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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中的戏剧性

星期三 三月 07, 2007 1:40 am

——评卢卫平《向下生长的枝条》

十年前就认识卢卫平,当时他在一个很出名但现在已快被遗忘的公司。而我呢,在一个所谓的文化单位。十年后我们正好互换了位置,所不同的是我现在的公司并不出名。
这样的开头有点俗气,动不动说十年前如何,十年后又如何。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风华正茂的少年时光正离我们越来越远。
那时卢卫平有一本诗集《异乡的老鼠》,在我的书柜里放着;最近他又出了一本《向下生长的枝条》,拿到后,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深更半夜,家人早已睡了,我就在书的空白处写了下面这些话:
卢卫平的诗总是表现出了强烈的异乡感,他老是拒绝融入本地的生活,他以旁观者的眼光产生的独特叙述角度和略感寂寞的找不到施与者的受伤害感,以及异乡的、外地的痛楚感像一条沙漠里的河流时隐时现,让许多阅读者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口味。
(实例:这时我才想起我/和翻掉的车一样/都是外地的——《从广州到珠海的途中见到车祸》)
他一直坚持一种自己的诗歌风格,一种大男孩式的对戏剧性的追求,比之追求语言背后的东西的风格,他的诗是直截了当的,角度是平视的,甚至是从下往上的孩子气的,与流行的从上往下追求从容的上帝式的叙述方式有明显不同。
(实例:他是不是从画家村出来买画笔的/写诗的可能性不大/至少也是个广告人/车到站了/这家伙跟我一起下车/原来是我常去的那家理发店/新来的剃头匠——《扎马尾辫的家伙》。)
平民化、不故弄玄虚也是他的诗的另一特点,他离所谓“知识分子写作”较远,更接近“新工人阶级写作”(我编的)。十年前看他的诗,我有点替他担心,十年后看,任何一种风格只要找到了自己的平衡点,也就是有了均衡感与和谐感,一样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时离自成一家也就不远了。
缺点是有些诗太直白,但这是风格使然,而且会让喜欢的人有痛快感。就像外家功夫,硬桥硬马虎虎生风,但不小心会拉伤了韧带。
在叙述风格上,看似没有跳跃性的“一本道”的叙述,却往往层层剥笋似地越走越深,在不经意间,他内心深处关注的人格和道德重建问题,在这些具体的叙述中打动了我们,简单、坦率、毫不矫情,他自信地把自己用语言编织的世界指给你看。
他的另一个经常出现的主题是乡下和城里的对比。他始终忘不了曾经的乡下生活,传统农业文明与现代以追求极限为价值核心的工业和商业文明的碰撞、矛盾与寻求回归、和谐、重建在他的诗里反复出现。

花逝

星期六 二月 24, 2007 11:59 am

似水流年花满地,如烟美眷水木清.

绣襦青衣佯低首,一江风帆已在心.

杜鹃

星期六 二月 24, 2007 11:58 am

杜鹃啼血江上青,珠玉温润照眼明.

芳草含泪犹自笑,不知桃花满东京.

花落花开又新年

星期六 二月 24, 2007 11:47 am

珠海二月微阴天,半山寺庙老僧闲.

满窗鸟鸣一宿梦,花落花开又新年.

思人

星期六 二月 24, 2007 9:36 am

旧关古道锁遵义,总有奇花上新枝.

小楼临街推窗看,一丝轻寒未添衣.

我在青海的那几天

星期六 二月 24, 2007 9:26 am

2004年夏天吧,应该是八月份,我们到青海去。飞机在西宁机场降落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青海省博物馆的几个朋友等在那里。看到西宁机场,我吓了一跳。这么简陋的建筑,出发、到达厅像工厂临时搭建的饭堂,很小。
老李事先并没有告诉我们是这样安排的。一下飞机我们就上了中巴,一路往玉树赶,在西宁并不停留,回头再来西宁。
这个安排节省了时间,但忽略了一点,我们第一次上高原,需要适应一下。西宁海拔2100米,应该停留一晚或一天,再往高海拔地区,这样对人的健康有利。
在车上他们准备了氧气瓶(事后证明这个安排几乎就是救了我的命),黄瓜,抗高原反应的药物等。我很快睡着了。凌晨三点车停在了一个小餐馆,每人吃了稀里糊涂的一碗面。在这条路上,能有个餐馆就不错了,别的都没法挑。明明是夏天却冷得直抖,幸亏带了冬天的衣服,赶紧穿上。这个时候也还没什么严重的反应,据说海拔在三千多点吧。

天亮以后,中巴车继续以80码的速度在高原的简易公路上疾驶。从资料上看这条路显然比去西藏的那条路要好得多。早晨清冽的空气里,我们像在平原上走。草原是平坦广阔的,山离我们至少在五公里以外,而且并不高,但有一股远古洪荒的雄浑森然之气。
中间停下来休息时,我们下来走走。我这时并没有什么太难受的感觉,只是脑袋略有点晕。我还以为是一夜没睡好的原因,不以为意,还跟老刘跑到100米外的藏民的蒙古包里,给他们拍照。有两个藏族的年青小伙子披着黄军大衣,只会说一两句汉语,大家只能笑笑,不能作过多的交流,他们居然还打着手势说让我们把照片寄回来,我不知道寄哪里,难道寄到这四处流动的蒙古包吗?他们也说不明白自己的名字,我估计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午饭后我开始感觉到非常难受,司机老王说这儿海拔大概在4000米左右。手指甲和手掌心都从红变青。我说这就是青海之所以叫青海的原因吧。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开玩笑的力气了,吃了水果,没有什么效果。现在回忆起来,那种难受之感已有点模糊,但仍心有余悸,那种极端痛苦和恐惧的状态印在心里抹不去。几乎奄奄一息,闭上眼睛不敢看窗外,魂魄似乎正被一点一点地抽去。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睡着了似乎会好一点。硬撑着不吸氧,因为两位50岁的老先生都没吸氧,我一个年青人怎么吸氧呢?后来有人告诉我,其实高原反应是不一定的,有时身体越好的人,反应越强烈。
再醒来的时候,是因为难受而醒的。我觉得几乎快完蛋了,在大家劝说下,我开始吸氧,其实这一瓶氧气后来没有人吸过,成了我的专利。
生平第一次吸氧,觉得有点奇怪。氧气刚进鼻子的时候,略有点刺鼻,一会儿就好了。有了氧气,就像一个快饿死的人有了一口饭,很快就不一样了。我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下午四点左右,车在一个小地方堵住了,本来高原行车,前后都很难看到车,偶尔有车迎头会面。这时却排了一个500米以上的长龙。到前面一看,原来有一段路面被小溪水冲坏了,而这段偏是个小涵洞,有一米多深,车是过不去的,有一台修路车,挖土机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总也弄不好。我们下了车,顺便转转,这里只有一两户人家,可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热闹吧。公路边上有一个小山包,我吸了氧,似乎有了精神,还跟老刘爬了20多米上去,拍整个堵车和抢修的场面。
山坡上那户人家,跟一般牧民不同,用土坯建了茅屋,几个脏兮兮的孩子在那里摇头晃脑前前后后地乱跑,他们当然没有高原反应。给他们拍照片,他们就停下来笑,可惜没有东西送给他们,他们也不跟你要。
他们家养了两只藏敖,凶悍无比。我一接近,它们就狂吼、狂冲,简直有天崩地裂之势,这种犬身高体壮,重的有100多斤,跟一个成年人差不多,不要说人,连虎、狼都怕它。高原上没有虎,但狼群是很多的,有了它,狼就不敢来吃羊。在高原上,经常有这样的场景:主人将摩托车放在一边,(路好了,不再骑马)躺在地上睡大觉,数以百计的羊群由一只藏敖看着。它很负责任,哪只羊走得稍离队伍,它就冲过去把它赶回羊群。狼绝对打不过它的,所以狼不敢冒生命危险来吃羊。而藏敖只有主人把羊宰了给它吃,它才吃,绝对不会自己擅自去吃一只羊。它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我看过警犬和公安一起埋伏时,警犬绝对一声不吭,那种担心它会暴露的想法是多余的。它们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明白。多可爱的动物啊,忠心耿耿,所求不过一餐,难怪人类那么喜欢狗呢,狗死了,比一般的朋友死了都伤心。一般的朋友哪有狗这么忠心,这么永不背叛。
可能是走了点路,我又难受起来。跑到车里去吸氧。这时有一辆越野车,从河滩的乱石冲过去了。所有的人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时只恨我们开的不是越野车,要不然也可牛一把。有个妇女,抱着孩子,看到我们的车停在离河滩很近的地方,以为我们也能过去,就过来求着要上我们的车。她说是四川人,大巴堵在后面,她的孩子才一岁,来看做建筑工人的老公,现在孩子有高原反应,非常危险,她要赶紧去玉树救孩子。司机可能是见惯了,不同意她上车。博物馆的李扬心中不忍,(毕竟女人更有同情心)正在犹豫,我忍不住发话了,我说就让她上来吧,有什么关系。我一说话,司机当然就不说话了,我毕竟是从广东来的贵客嘛。也许司机呵斥她,就是怕我们不愿意。
她上来后,大家拿东西给她吃,又责备她不应该带这么小的孩子上高原,后来有别的车能过去,赶紧让她跟那辆车走了。
听说这里已经堵了很久了。因为赶上赛马节,有一位驻西宁的新华社记者也被堵在这,发现没人管,马上向上反映,玉树州长从西宁赶过来才解决问题。

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路终于修好了,由于时差关系,这儿九点天才黑,所以大家赶路还是没问题。
海拔越来越高,吸氧也不行了。我只能闭上眼争取睡着,睡着会减轻症状。朦胧中感觉上山,有人说这里是5200多米的山口,又感觉下山。一下就到了2000多米的地方,我也好一点了。路边沿着山脚下的谷地,是一条河,有十几米宽。这里的山就跟湘粤赣没什么区别了,山陡谷深,植被丰富。他们说这是通天河,长江的源头。
好不容易在天快黑的时候到了玉树。
在一个象仓库一样的地方下了车,睁开眼,有穿藏族衣服的女孩早已等在那里。她们的个子都很高,而且汉语都很好。她们给我们献了哈达,告诉我们在北京待过。
上二楼招待所,我简直就象大病的人,每走一步都要歇口气。
我、老李、老刘三个人一间房,洗脸水在门口桶里,洗漱完的水倒到门口另一个桶里。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两块木板担着,中间的缝就是“出口”之处,阵阵臭气从下面传出来。冬天零下几十度那可怎么办?冻掉了最可宝贵的地方那可不是玩的。据说这已是玉树最好的招待所之一了,老外来了也只能住这样的,本来赛马节都没房了,还是找人才订到。因为平时没人来,所以招待所、旅店很少。
玉树虽说是州府所在地,实际上只是个小镇。有点象我小时候呆过的七十年代的县城。

青海省文物局的局长正在玉树公务,请我们吃饭。街口转弯处的这间饭馆应该也是个大地方,但吃的东西可不敢恭维。也许是我没胃口吧。
吃饭之前,先来了活佛。这活佛可不一般,是信仰藏传佛教的藏民心中的神。平时去寺庙,是不可能见到他的。宗教节日的时候,人山人海,他手里拿个小棍子,在每个人头上碰一下,被碰的人会觉得幸福无比,一年都会鸿运当头。
我们能见到活佛,是因为文物局局长的面子。而庙宇的维修资金,有赖文物局的拨放。活佛略胖,眉宇慈祥,因为天快黑了,还有点毛毛细雨,年龄不太看得出来,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寺庙一切费用主要靠信众捐献,在藏区,这数量是巨大的。但活佛坐的并非什么名牌越野车,只是最便宜的五万多人民币的长安小面包,四、五个随从跟着他一起从车上下来。他们个子都挺大,显得车太小太挤了。
活佛给我们每个人脖子上挂了哈达。刚才那两个女子给我们献哈达,是举到自己眉毛这么高的,而活佛给我们挂哈达,象授勋一样,只举到自己肩膀那么高
文物局长说我的身体反应很强烈,活佛于是走过来,用他的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说:“把我的福气传给你。”这种待遇可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
活佛当然不会跟我们一起吃饭,毛毛细雨中带着他的随从,开着那辆我担心随时会抛锚的小面包匆匆地走了。临走时按照汉族的习惯说了句客气话:“到我家去玩”,活佛是有家的。我感慨活佛的聪明,以及在细微之处赢得别人的谦和。
我简单吃了几口,就撑不住了,先回房休息。他们回来后,看我还在吸氧,都有点紧张,问要不要去打吊针。又一想诊所肯定关门了,因为我有些感冒及气管炎的先兆,就赶紧去药店买了些药回来吃了。

不知道是睡了一夜有点适应的原因,(玉树海拔只有2900米)还是活佛的法力,总之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已经不太难受了。于是我们一起去赛马节现场。
路上经过一所小学,看到藏族的孩子们在踢足球。他们从小生长在这里,怎么奔跑都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去到平原,他们也会因为晕氧而倒下,跟我一样。
赛马节放在两座高山之间的草原上,有一条浅浅的溪水流过,马和摩托车都可以从溪水以及水中的乱石上走过。这里无所谓什么路,地势很平坦,怎么走都可以。
这块草原大概有几十个足球场那么大,都是矮小贴地的草。人走多的地方,只有土而没有草了。山很高大威严,不象南方的山体积小,线条柔和。
今天阳光很好,上午十点钟,也不冷,气温大概在十八、九度。
草地一侧搭建了一个临时的主席台,照例又是一些领导之类的要讲话。周围有许多临时的帐篷,卖一些小商品,许多孩子们正等待着,准备跳藏族风格的集体舞,嗓音高亢的本州民间女歌唱家正在通过扩音器唱藏族歌曲。
各种各样的人都来了,有喇嘛,也有远道而来的道士,有外国游客(大概有一、两百人),有难得露面的漂亮的藏族世家女子,皮肤比一般藏民要白。
藏族女子都很高,大概都有1.7米左右,五官轮廓都很清晰。后来听青海博物馆的人说,藏族在远古与日耳曼人(即德国人)是同一祖先,后来迁移到青藏高原。
以前都说藏族人一生只洗三次澡:出生、|结婚、死亡。洗澡少,跟这里的自然环境恶劣有很大的关系。
这里高山缺氧,稍不注意患上感冒、肺炎之类的,就可能会送命。在远古时代,没有氧气瓶,没有消炎药,高原地区夏天洗澡也容易着凉感冒。
现在很多城里的藏民,已经向汉族学习,经常洗澡了。玉树就有澡堂。其实习惯的改变是很容易的。

中午吃饭,我们找了一个长满树木象植物园一样的地方,有几十亩地大,里面有一个象大排档一样的餐厅,都在室外吃,有遮阳伞,空气很好,阳光也很温暖。这在高原上可是不容易见到的,只有在玉树这种不到三千米的河谷地带才有。感觉象是在莫斯科郊外。
但端上来的大块羊肉实在无法下咽。没有任何配料,没有油,没有辣椒、盐,就用水煮熟,要用刀一片片割下来吃。羊羶味实在太大了,没有办法吃。我一贯以什么都吃而著称,什么广东菜、湖南菜、江苏菜、福建菜、泰国菜、印度菜、西餐,没有我不爱吃的。但在这儿,我第一次饿肚子了。一桌的人,也都吃不下。我都吃不下了,他们还能吃吗!幸好我买了一只西瓜,大家就以这只西瓜充饥,倒也不错。

吃过饭,去看天葬台。半路上在一个峡谷(公路从峡谷穿过)一侧的山坡上看纪念文成公主的庙。据说文成公主入藏曾在这歇过脚,但也有人说文成公主走的根本不是这条路线。古人的记载总不能写详细一点,害得后人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争论。他们那时节奏慢,文职人员又很多,朝廷的奉禄供养着,不知整天在干些什么。这一路每天详细地写个日记,都经过哪些地方,叫什么名字,自然地貌和社会状况怎么样,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啊。可能他们觉得这些细节不重要,但历史如果失去了细节,就变得干枯灰暗,了无生气。而其实历史本身并不是这样,它跟我们一样,每天在生活、时间的河流里顺流而下,每分每秒都由细节构成。每个历史人物都活过,青春过,美好过,爱过,希望过,每个细节加在一起,构成了他们的生命。
我从小喜欢历史,是因为我总在那些枯燥的记载背后,想象它们的细节,总是脱不了文学的这个角度。有时一两句话,能让我掩卷沉思或遐想一、两个小时。那时我看书总喜欢在屋后安静的地方,有树有草,有各种植物和花。有时候在水边,旁边就是农田,但我在荫凉的地方,因为看书不能有太阳直射光。这当然不是在天气冷的时候,为了有一块空地,还要花点力气除去杂草……几乎每个暑假我都是这样度过的。现在想起来,这种生活是多么地惬意啊!
文成公主当年生活的细节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了,这是文化的一大损失。只有几个庙,跟菩萨一样大同小异的塑像,总让人觉得有很多遗憾。当然翻开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这样的遗憾太多了。1300多年过去了,长江的中下游上演了多少故事,变化太大了。而这个处于上游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在我看来,这正是它的价值之一,能让我们寻访到一些较久远的、被时间保留下来的东西。

通往天葬台的路,确实太美了。山脚下的草原上,几米宽的溪水浅浅地流过,溪边开满了野花,奶牛在吃草,偶尔有一两个人赶着十几匹马构成的马队慢慢越过溪水而去。草原上没有什么人迹和遮拦,溪水自然形成的弯曲非常优美,能让人想起“少女”之类的词。远处是连绵的群山,天特别地蓝,有大朵的白云,阳光很温暖……太象梦境中或诗歌里的标准理想了。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做天葬台,显然是把天葬看得很神圣很美好的。
天葬台在一个开阔的有缓坡的小山顶上,并非什么悬崖绝壁之类的,车可以一直开上来。旁边有一些精致的祭拜的屋子,点着长明灯,有很大的转的经幡,我们每个人都转一遍,李扬说转一次就替亡灵超度一次。有两个老人在天葬台上面的山坡上坐着,手里不停地转着金属的小经幡,看见我们就笑笑,也不说话。我们拍照合影,他们都温和地听任,但就是不说话。
天葬台就是几块麻石铺就的地面,隐约有血腥之气,也许仅是心理作用。其实人也是动物之一种,菜市场的宰猪杀羊不就是这样吗。同行的青海博物馆的人讲,藏族人10岁以下去世,就放在水里漂走,回归大自然,所以他们一般不吃鱼。其余的人就在这样的天葬台,由老鹰吃了去。因为鹰吃不了那么大块的人,就砍成小块给它们吃,认为可以将灵魂带到天上。如果那几天老鹰恰巧较饱,不来吃,人们就会认为死者生前干了坏事,家属是要蒙羞的,只能转到另一个天葬台了。
这只是一个民族的风俗而已,其实更接近大自然的法则。在自然界,一种动物死了,由其它动物来吃,构成了一个良好的食物链和循环,用自然的方式来净化。当然如果是恶病死亡的,也许会形成瘟疫。不过一般不同动物之间的病是不传染的。总之它与别的民族土葬、火葬、悬棺一样,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我们脱离自然久了,觉得它很神秘,又有几分恐怖。
那天下午天上硕大的白云和投在山坡上的影子,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要离开玉树了,也许以后再没有机会来了。中国很大,世界也很大,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这里的人和我们一样,在太阳底下有着自己的生活。
天不亮就起床,上车就闭上眼睛继续睡。天蒙蒙亮的时候,到五千多米的那个山口。仗着有点适应,我们都下车拍照留念。司机急得喊:“只能两分钟,不走有危险。”果然,虽然穿着大衣,下车还是冷得直抖。赶紧上车,还是恶心得吐了。司机赶紧开车。我闭上眼吸氧。
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下开,对面的山梁离得很远,非常壮阔,转弯的地方还有河流形成的大块的河滩,好像是沙滩,可以踢足球、赛马。周围的景象让你不觉的在这么高的海拔上,只是山上只长草不长树,能让你隐约想起这是青藏高原。
在这五千米的地方,依然有账篷,有羊群,升起了炊烟,还有人用高音——就是我们常听西藏的歌手唱的那种,简直跟海拔一样高——在唱歌。天哪,我们拍张照都受不了,他却像在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厅,自鸣得意。我们那天吃的羊肉,就是这种吸氧少,吃高原草的。不过可能做的方法的问题,实在没法吃啊!看来我们早已被文明给退化了,五千年后人类又该当如何呢?

以前在青藏高原,蔬菜很少吃到。当然现在交通发达,不成问题了。其实藏民用茶和奶混在一起饮用,可以得到多种维生素,解决没有蔬菜水果的问题。历史上汉藏贸易,茶叶是最主要的。那时只要一停茶市,藏人就要求和了,类似今天的经济封锁。
经过我们来时受阻的地方,现在知道叫清水河镇,离那个地方不远就是镇子。在这里吃午饭,只有很简单的家常菜,三四张桌子的小排档,再没有更好的饭馆了。我穿着军大衣,厨师却穿短袖,问他冷不冷,他说不冷。他来自四川,我把他拉到外面照了张合影。
从清水河到彩石峡,景象很壮阔,让你想到史前时期、恐龙时代。一眼可以看到天尽头,略有些弯曲的双车对开的简易公路在前面延伸到天边。两边都是比路基低的原野,长着很少的草,天边是连绵无边的不高但雄浑的山,几乎看不到动物,只是我们这条路上,偶尔有一两部车对开过来。这里大概从清水河到彩石峡,景象很壮阔,让你想到史前时期、恐龙时代。一眼可以看到天尽头,略有些弯曲的双车对开的简易公路在前面延伸到天边。两边都是比路基低的原野,长着很少的草,天边是连绵无边的不高但雄浑的山,几乎看不到动物,只是我们这条路上,偶尔有一两部车对开过来。这里大概海拔在3000多米,非常荒凉。有时候过一座山,就会有长得好的草原,藏民放牧着羊群。他们一般开摩托车,看羊的事让藏敖去做,自己在账篷睡觉。

在玉树的时候,曾经看到很多藏敖,各个品种的,个子有大有小,大的60公斤以上,都很凶猛傲僻,与一般狗的乖巧大不相同。
大概在彩石峡和温泉峡之间,过一座山时又上到4000多米,可能有4300-4500米,下起了雪珠。这里的草长得与别处的不同,墨绿的,每棵有巴掌大,但不成片。依然有羊吃草,看到下雪就在山壁上半尺宽的凹处躲着。
温泉峡过了是河卡镇。这里的许多峡谷就跟《国家地理》杂志上的差不多。青藏高原,是地理的一大奇观。
河卡镇过了是海南州,这里是司机老王的家。这里已是湟水流域,主要是汉族人居住。基本上像一个小镇,当然要比玉树、清水河、河卡镇要好得多。

要到西宁的时候拐向青海湖,在路上看到远处的雪山,而离湖不远是大片的油菜花地。江浙油菜花是四月份开,现在已是八月份,整晚了四个月。
青海湖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听说这里的鱼原来很多,因为受藏风俗影响,没有人吃。但大跃进后闹饥荒,活命要紧,什么也顾不上了,这里的鱼因此救了不少人。

越近西宁,草场越好,也出现许多树庄,跟内地几乎一样。
西宁比内地的省会城市略小些,比一般中等城市要大些。青海省总共五、六百万人口,绝大部分集中在西宁,但还没有深圳人口多。
各个州的领导其实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西宁,西宁郊区的许多别墅,都是有钱的藏人买的。他们当然是很汉化了。
西宁街上的饭店,像样一点的,装潢与广州珠海的都没什么区别,菜也做得很好。只是他们劝酒比较吓人,不是一杯杯地喝,而是拿一个盘子,倒上六、七杯,一次喝六、七杯。这里的白酒很好喝,可惜我高原反应让身体很差,虽然西宁2100的海拔让我已没有什么感觉,但还是不能喝酒,当然也少了一劫。
这个反应让我回到珠海后一个多月都没恢复过来,并引起了慢性支气管炎,到春节前还时有发作,后来服用虫草胶囊,才彻底治根。
在西宁呆了两个晚上,参观了青海省博物馆和郊区的一个寺庙,跟几个馆长做了一番交流,这次青海之旅就这样结束了,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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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三月 03, 2012 6: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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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二月 24, 2007 11:43 am
谢谢星子,回晚了,不好意思.春节快乐,向你和刘如旭拜年.
星期五 十二月 22, 2006 12:55 pm
祝圣诞及元旦快乐!
星期六 九月 30, 2006 7:52 pm
祝中秋快乐!
星期四 六月 15, 2006 4:35 pm
最近可好?
星期三 六月 14, 2006 11:57 pm
问好
星期三 五月 03, 2006 12:50 pm
问好!
星期四 三月 23, 2006 11:19 pm
孙兄好:
恭贺新店开张。
司马前来道贺。
星期二 三月 21, 2006 3:35 am
能商能文,为儒商
星期二 三月 21, 2006 2:34 am
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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