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观看博客的会员有: 没有

俗语歪考之六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星期三 十二月 19, 2007 9:06 pm

读者来信说,我最近的考证文章质量水准参差不齐。我承认,这是事实。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诚然,销售脚气灵(其实是水里兑了一点点味精)的历史使命占去我大量的时间,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要知道,白天我们用两只眼睛仰望天空,晚上睡觉的时候呢,再勤奋的人也只能用一只眼睛轮流来仰望天空。读者诸君看到我的好文章的时候,那是我用两只眼睛仰望天空的时候写的,反之则是用一只眼睛的时候。我也需要睡觉,需要获取维持研究再生产所必须的精力。你总不能不让我睡觉,对吧!所以,当我用一只眼睛研究俗语,自然而然比两只眼睛一起研究时要打些折扣的。根据我自己的测算,其折扣略大于百分之五十。本以为能蒙混过关,没有想到读者诸君如此心明眼亮,我既惭又愧。

那么有没有办法既保证我能没日没夜研究,同时又不损害读者利益呢?有没有两全其美老少咸宜的办法呢?带着这个问题笔者专门走访了省消费者协会,当然同时也兼带着想推销几瓶脚气灵给他们。消协(我刚才打成小鞋了)的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这好办,你以后发表文章时注明,此文是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闭的时候写的;彼文则是两只眼睛都睁着的时候写的;另外的则是两只眼睛全闭着的时候写的。只有这三种情况,全标明,也不费你多大工夫,这样就不算你欺骗消费者了!”话说到这里这位先生的手在空中用力一挥,然后捏成拳头用力收住,造型很酷。我没来由有些胆怯,结结巴巴期期艾艾地问:两只眼睛闭着怎么还能写呢?他答道:那就叫瞎写嘛,如今世上瞎写的文章难道还少么?!啊,真是一语惊破梦中人哪!我当时的心情用恍然大悟不足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光然大悟了。但是光说明这些难道就不损害读者权益了么?“你已经有言在先就行!”结论堪称斩钉截铁。为此我心甘情愿奉上一瓶脚气灵并且再三保证绝不会投诉他:“哪能做害你的事情呢!”

对于这个俗语,说来惭愧,我的全部研究只是实践本身,无法使其提高到理论的高度。主要原因当然是我现在困了,因为已经夜深人静,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写的。读者诸君,我这里郑重声明之,勿谓言之不预也。当然,我也向大家说明,由于本人精力不济能力有限,实在缺乏两只眼睛全闭起来写作的能力,请大家一定要谅解。同时,为了你们的阅读权益不受侵害,我强烈建议您们阅读此文时也只使用您的两只宝贵的眼睛中的一只,当然,用左眼还是右眼就看您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如何了,我不好干涉。或者您也可以轮流使用,先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左左右右,右右左左;您也可以调皮淘气一些,来个忽左忽右,忽右忽左;或者多种方法组合,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总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您就不吃亏了。等我声明是用两只眼睛一起用的情况下写的文章的时候,再两只眼睛一起用。有一点您放心,我不会占用您所有的时间的,您至少不用两只眼睛一齐闭着读我写的文章。

由PARKING UNIVERSITY想到的

星期三 十二月 19, 2007 8:46 pm

北京以前曾叫北平,所以北京大学的英文名字有一段时间叫PEKING UNIVERSITY。但是这一次回去,有人却对我说北大现在叫PARKING UNIVERSITY。 情况也确实如此。从勺园宾馆到北大西便门只有大约100米距离,而我们的车却走了45分钟。那天还是星期六,是个休息日。可以想见,如果在上班的时间,堵车的情形很可能更严重。

堵车当然是因为车多。这种情况和整个北京的情形很相似。看来学校并不是世外桃源,时代的变化也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这里。尽管这里曾经被很多人视为象牙之塔。在北大而言,这也算是与时俱进吧。

在我读书的年代,校园里很少机动车,发生堵车的情况当然罕见。那个时候学校里的风景是自行车。北大的校园很大,教学楼和食堂也比较分散。老师和学生大多骑自行车穿行在学校的各个部分。也有安步当车的老师和学生,相熟的在路上遇见的时候,会打个招呼:“上来吧!”如果方向一致,愿意的人就会挨上后座,骑车者在笼头晃了晃之后,会打点十二分精神,卖起力气往前蹬去。这样搭车而发生的很多故事是我们美好回忆的一个组成部分。在时间的渲染下,自行车的时代是如此地温情脉脉。记得那时就是偶尔发生碰擦,(这样的情形在冬天路上结冰打滑的时候时有发生,)哪怕人倒车伤,(人很少伤,因为保暖的厚衣服有很好的防护作用)也很少吵架的。大家似乎都明白,有时间费口舌,不如赶紧去修车。因为对于校园里的人来说,时间还是很宝贵的。北大虽然大,但是在学校里穿行,很少有骑车超过十分钟的必要。从勺园到西校门,最多也就两分钟吧。

但是现在有了汽车,同样的路程却要花更多的时间。道路经常看上去像是停车场。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叫PARKING UNIVERSITY的由来吧。真不知道是汽车快,还是自行车快。不是说时间就是金钱么?聪明的北大人怎么就算不过来呢?何况买车还是要花大价钱的。

但是花得起大价钱,毕竟也是进步。说明北大老师的收入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学生,尤其是本科生,开车去上学的毕竟还不多吧?学生中有钱人还是有的,但那是读MBA,EMBA什么的,这不是北大以前的科目,是新生事物。地球人都知道,这些科目的学费很不便宜。能付得起如此高昂的学费的,自然腰中多金,他们开着豪华车进出北大自然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那些骑自行车的贫寒学子在为他们让路,对他们侧目而视时,很可能颇类当年项羽看见秦始皇的车舆时的情形。老师中自然也有不少拥有私家车的。从校园里不同的楼馆前停的车的车型,大约也能猜出主人所在的院系来。如果楼前停满了豪华车,那这里不是管理学院就是经济学院,要不就是法律系什么的;如果楼前冷落车马稀,那么这里基本上不是中文系,就是哲学系,要不就是历史系什么的。而在当年,中文,哲学,历史这些系曾经是北大的招牌,几乎是北大文科的代名词。这样的情形不免让人生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慨来。同行的人开玩笑说:河东河西的差别在于河东现在有车子之吼,河西则一直没有。

事情还远没有这样简单。据说北大现在是个很赢利的ORGNISATION。北大也因此新建了很多楼台馆所,校园面目用焕然一新来形容毫不为过。给北大带来“利润”的,自然是那些能有应用项目的院系。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里也就自然很难包括中文,哲学,历史这样的系别的老师。但是令这些系别的老师揪心的还不是他们的“贫困”,毕竟比起以前,他们的收入也有了很大的提高,相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也该划入“脱贫”了的人群。他们的“贫困”是相对而言的。真正令他们难受的恐怕是没有学生报考他们的专业。像历史这样曾经名躁一时的大系,如今就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据说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院系的学生学成后走上社会后找不到工作。两千年的斯文,如今真要落到去“扫地”了么?

不久前,笔者采访过一位经济学家。这位经济学家曾经对我说:中国正站在一个历史的拐点上。没有技术上,制度上的创新,中国很可能在很长的一个历史时期内要落后于世界。他高明地指出,科技创新决不仅仅是科学家的事情,经济理论的创新也决不仅仅是经济学家的事情。中华民族要独立自强,需要从我们的历史文化中去汲取深厚的养分,因为那才是我们民族发展的源动力。我至今不能忘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的神情。这是一个有见识的知识分子对于国家民族怀着的深切的爱,是深沉的呐喊,同时,很悲哀地,也是无奈的呼唤。

有人会说,学校堵车是因为路太窄。我觉得,不应该去责备路。大家为什么要往同一条路上去挤呢?条条大路通罗马,发展的路万万千,问题只在于你有没有给各条路同样的机会,有没有让大路真正朝天,大家各走半边呢?有人曾经说,像北大这样的学校,是不应该以培养长袖善舞的政客或富可敌国的商人为目标的,UNIVERSITY培养的应该是思想,而不仅仅是人才;应该培养的是文明的方向,而不仅仅是文明的建设者。说这样的话的人,带着北大人的牛气,但同时也带着北大人对国家民族的责任感。这样的北大人,才是我们的骄傲所在,而不是那些进进出出的豪华车,或者那些美轮美奂的楼台馆所。

俗语歪考 猫抓老鼠狗打听(续)

星期三 十二月 19, 2007 8:29 pm

上期俗语歪考之《猫抓老鼠狗打听》在本刊发表之后,有几封热心群众的来信表达了不同的观点。其中一个细心的读者指出:对于猫和老鼠的合作关系,我的文章显得吞吞吐吐,语焉不详,读了如骨鲠在喉,很是不痛快;另一个读者则说,狗有狗的本职工作,只有狗打听猫抓老鼠的事情是不公平的,猫也该打听狗是否为主人看好了大门。还有的读者则对我的无稽之谈在现实生活中做了比附,把单页和单年,双页和双年相联系;把猫和某个政治委员,把老鼠和某个慈善家对号入座。甚至还有读者在仔细比对《大不列颠了颠百科全书 俗语卷》后,对我的引文中的几个标点错误提出了诚恳的批评。

我承认,读者们指出的都是对的,很有道理。群众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和刚发硎的刀刃的亮度也有得一比。对于读者的热心和关切,我深表感激。对于我的所有批评,我也很诚恳地接受。但是我也需要严肃指出,本人的研究只限于俗语本身,和现实中的事例本无干系。硬要做某种联系于我实在是无奈,也非常有害。试想,把引文中的标点错误提升到是否恶毒攻击社会主义制度这样的高度,本人要是也虚心接受,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也知道,批评者肯定不是为了要夺取我的生存的权利,但是结果却很有可能导致本人从此不能再和大家见面。不需要举更多的例子就可以知道,那雪亮的眼光,尤其是雪亮的刀刃的力量也是绝对不容轻视的。

猫鼠的联合也确实是自然界不容忽视的一个新动向。地球上的生存资源总的来说是有限的,猫鼠为了各自的生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联合也是大势所趋。和谐的大同世界有猫的位置,也必然有老鼠的位置;反之亦然。猫不可能抓尽所有老鼠,老鼠也不可能贿赂所有的猫。所以,采取悲观的态度也大可不必,要保持革命的乐观主义态度。我的上一篇文章所说的猫只是那些不称职的懒猫和太过贪婪而丧失了原则的猫;所说的老鼠也是那些用心叵测,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坏了千百年来的老规矩的鼠辈。从这个意义上讲,狗确实不必花太多的精力去关心猫和老鼠的事情,狗确实也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般来说,也就是讨好主人、为主人看好大门就行了。

行文至此,我更坦白地承认,我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只是老鼠们的猖狂之态而已。老鼠们在地底下,在黑暗中,小偷小摸,打好你们的洞也就罢了,何以嚣张到打个电话,要猫在几十分钟内到,猫就不敢不到呢?毕竟猫生活在阳光下,对于老鼠有着生杀予夺的天赋权利啊!猫被鼠辈操纵,就违反了自然之律;也就是说,坏了规矩。这样,狗超越职责去打听一下,似乎也就有了一定的必要。这一切都是大家出于对规矩的尊重。但是狗也应该掌握一个度。因为这毕竟不是狗的事情,绝不应该在报章杂志上连篇累牍,无休无止,以偏概全,危言耸听。如果激发了猫的怒火,老鼠的群愤,后果也会很严重的。弄得不好,大家都要受天下围攻的荼毒。稳定还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嘛。所以,若如我在前文所说,全世界的狗都去关心猫抓老鼠的事情,把对路人恶形恶状、对主人摇尾乞怜的本职工作放到一旁,确实会有扰乱社会秩序,近而造成局面动荡,危害社会的可能。若真是那样,那我的罪可就不小了。再有,既然什么阶级说什么话,什么立场决定什么态度,难道我们就不能转换视角,站在老鼠的立场上替鼠辈们设身处地想一下:它们活得容易么?!规矩也不能只对老鼠而言啊!

有鉴于此,友善的朋友用这个俗语告诫我:“猫抓老鼠,你像狗一样去打听,干吗呢?”看来也确实出于一片诚挚的好意。我也确实是多管了点闲事。好在我只是一个俗语研究者,不是规则的制订者,即使说错了几句,也不至于对这个世界有什么真正的影响,大家就当个乐子瞧吧!

最后,应编辑的要求,我还要特别申明,我的这种态度的转变,和雪亮的刀刃架在脖子上毫无关系,猫也没有威胁我,老鼠也没有贿赂我,狗也没有嘲笑我,纯粹是出于我本人在群众的帮助下,所取得的认识的进步和提高。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提高和进步,在这篇文章发表之后,我的俗语歪考也就不再有续了。祝大家大吉大利!

此文写于2006年底,是某杂志俗语歪考专栏的最后一篇。

俗语歪考之一 宰相肚里能撑船

星期二 十二月 18, 2007 11:03 pm

这是一句著名的俗语。根据《大不列颠了颠百科全书 俗语卷 第一版,2007年》编辑撰者所做的语言学调查,自从这句俗语诞生之日起,在中国,在任何时代,任何地域,一个人不分男女无论贵贱,其一生中平均有七次机会要说到这句话。《全书》编撰者为此一条目给出了解释:与其说是对宰相肚子容积的描述,不如说是大家对其的一种期望。但是《全书》对此没有给出例证,这是异乎寻常的,完全违反了全书的体例,也与其严谨的编撰做派很不相称。这也使我对此有了初步的思考,并以为有所得。所以举手,有发言的要求。
我以为,该全书没有给出例证的做法,可能是编撰者以为这是不言自明的,是公理,所以无需举证。这不是科学的态度。要知道历史有一个发展的过程,随着历史的发展,船的大小有了很大的差别,但是人体身量大小的变化则不大。要不怎么会有脚踩两头船的说法呢!用今天的眼光看,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否则哪座庙宇能容下有如此庞大的身躯的宰相呢。要知道在这句话初发明的时候,据说是秦朝,我们的造船技术还比较落后,那时候没有万吨巨轮,只有蚱蜢之舟,宰相的肚皮里完全装得下也未可知。用古人的标准看现代固然是迂腐,但用现代的标准去框古人,也显轻浮。对于严肃的辞典编撰者而言,是应当竭力避免的。再有,该全书编撰者都是文字工作者,不是文章家,只懂得文法,不知笔法为何物。要知道,笔法起源于春秋,完全早于这句俗语。创造这句俗语的人很可能从春秋以来的笔法中汲取了知识的营养。笔法告诉我们,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宰相肚子里装的,很可能连蚱蜢之舟都不是!很可能是一小片稿纸叠起来的一艘小纸船!没想到吧!用来撑船的篙子也可能不是杜甫“沉篙续曼深莫测”的竹竿,更可能是一杆很短的东西,比如只有筷子一半长度的圆珠笔之类的东西。以这样的体量,与宰相的肚皮所包含的容量相比,倒也真是沧海一粟了。
我的发言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首先,大家肯定了我无中生有的扎实学风,也纷纷表示“纸船说”可能更接近历史的真实,是个了不起的创见,对于论证这句俗语所包含的真理的发掘研究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要知道,我们在童年时代都怀着航海的梦叠过纸船。那时候我们的理想是远方,以及比远方更远的地方。那时候我们认为有别样的道路,别样的人,在别样的地方。那时候我们喜欢问:“从来如此,便对么?”所以大家在潜意识里都非常赞同我的发现。这一点我可以从大家脸上显露出的恍然若悟的表情得到证明。但是也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认为我的纸船说虽然有创意,但不能成立。理由是,用笔撑纸船固然缩小了船和篙的体积,但是撑船是需要人的,人怎么缩小呢?这个问题一经提出,就像一块石头掉进已经由热烈趋于平静的水塘,也像一只活蚂蚱掉进了热油锅,重新激起了大家激烈的讨论。有人提出了小人国曾经存在的事实,有人则提出了缩微人体的可能;还有人提出了历史上大人和小人的称谓不独体现了地位高下尊卑有别,在物理上也可能是事实。大家也讨论了一番纸船进入宰相肚子的路径问题,也就是宰相的嘴巴的大小问题。总体而言,疑问者的声音很快淹没在汹涌澎湃的维护者的声浪之中。这一点也使我尤其欣慰,觉得自己艰苦的学术研究得到认可,内心获得极大的满足。其满足程度比早上起来吃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后的满足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我觉得诺贝尔奖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了,我甚至开始打起了领奖词的腹稿来。但是,很扫兴的是,由于长时间的讨论,我早上吃下去、令我无比满足地开始研究工作的油条和豆浆已经消化殆尽,阵阵胃酸开始往我的喉咙口涌来。
且慢,我还要发言。我此话一出,全场顿时肃静,大家脸上显露出的表情里我看到的是八分崇敬,一分迷茫,一分期待。我环顾一周,心情有些沉重。一个学者的良知要求我把最新的思考结果报告给大家,尽管这对于我的纸船学说有致命的伤害。“我认为,我的纸船说不能成立!”这句话的现成场效果是成千上万只活蚂蚱掉进热油锅。我挥了好几次手才使现场重归平静。我的最新思考是,纸船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胃酸的问题。要知道宰相肚里用以承载纸船的,不是池水河水湖水海水,而是胃酸,是消化液。根据医学实验,胃酸的腐蚀能力极强,销金溶铁不在话下,化肉析骨更不待言。小小纸船,怎能抵挡如此强酸?!恐怕一入肚就已尸骨无存,还谈什么撑与不撑?除了胃酸,我还忽略了航标灯问题。在解决了进的问题之后,还要解决出的问题。要知道,宰相的肚皮是个封闭的世界,一片漆黑,出口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家都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门的地方。要知道,宰相的那个地方平时也是重门紧锁,不透光亮的。没有航标灯的指引,怎么能保证进入宰相肚子的纸船(假设它能抗住强酸的侵蚀)能够沿着弯弯曲曲的肠道,顺利地抵达宰相的哪个地方,让宰相像放一小股有味的气体一样把它轻轻排出体外?!

俗语歪考之四 侯门深似海 下

星期二 十二月 18, 2007 10:50 pm

以下文字是我睡到后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写下的。读者诸君一定不要低估其重要性。试想,如果没有重大发现,谁愿意告别热被窝,冒着着凉后头疼脑热的风险,穿着破旧的睡衣,坐到写字桌前,奋笔疾书,直到心情狼籍,不知东方之既白呢?!

我在“侯门深似海”这个俗语的前两篇研究文章中,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绩,甚至被某家医院的大夫列入忧郁症患者的医疗处方,自己也因此而沾沾自喜。其实,我的研究还有重大缺陷,那就是:门。我几乎忽略了这个俗语中最重要的这个字。这个“门”字真是要命,堪称此俗语的命门也。有了这个“门”,这个俗语就像美人有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才显示出活灵活现的神采来。否则,真是连门也没有!而我竟对此视若无睹,岂不奇也怪哉。这不能不使我感叹确实有盲点之存在。

大家知道,门之为物,在于开合。正如一个人需要呼吸,深宅大院如侯们者也需要呼吸。门的开合就是深宅大院的呼吸。当其洞开之时,侯门何见其深?惟其禁闭之际,方显戒备之严。正因为穷酸文人常常被拒于门外,顺着院墙徘徊,欲逾墙而不得,穷酸者越发觉得其墙之高,自己之渺小,才会生出其深似海的感叹来。明乎此理,就知道,其实深宅大院权重势大钱多者的戒备森严不在其院墙之高,而在于其门之开少合多,就像一个人,呼吸时贪婪地呼入,以为吸进去的所以气体都是救命的氧气,却舍不得吐出废气一样。这也部分地解释了大房子为什么多陈腐之气的原由。当然小门小户的门关得再紧,东邻也是不以为意的,要不诗经里也不会有“无逾吾墙”这样听上去像哀婉无奈的祈求实际上更像是邀请的传世诗句了。很深的门和很高的墙是互为表里的,他们的关系甚至可以超过狼和狈的亲密程度。门和墙都是人为的,赖人力以成,所以,这也间接地同时也有力地证明了“人工海”学说的正确性。研究进行到这里,众多纷乱的头绪渐渐理齐,我的头才得以从淤泥里稍稍抬起,呼吸到一阵清新的空气,从心底里体会到有真理存在的地方就是光明之所在的道理。

人力所为之墙之高,人力所为之门之坚之牢(牢房之牢不可破恐怕也取义于此),正如人力所挖之海之深,这也符合地理学上哪里有塌陷,那里就有隆起的原理,也符合物理学所说之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其实在这个俗语里,对于人工海学说的发现,本身就埋好了一根方向石。那就是“似”字,这个词所包含的那种模棱两可的暧昧性本身就暗示:它所指向的决非是一派清明的造化的作为。你瞧,方向石可以指点盗墓贼去发现朽坏的棺木里所埋藏的奇珍异宝,也可以指点我们去发现在粪土般的尸骸底下所埋藏的金子般的智慧。

但是院墙之高,人工海之深,绝不可能是侯们的亲力亲为,做成这些的是别人,是侯的下人。同理可证,给侯看门,掌握其开合之度的也决非侯本人。这不能不说是侯们的悲哀:他们就像是医院里得了麻痹症但仍在奋力呼吸的病人。所不同的只是,病人的呼吸依赖的,是呼吸机;而深宅大院的呼吸所依赖的,是一群卑贱的下人。

俗语歪考之三 《侯门深似海》中

星期二 十二月 18, 2007 10:49 pm

本文的上篇发表之后,《粉刺露和脚气灵》编辑部转来了几封读者来信,其中有一封对我提出了中肯的批评。这位读者肯定了我的研究成果,也指出我的文风太过拖沓,在一篇严肃的学术论文之中,家长里短的事情居然占了大半,虽然可读性比较强,像小说似的,但是毕竟有骗取稿费之嫌。这位读者的一针见血令我脸红。当然他说对了大半,但有一个隐秘的原因他没有发现。像我这样严肃的俗语研究者,是很少有机会让太太露脸的,所以这次扯上太太实在是想讨好一下太太呢。执行主编大人,我的大学同学孔庆西,特别地在附言中说:读者来信不代表本刊观点,仅供参考。我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下次见面时送他一条中南海是逃不掉的了。
说到中南海,大家可能不知道,是一种香烟牌子。最便宜的那种四块钱一包,深得我们学术研究者之心。写到这里,为了避免哪位读者再写来信指责我收了卷烟厂的广告好处费,我要特别着重地指出:抽烟有害健康!我提到这个牌子是因为今天研究工作开始之前我点了一枝烟,平时一直不注意的这个牌子引起了我的深思:中南海也有个海字。这使我想到了我忽略了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海和海还有很大分别,黄海南海渤海东海固然是海,但后海前海不一样是海么?区别在于前者是天然之海,赖造化之力以成,而后者则是人工之海,赖人力以成。那么,侯门深似海的海,指的是人工海呢,还是天然海呢?
胡适博士曾经提出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研究之法,我在这里做一番实践:先假设是天然之海。以下是求证过程:假如是天然之海,那么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创造这句俗语的那个穷酸又不甘穷酸最终很可能还是不可避免地穷酸的文人一定见过真正的海。要知道,中国的朝廷大多处于内陆,与真正的海相隔甚远。所以不能假定那个穷酸之士一定见过真正的大海,倒更有理由说他可能连真正的海的影子也没见过。那么第二个可能,就是人工海了。要知道,正如俗语所说,缺什么补什么,正因为朝廷大多深处内陆,所以很多皇帝都热衷于挖土堆山,蓄水成池。而且就那么点个儿,也要冠以海的名称,以显气派。北京圆明园里有一个水池叫福海,就是证明。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老子喜欢这样,作为奴才的侯们当然也必群起而效之,一如猴们喜欢模仿人的行为一样。所以,当那个穷酸之士第一次破天荒地发出感叹“侯门深似海”的时候,他脑子里一刹那浮现的,更可能是人工之海的模样。
这个发现的重要价值使我对此俗语发明者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觉得需要对此做进一步的考证。要知道,人工之海,其实都不会太深,俗语发明者用人工之海来比喻侯门,其实还有其险恶的用意。这个穷措大其实在暗示我们,很深的侯门其实可能很浅,只是看起来深而已!正如侯和猴同音,成语里有“沐猴而冠”的说法一样,中国古代的文字工作者看来都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这是很不健康的一种社会妒忌心理。要知道,在古代,学而优(当然是优秀的优,决不是优伶的优)则仕,那些文字工作者都是学而不优者自不待言。但他们学的目的又何尝不是去优去仕成宰成侯呢!自己成不了侯,没有侯门,却在真正的侯门之外逡巡,一边流口水一边埋汰人家,你说,这种心理何其促狭!进不得门的时候说深呀深,或者还可能是真有感叹,但是转过身去,摆出清高的面目,用一种怪异的表情,配以心照不宣的眼神,拿腔拿调意味深长地说深呀深的时候,那些在他周围同他一样想成侯又成不了侯的穷酸文人们是免不了要发出一阵会心的自以为得意的哄堂大笑的。
研究进行到这里,我对《全书》编撰者对该词条的解释也产生了怀疑。我以为这不是某个穷酸文人的个人创作,而是一群穷酸文人的集体创作,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很难想像单个个体会有如此丰富的想像力以及如此阴暗刻薄的妒忌心理。在再三玩味这个俗语的时候,我似乎能听到那群失意文人自以为得计的窃窃私笑呢。

俗语歪考之二侯门深似海上

星期二 十二月 18, 2007 10:48 pm

在《大不列颠了颠百科全书 俗语卷》的众多词条中,这个俗语引起我的注意纯属偶然。因为根据《全书》编撰者的说法,严格意义上这不能说是一个纯粹的俗语,而且流传的范围也不是很广,缺乏普遍的代表性。因为它太书面化了,很像是某个穷酸失意的文人的创作。《全书》编撰者甚至懒得给出它的使用频率的调查。它引起我的注意仅仅是因为它恰好排在“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后面,我在研究上一个词条的时候眼睛不止一次地瞄到了它。相对于其他词条,《全书》编撰者对之的解释也更加文绉绉些:极言有权势者所在的地方戒备森严,使想要接近的人难以接近。这一次《全书》显示了罕见的文学智慧,在应该举例说明的地方指出:这是一种比喻,因为侯门和海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有很多穷人甚至经常可以深入到冰冷的海底去,比如中国渤海湾的捞海参者和日本海边的采珠女,但是他们却很难有机会深入侯门。要知道,《全书》编撰者毕竟只是语言学家,不是文章家。他们偶然显露的文学天赋还是可以被挑出很多毛病的。指出这是一个比喻是了不起的,但是对于这个比喻的了不起之处他们全无知晓。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什么阶级说什么话,生活的阅历决定了他们的见闻。山里的穷人可能以为京城里皇帝的福气不过是想吃大饼就吃大饼,想吃窝头就吃窝头,也没什么希奇。应该指出这是一个传神的比喻,要知道,蓄势正如蓄水,深宅大院所蓄之势也正如高峡大坝所蓄之水。但是为什么不说“侯门深如水库”呢?我陷入了沉思。这个时候正好有一通电话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电话当然不是找我的,我这样的俗语研究者既没有领导来督战,以检查进展,也没有下属可差遣,来请示汇报,更没有粉丝相缠绕,所以一向是门清户净的。电话对我来说很像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打电话的人是我太太的同学。因为有权有钱有势的丈夫包了二奶,这位同学有很多的委屈要向我太太倾诉。“不是党员干部不得包养二奶么?他怎么就敢?!”其情也切,其词也忿,即使是被电话机处理成了悄悄话,也照样振聋发聩,如鼓点般直撞入我的耳膜。这令我有些惭愧,好像我是一个偷听者似的。同学的哭诉甚至还赚下了我太太的眼泪。电话粥以太太厨房里正熬的小米粥烧焦,引来我女儿的惊呼而结束。厨房里的“锅”,由于长时间的加温,居然改了一个偏旁,成了“祸”:我太太烫伤了手指。在给太太烫伤的手指哈气的时候,想到中午洗碗这样的事情将责无旁贷地要落到我头上,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上,史无前例地埋怨我太太道:你那同学怎么不是男的呢!他要是男的,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太太反击:什么意思?他要是男的难道他太太就不能包养情夫?我知道这其实是我心头有无名之火,自知理亏,就想转移话题,说:那要是他们没权没势就好了。没想到太太不依不饶:那他就不会被包呀!我无言以对,连连称是,其状一如鸡啄米粒。
被太太赶出厨房,我回到我的”三平方”(有几本书的地方,总共三平方,对外雅称称书房)。为什么不叫侯门深如水库呢?难道深宅大院所蓄的不能是湖水和河水,只能是海水么?我对着《全书》苦思冥想,不得其解。侯们又不是赶海人,为什么要说到海呢?有海什么事非要扯上呢?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开水。这凉开水入口,犹如醍醐灌顶,令我豁然开朗:对呀,怎么没想到呢!水和水怎么会一样呢!水库里的水构成简单,就是水,其味也淡,故称淡水;深宅大院的水成分复杂,其味也浓,正如放了茶叶的水味道就不一样。我赶紧在我的书堆里去翻找那本叫《水的研究》的小册子,是我贪便宜在特价书店买来的,想不到现在正可派上用处。真是闲时置忙时用啊!古人诚不吾欺也。读者诸君以后买书时不必太过吝惜金钱,切记!《水的研究》真让我大开眼界,知道了同样是水,还有很多名目:比如眼睛里出来的叫泪水,嘴巴里出来的叫口水,皮肤上渗出的叫汗水,皮肤破了流出的叫血水,伤口化脓后流出的叫脓水,当然还有什么叫第三种水等等的名目,不一而足。你瞧,光是身体发肤,水就千姿百态,名目繁多。侯门之中人口众多,成分复杂,故事丰富,其水的成分当然是各种兼备,无一缺少。如果按一定比例把泪水汗水血水口水脓水混合,其味道和海水一定极其相近也。想到这里,我才领会这个俗语内在的精妙之处,恨不得立即浮一大白也!
由于午饭,也由于午饭后的洗碗,加上因为洗碗时不小心打碎的饭碗而招来的太太的耐心细致的批评教育,帮助挽救,我下午的研究计划比预定的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这也令我生出只争朝夕的决心来。我决定把我的最新发现写成论文,交给著名的国际学术刊物〈粉刺露与脚气灵〉发表。该杂志发表过我的研究生毕业论文〈论一张床上两个枕头的均衡性问题〉,引起过极大的反响。当然,我决定投稿给该杂志的另外一个原因是现在的执行主编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叫孔庆西。这样发表起来自然方便一些,稿费也可以从优嘛。那些说知识分子没有经济意识的人其实只看到了我们的表面。都一样是人,经济动物嘛,难道真不会打个小九九?主要是我们打小九九比较隐蔽,不像商人那么直截了当,所以给人带来了蒙蔽性的误解。因为这样的误解可以使我们在暗处,让我们的敌人在明处,我们自然也就乐意接受“清高,不算经济帐”之类的评价。扮猪是为了吃大象,何乐而不为呢!一想到卖文钱到之日,便是“想什么,就什么”之时,我的心里开出了无数朵鲜艳的小花。
但是学者的严格要求又让我在动笔前陷入了更深的深思。秋水的深处依然是秋水,却可以焕发动人心扉的美;再往下呢,当然还是秋水;再再往下呢?------再往下就是淤泥了。学者的深思也是如此。而且深思的结果也往往是一头扎进淤泥里。我这一次也不例外。随着思考的深入,我在淤泥里也越扎越深。问题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渐渐发现,这个神妙的比喻式的俗语里面所包含的精妙之处恐怕穷我毕生精力也未必能参透!

想陶元明所想

星期二 十二月 18, 2007 8:10 am

茅屋的门前有五株柳
炊烟也是可以入诗的
虽然生火的时候被呛了
咳嗽得难受

东篱有菊,山上有空悠
田头横着一把午睡的锄头
正好还有一壶米酒
喝一口

没来由,突发的奇想
弄枝香烟来抽抽?

俗语歪考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续续篇)

星期二 十二月 18, 2007 6:41 am

前面一篇文章中已经指出,“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个俗语描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简单事实。但是,简单的事实后面往往隐藏着不简单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老鼠的儿子与其父辈之间的血缘关系问题。要知道,在以前,这个问题或许不能成其为问题。以前老鼠和其他种族之间的关系比较隔膜,发生混血的几率很低。老鼠的父亲基本上只会是老鼠,区别只在于是这一只还是那一只而已。所以即使老鼠怀疑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血缘有问题,他也很难证明这一点,只能把怀疑深埋在意识深处。现在不同了,随着鼠国世界的改革开放,老鼠和其他种族关系越来越密切,混血已经不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老鼠生下的儿子像猫这样的事实也吓不着谁了。而且现在有了基因检测法,亲子鉴定已经很容易解决,当然这也得归功于鼹鼠的出色工作。老鼠一旦怀疑自己的血统大序有什么问题,只要花很小的代价,就能依靠科技的力量(当然首先是鼹鼠的力量)把事实调查清楚。对于生物学家来说,老鼠的儿子像老鼠,那叫遗传;对于社会学家来说,如果像老鼠的邻居,也就是人类,甚至是他们的天敌猫类,那就叫环境。当然,现在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鼠像人和人像老鼠也是种族之间相互融合的结果,封建的“大防”意识早就应该破除。所以,对于我们俗语研究者来说,遗传和环境都不是我们所关心的,我们关心的问题只在于混血后的老鼠的儿子,其打洞能力究竟会如何。《大不列颠了颠百科全书 俗语卷》的出版者在最新一期的《全球编撰者通讯》上发表了日本学者便宜良种的研究成果,对这个问题作了初步的回答。根据便宜良种的研究,混血的老鼠,尤其是人鼠混血的老鼠的后代,他们打洞的能力往往比他们的亲辈更强。他们不仅可以在泥土中打洞,甚至可以在钢筋水泥的结构里打洞,就是保险库的钢板,也未必难得倒他们。所以《全球编撰者通讯》指出,就历史的发展进程而言,不同时代的老鼠面对的需要打洞的材料是不一样的,“投鼠忌器”,器的变化也是我们俗语研究界要花力气去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向。

在解决了在什么材料中打洞的问题之后,接下来是打什么样的洞的问题。这里面可以考量的因素主要有两个。一是洞径,也就是洞的大小尺寸;是大洞呢,还是小洞?二是洞的曲直;是直洞呢,还是曲洞?我们知道,看一个问题不能割裂历史,也不能罔顾现实,更不能无视将来。历史上的状况和现实基本一致,也就是我们的常识是:老鼠洞一般都是小洞,具体尺寸为:大于最大的老鼠的身体,小于最小的猫的身体;老鼠洞一般也是指弯曲的洞:你用一把笔直的尺是无法深入到鼠洞的深处的。

那么大洞小洞弯洞直洞就不需要讨论了么?恰好相反,这样的讨论在鼠辈们中间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呢!正方的观点是:从来如此;真是苍白无力到了极点。而反方年轻气盛的观点针锋相对且赢得了更多的掌声:从来如此,便对么?反方的咄咄逼人不仅体现在气势上,他们还有大量的统计数据(主要由鼹鼠提供,取自人类的互联网)来支持他们的观点。比如,弯道的设计加大了打洞时的工程量,延缓了老鼠进出的速度,极大地影响了鼠辈的劳动生产效率;同样,洞径太小使不同方向的老鼠在交会时发生困难,经常造成鼠为的交通堵塞;也给那些居心不良的老鼠在与异性交换进出的方向时上下其手制造了机会,致使鼠国世风日下,计划生育难以控制;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总结这些观点,效率和速度被一再地提及。大家认识到,这是造成鼠国只能在地下发展,无法与人类分庭抗礼的重要原因。鼠辈,尤其是年轻一代的鼠辈出于对教条的痛恨,决定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伟大实验:他们按照法国设计大师米开萝鼠的设计方案,开始开挖一个全新的鼠城。既然是全新的鼠城,世纪大道和中央议事厅自然是题中之议。世纪大道是自打有鼠辈的历史以来最宽阔最平坦最笔直的道路,在道路和道路相交之处还设计了立交桥,在最复杂的情形中其立交多达九重;为了解决不同方向的老鼠进出交会的问题,新鼠城的道路还规定了行进的方向,进出道路完全分离,中间还模仿人类的做法划上了象征隔离墙的双黄线。洞的口径也相应地大大加宽,这样,在搬运粮食的时候,老鼠们就可以改变千百年来单个行动的落后方式,可以发挥大军团协同作战的威力,获得规模效应。总之,鼠辈们怀着对美好明天的憧憬,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了新鼠城建设的伟大事业之中。

经过半个多鼠纪的艰苦努力,新鼠城大功告成。鼠辈们在新落成的中央议事大厅载歌载舞,庆祝他们的新纪元的开始。这样的欢庆本来至少要持续一个月的,如果不是成群结队的可恶的阿妹例假族黑猫顺着新鼠城的通衢大道长驱直入:鼠辈们的鲜血成了他们解渴的美酒;鼠辈们的肉则填饱了他们贪得无厌的肚腹。

俗语歪考 老鼠过街

星期二 十二月 18, 2007 6:36 am

对于一稿两投,著名学术刊物《粉刺露与脚气灵》的执行主编孔庆西有自己的看法:中国读者多,刊物杂;稿酬低,记性差。这和辜鸿名老先生的茶壶茶杯论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能收到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之效。各位,这就叫中国特色。我很同意他的观点,跺双脚赞成。之所以跺双脚,是因为举双手的样子看上去太像缴械投降。我继承并发展了他的观点,一稿岂止两投,要努力做到多投:每篇《俗语歪考》,就像练习投标枪那样,我至少要二十投呢!广种可以薄收嘛。

文章本天成,猫腰偶拾之。当然,现在愿意猫下腰拾文章的人很少,大家都忙着拾钞票。《粉刺露与脚气灵》也好,《俗语歪考》也好,是敌不过《地上拾钞票的二十九种方法》、《拾钞票要诀》、《拾金得昧大全》等等之大行其道的。一猫腰拾起来,再一挺腰扔出去。对我也算是锻炼身体。因为很少有人拾,多扔几个地方也就毫不希奇了。数学上这叫增加几率。

孔庆西同学的观点给我的启发还不止于此。要知道,举一反三是我辈俗语研究者所必须遵循的规矩。我对其观点的最新发展是:两稿一投。这叫反其道而行之,逆向思维嘛。你增加几率,我加大密度嘛。这叫“小株密植”。这个方法应用到俗语研究中,那就是:把两个俗语并起。这完全是一种全新的研究方法,前无古人是一定的,后面有没有来者就不敢肯定了。至于如何并起,我立刻想到了串联和并联的方法。但是很快,串联的方法被我摈弃:俗语又不是羊肉串,而且我也没有烤肉架,没法烤。那就只有并联了,一如并联两个电灯泡。

那么哪两个俗语可以并联起来做照亮以后的研究的电灯泡呢?我翻遍了《大不列颠了颠百科全书 俗语卷》,终于找到了可以双星并耀的两个俗语:会逮耗子的猫不叫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两个俗语里有一个同类项:耗子和老鼠名字不同,面目却是一副。在老鼠的两边,一边是猫,一边是人。猫要逮耗子究竟出于何种原因说法很多,反正不是为了果腹,这一点可以肯定。现在的猫大多被人类喂养得肠肥脑满,哪还稀罕什么老鼠肉!人类喂猫的历史意义是使得鼠类彻底摆脱了作为食物的命运,可以自主地,无拘无束地要求生存和发展。这就造成了鼠国世界鼠满为患,gpt大大降低。所以猫勇敢地承担起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光荣使命:解决鼠国的鼠口质量问题。如此看来,猫的工作对于鼠国的未来具有重大意义,把一批呆头呆脑、 溜起来不利索的或者急躁冒进、不懂得撤退艺术的鼠辈淘汰出去,可以提高鼠国的鼠口质量,增强他们生存的竞争能力。这也是猫类对于他们的前食物提供者的一种回报,更体现出猫类的深谋远虑:他们深知人类的反复无常,总有一天人类会断了猫粮,或以断猫粮相威胁,所以猫类要保持鼠辈出色的生存能力可以说是一种口粮上的战略储备。由此可见,在目前这个历史阶段,猫和老鼠不存在生存的竞争问题。猫肩负如此重任,却没有得到鼠辈们的理解。所以猫类只能默默无声地工作,体现出一种巨大的奉献精神。他们工作,但是不叫唤,任劳任怨;但人类就不同了,他们叫唤:看见一只老鼠在街上走过,人人都会喊打!打!打!甚至可以喊到声嘶力竭,也一定会有人奋拳攮臂,但是真正打将下去的,我敢保证,一个也不会有。这是由于人类和老鼠既竞争又合作的复杂而暧昧的关系所决定的。因为有竞争,打是一定要喊的;因为有合作,实际上是打不起来的。打在老鼠身上,很可能疼了自己。鼠辈们虽然不能理解猫类的良苦用心,对于人类的心理却是一清而楚。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一再喊打,老鼠照样过街的原因所在。千百年来一向如此,千百年后还将如此。

俗语歪考之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续了又续还要续篇

星期二 十二月 18, 2007 6:17 am

新鼠城悲剧发生以后,鼠国上下陷入一片悲哀。痛哭之声夜以继日,声闻于地,引得地上的人类中的不少富同情心者也为之悲悲戚戚。老一辈的鼠辈异口同声:哀莫大于白发鼠送黑发鼠;新一代的鼠辈不约而同:化悲痛为力量。当然,这样嚷嚷的鼠辈不管是老一辈还是新一代,其实基本上没有亲属丧身新鼠城。那些真正有亲属丧命的鼠辈要么悲痛得说不出话;要么忙于盘点损失,吁请国家赔偿;要么忙于分割或争夺遗产,哪有说这些闲话的时间!在举国上下一片悲痛的气氛的感染下,鼠国泥版日报的总编辑金世遗撰文,强烈呼吁要把新鼠城悲剧发生的那个日子定为鼠国国耻日。在另一篇社论中,他还精辟地指出:历史的经验已经证明,而且必将继续证明,只要有猫存在,鼠国世界将不得安宁。金总编辑是鼠国的世界级的理论权威,他的言论引起了广泛注意。鼠辈们痛定思痛,把注意力暂时地从与人类竞争这个话题上引开,转到了他们的宿敌——猫的身上。他们开始热烈地讨论这个问题。如何对付猫族的建议再一次被重新审视:老的办法比较消极,比如,在猫的脖子上系铃铛等等;比较积极的办法是在猫食中投放从人类那里偷来的避孕药,以期让猫族绝种等等,不一而足。这些方法和观点千百年来被一再提及,又被一再地搁置。原因自然有多种,这里无需展开。最新潮的观点,也是引起俗语研究界最大关注的是:改变老鼠的基因,使得老鼠朝某种特定的方向进化。这个观点在几年前肯定会遭到鼠辈们异口同声的笑话,但现在不同了。由于鼹鼠们的出色工作,人类的转基因技术已被鼠辈所掌握。所以这个提案不再是天方夜谈。但是往哪个特定方向转化呢?泥版日报开辟了专版让得狂想症的鼠辈们各抒己见。有的老鼠指出,他们之所以世世代代遭受猫族欺负是因为自己的体型不够大,要是老鼠拥有大象那样的个头,试问天底下的猫,哪个还敢来欺负老鼠?!所以,第一要紧的是要进化出庞大的体型,最好 比大象还大;路上看见猫的时候,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把它轻轻踩死!还有的老鼠指出,光有大象的体型不够,还要有猎豹的速度,有老虎的牙齿,有乌龟的铠甲,有刺猬的尖刺,有老鹰的翅膀,最好还要有鲸鱼的尾鳍。当然,更不能缺乏人类的狡诈。除了转基因说之外,其他假说还有很多,但是这个观点引起了我们的特别注意。是为它完全忽视了老鼠打洞的能力的提高和改进。试想,如果老鼠的后代具有大象的身胚,猎豹的速度,老虎的牙齿,乌龟的铠甲,刺猬的刺,老鹰的翅膀,鲸鱼的尾鳍,外加人类的狡诈,他们还要打洞干什么?一旦他们丧失了打洞的能力,我们这个俗语的存在不就要失去依附了么?岂但是这个俗语将失去立足之地,连我在这个俗语研究者在内的人类,以及地球上其他所有生物都将失去立足之地呢!要知道,地球上老鼠的数量,据最谨慎的估计,也得有5000亿之巨呢!所以,对于我们亲密的邻居的这种进化方向,我们所有的人,加上猫狗狼狐,豺虫豹虎,虾蟹鱼鳖,蚊蝇蝙蝠,总之天上飞的,土里藏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都得引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就是植物,也得掂量掂量:倾其植物国之力,是否能奉未来新鼠辈之口腹之欲?
当然,新鼠城悲剧也给了鼠国一些比较务实、头脑灵活的鼠辈大发国难财的机会。他们在新鼠城的遗址里徘徊哀悼的时候,突然萌生了开发房地产的念头:在新鼠城的通衢大道旁再打一些标准型的鼠洞,这样既可以让鼠辈享受现代化的生活设施之利,又可以免除被恶猫追逐时无处藏身之忧,岂不两全其美?而且,他们可以省下大量的开发成本,因为比诸挖掘传统的鼠洞,他们现在的工程量还不到十分之一呢!再有,可以说是最要紧的,这里不存在动拆迁的问题,完全是在一张白纸上画画,要知道,房地产项目的动拆迁工作往往是最让开发者头疼的事情。费钱不说,还费时费力,甚至出大问题。碰到钉子户撒泼耍赖,上访闹事,还会影响到安定团结。很多房地产开发公司最后破产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经营不善,利润不丰,完全是因为刁民闹事,最后上峰震怒,派来了调查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如今这鼠道,要查的话哪家公司不都得查出些问题来!不说你行贿受贿,单说你偷税漏税,你就没好果子吃!当然,新鼠城遗址开发的设想者们都是清白善良的鼠辈,他们知道和政府合作的好处。以不忘国耻的名义,他们也确实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他们以鼠辈特有的高效率很快成立成立了新鼠城遗址开发公司,并且和当局达成如下协议:政府为其前期开发提供资金,并且利用其强大的宣传机器,负责推广他们的新鼠洞建筑计划;而开发公司则利用挖洞产生的土方,埋葬那些丧身猫腹的新鼠城建设者们残缺不全的尸骸,并且搞好绿化,使之成为下一代鼠辈牢记国耻的教育基地。
有这样的鼠辈在鼠国里担当中流砥柱,我有理由相信,老鼠的儿子一定还会打洞,并且还将世时代代打下去。我们的这句俗语,也将世世代代存在下去。
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
Blog 拥有人: [ 李拜六 ]
作者群: [ (没有) ]
Blog(博客): [ 观看所有文章 ]
[ 好友名单 ]
Go: [ 上一页/下一页 ]
日历
« < 七月 2025 > »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留言板
星期一 三月 09, 2009 6:30 am
朋友跟我说,每天还有几十个人来看我早已不再更新的博客。真让我感动。特地回来谢谢你们!欢迎你们到新浪去看我的新博客。
星期五 一月 02, 2009 10:21 am
月亮真勇敢,一直在乌黑闹腾的云海中穿梭。似在演绎一段苍凉的故事呢。
星期五 一月 02, 2009 8:24 am
据说人类一共也就七个妈,可这并不妨碍大家打打杀杀.
星期五 一月 02, 2009 6:56 am
竟是同姓。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吧。
星期五 一月 02, 2009 6:16 am
se:Y和小Y没这么说啊!
星期五 一月 02, 2009 5:12 am
读者Y:只有政不以权势谋贪才会有社会安定。为政者需要尽快削减过度的权利,以免民怨酿成洪流。
小Y:那又怎么才能实现为政者的既得利益呢。
星期二 十二月 30, 2008 9:42 pm
没猜到你,以为你不需要看.
星期二 十二月 30, 2008 12:41 pm
呵呵,呵呵,帮你猜一猜,有的人会看,有的人不会看.大部分人不会看.
星期一 十二月 29, 2008 12:01 am
我很好奇,看我博客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假如我要收费,还会有人看么?
星期六 十二月 13, 2008 8:04 am
可爱的美六,有趣得不拍案痴笑都不行。
关于 李拜六
注册时间
星期一 八月 13, 2007 4:21 am
来自
职业
兴趣
阅读
Blog(博客)
Blog(博客)启始于
星期四 十二月 06, 2007 5:43 am
文章数量
308
Blog(博客)历史
6417 天
回响总数
23
观看人数
946498
RSS
RSS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