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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红楼》(001-005)


星期日 一月 01, 2017 7:21 pm


“就他妈的这么个玩艺儿,要1000块?”贾五撇撇嘴,翻来复去地看着手里的那块古玉。

  “先生,您是行家,”摆小摊的乡下人热情地说,“您瞧瞧这颜色儿,这手工儿,正经儿是个希罕物件儿呢!”

  贾五大学才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学中文的,要找份好工作也实在不易,老妈又舍不得让他离开北京。好在老爸能从国外给他寄钱,虽然在外面另娶了老婆,但是还总惦记着他这个儿子。要不是老妈不放心,他早就出国了。贾五每天都要来小市儿上逛逛,一般都是只看不买。可是今天这块玉实在可人疼,虽然比鸽子蛋还小,但是白里透红,迎着太阳一照,五彩缤纷,象贝壳一样闪光,摸着温润光滑,一点儿瑕疵也没有。

  “您翻过来看看,还有字儿呢”,摆摊的把玉翻了个个儿,“还是篆字儿呢,啧啧,您瞧这刀工儿。”

  贾五学过点篆字,他凑近了一看:“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他心里一动,这不是----他扭过头去看着那乡下人,“老板,这是什么字啊?”

  “这俺可不认识,”那乡下人压低了声音说,“是俺村修路,铁蛋他们从曹家大院的坟地挖出来的,正经儿是个古物儿呢。”

  “曹家大院?”贾五强抑止着自己的激动,“唔,玉是还过得去,可惜小了点,给你500块吧。”

  “这年头,500块够干嘛的,先生,咱陪本赚吆喝儿,您给800吧。”

  贾五正准备继续讲价,边上伸过来一只手,“给我瞧瞧。”

  “干吗,干吗,有个先来后到没有,”贾五忙把玉揣进怀里,点了 800块给那乡下人。

  乡下人点了点钱,放进自己的挎包里,神秘地对贾五说:“先生,俺不是迷信,不过您要留点神儿,听说曹家的东西是被怨鬼作过法的,不能见血光儿。”
  
  在朋友家吹了半天牛,又去东来顺饱饱地吃了一顿涮羊肉,贾五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他想起那块玉来,在灯下左看右看,越看越爱。“莫失莫忘仙寿恒昌。没错,红楼梦贾宝玉的那块玉就是这么写的。好象他那块玉反面也有字,是什么来着------”贾五把手里的玉翻了过来,可不是,三行小字,磨得几乎看不出来了:“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贾五从老妈房间里把那本红楼梦拿了出来,已经都被翻的破破烂烂的,不知老妈看了几百遍了。他翻到第八回“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探宝钗黛玉半含酸”,里面写着:

  通灵宝玉正面图式:莫失莫忘仙寿恒昌通灵宝玉反面图式: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天啊,就是我这块玉啦,哈哈,看看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对,那也太巧了,肯定是后人仿造的,”贾五忽然感到有几分沮丧,“那也算不得什么古玉了,最多 200年。不过手感真好,”贾五用手轻轻摩挲着那块玉,觉得边边上好像缺了一块,仔细一看,可不是,崩了一个小缺口,还沾了块黑黑的小泥点。

  贾五拿了根牙签,试图把那小泥点拨掉。一下,两下,那黑点还沾得真结实。贾五用力一挑,“嘎吧”一声,泥点没有挑动,牙签倒断成了两截,一下子戳到了他的手背上。“妈的,”贾五忙把牙签从肉里拔了出来,一滴鲜血滴到了那块玉上。

  贾五忽然觉得好困倦,衣服也没脱,倒在床上就睡了。

  醒来时觉得头疼得好像要裂开,这枕头怎么这么难受。贾五睁开眼睛,自己是睡在一个大红帐子里,空气中弥满着檀香的味道。

  “奇怪,我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昨天没有喝酒啊,”贾五觉得嗓子眼儿里好痒,忍不住咳漱了一声。

  “宝二爷,宝二爷醒了,”帐子猛地掀开,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女孩伸进头来,“哎哟,你这几天可把大伙儿都吓死了,真是佛爷保佑!”

  贾五吃了一惊,望着那一身清朝装束的女孩子,“小姐,你,你是呀?”

  “我是晴雯啊,连我都不认识啦?”那女孩的小嘴噘了起来,眼睛一转,忽然又笑了,“好吧,那你就接着装傻,谁也不许认识,好好吓吓他们。”就转身跑了出去,还一路喊着:“宝二爷醒过来喽……”

  贾五当然知道晴雯,是红楼梦里的漂亮女丫鬟,难道我跑到红楼梦里来了不成?她叫我宝二爷,难道我变成贾宝玉了?他面前浮现出电视剧红楼梦里贾宝玉的样子,天啊,我要是变成那副奶油样子可恶心死了。

  外面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有人叫“给太太请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满头金玉首饰,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急冲冲地走了进来。那女人一把抱住贾五,“我的儿啊,你可醒过来了……”

  贾五闻到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天啊,这女人不知道有几天没洗澡了。他用力把那女人推开,“你,你是谁呀?”那女人一惊,“我是你娘啊!”边上一个圆圆脸,皮肤雪白的漂亮女孩子走上来把那女人扶住,“姨妈,宝兄弟病还没有全好,头脑还不清楚呢。”

  贾五这才明白,那女人原来是王夫人。这个白皮肤的女孩叫她姨妈,肯定是薛宝钗了。看那女孩向着他甜甜地笑着,他不由得心里一荡,“宝姐姐?”

  身后传来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哟,连娘都不认识了,光认得姐姐?”

  宝钗脸一红,“颦儿,看我不撕你的嘴!”

  贾五转过头去,一个瓜子脸的大眼睛女孩正在向着他笑。颦儿,那就是林黛玉了。和自己想象中的林黛玉不大一样,显得俏皮得多,那双眼睛似乎有一种深深的摄人心魄的吸引力,好象在哪里见过。他呆呆地说:“林,林妹妹?”

  黛玉向他努努嘴,他转过脸去,看见王夫人正满脸期待地望着他。妈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为了这两个漂亮小妞,贾五吃力地叫了一声:“娘。”

  王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宝钗和黛玉说:“咱们都走吧,让他再睡一会儿。袭人,你陪我告诉老太太一声,让老太太也放心。”

  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孩走过来,“是,太太。”她给贾五掖了掖被子,在他耳边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你要是想吃什么就先让晴雯她们去叫。”

  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安静下来。奇怪,奇怪,我真成了贾宝玉了么?贾五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照了照,还是我呀,浓眉大眼,高鼻子,不算奶油么。不过,谁把我的脑门剃了一圈,还有,他往身后一摸,真是哭笑不得,一条黑油油的大辫子。

  他在床边坐下,好象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翻开褥子一看,是两个纸人,上面写着小字,还扎了几根针。他忽然想起来了,这是赵姨娘用妖法陷害贾宝玉和王熙凤那一段,后来是个和尚和道士把那妖法给破了。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贾五急忙躺下。门帘掀开了,进来了一个非常性感的女人。那女人嘴里叫着:“宝哥儿,宝哥儿,”两眼却四下踅摸。贾五装做睡着了,把眼睛眯开一条小缝。只见那女人走到他床前,掀开褥子,把那两个小纸人拿了出来。

  贾五坐起来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赵姨娘?”

  那女人吓了一跳,咕咚一声跪了下来,“宝哥儿,宝二爷,千万饶了吧。


  “嗯,是谁支使你来的?”

  “是马道婆,她说是雍亲王派她干的。”

  “雍亲王?”贾五好奇怪,红楼梦关雍正什么事呢?

  “是啊,就是皇上的四阿哥。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不合,哥儿又和十四阿哥交情好。”

  “十四阿哥?”贾五更糊涂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埃

  “就是皇上封了大将军王的那个阿哥,要去北疆打仗了,老百姓叫他北静王呢。”

  贾五好象明白一点了,怪不得贾家败了呢,居然卷进皇室里纠纷去了。他劈手抢过赵姨娘手里的纸人:“我先饶你这一次,以后听到什么消息跟我汇报一声,否则我把这个交给老太太,你就是死路一条。”

  赵姨娘站起来向他飞了个媚眼儿,“哥儿心肠这么好,咱哪儿忍心看别人陷害你呢,以后一定给哥儿帮忙。”
  

  (二)

  
  混了几天,贾五总算把荣宁两府里的人物都认了个八九不离十。反正他走到哪里都带着晴雯,碰见不认识的人就装做毛病又犯了,由晴雯替他对付。贾母和自己印象中的差不多,胖乎乎的个老太太,蛮喜兴儿的。就是那老太太总爱抱着他心肝儿肉的一顿乱叫,真有点儿受不了。要是晴雯让这么抱着就好了,贾五偷眼看了看晴雯,总觉得这个小妞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有几次想抱她一下,事到临头又退缩了。见到贾政觉得别扭得不得了,那个“爹”字在喉咙里打转,怎么也叫不出来,本来也是,他的真爹在美国么。只好含糊叫声“yeah”。那贾政也不象电视里的那么一本正经,总是色迷迷地看着晴雯,而看他时又转成一副阴森森的样子。

  大观园的结构有点象北海,当然规模要小的多。每天吃的是真不错,连名子都叫不出来,就是没啥玩的。再有一早一晚都得给贾母,贾政,王夫人请安,怪烦的。那贾政一见了他就把脸耷拉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贾政对他有一种仇视。他当然是不会怕贾政,反而觉得贾政那装腔作势是有几分怕他。园子里风景如画,可是他总感觉有一种诡秘的气氛,好象处处隐藏着杀机,远不如看红楼梦的小说那么轻松。

  红楼梦么,贾五原来也看过不少遍。到现在前25回还记得清清楚楚,连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的小曲儿都能背得出来。可是25回以后,怎么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真要命,那以后会还发生什么事儿呢?

  “哟,宝兄弟呀,想什么呢?”身后传来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回头一看,是王熙凤。贾五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凤姐姐请坐。”凤姐把他按回椅子里,顺势就坐在了他腿上,“乖弟弟,这几天想我没有?”

  “宝二爷,老爷叫你……”外面响起晴雯的声音。

  凤姐从贾五的腿上起来,在他脸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你要是看上哪个小妖精忘了我,嘿嘿,看我不撕了你的皮!”说罢就从后门走了出去。

  贾五走到门外,“老爷又叫我干吗?”

  “嘻嘻,我骗你的,”晴雯笑着说,“要不那个凤辣子怎么肯放了你。我俩去林姑娘哪儿玩会儿好不好?”

  两人穿过一片小竹林,对面走过来一个穿粉红衣服的女孩,两个大耳环叮叮地响。那女孩向着贾五眨眨眼睛:“宝二爷呀,我这嘴上可是新鲜的胭脂,你要不要吃?”

  晴雯走上前去,“金钏儿,你大祸临头了,还这么乐?”

  金钏儿笑着说:“我不招谁不惹谁,能有什么祸事儿。”

  晴雯说:“你还不知道啊,老爷看上你了,要娶你做小老婆。”

  金钏儿撇撇嘴,“这是那年的新闻了,可惜太太和赵姨娘都不干,老爷一点辙也没有。”
  
  “这回不一样了,赵姨娘撺撮着老爷娶你呢”。

  金钏儿一下子呆住了,“真有这么回事?”

  “可不,不信你去问彩霞,我们得走了。”晴雯拉着贾五向潇湘馆走去。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怜”,黛玉望着窗外纷纷的落花,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小姐,小姐,”紫娟兴冲冲地跑了进来。黛玉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死丫头,乱叫什么”。

  “我和薛姨妈家的莺儿聊天,”紫娟一面喘气一面说,“莺儿问:你家宝二爷大名叫什么呢?”

  “叫宝玉呀,这也不知道”,黛玉奇怪地说。

  “我也是这么说,”紫娟说,“可是莺儿说:这就奇怪了,你看琏二爷,珍大爷,环少爷这一辈儿的,都是单字,玉字边的名字。怎么宝二爷和不和他们排行呢?”

  “哦,”黛玉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

  “我说:宝二爷的名字也有玉,还是两个玉呢。”紫娟接着说,“可是莺儿说:那两个字和三个字也排不齐。人家小户人家名字排行还要讲究,你们贾家是诗书大族,怎么能胡乱起名字呢?我没话说了,说我去问问我家姑娘。姑娘,你说哪可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个么,”黛玉心里一动,“宝二爷是有些地方好奇怪,比如说----”

  听到这里,晴雯捅了贾五一下,“咱们进去。”

  “宝二爷来啦----”门外雪雁的声音还未落,晴雯和贾五已掀帘子进来了。紫娟笑着拍手说:“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妹妹说我什么呢?”贾五笑嘻嘻地看着黛玉。黛玉脸红了,“呸,说你们贾家的怪名字,你的哥哥弟弟都是单字的名字,为什么偏偏你是两个字呢?”

  晴雯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黛玉吓了一跳:“不好说就算了,”说着向紫娟使个眼色。紫娟知趣地说:“我给二爷倒茶去,”转身退了出去。

  晴雯看着紫娟走出房门,凑上一步,附在黛玉耳边小声说,“姑娘可千万别对别人讲,这可是性命相关的大事----”

  “二爷,二爷,”袭人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快去吧,老
爷叫你呢。”


  (三)


  看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黛玉心里又惊又喜。她和宝玉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从小儿就亲的不得了。大了,渐渐懂得了男女之情,宝玉又是她能接触到的唯一的男孩子,一种痒痒的,麻酥酥的感觉,不由得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宝玉。虽然她喜欢宝玉,可是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婆婆妈妈,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太女人气了。谁知病了这一场以后,那黏糊劲儿全没有了,说话风趣多了,而且时时透着一股英挺之气。“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是黛玉最喜欢的句子。现在看了自己的心上人一洗脂粉之气,也变的雄姿英发起来,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乱跳个不停。

  贾五走出园子,小厮培茗正在等着他:“二爷,老爷讲十四阿哥要您到他王府去一趟。您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备马。”

  培茗走了。贾五听得雕龙影壁后面有人说话,探过头去一看,是平儿和鸳鸯。他踮起脚尖,正想过去吓她们一下,只听得平儿说:“你说老太太那么喜爱宝二爷,怎么老爷就老看不上他呢?”

  听她们说起“自己”,贾五悄悄地退了回来。听见鸳鸯说:“这里面猫腻可大了。那天环哥儿写了首诗来给大老爷,二老爷看。你猜大老爷说什么?他说好孩子,以后这世袭的前程儿就跑不了你啦。”

  “什么?”平儿惊讶地问,“大老爷的世袭应该是我们琏二爷的呀。”“就是啊,”鸳鸯说,“即使大老爷看不上琏二爷,还有宝二爷呢,又是二老爷的长子,又是太太生的,怎么着也轮不到环哥儿呀。除非……”

  “除非琏二爷和宝二爷都不是姓贾的种儿。”平儿顺口解了过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吃地笑了起来,鸳鸯说:“怪不得人家讲,贾府里只有两个石头狮子是干净的,嘻嘻。”

  十四阿哥的王府大厅陈设很简单,还没有贾府里奢华。除了书架就是兵器架。只是正中挂了一副一人多长的画儿,一个红甲将军,手挽大刀,在雪地里奔驰。上面题着: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字体不大流畅,却有一种逼人的气势,一看就是出于一介武夫之手,大概就是十四阿哥自己写的。

  侍卫把贾五领进内书房,十四阿哥正和几位幕僚谈论着什么。他和贾五象熟人一样点点头,指着一个椅子说:“你先坐下,我们正在讨论平定青海叛乱之策。”

  贾五坐下来打量十四阿哥,年龄大约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满脸风霜,但眼睛却时时闪着俏皮的火花。不知怎地,他忽然对这位大将军王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圣上对王爷如此器重,王爷此行定能收全功。凯旋之日,也就是圣上立王爷为太子之时。”一个穿蓝色长衫的人笑着说。

  “是啊,据说一年前皇上本来就要立咱们王爷。可恨有人给四阿哥出了一招,叫他天天带儿子去见皇上,皇上爱孙子,有又人讲,立储不但要看儿子,还要看孙子,好皇孙可保大清三代,皇上才又拿不定主意了。”一个白胡子说。

  “那皇孙就是四阿哥府上的弘历吗?”

  “可不是,长的一表人材,博古通今,文思敏捷。小名叫宝玉,四阿哥真是拿他如宝似玉。”

  贾五当然知道弘历,那就是乾隆皇帝,被封过宝亲王。没想到他的小名也叫宝玉。

  “呵呵,给大家介绍一下,”十四阿哥笑了,指着贾五,“这是荣国府的贾公子,也叫宝玉。”

  人们的目光都向贾五看来,一个眯眯眼说:“早就读过贾公子的诗,真是字字珠玑。居然这么年轻,玉树临风,了不起埃”

  十四阿哥哈哈大笑着说:“老那,你是见了谁就拍谁呀,你能读过他什么诗?”

  老那忙站了起来,“王爷,您这次可冤枉我了: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您说这句诗好不好,全北京城都传遍了。”

  那白胡子也来凑趣,“啊呀,这原来是贾公子的诗,老朽慕名久矣。王爷,您要是有这么个公子,可就把四阿哥家的弘历比下去了。”

  十四阿哥转过头来,“宝玉呀,那你就过继给我当儿子怎么样?”

  贾五心中大怒,那有一见面就让人家给你当儿子的。他大刺刺地说:“多谢您看得起,不过我得回家跟爹妈先商量商量。”

  屋子里马上静了下来,大概从来没有人敢当面给十四阿哥钉子碰。

  十四阿哥眼睛一瞪,透出一道摄人的光芒,却又笑了:“小小年纪,不畏权贵,好!”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十四阿哥从抽屉里那出一串珊瑚珠子,递给贾五:“这个送你。等出征回来咱爷俩儿再细谈。”


  (四)

  
  看着十四阿哥亲切的目光,贾五觉得有点感动。他忽然想起来,史书上说,在十四阿哥出征的时候,康熙死了,雍正夺了皇位。十四阿哥一回京,就被雍正监禁了起来,一直到乾隆上台。

  “真不忍心不告诉他,可是怎么说呢?”贾五一阵迟疑。

  十四阿哥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你家里人都好吗?”

  “挺好。”

  “你姐姐好吗?”

  “我姐姐?”贾五才悟过味来,是当娘娘的贾妃,“她也还行。”

  十四阿哥沉思了一会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唔,您的大军什么时候离京呢?”

  “还有几个月吧,要先筹划粮草,军饷。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你要有什
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的,”贾五长出了一口气,几个月的时间,总有能机会提醒他。

  从十四阿哥府里回来,天已经黑了。贾五匆匆吃了饭,就跑来潇湘馆。

  “妹妹,妹妹,我有件东西送给你,”贾五手里拿着拿串珊瑚珠子,笑嘻嘻地对黛玉说:“十四阿哥刚送我的。”黛玉撇撇嘴:“什么臭男人家拿过的东西,我不要!”

  贾五一楞,眼睛一转,对紫鹃说:“姐姐,给我倒杯茶行么?”

  “当然行,是不是回来的越慢越好?”紫鹃笑着走了出去。

  贾五把珠串放在黄铜盆里洗了洗,又仔细地一颗颗擦干,看着黛玉说:“好啦,臭男人的味道都洗下去啦!”

  黛玉抬起头来,“怦”的一下,目光和贾五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她发现贾五变了,长大了,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野性的,调侃的光。她的心跳得象小鹿儿一样,想把头转开,却又被贾五的目光吸住动弹不得。

  贾五走到黛玉面前,轻轻地把那串珠子套在她的脖子上。两人贴的好近,黛玉觉得贾五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暖洋洋,麻酥酥的,她觉得自己好象马上就要晕倒了。

  感到黛玉的头发在他的脸上拂来拂去,一种痒痒的感觉一直透到贾五的心里。珠子戴好了。他的手停留在黛玉的后脖胫上,她的皮肤好光滑,好细腻。他看看黛玉,黛玉轻轻低下了头,一种火一样的欲望从他心底翻了上来。

  “茶来喽~~~~~~~~~~~~”外面传来紫鹃的声音。

  贾五急忙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装模做样地说:“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雍亲王的儿子也叫宝玉,据说还跟我长的挺象呢。”

  “嘿嘿,他呀,”紫鹃不屑地说,“野种一个!”

  “怎么呢?”贾五奇怪地问。

  “你没听说过呀,”紫鹃说:“雍亲王福晋本来生的是个女孩儿,怕皇上嫌雍亲王没有儿子,当不了太子,就和海宁陈家的儿子掉了包儿。”

  “这事儿我也听说过,”雪雁刚刚走进来:“那时侯陈家和我们林家可好了,生我们姑娘那年,林老爷要去出巡,就把太太托付给了陈家。我们姑娘就是在陈府生的。”

  “真有这回事儿?”黛玉奇怪地问:“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唉,林老爷一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跟陈家吵翻了。以后就再没有来往过。其实那陈家人还是挺不错的。”

  “那雍王府的那个格格就一直住在陈家了?”贾五问。

  “长到十岁上病死了。出殡的时侯,雍亲王给了不少钱呢。”紫鹃说:“死了也好。要不雍亲王心毒手辣,陈家一天价提心吊胆的,怕走露了风声。”

  “是啊,皇上都说雍王爷刻薄寡恩呢。听说他手下有不少武林高手,叫什么血滴子的。”雪雁说。

  “什么呀,”紫鹃笑着说,“那血滴子是一种兵器,象个大桶似的,往人脑袋上一套,脑袋就掉了。”

  夜深了,贾五翻来复去地睡不着。算来有近十天了,怎么也是怪想家的。老妈肯定急坏了。如果再滴一滴血在那块玉上也不知能不能回去。可是在这里也蛮不错,有那么多女孩子陪着,还能揭开红楼梦的老底,这可是学中文的人作梦都想的事儿。他摸摸自己的胳膊,好象细了一圈,象是上初中的时侯那么细。对呀,贾宝玉在这时侯应该是15岁。他摸摸自己的下巴,胡子碴不见了,只是细细的绒毛。哈哈,有意思,返老还童了。

  “二爷,二爷,”帐子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贾五打开帐子一看,是晴雯,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什么事?”贾五问道。

  “你把这个换上,”晴雯把另一套夜行衣递给他,“我们出去看看。”


  (五)


  贾五穿好夜行衣,兴奋的不得了,自己也要当一回侠客了。他激动地问晴雯:“我用什么兵器呀?”“兵器?”晴雯“噗哧”一笑,顺手把立在墙角的棒槌拎了起来,“你就用这个好了。”

  贾五在学校是棒球队的,掂掂棒槌觉得挺顺手,往后腰上一插,高高兴兴地跟着晴雯走。二人走到园子西北角,那里是一片平地,贾府里的垃圾都倒在那里,再由林之孝家的派人运到乡下去。

  晴雯指着一棵大松树,向着贾五努努嘴。贾五从小就爱爬树上房,这个当然难不住他,呲遛呲遛就爬上去了,得意地看着晴雯。晴雯向他一笑,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到了他身边。

  贾五佩服得不得了,刚要说什么,晴雯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向下面一指。

  月亮好亮好亮的,大概不是十五就是十六。东南方向走来两个女人,是赵姨娘和马道婆。她二人走到垃圾场边上停了下来,东看看,西看看,不安地走来走去。

  远处传来三声梆子响,是三更了。一个黑影在墙上闪过,落在垃圾场的中央,是一个胖大和尚,背着一个大口袋,手里提着一根禅杖。

  “了因和尚!”晴雯忍不住脱口轻轻叫了出来。她向贾五摆摆手,自己又向上挪了六尺。

  只见赵姨娘和马道婆战战兢兢地向了因走去,了因低声喝道:“王爷要的东西找到没有?”

  “还没有,求大师再宽恕几天。”赵姨娘哀求地说。

  “宝玉又到十四阿哥那里去了?”

  “是。”

  “干什么去了?”

  “好象没有什么,就是聊了会天,十四阿哥送了他个小玩艺儿。”

  “哦?什么玩艺儿?”了因好象很感兴趣。

  “是一串珠子,”赵姨娘献媚地说,“要不要我给您偷过来?”

  “珠子就算了,”了因摇摇头,“要是有什么大件的,能藏东西的,你就按老暗号在你窗外放一盆花,我晚上就来这儿找你。再有,打听到林姑娘的奶妈的下落没有?”

  “有啊,有啊,在苏州城外虎丘,她男人开了个小酒馆,叫梅子林。”

  了因鼻子里哼了一声,转向马道婆:“你呢?”

  “师傅,那纸人没能收回来,不是我的错,”她指着赵姨娘,“是她被宝玉发现了,宝玉把纸人收走了。”

  “没用的东西,”了因冷笑一声,“那洒家做给十四阿哥的纸人呢?”

  “不,不见了,被人偷走了。”马道婆害怕地说。

  “嘿嘿,用性命担保,不把洒家的法术外泄,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了因放下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直径一尺左右的黑球。

  “血滴子!”晴雯的脸忽然变的煞白,嘴唇紧紧地咬着。

  马道婆咕咚一下跪了下来,“师傅饶命,师傅饶……”

  那个“命”字还没有说出来,了因已经把那黑球套到了她的头上。只听得一阵金属响声,马道婆缓缓地向后倒去……头没有了,只是脖腔子上滴滴嗒嗒地在滴血。

  赵姨娘吓的当场就晕死了过去。贾五也吓的一晃,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听到树上有动静,了因大吼一声:“什么人!”手一甩,血滴子向着贾五飞来。晴雯离得太远,干着急使不上劲儿,只见贾五本能地摆了个棒球大明星的姿势,棒槌一挥。“当”地一声响,把那黑桶打到墙外去了。贾五心里好得意,哈哈,一个全垒打。

  晴雯忙飞身过来,附在贾五耳边说:“你别动。”就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大大咧咧地向着了因走过去,“大师兄,好久不见呀!”

  了因一怔,“你是,小师妹?四娘?”

  “嘿嘿,大师兄攀到雍王爷的高枝儿上去了,哪儿还认得我呀?”晴雯冷冷地说。

  了因原来就一直在暗恋小师妹,但是自己是个和尚,师门规矩又严,从来没敢有所表示。现在看到自己朝思慕想的小师妹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出落得更漂亮了,不觉得又惊又喜,又气,气的是怎么偏偏自己杀人的时候被小师妹看到了。

  “小师妹,我,我,我凭天发誓,一时一刻也没有忘,忘记过你。”了因激动得开始结巴了。

  “真的呀?”晴雯向了因嫣然一笑,“跟我说说你在雍王爷那里混得怎么样,也省得人家老替你担心。”

  “哈哈,洒家当然混得不错,等雍王爷一登基,洒家就是国师啦。”

  “国师爷,”晴雯向着了因施了个万福。了因乐得嘴都和不上了,“小师妹,咱俩还客气什么呀,我当了国师,你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敢情好,不过,”晴雯若有所思地说,“我听说皇上想立十四阿哥呀。”

  “所以你师兄我才能立功啊,”了因得意地说,“现在北京都是雍王爷的人。如果皇上死在十四阿哥出征的时候,皇上又没有密诏,那雍王爷不就当定了皇上?”

  “那你怎么知道皇上没有密诏给十四阿哥呢?”晴雯问。

  “就是怕有密诏留下来,所以所有和十四阿哥交往过密的人都要监视起来,包括荣国府的贾宝玉。”了因说。

  墙外传来三声凄厉的猫头鹰叫声。“小师妹,王爷有事,我得走了,有事来雍王府找我。”说罢,了因把马道婆的尸体装进口袋,禅杖在地上一点,飞身跃出了围墙。

文/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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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送别折腾长毛猴,翘首迎接歌唱小金鸡


星期六 十二月 31, 2016 11:31 am


即将过去的猴年,注定是一个折腾年。

大家看到了疑似最不靠谱的川普上位,仿佛最辉煌的希拉里败阵。股民惊讶了道琼的真正创记录逆袭,戏迷沉痛了杨贵妃流尽荒山泪老祖宗魂归太虚境。

小家也在猴年遭遇一番折腾。

华东耘初春签下某民营公司聘用海外专家的合同,到劳动节后旋即因国内经济状况欠佳取消,大红印章也不管用。任由大宗产品核心元件非正常报废保修率居高不下。赵燮雨年末为某剧团团长看中一个获奖本子,甲方乙方就拟定条款正准备签字,一个上级跳出来认为揭露自然社会环境破坏这一主题不够集中,四大美人悉数上场太乱,领导金口玉言一棒打煞。正应了2016网络词汇入选的“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只需要把友谊换成契约就行。

于是,2016改弦更张,完成了三个长远的心愿:现场观看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居室地毯全部更换为地板,再次自驾游阿凯地亚国家公园和加拿大东北三省。居然看到了最美的大西洋夕照和最近距离两只可爱的小狐狸。

四大美人倒下去,两部新戏排排坐:生死桃花劫、愿意不愿意。在收获的季节出版了少儿魔幻小说《东方奥芝历险记》和红楼读书笔记《红楼夜探》——朱楼绮梦、红楼春梦、红学迷梦两本新书之后,年底又传来喜讯:连台本戏《薛金春和范凤英》剧本入选文化松江乡土征文公开展示以及一篇关于北美生活的散文获得美中作家协会征文奖。

猴年折腾告终,展望锦鸡高唱。

预计2017会联系出版衍生红楼中短篇小说集《红楼物语》、《上海女性》卷一卷二、《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老五届》和由合作原创同名电影剧本转化而来的谍战小说《史海谍影》。

因为手头稿挤,《赵燮雨剧作六卷本》待征集到全部封面人物之后将会推迟校订,延误至年底再开始联系出版这一压卷之作。

很高兴厌烦精英政治欢呼草根民心的美国大选如同我们预测那般;很乐意随着道琼突破——屈指行程二万,卡特皮勒股价呈现很好走势;很幸福国内外至亲好友未受长毛猴折腾太大影响;很兴奋预定的科幻影片剧作瓶颈已经突破;接下来就让我们共同来聆听2017一唱雄鸡天下白吧。

最后,祝福猢狲同窗健步迈向八十四,祝愿锦鸡校友安然度过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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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迅停止思考的地方继续向前思考


星期六 十二月 31, 2016 11:30 am


“死”,这也是鲁迅作品的一个母题。鲁迅这一生,曾目睹无数的死亡。从辛亥革命烈士的死,五卅运动中工人市民流血南京路上,“三一八”惨案学生陈尸执政府门前,到清党运动中年青的革命者尸沉江湖,以至在白色恐怖中,天真的诗人们被秘密的处决——鲁迅可以说在半个世纪里都时时刻刻感受到了这些“尸体”的沉重:这是20世纪我们民族的灾难压在它的最忠实的儿子心上的永远移不去的梦魇。鲁迅在《为了忘却的记念》里如是说:“在这三十年中,却使我目睹许多青年的血,层层淤积起来,将我埋得不能呼吸,我只能用这样的笔墨,写几句文章,算是从泥土中挖一个小孔,自己延口残喘。”1936年,鲁迅又写了这样一篇“挖一个小孔”使“自己延口残喘”的文章,这就是《写于深夜里》第二节《略论“暗暗地死”》——这“极平常的惨苦到谁也看不见的地狱”,正是中国的现实。

   当然,在1936年,“死”更是鲁迅自己的个人话题。因为正是这一年,他直接地面对着死亡。翻翻鲁迅这一年的日记和书信,表面看来,好像他总是用很冷漠很平淡的字眼来谈论他自己的病,谈论死。比如:1936年1月3号鲁迅肩膀大疼,第二天,他给朋友写信说:“我五十多岁了,人总是要死的,死了,也不算短命。病也没有那么急。”5月15日,鲁迅病大发,他请了医生来看,断定为肺结核,而且是“甚危”。第二天鲁迅就写信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却是这么说的:“肺结核对于青年人是险症,但对于老人却不是致命的。没有什么特殊的症候。”

   正是在这个时候,增田涉(一个日本学者)专门从日本赶来看望鲁迅,他看到的鲁迅是什么神色呢?“他已经是躺在病床上的人,风貌变得非常险峻,神气是凝然的,尽管是非常战斗的却显得很可怜,像‘受伤的狼’的样子了”:是这样一幅“最后的画像”。而据增田涉回忆,即便病成这样,增田涉离开时,鲁迅还准备了许多土产礼物,包装的很好。但鲁迅仍然嫌许广平包扎的不够好,他自己重新再包扎一遍。增田涉看他用已经不灵巧的双手包扎东西,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到了8月13号,他的肺支气管破裂,吐血。他在给一位朋友的信中仍然这样说:“我这次生的,的确是肺病,而且是大家所畏惧的肺结核,我们结交至少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其间发过四五回,但我不大喜欢嚷病,也颇漠视生命,淡然处之,所以也几乎没有人知道。”

   但是正像冯雪峰所说,“没有任何强有力的敌人能够压服他,没有任何困难能够阻挠他的意志⋯⋯但是,暗暗地他在感觉到只有一个敌人能够压服他,能够夺去他的工作,这就是病以及由病而来的死的预感”。所以不管鲁迅怎样淡漠地谈病,其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到病和死对他的压力和威胁的。应该说冯雪峰的观察大体上是准确的:“至于病,对于他的心境不平衡,我觉得却是影响最大。我想,无论他自觉或不自觉,他都不相信自己会被病所战胜的;但是,也是无论自觉或不自觉,他都不能不暗暗地把病看作可能不能战胜的敌人”。

   当然在病中,鲁迅最感痛苦的不仅仅是内在病魔对他的侵害,更有外部世界在他病重时对他的种种伤害。在这一年鲁迅的日记和书信中,频繁地出现了两个字:“无聊”。他说:“年年想休息一下,而公事,私事,闲气之类,有增无减,不遑安息,不遑看书,弄得信也没功夫写。”“近几年来,在这里也玩着戴了锁链的跳舞,连自己也觉得无聊,⋯⋯倒想不写批评了,或者休息,或者写别的东西。”“这样纠缠下去,一直弄到自己无聊,读者无聊,于是在无声无臭中完结。”这样频频谈到“无聊”,想“休息”,这在鲁迅是并不多见的。为什么这一年他这样强烈地感觉到“无聊”呢?就是人们觉得他快要死了,所以抓紧最后的时机去攻击他,利用他。

   这一年,也是关于他的流言最多的一年:从年初起就有人寄匿名信,在小报上发布“消息”,说鲁迅“转变”了,跟国民党和解了,甚至要到国民党那儿做官了,还“证据凿凿”地指明胡风就是“引进员”,后来甚至把他的儿子海婴也牵连进去。一个叫林微音的,本来是上海文坛的无聊文人,竟化名“陈代”一口气在报上发了20多篇骂鲁迅的文章:骂鲁迅居然也能成为“职业”。还有冷箭——各种冷箭变着花样不断地袭来,简直防不胜防。鲁迅早就深感“名人之累”,现在病中的他成了一个失去反抗与自卫能力的“公众人物”,谁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向他身上泼污水,或者毫无顾忌地任意利用他:这都构成了对鲁迅心灵的极大伤害,并引起强烈的情感反应。他感到无聊:前面所说的他之渴望摆脱一切,回到日常生活,成为普通人,显然与这种无聊心态有关。

   他更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在逝世前四天在给朋友的信中,他这样写道:“本年作文殊不多,继婴大病,槁卧数月,而以前以畏祸隐去之小丑,竞乘风潮,相率出现,趁我危难,大肆攻击”。他不能不想到自己死后的命运。这是他早已预见的:“文人的遭殃,不在生前被攻击和被冷落,一瞑之后,言行两亡,于是无聊之徒,谬托知己,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卖钱,连死尸也成了他们沽名获利之具,这倒是值得悲哀的。”现在,“死后”对他已经是一个现实的问题。这一年5月有朋友写信劝他写自传,这或许有“趁着还能作文,给后人留下一点自述,免得身后他人胡说八道”的意思吧。鲁迅却作了这样一番回答——

   我是不写自传也不热心于别人为我作传的。因为一生太平凡,倘使这样的也可做传,那么,中国一下子可以有四万万部传记,真将塞破图书馆。我有许多小小的想头和言语,时时随风而逝,固然似乎可惜,但其实,亦不过小事情而已。

   这自然是鲁迅一贯的思路:强调自己是“四万万”中国人中普通的一员,“太平凡”三个字就把“一生”打发了。而“随风而逝”四个字则更耐寻味。我自己读到这里是心为之一动的:在通达的背后,我还感到了几分惆怅,几分感伤。“固然⋯⋯似乎⋯⋯但⋯⋯亦⋯⋯不过⋯⋯而已”,如此曲折的表达,是写尽了鲁迅内心的万千思绪的。这些地方都需要后来人细心体察与体会。

   因此,鲁迅确实是想把他的“小小的想头和言语”留下来做纪念的。于是,就有了2月10日给朋友的一封信——

   回忆《坟》的第一篇,是一九O七年作,到今年足足三十年了,除翻译不算外,写作共有二百万字,颇想集成一部(约十本),印它几百部,以作纪念,且于欲得原版的人,也有便当之处。不过此事经费浩大,大约不过空想而已。

   这确实是一个美丽的“空想”,未及(在当时条件下也不可能)实现,鲁迅即已撒手而去。人们却从他的遗稿中发现“著述目录”二纸:鲁迅已经将自己的著作全部编好,并一一命名:《人海杂言》、《荆天丛草》、《说林偶得》。这其实正是鲁迅对自己的著述生命的一个充满诗意的描绘与总结,我们也不妨一起来想象:“荆天⋯⋯人海⋯⋯说林⋯⋯”这是一个壮阔而又纷繁的空问,一个悠长而短暂的历史时段,鲁迅就生存于其间,留下了他的“杂言”与“偶得”,播下了他的“丛草”。这正是九年前他在《野草•题辞》里所说的——

   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夺取它的生存。当生存时,还是将遭践踏,将遭删刈,直至于死亡而朽腐。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

   人们这才明白:鲁迅已经将想留下的都留下了。我们后人怎么总是不能理解,甚至不加注意呢?

   鲁迅在去世之前想的更多的是他的作品能不能被中国人所接受。他在4月5号给一个朋友的信中说:“我的文章,未有阅历的人实在不见得看得懂,而中国的读书人,又是不注意世事的居多,所以真是无法可想”。他在给一个年轻人的信中还谈到:“拿我的那些书给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看,是不相宜的,要上三十岁,才很容易看懂”。到了7月份,有人想把《阿Q正传》搬上银幕,写信给鲁迅,他在19号的回信中,又说了这样一番话——

   《阿Q正传》的本意,我留心各种评论,觉得能了解者不多,搬上银幕以后,大约也未免隔膜,供人一笑,颇亦无聊,不如不作也。

   这时距离鲁迅逝世正好是三个月。在此之前,他一再说人们“看不懂”他的著作;现在又说,他的“本意”,了解者“不多”,并且说到了“隔膜”,“无聊”,“不如不作”,等等。他的语气是非常低沉、悲观的。他深深感到一种不被理解的孤独感和寂寞感。

   于是,就有了鲁迅最后的“遗嘱”。鲁迅在《死》这篇文章里,写了七条“写给亲属”的遗言——

   一、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三、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胡涂虫。

   五、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

   七、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据冯雪峰的回忆,鲁迅做了两点修改:按鲁迅原来的意思说,不得因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冯雪峰提出是否可以把“任何人”三个字改动一下,鲁迅就加上一句——“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更要紧的,是下面一句,鲁迅的原文是:“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文学家或美术家。”冯雪峰认为“容易给人误会”,鲁迅想了一下,就加上了“空头”两个字。

   为什么他要自己赶紧消失掉,这其实是包含着对中国的文化和现实的一个看法。早在五四时期,他就这么说过。他说中国有个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呢?老年人总要“占尽了少年的道路,吸尽了少年的空气”,不给少年人生存的空间。在中国传统观念里,总希望老人长寿,最好永远不死。这样,该死的不死,该生的生不下来,生下来的也无法生活。生存空间的空前拥挤,就造成民族生命机体的严重梗塞。在他看来,要改变这种不正常、不健康的生存状态,就得反传统之道而行之:老的应该高高兴兴地死去,年轻的应该高高兴兴地活着,“老的让开道,催促着,奖励着,让他们走去。路上有深渊,便用那个死填平了,让他们走去”。 现在他宣布死了“拉倒”,“赶快收敛”正是身体力行他五四时期、也是终生一以贯之的“幼者、弱者、生者本位”的信念与追求,是对中国“长者、死者本位”的传统观念的一个挑战。这背后或许还有鲁迅的“历史中间物”意识。鲁迅在《〈热风〉题记》里早就说过:“我以为凡对于时弊的攻击,文字须与时弊同时灭亡,因为这正如白血轮之酿成疮疖一般,倘非自身也被排除,则当它的生命的存留中,也即证明着病菌尚在。”鲁迅正是期待着用自身的消亡来证明历史的进步:“忘掉我”之日也就是他的理想在中国真正实现之时。——作为后来者,面对至今也不能真正“忘掉”鲁迅的现实,自会有无限的感慨。

   而鲁迅的隐忧或许是更为深广的:“赶快收敛,埋掉,拉倒”确实表现了他对死后被利用的忧虑。早在《野草》里,鲁迅就写过一篇叫做《死后》的文章,我在很多场合都建议同学们去看看这篇文章,这真是天下奇文。他想像着:我死了,运动神经废灭了,但知觉还在(这大概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死而有知”吧),将会是什么样子。——你看他1936年死,1926年就想这个问题了:诗人的想象总是超前的。他想象:我死了以后,埋到地下。于是有几个人来看我了(大概是参加追悼会吧)。一个说:“死了?”另一个“哼”一声,还有一个又惊又叹:“啧。⋯⋯唉!⋯⋯”我却愤怒了:我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死了,你们叹息什么,惊异什么,高兴什么?!(鲁迅在1935年——去世前一年还写文章特意“拜托”相识的朋友:“将来我死掉之后⋯⋯千万不要给我开追悼会或者出什么纪念册。因为这不过是活人的讲演或挽联的斗法场”。)“我先前以为人在地上虽没有任意生存的权利,却总有任意死掉的权利的。现在才知道并不然,也很难适合人们的公意”,“几个朋友祝我安乐,几个仇敌祝我灭亡。我却总是既不安乐,也不灭亡地不上不下地生活下来,都不能副任何一面的期望。现在又影一般死掉了,连仇敌也不使知道,不肯赠给他们一点惠而不费的欢欣。⋯⋯”请注意:鲁迅这里用了“公意”这个词,并且与人的“任意生存”与“任意死掉”的“权利”相对立,这里涉及一个很大的问题:“人”是按照自己的意志与权利“任意”生存与死亡,还是按照“公意”(它者——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者其他什么个人或群体——的期望、意志去生活,死了也要任凭“公意”随意塑造自己与恣意利用自己?鲁迅的选择显然是前者:我就是我,“我是我自己的,他们(也即“公意”——钱注)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是《伤逝》里的女主人公的话,是五四的新观念,也是鲁迅毕生坚持的信念)。我赤条条地来到这世界上,也要赤条条地离开这个世界,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和任何人都了无干系了。但深知中国的鲁迅当然明白这不过又是一个梦,而且是他的最后一个梦;因此,他的“(死了)拉倒”、“忘记我”的通达背后,隐藏的正是死后被利用的悲哀、无奈与恐惧。而且这同样是一个“超前”的隐忧:人们或许只有经历了此后大半个世纪的“鲁迅接受史”(这个“接受史”就是“按照公意随意塑造与恣意利用鲁迅”的历史),才开始懂得鲁迅当年的这番“遗嘱”的深意:这对于鲁迅和我们这些后来人都是一个悲剧。

   鲁迅非常爱儿子,因此,他似乎也不能免俗,在死之前,要对儿子嘱咐几句。但他并没有像许多中国的父母那样,把自己未能实现的愿望寄托在儿子身上;相反,却关照“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做文学家和美术家”。在鲁迅看来,以为父亲是大文豪,儿子必是小文豪,这是很荒唐的,因为文学才能是不可以遗传的。鲁迅还说过,“天才大半是天赋的;独有这培养天才的泥土,似乎大家都可以做”;鲁迅还说,做泥土就“要不怕做小事业”,因此,“不是坚苦卓绝者,也怕不容易做;不过事在人为,比空等天赋的天才有把握。这一点,是泥土的伟大的地方,也是反有大希望的地方”。 可见,鲁迅要儿子“寻点小事情过活”,固然是一种“切近”的、“有把握”的设计与安排,但仍是一个不低的要求,同样是寄以“大希望”的。后来,海婴果然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然而尽职尽责的工程师,现在是中央电视台的退休老人,这是符合鲁迅的愿望,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的。

   鲁迅叮咛自己的儿子“万不可去做文学家或美术家”——据前述冯雪峰的回忆,这是鲁迅的原意,——这或许是更值得深思的。这包含着对他自己的人生选择的一种反思。大家都知道,鲁迅是选择文学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的;但他又不止一次对文学的价值与作用提出质疑,他可以说是一辈子都在怀疑。他选择了一辈子,也质疑了一辈子。《呐喊》自序谈到,他最初选择文学事业是因为他认为,对中国来说,第一要著是要改变人的精神,而最善于改变精神的当然是文艺。于是,他和他的弟弟周作人,还有一个朋友,一起筹办《新生》杂志,但还没有办起来就夭折了。他感到了一种“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既无赞同,也无反对的“寂寞”与“无聊”(前面说过鲁迅在1936年去世前也是深感无聊,可见这无聊感是追随他一辈子的),而且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我决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这其实正是对文学启蒙的怀疑。于是,他就有了“铁屋子”的比喻,他觉得“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这是残酷的。因此,当钱玄同劝他为《新青年》写文章的时候,他首先是拒绝的:他怀疑这种启蒙到底有什么用。但他又怀疑于这种怀疑,怀着“万一”的希望,开始了他的写作:可以说从一开始,鲁迅就是抱着“质疑启蒙又坚持启蒙”的复杂态度出现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的。这也是他不同于同时期的启蒙者的独特之处。

   现在我们看到,1936年他临死之前,又再一次面对血的屠戮,而且是“暗暗地死”。统治者连最后一点“自信”都没有,只能秘密地审判与杀人。牺牲者连“当众而死”的“壮美”也失去了,只剩下死的寂寞与惨苦。而幸存者,他们的一切努力,一切挣扎,也都陷落于商场与游戏场中,不是被利用,就是变成哈哈一笑,不再有任何庄严感与神圣感,一切意义与价值都被消解,变得荒唐、无聊与可笑:1936年的鲁迅,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现实。于是,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彻骨的绝望,于是,他在离开这个世界时,向他的后代发出了“万不可去做文学家或美术家”的遗言。这内心的痛苦是非亲历者绝难体会的。———而我们今天却似乎懂得了。

   在重病中,鲁迅还一再表示———

   他们自有一伙,狼狈为奸,把持着文学界,弄得乌烟瘴气。我病倘稍愈,还要给以暴露的,那么,中国文艺的前途庶几有救。

   我真想做一篇文章,至少五六万字,把历来所受的闷气,都说出来,这其实也是留给将来的一点遗产。

   请注意鲁迅这里反复说的是“大局”,“中国文艺的前途”,“留给将来的遗产”:他是有一种历史感的,他的思考、焦虑是指向中国的未来的。这位“人间的至爱者”过早地“被死亡所捕获”,使他最终没有来得及写出这“至少五六万字”的长文,但他仍然抓住了最后的机会,留下了他的“遗嘱”与有关文字,也算是“留给将来的一点遗产”。我们不妨再来重读一遍——— 

   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我的怨敌可谓多矣,倘有新式的人问起我来,怎么回答呢?我想了一想,决定的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一般的绍兴人,并不像上海的‘前进作家’那样憎恶报复,……被压迫者即使没有报复的毒心,也绝无被报复的恐惧,只有明明暗暗,吸血吃肉的凶手或其帮闲们,这才赠人以`犯而勿校'或`勿念旧恶'的格言,———我到今年,也愈加看透了这些人面东西的秘密。

   这里针对的正是那些“前进作家”,即前述“革命的大人物”、“奴隶总管”,他们一面“损着别人的牙眼”,像“工头”一样,用鞭子抽打着奴隶,一面却高喊“宽容”,即所谓“犯而勿校”、“勿念旧恶”:说白了,就是我可以用鞭子抽打你,你若要反抗,就要背上“不宽容”的罪名。这就是鲁迅“今年”也即1936年“愈加看透”的这些“人面东西”的“秘密”。看透了就绝不上当,鲁迅强调“一个也不宽恕”,无非是当形形色色的“奴隶主”,那些“吸血吃肉的凶手”及其“帮闲”(包括其最新品种:打着“革命”旗号的“奴隶总管”),还在继续鞭打奴隶,吸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的时候,就必须维护奴隶奋起反抗、斗争的权利。“人被压迫了,为什么不斗争?”这是鲁迅在1928年面对国民党血腥屠杀时说的话, 鲁迅临死前坚持的还是8年前这个原则。而且鲁迅在谈到与新的“奴隶总管”的斗争时,也一定想起了前述1925年的那段话———

   ⋯⋯(辛亥)革命以前,我是做奴隶;革命以后不多久,就受了奴隶的骗,变成他们的奴隶了。

   我觉得什么都要从新做过。

   从1925年到1936年,又过去了十多年,而且又有了新的革命;鲁迅却又感到他成了“革命的大人物”、新的“奴隶总管”的奴隶。因此,可以想见,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缠绕于心的依然是“什么都要从新做过”这句话。这可能正是鲁迅遗嘱背后的潜台词,所谓“我一个都不宽恕”,就是要坚持在每一次论战中的“反对一切形式的压迫与奴役,以及为压迫与奴役辩解的任何理论与说教”的基本立场,就是要表明“坚守自己的目标至死不悔”的基本态度。

   这样,鲁迅在最后为死亡所捕获时,仍然保持了一个完整的,始终如一的,独立的自我形象。而活着的人,以及后人将怎样看待他所作的选择,鲁迅不再关心:那已经与他无关了。

   文字来源:钱理群《与鲁迅相遇:北大演讲录之二》三联书店2003年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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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怀疑自己,这是文学吗?


星期五 十二月 30, 2016 5:26 am


我很抱歉,我不能到现场与你们一起共享此刻,但是我很确定收到如此盛大荣誉使我内心倍感荣耀。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是我从来不敢想象或者能期待的事情,从很小的时候,我便已经熟悉和阅读那些被诺奖认可的伟大的文学作品:吉卜林、托马斯•曼、赛珍珠、加缪、海明威。其作品被陈列在学校教室、在世界各地的图书馆、在虔诚的读者印象中,而我现在加入了其中,这份喜悦让我无以言表。

   我不知道,这些作家是否真的想象过自己能获得诺奖,但我猜当他们创作出一部小说、一部诗集、一部戏剧时,在很深的地方已经隐藏了这个内心秘密,这个心绪藏得如此之深以至于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有人告诉我,我有那么一丝希望获得诺奖,那我会认为这跟我能站在月球上的概率是差不多的。事实上,从我出生以后,几乎没有哪个获奖者是完全不受世人质疑的,我想我的获奖也会被归入到非常罕见的那部分。

   当我在世界巡演过程中收到获奖信息时,我花了好一会儿去确认这个信息,我当时就想到了那位在文学史上拥有伟大形象的莎士比亚,我想他认为自己是一位剧作家,他认为他写的文字并非是进入文学,而是为戏剧舞台而生,是为了言说而不是阅读,当他在写《哈姆雷特》时候,他一定在想这些问题,“谁是适合演这个角色的演员?”“演出资金到位了吗?”“舞台现场足够容纳观众吗?”他的创作才华当然无可置疑,但他还是需要去关心这些问题,甚至在他脑海中最遥远的一个疑问是,“这是文学吗?”

   当我十几岁大的时候开始写歌时,我开始对自己创作歌曲的能力有了一些认知,而对未来的期待也只是希望歌曲能够在咖啡厅或酒吧被人听到,最多是到卡内基音乐厅,如果让我梦想更大些,我希望我的音乐能被制作成唱片在电台播放,这真的是对我最大的褒奖了,拥有唱片在电台播放意味着我将接触到更庞大的听众群体,并且这将鼓励我一直按照自己的理想走下去。

   是的,我有幸一直在做我为自己规划好的事情,我发行了几十张唱片,在全球举办了上千场大大小小的音乐会,我的音乐是我一生最核心的中心,我也感激在不同的现场演出中看到不同文化带给观众的享受。

   但我要说,为50000人演奏和为50人演奏是完全不同的,50000人更像一个简单的角色,而50人却能呈现出不同的个性,他们能表达出更清晰的诉求,你必须付出自己最大的才能去征服他们,事实上,诺奖评委的数量比这还要少。

   然而,与莎士比亚一样,我常常被音乐创作和日常杂事占据了大部分时间精力,“谁是更适合唱这首歌的人?”“这个录音室更适合这张专辑吗?”“我唱的音准对吗?”400年过去了,有些事并没有变化。

   并且,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我的歌曲创作是文学吗?”

   要感谢瑞典文学院,不仅愿意去考虑如此复杂的问题,还最终给出了如此精彩的回答。

   鲍勃·迪伦来源:微信公众号:文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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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女儿国》


星期二 十二月 27, 2016 5:07 pm


说明:
舞剧剧本《女儿国传奇》原始依据是李汝珍古典小说原著《镜花缘》中的部分章节,按照其中揭露封建制度对女性强制缠脚的人身摧残这一颇具进步意义的内容增添情节再创作而成。

和同名戏曲剧本影视剧本等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完全去除了唐敖这一脚色,代之突出了杜民伟这一青年男性脚色。

需要注意的是女儿国为一个性别颠倒的国度。凡女儿国国民名为女性者实为男性,应由男演员担纲;凡女儿国国民名为男性者实为女性,应由女演员担纲。

卖点分析:
以舞剧形式首次尝试古典名著《镜花缘》的改编,其人文内涵舞台效果应该不会输于没有名著背景的其他出现女状元的剧本——因为这儿是真正的女状元,别的都是假扮考中的“男状元”;
大面积的男女演员易装舞台形象,但又决然不是西方另类世界中的那种易装癖。
不少男女演员包括几位主要角色在内实际上是在反串角色,饶有趣味;
轻松愉快适当搞笑富有讽刺意义的喜剧性内容,非常适宜作为贺岁剧上市以及面向海外;


主要人物:
林之洋,专做海外生意的商人,被女儿国国王看中强行纳入宫中,最后终于脱险
阴若花,女儿国东宫世子,后为林之洋义女,武则天开设女科后一举高中状元
杜九公,资深水手长,林家经商的元老
杜民伟,杜九公孙儿,文武双全,阴若花回国登基之后成为女儿国王后
女儿国丞相,也即女儿国国舅,为了自己外甥设计把林之洋引入宫中
女儿国国王,只顾自己享乐不顾国计民生,到头来落得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女儿国西宫贵妃,林之洋的情敌,曾先后下毒谋害王后和林之洋
武则天,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皇帝,登基后开考女科
上官婉儿,武则天身旁女官
其余各群众脚色不再一一列出。

所有场景均在天幕上显示并逐次变换。

至此,《女儿国传奇》已有全套的戏曲剧本/电影剧本/电视连续剧剧本/中篇弹词脚本/音乐剧剧本/舞剧剧本。

1,场景:天朝武则天朝堂。
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临朝称制。
在一大群宫女簇拥舞蹈下,武则天上场,上官婉儿相随。
以狄仁杰为首的一群官员从另一侧上场迎候。
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则天女皇挥手,上官婉儿宣示旨意——三年后女科开考。
群情振奋。

2,场景:前往女儿国的海路中。
风帆声浪涛声桨声橹声号子声响起。
众水手舞蹈上场。
杜九公林之洋杜民伟出现在舞蹈队伍中。
一路克服风险,众人舞蹈下场。

3,场景:女儿国登陆码头附近街市。
(注意:女儿国土上女儿国民凡男性装束的实为我们确认的女性而她们自认为男子;凡女性装束的实为我们确认的男性但他们自认为女人。)
女儿国一群男人舞蹈上场,分别代表士农工商。
杜九公林之洋上场。
在场上的女儿国男人们对他俩指指点点,对“她们两人”如此抛头露面加以嘲笑。
杜九公林之洋一味躲闪不及。
女儿国男人们舞蹈下场。
杜九公林之洋舞蹈圆场,探头探脑准备偷看“女娇娘”。
杜九公林之洋走至近上场门处,杜九公用眼神示意。林之洋探头张望。
上场门处传来一声断喝,胡子阿姨手里拿着扎了一半的鞋底骂骂咧咧上场。
胡子阿姨责怪“她们”不守妇道。
林之洋吓得拉着杜九公赶紧逃避。
胡子阿姨扭着小脚从原上场处下场。
杜九公林之洋走至近下场门处,杜九公用眼神示意。林之洋探头张望。
两人偷偷地撤回,不料林之洋脚下一滑险些跌跤弄出声响来。林之洋为杜九公扶住。
绣花阿妈手里拿着一个绣花绷架骂骂咧咧上场。
绣花阿妈同样责怪“她们”不守妇道。
林之洋杜九公同样赶紧躲得远远的。
绣花阿妈扭着小脚从原上场处下场。
林之洋惊魂未定。
杜九公提醒他前往报关。
杜九公林之洋下场。

4,场景:女儿国驿站
女儿国驿丞和驿站人员舞蹈上场。
摆开阵势,迎候客商。
杜九公林之洋急步上场。
杜九公向驿丞打招呼。
驿丞满脸铁板。
杜九公熟门熟路地送上礼单。
驿丞大喜。
杜九公示意林之洋递交货单。林之洋递上货单。
一位驿站人员表示要上船验货,驿丞背手乱摇,示意不必。
驿丞把货单签字盖章之后交还给林之洋,挥手表示过关放行!
驿站人员搬运礼单货物。
清点完毕,杜九公林之洋和驿丞告别,举步准备下场。驿丞相送。
家丁前导,女儿国丞相上场。
驿丞和驿站人员赶紧立定,杜九公林之洋也跟着站住。
驿丞和驿站人员恭敬迎候相爷。
丞相发现林之洋,大惊失色。
驿丞介绍“她们”是东土来的客商。
丞相看得发呆,旋即醒悟。
丞相验看货单,表示如数买下。
驿丞、驿站人员和杜九公林之洋如释重负,都松了一口气。
丞相要求货主随他进宫。
林之洋随着丞相及其家人一行下场。
驿丞起劲地与和杜九公握手言别,场上人等一并下场。

5,场景:女儿国金殿
女儿国众宫女前导,女儿国国王和贵妃上场。
宫女舞蹈。
丞相上场见驾。
丞相呈上货单,一位宫女接过送上娘娘。
西宫娘娘审阅货单,大喜。
宫女们搬运货物上场,西宫娘娘笑逐颜开。
丞相提议,请予御前赐宴款待天朝商人。
宫女们开始忙碌,不断地下场上场准备筵席。
国王表示宣天朝商人上殿。
宫女引领林之洋上场。注意到他站得比较远。
丞相让其上前叩见国王和娘娘。
林之洋上前叩见国王和娘娘。
国王让宫女赐酒。
林之洋谢恩。
宫女赐酒,林之洋举杯一饮而尽。
丞相恳请国王召她近前,亲赐御酒。
国王恩准。
宫女引领林之洋近前。
林之洋跪见。
丞相还嫌不够,一再让其越加近前。
宫女捧过御酒,国王亲自斟酒把盏,上前递与林之洋。
林之洋诚惶诚恐地接过,仰面饮下。
宫女将酒杯接过归置。
国王看清林之洋本来面目,左看右看看个不停。
丞相提醒国王需得连饮三杯。
西宫贵妃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国王再次斟酒把盏,亲自上前递与林之洋。
林之洋诚惶诚恐地接过,仰面饮下。
国王第三次斟酒把盏,上前递与林之洋。
林之洋诚惶诚恐地接过,仰面饮下。
林之洋致谢,起身时觉不胜酒力,微微摇晃。
国王欲上前搀扶,被西宫贵妃冷不丁地咳嗽一声提醒觉得不妥,只得收敛。
国王决断,示意宫女将林之洋扶下场去。
国王示意丞相——果然发现了绝色佳人。
西宫贵妃在一旁气得发昏。
国王娘娘宫女一干人等下场。丞相恭送 。

6,场景:女儿国丞相府门外
杜九公杜民伟急步上场圆场。
杜民伟至侧幕处停步,上前询问。
家丁上场,一面孔不耐烦。
杜九公摸出红包。
家丁接过红包,告诉来人真相。
杜九公杜民伟惊愕,垂头丧气地下场。

7,女儿国围猎场
东宫卫士前导,东宫世子阴若花上场。
阴若花和众位卫士舞蹈圆场,围猎。
相府家丁疾步上场。
家丁禀报世子,相爷有一封家信。
阴若花拆信读毕,挥手示意,场上全体人员舞蹈下场。

8,场景:女儿国莲花宫
白须宫女黑须宫女领头,众宫女舞蹈上场。
此时天幕上垂下占据舞台三分之一宽的珠帘。
她们挨个地向珠帘内张望,频频交头接耳不胜艳羡。
白须宫女黑须宫女领头,宫女们悉数下场。
幕后传来鸡鸣声声。
穿着全套宫眷服饰的林之洋昏昏沉沉一手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地从珠帘转出。
林之洋察看自身服饰,十分惊讶。
林之洋动手把自己身上的宫妆解下。
白须宫女黑须宫女领头,众宫女疾步上场。一见之下赶忙上前制止林之洋。然后一并跪倒,在致贺后再行站起。
林之洋哭笑不得,反复表示自己是个男的,男的!!!
白须宫女黑须宫女置之不理。
众宫女人多势众且力大无穷,林之洋的努力挣扎均告失败。一阵混乱过后,林之洋依然全副宫妆,被按在一张椅子上。
林之洋左忍右忍忍不住,表示要小解。
一位宫女引导林之洋转入珠帘之后。
另一位宫女下场去提来了一只净桶复又上场,转入珠帘之后。
其他宫女推推嚷嚷地试图偷窥。
隔着珠帘,可见林之洋还在挣扎。
珠帘外的其他宫女一并涌入帘内,不容分说,上前帮助林之洋,一把将他按坐在净桶上。(即使在珠帘后,也可安排有众多宫女团团围住,以免影响观瞻。)
珠帘后听得小解声音。
再一位宫女走出珠帘下场去捧着一个脸盆复又上场,转入帘后。
可以听得林之洋洗手的声音。这位宫女又捧着脸盆下场。
另有两位宫女走出珠帘下场抬着一个脚盆复又上场,转入帘后。
隔着珠帘,可见林之洋又在挣扎。
林之洋极力表示不要揩擦下身。
不容分说,好些宫女争先恐后地要上前替林之洋用水。最后其中一名最是人高马大的宫女获胜。其余宫女只好在一旁围观。(即使在珠帘后,也可有众多宫女团团围住,以免影响观瞻。)
乱过一阵,待林之洋装束停当后,大家搀扶着“她”转出珠帘。
白须宫女取来穿耳工具。
白须宫女在其他宫女帮助下强制替林之洋穿耳。
林之洋挣扎无果。
白须宫女替林之洋带上一副极夸张的耳环。
白须宫女恭喜新贵人,尽情赞赏。
众宫女尽皆上前赞赏。
黑须宫女取来缠足工具。
林之洋再度挣扎无果。
黑须宫女在其他宫女帮助下强制替林之洋缠足。
黑须宫女恭喜新贵人,把玩小脚。
舞台灯光渐暗。
众宫女扶着林之洋转入帘后。
宫女们下场。更鼓声起。
林之洋从珠帘后探头探脑地走出,步履艰难。
小脚步伐,踉跄舞蹈,几度倒地,挣扎爬起。
林之洋自己动手费劲地把缠足的布条一条条撕下扔掉。
林之洋自由地跨步,心里十分高兴。
鸡鸣声传来。
白须宫女黑须宫女领头,众宫女上场。
众宫女发现林之洋的行为大叫起来。
黑须宫女捧来竹板,奉命打肉。
众宫女将林之洋架入珠帘后面,开始用竹板痛责。(为避免影响观瞻,众位宫女团团围住。)
林之洋在珠帘后叫喊。细数一共打了十下。
白须宫女表示暂停!
白须宫女黑须宫女领头,众宫女从珠帘后转出。
白须宫女黑须宫女一起商量瞒上勿瞒下。
众宫女都表示怜惜。
白须宫女黑须宫女领头,众宫女将林之洋架出珠帘,可见林之洋万分痛楚,步履艰难,摇摇欲坠。
林之洋疼痛难禁,想要坐下,反而一碰椅面大叫起来。
众宫女扶着林之洋进入珠帘后,让他斜靠在躺椅上。一位宫女把珠帘卷起。
一位西宫宫女上场,手里捧着一盏人参止痛汤。
此位上场宫女对黑须白须两宫女表示——西宫贵妃娘娘听说新贵人有棒伤,特地命我送来人参止痛汤。
黑须宫女接过,请新贵人服用。
林之洋摇头,觉得实在太烫了。
白须宫女上前接过,吹气意图使其冷却。
白须宫女请新贵人服用。
林之洋摇头,闻着觉得药味太苦,
黑须宫女劝导。
林之洋第三次捧起药盅。
一位东宫宫女急奔上场,拼命摇手示意。
林之洋把汤盅放下。
那位西宫送汤宫女对新上场东宫宫女瞪眼,此后来者置之不理。
一批东宫宫女前导下,阴若花全副戎装上场。
莲花宫众宫女和西宫宫女跪接,然后起身。
阴若花对林之洋大礼参拜。
阴若花起身上前拿过药盅,转身对那西宫送汤宫女命令她喝下去!
西宫宫女面有难色,再三躲避。
阴若花花逼上一步。
西宫宫女一头跪下求饶。
阴若花拿着药盅泼在地下,地下冒起一股青烟。
林之洋大惊。
阴若花一脚踢翻西宫宫女。
西宫宫女赶忙爬起来,跌跌冲冲地奔下场去。
阴若花表示将由东宫宫女来护卫莲花宫。
林之洋感激涕零。

9,场景:女儿国王宫内院花园
阴若花带着东宫卫士上场巡视,舞蹈圆场。
众卫士前导,阴若花一并下场。
杜民伟一身夜行服上场。舞蹈圆场。
杜民伟侧耳静听,好像觉察到什么,杜民伟疾步走进幕内,迅即他背着林之洋上场圆场。
阴若花率卫士上场,迎头拦阻。
卫士上前与杜民伟打斗。
杜民伟背着林之洋寡不敌众,只能把他放下。阴若花上前看顾林之洋。
杜民伟以一当十,众卫士无人能胜过他。
阴若花上来和杜民伟单打独斗不分胜负。换上卫士们把林之洋团团围住。
阴若花杜民伟相互赞赏好身手!
林之洋示意杜民伟快走!
杜民伟看看没有希望救出林之洋,虚晃一剑,准备退出。众卫士想要拦截。为阴若花喝住。
阴若挥手表示不必管“她”,让“她”去吧。
杜民伟拱手表示承让!
杜民伟下场。
阴若花上前搀扶林之洋。
阴若花安慰天朝阿母。
林之洋报以苦笑。
一干人等护送着林之洋下场。

10,场景:女儿国莲花宫
一阵喜庆音乐传来。
天幕上垂下占据舞台三分之一宽的珠帘。
在一阵喜庆鼓乐声中,国王携着林之洋(宫妃盛装)的手上场。
女儿国王亲自替林之洋卸妆,最后林之洋只穿着一套华丽的睡衣。
女儿国王示意林之洋为他解衣。林之洋无奈之中替他解衣,最后女儿国王也只穿着一套华丽的睡衣。
女儿国王环拥着林之洋转入珠帘之后。
灯暗转。
珠帘后双人舞蹈。可见国王追逐,林之洋抗拒不从。
国王拂袖,愤然转出珠帘下场。
众宫女上场。
白须宫女表示国王有旨,莲妃即刻贬为平民!
珠帘升起,宫女替林之洋卸去宫妆。
宫女们护送林之洋圆场一周后,众宫女下场离去,丢下林之洋一人。
林之洋急着脱下鞋子撕掉缠足布条。
阴若花带着东宫宫女上场。
阴若花帮助林之洋解脱。
林之洋赤脚,走动自如,十分舒舒畅!
林之洋就坐,阴若花示意众宫女退下。
众宫女下场。
阴若花一头跪倒,苦苦哀求。
林之洋大惑不解搀扶“他”起身。
林之洋询问,阴若花阐述母后被西宫毒杀的往事。
林之洋表示愿意带着阴若花离开女儿国。
阴若花大喜过望,随同林之洋下场。

11,场景:女儿国登陆码头
杜九公杜民伟在场上焦急地盼望。
女儿国丞相引领林之洋阴若花(两人已经改换服饰)上场。
丞相对林之洋杜九公杜民伟示意托付甥儿。
阴若花拜别舅父。
女儿国丞相洒泪下场。
阴若花目送“他”下场。
杜民伟伸手请阴若花上船。
阴若花大方地伸出手来,杜民伟牵着她踏上跳板。
杜九公示意解缆起锚开船!
众水手上场。众人舞蹈,圆场下场。

12,场景:天朝御街
一干民众涌上场来,等着观看状元游街。
阴若花新科状元装束意气奋发地上场。
马童一个跟斗上场,递上马鞭。阴若花接过马鞭,飞身上马。骑马舞蹈圆场。
上官婉儿和两随从上场。
阴若花勒马下马,把马鞭交给马童。
上官婉儿宣旨。
阴若花跪下接旨。
上官婉儿宣读的旨意是则天皇帝恩准新科状元阴若花返回女儿国即位。
阴若花叩谢,并要求带着杜民伟回国。

13,场景:天朝武则天朝堂。
在一大群宫女簇拥舞蹈下,武则天上场,上官婉儿相随。
阴若花杜民伟上场。
女皇恩准阴若花杜民伟结为夫妻,一同回国。
阴若花杜民伟叩谢。

14,场景:前往女儿国的海路中。
风帆声浪涛声桨声橹声号子声响起。
众水手舞蹈上场。
众水手舞蹈下场。

25,场景:女儿国登陆码头
丞相及其家丁东宫卫士和一干民众上场。
阴若花男装杜民伟女装两人携手上场。
丞相等一应人等:拜见新国王新王后。
阴若花表示大家免礼。
同时表示即日起废除女子缠足陋习!
场上人等齐声欢呼。
一干女民众也涌上场来,可见她们十分激动。
男女民众齐声欢呼感谢新王后!新国王新王后万岁!
女儿国“女”一起解除缠足的裹脚布,放开脚步。
举国欢腾。男女民众翩翩起舞。阴若花杜民伟含笑看着“他”们“她”们。
大幕合拢。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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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剧《中关村》


星期二 十二月 27, 2016 5:04 pm


舞剧《中关村》提要:

白领青年,花样年华,别致三角,直面人生。

——演绎中关村一群白领青年男女在他们所热爱的工间活动中引申出来异性恋者同性恋者以及双性恋者爱怨交织的当代情事。


场次:

第一场:初遇

第二场:爱恋

第三场:追逐

第四场:惊变

第五场:分手


主要出场人物:

司马庆,男,三十一二,未婚,白领,舞蹈队队长。五官端正,身体健壮,阳光正派,为人粗犷豪爽,也有些儿大大咧咧,乐于助人,极富男子气概。异性恋者,却又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也有同性恋情结。漂亮的谢娜拉加入舞蹈队,司马庆一下子就爱上了她。后来谢娜拉追求又一新队员马少杰,而马少杰却深爱着司马庆。

谢娜拉,女,二十五六,未婚,白领,舞蹈队队员。回头率上佳,属于既俊俏又好强的一类女孩子。性格比较细腻,自视甚高,永远向往追求最美好的事物。异性恋者。谢娜拉为司马庆所追求,偏偏她自己真正爱上的是马少杰。

马少杰,男,二十三四,未婚,白领,舞蹈队队员。标准的帅哥,身材匀称,风度翩翩。浑身散发出小资情调,看不到丝毫娘娘腔调,富有良好教养,性格相对比较内向。同性恋者。谢娜拉死命地追求马少杰,爱上司马庆的马少杰他再三拒绝谢娜拉并暗示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者。



舞剧《中关村》内容简介:

第一场 初遇
中关村一个由几家高科技公司白领青年自发组织的工间舞蹈队,由队长司马庆带领坚持在工间休息时间以舞蹈形式放松。新参加的一位女队员谢娜拉婉拒了众多男队员的追求,但对她一见钟情的司马庆却不愿退却。

第二场 爱恋
在坚持不懈的工间舞蹈过程中,司马庆对新队员谢娜拉百般照顾。谢娜拉她也很努力,不久便适应了舞步,两人成为固定舞伴。一次郊外约会,谢娜拉在山道上扭了脚,司马庆把她搀扶下山。两人迅即陷入热恋之中。

第三场 追逐
又来了一位新队员马少杰。许多女队员都对这位帅哥颇有好感。但是马少杰对她们一律做到既拒绝感情又保持友谊。其他女队员都知难而退,唯独谢娜拉对他紧追不放。

第四场 惊变
单相思的谢娜拉抛弃了旧欢司马庆,使得他痛苦万分。冷眼旁观的马少杰前来安慰司马庆。司马庆深切地感受到了温暖。马少杰再次拒绝谢娜拉,使得谢娜拉非常痛苦。一个星月暗淡的夜晚,谢娜拉来找马少杰,惊讶地发现他正和司马庆拥抱在一起。谢娜拉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夺门而出。

第五场 分手
司马庆赶来对谢娜拉表示他很想和她重归于好。可是,谢娜拉再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马少杰继续对司马庆表示关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谢娜拉前来和司马庆马少杰告别,她要离开中关村伤心地前往上海张江。司马庆欲留难留左右为难。同时马少杰也要前往波士顿,前来和司马庆道别,司马庆夹在两人中间痛苦万分不能自拔。最后,三人依依惜别,谢娜拉和马少杰各奔前程,只留下内心空落落的司马庆一人。


舞剧《中关村》剧本:

第一场 初遇

沉闷的音乐氛围。

中关村几家高科技公司一群白领青年,在办公室里忙得不可开交待得昏头昏脑一个个伸着懒腰哈欠连天。

阳光青年司马庆号召大家工间到广场跳舞。男女青年欢腾雀跃。背景音乐为之一变气氛相当活泼。

舞蹈队成立,男女青年一个个组成舞伴。各种舞蹈诸如交谊舞古典舞甚至有骑马舞相继呈现。

中关村一家公司来了新成员谢娜拉。她也被同事邀请参加舞蹈队。大家眼睛一亮,男队员为之极度倾倒,女队员对她非常艳羡。一个个男队员对她表示好感,为她婉言拒绝。

司马庆和谢娜拉成为一对舞伴,男队员们十分仰慕,女队员非常妒忌。


第二场 爱恋

在司马庆引领下,谢娜拉的舞步越来越娴熟。

梦境中,司马庆见到了对他频频流露爱意的谢娜拉,欣喜异常。谢娜拉投抱送怀,两人恩恩爱爱。谁知司马庆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周末,司马庆相约谢娜拉郊游。

谢娜拉不慎扭了脚,司马庆把她搀扶下山,并嘘寒问暖悉心照料。

谢娜拉终于接受了司马庆对她的一番苦心。两人开始热恋。


第三场 追逐

中关村又有一家公司来了一位新成员马少杰。清新脱俗帅哥风范的他也来参加舞蹈队,使得女队员们为之疯狂。除司马庆之外,其余男队员们对此十分艳羡。

马少杰对一一前来表示好感的女队员们都婉转地加以拒绝,但又不失礼貌地保持队员之间的友谊。

谢娜拉自我鼓励,坚决不愿退出。女队员们一致表示支持她攻下这个堡垒。

谢娜拉单独找马少杰表露爱意,马少杰暗示决无可能。

马少杰的梦境则是司马庆欣然接受了他,两人从兄弟情谊转化为恋人关系。

谢娜拉被马少杰拒绝大为伤心,却不知难而退。司马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急着找谢娜拉责问她为何变心,反而惹得谢娜拉对他干脆表示决裂。

凯尔特的音乐声响起——The day I lost my love。

司马庆频频饮酒以求一醉解千愁。马少杰前来安慰,向他倾诉爱意。司马庆最初加以抗拒,末了醉汹汹的司马庆倒在了马少杰的怀里。


第四场 惊变

梦境中,谢娜拉见到了梦寐以求的马少杰。不料,马少杰一反常态和她非常投入,两人欢爱异常。一阵轰雷,梦中的谢娜拉发现把自己拥在怀里的马少杰突然变成了司马庆,大惊失色于是急忙逃脱。突然脚底绊了一下,谢娜拉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司马庆再次找谢娜拉摊牌,柯秋莎表示绝无复合可能。两人友好地握手表示不做情人也是朋友。

谢娜拉到处寻找马少杰,没有找见他,十分沮丧。

司马庆和马少杰陷入热恋,两人翩翩起舞。

谢娜拉终于找到了马少杰,原来他正被司马庆拥抱在那曾经拥抱过谢娜拉的臂膀内热吻。谢娜拉见之恍然大悟,悲痛欲绝。

凯尔特的音乐声再次响起——The day I lost my love。


第五场 分手

场景展现一场三角恋爱——司马庆追求谢娜拉,谢娜拉追求马少杰,马少杰追求司马庆。三人依次在男女舞蹈队员行列里来回穿梭。三人鱼贯追索过程中,最后其余男女队员陆续退场。

臆想——三人场景转变为司马庆在谢娜拉和马少杰之间左右逢源: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臆想继续——三人场景再次转变为司马庆在谢娜拉和马少杰之间左右为难:两个人都爱他,忙得他分身乏术不可开交。

圣诞来临。男女队员们欢度圣诞迎接新年。

司马庆谢娜拉马少杰三人由臆想的世界转为现实——

现实是谢娜拉和马少杰都来和司马庆告别。

谢娜拉离开中关村前往上海张江,马少杰前往波士顿哈佛。司马庆对两人都依依不舍。

男女队员们前来送行。谢娜拉马少杰分头下场——男队员欢送谢娜拉随之下场;女队员欢送马少杰随之下场。

空荡荡的舞台上只留下司马庆独自一人徘徊,不知何去何从。

凯尔特的音乐声重又响起——The day I lost my love。


剧终。



备注:如剧组认为需要,完全可以把中关村改换成剧情发生在别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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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四月 13, 2008 1:48 pm

问好,肖今!

肖今
星期日 四月 13, 2008 12:13 pm

又来喝酒了!可比咱家女儿红

主持
星期四 二月 07, 2008 1:11 pm

各位网友,新春快乐!

谢谢来访,继续关注!

黑色闪电
星期二 二月 05, 2008 12:12 pm

来看主持
久违了,春节快乐!

肖今
星期二 一月 01, 2008 3:29 am

呵呵,相信这是一个深深的老酒坛子!

祝新年快乐

秋天的枫叶林
星期日 十二月 23, 2007 11:27 pm

问好主持,圣诞快乐!

frankjiang
星期日 十二月 23, 2007 9:38 am

祝福圣诞快乐!

山城子
星期六 十二月 22, 2007 10:32 am

问好!

秋天的枫叶林
星期三 十一月 07, 2007 7:24 am

找来看戏来了。一直以为你这里戏特多。 Laughing

黄崇超
星期六 九月 29, 2007 7:28 am

祝国庆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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