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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真实中,哈维尔90年新年献词


星期六 十一月 29, 2008 7:19 pm


活在真实中,哈维尔90年新年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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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12859156 捷克之春 发表于:2008-9-17 9:37:53
亲爱的同胞们:

40年来每逢今天,你们都从我的前任那里听到同一个主题的不同变化:有关我们的国家多么繁荣,我们生产了多少百万吨的钢,我们现在是多么幸福,我们如何信任我们的政府,以及我们面临的前途多么辉煌灿烂。

我相信你们让我担当此职,并不是要我将这样的谎言向你们重复。我们的国家并不繁荣。我们民族巨大的创造力和精神潜能并没有得到有效的发挥。整个工业部门生产着人们不感兴趣的东西,而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却十分匮乏。一个自称属于劳动人民的国家,却贬损和剥削劳动者。我们陈腐的经济制度正在浪费我们可能有的一点能源。一个曾经以其公民的教育水准高而自豪的国家现在却因教育投资过少而降到了世界的第72位。我们污染了祖先馈赠给我们的土地、河流、森林,其破坏的程度在欧洲是最为严重的。我们国家成年人的死亡比大多数别的欧洲国家都来得更早。

请允许我提供一点个人的观察。最近我去布拉迪斯拉发,在飞机上我抽点时间从窗口往外看。我看见斯洛伐那夫化工联合企业和紧挨着它的巨大的柏特索加住宅区。这幅情景足以令我明白,数十年内我们国家的领导人从来没有也不打算从他们乘坐的飞机窗口往外看一眼。缘此,甚至并不需要统计数据,我也能更快更深地明白我们已经陷入一个怎样的境地。但是所有这些还不是主要的问题。最糟的是我们生活在一个道德上被污染的环境之中。我们都是道德上的病人,因为我们习惯于口是心非。我们学会了不去相信任何东西,学会了互相否定及仅仅关注自己。这样一些概念如爱、友谊、怜悯、谦卑或宽恕失去了它们的深度和尺度,对许多人来说,们们仅仅代表了心理学意义上的怪癖,或相当于来自古代的早已过时的祝辞,在电脑和太空时代显得非常滑稽。我们当中很少有人大声喊出,有权者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并且那些生产没有污染和高质量食品的特殊农场,应将其产品送到学校、有孩子的家庭和医院,如果我们的农业不能向所有的人提供这些东西的话。我们的前政权,以其狂妄自和偏狭的意识形态,将人缩减成一种生产力和相当于一个生产工具。这样做极大地伤害了他们的本来面貌和他们的互相关系。它将那些有才华和有自主性的人们,在自己的土地上熟练地工作的人们,驱逐至某些巨大畸型、嘈杂、有刺鼻臭味的机器旁边,沦为其齿轮和螺丝钉。这无非是慢慢地但却无情地磨损这个政权本身和其全部齿轮和螺丝钉。

当我谈及我们被污染的道德氛围时,我并不仅仅涉及那些吃不受污染的蔬菜和不从窗户外看一眼的人士。我说的是我们全体。我们都变得习惯于极权主义制度,将其作为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来加以接受,因而帮助了它,令其永存。换句话来说,我们所有的人——当然是在不同程度上——得为这个极权主义机器的运行承担责任;我们当中没有人仅仅是牺牲品,我们也都是它的共谋者。

我为什么说这些? 如果把前40年留下来的不幸遗产理解为与我们自己毫不相干的某件东西,那是非常不明智的,相反,我们必须承认这项遗产是我们对自己所犯下的一桩罪过。如果我们接受这样的解释,那么我们就能明白该由我们每一个人来为此做点什么。我们不能将每件事都归咎于前统治者,不仅是因为这样做不真实,而且也会削弱今天我们每个人所要面对的责任,即主动地、自由地、理性地、迅速地采取行动。让我们不要受此蒙蔽: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政府、国会和总统,都不可能单靠他们的力量获得成功。同样不能指望仅仅是这些人能挽救天下。自由和民主包含参与,因而是所有人的责任。如果我们意识到这一点,那么,所有由新的捷克斯洛伐克社会所继承的可怕事物便显得不那么可怕。因此,希望也会回到我们的心里。

我们已经作出了可观的调整,具备了一定的基础。最近一个时期——尤其是过去6周的和平革命——已经表明, 在我们迫于环境不得不带上的冷漠面具背后,存在着巨大的、富有人性和道德力量的精神潜能和公民水准。每当有人武断地声称我们将会这样或那样时,我总是提出社会是一个十分微妙的存在,仅仅相信出现在你面前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我很高兴我这话并没有说错。的确,这些逆来顺受的、饱受羞辱的、怀疑主义的和近乎犬马主义的捷克斯洛伐克公民找到了那种巨大的力量,在数周之内,以文明和平的方式,摆脱了自己身上的极权主义枷锁,令世人瞩目和称奇。我们也不妨反问自己:从来没有在另外一种制度下生活过的青年人,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对真实的追求、对自由思想的热爱、拥有政治上的理想和公民的勇气及眼光呢?他们的父母——被认为是迷失的一代——是如何和他们的孩子走到一起的呢?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不需要任何建议或指示的情况下,立刻领略到去做什么呢?

我想我们目前的处境中富有希望的这一面有两个主要原因:首先,人决不仅仅是这个实际世界的产物,而是能够将自身与某种更高的东西联系起来,尽管这个实际世界试图一步步扼杀人们的这种能力;第二,我们民族的人道主义和民主的传统(人们常常空洞地谈论它们),仍然沉睡在人们意识深处;难以察觉地从上一代传至下一代,这使得我们每个人能及时地发现它们并将之转变为行动。

然而,我们也不得不为今天的自由付出代价。许多人于50年代死于狱中,不少人遭枪决;上千上百的人们的生活遭到破坏,大量有才华的人被迫离开了这个国家。那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献身于民族荣誉的人,那些反抗极权主义的统治惨遭迫害的人,那些仅仅想保持自己本来面貌和自由地思想却蒙受不幸的人们,我们应当记取它们,记取它们以这样那样的方式为今天的自己所付出的代价。自主的法庭应当不受干扰地审查对种种迫害负有责任的人,使我们的过去真相大白。

我们也应牢记其他的民族为其目前的自由付出的甚至是更昂贵的代价,其实也是间接地为我们所付出的。在匈牙利、波兰、东德曾血流成河,不久前在罗马尼亚又发生了这种可怕的情况。同样,苏联境内的各民族也曾抛洒热血,这些都不能忘记。首先每一个人类成员的受苦和其他人类成员相关联;更重要的是,这些巨大的牺牲构成了今天的自由的悲剧背景,也带来了苏联阵营内部各民族的逐步解放。它们也构成了我们自己新建立的自由的背景:没有苏联、波兰、匈牙利和东德的变化,我们国家的情况也不会像这样。抑或即使改变,也不会拥有如此一个和平的进程。

我们享有有利的国际环境,这是事实,但并不是说在最近几周之内有人直接给我们提供援助。几百年来,捷克和斯洛伐克民族始终依靠自己,而不是依赖强国和强权的援助。在我看来,这构成了我们目前巨大的宝贵财富。其中包括了这样的希望,今后我们可以免于因受人恩惠带来的麻烦。现在依靠我们自身这个希望能否实现,我们公民的、民族的、政治上的自信能否以一个新的历史姿态复苏,全看我们的努力了。

自信并不是自负。恰恰相反,只有真正自信的人或民族,才能倾听别人,平等地接受他人,宽恕其敌人和为自己的罪过感到悔恨。让我们把这种自信带进我们的共同的社会生活之中,带到我们的国际舞台上的行为方式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恢复自尊,恢复对于他人的尊敬和对其他民族的尊敬。

我们的国家将永远不再成为一个附属国或与其他国家关系恶化。的确,我们必须从别国那里接受和学习许多东西,但这必须是平等互助的那种关系。我们第一任总统写道:“要耶稣,不要凯撒。”这是继承了我们的哲学家赫尔斯基(Chelcicky)和科明纽斯(Comenius)的传统。我说我们现在正有一个机会将这个思想发扬光大,并将其作为一个新的因素引进至欧洲和全球政治之中。如果这是我们所需要的话,我们国家正可以持久地令仁爱、理解、精神及理想力量得以焕发。这正是我们对国际政治所能作出的特殊的贡献。

马萨里克将政治建立道德的基础之上。让我们努力在一个崭新的时代和以一种崭新的方式重新恢复这个政治概念。让我们教导自己和教导别人,政治是人们表达为社会谋福利的要求,而不是对社会的欺骗或劫掠。让我们教导自己和教导别人,政治不仅仅是一门模棱两可的艺术,它更可能是一门坚持原则的艺术,一门改进世界和我们自身的艺术。

我们是一个小国家,但曾经是欧洲精神文化重镇。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再恢复到从前?如果我们还需要别人的帮助,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回报吗? 那些从前危害我们的人——不往飞机的窗户外张望一眼和吃特殊供应的人们——也许仍在周围并制造污染,但他们不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那些国际上的危害力量也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今天我们的主要敌人是我们自己的恶习:漠视公德、空虚、个人野心、自私和互相倾轧。主要的斗争将不得不在这个领域中进行。

我们将举行自由选举和自由竞选活动。让我们不要使得这项活动给我们和平革命的洁净面貌抹黑。不要因为我们变得纠缠于权力纷争而马上失去刚刚赢得的国际社会的同情。不要再在服务于社会的虚假名义下行个人私利之实。其实,现在是哪个党派、团体赢得选举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将我们当中在道德、公民意识、政治专业方面最优秀的人推举出来,而不论他们的政治背景。我们国家未来的政策和威望取决于我们选出什么样的人来和稍候选择的代议机构。

……

总之,我希望自己是一名少空谈多做实事的人。不仅要从我乘坐的飞机窗户上朝外看,而且首先并且更重要的是经常出现在你们当中并耐心地倾听你们的声音。

人们也许会询问我所梦想的共和国到底是什么面貌。请允许我回答:我梦想的是一个独立、自信、民主、拥有繁荣的经济和社会公正的共和国,简言之,是服务于个人并因此希望个人也来为其服务的富有人性的共和国。在这个共和国内,人们都受过完整的、良好的教育。要想解决人为的、经济的、环境的或政治方面的任何问题,一定要有具有优秀素质的人。

我的最杰出的前任马萨里克以伟大的捷克教育家科明纽斯的一句话来作为他第一次讲演的开头。请允许我借用这句话并辅之以我自己的语言来结束我的第一次演讲:人民,你们的政府还给你们了!
网址:http://bbs.yinsha.com/bbs.php?mode=show_topic&gid=79&bid=2008091821134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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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雅可夫斯基《穿裤子的云》


星期五 十一月 07, 2008 4:35 am


《穿裤子的云》
——马雅可夫斯基

你们的思想
  正梦游在揉得软绵绵的脑海中,
  如同躺在油污睡椅上的肥胖的仆从。
  我将戏弄它,使它撞击我血淋淋的心脏的碎片,
  莽撞而又辛辣,尽情地把它戏弄。
  
  我的灵魂中没有一茎白发,
  它里面也没有老人的温情和憔悴!
  我以喉咙的力量撼动了世界,
  走上前来——奇伟英俊,
  二十二岁。
  
  温情的人们!
  请用小提琴演奏爱情,
  粗鲁的人用定音鼓。
  你们都不能像我一样把自己反过来,使整个身体变成两片嘴唇!
  
  来见识见识吧——
  离开客厅,穿洋纱衣裳的
  天使队伍中端庄有礼的贵妇人。
  
  像女厨师翻动着烹调手册的书页,
  你安详地掀动着嘴唇。
  
  假如你们愿意——
  我可以变成由于肉欲而发狂的人,
  ——变换着自己的情调,像天空时晴时阴,——
  假如你们愿意——
  我可以变成无可指摘的温情的人,
  不是男人,而是——穿裤子的云!
  
  我不信,会有一个花草芳菲的尼斯
  我又要来歌颂
  像医院似的让人睡坏的男人,
  像格言似的用滥了的女人。
  
  
  
  ----------- 1--------------
  
  你们以为,这是在热病中讲昏话?
  事情发生在
  发生在敖德萨。
  
  “我四点钟来”——玛利雅说。
  
  八下。
  九下。
  十下。
  
  看,傍晚,
  蹙着眉头的
  十二月的傍晚,
  离开床前
  走进夜的恐怖的不安。
  
  枝形烛台向它衰老的背影
  笑得泪流满面,
  
  现在谁都认不出是我:
  暴着青筋的巨人
  呻吟着、
  痉挛着。
  这样的大块头还能指望什么?
  但他却想望的很多!
  
  尽管我是青铜铸就,
  尽管我的心——冷铁打成,
  但这对我全都无用。
  夜里还想让自己的声音
  藏进柔情的
  女人的心中。
  
  你看
  我把我巨大的身体
  弯到窗前,
  额顶融化着小窗上的玻璃。
  会不会有爱情?
  什么样的——
  巨大还是纤细?
  这种人身上哪会有巨大的爱情?
  一定是渺小的、
  温顺的、纤细的爱情。
  它会在汽车的喇叭声中吓倒,
  它只爱听叮叮的马车的铃声。
  
  我把我的面颊
  紧贴着雨天的麻脸,
  等啊,等啊,
  我在等着,
  雷声似的城市的水波向我飞溅。
  
  子夜带着快到拼命奔跑,
  追上了,
  杀死了,——
  看,杀死了它!
  
  十一点倒下了,
  就像死囚的头颅从断头台上滚下。
  
  玻璃上灰濛濛的雨点
  嗥叫着,
  露出它那巨大的丑恶的面貌,
  好像巴黎圣母院大教堂上的
  怪兽在咆哮。
  
  该死的!
  怎么,这样戏弄还不够?
  嘴巴就要喊破。
  
  我听到:
  轻轻地
  好像病人下了病床,
  神经往下一跳。
  喏,——
  它先慢慢地,
  走过,
  然后
  激动地
  步伐整齐地奔跑。
  现在它同两个新来的神经
  在拼命地舞蹈。
  
  楼下天花板的灰皮已经脱落。
  
  神经——
  大的、
  小的、
  许许多多!——
  疯狂的神经奔腾着,
  神经的腿
  已经软瘫成一垛!
  
  夜好像烂泥似的填满了房间,
  沉重的眼睛挣不脱夜的泥潭。
  
  房门突然咯咯作响,
  好像旅馆的门
  走扇了,没有关严。
  
  你进来了,
  真是意想不到,
  搓着麂皮手套,
  你说:
  “我告诉你——
  我要出嫁了。”
  
  好,出嫁吧。
  没有什么。
  我非常镇静。
  您瞧——我多么沉着!
  就像死人的
  脉搏。
  
  记得吗?
  您说过:
  “杰克.伦敦、
  金钱、
  恋爱、
  激情。”——
  可是我之看见:
  您——是焦孔达,
  非让人偷走不成!
  已经让人偷走了。
  
  钟情的我又一次赌输,
  火光照亮紧蹙的眉尖。
  怎么样!
  在那大火焚毁的房子里
  有时还栖息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您捉弄人?
  “您的妄诞的宝石
  并不比乞儿的铜钱多多少。”
  记得吧!
  当嘲弄维苏威火山时,
  庞培城被一举毁掉!
  
  喂!
  先生们!
  亵渎、
  犯罪、
  屠杀的
  爱好者,——
  你们看见过
  这最可怕的东西——
  我的面孔,
  在
  我
  绝对沉静的时刻?
  
  我感觉——
  “我”
  对我太小了。
  好像有谁要从我身内挣脱、爆炸。
  
  喂!
  你是谁?
  妈妈?
  
  妈妈!
  您的儿子病得很重!
  妈妈!
  他心中起了大火。
  告诉姐姐,柳达和奥里雅,——
  他已经无处逃躲。
  他从火烧的嘴中喷吐出的
  每一个字,
  甚至每一句笑谈,
  都跳了出来,如同一丝不挂的娼妓
  逃出大火焚烧的妓院。
  
  人们闻见——
  一股焦臭味!
  追上另一些人。
  戴上钢盔!
  威武的人们!
  不能穿长靴!
  告诉消防队:
  穿上温柔的衣衫爬进燃烧着的心。
  我自己。
  含泪的眼睛像水桶似的凸出。
  让我来撑住肋骨。
  我跳啊!跳啊!跳啊!跳啊!
  坍塌了。
  没有从心里跳出!
  
  在烧得通红的脸上,
  从追春的隙缝里
  蹦出一个一茎烧焦的巨大的吻。
  
  妈妈!
  我不能歌唱。
  我心理礼拜堂的歌唱台已经被焚!
  
  语言和数字的烧焦的骨架
  冲出天灵盖,
  就像孩子们奔出起了火的楼房。
  恐怖
  这样地紧抓住天空,
  凌驾过
  “鲁西塔尼亚”燃烧着的臂膀。
  千百只眼睛的大火从码头上扑进
  发抖的人们的
  寂静的住宅里。
  最后的喊声,——
  “我在燃烧。”
  愿你至少再喊他几个世纪。
  
  
  ----------- 2--------------
  
  赞美我吧!
  我不同于那些伟大人物。
  我给人们所创造的一切
  打上两个字:“虚无”。
  
  任何时候、
  任何东西都不想读。
  书吗?
  什么是书!
  
  从前我以为——
  书是这样写成的:
  诗人来了,
  轻轻地张开嘴巴,
  被灵感所激动的蠢货便马上唱起来——
  请吧!
  原来——
  在开始歌唱以前,
  长久地踱来踱去,脚底磨出老茧,
  想像——那条蠢笨的鲫鱼
  在心的泥沼中便慢慢翻转。
  正当使人们烹煮爱情和夜莺的羹汤、
  乱弹着韵脚的琴弦,
  没有舌头的大街却在痛苦地痉挛——
  它没法子讲话,也没法子叫喊。
  
  我们高傲地又来赞扬
  城市的巴别塔,
  上帝
  却把城市
  夷为平地,
  搅乱了人们的话。
  
  大街默默地背负着苦难。
  呐喊倒竖着卡住喉咙。
  肥胖的汽车和瘦削的马车
  陷在喉咙里,动都不能动。
  
  踏平了胸膛,
  比痨病鬼的还平。
  
  城市用黑暗把街道封住。
  
  这时——
  尽管如此!——
  大街依然冲破堵塞咽喉的台阶,
  咳出卡着的东西,向广场吐出。
  好像是:
  在天使长赞歌的合唱中
  被劫持的上帝前来征讨!
  
  而大街蹲下来大声叫道:
  “我们要去大吃大嚼!”
  
  克虏伯们和克虏伯的子孙们
  给城市紧蹙的可怕的眉毛化妆,
  死掉的语言的僵尸
  在嘴里腐烂着,
  只有两个字眼还活着,越来越胖,——
  这就是“流氓”,
  还有一个是什么,
  好像是——“红菜汤”。
  
  沉浸在啜泣和呜咽中的
  诗人们,
  离开大街,披头散发:
  “怎么能用这样两个字眼来歌唱
  姑娘、
  爱情
  和带着露珠的鲜花?”
  
  大街上千千万万的人
  跟在诗人们身后——
  大学生、
  卖淫妇、
  包工头。
  
  诸位!
  停下来吧!
  你们不是乞儿,
  不许你们伸出乞讨的手!
  
  我们,壮硕的人们,
  迈开一跨一沙绳的大步,
  撕碎他们的诗,不听他们胡说八道——
  他们
  紧吸着每张双人床,
  像随书附送的正误表!
  难道要向他们驯良地祈求:
  “请你帮助!”
  用圣歌来哀告,
  用圣乐去祷祝!
  在燃烧着的圣歌——工厂和实验室的轰鸣中,
  我们自己就是造物主。
  
  浮士德与我何干,
  他像焰火的梦幻似的
  和靡菲斯特在天国的嵌花地板上滑行!
  我知道——
  我皮靴里有一只尖钉,
  它非常可怕,甚于歌德的幻景!
  
  我
  用最雄辩的,
  我讲出的每个字
  都能使人的灵魂复活,
  使人的躯体再生,
  我告诉你们,
  一粒最细小的真的微尘
  比我将来和过去所做的一切还要贵重!
  
  你们请听!
  今天的能言善语的扎拉图什特拉
  奔走呼号,
  在这里说教!
  我们,
  面孔就像睡眼惺忪的床单,
  嘴唇下垂着,就像枝形灯空中高吊。
  我们,
  黄金和泥土使麻风病溃烂的
  麻风病院似的城市中的劳改犯,
  我们比海水和太阳冲洗过的
  威尼斯的蓝天还要明净鲜妍!
  
  呸!在荷马们和奥维德们的笔下
  也没有这种
  痘疤似的沾满烟煤的人,
  就像我们这样。
  我知道——
  太阳也会暗淡无光,
  假如我们看到灵魂中的金矿!
  血管和筋肉——比祈祷更可信赖。
  我们何须向时间顶礼膜拜!
  我们——
  每个人——
  用自己的五指
  紧握世界的传动带!
  
  这将我戴上彼得格勒、莫斯科、敖德萨、基辅的
  讲坛的各各他⒁,
  没有一个人
  不曾
  大声呼叫:
  “钉上十字架,
  把他钉上十字架!”
  
  但在我看来——
  人们,
  甚至欺侮过我的人们,——
  在我看来你们也是最为可爱、最为亲近的朋友。
  
  你们见过没有,
  狗怎样舔着那只打它的手?!
  
  我,
  被今天的人们讥笑着,
  当作一个冗长的
  猥亵的笑柄,
  但我却看到谁也看不到的——
  那翻过时间的重山而走来的人。
  
  在人们短视眼望不到的地方,
  带领着饥饿的人群,
  戴着革命的荆冠,
  一九一六年正在迫进。
  
  我在你们这里——就是它的先驱者;
  哪里有痛苦——我便在哪里停下;
  我在每一滴泪水上
  都把自己钉上十字架。
  任什么都不能饶恕。
  我焚毁培育温情的灵魂。
  这比攻克千万座巴士底狱
  要艰苦万分!
  
  当
  以暴动宣布着
  它的到来,
  你们向拯救者奔去时——
  我给你们
  掏出灵魂,
  踏扁他
  使它变得更大!——
  把这血淋淋的灵魂交给你们,作为旗帜。
  
   ----------- 3--------------
  
  啊,这是为什么,
  这是哪里的话:
  向着明朗的愉快
  挥起肮脏的拳头痛打!
  
  关于疯人院的思想
  涌现出来,
  便给我头上蒙上绝望的面纱。
  
  而——
  如同在主力舰遇险的时候,
  人们由于窒息的痉挛
  都冲向张开大嘴的舱口——
  布尔柳克也昏厥过去,
  从他的撕裂得尖声叫喊的一只眼睛里
  探出自己的头。
  他的眼皮几乎全是血泪了,
  他爬出来,
  站起来,
  走过去,
  带着大胖子所稀有的温存
  突然说道:
  “好!”
  
  好,当灵魂为了示众
  而裹上黄色的短褂!
  好,
  当被投进断头台的利齿的人,
  高呼一声:
  “请喝万.古坚的可可茶!”
  
  这个瞬间,
  这个万花缭乱、
  山崩海啸的瞬间,
  无论拿什么我也不换,
  也不换……
  
  而透过雪茄的浓烟,
  像蜜酒的高脚杯,
  伸出谢维里亚宁烂醉的脸。
  
  你们怎敢自称为诗人,
  你们,灰色的,只会鹌鹑似地啾啾地叫!
  今天
  应该用
  铁护手
  打碎世界的后脑勺!
  
  你们
  只热衷于这样的思想——
  “我跳舞的姿势雅致不雅致”,——
  看,我在怎样消遣日子、
  我
  是下流的
  敲诈妓女的无赖和赌场上的骗子!
  
  你们
  沉溺在温柔乡里,
  你们
  流着几世纪流不尽的泪,
  我要离开你们,
  把太阳当作单片眼镜
  嵌在瞪得圆圆的眼眶内。
  
  我要打扮起来,
  走遍大地,
  为了叫人喜欢,叫人笑骂,
  而在前边,
  拿细链牵着拿破仑,像牵着一只笑哈叭,
  
  整个大地将像一个女人似地躺下来,
  虽然顺从了,肌肉还在战栗;
  所有的东西都将复活——
  所有的东西的嘴
  都将尖声地叫:
  “唧唧,唧唧,唧唧!”
  
  突然
  白云
  和其他的云
  在天空中掀起难以想像的簸动,
  好像四处都是白色的工人
  向上天宣布了愤怒的罢工。
  
  雷声变成了野兽,从云朵后边爬出,
  巨大的鼻孔把鼻涕暴怒地擤了一擤,
  老天的脸上即刻显出一副怪相,
  活像铁血宰相俾斯麦狰狞的面孔。
  
  好像有人
  陷在密布的迷阵中,
  双手伸向酒吧——
  仿佛女人似的,
  仿佛很温文尔雅,
  又仿佛是大炮的炮架。
  
  你们以为——
  这是太阳在酒吧的脸蛋上
  柔情地颤动?
  这是加利费将军
  又来枪杀叛逆的群众!
  
  流浪汉们,从裤兜里抽出手来——
  拿起石头、炸弹或者刀子,
  假如谁要没有手——
  来,就用脑袋去撞击!
  
  前进,饥饿的人们,
  流汗的人们,
  恭顺的人们,
  在跳蚤乱蹦的泥坑中发着酸味的叫花子!
  
  前进啊!
  我们把所有的礼拜一和礼拜二
  用鲜血都染成红色的节日!
  让大地在快刀下清醒清醒,
  它想要使谁变得更为粗鲁!
  大地
  吃得胖胖的,正像
  罗特.希尔德所勾搭的情妇!
  
  为了使旗帜在火热的射击中迎风飘扬,
  像在每一个例行的节日里——
  电灯杆,要更高地举起
  粮食商人的血淋淋的尸体。
  
  诅咒,
  祈祷,
  砍杀,
  跟在人们后头
  去咬他腰里的肉。
  
  天空中像《马赛曲》一样鲜红的晚霞,
  奄奄一息,不断地颤抖。
  
  已经发了疯。
  一切将不复存在。
  
  夜将来临,
  要咬开,
  要吃尽。
  
  看见吗——
  天空又在出卖
  迸发出叛逆的光芒的群星?
  
  夜已到来。
  像马麦似地设宴,
  屁股坐在城上。
  这个夜我们的眼睛望也望不穿,
  它黑得像阿席夫一样!
  
  我被抛掷在酒吧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
  用酒来浇洗桌布和灵魂,
  我看见:
  在角落里有两只圆圆的眼睛,
  圣母的眼睛刺穿了我的心。
  
  你的按模式乱画出来的圣光
  能以什么东西给与酒吧中的人群!
  你看见吗——他们,
  又在赦免巴拉巴,
  而不宽恕各各他被唾弃的罪人?
  
  也许,我故意
  在人的糟粕中
  使我的面貌不比任何人新奇。
  我,
  也许,
  在你所有的儿子中
  最为美丽。
  
  让他们,
  让那些在欢乐中发霉的人们
  迅速地死亡,
  好让应当成长的孩子们能够成长,
  男孩子——当上父亲,
  小姑娘——当上母亲。
  
  让新生的婴儿长起
  魔法师那样饱学的白胡子,
  他们将要到来——
  将要用我的诗
  作为孩子的名字。
  
  我赞美机器和英吉利,
  也许,毫不含糊,
  我就是最通行的福音书中
  第十三个使徒。
  
  当我的喉咙
  不分时刻,
  不分昼夜,
  粗野地喊叫——
  或许,耶稣基督在嗅着
  我灵魂的相思草。
  
  
  ----------- 4--------------
  
  玛丽雅!玛丽雅!玛丽雅!
  放我进来吧,玛丽雅!
  我不能踟蹰在街头!
  你不愿意?
  你要等
  我的红润的双颊深陷下去,
  我被所有的人尝试过,
  都认为我一无可取,
  然后来到,
  用没有牙齿的嘴嗫嚅地向你说,
  我今天是
  “坚贞不渝”。
  
  玛丽雅,
  你看——
  我的腰已经开始打弯。
  
  在大街上,
  人们在四层楼似的嗉囊中穿透脂肪,
  探出
  他们四十年奔忙中久经磨炼的小眼,——
  相视而笑:
  我的嘴里
  ——又!——
  嚼着昨日温情的面包干。
  
  雨水,那个被水流紧抱的骗子,
  在恸哭着的人行道,
  它湿淋淋的,舔着大街上被圆石击毙的尸体,
  而在白色的睫毛间——
  是的!——
  从那排水管的低垂的眼睛里向下滴。
  
  雨的怪脸吮吸着所有的行人,
  而马车里肥胖的大力士咯咯都油津津光溜溜:
  人们太胖了,
  胖得皮都裂开了缝,
  从裂缝中渗出脂油,
  一团团吃剩的肉丸
  同抛撒的干面包一起
  像混浊的河水从马车里向外流。
  
  玛丽雅!
  往他们肥腻的耳朵里怎能塞进这柔情的语言?
  鸟儿
  乞讨靠着歌唱,
  它唱着,
  饿着肚子,却声音洪亮,
  而我是人,玛丽雅,
  普通的人,
  被患肺痨的夜咳上布列斯尼亚的肮脏的手掌。
  
  玛丽雅,喜欢这样的人吗?
  放我进来吧,玛丽雅!
  我用抽搐的手指掀揿在电铃的铁的喉咙上!
  
  玛丽雅!
  大街的牧场变得像野兽一般凶暴。
  颈项上是紧压的手指掐下的伤痕。
  
  开门吧!
  
  痛!
  
  看——向眼中扎进
  女帽上的扣针!
  
  她放我进来了。
  
  孩子!
  别怕,
  在我犍牛似的脖子上,
  像一座湿漉漉的闪,坐满肚子上淌着大汗的女人,——
  这是我穿过生活牵来的
  千百万个巨大的纯洁的爱情
  和千万万个渺小的肮脏的爱情。
  
  别害怕,
  我又
  在背信弃义的阴雨天
  依偎着千万个姣好的面庞,——
  “爱慕马雅可夫斯基的人们!”——
  要知道,这是在疯人心上登极的
  一代王朝的女皇。
  
  玛丽雅,挨近些!
  
  不管在赤裸的无味中,
  还是在恐惧的战栗里,
  但是请把我含苞待放的美妙的朱唇给我:
  我同我的心一次夜没有活到过五月,
  在我经历的生活中
  只有第一百个四月。
  
  玛丽雅!
  诗人用十四行诗歌唱季阿娜,
  而我——
  整个是用肉做成的,
  是一个人——
  我只要求你的肉体,
  正像基督徒祷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天赐给我们。”
  
  玛丽雅——给我吧!
  
  玛丽雅!
  我唯恐忘掉你的名字,
  正像诗人唯恐忘掉
  那个
  在夜的阵痛中诞生的
  和上帝一样大的字。
  
  你的身体
  我将永远爱惜和珍贵,
  就像一个兵
  被战争打成残废,
  毫无用处,
  谁也不要了,
  但却珍惜自己唯一的那条腿。
  
  玛丽雅——
  不愿意吗?
  不愿意!
  
  哈!
  
  那么——我只得
  把我这颗阴沉而又沮丧、
  滴满眼泪的心
  重新拾起
  带着它回去,
  就像狗
  把它被火车轧伤的爪子
  拖回到
  狗窝里。
  
  我用自己的心血使道路欢笑,
  它用鲜花舔着我衣衫上的尘土。
  太阳好像希罗底
  绕着地球——
  这施洗者的头颅千百次跳舞。
  
  而当它跳完了
  我的年岁的总数——
  它的足迹将以百万点血滴
  洒向我父亲的房屋。
  
  我爬出来,
  浑身污泥(因为夜宿在沟渠里),
  我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弯过身去
  向他耳边低语:
  
  上帝先生,我问你!
  你在这果冻似的云雾里
  每天浸渍着你那臃肿的眼睛,
  怎么也不感到厌烦?
  让我们——听我说——
  在分别善恶的树上
  设置一个大转盘!
  
  无所不至的你坐在每一个座位上,
  我们在餐桌上摆满琼浆玉露,
  让那阴郁的使徒彼得
  也来跳跳吉普赛舞。
  然后我们把夏娃们再搬回天国:
  你吩咐吧,——
  就在今天夜里。
  从所有的林荫道上给你带来
  最美丽的姑娘。
  
  你愿意?
  
  不愿意?
  
  摇着头,蹙着白眉?
  毛发蓬松?
  你以为
  这个
  站在你背后长着大翅膀的东西
  才懂得什么是爱情?
  
  我也是天使,从前我也同他一样——
  也有过像媚人的羔羊似的眼睛,
  但我再不愿给母马们
  奉赠塞弗尔阵痛中诞生的浮雕花瓶。
  
  全能的上帝,你创造了一双手,
  又使
  每人有一颗头,——
  你为什么不想法
  让人们没有痛苦,
  只是吻啊、吻啊、吻个够?!
  
  我以前以为——你是万能的上帝,
  原来你是个小偶像,既无能又渺小。
  看,我弯下腰,
  从靴筒里
  抽出靴刀。
  长着大翅膀的恶棍们!
  蜷伏在天国里!
  在恐惧的战栗中耸起你们的羽毛吧!
  我把你这遍身发着馨香的东西,
  从这里打到阿拉斯加!
  
  放我进来吧!
  
  不要挡我。
  我要撒谎了,
  不管我有没有这种权利,
  但我再不能冷静。
  瞧——
  星辰的头颅又被砍掉,
  又用屠杀染红了天空!
  
  喂,你!
  天!
  脱帽!
  我来了!
  
  一切静悄悄。
  
  宇宙入睡了,
  把它那爬满壁虱似的星星的大耳朵
  搭伏上它的脚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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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文学奖历届得主总览


星期六 十月 11, 2008 3:50 am


诺贝尔文学奖历届得主总览


  苏利•普吕多姆(1839~1907)法国诗人。主要诗作有《命运》,散文《诗之遗嘱和《论美术》等。1901年作品《孤独与深思》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是高尚的理想、完美的艺术和罕有的心灵与智慧的实证”

  特奥多尔•蒙森(1817~1903)德国历史学家。主要诗作有五卷本《罗马史》等,并主编16卷《拉丁铭文大全》。1902年作品《罗马风云》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今世最伟大的纂史巨匠,此点于其巨著《罗马史》中表露无疑”

  比昂斯滕•比昂松(1832~1910)挪威戏剧家、诗人、小说家。主要作品有剧作《皇帝》、《挑战的手套》,诗集《诗与歌》等。1903年作品《挑战的手套》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他以诗人鲜活的灵感和难得的赤子之心,把作品写得雍容、华丽而又缤纷”

  弗雷德里克•米斯塔尔(1830~1914)法国诗人。主要作品有诗作《黄金岛》《普罗旺斯》《米洛依》等。1904年作品《金岛》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诗作蕴涵之清新创造性与真正的感召力,它忠实地反映了他民族的质朴精神”

  何塞•埃切加赖(1832~1916)西班牙戏剧家、诗人。主要作品有《伟大的牵线人》《不是疯狂,就是神圣》等。1904年作品《伟大的牵线人》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它那独特和原始风格的丰富又杰出,作品恢复了西班牙喜剧的伟大传统”

  亨利克•显克维支(1846~1916)波兰小说家。主要作品有《第三个女人》《十字军骑士》等。1905年作品《第三个女人》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在历史小说写作上的卓越成就”

  乔祖埃•卡尔杜齐(1835~1907)意大利诗人、文艺批评家。主要作品有诗集《青春诗》、长诗《撒旦颂》、专著《意大利民族文学的发展》等。1906年作品《青春诗》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不仅是由于他精深的学识和批判性的研究,更重要是为了颂扬他诗歌杰作中所具有的特色、创作气势,清新的风格和抒情的魅力”

  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1865~1936)英国小说家、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营房谣》《七海》,小说集《生命的阻力》和动物故事《丛林之书》等。1907年作品《老虎!老虎!》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这位世界名作家的作品以观察入微、想象独特、气概雄浑、叙述卓越见长”

  鲁道尔夫•欧肯(1946~1926)德国哲学家。主要作品有《大思想家的人生观》、《人生的主义与价值》、《人与世界--生命的哲学》等。1908年作品《精神生活漫笔》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他对真理的热切追求、他对思想的贯通能力、他广阔的观察,以及他在无数作品中,辩解并阐释一种理想主义的人生哲学时,所流露的热诚与力量”

  西尔玛•拉格洛夫(女)(1858~1940)瑞典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耶路撒冷》,童话《骑鹅旅行记》等。1909年作品《骑鹅旅行记》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她作品中特有的高贵的理想主义、丰富的想象力、平易而优美的风格”

  保尔•约翰•路德维希•冯•海塞(1830~1914)德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剧本《拜尔堡》,小说《骄傲的姑娘》、《特雷庇姑娘》、《尼瑞娜》等。1910年作品《特雷庇姑娘》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表扬这位抒情诗人、戏剧家、小说家以及举世闻名的短篇小说家,在他漫长而多产的创作生涯中,所达到的充满理想主义精神之艺术至境”

  莫里斯•梅特林克(1862~1949)比利时剧作家、诗人、散文家。主要作品有剧作《盲人》、《青鸟》、散文集《双重的花园》、《死亡》、《蚂蚁的生活》等。1911年作品《花的智慧》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在文学上多方面的表现,尤其是戏剧作品,不但想象丰富,充满诗意的奇想,有时虽以神话的面貌出现,还是处处充满了深刻的启示。这种启示奇妙地打动了读者的心弦,并且激发了他们的想象”

  盖哈特•霍普特曼(1862~1946)德国剧作家、诗人。主要作品有剧作《日出之前》、《沉钟》等。1912年作品《群鼠》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欲以表扬他在戏剧艺术领域中丰硕、多样的出色成就”

  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1861~1941)印度诗人、社会活动家主。要作品有诗作《吉檀迦利》,小说《两亩地》、《沉船》等。1913年作品《吉檀枷利—饥饿石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那至为敏锐、清新与优美的诗;这诗出之于高超的技巧,并由于他自己用英文表达出来,使他那充满诗意的思想业已成为西方文学的一部分”
相关作品 《对岸》

  1914年未颁奖。

  罗曼•罗兰(1866~1944)法国作家、音乐评论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传记作品《贝多芬传》、《米开朗基罗传》、《托尔斯泰传》等。1915年作品《约翰—克利斯朵夫》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文学作品中的高尚理想和他在描绘各种不同类型人物时所具有的同情和对真理的热爱”

  魏尔纳•海顿斯坦姆(1859~1940)瑞典诗人、小说家。主要作品有诗集《朝圣年代》,小说《查理士国王的人马》等。 1916年作品《朝圣年代》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褒奖他在瑞典文学新纪元中所占之重要代表地位”

  卡尔•耶勒鲁普,丹麦作家。主要作品有诗集《我的爱情之卷》;小说《明娜、》《磨房血案》、《已为生命而热》等。1917年作品《磨坊血案》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因为他多样而丰富的诗作——它们蕴含了高超的理想”

  亨利克•彭托皮丹,丹麦小说家。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去翳》;长篇小说《乐土》三部曲:《幸运的彼尔》、《守夜》、《死者的王国》和《人的乐园》等。1917年作品《天国》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对当前丹麦生活的忠实描绘”

  1918年未颁奖。

  卡尔•施皮特勒(1845~1924)瑞士诗人、小说家。主要作品有史诗《奥林匹亚的春天》、《受难的普罗米修斯》等。1919年作品《奥林比亚的春天》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特别推崇他在史诗《奥林帕斯之春》的优异表现”

  克努特•汉姆生(1859~1952)挪威小说家、戏剧家、诗人。主要作品有小说《饥饿》、《牧羊社》、《大地硕果》等。 1920年作品《大地硕果—畜牧曲》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为了他划时代的巨著《土地的成长》”

  阿纳托尔•法郎士(1844~1924)法国作家、文学评论家、社会活动家。主要作品有小说《苔依丝》、《企鹅岛》、《诸神渴了》等。1921年作品《苔依丝》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他辉煌的文学成就,乃在于他高尚的文体、怜悯的人道同情、迷人的魅力,以及一个真正法国性情所形成的特质”

  哈辛特•贝纳文特•伊•马丁内斯(1866~1954)西班牙作家。主要作品有剧本《别人的窝》、《利害关系》、《热情之花》等。1922年作品《不吉利的姑娘》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以适当方式,延续了戏剧之灿烂传统”

  威廉•勃特勒•叶芝(1865~1939)爱尔兰诗人、剧作家。主要作品有诗作《当你老了》、《丽达与天鹅》等。1923年作品《丽达与天鹅》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那永远充满着灵感的诗,它们透过高度的艺术形式展现了整个民族的精神”
相关作品 《当你老了》

  弗拉迪斯拉夫•莱蒙特(1868~1925)波兰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福地》和四卷本长篇小说《农民》等。1924年作品《福地》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我们颁奖给他,是因为他的民族史诗《农夫们》写得很出色”

  乔治•萧伯纳(1856~1950)爱尔兰戏剧家。共完成51个剧本。主要作品有《圣女贞德》等。1925年作品《圣女贞德》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那些充满理想主义及人情味的作品——它们那种激动性讽刺,常涵蕴着一种高度的诗意美”

  格拉齐亚•黛莱达(女)(1871~1936)意大利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鸽子与老鹰》、《橄榄园的火灾》、《母亲》、《孤独者的秘密》、《飞往埃及》等。1926年作品《邪恶之路》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为了表扬她由理想主义所激发的作品,以浑柔的透彻描绘了她所生长的岛屿上的生活;在洞察人类一般问题上,表现的深度与怜悯”

  亨利•柏格森(1859~1941)法国哲学家。主要作品有《时间与自由意志》、《创造进化论》、《道德与宗教的两个起源》等。1927年作品《创造进化论》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因为他那丰富的且充满生命力的思想,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光辉灿烂的技巧”

  西格里德•温塞特(女)(1882~1949)挪威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珍妮》和三部曲《劳伦斯之女克里斯丁》灯。1928年作品《新娘—主人—十字架》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主要是由于她对中世纪北国生活之有力描绘”

  保尔•托马斯•曼(1875~1955)德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布登勃洛克一家》、《魔山》等。1929年作品《魔山》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那在当代文学中具有日益巩固的经典地位的伟大小说《布登勃洛克一家》。”

  辛克莱•刘易斯(1885~1951)美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大街》、《巴比特》、《阿罗史密斯》等。1930年作品《巴比特》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充沛有力、切身和动人的叙述艺术,和他以机智幽默去开创新风格的才华”

  埃利克•阿克塞尔•卡尔费尔德(1864~1931)瑞典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荒原与爱情》、《秋天的号角》等。1931年作品《荒原和爱情》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在诗作的艺术价值上,从没有人怀疑过”

  约翰•高尔斯华绥(1867~1933)英国小说家、剧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福尔赛世家》三部曲、《现代喜剧》三部曲和剧本《银匣》等。1932年作品《有产者》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为其描述的卓越艺术——这种艺术在《福尔赛世家》中达到高峰”

  伊凡•亚历克塞维奇•蒲宁(1870~1953)俄国作家。主要作品有诗集《落叶》,短篇小说《安东诺夫的苹果》、《松树》、《新路》,中篇小说《乡村》等。1933年作品《米佳的爱》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严谨的艺术才能,使俄罗斯古典传统在散文中得到继承”

  路伊吉•皮兰德娄(1867~1936)意大利说家、戏剧家。一生创作了40多部剧本。主要剧作有《诚实的快乐》、《六个寻找剧作者的角色》、《亨利四世》、《寻找自我》等。1934年作品《寻找自我》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他果敢而灵巧地复兴了戏剧艺术和舞台艺术”

  1935年未颁奖。

  尤金•奥尼尔(1888~1953)美国剧作家。主要剧作有《天边外》、《安娜•克利斯蒂》、《无穷的岁月》和自专性剧作《长夜漫漫路迢迢》等。1936年作品《天边外》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剧作中所表现的力量、热忱与深挚的感情——它们完全符合悲剧的原始概念”

  罗杰•马丁•杜•加尔(1881~1958)法国小说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蒂伯一家》8卷:《灰色笔记本》《教养院》《美好的季节》《诊断》《小妹妹》《父亲的死》《1914年夏天》《结尾》等。1937年作品《蒂伯—家》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在他的长篇小说《蒂伯一家》中表现出来的艺术魅力和真实性。这是对人类生活面貌的基本反映。”

  赛珍珠(珀尔•塞登斯特里克•布克)(女)(1892~1973)美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大地的房子》三部曲:《大地》《儿子们》《分家》《母亲》《爱国者》《龙种》等。1938年作品《大地》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她对于中国农民生活的丰富和真正史诗气概的描述,以及她自传性的杰作”

  弗兰斯•埃米尔•西兰帕(1888~1964)芬兰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神圣的贫困》、《少女西丽亚》、《夏夜的人们》等。1939年作品《少女西丽亚》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在描绘两样互相影响的东西——他祖国的本质,以及该国农民的生活时——所表现的深刻了解与细腻艺术”

  1940年-1943年未颁奖。

  约翰内斯•威廉•扬森(1873~1950)丹麦小说家、诗人。主要作品有长篇系列小说《漫长的旅行》:《冰河》《船》《失去的天国》《诺尼亚•葛斯特》《奇姆利人远征》和《哥伦布》;诗集《世界的光明》、《日德兰之风》等。1944年作品《漫长的旅行》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籍著丰富有力的诗意想象,将胸襟广博的求知心和大胆的、清新的创造性风格结合起来”

  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女)(1889~1957)智利诗人。主要作品有《死的十四行诗》,诗集《绝望》、《柔情》、《有刺的树》、《葡萄区榨机》等。1945年作品《柔情》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她那由强烈感情孕育而成的抒情诗,已经使得她的名字成为整个拉丁美洲世界渴求理想的象征”

  赫尔曼•黑塞(1877~1962)德国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克努尔普》、《德米尔》、《席特哈尔塔》、《荒原狼》等。1946年作品《荒原狼》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他那些灵思盎然的作品——它们一方面具有高度的创意和深刻的洞见,一方面象征古典的人道理想与高尚的风格”

  安德烈•纪德(1869~1951)法国作家、评论家。主要作品有小说《梵蒂冈的地窖》、《窄门》、《田园交响曲》、《伪币制造者》等。1947年作品《田园交响曲》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为了他广泛的与有艺术质地的著作,在这些著作中,他以无所畏惧的对真理的热爱,并以敏锐的心理学洞察力,呈现了人性的种种问题与处境”

  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1888~1965)英美诗人、剧作家、批评家。主要作品有诗作《普鲁弗洛克的情歌》、《荒原》、《四个四重奏》;论著《传统与个人才能》、《批评的功能》、《诗与批评的效用》等。1948年作品《四个四重奏》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对于现代诗之先锋性的卓越贡献”

  威廉•福克纳(1897~1962)美国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喧哗与骚动》、《我弥留之际》、《押沙龙,押沙龙》等。1949年作品《我弥留之际》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因为他对当代美国小说做出了强有力的和艺术上无与伦比的贡献”

  帕特兰•亚瑟•威廉•罗素(1872~1970)英国数学家、哲学家。主要作品有《数学原理》、《哲学问题》、《教育与社会秩序》等。1950年作品《哲学—数学—文学》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表彰他所写的捍卫人道主义理想和思想自由的多种多样意义重大的作品”
相关作品 《我为什么生活》

  帕尔•费比安•拉格奎斯特(1891~1974)瑞典诗人、戏剧家、小说家。主要作品有诗集《天才》;剧本《疯人院里的仲夏夜之梦》;小说《侏儒》、《大盗巴拉巴》等。1951年作品《大盗巴拉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在作品中为人类面临的永恒的疑难寻求解答所表现出的艺术活力和真正独立的见解”

  弗朗索瓦•莫里亚克(1885~1970)法国作家。法兰西学院院士。主要作品有诗集《握手》;小说《爱的荒漠》、《苔蕾丝•德丝盖鲁》等。1952年作品《爱的荒漠》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因为他在他的小说中剖析了人生的戏剧,对心灵的深刻观察和紧凑的艺术”

  温斯特•丘吉尔(1874~1965)英国政治家、历史学家、传记作家。曾任英国首相。主要作品有《马拉坎德远征记》、《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英语民族史》等。 1953年作品《不需要的战争》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在描述历史与传记方面的造诣,同时由于他那捍卫崇高的人的价值的光辉演说。”

  欧内斯特•海明威(1899~1961)美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太阳照常升起》、《永别了,武器》、《丧钟为谁尔鸣》、《老人与海》等。1954年作品《老人与海》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因为他精通于叙事艺术,突出地表现在其近著《老人与海》之中;同时也因为他对当代文体风格之影响”

  赫尔多尔•奇里扬•拉克斯内斯斯(1902~)冰岛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沙尔卡•瓦尔卡》、《独立的人们》、《世界之光》、长篇历史小说3卷《冰岛钟声》等。1955年作品《渔家女》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为了他在作品中所流露的生动、史诗般的力量,使冰岛原已十分优秀的叙述文学技巧更加瑰丽多姿”

  胡安•拉蒙•希梅内斯(1881~1958)西班牙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诗韵集》、《悲哀的咏叹调》;散文集《三个世界的西班牙人》;长诗《空间》等。1956年作品《悲哀的咏叹调》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的西班牙抒情诗,成了高度精神和纯粹艺术的最佳典范”

  阿尔贝•加缪(1913~1960)法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剧本《误会》、《正义》;小说《局外人》、《鼠疫》;论文集《西西弗的神话》等。1957年作品《局外人•鼠疫》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重要的著作,在这著作中他以明察而热切的眼光照亮了我们这时代人类良心的种种问题”
相关作品 《西西弗斯的神话》

  鲍里斯•列昂尼多维奇•帕斯捷尔纳克(1890~1960)苏联俄罗斯诗人、小说家。主要作品有诗集《在街上》、《生活啊,我的姊姊》、《主题与变奏》;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等。1958年作品《日瓦戈医生》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在当代抒情诗和俄国的史诗传统上,他都获得了极为重大的成就”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1901~1968)意大利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水与土》、《消逝的笛音》、《瞬息间是夜晚》和《日复一日》等。1959年作品《水与土》 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的抒情诗,以古典的火焰表达了我们这个时代中,生命的悲剧性体验”

  圣琼•佩斯(1887~1975)法国诗人。主要作品有诗作《远征》、《流放》、《雨》、《雪》、《风》、《海标》、《鸟》、《荣兴》等。1960年作品《蓝色恋歌》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高超的飞越与丰盈的想象,表达了一种关于目前这个时代之富于意象的沉思”

  伊沃•安德里奇(1892~1975)南斯拉夫小说家。主要作品有散文诗集《黑海之滨》和《动乱》;长篇小说《德里纳河上的桥》、《特拉夫尼克纪事》和《萨拉热窝女人》并称为“波斯尼亚三部曲”等。1961年作品《桥•小姐》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作品中史诗般的力量——他籍著它在祖国的历史中追寻主题,并描绘人的命运”

  约翰•斯坦贝克(1902~1968)美国作家。主要作品有《愤怒的葡萄》、《月亮下去了》、《珍珠》和《烦恼的冬天》等。1962年作品《人鼠之间》“通过现实主义的、寓于想象的创作,表现出富于同情的幽默和对社会的敏感观察”

  乔治•塞菲里斯(1900~1971)希腊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转折点》、《神话和历史》、《航海日志》和《“画眉鸟”号》。1963年作品《“画眉鸟”号 》 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卓越的抒情诗作,是对希腊文化的深刻感受的产物”

  让•保尔•萨特(1905~1980)法国哲学家、作家。主要作品有哲学著作《存在与虚无》、《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辩证理性批判》;小说《恶心》、《自由之路》三部曲;剧本《苍蝇》和《禁闭》等。1964年作品《苍蝇》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因为他那思想丰富、充满自由气息和探求真理精神的作品对我们时代发生了深远影响”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肖洛霍夫(1905~1984)苏联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巨著《静静的顿河》和长篇小说《一个人的遭遇》等。1965年作品《静静的顿河》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这位作家在那部关于顿河流域农村之史诗作品中所流露的活力与艺术热忱——他籍这两者在那部小说里描绘了俄罗斯民族生活之某一历史层面”

  萨缪尔•约瑟夫•阿格农(1888~1970)以色列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婚礼的华盖》、《大海深处》、《过夜的客人》、《钉婚记》等。1966年作品《行为之书》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叙述技巧深刻而独特,并从犹太民族的生命汲取主题”

  奈莉•萨克斯(女)(1891~1970)瑞典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逃亡与蜕变》、《无尘世界的旅行、《死亡的依旧庆祝生命》;诗剧《伊莱》等。1966年作品《逃亡》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因为她杰出的抒情与戏剧作品,以感人的力量阐述俩以色列的命运”

  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1899~1974)危地马拉诗人、小说家。主要作品有小说《危地马拉传说》、《总统先生》、《玉米人》等。1967年作品《玉米人》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因为他的作品落实于自己的民族色彩和印第安传统,而显得鲜明生动”

  川端康成(1899~1972)日本小说家。主要作品有《伊豆的舞女》、《雪国》、《古都》、《千只鹤》等。1968年作品《雪国•千只鹤•古都》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高超的叙事性作品以非凡的敏锐表现了日本人精神特质”

  萨缪尔•贝克特(1906~1989)法国作家。主要作品有三部曲《马洛伊》、《马洛伊之死》、《无名的人》和剧本《等待戈多》等。1969年作品《等待戈多》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那具有奇特形式的小说和戏剧作品,使现代人从精神困乏中得到振奋”

  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1918~)苏联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癌病房》、《第一圈》等。1970年作品《癌病房》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作品中的道德力量,籍著它,他继承了俄国文学不可或缺的传统”

  巴勃鲁•聂鲁达(1904~1973)智利诗人。主要作品有作《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西班牙在我心中和代表作《诗歌总集》等。1971年作品《情诗•哀诗•赞诗》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诗歌具有自然力般的作用,复苏了一个大陆的命运与梦想”

  亨利希•伯尔(1917~1985)德国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正点到达》、《与一位女士的合影》、《丧失了名誉的卡塔琳娜》等。1972年作品《女士及众生相》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为了表扬他的作品,这些作品兼具有对时代广阔的透视和塑造人物的细腻技巧,并有助于德国文学的振兴。”

  帕特里克•怀特(1912~1990)澳大利亚小说家、剧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人之树》、《风暴眼》等。1973年作品《风暴眼》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史诗与心理叙述艺术,并将一个崭新的大陆带进文学中”

  埃温特•约翰逊(1900~1976)瑞典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乌洛夫的故事》等。1974年作品《乌洛夫的故事》 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以自由为目的,而致力于历史的、现代的广阔观点之叙述艺术”

  哈里•埃德蒙•马丁逊(1904~1978)瑞典诗人。主要作品有诗作《现代抒情诗选》、《游牧民族》、《自然》、《海风之路》、《蝉》、《草之山》和代表作《阿尼亚拉》等。1974年作品《露珠里的世界》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作品透过一滴露珠反映出整个世界”

  埃乌杰尼奥•蒙塔莱(1896~1981)意大利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乌贼骨》、《守岸人的石屋》等。1975年作品《生活之恶》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杰出的诗歌拥有伟大的艺术性,在不适合幻想的人生里,诠释了人类的价值”

  索尔•贝娄(1915~)美国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奥吉•玛琪历险记》、《赫索格》、《洪堡的礼物》等。1976年作品《赫索格》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的作品对人性的了解,以及对当代文化的敏锐透视”

  阿莱克桑德雷•梅洛(1898~1984)西班牙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天堂的影子》、《毁灭或爱情》、《终级的诗》、《知识的对白》等。1977年作品《天堂的影子》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作品继承了西班牙抒情诗的传统和吸取了现在流派的风格,描述了人在宇宙和当今社会中的状况”

  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1904~1991)美国作家。主要作品有《撒旦在戈雷》、《卢布林的魔术师》、《奴隶》等。1978年作品《魔术师•原野王》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充满激情的叙事艺术,这种既扎根于波兰人的文化传统,又反映了人类的普遍处境”

  奥德修斯•埃里蒂斯(1911~)希腊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初生的太阳》、《英雄挽歌》、《理所当然》等。1979年作品《英雄挽歌》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诗,以希腊传统为背景,用感觉的力量和理智的敏锐,描写现在认为自由和创新而奋斗”

  切斯拉夫•米沃什,波兰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冰封的日子》、《三个季节》、《冬日钟声》、《白昼之光》、《日出日落之处》;日记《猎人的一年》;论著《被奴役的心灵》;小说《夺权》等。1980年作品《拆散的笔记簿》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不妥协的敏锐洞察力,描述了人在激烈冲突的世界中的暴露状态”

  埃利亚斯•卡内蒂(1905~)英国德语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迷惘》等。1981年作品《迷茫》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作品具有宽广的视野、丰富的思想和艺术力量。”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1928~)哥伦比亚记者、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百年孤独》、《家长的没落》、《霍乱时期的爱情》、《迷宫中的将军》;报告文学《一个海上遇难者的故事》、《米格尔•利廷历险记》等。1982年作品《霍乱时期的爱情》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其长篇小说以结构丰富的想象世界,其中糅混着魔幻于现实,反映出一整个大陆的生命矛盾”

  威廉•戈尔丁(1911~1994)英国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蝇王》、《继承者》、《金字塔》、《自由堕落》、《看得见的黑暗》、《纸人》等。1983年作品《蝇王•金字塔》获诺贝尔文学奖 。

  雅罗斯拉夫•塞弗尔特(1901~1986)捷克诗人。主要作品有诗作《裙兜里的苹果》、《铸钟》、《妈妈》、《哈雷慧星》和回忆录《世界美如斯》等。1984年作品《紫罗兰》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诗富于独创性、新颖、栩栩如生,表现了人的不屈不挠精神和多才多艺的渴求解放的形象”

  克洛德•西蒙(1913)法国小说家。主要作品有《弗兰德公路》、《历史》、《农事诗》等。1985年作品《弗兰德公路•农事诗》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他善于把诗人和画家的丰富想象与深刻的时间意识融为一 体,对人类的生存状况进行了深入的描写。”

  沃莱•索因卡(1934~)尼日利亚剧作家、诗人、小说家、评论家。主要作品有剧作《沼泽地的居民》、《雄狮与宝石》、《路》;诗集《伊当洛及其他》;长篇小说《解释者》等。1986年作品《雄狮与宝石》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以广博的文化视野创作了富有诗意的关于人生的戏剧。”

  约瑟夫•布罗茨基(1940~1996)苏裔美籍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韵文与诗》、《山丘和其他》、《悼约翰•邓及其他》、《驻足荒漠》;散文集《小于一》等。1987年《从彼得堡到斯德哥尔摩》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作品超越时空限制,无论在文学上或是敏感问题方面都充分显示出他广阔的思想及浓郁的诗意”

  纳吉布•马哈富兹(1911~)埃及作家。主要作品有著名家族小说《两宫之间》和《小偷与狗》、《道路》、《乞丐》、《我们街区的孩子们》、《伞下》、《平民史诗》等。1988年作品《街魂》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通过大量刻画入微的作品—洞察一切的现实主义,唤起人们树立雄心—形成了全人类所欣赏的阿拉伯语言艺术”

  卡米洛•何塞•塞拉(1916~)西班牙小说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帕斯夸尔•杜阿尔特一家》、《蜂房》、《考德威尔太太与儿子的对话》等。1989年作品《为亡灵弹奏》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带有浓郁情感的丰富而精简的描写,对人类弱点达到的令人难以企及的想象力”

  奥克塔维奥•帕斯(1914~)墨西哥诗人。主要诗作有《太阳石》、《假释的自由》、《向下生长的树》;散文作品有《孤独的迷官》、《人在他的世纪中》、《印度纪行》等。1990年作品《太阳石》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作品充满激情,视野开阔,渗透着感悟的智慧并体现了完美的人道主义”

  内丁•戈迪默(女)(1923~)南非作家。主要作品有寓言故事《追求看得见的黄金》;短篇小说集《面对面》、《星期五的足迹》、《不宜发表》等;长篇小说《缥缈岁月》、《陌生人的世界》、《恋爱时节》、《贵宾、《伯格的女儿》、《朱利的族人》等。1991年作品《七月的人民》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以强烈而直接的笔触,描写周围复杂的人际与社会关系,其史诗般壮丽的作品,对人类大有裨益”

  德里克•沃尔科特(1930~)圣卢西亚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在绿夜里》、《放逐及其他》、《海湾及其他》;剧作《猴山之梦》、《最后的狂欢》等。1992年作品《西印度群岛》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他的作品具有巨大的启发性和广阔的历史视野,是其献身多种文化的结果。”

  托尼•莫里森(女)(1931~)美国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最蓝的眼睛》、《秀拉》、《所罗门之歌》、《宝贝儿》、《爵士乐》等。199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其作品想象力丰富,富有诗意,显示了美国现实生活的重要方面。”

  大江健三郎(1935~)日本小说家。主要作品有小说《奇妙的工作》、《死者的奢华》、《饲育》;长篇小说《个人的体检》、《洪水涌上我的灵魂》、《倾听雨树的女人们》;长篇三部曲《燃烧的绿树》等。1994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通过诗意的想象力,创造出一个把现实与神话紧密凝缩在一起的想象世界,描绘现代的芸芸众生相,给人们带来了冲击。”

  希尼(1939~)爱尔兰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一位自然主义者之死》、《通向黑暗之门》、《在外过冬》、《北方》、《野外作业》、《苦路岛》、《山楂灯》、《幻觉》等。199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其作品洋溢着抒情之美,包容着深邃的伦理,揭示出日常生活和现实历史的奇迹。”

  希姆博尔斯卡(女)(1923~)波兰诗人。主要作品有诗集《我们为此活着》、《向自己提出问题》、《呼唤雪人》、《盐》、《一百种乐趣》、《桥上的历史》、《结束与开始》等。199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由于其在诗歌艺术中警辟精妙的反讽,挖掘出了人类一点一滴的现实生活背后历史更迭与生物演化的深意。”

  达里奥•福(1926~)意大利讽刺剧作家。主要作品有剧作《喜剧的神秘》、《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死亡》、《我们不能也不愿意付钱》、《大胸魔鬼》等。199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其在鞭笞权威,褒扬被蹂躏者可贵的人格品质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堪与中世纪《弄臣》一书相媲美。”

  若泽•萨拉马戈(1922~)葡萄牙记者、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里斯本围困史》、《失明症漫记》、《修道院纪事》等。199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由于他那极富想象力、同情心和颇具反讽意味的作品,我们得以反复重温那一段难以捉摸的历史。”

  君特•格拉斯(1927~)德国作家。主要作品有诗集《风信鸡之优点》、《三角轨道》等;剧作《洪水》、《叔叔、叔叔》、《恶厨师》、《平民试验起义》等;长篇小说《铁皮鼓》、《猫与鼠》、《非常岁月》合称《但泽三部曲》。1999年作品《铁皮鼓哈里》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其嬉戏之中蕴含悲剧色彩的寓言描摹出了人类淡忘的历史面目。”

  高行健(1940~)法籍华人。剧作家、小说家。主要作品有剧作《绝对信号》、《野人》、《车站》;小说《灵山》、《一个人的圣经》等。2000年作品《灵山》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其作品的普遍价值,刻骨铭心的洞察力和语言的丰富机智,为中文小说和艺术戏剧开辟了新的道路。”

  维•苏•奈保尔(1932~)印度裔英国作家。1990年被英国女王授封为骑士。主要作品有小说《神秘的按摩师》、《米格尔大街》、《河弯》、《岛上的旗帜》、《超越信仰》、《神秘的新来者》等。2001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 “其著作将极具洞察力的叙述与不为世俗左右的探索融为一体,是驱策我们从扭曲的历史中探寻真实的动力。”

  凯尔泰斯•伊姆雷(1929~)匈牙利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非劫数》、《惨败》、《为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祈祷》等。200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表彰他对脆弱的个人在对抗强大的野蛮强权时痛苦经历的深刻刻画以及他独特的自传体文学风格。”

  库切(1940~)南非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说《等待野蛮人》、《昏暗的国度》、《来自国家的心脏》、《耻辱》、《钢铁时代》等。 200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获奖理由:“精准地刻画了众多假面具下的人性本质。”

  埃尔弗里德•耶利内克(1943~)奥地利女作家。主要作品有《女情人们》、《我们是骗子,宝贝》及《情欲》等小说。2004年诺贝尔文学奖。她由此成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奥地利人。获奖理由:“因为她的小说和戏剧具有音乐般的韵律,她的作品以非凡的充满激情的语言揭示了社会上的陈腐现象及其禁锢力的荒诞不经。”

  奥罕•帕慕克(1952~)土耳其作家。主要作品有《塞夫得特州长和他的儿子们》、《寂静的房子》、《白色城堡》、《黑书》、《新人生》、《我的名字叫红》、《雪》等,2005年新作《伊斯坦布尔》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同年获得德国书业和平奖。 200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是“在追求他故乡忧郁的灵魂时发现了文明之间的冲突和交错的新象征。”



2007年英国女作家莱辛获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莱辛生于1919年,主要作品有《金色笔记》《青草在歌唱》等。获奖理由:“这个表述女性经验的诗人,以其怀疑主义精神,火一样的热情和丰富的想象力,对一个分裂的文化作了详尽细致的考察”。

200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予法国作家勒•克莱齐奥(Jean-Marie Gustave Le Clezio)。  勒•克莱齐奥出生于1940年,是20世纪后半期法国新寓言派代表作家之一。1994年,法国读者调查中,克莱齐奥成为最受读者欢迎的作家,是当今法国文学的核心之一。与莫迪亚诺、佩雷克并称为“法兰西三星”。克莱齐奥的代表作有《诉讼笔录》、《寻金者》、《罗德里格岛游记》。他的早期作品,诸如《诉讼笔录》、《可爱的土地》等,多寻找一种空灵与寂静,人物时常在形式、色彩与物质的海洋中摇摆不定,人和物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而他的后期作品,诸如《寻金者》、《罗德里格岛游记》等,则更关注心理空间,向着自然与人这两个“宇宙”同时进行宏观与微观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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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五月 11, 2008 8: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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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温东华诗集》正式出版
《温东华诗集》出版经纪人 吴远目


《温东华诗集》是由著名的金融投资家唐炜臻先生资助出版的。
诗集作者温东华,1962年出生于湖北武穴。这位兼有哲学家和史学家气质的诗人,被称为诗歌之王,又被称为百年汉语新诗巨人, 1982年之前在中国古代文史哲里摸索,以后步入西方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人文主义,1984年开始写诗,1985年接触西方现代主义,从此明了古今中外诗之大义。1990年编成《世界名诗大典》,1994年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其中的《散文诗卷》。阅读过《世界名诗大典》选诗目录的九叶派诗人袁可嘉先生和七月派诗人彭燕郊先生予以极高的评价。
《温东华诗集》由诗和诗论两部分组成。诗部分最早的一篇是《一尖山》,写于1985年。《一尖山》是一篇极有价值的汉语抒情史诗。除《一尖山》之外是一系列人物组诗,这一组诗上承汉唐,沉雄宏大,劲健悲壮,又远取西洋现代思维,穿透映射,直指存在,可以说是汉语新诗的瑰宝。这一组诗和《一尖山》一起实现的卓越使温东华在遥远的地方能够携手李白和杜甫,在邻近之处越过一些诗界名流直达二十一世纪。
诗论部分:因为温东华对世界诗歌进行过一番大规模的梳理编辑工作,所以从这个最基础的开始而形成的温东华诗学理论却是一个极不寻常的收获。温东华的“征在象——原生态——语言说”诗论,是他经过多年深思熟虑后贡献给中国的最好的新诗理论。
《温东华诗集》由加拿大著名诗人高岸先生作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温东华诗集》: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08)第031277号
《温东华诗集》:ISBN 978—7—5059—5836—4
《温东华诗集》:版本规格880乘1230,32开。封面200克铜版纸覆膜80勒口。正文70克规格印刷纸张,标准7印张。
《温东华诗集》:定价\30元。
需要诗集的读者,请与温东华直接联系。
温东华联系地址:湖北武穴市武穴中学
温东华邮政编码:435400
温东华联系电话:13409826031
温东华电子信箱:[email protected]



吴远目
2008年5月11日于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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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江南赋并序


星期三 一月 30, 2008 9:26 pm


哀江南赋并序


庾 信 著
古 河 录入
温东华 校对


粤以戊辰之年,建亥之月,大盗移国,金陵瓦解。余乃窜身荒谷,公私涂炭;华阳奔命,有去无归。中兴道销,穷于甲戌。三日哭于都亭,三年囚于别馆。
天道周星,物极不反。傅燮之但悲身世,无处求生;袁安之每念王室,自然流涕。昔桓君山之志事,杜元凯之平生,并有著书,咸能自序。潘岳之文采,始述家风;陆机之辞赋,先陈世德。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藐是流离,至于暮齿。《燕歌》远别,悲不自胜;楚老相逢,泣将何及!畏南山之雨,忽践秦庭;让东海之滨,遂餐周粟。下亭漂泊,高桥羁旅。楚歌非取乐之方,鲁酒无忘忧之用。追为此赋,聊以记言,不无危苦之辞,惟以悲哀为主。
日暮途远,人间何世!将军一去,大树飘零;壮士不还,寒风萧瑟。荆壁睨柱,受连城而见欺;载书横阶,捧珠盘而不定。钟仪君子,入就南冠之囚;季孙行人,留守西河之馆。申包胥之顿地,碎之以首;蔡威公之泪尽,如之以血。钓台栘柳,非玉关之可望;华亭鹤唳,岂河桥之可闻。
孙策以天下为三分,众才一旅;项籍用江东之子弟,人惟八千。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岂有百万义师,一朝卷甲,芟夷斩伐,如草木焉?江淮无涯岸之阻,亭壁无藩篱之固。头会箕敛者,合从谛交;锄耰棘矜者,因利乘便。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
是知并吞六合,不免轵道之灾;混一车书,无救平阳之祸。呜呼!山岳崩颓,既履危亡之运;春秋迭代,必有去故之悲。天意人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况复舟楫路穷,星汉非乘槎可上;风飙道阻,蓬莱无可到之期。穷者欲达其言,劳者须歌其事。陆士衡闻而抚掌,是所甘心;张平子见而陋之,固其宜矣。

我之掌庾承周,以世功而为族;经邦佐汉,用论道而当官。禀嵩、华之玉石,润河、洛之波澜,居负洛而重世,邑临河而宴安。逮永嘉之艰虞,始中原之乏主;民枕倚于墙壁,路交横于豺虎。值五马之南奔,逢三星之东聚。彼凌江而建国,始播迁于吾祖。分南阳而赐田,裂东岳而胙土。诛茅宋玉之宅,穿径临江之府。
水木交运,山川崩竭,家有直道,人多全节。训子见于纯深,事君彰于义烈。新野有生祠之庙,河南有胡书之碣。况乃少微真人,天山逸民,阶庭空谷,门巷蒲轮。移谈讲树,就简书筠,降生世德,载诞贞臣。文词高于甲观,楷模盛于漳滨。嗟有道而无凤,叹非时而有麟。既*回之奰逆,终不悦于仁人。
王子滨洛之岁,兰成射策之年;始含香于建礼,仍矫翼于崇贤。游洊雷之讲肆,齿明离之胄筵。既倾蠡而酌海,遂测管而窥天。方塘水白,钓渚池圆。侍戎韬于武帐,听雅曲于文弦。乃解悬而通籍,遂崇文而会武。居笠毂而掌兵,出兰池而典午。论兵于江汉之君,拭玉于西河之主。
于时朝野欢娱,池台钟鼓,里为冠盖,门成邹鲁。连茂苑于海陵,跨横塘于江浦。东门则鞭石成桥,南极则铸铜为柱。橘则园植万株,竹则家封千户。西赆浮玉,南琛没羽。吴歈越吟,荆艳楚舞。草木之遇阳春,鱼龙之逢风雨。
五十年中,江表无事。王歙为和亲之侯,班超为定远之使。马武无预于甲兵,冯唐不论于将帅。岂知山岳暗然,江湖潜沸。渔阳有闾左戍卒,离石有将兵都尉。
天子方删诗书,定礼乐;设重云之讲,开士林之学。谈劫烬之灰飞,辨常星之夜落。地平鱼齿,城危兽角。卧刁斗于荥阳,绊龙媒于平乐。宰衡以干戈为儿戏,缙绅以清谈为庙略。乘渍水以胶船,驭奔驹以朽索。小人则将及水火,君则方成猿鹤。敝箄不能救盐池之咸,阿胶不能止黄河之浊。
既而鲂鱼赪尾,四郊多垒;殿狎江鸥,宫鸣野雉;湛卢去国,艅艎失水;见被发于伊川,知百年而为戎矣!
彼*逆之炽盛,久游魂而放命。大则有鲸有鲵,小则为枭为獍。负其牛羊之力,凶其水草之性。非玉烛之能调,岂璇玑之可正!值天下之无为,尚有欲于羁縻。饮其琉璃之酒,赏其虎豹之皮。见胡柯于大夏,识鸟卵于条枝。豺牙密厉,虺毒潜吹。轻九鼎而欲问,闻三川而遂窥。
始则王子召戎,*臣介胄。既官政而离逖,遂师言而泄漏。望廷尉之捕囚,反淮南之穷寇。出狄泉之苍鸟,起横江之困兽。地则石鼓鸣山,天则金精动宿。北阙龙吟,东陵麟斗。
尔乃桀黠横扇,冯陵畿甸。拥狼望于黄图,填卢山于赤县。青袍如草,白马如练。天子履端废朝,单于长围高宴。两观当戟,千门受箭。白虹贯日,苍鹰击殿。竟遭夏台之祸,终视尧城之变。官守无奔问之人,干戚非平戎之战。陶侃空争米船,顾荣虚摇羽扇。
将军死绥,路绝长围。烽随星落,书逐鸢飞。遂乃韩分赵裂,鼓卧旗折;失群班马,迷轮乱辙;猛士婴城,谋臣卷舌。昆阳之战象走林,常山之阵蛇奔穴。五郡则兄弟相悲,三州则父子离别。护军慷慨,忠能死节;三世为将,终于此灭。济阳忠壮,身参末将;兄弟三人,义声俱唱。主辱臣死,名存身丧;狄人归元,三军凄怆。尚书多算,守备是长;云梯可拒,地道能防。有齐将之闭壁,无燕师之卧墙,大事去矣,人之云亡!申子奋发,勇气咆勃,实总元戎,身先士卒。胄落鱼门,兵填马窟,屡犯通中,频遭刮骨。功业夭枉,身名埋没。
或以隼翼鷃披,虎威狐假;沾渍锋镝,脂膏原野。兵弱虏强,城孤气寡。闻鹤唳而心惊,听胡笳而泪下。拒神亭而亡戟,临横江而弃马。崩于钜鹿之沙,碎于长平之瓦。
于是桂林颠覆,长洲麋鹿;溃溃沸腾,茫茫墋黩,天地离阻,神人惨酷;晋郑靡依,鲁卫不睦;竞动天关,争回地轴。探雀鷇而未饱,待熊蹯而讵熟?乃有车侧郭门,筋悬庙屋。鬼同曹社之谋,人有秦庭之哭。
尔乃假刻玺于关塞,称使者之酬对;逢鄂坂之讥嫌,值耏门之征税。乘白马而不前,策青骡而转碍。吹落叶之扁舟,飘长风于上游。彼锯牙而钩爪,又循江而习流。排青龙之战舰,斗飞燕之船楼。张辽临于赤壁,王濬下于巴丘。乍风惊而射火,或箭重而回舟。未辨声于黄盖,已先沉于杜侯。落帆黄鹤之浦,藏船鹦鹉之洲。路已分于湘汉,星犹看于斗牛。
若乃阴陵失路,钓台斜趣。望赤壁而沾衣,舣乌江而不渡。雷池栅浦,鹊陵焚戍。旅舍无烟,巢禽无树。谓荆衡之杞梓,庶江汉之可恃。淮海维扬,三千余里。过漂渚而寄食,托芦中而渡水。届于七泽,滨于十死。嗟天保之未定,见伊忧之方始。本不达于危行,又无情于禄仕。谬掌卫于中军,滥尸丞于御史。
信生世等于龙门,辞亲同于河洛;奉立身之遗训,受成书之顾托。昔四世而无惭,今七叶而始落。泣风雨于《梁山》,惟枯鱼之衔索。入欹斜之小径,掩蓬藋之荒扉,就汀洲之杜若,侍芦苇之单衣。
于是西楚霸王,剑及繁阳;鏖兵金匮,校战玉堂。苍鹰赤雀,铁轴牙樯。沉白马而誓众,负黄龙而渡江。海潮迎舰,江萍送王。戎车屯于石城,戈船掩于淮泗。诸侯则郑伯前驱,盟主则荀罃暮至。剖巢熏穴,奔魑走魅。埋长狄于驹门。斩蚩尤于中翼。燃腹为灯,饮头为器。直虹贯垒,长星属地。昔之虎踞龙盘,加以黄旗紫气,莫不随狐兔而窟穴,与风尘而殄瘁。
西瞻博望,北临玄圃。月榭风台,池平树古。倚弓于玉女窗扉,系马于凤凰楼柱。仁寿之镜徒悬,茂陵之书空聚。
若夫立德立言,谟明寅亮;声超于系表,道高于河上。更不遇于浮丘,遂无言于师旷。以爱子而托人,知西陵而谁望!非无北阙之兵,犹有云台之仗。
罃司徒之表里经纶,狐偃之惟王实勤。横琱戈而对霸主,执金鼓而问贼臣。平吴之功,壮于杜元凯;王室是赖,深于温太真。始则地名全节,终则山称枉人。南阳校书,去之已远;上蔡逐猎,知之何晚!
镇北之负誉矜前,风飙凛然。水神遭箭,山灵见鞭。是以蛰熊伤马,浮蛟没船;才子并命,俱非百年。
中宗之夷凶靖乱,大雪冤耻。去代邸而承基,迁唐郊而纂祀。反旧章于司隶,归余风于正始。沉猜则方逞其欲,藏疾则自矜于已。天下之事没焉,诸侯之心摇矣!既而齐交北绝,秦患西起。况背关而怀楚,异端委而开吴。驱绿林之散卒,拒骊山之叛徒。营军梁溠,蒐乘巴渝。问诸淫昏之鬼,求诸厌劾之符。荆门遭廪延之戮,夏口滥逵泉之诛。蔑因亲以教爱,忍和乐于弯弧。既无谋于肉食,非所望于《论都》。未深思于五难,先自擅于三端。登阳城而避险,卧砥柱而求安。既言多于忌刻,实志勇而形残。但坐观于时变,本无情于急难。地惟黑子,城犹弹丸。其怨则黩,其盟则寒。岂冤禽之能塞海?非愚叟之可移山。况以沴气朝浮,妖精夜陨;赤乌则三朝夹日,苍云则七重围轸。亡吴之岁既穷,入郢之年斯尽。
周含郑怒,楚结秦冤。有南风之不竞,值西邻之责言,俄而梯冲乱舞,冀马云屯。伐秦车于畅毂,沓汉鼓于雷门。下陈仓而连弩,渡临晋而横船。
虽复楚有七泽,人称三户,箭不丽于六麋,雷无惊于九虎。辞洞庭兮落木,去涔阳兮极浦。炽火兮焚旗,贞风兮害蛊。乃使玉轴扬灰,龙文折柱。下江余城,长林故营。徒思钳马之秣,未见烧牛之兵。章曼支以毂走,宫之奇以族行。河无冰而马渡,关未晓而鸡鸣。忠臣解骨,君子吞声。章华望祭之所,云梦伪游之地。荒谷缢于莫敖,冶父囚于群帅。硎谷折拉,鹰鸇批费(此是代替字,原字将费左边加一个提手旁即是)。冤霜夏零,愤泉秋沸。城崩杞妇之哭,竹染湘妃之泪。
水毒秦泾,山高赵陉。十里五里,长亭短亭。饥随蛰燕,暗逐流萤。秦中水黑,关上泥青。于时瓦解冰泮,风飞电散;浑然千里,淄渑一乱;雪暗如沙,冰横似岸。逢赴洛之陆机,见离家之王粲。莫不闻陇水而掩泣,向关山而长叹。
况复君在交河,妾在青波。石望夫而逾远,山望子而逾多。才人之忆代郡,公主之去清河。栩阳亭有离别之赋,临江王有愁思之歌。别有飘摇武威,羁旅金微。班超生而望返,温序死而思归。李陵之双凫永去,苏武之一雁空飞。
若江陵之中否,乃金陵之祸始;虽借人之外力,实萧墙之内起。拨乱之主忽焉,中兴之宗不祀。伯兮叔兮,同见戮于犹子。荆山鹊飞而玉碎,隋岸蛇生而珠死。鬼火乱于平林,殇魂游于新市。
梁故丰徙,楚实秦亡;不有所废,其何以昌?有妫之后,将育于姜;输我神器,居为让王。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用无赖之子弟,举江东而全弃;惜天下之一家,遭东南之反气。以鹑首而赐秦,天何为而此醉?
且夫天道回旋,生民预焉。余烈祖于西晋,始流播于东川;洎余身而七叶,又遭时而北迁。提挈老幼,关河累年;死生契阔,不可问天。况复零落将尽,灵光岿然。
日穷于纪,岁将复始;逼迫危虑,端忧暮齿。践长乐之神皋,望宣平之贵里。渭水贯于天门,骊山回于地市。幕府大将军之爱客,丞相平津侯之待士。见钟鼎于金张,闻弦歌于许史。岂知灞陵夜猎,犹是故时将军;咸阳布衣,非独思归王子!(
古河录入,温东华校对。公元二零零六年八月八日于广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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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汉语新诗巨人:温东华


星期六 一月 19, 2008 9:23 pm


百年汉语新诗巨人:温东华




温东华自一尖山走出来。他行走在深山古道,行走在柏油马路,行走在长江黄河两臂之间,行走在语言的旷野,行走在新人旧人与变色的传统围成的宇宙。他越过徐志摩、戴望舒、闻一多、艾青,越过九叶派、七月派直达二十一世纪,用一种步伐,一种速度,一种风格。他不属于一个人,或者一个时代,他属于现代汉语。
五年来,他带着我跋涉在人头与墙壁的丛林里,扭打历史理性的树桩像拧着一条毛巾,拧得水滴儿叮叮当当。那些事物在他的目光下变形,就像那些墙壁在暴力下粉碎一样,就像群蚁在一个人的大手之下一挥而灭一样。我看到了一场触动天盖的游戏,像一个士兵看着他的将军粉碎困难如吞吐空气一样美滋滋地。我一直站在他的身边,那样的一本正经,几乎是在表白:他只属于我一人──一个软弱的人被强力意志所吸引,不分黑夜与白昼。我只有他这一种希望,当现在我想不出还有多少生命自信的时候。我以彻底的诚信跟在他的后头,像一只受伤的猎豹跟在一只老虎的后头。当我与他落距很远时,他总能及时地回过头来寻找我,他反复向我证明:他不会舍下我。
我是如此的平凡,如堂吉诃德的桑丘。行走在他的身边,我就像行走在天与地的相接处,就像深入到密集的人群之中的那个随时可能出现的空白地带。我不能打包运走,或者施计暗藏这全部的神来之光,我运交华盖,空享他这岩浆的沐浴,我天真的肌肤凭什麽得到他的甘霖滋润,我那恐惧和小气都是他脚步后的尘土。我唯有记得他顶天立地的身影,记得他轻翻书页、指点江山、笑看穷相的每一举止,他像一面红旗一样飘扬在广场的中心。他是一个巨人。
哎呀,我的人友和我的老师,现在是我为你写一个备忘录的时刻,在黑暗还未将你我切断,在晚霞还未告老还乡。

1

鲍 照
一场大屠杀后刀剑上闪亮的恐怖和与泽葵、荒葛
白杨、衰草、石块、枯井、霜气、沙尘、颓墙
而鬼魅、狐鼠、鹰鸱、豺狼出没其间的
这一废墟相连的天道、戒严令
门阀制度、封禅大典、悲剧法则
加入组织必须摩顶受戒的手续
国王华服上割下一小块阳光的施舍
接受者的侥幸的炫耀与微笑
(于微笑中舞蹈而来的少女期待的一种并非
委质穷尘的命运)我们遭遇到的就是这个时代
我们穿戴着国王的阴影在大地上行走、在向天空乞食
我们每一个日子是签订在一份责任状中的被怀疑与侮辱
我们象朝圣的驴子一样由圣女引领着学唱洁白的颂歌
我应当为我的嘴唇而感到羞愧:因为窗外坚硬的积雪
还是这个时代,群山纠纷如一场搏斗
我说的是我自己,我历经过太多的战役
这战役中,苦涩、执着、峥嵘
五丁拔岳的贞厉与雄烈
五言诗和七言乐府。我活着与死去的唯一理由。
这是今年正月十三的下午,在分手一个月后,我再次和温东华相遇时,他给我口述的他在这个寒假里酝酿的一篇诗。现在除了批改学生的作业,东华师的手指一般不摸笔,偶尔有话想说时,他就闭上眼睛,待四周没有任何杂音,用红铁入水的淬音,从容缓慢、一个字挨着一个字地说出在他心中已经发酵成熟的词与物。记得一次,我对东华师说我刚写了一篇短诗习作,他让我念给他听,我说稿子没带来。他说,如果一首刚刚写完的短诗,还不能背下来,足以证明它的不成熟。
《鲍照》是东华师在息笔多年以后,于最近完成的历史人物抒情诗的最新的一篇。此前他口述了几首诗:《商君》、《韩非》、《李斯》、《陈胜》和《辛弃疾》。在近来那些向他问诗的日子里,他对诗歌艺术的精深且恢宏的见解,对古今中外名家经典及其路数的熟稔,对传统在当代汉语里运用的可能性的清醒,常让我叹息:为何不把他的思想写下来呢,哪怕是些生活空隙处的语言零块,哪怕是经过他的视网膜过滤的对历史和他人的回顾。
记得一个夏天的晚上,头顶月色,脚踩江堤,我问他写诗的意义和作为一个诗人的意义。他说,作为一个诗人,应当以他的精神影响一个时代。“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诗魂”,也许就是诗人的碑文。他的回答,让我觉得他太为这个时代而寂寞,或者是对汉语和汉文明的前途认识悲观,毕竟他才三十多岁。他又说:青黄不接得太久,已经成了死水一潭的局面,偌大的中国不需要天才,不能识别天才,甚至流行着不给天才以机会的暧昧的潜在规则。
作为温东华诗作的最亲近的读者,部分作品的唯一的读者,除了情感上的永远无界的享受,艺术上吸取不尽的益处,思想上包容万象海纳百川的洗涤等以外,我是根本没有给以明确的评价的资格。根据我对现当代中国诗坛的人与事的了解,温东华的作品,只有他自己才能作出恰当的评说,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有那份涵养和诚信作出一个良知上的叙述。在当代中国读书界,对一部天才作品的认识,诚实的勇气和识别的能力各起一半作用。
有时,在我和东华师一起重读他青年时代的长诗时,兴奋之际,他也偶尔发出类似“诗人的感慨”,说李白杜甫再世,怕也不过如此!说整个二十世纪,只有北岛的部分作品与杨炼的《诺日朗》及其优秀作品,和他的优秀作品可以一比。他甚至也用他不习惯的方式这样来感慨现实:既然诺贝尔奖在二十世纪关门之前没有认识我的机会,那么在二十一世纪开门之后,它也就没有和我认识的能力了。我那时惟有心酸,惟有痛惜,人们只知道在戏说历史的悲剧电视里奢侈自已的正义之情,却不知身边正在复制着深度的冤屈。
《鲍照》足以对得起鲍照,但谁能对得起温东华?

2


这是我国当代著名人物速写和书籍插图画家高莽先生于一九九九年为诗人温东华即兴而作的一幅素描。以我对东华师经年的生活观察,这幅素描成功在于它画出了诗人温东华睿智的一面。或许高莽先生认为一个杰出诗人的智慧的重要性要高出他的气质方面,那么我们就可以理解高莽先生的画笔对诗人温东华的豪放不羁傲视群山的一面的丢失。
其年,温东华和他的助手吴远目先生,偕长江文艺出版社社长周百义、诗歌编辑赵国泰及七月诗派的老曾卓,带着六百万字的《世界名诗大典》手稿北上京都,在中国文联宾馆和袁可嘉(因在纽约未到会)、牛汉、吕同六、绿原、谢冕、屠岸、高莽、张同吾、李瑛、叶延滨等诗坛名人共商“大典”出版事宜。由于手稿完全是由东华师一人在一九九一年前编就的,作为客观上主编的他,在经过诗歌翻译文学多年发展之后,有些问题需要和那些挂名的编委们相互探讨、重新斟酌一下。在丛书分册和名家选诗方面上,东华师从容自信且利索地回答了众编委的一些相关技术上的提问。但是,但是在中国人于合作一个事业上的惯性毛病,以及在中国诗坛间存在的普遍的人事心理纠纷,《世界名诗大典》在主编人选和编委排名上出现了分歧,加之出版经费的不如意,《世界名诗大典》再一次胎死腹中。
回忆那个严寒的冬至日,后来温东华说:“那一次在北京,最大的收获就是,在我于会议发言之际,坐在我左侧的高莽先生,悄悄地在速写簿上给我画的这一张速写。”这一张速写也成了温东华对作为文化中心的北京的唯一的文化印象。
实际上,在八年前,温东华就在省城武汉为《世界名诗大典》的出版事宜努力过一次。结果只出版了其中的一部《世界名诗大典•散文诗卷》。也许散文诗是相对容易理解且有更大的阅读市场的原故吧。一个未名的诗人,在做一件严肃的诗歌出版事业,并且毫无市场运作经验,有,且只有这样的一种结局。
那么《世界名诗大典》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书呢?
“《世界名诗大典》全书十五卷,近六百万言,或按时代,或按体载,或按流派,纵横捭阖,驰骋古今,上自史诗和古希腊、古埃及、古印度和波斯、罗马之[0]派,中历文艺复兴、启蒙主义、及至近现代的浪漫主义、现实主义、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存在主义、表现主义、意象主义、未来主义等;并及中国古代之辞祝盟歌、诗经楚辞、汉魏乐府和唐宋元明清诗词曲令,乃至新文化运动后迄今为止的优秀诗章──共收录六十多个国度的古今名家七百余人,近四千篇精当诗作,其中千行左右的长诗达70余篇。
这是一部自新文化运动以来唯一的突破中西畴界,跨时数千年编选最严格而且最精纯的规模宏大的世界通编诗选。其编选尊重事实,博取众长,破除俗见,唯好是选;不以国度民族弱小而贱舍精构,不以国度民族强大而滥取劣作;通过对翻译家的翻译、介绍的原作者作品全集、选集,各文学史家、选家的各种选本系统参照比较、审定,以流派为脉搏,以诗歌的本质精神贯穿其中,客观公正,不偏不倚。全书打破了过去一些选家的以国家、民族或单纯抒情诗、爱情诗、女诗人等选本的局限;突破了过去中西诗歌只用参照、对话进行比较交流的常规格局,使中西诗歌融合在一起;它囊括了世界各大派别,各国大诗人无论长短的代表作和诗人的名篇巨制。为了便于阅读学习研究,对作者作了简介、简评,对作品作了注释和说明,甚至扼要的鉴赏。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各卷之后附录了与之有关的古今中外的重要诗话、诗评、诗论,使这部“大典”有了雄厚的诗歌理论依据。将之与《全唐诗》相比,虽断代诗篇数量不及,但时空幅度之大、理论质性之强、艺术价值之高是《全唐诗》所无可比拟的。所以《世界名诗大典》和《全唐诗》一样,其编讫实乃中华文化史上最光辉最灿烂的大事。是为读者、诗歌创作者、诗歌研究者创建的一座宏伟的艺术殿堂。”
在看完“大典”的选诗目录后,九叶派老诗人、著名翻译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袁可嘉先生欣然题词:“祝贺《世界名诗大典》编成出版,这是编译界的一个盛举,必将受到读者欢迎!”七月诗派老诗人彭燕郊也给编委会发来长篇感言,其中写道:“这是一部迄今为止最严肃最认真的世界诗选,与一般胡编乱凑、视野狭窄、其实不懂诗而强充内行者的草率之作有本质上的不同。祝愿早日顺利出版。”
可惜现实并不如老诗人期望的那么美好。但诗人黄金一般的愿望应当得到昭示。
这必须从温东华个人的现代汉语诗歌创作说起。诗人温东华的诗歌创作确切地说是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他的早期作品证明,他一开始诗歌训练就进入现代主义。早在读完袁可嘉先生主编的那部《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后,温东华强烈地意识到,当代汉语诗歌的现代化几乎是一片空白。而且那些崭露头角的个别诗人的现代意识,基本上得力于他们在获取外国现代主义作品原文或译作资料上的优越。从此,温东华几乎是罄其全力收集一切汉译诗歌作品和图书,一方面是为了进一步完善他的诗学修养,另一方面是在为一个现代汉语诗歌的现代意义上的教材编写作准备。
温东华认为,要想将现代汉语诗歌写作推向一个新的台阶,要想使汉语诗歌的现代化问题得以解决,就得将世界诗学史上的尤其是现代主义诗学史上的全部伟大或成功的作品在汉语写作界作全面打开和推广。正如白话文无论是语法形式,还是思想风格均得力于五四一代的欧风美雨的洗礼,现代汉语诗要想真正地步入现代,还得首先搞好对世界名诗的整理和传播工作。这既是给一切现代汉语诗歌训练者一个技术上的公平,也是对汉语诗学的国际化的一个责任。这种强烈的责任感终于让温东华在他的个人写作的旺盛期,放下笔来着手编辑《世界名诗大典》。
其年,中国诗坛正处一片阴霾之中,此前的北岛和杨炼周游列国去了,其时的海子和骆一禾不幸死去,此后的戈麦和顾城也奇怪地死于非命。对这种局面,温东华认为固然有某些诗歌以外的因素,但是诗人在创作上的思想和艺术双方面的困局是根本原因。他明确地指出,海子的山海关卧轨事件,源于海子在诗歌创作上体力不支的生命绝望。
时代渴望现代主义的大作品出现,可是几乎整个时代不流淌现代主义的血液,而诗写作界许多人未能完整地经过现代主义的训练。要想训练,首先得找本教材,编教材就得具备充足的范文。应该说,其时温东华的《世界名诗大典》的编撰工作若能得到时代的呼应,那末,日后的汉语诗坛必定有一个极大的改观。那一年温东华刚刚写完他青年时代的巅峰之作《五月五日的莎士比亚》。
我的鸟歌唱星辰我的鸟猝然而死,如同
我的笔绝食我的笔在他人手下苍蝇翩翩飞起
世道无所谓可言:这太平盛世———驴子引吭
高歌,我抬起头……已是数只猫眼
报告大地公正的时刻!
现在看来,温东华在《五月五日的莎士比亚》中写下的这一段,不但记录了《世界名诗大典》的命运,也对接下来的汉语诗坛的滑坡局面一语成谶。
就这样,当物欲横流的九十年代引来第三代诗坛的到来时,中国诗歌和现代主义擦肩而过,一下子和后现代主义貌合神离地碰面一撞。当“民间写作”、“个人写作”、“身体写作”、“知识分子写作”甚至“下半身”这种只有帽子而没有头皮的诗歌口号横行大江南北时,温东华意识到中国现代汉语诗歌的一个有可能的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温东华的诗歌创作的沉默和《世界名诗大典》出版的遥遥无期,在汉语文学史上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我们有必要重提王晓明先生当年大声呐喊的那一句话:重写文学史!

3

我和温东华的结识缘于一个遥远的晚上。
那天晚上,我在一个写诗的朋友的阴暗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本印刷于八十年代的刊物。这本刊物的后头,作为附录,有一篇题为《一尖山》的长达九百行十三节的诗歌。当时,我不顾光线的暗淡,当着朋友的面一口气将那首诗读完,结果,我和我的朋友惊呆了:当代汉语还有这样的沦落于人间的作品,这是汉语的骄傲还是汉语的悲哀?!
在我读完一遍后,我的朋友也仿着我用他的另一种声音和速度,对着我重读了一遍。我们两个热爱诗歌的人最后几乎要嚎叫起来,我们企图让一个深埋于地底的伟大作品的声音传遍人间。
那一个晚上我未离开朋友的书房,那一个晚上我和我的朋友彻夜未眠,那一个晚上我和我的诗人朋友陶醉于这样的词句丛林之间:
犹如骨骼负着精神,衣架晾挂空虚的形体
一尖山,你诡魅的兴趣
被波浪的绿线包围着,是蕴藉
或者是沉淀了的金属的矿藏
支撑住劳顿的双脚,向着你幽玄的心脏
一尖山,爬上去,历史的边缘
……
一尖山,我寻觅了你全部破绽
和流水的波纹,或松鼠的嘴巴
但是,你青色的牙齿、碧绿的蒲剑
没有吐露出一个隐秘,一个
进化的链环,一个软化的骷骼
然而在你的胸膛上,由于愤怒
而黝黑的岩石上
风的悄悄低语,流水
一个元素一个元素的推移
像是鳞片的光芒,瓦块显现了面孔
如同历史一样古老,又像我们一样年轻
一尖山房屋的翅膀,飞翔着
泥瓦匠的形象
天空里不可摧毁的晴雨伞
……
太阳已经落山,大地旋转
以速度、以风俗、以不规则的体积
嫁给黑暗嫁给星星懒散的长袍
嫁给霉烂的十二月
像这样的句子在《一尖山》里层层叠叠、俯仰皆是,直到着手这个记录的今天,我也不知该引用哪几节,方不令自己落到引文的遗憾。我从读到《一尖山》的第一天起,就有一个特别的观点:当代汉语诗坛没有给《一尖山》一个名分是一个怎样的错误;当代汉语诗歌阅读错过了《一尖山》又是怎样一个缺陷;当代汉语诗学批评界未能和《一尖山》攀亲结邻,更是怎样一种可怜——或者说,想像一下,当代诗歌批评技术一旦落实到《一尖山》上,又会炸出怎样一个希望来。
一代读者在一代汉语平庸之作厚着脸皮、层出不穷地折磨后,渴望着深度悲剧作品来震撼,是如此的经年累月。一代批评看客和一代写作市侩相互传染着堕落和无知之风后,良心发现之时空喊天才快些出现的声音,是如此的经年累月。一代自许为汉语英雄的伪善者在通往民主的大道上和控制话语权的少数人相互周旋,是如此的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这样的一个时代,在业已走出黎明后的今天,如果还不能及时让《一尖山》这块璞玉的光茫射向应有的空间,该是多么的心胸狭窄和良知损坏!
我们有的是写出几首形式上的诗作就到处兜售诗学经验的不要脸的风人雅士。我们有的是因几首浅句、甚至于因一件和诗歌本身毫无关联的人事纠纷而枉得诗名的骗子。我们有的是凭一时小聪明应运而生,过上诗坛老大的日子后就和诗歌形同陌路的少年遗老。我们有的是一双鼠眼整天琢磨和这个一比长短,和那个一见高低,而毫不识“以今日之我胜昨日之我”的创新精神的诗歌小丑。
关于《一尖山》,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些题外话。在温东华工作的这个小地方,凡是细心读过《一尖山》的人,无不在随后的写作上扭转了语言风气,改变文学观念,端正人生态度。其中有一个写散文的朋友,在看过《一尖山》后,受其中某一节的启发,创作出一个长篇复调叙事散文,语言和结构之优美,无论是在他本人的作品集里,还是在那个写作圈子间,都是首出一指的。作者本人进入真正的诗歌练习也是从《一尖山》的阅读开始的。一种语言的训练,如果没有本语种的原创杰作,单靠外来移译的营养补充,最终会步入缺钙的后遗症。
《一尖山》毕竟是上一个世纪的作品。温东华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在最近一两年里完成“历史人物系列”抒情诗。从他近年来对现代汉语诗的思考的深度上看,他是有一种在汉语短诗上创建一个丰碑的愿望。一个诗人在艺术上没有一种攀登高峰的野心,我们对他们还有何指望呢?正如说一个诗人没有才气,就等于宣布了他的死亡。

4

还是让我们来完整地读一首温东华的近作吧。
辛弃疾
没落帝国的许多节日喜庆被视为一堆垃圾
时代认可的精英更是一群鸡狗和尘土
从北到南,一千条落日的
道路上的愤慨、才华和激情
被大海阻挡在投闲的纸页上
酒杯辩言后的沉默
钢铁无声的恣肆横厉
和奇倔盘陀的酣畅淋漓
凝聚于一支开辟洪荒的巨笔
这板斧斫削高山大河
比盘古的神话更富于力量
触摸一摊鲜血
上帝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诞生,死亡,永恒。
一首诗完成之后,第一是阅读,第二也是阅读,其余的意义也都在阅读之中。一首诗是否经得起反复阅读,是否经得起用不同的速度不同的视角作深度考量,几乎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之终审。可以说最好的短诗是语言的百米赛跑,它对写作者和读者要求极高。在一个生理肺活不畅、思辩底气不足的人嘴里,温东华的诗很难成功地朗诵出来。就说这首《辛弃疾》,词与词相互咬合相互推动的严密而又浑然一体,简直无法容许一个阅读者作出换气。
在阅读诸多领域的一流名著后,既苦思社会、人生,又不断总结自己和他人的创作经验,温东华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诗学见解。温东华说,汉语诗歌从近体诗转入现代诗歌后,传统的形式韵律基本上失去意义,从上个世纪一波又一波的现代汉语诗歌在形式上努力的失败之作和偶尔如穆旦式的“基于对古汉语彻底的无知”(黄灿然语)而建立在现代意识上的成功之作的对照,让我们看到发展现代汉语诗的可能方向,应该是从语言的本质和语言思辩力量下的批判功能入手。故思维的节奏取代语音的韵律应是必然的趋势。温东华的这个认识在北岛的随笔中可以得到印证。今天,汉语诗不是押韵问题,而是避韵问题,在一些欧洲古典长诗的汉语译本里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阅读经验:共韵有时往往减弱了语言可能的叙述力量。
站在今天,我们应如何检讨汉语古文学呢?温东华认为,现代汉语新诗必须丢掉意境说、神韵说、性灵说,丢掉重歌复沓、句式整齐、字数大体相等而且带有歌的情调的东西。丢掉一些但并不意味不吸收,事实上,每一个写诗者都应认真阅读中国古代诗、文、史、赋、论和小说、杂记,从中养育心气、完善思辩、拓展时空、发掘活物,从中学习行文生动、简洁、凝练、坚硬、自在,其余不必纠缠。现代汉语写作要想获得非凡的成就,就一定要在叙事上下一番开拓性的功夫,它不仅借助外语来丰富词汇和语法,而且借鉴汉语古文学尤其重要。
温东华说,创作出一首成功的诗歌,在脑力上毫不轻松于一个物理学家考察一个物理问题。在今日世界诗坛,一个伟大的诗人,不仅要有丰富的政治、经济、法制、艺术素养,还要有充分的哲学、物理、地理和数学思想。在这个标准下,上个世纪的大诗人聂鲁达和艾略特可谓各参其半。很难想象,没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时空观念的渗透,《四个四重奏》得以诞生。不妨说,每一首伟大诗篇的出世都是当时的政治大革命和科学大变革后的结果。
当代诗歌评论家耀旭说:“一个时代赋予它同时代人鉴别诗篇的能力是极其有限的。杰出的诗篇往往只能在被传递和延续之中才被保存和甄别出来。”江淹如是,穆旦如是,海子近似的如是。只有在特殊的年代,或者特别的个人生存环境里,杰出的诗篇方能打破这种普遍的规律,如曹植,如李贺,如杨炼。相反的,那些无论是技巧还是思想都正处于当代平均线之下的平庸甚至靡靡之音,往往刮一时之风,抱风雅之名,如唐初的沈宋和大历十才子,如徐志摩,还有等而下之的汪国真、再下之的沈浩波之流。为什么出现这种扭曲的诗坛阅读现象呢?温东华认为这是由一个时代的文化谱系的相对性所决定的。比如一个金字塔,站在底层的受众怎么可能领会塔顶上的思想的光芒呢?愈是杰出的诗篇,在其时愈是局限在一个相对小的范围里传诵,只有历经时间的风雨,在中间层次的各级文化传播工作和思想渗透达到一定的状态时,它才会在大的受众阶级中浮出水面来。这是历史文化的自然规律,所以一流诗品只有诗人自身来阅读,不必作冤屈想。从这个意义上看,当代那些如“下半身”之流的堕落诗风,不失为客观上的明智之举:面对现实,选择媚俗。
鉴于当代汉语诗坛上所谓的“口语诗”的不正常现象,温东华对汉语诗歌的口语化作出了这样的述说:中国现代诗人,包括那些非诗人的名家,认为口语诗是一种来源于且适宜于人们口头上“说”的诗作,其实这是一大错误。当代的某些年轻人玩弄的一些口语诗更是一种低级趣味,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种庸俗下流的俗文化现象。还有所谓“谣曲”式口语,这种口语只能表达一种盲目热爱和盲目歌颂的情感,当它被认为是一种人民大众所喜闻乐见的语言时,虽然强调了通俗易懂,但使汉语变得肤浅而无质。总之,这些口语,均不能体现出汉民族口语本身应有的伟大精神和活的思想。真正的口语应该是丢掉那些浅薄、平庸、粗劣、粗鄙、没有内涵的简易和流畅,做到纯净、纯洁、纯正、上口、明快、高雅,而且表现力极强。诗中的口语最终不是滑腻的口头说,而是热烈而冷静的语言说。
于坚在他的《棕皮手记》里写道:“一个所谓的写作的黄金时代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不能写作的人在任何时代都不能写,而可以写作的人就是在他的有生之年写,无论这是怎样的时代。”这段话的意义在于揭示一个有创作能力的严肃写作者,不但要有清醒于时代的认识,还要有见证于历史的操守。在时代的喧嚣中把不住方向的人是无头之鸟、恨恨而死,他留不下自己的清白,也最终为时代前进的车轮所碾过。
人们都说,愈是民族的愈是世界,或者说愈是传统的愈是现代。这在鲁迅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表现。在《世界名诗大典•散文诗卷》里,温东华在汉语部分唯一选入的是鲁迅的《野草》篇章。当时在编委之间还产生过分歧,温东华说:“二十世纪,汉语散文诗写作唯有鲁迅一人将现代主义玩到彻底的境界。”众议于是在这一锤定音里归于统一。多年以后的温东华告诉我:“鲁迅的现代意识主要来源于文艺复兴后的大西洋时代和中国历史上时或有之的觉醒阶段。如今北岛在美洲和等而下之的诗人交往,杨炼在欧洲喊出‘帕斯过后国际诗坛无大师’。由此得出一个推论:从现在进行时的西方诗坛吸取营养已到末路,新的血液的培育还得从我们民族的原初河床上去找”。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谁又能说屈原的诗魂已经死了呢,谁又能说屈原作为诗人的意识不是现代的呢?
今天,现代汉语新诗巨人温东华正在孔丘、庄周、秦始皇、王莽、扬雄、曹操、李白、成吉思汗……孙中山等人身上发掘思与诗。我期待着他写出代表我们这个时代而且无愧于未来读者的杰作。我相信,而没有丝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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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华___高岸:高峰对话

高岸[我还没有昵称]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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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十一月 07, 2006 12:26 am 发表主题: 温东华___高岸:高峰对话(对话结束,现在可自由提问和跟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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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兄,你好!

很高兴有这个机会与你在酷我论坛聚谈!仿佛你我就面对面,并没有遥远的距离。论坛相聚本应如凉亭喝茶饮酒,谈天说地,潇洒自如。但今天要谈的是诗歌___这仿佛历来是个神圣,高雅和高深的话题,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竖起耳朵的听众,这就让我感到不那么自然了。诗歌于我犹如高山密林,敬之爱之畏之,涉猎甚浅,真要严肃地在大家面前谈实是有点诚惶诚恐。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高岸 on 星期五 十一月 24, 2006 9:15 pm, 总计第 2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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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Blue Ice]
一品翰林院大学士
(酷我!I made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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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十一月 07, 2006 9:24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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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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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华[FAFAFA]
三品按察使
(天,你是斑竹吧?)



注册时间: 2006-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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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十一月 07, 2006 9:03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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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先生提出的讨论话题:
1>什么是现代汉语诗或汉语诗歌的现代化
(内容提要:回顾诗歌史,比较西诗的现代化和中诗的现代化(年代和背景),汉语诗歌的现代化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导出语言说,阐述语言说。语言说理论对现代汉语诗歌发展具有划时代意义。)




文与言的背离的现象,应该说从文字一产生就存在。文与言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它们各各朝着自身的方向发展,又在相互影响。汉民族是一个很重视传统的民族,一些形式的东西很容易推行到民间并得以继承运用,比如礼仪之类,但文就不好推广了。文在民国以前是少数读书人的事,文的传统也就为少数人所继承。少数人毕竟是少数人,然而,约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多数人,他们自然不会用文来说话,他们说着自己的话。少数人尽管是文人与士的阶层,他们的文在“言 ”的方面对多数人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而多数卑微者的“言”对少数人的文同样影响甚微。大略从南北朝开始,多数的言者中才产生了与正统文结合的文,这种文,它的正统的成分是很少的,到了唐代末期形成不小的力量,发展到后来就是明清的白话;而正统的文到民国初年因为社会的大变革和西洋文的不断传入,已经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明清白话有着血肉联系的新的文,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白话文。朱自清先生在《经典常谈》(著于1942年)中说:“经过五四运动,白话文是畅行了。这似乎又回到古代文言合一的路。然而不然。这时代是第二回翻译的大时代。白话文不但不全跟着传统的白话走,却有意的跟着翻译的白话走。”接着还特地强调说“这是白话文的现代化,也是国语的现代化”。
朱自清先生所说的国语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汉语。汉语,作为一种语言被说汉语的人带进现代是很容易的,原因是用极“简单的说”就能够说出现代社会一切现象上的可以供人们说的人事物理,加之汉语因为有这么多的词素供组词而且词素活跃以致组词能力很强,所以使人们的“说”不致于缺少语言材料。汉语现代化是一个过程,可以说,汉语是朝着现代化方向迈进的,其速度也较快,因而它也是现代的。但汉语文学却不是这一回事。因为文学不是一个语种的“简单的说”,尤其是诗,它与简单的说有着天壤之别;假如“简单的说”能够代替文学,那么这个世界谁都可以成为文学家了。
在文学领域里最活跃的是诗,倘若诗没有大面的现代化,那散文、小说、戏剧、电影之类就更难现代化了。我们现在的文化艺术趋向现代化,那是西洋现代文明影响的结果。文学的现代化,首先是诗的现代化。古诗结束了,新诗开始,而且发展近乎百年,然而新诗现代化的道路依旧艰难曲折。
在西洋最先进入现代的是诗,然后波及到艺术的各个领域。
诗的现代化最早可以追溯到荷尔德林。荷尔德林诗中有许多“思”体现了现代思想上的特征,海德格尔把他视为诗人中的诗人,主要就是这个缘故;虽然如此,但荷尔德林的语言形式,应该说还不是现代的!或许会有人辩说,他是那个时代,怎么可能采取现代的语言形式呢?当然,我们不能凭这一问题苛求荷尔德林了,不过,我们可以反过来思考一个问题,现代人用古诗的语言形式写的什么律绝算不算现代诗呢?我们宁愿相信荷尔德林是现代的,而不愿认可今人写的律绝型的古诗是现代的。原因是律绝这种形式,即使词汇是今日的,但其狭小的空间根本就装不下现代思维、现代思想和现代信息。荷尔德林的诗是现代的,只是不属于纯粹的现代而已。稍后就是波德莱尔。波德莱尔基本上可以算作现代诗的起始点。关于波德莱尔,在西方有很多名家给他写过论文,普鲁斯特《驳圣伯夫》一书中的第十篇《圣伯夫与波德莱尔》就写得很别致。在中国以论文形式推介他最得力的是彭燕郊先生。1986年8月彭燕郊先生写了一篇大文章叫做《波德莱尔,开拓者的命运与光荣》,在文章中,彭燕郊先生几次提到波德莱尔的“思考”之深、之广、之切(内心感受)。从诗的角度,把波德莱尔和荷尔德林进行比较,一定感觉到,波德莱尔的“思”以及思的对象和思后摄入到诗篇里的内容要比荷尔德林现代得多了。继波德莱尔之后有韩波写就的《太阳与肌肤》,有马拉美写就的《牧神的午后》和《骰子一掷永远取消不了偶然》。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惠特曼,一方面他与浪漫主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另一方面对新到来的工业社会,他却是纵情歌唱,而且在语言领域也进行大胆革新。他对世界现代诗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但他的诗也算不是上纯粹的现代诗。
至此,我们已经是站在现代诗的门槛上了,再向前跨越,就能够接触许许多多的现代诗。在德语界闯入现代主义最早的大概是里尔克,他在1899年就写出了长篇散文诗《旗手克里斯朵夫•里尔克的爱与死之歌》,在比利时有维尔哈伦于1895年就写出了自由体的厚实的诗篇《原野》和《城市》,稍后就是意大利的未来主义、德国的表现主义、英美的意象主义和法国的超现实主义相继走上前台,与以前的象征主义一起相互影响,最终蔚为现代主义大观。把一些现代诗名篇放在一块考察,也不难找到现代诗的一般特征。这里我就不说其一般特征了;根据平时的阅读和写作经验以及对诗的思考,请让我把语言说纳入现代诗的特征来述说一番。
语言说这个概念来自海德格尔。海德格尔的存在论认为,不是我们说语言,而是由于我们能听到空廓宏大的“语言言说”,或处在语言的缘构开启域之中,我们才能开口讲话和思想。他说:“语言的本性就是此作为显现之说。这投射着的说就是诗;即世界与大地的说,出自它争斗的回旋空间中的说,并因此也是出自众神所有的邻近和远去的场所的说。” 海德格尔的语言说就是指诗——那样的诗是天、地、神、人共构的一篇最光明最恢弘最自由的大诗,那样的诗恐怕是谁也无法写出来的。所以,还是回到实际的语言说中来。
语言作为声音从口中发出,有说、唱、吟、诵诸种,而说是其中最重要的。人类挣脱自然,从万物中站起,而语言也随之产生。说比唱、吟、诵要简单,他们首先是说,然后才是歌唱、吟诵,当说没有达到得心应口时,哪能歌唱呢!观察一岁左右小孩学说话就知道人类的说与唱能力并不是同时具有。人类一开口说话,诗就产生了——这自然是最简单的诗,亦即说的诗。可以想象,那个时候,人类以超出大自然的心智仰观俯看,新奇新鲜的外物纷纷而来,它们等待着人将其一一说出;一经说出的就是诗;而那个最先说出者就是世界最早的诗人。“诗言志”这个传下来的很古很古的说法,也不妨看作人类早期说的诗的佐证。我不相信诗、乐、舞同源的学说。说的诗经过漫长的发展,加之人类的心智更加成熟,人们再也不满足于以前简单的说的诗了,人们需要一种生动丰富的说的诗,而事实上,也应当产生过这一类诗,而且还有可能被保存着,只是我们在遗留的尘埃太厚的典籍中不易分辨出来罢了。
说的诗一部分按照说的本性继续发展,而另外一部分,因人们在吃穿住行与劳作中怀着对幸福对快乐的不断追求,或者社会集会、庆典等的需要,人们就取这现成的说的诗与乐、舞结合在一起了,这种结合形成的诗,就是我们现在在古书中约略看到的歌诗和舞诗。这些诗都是口头流传的。又经过一个漫长的时期,文字产生了,说的诗与文字结合,一部分形成语言说的诗,一部分逐渐演变成语言说的散文。这里在说的前面加上语言二字是为了区别我们平常简单说所使用的口语,表明说已经具有深刻的内涵了。自此,文与言就分离开来各走各的路了,然而,这只是现象,实际情况是,文作为书面语的形式,它是言的提炼的结果,它的演进反过来促进言的提级,而言的发展始终给正在诞生的文的语言注入新的血液、提供新的养料。明了这个情况,我们就可以谈论诗的语言说了。
诗的语言说与散文的语言说是有极大区别的,这首先是表现在诗与散文的区别上。以往用有没有韵律来区分诗与散文,现在谁都知道用这个标准来检测只是徒劳无功。从大的方面,可以这样认为,散文是“延缓”的艺术(见于俄国什克洛夫斯基《散文理论》),诗是直接的艺术。现代诗在语言上更体现了直接这一特性。有了这个认识就够了,我们还是回到诗的语言说上来。
说是人的本性,我们人类的活动,固然有唱、吟、诵,但与说比起来是相当少的,我们每天少不了说,而且花大量时间去说。除开不会说者便罢,一般的说者,他的说一样具有节奏美、情感美,因为说源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呼吸、心跳和血液循环。诗的语言说一样是诗的本性。诗在发展过程中与唱、吟、诵的结合是自身本性的之一的丧失。尽管今天我们还认为许多有韵律的诗写得好,那是传统在我们审美意识中做的规定。看中国古代诗,假如我们撇开韵律去看,还是好诗的话,那才真是好诗;否则,我不认可。需要补充一点是,韵和律从它的起源、发展看,在古代社会有它存在的许多道理。
语言说的诗在古代一直存在。顾炎武在《日知录》里就明言《诗》有入乐不入乐之分,并且点出其中的篇名,今检出这些诗篇来读一读,就知道顾炎武的说法大体可信。《诗》中不入乐的,基本上是四言形式的语言说的诗。现在,我们在古诗里看到最明显的是韩愈的语言说的诗。宋人讥韩愈以文为诗,韩愈确实以文为诗,亦即以散文为诗,确切地说,他是以散文的语言说为诗,如果我们把他这一类的诗看作语言说的诗,我们要挑剔的是其语言不是诗的语言。这一类中,有写得成功的,我们可以把它看作那个时代的语言说的诗,但不是纯粹的,原因是时时还在押韵。此后,语言说的诗与韩愈的情形大体相似。
我之所以如此强调说,是因为说最具有时代特性。诗只要具有说的特性,就不可能押韵。我们听人说话,从没有听到有人说押韵的话,所以写语言说的诗就一定要摆脱押韵的束缚。不仅如此,还要摆脱语言层面上的情调的东西。在中国新诗里,许多诗人就没有搞清楚这个道理。早期诗人如徐志摩、闻一多、朱湘、戴望舒等,他们有语言说意味的诗,但他们更多的却是在情调、节拍、押韵的烂泥滩中打滚,我认为他们的诗不是真正的现代诗。郭沫若的现代意识比较强一点,但没有过多长时间,他就在背叛现代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走入白话文和古代文的非诗中。50年代、60年代、70年代的许多著名诗人,他们又值得我说吗?历史的垃圾堆是他们去的最好的地方。到80年代后期,有一个名气非常大的诗人,他本质上是一个行吟诗人,因而始终摆脱不了行吟的情调。我看过他两篇简短的诗论,诗论的复古意识是很强的,他否定世界现代诗,崇尚歌德以前的古代诗,他做不成语言说的诗人,他一样走上了与现代诗背叛的道路。
语言说的诗,在新诗里,最早的最纯粹的一篇是穆旦的《赞美》。之后,北岛、杨炼的最好诗是语言说的诗。此外还可以找到语言说的诗,如橡子的《黄山》、高岸的《缺席》和《在路上》等,还可以在几个少数诗人的作品里找出他们每人中一篇或两篇。实话说,语言说的诗并不多见,而我们多见的是口语说的诗或散文语言说的诗,这一类诗算不上真正的现代诗,即便它具有许多现代的意识和特征,但它缺少作为诗的语言的内质。
诗的语言的内质与说的有机结合而写出来的诗,亦即我所提倡的语言说的诗。
语言说的诗,从翻译过来的汉语文本看,外国有许多,我就不说诗篇的名称,只说那些诗人,如惠特曼、索德格朗、韩波、马拉美、瓦雷里、尼采、庞德、里尔克、维尔哈仑、塞弗里斯、佩斯、埃利蒂斯、聂鲁达、博尔赫斯、米沃什、威廉斯、布罗茨基、休斯(英国)、迪兰•托马斯、帕斯、沃尔科特等,他们的代表作在汉语文本中都是非常好的语言说的诗,如果我们丢掉其创作者和所属的国度而干脆把它当作汉语诗看,那么这一类诗就是现代汉语诗。中国诗人如果在创作上能运用诗的语言说朝着这类现代诗的方向努力,形成潮流,使汉语新诗在深度和广度上有本质的改观,那么也就是中国诗实现现代化之时。





高岸先生提出的讨论话题:
2>新时代对现代汉语诗的影响
(内容:科技革命,社会剧变,世界更广阔也更狭小,更拥挤也更疏离,更透明也更阴暗,更有秩序也更混乱。。。。。。)




尽管新时代是现代汉语诗赖以生存的基础,但有许多情形给新诗带来的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农业社会退居次要位置,以工商业为特征的资本社会已经占有主导地位,人们通过追求权力、追求财富来实现人生的价值。这个本来无可厚非,因为谁个没有权没有钱,他就注定了要受人奴役,人要获得解放,就应该去追求权力、追求财富。问题是,那些一切利益的既获者,他们一般都是从四十年代到六十年代走过来的,他们多数人是认得一些字的文盲,虽然如此,他们却精通市侩哲学,甚至还通晓孔门弟子传出的俗气十足的《论语》。因为他们的成功和相关政策的引导,导致世风日下,使整个社会在物质主义的压迫下,大多数人喘不过气来,人愈来愈平庸、卑琐、鄙俗,在这样的环境里,又有几个人来关心现代汉语诗呢!
科技革命给诗带来一点曙光,但它更多的是给社会带来剧变时让一部分人获得用不完的财富,使贫穷者的收入在很小的增长里相对的沦落为下界的乞丐,事实上,那些日进斗金的财富占有者他们也只不过是看官僚的眼色行事,而官僚们更是可以凭着权力按照自己的意志不论是非,顺我则见褒,不顺则见斥。这种环境里,还有什么诗可谈呢!谈诗现在只能与诗人谈诗了。诗在边缘地带挣扎着。
看看今日的报纸、期刊、电视吧,那些为迎合小市民胃口而准备的所谓大餐、小餐、快餐、慢餐等,它证明什么?它只能证明世界是新文盲的世界。诗人生来就带着神性的光辉,诗人想照亮那些文盲,但那些文盲在各种媒体诱惑下一步一步走向下流、荒诞、堕落,他们怎么能够承受诗人的伟大之恩惠呢!
科技革命促进社会变革,导致现代诗的产生、发展,那是上一个世纪发生在大西洋两岸的事,而现在大西洋两岸的诗界我也不知怎样。大概整个世界在远离诗歌了。所以科技革命的步伐迈得太快了,不是好事,它不仅造成世界资源的快速枯竭,而且使人类的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很有可能是这条路走不通,让人类的故事就此结束。
科技革命对诗篇本身的写作带来的影响也有积极的一面,这一点是不可否定的。但一般人受其惠还是比较少,只有深谙现代科技思想的人,才能恰到好处的运用其技术、方法、成果。古人说诗在诗外,所以写诗的朋友读点现代科学、科技著作,一定有其必要。以我自己为例,请不要认为我是炫耀。我当年写《一尖山》时,诗篇中的“我”的处理,就是从解析几何求动点的轨迹中悟到的,所以从数学里看,“我”就是一尖山这个三维空间的纵坐标和历史时间维的横坐标中的一个动点。我的《鲍照》一诗就是运用爱因斯坦的“能量等于质量乘以光速的平方”的思想写成的。
现今世界更广阔也更狭小、更拥挤也更疏离、更透明也更阴暗、更有秩序也更混乱。我认为,这种状况为诗提供了不尽的源泉,但不是可喜的事情,因为在这疏离、阴暗、混乱中,诗人是无为的。或许有人在无为中而坚持坚信,但更多的是放弃。
社会剧变,我们放在外国和中国古代里看,有多种情形,有解放的,有改朝换代的,有征服他人他国的,有抗击侵略的,有国破家亡的,有新制度确立的,有残暴虐杀的,这一切都影响着诗。但不一定诞生出杰出的诗篇,除非时代为诗准备了自己的诗人。先从中国古代说起。西周井田制的确立,产生了《七月》。楚国灭亡前夕,产生了屈原的伟大诗篇。东汉末年的大动乱,有三曹和建安七子的名作。晋将代魏,有阮籍的《咏怀》,晋宋易代有陶渊明的诗。宋之兴,有鲍照雄力拔山的作品。安史之乱前后有李白、杜甫的俊采华章。牛李之争,造就了李商隐。靖康南奔,托起诗豪辛弃疾。此后的社会剧变,似乎没有产生什么杰出的诗人及诗篇。在国外,就我所知,也列举一些,于写诗一样有参悟意义。列举限于现代诗领域。1848年的法国革命前夕,波德莱尔办《社会救亡报》,革命时,亲身参加了街垒战,革命失败,波德莱尔失去一切幻想,转而投入《恶之花》的创作。韩波(又译作兰波)是在巴黎公社起义时诞生的诗人。上一个世纪初,整个世界处在动荡之中,很多国家都准备了自己的诗人。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两年开始,经第二次世界大战,延至1960年,这期间产生出的伟大诗章太多了。1912年瓦雷里动笔写《年轻的命运女神》(1917年发表),1920年发表《海滨墓园》,1926年发表《水仙辞》。1912年里尔克撰写《杜伊诺哀歌》片段(1922年完成全诗)。1914年末——1915年初,马雅可夫斯基写出《穿裤子的云》。在中国酝酿在北平的一古庙里写成的佩斯的代表作之一《远征》发表于1922年。1915年艾略特写出《普鲁弗洛克的情歌》,1921年完成《荒原》,1934年开始创作《四首四重奏》,1943年完成。1919年——1920 年庞德发表《休•赛尔温•莫伯利》和《莫伯利》,1925年开始《诗章》的写作,1959年完成。1940年——1955年塞菲里斯写成《航海日志》(高质量的组诗)。1945年埃利蒂斯发表《英雄挽歌》,1959年发表《理所当然》。1945年聂鲁达写出《马丘比群山》。1957年帕斯在墨西哥创作出《太阳石》。苏俄时代有许多长诗我不欣赏。1960 年后值得玩味的长诗就要推布罗茨基和沃尔科特了。
由以上列举的尤其是现代诗的情况看,社会剧变影响诗,但提前必须有真正意义上的新思潮到来。如果有地方人为的修筑大墙予以抵挡,那只能证明这个地方还是死水一潭。我们幸好遇到改革开放的年代,看到西方现代主义的辉煌,仅仅看看而已,但这并不能表明以外的什么,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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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我还没有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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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十一月 08, 2006 9:24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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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东华先生在酷我-北美枫发表<诗的批判与创作>,我就感到“语言说”诗观的重要性,后来温东华先生在<大地之怨>里进一步论证了“语言说”,连同上面这个帖子,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二千五百年甚至更久远的汉语诗歌语言之路。
我希望汉语诗歌界能重视,让更多的诗歌专家和诗人去研究和评定温东华的语言说诗歌新理论。一个新理论常常要经过苛刻的挑刺无情的批判甚至时间的冷淡,如果还能生存,历史才正式接纳它。但是,一个新理论的推广和应用则不必等到历史正式承认的那一天,正因为它自诞生之日起在自我扩散中证明了其生命力历史最后才承认它。
在温东华先生发表<诗的批判与创作>后,我曾向他建议,对语言说作更详细和系统的阐述,形成一个系统理论,而不仅仅是一个诗观,温东华先生应该早就作了,因为他在一个回贴里说语言说是他经过长期摸索的结果。大约上个月底我给温东华先生提了个关于我们高峰对话的主题和内容提要,我希望在这次高峰对话中能让温东华先生重点阐述语言说,但我自己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很忙而没有来得及对议题作准备,事实上和温东华先生20年的中国和世界诗歌史的精深研究相比我即使抱佛脚也是不起多少作用的,与其说我在这里炫耀自己的一点知识,不如引导温东华先生更完整地阐述他的诗歌理论和对汉语新诗发展的看法来得更为重要。

(待续)

下面,我对温东华先生语言说论述再随意地谈几点,看看你还是否有进一步的补充。
如果从诗经算起,汉语古诗象群山在不急不徐的歌韵中绵延了约2500年,直至在由西而来的汹涌的河流___五四运动面前停下来。根据温东华先生的阐述,汉语古诗是以语言歌为主流语言;那么作为五四以来的汉语新诗,应该也有一种主流语言,这种主流语言应该是什么?温东华先生提出语言说,根据他三篇文章的充分论述,我相信这个观点的正确性。汉语诗歌的主流语言应该主要由时代确定,汉语古诗以语言歌为主流语言,应该与中国农业社会的特征有关,为什么语言歌作为汉语古诗主流语言能延续2000多年,细致的探究和论述,我希望温东华先生作为语言说理论系统论述的一部分能进行补充(不一定今天)。诗歌的审美应该会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而不是千古不变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冲垮了汉语古诗传统的固定韵律和格律,但在语言上仍留下许多可能的选择,我这里列举一些:1>口语;2>书面语;3>非固定格律和非固定韵律;4>无韵但有非固定格律;5>无格律但有非固定韵律;6>无格律且无韵律,还有就是这几种之间的一些组合。再就是在无韵的诗中(去掉歌),语言也还有多种选择,如温东华先生提到的:说,吟,诵;我这里想补充几种:叹(如啊),喊,骂。20世纪以来的汉语诗歌就是在以上各种语言方面进行摸索和试验。喊和骂的诗在文革中不是风行吗(毛泽东则早在古诗中开了骂的先例:“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如果那也叫诗的话。喊的唯一诗歌杰作也许就是金斯伯格的<嚎叫>了。80年代以韩东于坚们为代表的第三代诗人的口语诗,李亚伟蔡利华等的莽汉主义似乎是口语与书面语的结合,在酷我-北美枫论坛大卫树的历史诗有演说体的风格,接近惠特曼,甚至有人提出现代新格律诗等等。我认为这些探索有些是有益的取得了一定成绩(如李亚伟蔡利华等),增加了诗歌的丰富性,有些是作无用功。但是,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应该有一种诗的主流语言,在今天的时代,温东华提出的语言说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参考。个人认为:语言说揭示了诗歌的语言底层,打通了中西诗歌。当然,这还有待于更多学者去验证。

汉语古诗传统的固定韵律和汉语新诗中的非固定韵律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微观韵律,它对诗的内在空间的扩张和对诗向着现代的思的方向自由发展是一种巨大束缚。现代汉语诗如果完全抛弃外在的韵律,仍可通过戏剧性结构等手法构造宏观的内在韵律,长诗<一尖山>就是一个典型的成功例子,构造宏观内在韵律对抒情长诗仍是可行的。当然,作为汉语新诗的一种发展诗最好是回到诗的本性说,而且不是简单的说是具有深刻内涵的语言说,可以完全不考虑韵律。由于韵律诗存在的时间太长,已经形成一种很深的审美定势,在抛弃汉语古诗的固定格律和韵律之后,许多人仍然难以抛弃非固定韵律。但汉语新诗要走向现代化,必须彻底地迈出这一步。

无韵诗其实不仅在中国古已有之,在外国已然。据说日本诗自古至今都不用韵。文艺复兴时期,在意大利出现了从拉丁语演化而来的近代无韵诗,在现代,兴起了无韵的自由诗。这里有个问题提出来,汉语新诗的兴起是因为五四运动,是西方文化影响的结果;那么西方从传统韵律的古诗走向无韵的现代自由体诗是什么原因?我这里没有时间探究,只提出这个问题。

另外,在古代语言歌是诗歌的主流语言,语言说和其它的风格诗语言是支流语言。按温东华的观点,语言说应该成为当今汉语新诗的主流语言。我想说的是,诗的其它的语言仍有保留的必要,可以让它们作为支流存在下去以保留诗的丰富性(事实上西方国家就是这样做的)。因为,审美是随着时间(或时代)而变的,今天的主流可能是明天的支流,我们不知道语言说之后将会是哪一种语言为诗的主流语言,很可能是今天的某种支流语言。而且从读者方面考虑,诗歌也不应该完全抛弃传统形式,否则一部分读者将完全离开诗歌,象北岛的<回答>,<走吧>等诗和美国弗罗斯特的诗歌都是带韵的,但有广大的读者喜欢,一部分诗人写古诗或形式较旧的诗没有关系,不妨碍大流。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高岸 on 星期五 十一月 10, 2006 8:58 pm, 总计第 5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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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我还没有昵称]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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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四 十一月 09, 2006 2:22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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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是人性强弱的表现,一个丧失诗歌的时代是人性衰弱的时代。中国大陆从贫穷的社会主义转向资本主义还不到30年,增长物质财富是全社会的头等大事,物欲使人性衰退,具体表现在诗歌上就是对诗歌的冷漠,诗人就成了人类精神的最后坚守者。但是,我认为不必悲观,这只是历史阶段性的现象。当社会富裕了,人们必然不会满足物质的占有,而转向对精神的追求。那时,诗歌又会重新回到大众的怀抱。从西方国家,比如加拿大的情况可以看出,诗歌在这里并没有被社会忽视。加拿大作为世界七大工业国之一,社会的富裕在世界应属于前例。但加拿大是全世界最重视诗歌的国家之一,加拿大设有全世界最高诗歌奖(Griffin Prize),Griffin Prize每年授给一个加拿大诗人,和一个国际诗人(英语诗歌),分别奖$50000加币,加拿大每年四月是全国诗歌月,在四月,许多名诗人到全国巡回展开诗歌朗诵和诗集促销活动(诗歌协会给予经济资助),学校,书店,图书馆时有活动;在公交车,地铁能够见到诗歌广告牌。诗歌协会也活动频繁,我所在的附近一个咖啡店每月第一个星期一就有诗人聚会,因为时间不凑巧我从来没去过,但每次都给我来电话邀请参加。加拿大的诗歌教育也不错,除了一些正规大学或学院有诗歌班(有的学院每年举行比赛,获奖者可以免费参加培训,如多伦多的Humber College诗歌班。这里顺便也提一下,最著名的诗歌班是美国波士顿大学创作组开设的一年制硕士课程,著名华裔小说家和诗人哈金就在这个学院教书,他的<战废品>最近刚刚第二次获得美国最高小说奖。),还有些私立诗歌学院或诗歌研究所(如Poetry Institute of Canada,在BC省维多利亚)不时举行比赛活动。有一些富翁设立文学基金支助诗人和作家进行创作,这对诗歌的发展起了促进作用。总之,在北美,感受不到诗歌或文学衰落。我觉得,社会走向富裕后,社会文化层次将提高,人们应该会回到对精神的追求。

新时代对汉语新诗本身的影响,由于时代的日益广阔性和复杂性,将会进一步推动汉语新诗从抒情向思的方向位移,这有助于让汉语新诗彻底抛弃韵律而建构新的诗的审美观念。我赞同温东华先生提出的现代汉语新诗的二个明显特征:形式上的语言说,内容上的思,当然现代汉语新诗还有其它的现代诗的一般特征。

信息时代最明显的特征是计算机网络的应用,它带来了一场诗歌的民主革命。任何人都可以以诗人的面目在网络上发表诗歌作品(网络时代使人们有了更多的身份),发表权不再只在几个杂志报刊的编辑手里。好诗也由读者来判断,读者喜欢就能快速传播。网络不仅让诗歌传播媒介的空间(传统的纸刊)从有限变成无限(网络空间),使传播的速度从月变成秒,使读者的对象从万变成了亿,还带来了诗歌写作方式的改变,诗人交流方式的改变。此外,信息量大增丰富了诗歌的词汇和内容。信息的繁杂和琐碎影响诗人的思维,分类和把握整体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诗人的生活和思维都容易陷入局部的细节中,快速变化的信息象洪流冲洗着诗人的记忆,诗人的感觉承受更多的刺激。。。。。。这些必然影响诗歌的内容和风格。信息时代使诗人远离自然,更多的时间待在网上,诗人在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往返,交替地体验直接和间接地了解和感受世界的方式,诗人更容易陷于幻觉或梦幻,真实的生活和虚拟的生活变得模糊不清,梦幻与荒诞成了更明显的诗歌特征。

新时代极大地开拓了人们的现实生活空间,不仅是生活内容,还有物理活动范围。职业的易变和迁居使飘荡和历险成了新时代生活的一个特征,反映在现代汉语诗歌中就是增加了唐吉诃德式的骑士风格,李亚伟和蔡利华等的莽汉主义诗歌很好地表现了这一时代特征。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高岸 on 星期日 十一月 12, 2006 11:54 pm, 总计第 5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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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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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四 十一月 09, 2006 9:31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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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深思,有意义!

这词“语言说”让我停顿了好一会儿。与美国的‘语言诗人“(Language Poets)是不同的,有些是类似的,而有些甚至是相反的地方。不必相同,但可参考它的演变过程中的社会背景,他们也有voice poem, 但意义不同。国内有些书(就所见而言)提“语言论”,“言语论”,也提黑格尔为其论证之一。我感觉(目前的理解)你提的有不同的角度,愿见未来更多的阐述,愿见更多的国内诗人加入讨论。

基于自身语言,社会,文化,历史而‘原创地’演发出一个新理论是可喜的,可敬的。一个理论的初期形成会是有些模糊的,若有一群诗人共同参与,会加速形成当代影响。套句话说,让她成为及物动词吧。

我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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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times I am busy
Sometimes I am free
In between, there's it
Until I find th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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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华[FAFAFA]
三品按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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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十一月 11, 2006 8:41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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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 写到:
当温东华先生在酷我-北美枫发表<诗的批判与创作>,我就感到“语言说”诗观的重要性,后来温东华先生在<大地之怨>里进一步论证了“语言说”,连同上面这个帖子,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二千五百年甚至更久远的汉语诗歌语言之路。
我希望汉语诗歌界能重视,让更多的诗歌专家和诗人去研究和评定温东华的语言说诗歌新理论。一个新理论常常要经过苛刻的挑刺无情的批判甚至时间的冷淡,如果还能生存,历史才正式接纳它。但是,一个新理论的推广和应用则不必等到历史正式承认的那一天,正因为它自诞生之日起在自我扩散中证明了其生命力历史最后才承认它。
在温东华先生发表<诗的批判与创作>后,我曾向他建议,对语言说作更详细和系统的阐述,形成一个系统理论,而不仅仅是一个诗观,温东华先生应该早就作了,因为他在一个回贴里说语言说是他经过长期摸索的结果。大约上个月底我给温东华先生提了个关于我们高峰对话的主题和内容提要,我希望在这次高峰对话中能让温东华先生重点阐述语言说,但我自己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很忙而没有来得及对议题作准备,事实上和温东华先生20年的中国和世界诗歌史的精深研究相比我即使抱佛脚也是不起多少作用的,与其说我在这里炫耀自己的一点知识,不如引导温东华先生更完整地阐述他的诗歌理论和对汉语新诗发展的看法来得更为重要。

(待续)

下面,我对温东华先生语言说论述再随意地谈几点,看看你还是否有进一步的补充。
如果从诗经算起,汉语古诗象群山在不急不徐的歌韵中绵延了约2500年,直至在由西而来的汹涌的河流___五四运动面前停下来。根据温东华先生的阐述,汉语古诗是以语言歌为主流语言;那么作为五四以来的汉语新诗,应该也有一种主流语言,这种主流语言应该是什么?温东华先生提出语言说,根据他三篇文章的充分论述,我相信这个观点的正确性。汉语诗歌的主流语言应该主要由时代确定,汉语古诗以语言歌为主流语言,应该与中国农业社会的特征有关,为什么语言歌作为汉语古诗主流语言能延续2000多年,细致的探究和论述,我希望温东华先生作为语言说理论系统论述的一部分能进行补充(不一定今天)。诗歌的审美应该会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而不是千古不变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冲垮了汉语古诗传统的固定韵律和格律,但在语言上仍留下许多可能的选择,我这里列举一些:1>口语;2>书面语;3>非固定格律和非固定韵律;4>无韵但有非固定格律;5>无格律但有非固定韵律;6>无格律且无韵律,还有就是这几种之间的一些组合。再就是在无韵的诗中(去掉歌),语言也还有多种选择,如温东华先生提到的:说,吟,诵;我这里想补充几种:叹(如啊),喊,骂。20世纪以来的汉语诗歌就是在以上各种语言方面进行摸索和试验。喊和骂的诗在文革中不是风行吗(毛泽东则早在古诗中开了骂的先例:“不须放屁,试看天地翻覆”)?如果那也叫诗的话。喊的唯一诗歌杰作也许就是金斯伯格的<嚎叫>了。80年代以韩东于坚们为代表的第三代诗人的口语诗,李亚伟蔡利华等的莽汉主义似乎是口语与书面语的结合,在酷我-北美枫论坛大卫树的历史诗有演说体的风格,接近惠特曼,甚至有人提出现代新格律诗等等。我认为这些探索有些是有益的取得了一定成绩(如李亚伟蔡利华等),增加了诗歌的丰富性,有些是作无用功。但是,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应该有一种诗的主流语言,在今天的时代,温东华提出的语言说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参考。个人认为:语言说揭示了诗歌的语言底层,打通了中西诗歌。当然,这还有待于更多学者去验证。

汉语古诗传统的固定韵律和汉语新诗中的非固定韵律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微观韵律,它对诗的内在空间的扩张和对诗向着现代的思的方向自由发展是一种巨大束缚。现代汉语诗如果完全抛弃外在的韵律,仍可通过戏剧性结构等手法构造宏观的内在韵律,长诗<一尖山>就是一个典型的成功例子,构造宏观内在韵律对抒情长诗仍是可行的。当然,作为汉语新诗的一种发展诗最好是回到诗的本性说,而且不是简单的说是具有深刻内涵的语言说,可以完全不考虑韵律。由于韵律诗存在的时间太长,已经形成一种很深的审美定势,在抛弃汉语古诗的固定格律和韵律之后,许多人仍然难以抛弃非固定韵律。但汉语新诗要走向现代化,必须彻底地迈出这一步。

无韵诗其实不仅在中国古已有之,在外国已然。据说日本诗自古至今都不用韵。文艺复兴时期,在意大利出现了从拉丁语演化而来的近代无韵诗,在现代,兴起了无韵的自由诗。这里有个问题提出来,汉语新诗的兴起是因为五四运动,是西方文化影响的结果;那么西方从传统韵律的古诗走向无韵的现代自由体诗是什么原因?我这里没有时间探究,只提出这个问题。

另外,在古代语言歌是诗歌的主流语言,语言说和其它的风格诗语言是支流语言。按温东华的观点,语言说应该成为当今汉语新诗的主流语言。我想说的是,诗的其它的语言仍有保留的必要,可以让它们作为支流存在下去以保留诗的丰富性(事实上西方国家就是这样做的)。因为,审美是随着时间(或时代)而变的,今天的主流可能是明天的支流,我们不知道语言说之后将会是哪一种语言为诗的主流语言,很可能是今天的某种支流语言。而且从读者方面考虑,诗歌也不应该完全抛弃传统形式,否则一部分读者将完全离开诗歌,象北岛的<回答>,<走吧>等诗和美国弗罗斯特的诗歌都是带韵的,但有广大的读者喜欢,一部分诗人写古诗或形式较旧的诗没有关系,不妨碍大流。


有了你这篇文章,语言说基本上完整了!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温东华 on 星期日 十一月 12, 2006 12:41 am, 总计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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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华[FFFFFF]
三品按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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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十一月 11, 2006 8:43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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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先生提出的讨论话题:



3>历史上和当代几个大气诗人
荷马(荷马史诗),李白,但丁(神曲),里尔克(杜伊诺哀歌)(?),艾略特(<四个四重奏>,<荒原>),帕斯(),聂努达(马丘比群山),杨炼(诺日朗,在大海停止之处等)

做一个大气诗人,首先是要有做人的大气。我性格里天生喜欢大气的人,因为我不是一个大气的人,所以就要取别人的大气来弥补我的不足。我一点也不欣赏中国世俗人的斤斤计较,患得患失。他们织就强而有力的巨网,使我不能昂首阔步,不能开怀大笑,不能呼吸新鲜空气。在与世俗的殊死搏斗中,我的灵魂被扭曲,我连嚎叫也不敢了。“皇帝说:你去死吧!”我还要恭敬的对曰“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地去死。我热爱那些大气的诗人。李白就是一位大气诗人,尽管有时与世俗开点玩笑,但他是一个敢与世俗扭打的人,虽然有时他灵魂也被扭曲了,然而,他毕竟卓然自立。关于荷马,虽然看了一些众说纷纭的资料,但还是模糊的,不过,从诗看,他的气度、才情简直让我不敢动笔写字了。关于但丁,我们不仅要在诗内看他,而且要在诗外看他。但丁参加过骑兵队,在作战中表现英勇,又积极参加政治活动和党派斗争,他所属的白党失败了,黑党判他终身放逐,从此他就在许多地方流亡,最后死在外乡。《神曲》就是在流亡中写的。说这些,是表明:大气诗人一定要具有承受黑暗命运的体格、勇气和意志。假如荷马确实双目失明,我有理由相信他和但丁一样具有承受黑暗命运的能力。里尔克虽然早年不幸,但这不幸反倒磨砺了他。如果人生遭受沉重打击因之一蹶不振,那这种不幸最好不要降临。想到许多诗人被受恶棍们加之的不幸,我真想劝说我们的诗人:要懂得保护自己。里尔克从22岁开始,旅游了很多地方,交往了许多欧洲文化大师和名流,这无不陶冶其性情;又遇到几位贵族气质的女性,并结成至交,这养成一份高贵。艾略特出生于美国在密苏里州,他的祖父在那里创建了华盛顿大学,他的父亲是个殷实的商人。他母亲来自新英格兰的名门。可以说,艾略特是生活在一个严谨认真的具有宗教信仰的家庭里。他的信仰没有虚假的成分,他热爱人类也是这样。作为一个清醒者,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有上帝才能拯救世界,因此,他皈依基督教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我认为,美国给他勇气,基督教给他博大,是艾略特成功的主要两点。帕斯和聂努达长在拉丁美洲。他们登临举目,既可以看到纵贯美洲的科迪勒拉群山,又能够远挹大海的湛蓝。另外,拉丁美洲的发展比美国滞后,使这两位诗人都见到过遗留下来的比较多的地理风貌和人文景观。不妨说,是这种环境养育了两位诗人的大气。当然,这大气本质上与诗人的禀赋有关。孟子说“吾善养浩然之气”,首先必须是有其本因才可养,并不是所有人都可养得到的。我们还应当看到,他们诗之大成与现代主义思潮也是息息相关的。杨炼的情形与拉美两位诗人有点类似。我的看法是:中国西部人文的和自然成就了他。如果一个人他身心中只有苟且卑琐,唯唯诺诺,那么这个人永远做不成诗人;如果一个诗人他身心中没有桀骜不驯的意气,没有推倒黑暗的勇气,没有排山倒海的激情,那么这个诗人永远做不了大气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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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华[FAFAFA]
三品按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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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十一月 11, 2006 8:45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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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先生提出的讨论话题:

4>诗在哪里,诗的重大题材,诗的完整性
(历史不会满足于文学的碎片,有对文学巨著的期望,通过几部巨著贯穿一个和更多的时代,这是长诗(或史诗)存在的必要性。二十世纪以来,诗歌还待表现的几个重大题材。)
5>建立现代汉语长诗理论,建造现代汉语新诗的“摩天大楼”
(长诗的结构探索,长诗的语言特征(连续性与非连续性问题),“摩天大楼”是现代汉语新诗的必然风景。)
6>长诗创作过程
(构思特点,创作的连续与停顿,初稿与修改的时间比率等。)


长诗尤其是史诗,自然是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引以自豪的事。从世界范围看,叙事性长诗很早时候就开始就一步一步演变成长篇小说,最后被长篇小说所取代,到十九世纪末基本上退出诗歌舞台。瑞士的获诺贝尔文学奖诗人施皮特勒的成于1900年的《奥林匹克的春天》可以看作长诗结束的一个标志。
现代诗兴起、发展,到二十世纪初,导致了抒情长诗的勃兴。一、二次世界大战前后,似乎读者也比较欣赏这类诗,而诗人也喜欢写这类诗。
抒情性长诗的萌芽,在西方可以追溯到古代的希腊,在中国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屈原创作的《离骚》。屈原的《离骚》在我看来就是一篇抒情性长诗。我们的民族因没有史诗而失去自豪感,但《离骚》的出现,也够我们一代又一代人欣慰的。可惜的是屈原开辟的抒情性长诗的道路,后继无人,致使一个又一个年代荒废而去。新诗时代,虽然有“大诗”出现,但或由于应酬风景、或由于视野狭窄、或由于丢失诗的内质、或目盲诗的题材,因而不能开荒拓野,自铸伟辞,发洪钟巨响。诚如高岸先生所言:“历史不会满足于文学的碎片,有对诗歌巨著的期望。”不仅如此,诗歌创作者可能更有抱负和希冀。然而,尽管有社会给我们提供许多创作大诗的题材,但我们没有大诗的创作环境。不必说政治、经济方面的因素,就是诗人及诗创作也实在有不少问题。
写一部大诗非常不容易,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耗费诗人生命的,而现代性抒情长诗更是如此。一般人就无须举证。一代诗歌大师艾略特就有这种体会。如果追索屈原写作《离骚》(我认为屈原的《离骚》是当时的现代性抒情长诗),就发现屈原在情思的超升过程中有点难以为继了。屈原,我一直认为他是中国第一诗人,说他难以为继没有丝毫贬低的意思,只想道明一个事实:抒情长诗是生命能量的体现,是生命能量转化的结果。我们读所有杰出的抒情长诗,都不难找出它们一个共同特点,即起笔平静。诗人这样做,就是为了合理地释放生命能量,以避免耗竭的危险。写短诗就不一样,短诗开头可以鼓足生命能量在一定的高度上横空而出,比如李白的许多短诗就是。
抒情性长诗的题材应该说是比较多的;当然,我们从现有的抒情性长诗角度看,题材又是非常少的。然而,一个有作为的诗人写抒情性长诗,绝不能因为少而不去发掘。从理论上讲,生活上所有的人事物理都可以作题材,阅读许多长篇小说,我真有这样体会。如莱蒙特的《农民》的农村生活,显克维支的《你往何处去》的基督教布道生活,乔万里尼奥的《斯巴达克思》的奴隶起义,斯汤达的《红与黑》的于连的人生,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英雄人生等,都可以作抒情性史诗的题材。话虽然这样说,但事实上写一部抒情性长诗要比一部长篇小说要难;尽管长篇小说字数多、人物多、事物多,但其生命能量怎么也无法与抒情性长诗同日而语;即使最好的并且接近我们现代主义诗的长篇小说也是这样。所以,写抒情性长诗并非题材问题,难就难在以生命能量对题材的关照。中国从义和团运动到1949年,社会的发展变迁给我们提供了很多题材:如一系列的反抗侵略的爱国运动、推翻帝制保卫共和、骗取贱氓实现狼子野心、争取民主反对独裁等。1949年以后一样有许许多多的可以作抒情性长诗的材料。照道理,中国应该有诗人将这些题材或材料写成抒情性长诗,然而,事实上就是没有人做,在我们今天看起来,好象很可惜,其实是没有什么可惜的。我始终主张,诗人要好好地生活,因为诗人在强大的政治、经济、世俗和整个社会的肤浅无聊、荒唐庸俗的瞎胡闹文化面前一文不值。李白说:“吟诗作赋北窗里,万言不值一杯水。”由于诗的贬值,诗人在物质生活上得不到保障,因而就无法给写大诗提供足够强大的生命物理能量,于是,造成有诗人想做也做不成的结局,况且还要冒着耗费生命能量之危险呢!而且我个人还认为,诗人还应该有充分的闲暇和必要的懒惰,才能去创作抒情性长诗。所以,诗人之不写大诗是可以想见的。
“哪里有危险,哪里就得救。”这是海德格尔说的一句哲理的话,我们从中引申出:“最无为的时候就是最有为的时候。”但我总觉得这是给吾国吾民的安慰而已。实话说,吾国吾民背离诗已经很远了,从吾国吾民中很难产生出好诗人。吾国吾民只有在与西洋人比高低时可能会想到什么,或许会想到诗以及什么抒情性长诗来。吾国吾民之精英们只有在他们指手划脚、百般责难的时候,才会想到吾国没有抒情性长诗了。——这也算是对诗歌巨著的期盼吧!除此以外,他们不成为诗的敌人就算呼儿嗨太阳升中国跑出许多大救星了。不过,从历史的角度看,有诗歌巨著总比没有诗歌巨著好。但诗歌巨著的创作,说到底,还是要靠诗人去完成,诗人创作长诗只有靠自己天生的运气了,倘若运气遇到体质、意志、家境、工作条件、自身修养皆好,方有可能完成理想中的大诗。
理想中的大诗,根据我们的时代,恐怕只有抒情性长诗或曰抒情史诗最值得写了。
抒情性长诗按照体制分,若以历史著作比,有纪传体,有编年体。纪传体者,塞菲里斯组诗形式的《航海日志》即是;编年体者,埃利蒂斯的《英雄挽歌》即是。抒情性长诗有正体与变体之分。我以首尾连贯、一气呵成者为正体,组诗形式者为变体;以分行形式为正体,以散文形式为变体;在中国古代以骚体为正,以赋体为变,不过,赋体实在是变成非诗了。抒情性长诗的规模大体在90行到1500行之间。我这个算法是取埃利蒂斯的《理所当然》行数为上限,取杨炼的《诺日朗》行数为下限。取杨炼《诺日朗》为下限的理由是该诗是一篇压缩了的抒情性史诗。在上下限之间,基本上囊括了自古至今杰出的抒情性长诗。我个人还有一个看法,如果哪一篇抒情性长诗越过这个上限,那么这篇诗就一定含有很多水分,或者是分行极不恰当。
抒情性长诗尽管行数不多,但其内容含量却特别大。庾信的《哀江南赋》虽然不是抒情性长诗,但它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却很多。读《哀江南赋》,看作者将侯景之乱前后的梁朝、东魏、西魏、陈朝之间错综复杂的政治、军事、外交事件和参与事件的人物以及事件带给底层人民流离失所的情况全部写入4000字的篇幅中,真让人吃惊!我认为作者摄取材料、处理材料的能力最值得写抒情性长诗者借鉴。可惜作者在有限的篇幅中没有体现强大的生命能量,否则我们把《哀江南赋》当作一篇抒情史诗来读又何妨呢!
由于庾信的《哀江南赋》对材料的处理还不是纯粹诗性的,所以有必要选择佩斯的抒情性长诗来说明。佩斯的抒情性长诗是以散文体写的,这种散文体既有微观韵律又有宏观韵律(借高岸的宏观微观韵律的说法)但微观韵律翻译到汉语里几乎不存在,可宏观韵律,我们一读马上就感觉到。佩斯于1960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的理由是“由于他诗歌中的振翼凌空的气势和丰富多彩的想象,将当代升华在幻想之中”。“振翼凌空的气势”是就佩斯的抒情性长诗的宏观韵律而言的,“丰富多彩的”既是说想象的又是说内容的,因为想象不可能是没有内容的想象。佩斯的抒情性长诗内容特别丰富,世间之所有无所不含,上至日月星辰,下至草木虫鱼,中至人类社会的吃穿住行、吊丧问疾、选举罢工等,佩斯都将其作为材料写入诗篇。下面就是佩斯的《阿纳巴斯》(又译作《远征》,全诗有十个部分)第八部分。

牝马交易法。游移不定的法律。还有我们。(人的肤色)。
我们的旅伴,强劲的龙卷风,大地上运转的刻漏,
还有庄严的倾盆大雨,降自奇妙的实体,交织着胡砂和昆虫,都在大漠上追赶我们,如同人头税压顶。
(按我们心灵的尺度销尽了多少别离之情!)

这段旅程并非徒劳;踏着声息不通的乘骑的蹄音(我们的纯种马已双眼见花),在精神的黑暗王国留下许多事体依稀可寻——多少事件悠然呈现在精神王国的疆界,伟大的赛琉古王朝史册发出弹丸的飞鸣,剩下这片任凭解释的大地……

另外,这重重阴云——天对地的渎职……
骑士们穿越这样的人类家族,怨恨往往难平,犹如山雀鸣唱,还容我们扬鞭挥斥信手拈来的、阉割过的词句?——人啊,用麦拉称量你吧。这一国度可不是我的家园。除去牧草起伏,这个世界还留给我什么?……

抵达一处名为枯树的地方:
但见一道饥瘦的闪电给我们指向西部的省份。
然而,那边闲暇最充分,已是辽阔的、无记忆的牧草之乡,无血缘又无纪念日的年岁,添彩的是晨曦马野火。(以黑绵羊的红心燔祭清晨。)

天下的道路啊,一旅人正沿着你们走去。作为大地全部信息的权威。
啊,远行人,你乘这黄风,倒见灵魂的意趣!……而这粒印度柯苟籽,你说的,只须细嚼,便领略到它醉人的功效。

一条伟大原则——暴力向来左右着我们的风尚。(叶汝琏译)

佩斯首先用偏正短语作为这一部分开头,给本部分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接着的重要语词是“追赶”,作者利用这个语词将前面的偏正短语变成主语,把“我们”作为受事宾语,这种写法从修辞学来说是拟人,但我私下以为不仅仅是拟人问题,而关键是作者用“颠覆”手法造成强烈的反差,再用“在”这个语词取征在象,从而进入原生态,使参与其中的物事在存在境域中充满郁勃的生机。似乎这样还不够诗意,所以作者又补上“如同人头税压顶”一句再一次拓展诗境、增强诗性。因为“人头税”这个语词的使用不仅把我们带进汹涌澎湃的生活急流中,而且也把诗本身置于生活浪尖之中。括号里一句更是神来之笔,它把前面的实象带入虚象(心象),造成跃动,同时又开启下一个诗节。后面几个诗节我就不作分析了,只要认真阅读,就知道如何诗意地处理材料。如果我们从结构角度看,处理材料就存在一个材料分配问题。写长篇抒情诗,就好象一个人做一座大楼,即使钢材、水泥、沙子、砖块等所有的建筑材料都采购到位,但我们不能把这些材料做成让一根立柱支撑的楼房。诗的内容愈丰富,其构成的材料就更要进行合理分配。 还是以佩斯的《阿纳巴斯》第八部分为例。
佩斯在离开法国之前一直做外交官,到过很多地方,熟悉许多历史掌故。1916年佩斯来到北京(当时叫北平),他先后旅游了内蒙古、新疆,搜集了大量材料。我们从《阿纳巴斯》可以看到,就从第八部分也可约略感知。写入诗篇的材料是一回事,没有写入诗篇的材料还不知有多少。假如我们把写入的材料打乱,杂在没有写入的一起,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中摄取有用的呢?如果从中摄取许多有用的,我们又怎么把它写入诗篇呢?材料少很容易写入,而材料多不将它作分配处理,无论怎样的大手笔也无法做到内容丰富地写入。佩斯在《阿纳巴斯》第八部分使用分配法处理材料就值得我们借鉴。学物理,我们都有将数个合成的力进行分解的经验,我们不妨借鉴这个经验将其第八部分进行分解。我们这样作,就发现佩斯是将材料按“所属于”原则分别分配到“我们”“旅人”“骑士”“我”的身上。说到这里,需要指出接受材料的“我们”“旅人”“骑士”“我”也不仅仅是一个叙述人称的问题,也非所指能指的问题,也不是抒情载体的问题——这些问题在不同的侧面就象一般写作学论述的,我认为其论述是正确的。但从材料分配的角度看,实在是值得探讨深思。诗人运思时,让“我们”“旅人”“骑士”“我”接受分配来的材料,这种分配和接受都是动态的,而且,同时要让得来的材料重新组合构成诗篇的空间,让他(它)们极其所属在这个空间里对于诗具有的一切因素相互承担、相互支撑、相互带来、相互顶托。这不妨视为一条原理,它适用所有抒情性长诗,也适用许多短诗。
抒情性长诗的结构比较复杂。看一篇短诗很容易按照传统的“起承转合”理论解释清楚,但一篇抒情性长诗、甚至是组诗式的抒情性长诗,其结构形式要高级得多,那就不是“起承转合”能够解释得了的。用“起承转合”来解释,只能解释我们看到的部分,反过头来说,抒情性长诗在看到的部分一定要遵循“起承转合”的定律。至于另外的一部分,那是我们看不到、但可以感受到的深层次结构,我真不知道怎样表述为好。
对于已经存在的长诗,倘若把它的结构按照不同的层面简化成时间线索、行踪线索、情感线索、思想线索、思维上的思路线索,就容易看清楚、容易理解了。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我是把它当作精神意味很强的抒情史诗来读的,如果用简化法来找出它的多个层面的线索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百年孤独》毕竟是小说,所以还是以抒情性长诗来说明。就让选择《太阳石》吧!
《太阳石》全诗584行,分三个部分,1-73行为第一部分,74-288行为第二部分289-584行为第三部分。这三个部分在时间线索上是“白昼---黑夜---白昼”,在行踪线索上是“沿着循环的太阳石行走(注意,这个封闭的太阳石被作者的想象打开后,它或者是一个巨人,或者是一个美洲大陆,或者是整个世界)”,在情感线索和思想线索上是“生命---死亡---生命”,在思维上的思路线索是“空间---时间---空间---回忆---现实”。以上是结构分解了的情形,事实上,多条线索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其结构情形就非常复杂了,原因是生成了诗篇本身的运动而又自在自足的空间。----这就是我说的看不见的结构。姑且这样表述吧:组诗式的抒情性长诗,它的每一个单篇就是一个时空板块,板块与板块按照螺旋上升形式相连相通。而非组诗式的抒情性长诗,若以物比,大体类似数学上的克莱因瓶;从局部看,这个瓶的侧面的诗的因素是不均匀的,但从整体上看,这些不均匀在连续的段落的诗情诗思运动、诗情诗思笼罩中恰倒好处的体现了结构之完美。
抒情性长诗从摄取材料、诗化材料、分配材料、组合材料到多条线索有机结合成篇,应该以整体构思为好。
抒情性长诗的语言有连续性,也有非连续性。象《太阳石》,可以说在语言连续性方面做得非常好的诗,但它也存在不连续性。我认为语言的不连续性是抒情性长诗不可缺少的,理由是诗的本性(或者诗意)虽然主要藏在字词句中,但也藏在不连续中。补充说一点,有的语言形式可以或者适宜写长篇抒情诗,有的根本就无法写;从诗象的角度说,用比兴象和征在象写抒情长诗困难,用类似于浪漫主义的写实象要容易,用容易的写出来不耐读,用困难的一旦写出来,就很值得品味。
抒情性长诗的写作时间,因写作者的际遇、契机等多种因素不同,花费时间多少就不一。若以500-700行长度计算,一般来说,不能少于一个月时间,最好是用两至三个月时间,不然是很伤身体的。勃洛克写《十二个》(不足四百行)构思了三个星期,最后用两天完成。勃洛克说:“当我写作和完成《十二个》之后,我一连好几天在身理上、听觉上,都感觉到周围有着巨大的喧响———一种混合的喧响。”他还说:“《十二个》,这是我所写的一篇最好的诗。”总的来说,写长篇抒情诗,不要急噪,花长点时间不是坏事。关于长篇抒情诗的修改,各人的也不一样,有人前后心挂好几年、改了好几次,有人喜欢构思成熟,在2-3个月里一次性完成。无论创作,无论修改,不管花费多少时间,我认为是次要的,其关键是要把诗写好。《杜伊诺哀歌》和《四首四重奏》前后拖到十年,其构思和写作具体花费多少时间我们不得而知,反正前后拖到十年。十年磨砺一剑,必然享有伟大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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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我还没有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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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十一月 13, 2006 1:27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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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李白以这句诗表现了空间的广阔,时间的无限和运动的气势,是挟着豪放的大气。李白诗歌的大气是天然的大气,或曰大气天成。李白的大气来自于天性和大自然的孕育,他的诗歌也是通过自然的宏观运动来表现大气。
荷马则以宏大的战争场面,激烈的搏杀在<荷马史诗>中表现了另一种大气:人类的悲壮和英雄气慨。他是通过人类的宏观活动来表现大气。
但丁则以<神曲>带我们到梦幻的世界去观照人间,深入到广阔的生活领域。
<神曲>的大气是博大精深,是崇高,是结构的宏伟,是在现实世界之外建造了一个从阴暗通向光明的神性的精神世界,开拓了人类生活的空间。
里尔克<杜伊诺哀歌>在对神的追问中观照宇宙和尘世生活,其追思之深,之广,之微前所未有;从尘世深入到阴界,神界,其意象之美妙,意境之深邃,令人回味无穷。<杜伊诺哀歌>的大气在于深入到存在的本质,同时开拓了理性和非理性的空间。这里引二节可以看到该诗的深刻和广阔之一斑:

你们,早期的杰作,造化的宠儿,
一切创造的巅峰,朝霞映红的山瘠,
____正在开放的神性的花蕊,
光的绞链,穿廊,台阶,王座,
本质铸成的空间,欢乐凝结的盾牌,
暴风雨般激奋的情感骚动_____顷刻,唯余,
明镜:将自己流逝的美
重新汲回自己的脸庞。
。。。。。。。


场所,哦,巴黎的场所,无限的观看场所,
在那里,制帽女工,死亡太太,
卷绕并编织无休止的尘世之路,
无尽头的带子,以此发明
新的飘带,褶裥,花饰,帽徽,仿造的果实_____
全染得不真实,____旨在
廉价的命运冬帽。
。。。。。。

其中哀歌之十通过幽怨引领年轻死者在阴界的描述,引领我们进入一个神秘和幽深的世界,开拓了诗歌的非理性空间,这一章无比精彩(顺便指出,在<一尖山>的下半部我看到了这种非理性的应用)。
里尔克深入到个体生命的内部,通过深刻的思开辟了从人性通向神性的走廊。里尔克既是诗歌的深谷也是平原。

诗歌到艾略特变得无限广阔。这种广阔在<荒原>的“雷霆所说的”和“四首四重凑”的“东库克”,“干赛尔维其斯”中表现得非常充分。如果说西方诗歌领域但丁是牛顿,则艾略特是爱因斯坦。艾略特的广阔与但丁不同,与里尔克也有区别,是大海的广阔,是分解的事物的复杂和无限运动。读艾略特的诗感觉是破碎的,因其破碎而表现出无限广阔,就像沙漠上的沙子,破碎而又统一于高空中鹰的俯视。艾略特的诗渗透文化深层,其大气在于广阔,深刻,复杂,穿透时空,思维的扩展没有边界,巨大的运动和跳跃。

帕斯的<远征>呈现出宏丽的画面,而<太阳石>则渗透民族的历史。

杨炼似乎借鉴了帕斯的宏丽,杨炼的诗有一种对历史和文化的穿透力,深刻,浩阔而厚重。杨炼是朦胧诗人中在语言,历史与文化的探索中走得最远的诗人,也是他们中唯一的写出多部大气磅礴的长诗的诗人。<大海停止之处>是杨炼93年在澳大利亚悉尼所作,是对文革历史和自我漂泊无根性的反思,诗人坐在大海的峭崖边,诗思从辽阔的海面和波浪中涌来,诗人听到了历史的回声,大海的壮观景象给诗人以无穷灵感,使该诗有一种恢弘气势。杨炼的大气或取之于高山,或取之于大海,或取之于文化遗迹。


诗歌的大气是随着时间而演化,从表面到内部,从宏观到微观,从整体到分解,表现出一种气慨,一种容量,一种能量,一种复杂,一种深刻,表现思维在四维时空的无限延伸,表现自然的博大,人类的博大,心灵的博大,能听到自然,历史,时代和心灵的宏大交响。现代汉语诗歌呼唤大气之作!要创造大气之作,诗人应开拓视野,开拓心胸,从自然中吸取精气,从人类活动中吸取灵感,既宏观审视又微观细察万事万物的结构,运动和变化。只有通过“思”,才能穿透这一切。
大气之作是诗人个体生命和自然,社会碰撞的结果。是偶然,也是必然。不可刻意求之,也不可不求。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高岸 on 星期三 十一月 15, 2006 12:24 am, 总计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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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十一月 14, 2006 1:01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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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会满足于夏夜的繁星,还希望看见夜空有个大大的月亮;历史也不会满足于诗歌的碎片,有对诗歌巨著的期望。所以长诗是有必要存在的。长诗与短诗的差异导致审美的异趣,长诗因其容量而更具能量,更丰富多彩。20世纪波澜壮阔的历史和日趋复杂的世界使得中国诗人仅用短诗已难已完整表达,故有写长诗的欲望。
尽管二十世纪上半页,美国“新批评”派主张注重诗的“结构”和“肌质”以及给诗自身完美性的东西,而不是它的社会背景或历史背景。但是我仍然主张今天的中国诗人参与历史价值的评判。帕斯捷尔纳克的小说<日瓦戈医生>重新评价了前苏联20世纪上半页历史而在文学史上留下光辉的一页。中国二十世纪历史等待全面的价值重估,诗人应作时代的先锋,不要等到反思潮水般涌来的那一天。就历史题材20世纪有三段历史时期值得长诗去抒写:1921到1949,1966到1976,以及1980年代后期的重大历史事件。以北岛为代表的朦胧诗人们尽管取得了辉煌的诗歌成就,开辟了现代汉语诗歌的新时代,但由于历史局限和走得匆忙,对文革的反思并不彻底。现在我个人回头来读,感觉朦胧诗因过于理想主义缺乏现实的生活的细节而显得有点空洞,力量不够,后来者再挖掘可以补其不足。
当然,作为抒情性长诗,不仅仅是历史题材,我认为个人精神自传也是值得写的。

温东华先生上面对抒情性长诗已经勾勒出基本框架和细致的描述。我补充性地谈谈。
抒情性长诗既然要抒情,情绪就是基础。这种情绪的能量积聚在诗人体内,积聚是漫长的,就像电容的充电,风雨雷电都是充电。一旦遇到机缘就激发诗人释放出来。诗人创作的过程就是能量释放或转移的过程,从诗人的体内转移到诗篇之中。如果情绪太烈,释放太快,诗则难以持久,故创作过程中诗人要控制情绪,要波浪式释放。

抒情性长诗很难单纯抒情,要借景抒情(聂努达<马丘比群山),或与叙事结合(在抒情性史诗中如<一尖山>,或与思结合(如李尔克<杜伊诺哀歌>,致奥尔佛斯的十四行诗>,以及其它哲理抒情诗),或与议论结合(如政治抒情性长诗,大卫树的一些诗有此特点),或利用自然物(如山,大海等)象征抒情(如杨炼<大海停止之处),或综合性象征抒情(如艾略特<荒原>),这样划分也许并不科学和完整,只是让我们看出多样性。

抒情性长诗的结构,非组诗式(即正体)的长诗结构可以借鉴长篇小说,戏剧,一般结构紧凑,有规律可寻。但组诗式抒情性长诗我所见到的则各种各样,或借鉴于音乐结构(如<四首四重凑>),或借鉴于其它非小说类书籍如<易经>(如杨炼的<自在者说>,有种马赛克结构(如厨房里的地板瓷砖),很难判断一首诗是否完整,因为似乎可以任意插入一组或减少一组。

抒情性长诗的语言最重要的是能连续叙述,不连续叙述虽然存在,但时间较短,就像群山中的山脉,有断崖沟壑,但主体是一段一段连续的山脉。叙事抒情性长诗或抒情性史诗中,我认为自然流畅为最佳风格。在这种风格中,美国罗伯特.沃伦的抒情长诗最受我喜欢。罗伯特.沃伦本是位出色的小说家,他将小说的叙述才能很好地应用于抒情性长诗,将抒情与叙事和抽象手法冶为一炉,同时他还善于建构精妙的故事结构。这里引<简堤公野猪的季节>最后一节,可看出其魅力:

于是他们披着黄昏向前进发
肥大的脑袋垂悬, 獠牙星光般闪烁
司命诸星沉静。
狂风从东北呼啸而至。
我们闩上门,籍此从黑暗中
弄回我们天真的梦幻。

在抒情性长诗中,当在400行以上,我认为一气呵成,首尾相连的正体诗就不容易写,而组诗形式的变体诗则相对容易些。因为正体诗要考虑的结构复杂得多,要结构紧凑,前后呼应。

抒情性长诗的初稿时间和修改时间的比率我认为很重要。大部分人也许认为,初稿占主要时间(70%以上),而修改只占很小的比率(30%以下),但根据我的经验,我认为应颠倒过来,甚至还远远不够,修改的时间甚至可以是初稿时间的100倍以上。当然与诗歌长度和具体作者有关,与作者的创作方法有关。我认为大部分人诗歌质量不高(不论长诗短诗),是因为修改时间不够,认为初稿完成即大致完成。长诗的修改是很麻烦的,当初稿出来,有初改,细改,逐词逐句修改,整段修改,甚至整段添加或整段删除(这在<荒原>中可以看出)。工序有点象材料精细加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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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我还没有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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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十一月 15, 2006 2:32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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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横向移植与纵向继承
目前,汉语新诗的发展处于混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解决好横向移植与纵向继承的问题。有人一味西化,认为自己民族的优秀传统都已过时;有人逢西必反,开口就是西方的,似乎现在中国诗歌已经到了不能学习和应用西方的东西的地步了。一些流派或个人喜欢用这样的一些貌似理由的理由来反对其它流派,以达到自己独霸诗坛或以免自己被弱化的目的。有人也喊横向移植,但西方与中国发展并不处于同一个阶段,西方可移植的东西很多,有些旧的还没好好应用(如西方现代派),新的就又涌来(如西方后现代派);也有人喊继承传统,但传统不止一种,中国的,外国的,都可列出不下十种传统,我们到底应该继承什么传统,是不是只能照某一种作法才算继承传统。关键在于判断,在于选择。我认为成功的横向移植和纵向继承是以诞生大作为标志;横向移植和纵向继承的内容取决于时代特点,民族特点,地域特点和诗人个人特点。由于时间关系,我这里只提出几个传统供温东华先生深入讨论:1>语言传统;2>精神传统;3>思维传统;4>文化传统。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高岸 on 星期三 十一月 15, 2006 9:20 am, 总计第 2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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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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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十一月 15, 2006 6:26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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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信息时代最明显的特征是计算机网络的应用,它带来了一场诗歌的民主革命"

这让我想起一个问题,语文的媒介及其对诗歌的影响。一个封闭的‘女书’诗歌,可能是一个诗歌环境的活化石(这话化石词近来用得太多了)。她的产生,歌或语言;她的传播,有式无式,似可参考。

相对于封闭, 古时的诗文,是否受到造纸,印刷技术(同时成熟的时间点)的影响而不是那么开放? 写的人与读的人是比较局限的。

为什么地方戏曲,京剧等不能产生戏剧诗,或诗剧?

温先生的人物诗(姑且用这个名称)涉猎既广且深,是很好的一组诗,也是给诗人看的诗(与一尖山不同),或有相当造诣的读者看的诗。这样的诗在普及上的意义值得思考,我想西方的诗人要看这样的诗(翻译后)是无从理解的,除非她/他研究中国的历史。在语言说里,又如何解析这一组作品?

提出一时想到的疑惑,意同希望对一个理论的建立有博士论文答辩的刺激。求好。
_________________
Sometimes I am busy
Sometimes I am free
In between, there's it
Until I find th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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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华[FFFF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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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十一月 15, 2006 8:46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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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华."]诗人深思,有意义!

这词“语言说”让我停顿了好一会儿。与美国的‘语言诗人“(Language Poets)是不同的,有些是类似的,而有些甚至是相反的地方。不必相同,但可参考它的演变过程中的社会背景,他们也有voice poem, 但意义不同。国内有些书(就所见而言)提“语言论”,“言语论”,也提黑格尔为其论证之一。我感觉(目前的理解)你提的有不同的角度,愿见未来更多的阐述,愿见更多的国内诗人加入讨论。

基于自身语言,社会,文化,历史而‘原创地’演发出一个新理论是可喜的,可敬的。一个理论的初期形成会是有些模糊的,若有一群诗人共同参与,会加速形成当代影响。套句话说,让她成为及物动词吧。

我继续阅读。[/quote]

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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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东华[FAFA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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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十一月 15, 2006 8:48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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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 写到:
7>横向移植与纵向继承
目前,汉语新诗的发展处于混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解决好横向移植与纵向继承的问题。有人一味西化,认为自己民族的优秀传统都已过时;有人逢西必反,开口就是西方的,似乎现在中国诗歌已经到了不能学习和应用西方的东西的地步了。一些流派或个人喜欢用这样的一些貌似理由的理由来反对其它流派,以达到自己独霸诗坛或以免自己被弱化的目的。有人也喊横向移植,但西方与中国发展并不处于同一个阶段,西方可移植的东西很多,有些旧的还没好好应用(如西方现代派),新的就又涌来(如西方后现代派);也有人喊继承传统,但传统不止一种,中国的,外国的,都可列出不下十种传统,我们到底应该继承什么传统,是不是只能照某一种作法才算继承传统。关键在于判断,在于选择。我认为成功的横向移植和纵向继承是以诞生大作为标志;横向移植和纵向继承的内容取决于时代特点,民族特点,地域特点和诗人个人特点。由于时间关系,我这里只提出几个传统供温东华先生深入讨论:1>语言传统;2>精神传统;3>思维传统;4>文化传统。



这个问题相当复杂,就留以后再讨论,好吧。

温东华[FAFA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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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十一月 15, 2006 8:56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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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 写到:
人们不会满足于夏夜的繁星,还希望看见夜空有个大大的月亮;历史也不会满足于诗歌的碎片,有对诗歌巨著的期望。所以长诗是有必要存在的。长诗与短诗的差异导致审美的异趣,长诗因其容量而更具能量,更丰富多彩。20世纪波澜壮阔的历史和日趋复杂的世界使得中国诗人仅用短诗已难已完整表达,故有写长诗的欲望。
尽管二十世纪上半页,美国“新批评”派主张注重诗的“结构”和“肌质”以及给诗自身完美性的东西,而不是它的社会背景或历史背景。但是我仍然主张今天的中国诗人参与历史价值的评判。帕斯捷尔纳克的小说<日瓦戈医生>重新评价了前苏联20世纪上半页历史而在文学史上留下光辉的一页。中国二十世纪历史等待全面的价值重估,诗人应作时代的先锋,不要等到反思潮水般涌来的那一天。就历史题材20世纪有三段历史时期值得长诗去抒写:1921到1949,1966到1976,以及1980年代后期的重大历史事件。以北岛为代表的朦胧诗人们尽管取得了辉煌的诗歌成就,开辟了现代汉语诗歌的新时代,但由于历史局限和走得匆忙,对文革的反思并不彻底。现在我个人回头来读,感觉朦胧诗因过于理想主义缺乏现实的生活的细节而显得有点空洞,力量不够,后来者再挖掘可以补其不足。
当然,作为抒情性长诗,不仅仅是历史题材,我认为个人精神自传也是值得写的。

温东华先生上面对抒情性长诗已经勾勒出基本框架和细致的描述。我补充性地谈谈。
抒情性长诗既然要抒情,情绪就是基础。这种情绪的能量积聚在诗人体内,积聚是漫长的,就像电容的充电,风雨雷电都是充电。一旦遇到机缘就激发诗人释放出来。诗人创作的过程就是能量释放或转移的过程,从诗人的体内转移到诗篇之中。如果情绪太烈,释放太快,诗则难以持久,故创作过程中诗人要控制情绪,要波浪式释放。

抒情性长诗很难单纯抒情,要借景抒情(聂努达<马丘比群山),或与叙事结合(在抒情性史诗中如<一尖山>,或与思结合(如李尔克<杜伊诺哀歌>,致奥尔佛斯的十四行诗>,以及其它哲理抒情诗),或与议论结合(如政治抒情性长诗,大卫树的一些诗有此特点),或利用自然物(如山,大海等)象征抒情(如杨炼<大海停止之处),或综合性象征抒情(如艾略特<荒原>),这样划分也许并不科学和完整,只是让我们看出多样性。

抒情性长诗的结构,非组诗式(即正体)的长诗结构可以借鉴长篇小说,戏剧,一般结构紧凑,有规律可寻。但组诗式抒情性长诗我所见到的则各种各样,或借鉴于音乐结构(如<四首四重凑>),或借鉴于其它非小说类书籍如<易经>(如杨炼的<自在者说>,有种马赛克结构(如厨房里的地板瓷砖),很难判断一首诗是否完整,因为似乎可以任意插入一组或减少一组。

抒情性长诗的语言最重要的是能连续叙述,不连续叙述虽然存在,但时间较短,就像群山中的山脉,有断崖沟壑,但主体是一段一段连续的山脉。叙事抒情性长诗或抒情性史诗中,我认为自然流畅为最佳风格。在这种风格中,美国罗伯特.沃伦的抒情长诗最受我喜欢。罗伯特.沃伦本是位出色的小说家,他将小说的叙述才能很好地应用于抒情性长诗,将抒情与叙事和抽象手法冶为一炉,同时他还善于建构精妙的故事结构。这里引<简堤公野猪的季节>最后一节,可看出其魅力:

于是他们披着黄昏向前进发
肥大的脑袋垂悬, 獠牙星光般闪烁
司命诸星沉静。
狂风从东北呼啸而至。
我们闩上门,籍此从黑暗中
弄回我们天真的梦幻。

在抒情性长诗中,当在400行以上,我认为一气呵成,首尾相连的正体诗就不容易写,而组诗形式的变体诗则相对容易些。因为正体诗要考虑的结构复杂得多,要结构紧凑,前后呼应。

抒情性长诗的初稿时间和修改时间的比率我认为很重要。大部分人也许认为,初稿占主要时间(70%以上),而修改只占很小的比率(30%以下),但根据我的经验,我认为应颠倒过来,甚至还远远不够,修改的时间甚至可以是初稿时间的100倍以上。当然与诗歌长度和具体作者有关,与作者的创作方法有关。我认为大部分人诗歌质量不高(不论长诗短诗),是因为修改时间不够,认为初稿完成即大致完成。长诗的修改是很麻烦的,当初稿出来,有初改,细改,逐词逐句修改,整段修改,甚至整段添加或整段删除(这在<荒原>中可以看出)。工序有点象材料精细加工。



(待续)



你的论述既全面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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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三 十一月 15, 2006 8:58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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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 写到:
诗歌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是人性强弱的表现,一个丧失诗歌的时代是人性衰弱的时代。中国大陆从贫穷的社会主义转向资本主义还不到30年,增长物质财富是全社会的头等大事,物欲使人性衰退,具体表现在诗歌上就是对诗歌的冷漠,诗人就成了人类精神的最后坚守者。但是,我认为不必悲观,这只是历史阶段性的现象。当社会富裕了,人们必然不会满足物质的占有,而转向对精神的追求。那时,诗歌又会重新回到大众的怀抱。从西方国家,比如加拿大的情况可以看出,诗歌在这里并没有被社会忽视。加拿大作为世界七大工业国之一,社会的富裕在世界应属于前例。但加拿大是全世界最重视诗歌的国家之一,加拿大设有全世界最高诗歌奖(Griffin Prize),Griffin Prize每年授给一个加拿大诗人,和一个国际诗人(英语诗歌),分别奖$50000加币,加拿大每年四月是全国诗歌月,在四月,许多名诗人到全国巡回展开诗歌朗诵和诗集促销活动(诗歌协会给予经济资助),学校,书店,图书馆时有活动;在公交车,地铁能够见到诗歌广告牌。诗歌协会也活动频繁,我所在的附近一个咖啡店每月第一个星期一就有诗人聚会,因为时间不凑巧我从来没去过,但每次都给我来电话邀请参加。加拿大的诗歌教育也不错,除了一些正规大学或学院有诗歌班(有的学院每年举行比赛,获奖者可以免费参加培训,如多伦多的Humber College诗歌班。这里顺便也提一下,最著名的诗歌班是美国波士顿大学创作组开设的一年制硕士课程,著名华裔小说家和诗人哈金就在这个学院教书,他的<战废品>最近刚刚第二次获得美国最高小说奖。),还有些私立诗歌学院或诗歌研究所(如Poetry Institute of Canada,在BC省维多利亚)不时举行比赛活动。有一些富翁设立文学基金支助诗人和作家进行创作,这对诗歌的发展起了促进作用。总之,在北美,感受不到诗歌或文学衰落。我觉得,社会走向富裕后,社会文化层次将提高,人们应该会回到对精神的追求。

新时代对汉语新诗本身的影响,由于时代的日益广阔性和复杂性,将会进一步推动汉语新诗从抒情向思的方向位移,这有助于让汉语新诗彻底抛弃韵律而建构新的诗的审美观念。我赞同温东华先生提出的现代汉语新诗的二个明显特征:形式上的语言说,内容上的思,当然现代汉语新诗还有其它的现代诗的一般特征。

信息时代最明显的特征是计算机网络的应用,它带来了一场诗歌的民主革命。任何人都可以以诗人的面目在网络上发表诗歌作品(网络时代使人们有了更多的身份),发表权不再只在几个杂志报刊的编辑手里。好诗也由读者来判断,读者喜欢就能快速传播。网络不仅让诗歌传播媒介的空间(传统的纸刊)从有限变成无限(网络空间),使传播的速度从月变成秒,使读者的对象从万变成了亿,还带来了诗歌写作方式的改变,诗人交流方式的改变。此外,信息量大增丰富了诗歌的词汇和内容。信息的繁杂和琐碎影响诗人的思维,分类和把握整体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诗人的生活和思维都容易陷入局部的细节中,快速变化的信息象洪流冲洗着诗人的记忆,诗人的感觉承受更多的刺激。。。。。。这些必然影响诗歌的内容和风格。信息时代使诗人远离自然,更多的时间待在网上,诗人在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之间往返,交替地体验直接和间接地了解和感受世界的方式,诗人更容易陷于幻觉或梦幻,真实的生活和虚拟的生活变得模糊不清,梦幻与荒诞成了更明显的诗歌特征。

新时代极大地开拓了人们的现实生活空间,不仅是生活内容,还有物理活动范围。职业的易变和迁居使飘荡和历险成了新时代生活的一个特征,反映在现代汉语诗歌中就是增加了唐吉诃德式的骑士风格,李亚伟和蔡利华等的莽汉主义诗歌很好地表现了这一时代特征。


谢谢你纠正了我的孤陋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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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岸[我还没有昵称]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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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3726
来自: 多伦多
发表于: 星期四 十一月 16, 2006 12:09 a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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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谈的重要问题很多,由于时间有限,我想以最后这个讨论结束这次高峰对话。

8> <一尖山>对汉语新诗的历史性贡献

<一尖山>是汉语新诗史上的一座奇峰。尽管<一尖山>埋没二十年,但我们仍应感到庆幸: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它终于浮上海面与今天的读者见面!诗歌是独特的艺术,它包含诗人独特的个性,独特的生活体验,仅此就决定了一首杰出的诗歌不会为任何其它的诗歌所取代,因此它的艺术价值不会随着时间而轻易流逝。
<一尖山>对汉语新诗的历史性贡献主要表现在如下四个方面:
1>在民族题材的开拓上填补了一项抒情性史诗的空白。<一尖山>对十九世纪贱氓历史的叙述在汉语新诗史上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作品成功地刻划了十九世纪贱氓和农民运动领袖宋关佑的历史形象,以及中国农村的生活现状,是千百年来中国封建社会农民运动的一个缩影。以现代诗的艺术形式表现这一题材具有其它艺术形式如小说等不可替代的艺术价值。

2>独特的语言艺术
<一尖山>吸收了中外现代诗的语言说和中国古典诗的形象化语言特点,将二者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语言风格。诗人从中国乡土中提炼大量富有生活气息的词汇,建立了丰富的意象,微观形象和宏观形象。其语言自然流畅,浅白易懂,庄重文雅,为现代汉语新诗提供了一种语言典范。

3>横向移植和纵向继承的典范
<一尖山>通过应用艾略特,艾利谛斯等西方现代派大师的叙事艺术手法,并吸取中国古诗的抒情艺术精髓,及小说的戏剧化结构技巧,提供了一个横向移植和纵向继承的抒情性史诗的成功范例。

4>通过追根寻源,发掘和继承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的历史传统,对增强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具有长久的鼓舞作用。

<一尖山>是二十世纪汉语新诗的一个重大成就,是在中国乡土上诞生的中西结合,古今结合的富于独创性的一株现代汉语新诗的艺术奇葩。我愿借用法国诗人艾吕雅的一句诗来表达我对温东华先生和他创作的<一尖山>的崇高敬意:

唯有大师的土地才闪射出熊熊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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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均[我还没有昵称]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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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419
来自: 中国四川
发表于: 星期六 十一月 18, 2006 8:34 pm 发表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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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这样的对话,让人受益匪浅.
高岸兄组织的这个活动是非常富有建设意义的,推动现代汉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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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yuchan
星期六 三月 03, 2012 6: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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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yuchan
星期六 十月 09, 2010 12: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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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靖凯
星期六 九月 11, 2010 3:04 am

拜访了老师的博,受益良多!问好老师!周末快乐!

张保林
星期日 五月 04, 2008 5:03 am

温先生:
您好!
我今天有幸看到您的博客文篇,犹如在原野中看到一株挺拔的青草。是钢铁的坚定,迎着朝阳;是淤积的历史,喷发着火焰!您令我震撼,让我激动,拜读之余,萌生学习之心。特不揣愚钝,加您为好友,立为良师。可否接纳?
张保林
2008/05/04

liuchen
星期五 二月 08, 2008 12:01 pm

温老师近来可好?我是菩提中学90-93年的学生。我如何联系到老师?我的联系方式:[email protected]

末梵
星期二 八月 07, 2007 7: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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