知道”活着似的。这实际上是缺乏对生命的体验。从本意上讲,只有生活过的,并进入意识的东西,才是经验过的。正因为对自身命运与价值的茫然,我们才未能真正地在短暂的一生中“抓住”过自己的意识——不仅未能创造或使已有的存在完好,甚至在不停地进行着扼杀不属于我们自己的存在的状态。

  “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判断人生值不值得活,就等于回答了哲学的根本问题。”人们在其短暂的人生中,不断赶路,却在一个个意识的十字路口忘记了出路,亦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卡夫卡有这样一句话,“目标确有一个,道路却无一条;我们谓之路者,乃踌躇也。”也许,大多数人在其盲从的可悲命运中连目标的稻草都没有抓住过。至于道路,不过无异于一条长长的隧道里出轨的火车上的乘客的处境,所处的地方恰恰是:来自隧道始端的光线微乎其微,以至于不得不间断地用目光去搜索,去一次又一次地失去目标,弄的连哪里是始哪里是终都没有把握了。道路,也无所谓道路了。

  人生的不幸还因为,人往往容易迷失自己,忘记自己无可逃避的局限性。自大只能导致自灭。叔本华说:“人看似从前面被牵着走,其实,他们是后面被推着的。”往往自以为可以随时抓住自己的意识,可是,却因为那可悲的自大,而在匆忙的行走中丢掉了自己的影子。“人生之所以不幸还因为:生物的等级越高,痛苦就越大。增长知识也无济于事。因为,意识的现象越完全,痛苦越显著。植物没有感觉,因而也就不存在痛苦。最低等动物的生命——如滴虫类、变形虫类——能感觉出很小的痛苦:即使在昆虫身上感受痛苦的能力也很有限。拥有完整神经系统的脊椎动物,才开始有高度的感觉能力,并随着智力的发达而提高。所以,随着知识的发达,意志的上升,痛苦也就随之增加,到人类就达到顶峰。同样道理,一个人认识得越清楚——他越有智慧——他的痛苦就越多;天才忍受的痛苦最大。”

  谁能知道这一点?历史是由每个微不足道的瞬间构成的。我们向河里扔进一块石头,水面就会产生一圈圈波浪。大多数人活着,却没有意识到超越个人的责任,我想,这就是认得命运的不幸的核心。我并非否认人生的毫无价值,相反,正因为对于人我是乐观的,积极的,所以,人只有承认自身的局限与可悲,在对自我的彻底否认的基础上,才能真正认清自我,意识到超越个人的责任,构建人类文明的进步与人类生灵的真理,赋予这个世界以理智。

三、

  奥伯曼说过:“人是会死的。这随时可能发生,但人们会抗拒死亡。”人的开始与结束或许都是一致的,但过程却有着巨大的差异性。正因为对人我是积极的,我们就更需要清楚,历史是由每个微不足道的瞬间构成的。
  我们不仅仅要意识到个人的存在——活着,就要“知道”自己活着,还要意识到超越个人的责任。这个世界的有意义与人生的有意义,因为人——提出生死有意义的生灵——在反抗的人生中追求和超越着自我的存在与责任,为了创造我们现在的存在而活着,并让他人活着。
  人的命运是不幸的,人生是短暂的。但是,正因为有了那微不足道的瞬间才构建了历史与人类文明。强大的自然法则我们不可抗拒,这或许是人的命运的不幸的重要原因。我们却可以选择去义无返顾地“抓住”自己的意识,义无返顾地生活,为了创造我们现在的存在而活着,只要我们真正愿意。

  人生只会因为反抗而变得真正有意义。这个世界并无超凡的意义,但这个世界上的某种东西是有意义上午,那就是人,因为人是唯一提出生死有意义的生灵。在这个世界上至少存在人的真理,而我们的任务是赋予这个世界以理智,同其命运抗争。而这个世界除了人之外没有其他的理智可言,倘若要拯救人们在生活中形成的思想,那就应该首先拯救人。

  历史与文明的进步,是由无数反抗的人生构建的。真正的反抗的人生,则是一个有着独特思想的人——能解放精神的思想——在不断的反省中进行彻底否认后创造着现在的存在。一个有着独特思想的人,首先是一个有着自由意志的人,他必然是一个反抗者。“什么是反抗者,就是说‘不’的人。但他如果表示‘不’,他决不是放弃。他也是一个说是的人,甚至从他最初的意念就是如此。”一个人有着自由的意志,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当他愿意这样生活时,他是自由的;现在他当然不能退回去了,因为他已不是当时愿意这样生活的他了,而就这一点而言,他活着又何尝不是实施他当初的意愿的方式。其次,在他可以选择这一生的行走方式和道路时,他是自由的。最后,他的自由表现在:他作为那样一个人,怀着这么一种意愿,在任何时候都沿着这一人生道路走下去,并以此方式恢复自我,诚然,他走的是一条虽可选择,但繁如迷宫的道路,以至于这一生活中没有一块地方不曾被他的脚印所覆盖。反抗者也是对其自身最彻底否认后而重建的自我。一个有着自由意志的人,诚然是一个反抗者。人的命运是可悲的,但人一旦选择了活着,就应该痛苦而冷静、清醒地活着。

  拯救人,意味着我们在冷静地思考其命运和承认自身的可悲与局限后,能在这“微不足道”的瞬间——反抗的人生中,反抗些什么,成为一个真正说“不”的人,也是一个说“是”的人,能“抓住”自己所扮演角色的意识。这种反抗并非毫无意义与价值的反抗,也并非纯粹形而上的反抗。它也是时刻在践行和创造着我们现在的存在。人是唯一提出生死有意义的生灵。所以,在这真正反抗的人生过程中,彰显了其弥足珍贵的独特的思想和个人价值,同时,也超越了自我存在与责任,并创造了我们现在的存在。正是这无数反抗者的“不”与反叛,构建了人类生灵的真理,赋予了这个世界以理智,更重要的是,进而也拯救了人。

  人的勇气教会了其义无返顾地生活,而推理则教会了其认识自我的局限。反抗者的行动让自身审视其自我,而排除一切盲目的评判。没有所谓的可笑永恒,但又不否认永恒。“反抗的逻辑是:要服从正义,绝不去加强社会的非正义;要运用清晰明了的语言,而不使谎言充斥世间;要在面对世人的痛苦时为争取幸福而奋斗。”加缪如是说。反抗将自我价值给予人生,贯穿人生的始末,恢复人生的伟大。真正的人生,是从纯粹动物体成长为反抗者的过程。人在这一过程中,进行着没有结束的反抗;而反抗的人生,又是一个反抗者同其命运抗争,赋予这世界以理智的历史瞬间。

  让我们仅仅指出,我反抗,故我们存在。我们不会为了生产不属于我们的存在而杀人与死亡,不否认死亡与永恒,但我们要为了创造我们现在的存在而活着,并让他人活着。这就是一个有着自由意志的人,一个反抗者,义无返顾地选择的行走方式与道路,也是真正的反抗的人生。

  2003、8、31 初稿
  2004、5、2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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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盲目的鸟》


星期日 五月 21, 2006 12:38 am


1、

一片树叶落地,这种过程本身无非是证明了一片树叶落地而已。
  有的人喜欢把这个过程和结果说成具有其他别的什么意义,而且大部分的人都这样认为,一片树叶的落地应该是有它自身的非凡寓意的。树叶的落地无非是在忠实于一种必然的结果,其本身无任何意义可言。忠实于自我,树叶终究要落地腐烂,正如人的死亡。 
如若连这种残存的忠实都被我们出于某些不可告之的私念而彻底否认,那么我们自始自终都在选择欺骗——欺骗自我和别人,于是这个世界成了谎言和罪恶的世界。

  卡夫卡有过这样一句话:“观念的不同从一只苹果便可以看出来。小男孩的观念是:他不得不伸长脖子,他拿起刚好看到放到桌子上的苹果;而家人的观念呢,他拿起苹果,随心所欲地递给同桌者。”缘何会出现观念的不同,正是人对自我的不忠实。树叶落地和小男孩对于苹果的观念在别人和大人看来又是另一种不可理解,而他们自身,却也在欺骗自身和陷入对自我重复着不忠实的游戏。
  这个世界有很多值得思考和反省的现象。这种思考与反省与其说是对我们自身的深层次剖析,毋宁说是在某种程度上对自我不忠实的拯救。克尔凯郭尔说:“反省意味着运作的同时也对自身进行反思,它就如同加在犁的柄部的压力,这压力的大小决定犁沟的深浅——而一个运作中没有同样反省自身的斗争仅仅不过是一个肤浅的划痕。”
  一个人对于某件事或一个东西一无所知,却装作对其具有无穷尽的兴趣与健谈,以此表明自身的所谓的高雅,这是我们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的媚俗。“我们中间没有一个超人,强大地足以完全逃避媚俗。”昆德拉的话某种意义上也是对我们自身曾经不无自以为是的标榜的迎头痛击。

  媚俗无处不在,真正的媚俗来源于寻常的观念与世界之中,这也是缘于我们对自身的回避与不忠实。
  无知并非最大的悲哀。最大的悲哀在于矢口否认自身的无知,在于对自我的欺骗。无知仅代表自我对某一事物的不可知,本身不能说明一切,并不代表作为一个人的不真实,就像树叶落地一样的自然与必然。最大的媚俗即是对自我无知的否认和欺骗。逃离自我的无知与不完善,顽固地拒绝别人对自我的批评等,所有的对于自我缺陷的否认,即是最大的媚俗——对自我,对自我存在的不忠实。

2、
  一群盲目的鸟。所有的人便浑浑然地活在一种自我欺骗的毁灭中,对着镜子嘲笑自己丑陋的灵魂。
  我看到自己那可怜而渺小的灵魂,像一只快要被饿死在雪地之中的小田鼠,寻觅不到任何食物,颤巍巍地行走在一片荒寂中。对于下一刻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而又感到一种潜在的危险,一种对自我生命存在的无把握的恐慌之中。冬天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就正如人生,世界上存在着许多渺小而瘦弱的生物,我是这众多寻觅不到食物的小田鼠之一。
  万物在冬雪来临之前被洗劫一空,包括每个人从来不曾反思过的灵魂。当一个人意识到自我的渺小与命定的尘世的悲哀时,积聚在心中的与生具来的焦灼与躁动犹如终将奔涌而出的火山岩浆,最终完完全全地冲破那积压已久的牢笼。无法预知的某些潜在的焦灼感,这来源于其对于自身生存环境的不满和对于自我某种思索之后的不得而解。

  盲目的思索,对于存在的迷茫,对于自我的缺陷,还有面对外部世界时无以逃避似的无能为力,一切的一切造就了那焦虑情绪下掩盖的空虑——因为自始自终都没有所谓的充实。一个有着顽强意志的头脑和灵魂却无以面对这现实原本就陷阱重重,诱惑重重的世界。世界注定是一个不完满的分割,或许,一切事物曾经在众生面前的均是一种被扭曲和变态的形态。而另一方面,我们的知识与潜在的感知能力所不曾到达的那片未知的领域,应该也必然存在着事物的另一种状态。这就是现实与未来的事物,存在与反存在的自我,亦或两个矛盾而不无纠结的意志的浑浊体——自我的焦虑与躁动欲念集合生的矛盾之体。

3、
  我们从来就不曾拥有过自我,更不曾主宰过自我。
  世间存在的一切也不曾在某种操纵之中归于有序。某种意义上,一片树叶的生长或许就是一个人短暂而可悲的存在的缩影。树叶随时可能被另一种未知的方式毁灭。树叶和树的关系,并非就如几乎所有人都说的,一种相生相息,他们之间存在于有或无之间,树叶本质上并不能导致树的毁灭。正因为如此,一个人,仅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的话,充其量是一个肉身的再现,存在或毁灭甚至什么都不能说明。树叶的存在还是可以感知的,而一个人的存在,如只是作为一个存在的人而存在,与树叶的消亡有何二异?

  树叶会产生季节的轮回,时间概念上的流逝。这是最自然不过的存在,因为它是安详的,是安静地在循着一种规律——就是它本身存在与毁灭的轮回。然而人的存在,却必然导致欲望的萌生,欲望产生于人,又毁灭一切。空虑,焦灼,躁动,无所适从,对于欲望所萌生的一切的知觉导致了人的存在的最大的悖论。
这种悖论本身已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存在的悖论,而成为了人对自身最大的讽刺。自然让人萌生的时刻,已将欲望的魔鬼放出番多拉魔盒,这就是自我存在的欲念。
  自我的放逐导致自我的毁灭。本质上,这就是作为人而存在的最大的悖论。这是与生具来的,任何的抗争都不可能改变。我们那可怜的灵魂,可悲的欲望,导致了我们自我营造了一个世间的牢笼而把自我束缚在这悖论之中。

  我们自己把自我置身于永却不复中,而这又导致了人存在注定的无知与可怜。也许无知并不是最大的可悲,因为这是我们自己造就的宿命,是自我放逐与逃离所不可避免的结果。最大的悲哀在于我们是欲望之体。  欲望导致一切的罪恶。外部世界的罪恶仅是罪恶的一个小小分支。一切的根源在于我们对于自我存在的放逐,那个欲望的种子被我们归于放任之中,引领着它走进意识深处,于是产生了所有的躁动与不安,痛苦和毁灭。

  最庞大的体系与结果可能也必然是由一个微小的元素所致。这就像我们自我发现自己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我们却让这种一无所知变成对自己最大的否认和欺骗。对自我灵魂的媚俗,对自我的不忠实。我们或许什么也不能改变,但我们首先要对自我忠实,就像一片树叶,忠实于一片竖业对于一棵叔的生长与消亡,至少,忠实存在的自我。
  欲望让我们不能对自我最起码的忠实,于是我们便总是生活在自我编织的二维的存在的悖论中,当面对阳光中的一粒尘埃,这时作为自我却是空空荡荡,但树叶的落地与消亡忠实了它自身的消亡。我们自己的网,存在与消亡的悖论,欲望与欺骗的自我,把我们推向了那命运的痛苦中,这是因为我们永远活在自我矛盾和对自我的否认与不忠实中。
  树叶或尘埃,还是对阳光的忠实,这是我留给自己和所有人的反思。。

2004/5/4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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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问题无法回避》


星期日 五月 21, 2006 12:37 am


1、
“有些问题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除非我们生来就不受其约束。”不知什么时候读到卡夫卡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便会浮现出从小到大住的村庄。夕阳如血,最后一抹血红色的光线透过村庄的那棵古老得没有年龄的白果树,映照着破旧的四合院。这个院子经历祖辈六代至今,破落的迹象无言地表述着一种变迁,一种时间也无法准确言明的让人在不觉中就会陷入的无有尽头。

  直到至今也无法清晰言说出现这种印象的感觉的寓意。但当重新去读卡夫卡的那句话,还有其他的让我产生莫名的一种茫然前行却不知去向何处感觉的文字时,我或许在不觉中接近着一种没有尽头的远行,就如同和自己的精神一起苦行僧般行走着。
  “道路是没有尽头的,无所谓减少,无所谓增加,但每个人都用自己儿戏般的尺码去丈量。诚然,这一尺码的道路你还得走完,它将使你不能忘怀。”人的基本概念是精神,不应当被人也能用双脚行走这一事实所迷惑。就像语言,语言的基本概念是思想,而却一直被芸芸众生当作一种谈资亦或自以为是的吸引一群庸俗无聊的人所采用的把戏。语言不应该被那些容易激动的人和哗众而功利的人所操纵和利用。他们用一种强盗的逻辑认为语言最重要的的是创造无言之声。我想,语言不应该被这些人所认为的创造无言之声的看法迷惑。

  道路的没有尽头,正如我们作为人必须面对的一个事实,那就是除了一个精神世界外,我们一无所有,或者应该叫做别的都不存在。
  目标或许确有一个,道路却无一条;或者道路确有一条,我们的目标呢?我们就像一只可怜的蚂蚁,当面临眼前如此宽无边际的河流的时候,目标确有一个,想用尽一切办法过得这条河流,道路又在那里?道路或许也确有一条,就是这眼前没有尽头的通往河的对岸的一条路。路或许已在心中了,面对这眼前的河流时,我们早已不知下一步或我们是否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走过这条河流。

  就如同我们以往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对看到的一切提问时却没有任何回答。而今天,我们还是不能理解,自己那时怎么就会相信自己能够提问。
  但我们根本就不曾相信过什么,我们只是提问罢了。

  我们的目标与道路总是一种二律背反的。我们自己的本质与基本概念都不曾知道,又何谈去选择和放弃,相信亦或怀疑?我们只是提问罢了,它本身又能代表什么?就像我们准备过一条河的时候,如果我们从蚂蚁的角度去看待这条河流,我们的目标就会变成一种盲从;我们的道路就会变成一种牢房——一种把自我从一个旧的牢房转入新的牢房的原地行走。这是假想我们就是蚂蚁,当面临过河的时候的情境。从我们作为人本身的角度而言,或许单纯意义上的过这条河流并不足以让我们面临生与死,目标与道路的抉择。也许我们能直接从河的这边走到河的那边,或者通过乘船和别的外在工具而过河。然而,当从世界和历史的角度,我们过这河的行为又能说明什么呢?也许就是一种我们看待蚂蚁的行为的一种在我们自身上的再现。或者从我们自身短暂一生去看待这次过河的行为,就算过得了这条河流,下一步我们又是去向何方,为何必须选择过这条河流?下一步的道路又在哪里,目标又在哪里。
  就像我们提问的时候,以往不能理解,为何对看到的一切提问却没有回答;而后来,我们还是不能理解,自己那时就会相信自己能够提问。我们只是在过河罢了。不为过河而过河,不为提问而提问。卡夫卡说,“目标确有一个,道路却无一条;我们谓之路者,乃踌躇也。”
                 
     2、             
  有些问题是我们回避的。“只有一个精神世界而没有其他存在这一事实夺去了我们的希望,而给我们以确切性”。“人们无法逃脱自己。我们唯一可能做的是,在冷眼旁观中忘却命运在拿我们戏耍。”
  认识的产生的第一个标志是死亡的愿望。这种生活看来是无法不可忍受的,而另一种又不可企及。道路的无有尽头,正如我们只有一个精神世界;而认识,在它产生的时候也注定是在选择这没有尽头的道路中唯一的确切性。我们的希望也被这只有一个精神世界的事实夺去了。所以,当认识产生的时候,也标志着对死亡的愿望和死亡的逐步逼近。我们需要尽力去做那唯一可能做的,“在冷眼旁观中忘却命运在拿我们戏耍”。
  认识的产生也是死亡的开始,死亡的愿望。我们能面对那“除了一个精神世界外,别的什么都不存在”的事实时,我们就不会为想死而羞愧。我们憎恨旧的牢房(就如憎恨没有回答的提问),请求转入一个新的牢房。在那里我们却又学会了憎恨那新的牢房。这种行为的本身就在印证着我们自身认识的不完全性与道路的不确定性。我们只是在提问,只是在过河。我们根本就不曾相信过什么,正如我们不肯面对只有一个精神世界的事实,所以就不可能逃脱自我和冷眼旁观了。
  认识产生了,却又被否认。是以我们不断地由旧牢房转入新的牢房,等到刚好不再想憎恨这牢房的时候,我们又转入了一个新的牢房。
  我们自己编织了许多笼子;我们自己成了鸟。一个笼子就开始寻找一只鸟了。

       3、           
“假如你走过一片平原,假如你有良好的走的意愿,可是你却在往回走,那么这是件令人绝望的事情;但你如果是在攀登一座峭壁,它就像你自身从下往上看一样陡峭,那么倒退也可能是地理形态造成的,那你就不用绝望了。”就像一条秋天的道路:还未来得及打扫干净,它又为干枯的树叶所覆盖。

  那么我们面对眼前的一切而找不到路将去向何方,回头后面的路却被秋天的落叶覆盖时,我们又会怎样?直到此处我都没有去试图指引或者说出什么前进的道路和来时的方向,就像我们提问与过河本身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们后来也会变得不相信自己曾经有过提问与过河。但我们在这一生中还是在、这样把泥体温与过河,我们那唯一的存在又去了哪里?也许还是我们自身把它给忘记了。我们在往平原来时的方向回走。

  我们不可能不受约束,我们又能回避多久?
  将会发生什么?未来将带来什么?我们不知道,也毫无预感。我们唯一可能做的也因没有去做而变得无能为力了。
  当一只蜘蛛把自己从一个固定的点往下抛进自己结的网中时,它看见自己的面前是一个空荡荡的空间,它在其中找不到任何立足点,而它却劳累过度。我们的情形也与它一样。我们面前仍是一片空荡荡的虚空,却被自己身后的一个结果推动着。这种生活的复始,令人惊骇,不可忍受。
  我们却一直是这样活着的。忘记不了,逃避不了,只有面对了。再次读到卡夫卡的那句话时,我还是会想起村庄的夕阳中的院子,至于具体的图象和感觉,不过是我们每个人的脑子里不同的组合和提问罢了。
  我们应该理解这种幸福:“自己所站立的地面之大小不超出双足所覆盖的面积”。
                 
   2004年5月2日  西安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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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殇(03年旧日记)


星期日 五月 21, 2006 12:32 am


西安下雨了。
  到这北方的城市已大半年,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雨的气息,一种对故乡,对家的思念的情愫中。想过之余,又陷入另一种无法清晰言说的思绪中。
  窗外,雨纷纷扬扬。下个不停。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于南方的孩子。自小在山清水秀的乡村,在清澈的溪沟边,在茂盛的林子里,在亮闪的石级上,在油绿的田野里,在那片片水田中,我的心早已根植在那里,虽然那里给予我的并没有多少物质上的富足,而且如今还艰难地运行着。
  但是,正如加缪所说,“对我来说,贫穷从来不是一种不幸:光明在那里散播着瑰宝。”这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水,或许因为水的缘故。水是我的第二母亲,我常想。我们这些从小在水里长大的孩子也许就是水做的吧。
  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也永远是幸福的。
  从小在水中长大的我,在雨的丝线中编织着一串串梦想的我和儿时的朋友们,却逃不脱注定的宿命。我终究离开了故乡,到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没有了水,没有了曾经演绎过许多梦想的寄托。一个人离开了一种记忆依托的载体,似乎就失去了归宿感。
  我深知,当我的脚踏出故乡的门时,已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童年已渐至远去。

                 
  麦尔维尔在《白鲸》中说,“没有了水,就没有了一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水的地方,就有了灵性,有了灵魂的归宿。
  加谬说,“做人已非易事,何况做纯净的人。但所谓纯净,乃是找到灵魂的归宿。”屈原最后还是回到水的怀抱中,一切恩怨和浑浊的记忆都在那一波波的水浪中化解了。“世人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既然尘世已浑浊,要做一个纯净的人,便只有回到水中,找一种灵魂的归宿。为着一种信仰吧。我用我自己的理解方式为屈原找到一种完美。
  想到老舍先生。先生那一个个质朴的文字,从小自今,他就象我的爷爷,甚至儿时的朋友,将我心底的一幕幕,一段段儿时的趣事或对故乡强烈的感情跃然纸上。于是,我便总喜欢在本就属于乡村的青石板路一样质朴的文字中,回味着童年,一段逝去的时光。第一次读老舍先生的文字时,我便想到他最终选择的结束。这个世界本就容不了他那么单纯地活着,而他又是一个纯净的人,所以他走得很释然。了却尘世,在水中寻找来生的干净。
  干干净净地来,不带走一片树叶地离去。
  加缪在《沙漠》中说,“人们不大可能理解:人放弃生活的内容,从来不是由于痛苦。心血来潮和痛苦导向其它方式的生活,并且只表示对尘世的教训无限眷恋。但也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达到一定程度的清醒后,人会觉得心灵已关闭大门,可以无怨无求地反对此前他认为是生活内容的东西,我是指不在烦躁不安。没有再写下一行诗,兰波就在阿比西尼亚终其一生,这并不是由于爱好冒险,也不是放弃作家生涯,而是由于‘事情就是这样’。”
                 
  水在演绎着一个个单纯的梦,也在结束着一个个单纯的梦。
  总想到润土,想到鲁迅先生的江南水乡,尤其是在这北方难得的雨中。而后,更多的是,我便陷入一种无奈中。或许同在南方,在水里长大的缘故吧。读鲁迅先生的散文,就是在读自己,解读自己相同的命运。时光留过了100多年,而我的童年,我的故乡,和先生童年的故乡又有多大差异呢?历史前进了吗?历史走了几千年,农村的故事也重复了几千年。祖辈们希望能单纯地活着,很单纯地活着,拼命地想坚守一块干净的土地,却发现,连这也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在这难得的雨中,想到儿时的朋友们,他们如今远离故乡又在忙些什么。是否也如我,在这雨中,想到儿时在乡野里光着脚丫奔跑的无忧,想到牛背上的悠然,想到一年四季河里的快乐。水田里,青石上,雨水洗过一切,也给予了我们一切。
  他们也许此刻正在远离故乡陌生的城市里的工厂里编织着迷惘的梦。挣钱,养家,修房,耕田,生活,这便是等着他们的未来。想到故乡,想到雨,想到我了吗?我深知,我们都离曾经的自我已好远好远。我们本没有错,可我们改变不了注定的命运。
  多年以后,我们见面时,可能都很陌生,很世故了。至于雨,不过是曾经属于我们童年时代的梦而已。

                 
  我在这雨中,寻找着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真的只能是梦?亦或是我的一种寄托?麦尔维尔在《白鲸》中说,“一个人的信仰是一回事儿,而面对现实世界生活下去的方式方法又是另一回事儿。”这也许就是我们永远改变不了的宿命吧。加缪在《阿而及尔的夏天》一文中说道,“感受到自己同一片土地的联系,自己对一些人的热爱,了解到总是有一处心灵得已和谐的地方,这对于一个人的毕生而言已是够繁忙的了。不过看来不止于此。但在那灵魂的归宿处,一切都渴望着某些时刻。‘不错,应该回到那个地方’。普洛丁的祈愿的那种和谐,为什么不可在尘世复得呢?”
  我拼命地想抓住属于过自己的纯真记忆。“不错,应该回到那个地方。”结果发现,眼中只是单调的天花板的惨白和窗外淋漓模糊的雨。这雨也便得遥远而陌生了。这个城市的雨也似乎带着陌生的尘土的味道和物欲的气息。乡野中的细雨和儿时那悠然放牛的伙伴也渐至模糊,直至淡了。淡了,淡了,淡成了一种一生也无法希冀的梦境。于是便只有活在追忆中,为了一种纪念吧。

  刘震云在《从《一地鸡毛》到《一腔废话》》一文中说道,“人世上最大的不可能,是我们的一种情感,一种情绪,一种回味,我们永不再来的青春,无法留住。”也许因为成了“最大的不可能”,便成了“最大的牵挂”,以至一生。雨下着,终有停的时候;人活着,终有结束的时候。而这“最大的不可能”,几千年来也没有满意的答复,永远也不会结束。

  追忆似水年华。为着记忆,为着一种纪念吧。虽然苦涩,无奈,却要回味一生。
  雨纷纷扬扬,下个不停。

  2003/10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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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个人!》


星期六 五月 20, 2006 12:37 am


[简介]:胤子,土家族,1985年7月1日生,重庆石柱人。十七出巴渝武陵,居长安有四。纸刊发过,悔少作。现偶在诗歌论坛发诗。

[诗观]:不为诗而诗,不唯诗而诗。真正的诗在高空,看着人类如蚂蚁般啃噬着自己的骨头。

[邮箱]: [email protected] [ QQ ]:154768859
[籍贯]: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南宾镇黄鹤山七间屋


今天开始在北美枫的家写博客,写到写不动了,停止呼吸了,就不写了。先贴个人简介,和所有相识和不相识的的朋友们在心里打个招呼,贴以前戏作之《祝酒歌》,欢迎五湖四海的朋友们。。喝酒喝酒!!

好当敬真名士,与尔同销万古愁!!!

《祝酒歌》

海内知己,天涯比邻;前世修缘,今生相识。
来者一叙,胤家酒坊;杜康满斟,笑谈古今。

古来圣贤,寂寞者众;浮生尔尔,且以歌之。
卿本凡人,缘何苦求;尘缘二字,且以然之。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以留名,唯有饮者。
饮者留名,歌者留赋;唯歌饮者,万古风流。

2005年5月7日 古长安 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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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诗,呓语或独舞》


星期六 五月 20, 2006 12:36 am


1、
  二零零五年。三月,十七日。
  古长安。雨后初霁。
  寂静,无风。
  斜阳倚西楼。

  长安多尘土。而此刻的古长安,雨后的古长安,却是难得的好景致,如一位的中年妇女沐浴完后释然的神情——没有太多少女的艳丽而失实的容貌,没有太多的不谙世事——那样的神情,是经历生活与阅历后的释然与会心,是宁静,也是大智慧。
  我爱此刻的古长安——我总是喜欢称西安这个城市为古长安,虽然我明知两者其实相去甚远——然而这本身又何尝不是我的固执和作无望之臆想,这原本便是我在对自己进行的一场无结局之梦想和“慢性自杀”。也罢,心中有些念想,总比一无所有强过些许。

  长安已去。长安的人已去。
  长安的孤寂,零落——
  长安的诗,却留了下来。
  长安有诗。诗在长安。
  我身既处古长安,要写的和记下的,也是自己写在长安的诗。

  2、
  西安是个适合写诗的地方。
  有个兄弟在我初来这里的时候,曾经这样对我说过。
  后来我就记住了这句话,直到现在;后来我就开始写诗——以前也写,但那之后,我则开始写一个人或者也是许多人的的生活,用生活写诗,属于自己的,个体的,孤独的,散乱的,高蹈的,也是探索的沉默的诗——直到现在。

  我们都有太多足以让自己燃烧的梦想,并为之无怨无悔。我们是那么的执着,迷狂,也找不到方向。有的人过了那样的年龄,后来便渐渐忘记了那曾经激越的年代和足以燃烧千万次的无数梦想——乌托邦的,或是高蹈的独舞;有的人正在这样的年龄和生活之中(至于将来会是怎样,不得而知。)并一直艰难而孤独地走在这青春的路上:

 “你是不是像我
  曾经走在这
  青春的路上
  头发张狂,留不住火
  躁动的火”
  ——《远方》(之二) 胤子 2004、8、20

  我就是走在这样一条青春的路上。
  这是一条未知的路,它新奇,满是未知。它孤独,满是疑惑。它残酷,冷寂。它也许会让你窒息。它也是一朵满身带刺的鲜花。

  这是一条生活的路,理想的路。它是要一个人忍住所有的孤独和寂寞,忍住所有的悲伤——不是少年强说愁的无病呻吟,而是要融进大地的真生活——独自一个人走下去的路。
  那个兄弟在坚守着;而我,也在坚守着,虽然此刻这些呓语式的文字也许于别人而言是苍白和可笑的,但我还是认真而严肃的写了下去——这是属于我的生活和灵魂的地方,它将是我一生的精神事业的终止之处。

  我的精神墓地。
  我的诗。

  3、
  从去年回乡一趟过旧历的新年后,我似乎就开始沉默,不再如曾经的烦躁不安。旧历的新年最像新年,然而我在这旧历的新年中获得和失去的则是更多的沉默。也许是更大和更深的悲伤埋在心底深处吧,那是来自对生活所真切感受到的巨大的悲伤。
  我开始理解了海子为什么不写日记的缘故。他短暂的一生只写了为数不多的几篇日记,而且都是诗情的激烈燃烧。其实,他的诗就是最真实和最好的日记。
  那么,我的话就显得太多了。

  想起加缪的那段话:
 “人们不大可能理解:人放弃生活的内容,从来不是由于痛苦。心血来潮导致其他方式的生活,并且只表示对尘世的教训无限眷念。但也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达到一定的清醒后,人会觉得心灵已关闭大门,可以无怨无求地反对此前他人为是生活内容的东西,我是指 不再烦躁不安。没有再写下一行诗,兰波就在阿比西尼亚终其一生,这并不是由于爱好冒险,也不是放弃作家生涯,而是由于‘事情就是这样’。”
  我的沉默和设若有一天“没有再写下一行诗”,并不代表我对诗和生活的背叛与逃离,那是我在忠实于生活,忠实于我自己的精神墓地。但我还会继续下去,因为“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将来我又义无返顾地反对和放弃了此前的生活,我想也并不与如今矛盾——这都是缘自于无怨无求和心灵大门的关闭。

  4、
  我开始时时感到一种语言的苍白亦或是自身的苍白。我开始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丧失,冷漠,沉默,混乱,毫无新意,寂寥……这些都成了我在给自我找的词语中开始意识到的一种沉默的来临和一段暂时的诗的激情或是生活的激情的丢失——这段日子已经开始。而我明白,这是必须对自我的超越和对于生活的再体验必须经历的,一定要要某个时间认真总结自我,也是重新打点生活:我之一生未来的精神墓地。我在现在要开始在这片墓地上填充些什么,这就是我这短暂却也是“漫长经历”的两年在古长安的日子——我该为它们作一次到现在为止的集结和回归:

  长安的人,长安的诗。
  人是异乡人。
  诗是荒诞诗。

  5、
  只有一个精神世界而没有其他存在这一事实夺去了我们的希望,而给我们以确切 性。人们无法逃脱自己。我们唯一可能做的是,在冷眼旁观中妄取命运在拿我们戏耍。
  而我留给自己的确切性的,将是我的诗和写下的所有于我自己而言精神层面上的所有文字——我的生活无须留念和留下什么,唯一的确切性,将是这些关于我自己而言的诗的生活和生活的诗。
  高蹈者本质上便是孤独和低调的。
  一个人的高蹈理应受到我的敬意。
  任何文字,只要是怀着对生活的敬意与敬畏而写的,都应该有它本身的一席之地。正因为只有一个精神世界。所以我们的精神世界才是确切的,也是值得尊重的。至少,你要自己尊重自己和你所为之而活的生活。

  6、
  波德莱尔在随笔集《赤裸的心》中有这样一句话:
  “艺术是什么?
  献身。”
  我则要问,写作是什么?诗是什么?
  答曰:诗是对生活的写作。
  写作,被泛音弄得抑扬顿挫,黑暗的大地,分散的 外在性,事物的突如其来和时刻的流逝在词语的边缘重新组织,写作:
 “令人心碎,有阴影,山脊,一道道光线,光线被截断后又射到瞬息即逝的几何学的那些角和三角形中,而几何学在大海阴暗的浪涛的冲击下倒塌。以便在以后,重整旗鼓,继续存在下去。”(杜拉斯,《华北情人》,P218-219)

  艺术是什么?
  于我而言——
  诗对于生活的写作和献身。
  诗对于生活的重组,解构;
  解构,然后荒诞化的再现……

  2005、3、17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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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十二月 26, 2004 3:0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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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尝求师于天下,而天下莫予吾师;吾尝求友于天下,而天下莫予吾友。痛哉斯言!今之世,正是此悲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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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
星期六 七月 01, 2006 11:46 am

拜訪,問好。

肖今
星期一 五月 22, 2006 3:49 am

好地方,有空会来学习滴!

胤子
星期日 五月 21, 2006 11:12 pm

总算对它(无脚鸟)有了交代了。。注释和题记不应该算做诗本身。。

都是以前的,是与非我都没必要说了,写好了,感觉对自己、对诗本身都有了交代。发出来和大家交流,还望多多指教。。小胤在此将不胜感激。。


在次一并问候高岸兄、司马兄、李兄,星子姐姐!谢谢你们。

星子
星期日 五月 21, 2006 8:00 pm

问好胤子---

be happy!

黑色闪电
星期日 五月 21, 2006 10:03 am

问好胤子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一起飞翔吧

李智强
星期六 五月 20, 2006 1:57 am

我午休方起,上的第一个网站是北美枫;
我第一次在北美枫看博客,就逛到胤子大哥的来了。问好了。[灰色的天、墨绿的山,忧郁了我原始的心。]

司马策风
星期二 四月 04, 2006 12:45 am

能自娱自乐者,就是精神百万富翁。

问好老乡

高岸
星期四 三月 23, 2006 2:41 pm

人不必泄气,如果什么都作不了,还可以作个诗人。作诗人既是人生最后的选择,也是最高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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