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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属蛇


几个月后
我又见到了她
和她的儿子
还有一只黑色的包
那里面藏着一部小说

土耳其人写的
与我和她都没有关系
但我们却因它而再次相聚
一个下午泡在避风塘

女人的目光灼热
我几乎没有勇气迎视
两条道儿走来
还会在交叉口分开
同是两条蛇
蜿蜒的又怎会是一样路

她遇酒而醉
而我总以咖啡醒脑
女人啊
天黑了你得回家


你想我吗


你想我吗？
我张了张嘴
一个声音撞上高墙

嘶哑的嗓子没有爆破力
腰在咳嗽，使劲地
有什么想要冲出咽喉
它被绑着，我很确定地想

你也想我吗？
问题喜欢被重复
不厌其烦地
没有任何想象力
即使一个答案
也能解出两种效果

让我好好想想
一个人躺在半空中
她的大脑应该非常活跃
她能创造奇迹吗

是的，唯一的奇迹
诞生在沉默中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背后一段心经
天天看着我坐在办公桌前
观世音就在身旁
隔着一堵墙和一扇门

只要我举手
点根香，许个愿
多么方便的事
可我一直徘徊在否定间

既然有无是一意
既然生灭、垢净、增减可以不字
我在心里坐稳自己
点亮自己的蜡烛

我那遥远山村的奶奶
曾是母亲心中的恶婆婆
与五子二女分家后
身守烛碗，口念心经
度过人生大半辈子
不乞不求不取不扬

我呀，总是染了染过墨汁
儿时的有口无心
现在常常反其道而行之

终是不愿为咒


蓝色恋人


有一个名字
已久仰久仰
那就是爱琴海
海风走遍了世界角落
你的故事也因此流传

有一层纱
湛蓝湛蓝
飘荡在恋人眼前
拦下了勇敢的脚步
错过的季节流浪岸边

如果我们像水一样清澈
曲径也留不住幽香
如果我们像水一样自流
谁也淘不走清白

你在爱琴海浓浓地倾诉
都逃不过风的耳朵
我情愿这世上没有任何可鉴之物
那么做一个糊涂的恋人
不再用海的颜色来做嫁衣

有时候，寂寞是祥物
它让玫瑰找到了孤独的灵魂
它让世间情溢香染指
就算打乱了次序
没有遗憾的人生又有何悔

对我撒上千年的娇媚
恣意、狂妄地幻想
下一刻，我准备忘掉这一切
必须这样，才能重生

当我挂满蓝色的眼泪
你知道所谓的过去
以及离海的时候

忙着整理屋子，垃圾不知不觉从角落里扫出了许多，沙发移动过很多次，总觉得空间太小，拥挤，隆夜，独自一人，把家当像棋子一样，再次摆布。第二天早上，听到两个孩子一阵惊呼！在孩子眼里，换个新鲜就是美。

路边，遇卖花郎，买了些花，白的红的粉的绿的，插在蓝色玻璃瓶，屋子转眼有了生机，郁闷的心情有了些许光亮。

走进菜市场，还是那家菜商，只是换了摊位，各种颜色的菜蔬分别挑了些，一称一放一付钱，便离开，好象这里只此一家了。这样简洁利索，与往日的斤斤计较相比，让人觉得轻松。

明日此时，盘子是圆的，此处是圆的，而别处的支离无法顾及。我只想极力收集这些碎片，使她们在遗缺里还能感受到一种暖流的存在。

鹤雨，这时在除州，以追债人的身份，出现在寒冷的异乡。我，在家，一个暂时的归属里，等待相聚的一天。三十，早点来吧！姐。

又通话，与母亲。她说两夜未睡好，说我姐太可怜了，小时候这么苦，大了还要遭遇不幸。然后如数家珍地把家事过一遍，还为我准备了一些土食物，好让女婿捎回上海。藤羹、米粉、蕃薯粉、芝麻、糯米粉、年糕等。我开始是想告诉母亲年糕带点，这是我的最爱，没想到母亲先说了，心头一热，泪在眼里打转。

从9日晚,到此刻,正是十天,咳嗽了十天,催着吃药,可总是不想去拧药瓶的盖,心想:它自己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于是一天拖着一天，说着马上好，其实这样的话一说就是几天过去。

这是病。我知道。是身体的受伤，也是性格的遗留问题。我不想强求自己，生老病死，本是生命规律。

有人说，古代人，一病就会命归。因为，他们不用药，他们晓得自己的归期，他们晓得生死之间的意义。我呢？何苦要延长生的期限来承受更多的重呢？或者，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虚弱，直到拿不出资本去逞强，这样也好死心踏地平庸下去。

姐姐的心是什么做的？是铁石吗？我为她偷偷而泪，她却如此镇静地面对。这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选择，除了接受和直面，还能做什么？我明白。这只苹果一切为二后，立即表面氧化，因为它们没有保护层。婚姻，真的只是一纸关系。合也是一纸，离也是一纸。姐姐，大概我们的心遇上什么样的人，才会变成什么样的心吧。我没有话可以安慰你，但你随时可以倾口而诉。

匆匆切断了网络，非常快捷；重开时，却手续繁琐复杂，而且还要等待一周。不怪房东无知，只怪自己草率。

公司早早放了年假，我拥有了令人羡慕的长假，紧绷的弦突然松了，感觉如此无所事事，不知所为。旧病复发，像从前那样，不知早更，不知离网，却毫无成事。孩子们自己玩得乐哉乐哉，偶尔惹我一肚火，烧坏的是我，乐坏的是她们。她们天真无邪，连尿裤子都当好玩事，躺在地上说跳新疆舞。她们会省心到拿着钱去吃早点，得意地对我说那是她们帮我洗的文胸，她们取笑我的身体部位，把我当猴子似的耍。我不应该为这样的童真趣味生无聊气，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小气，好无趣，为这样的小儿科反目，甚至出手打小屁屁，确是有伤大人之雅。

大嫂回来了，母亲高兴地说，大哥还是听她的话的，不然十个大嫂也离了。母亲说，大哥把三十万的存折给大嫂管着。莫非这三十万是条绳索，能拴住一个女人的心？如果没有呢？她还回不回来？生活呀，多么实际啊！

可是姐姐，身负巨债，成为流落人。宁可这样，也不与人难。人各有志，所以我只能说这是姐姐的命，别人都没错。

换上我，我也会像姐姐一样做出决绝的事，如果遇上一样的男人的话。

咳嗽应该快好了。好天气过了不少日子，坏气候总是要来干扰一下的。世界是公平的，风水是轮流的。变与不变不过是速度的区别。

我就是一个变化多端的人。自己的因素，外在的因素，都在决定我的变化。

每逢这个时候，母亲和大哥都盼望着我们能回去过年。他们越是问得紧——什么时候回来？我心里越是慌乱——因为我不知道到时能否回去。眼看又是一个新年，我也以为能够十分保证地和家人一起过个团圆年。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团圆梦又一次将泡汤。当母亲和大哥听说是这样，很不开心。我忙模糊地解释情况，他们才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