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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的糊涂的胡兰成

星期二 一月 18, 2011 5:33 am

理智的糊涂的胡兰成



我在酷我网用“今生今世”作博客名,只因自己的名字为肖今。

后知胡兰成有部书叫《今生今世》,便生出好奇,感觉亲切,想读的心是自然生成的。这次在《浣纱》上看到有关斯宅的片段,读罢感觉颇好,就想找来整部书看。卓越网上此书已卖完,恰好搜狐网上有连载。

今日,天降大雪,股市低落,人心闲散,却有了看书的兴致。一看一下午,甚是入味。

胡兰成本人至今都没有好口碑,要不是张爱玲,可能在文坛上也要被抹去。之前我不太了解胡是什么人,为什么人们对他又赞又骂。原来他曾供职于南京伪政府,因此留下不光彩的资料。可是那时张爱玲还爱他,看来爱情也是盲目的,不分党派。胡兰成被骂为汉奸,却一点也不影响张爱玲的声誉,到底是张爱玲分得清人是人情是情,还是正如胡兰成书中所说他不想牵累张爱玲,在他形势还好的时候,他便预知到将来要是有一天局势反逆,自己会有不测遭遇,对张爱玲是不好的,所以离异的他与张爱玲的结婚也只是他俩自拟的协议,只有炎樱作证,这样即便政事变乱,胡兰成亡,张爱玲仍可安好。要真是这样,胡兰成还是一个想得远的男人,事实上张爱玲后来的生活根本就没受到胡兰成的牵连。倒是武汉的周训德跟胡兰成好了九个月,胡逃走后,周就被捕了。这样看来,爱情公开有公开的不好,秘密有秘密的利好。

在亡命生涯中,遇到女子悉心照料,就是天鹅肉掉到蛤蟆嘴里,自然要吞到肚里美食一番。只能说胡兰成是幸运的男子,在隐姓埋名逃亡的那些年,总有些女子一个接一个地照应他的生活,而他又是很会“勾搭”关系,其间也不泛有过起初的利用之心,到后来的“假戏真做”。他对这些感情比作“花开水流两无情”,而一语避之。

虽然人们都是戴着有色的眼镜、抱着成见去看胡兰成其人,这也不能怪读者,也不怪胡兰成,因为这样的角色这世界上是少不了的,常常大人物是因小人物而存在,那么胡兰成的存在某方面说正是衬了张爱玲。张爱玲有名先,但真正的传世之作也就在认识胡之后,打开爱情的花蕾之后。

胡的逃亡、颠簸,致使与张分离,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纵然一张婚纸,也经不起寂寞的火焰燃烧。胡像大多数凡夫俗子一样,见好就爱好,觉得一切好的遇到了得来了也是好的,不管自身有没有这个资格,他只想到眼前好了就好。说他不负责任,也是;说他有诚心,也不是没有。他待张爱玲,确有负;他待周、范,确是无奈。

看到这些情缘也就罢了,还能谅解一个东藏西躲的男人,不能桃李相报,而以身相许,这种两全其美的情事。但到了日本,还是见花就采,毫无定性,越觉他留情处越多,这情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真了,倒更显他人情似纸薄,不经风吹雨湿。便也看不下去。

就连先前觉得那一字一句如是亲切、贴切,那人前人后爱来情去的可贵,也忽然失去了好感,好像一回头姹紫嫣红皆消褪,蓦然眼前枯枝颓叶寒碜街。胡兰成,自是有才,不然就没有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只可惜,人生路弯了去,情爱又泛泛,便招了人不喜欢处。

世人才不会像胡那样:好与不好,都不表意见;喜欢或不喜欢,都觉好。这样理智的糊涂,惟有胡兰成干得。

2010年1月18日写

Missing (续29)

星期日 一月 16, 2011 7:39 pm

Missing (续29)


经过的人也许会有片刻停留
毕竟这些花瓶玲珑剔透,姿色绕人
它们的摆设常常勾起女人的旧心思
好象它们折射出来的光泽触摸到你心底的弦

其实地点人物事件都发生在昨天
但因那一个无眠的夜晚
将它们拉长了景深
是的,仿佛走回来有些年了

也许再一转眼
光秃的梧桐树又翠枝娇叶
只是凤凰活在传说中

每一次细雨濛濛
每一次频频回眸
已不知身处,不知年岁

舒展

星期六 一月 15, 2011 12:55 pm

时间是要挤的,没有自动流出的牙膏,即使到最后,看似没有了,你再挤挤,还能刷上几次牙。

有一天早晨,因为闹钟没调,睡过了头。同事电话报告班车出发了时,我还在睡梦中,以为来不及了,想他们先走,反正迟了就慢慢来。但同事说,你赶紧起来,还有十五分钟到你那个站头。我一个鲤鱼翻身,噼里啪啦一阵动响,简单梳洗后,便携着孩子出门了。一路跑,拿出了跑一千六百米的速度,到站正好赶上那班车,原来走十几分钟的路,只用了五分钟,原来梳洗早餐半小时的行动,只用了五六分钟。上气不接下气,又暗暗佩服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神速。从此,早上又可以多睡十分钟。

说没有时间,很多时候是惰性或者是借口。实际上,很多时间你根本说不出具体的描述,用在哪里没有着落。一天就二十四小时,没有实质性的事件填充它,等于一个容器里没有装东西,体现不出它的容量,实现不了它的价值,那么容器就被空置,时间就白白流逝。而以时间为生命的人,他就错过一次又一次创造价值的机会。

最近常常在发呆中,把时间当过客,其实心很慌张,最想自己是一颗胖大海,在这无形的水中,能够完全舒展开,释放所有能量,成为一帖良药,祛躁润神。

今天,终于走了出去,见了些见过的不曾见过的人。叙旧,可以唤起美的向往,温热渐凉的心境。走进了陌生的办公大楼,职业的节奏步伐又勾引起对求生求职的强烈欲望,想体现自我能力价值的冲动刹时迸发,依然诚实依然理想,只求做事的那种积极向上忠诚责任。

夜深到街灯孤影人稀车寥,方才放下手中茶盏,停下一个晚上的话题,结束一次健谈的见面。写小说的人,常常流露出小说的热衷,就像写诗歌的人,一聊起诗歌,就连腼腆也会消失。幸好,我没有特别的偏好,哪一样都浅识些,总不够深入,但还没有听不得或插不上一句。我是喜欢这样的交流,或许就是在这样的时光里,有那么一瞬间,思想的火花迸射出来,也有可能激跃你本有的意象,推动了你呆滞不前的脚步。只是这样的交流已不多了,有也不是那么纯粹,有也是浮躁飘忽的多些。倒也不是说人家,主要关节在于自己混沌不清。

今晚,有一句话我是要好好保存起来。那就是一个只想收我为学生的老师说的。他说,他现在特别想做老师。但在这之前,他无数次拒绝别人称谓他老师。然而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最有资格当老师的人,有多少人想学着点,他却只当自己是个平庸人。现在我害怕的是自己不够争气,害怕自己不能勤奋,害怕这么好的资源浪费在我手里,那真的不是辜负那么轻巧的说辞,而是要做扶不起的阿斗了。所以今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力就是动力,但此时这个压力,却来自对自己信心不足。反过来想,机会有了,真不努力争取一把,那么无论将来什么地方,你都不会有所作为。我想这样吗?当然,答案是否定的。NO,NO,NO!像孩子那样学会坚定地说不,而且要干脆。

好了,该起床了,该梳妆打扮一下,该收起小情绪,该把时间追回来。

债(13-1)

星期四 一月 13, 2011 7:43 am

身在繁忙中奔波,心在忧愁中颤抖。入学通知书如期而至,本是高兴事,可小庆喜忧掺半。眼看9月1日开学日期一天天逼近,这一百多块学费,不知道在哪个好心人口袋里呢?小庆的心弦再次绷紧,踌躇起来。
农忙大头已过,农民的日子才稍可清闲。天公隔三差五下场雨,让大地凉快凉快,人们也感觉舒服多了。
雨天,野外活是干不成了,人们就在家里整整东西。小庆妈拿出晒干的黄豆,筛起来。小庆连忙中蹲下身,帮妈妈捡豆里的砂子,她才不愿意当“娘娘”呢。
这个时候,可以拉出很多家常。小庆知道,妈妈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她说些什么的。
“庆囡,马上又要开学了。说实在的,我和你爸从哪去借这么多钱啊?我们之前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不但还不了,还越借越多。你那断种的爹砚现在可阔了。想想你是他的亲生囡,如今要读初中,成绩介好。假如你拿成绩单和通知书去见他,说不定他还是会支助你一些的。庆囡,你说是不是?”
母亲的话很实际,这小庆都清楚。她看了看母亲的脸,这两年爸妈真的老了许多,一家六口人全仗他俩。小庆非常理解母亲。
“姆妈,我想这很有可能。”
“庆囡,妈问你,如果我让你去找他,你愿意去吗?”
小庆没想到向来强势的母亲今天会这样恳求式地和她说话,她的心更软了。都是善良的人哪,小庆心想。去找找这个母亲撕得烂名字的人,博取他的一丝同情,也许就助我一臂之力了。这样刚想着,随即她又苦笑地摇头。不可能的,不能再去求那无情无义的家伙。能求得,又何必去求?因为我是他的亲骨血啊,是他的义务而不是要他施舍。不去,不去。小庆内心无比矛盾和痛苦,十岁那年那天的一幕又上心头——

“二哥,我要去。你等我。我一定要去。”小庆坚持要同中华一起去铅锌矿看亲爹。她还是认为自己的爸爸哪能像人家说的那么没情义呢。他一定有他的苦衷,他是怕小老婆的“无赖”招罢了。我一定要去看看他,几年没见,看看自己的爸爸不应该吗?
小庆更坚定了:“二哥,让我去吧!带我去嘛!”
母亲见小庆如此执拗,就对儿子说:“让她去去看吧!”
于是,小庆如愿以偿地跟着哥走了。铅锌矿在上马宅,长长的台阶通向矿山。小庆走在哥哥后面,跨一石阶心就增添一层恐慌。
一路上,能碰到矿山的工人,见兄妹俩面生,就好奇地问:“你们哪里来的?找谁呀?”
“噢,我们是找砚的。伊是他小囡。”
矿工们新鲜地打量着小庆,然后明白了似的,笑着说:“嗳,挺像咯,挺像咯。”
接着有人悄悄议论开了。
“喂,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个女儿呢?”
“是啊!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看看这小姑娘的确很像主任。”
“可能她被寄养在别人家吧。”
……
小庆对这些流言一点都不介意,心里反而暗喜。这不,大家都知道我是他的女儿了,他还能逃避这个事实吗?她只恨父亲隐瞒这么重要的事实,难道我让他见不得人吗?
当小庆听到矿工对后娘蛮横不讲理的言行议论纷纷,倒像是出了口气,但马上又被后娘虐待姐姐的舆论感到绞心之痛。
“妹妹,你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去打听打听,你爹住哪儿。”说完,二哥就去打听了。
不一会儿,哥回来。
他带着小庆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一家小店门口。
“里面有人吗?”二哥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阿庆怯生生地东张西望,探来探去,心想:没人,这大老远的白来了。
“谁呀?”许久,才有个女人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从内屋传出来。接着,看见一个白白肥肥的女人慢悠悠地走出来,神情冷冰冰。
小庆觉得脸上有道寒气同时袭来。她有点后悔,跟哥走这一趟。不用介绍也知道,她就是父亲的后讨老婆,传说中的蛮娘,虐待姐姐的那个后母。小时候见过她,但记得不是很清楚她对自己怎么样,好像从来没见过她的笑容。可只要见过姐姐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有多辣手。小庆亲眼目睹,姐姐是如何跪在地上烘干火塔上的尿布,穿着破洞的鞋子在大雪天的早晨头破血流地挑着两只满满的水桶,在学校门口拿着食物等待干好家务再来上学迟到的姐姐……那时姐姐还是小学生,却被眼前这个女人像旧社会的奴隶一样支使着。想起这些,小庆心里直打哆嗦,她不是怕她,是恨,咬牙切齿地憎恶。她恨自己的爸爸,有了后讨老婆就不要亲生女儿。
“你们是……”那女人打量了半天,还是没有认出小庆他们,而小庆也被这一声疑问拉回到现实中,她努力迎视着胖女人,却不作答。
只见那女人肥胖的身子堵在窄小的门洞口,斜眼盯着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囡子头和后生人,这时她大概也猜出了这两个不速之客的来历,偏是不说进或不进。她的脸色像一块云,先是白,渐渐变灰,最后像黑锅似的压下来,仿佛跟前这兄妹俩是来杀她的亲夺她的物一样,心里头透着非常的冷漠和痛恨。
小庆和二哥来不及说出第一个字,胖女人就放出了一长串连珠炮。炮哄的都是前朝八代的事,小庆都不知道,可能二哥是晓得的,但这个时候不容置辩,长长一段时间里,兄妹俩都极力吞忍,默默承受这女人对他们全家的控诉和怨恨,明知这是恶人先告状,明知这是要将他们划清界限的籍口,尚未成年的两孩子有什么回敬之力呢?二哥也只好逆来顺受,一声不吭。小庆眼里嘴里都被一团叫水的东西塞满,根本无法言语,而且早几年的事她一个屁孩子还穿开裆裤呢,知道啥呀。小庆敢怒不敢言,被这把机关枪扫得晕头转向,眼泪转呀转呀,终于哗啦哗啦落起大雨来。
大概是胖女人意识到万一被旁人看到这样子会说三道四,即刻下令:“还不进来,站在门口像何体统?”
小庆甚是委屈,明明是你不让进屋,现在又要怪到别人头上。她心里有点气愤,泪汪汪地看了看二哥,二哥领会妹妹的意思,他真想拉起妹妹的手就往回走,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庆囡,你进去吧!等会儿我来接你。”说完,二哥头也不转走了。小庆无奈地望着二哥消失的背影,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五味瓶一次次被后母无情地打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还站在门口干什么?你们到底想来干什么?非要败我们的门风吗?”又一阵尖刻的声音,直刺小庆的心脏。
哼!别血口喷人。我是他的亲血骨肉,来不得吗?你是他小老婆,就可排除前头老婆的亲眷囡孙。你所做的恶事,将来会有报应的。阿庆心中一股怒火中烧,可孩子还是想到这很可能燃起更大一场大人间的战争,只好极力自我平息。再说姐姐还在他们眼皮底下生活着,爸爸再怎么样总是生了自己,她不想有任何冲突,包括养父母这边。可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两家不能和平共处,不能像亲戚一样走动。这女人的恶气,她实在没法忍受,只是生她的那个男人,连爸爸也喊不到几次的这个人,她是想念的。有时候想起自己还有这个父亲,有些暖意又很失落。她从来没有感觉到父亲对孩子的那种浓厚的爱和亲情,有的只是疏远和冷淡。
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小庆闷着气,跟随了进去。
想见的人不在,坐在椅子上,小庆浑身不自在,屁股如针在扎,难受至极。
这一大一少,冤家对头似的,根本就没什么友好的话题。胖女人继续发着牢骚,小庆则在一旁任其声音灌耳,听也好不听也好,屋子里就两人,耳朵是逃不掉的。毕竟还是爸爸的老婆,长了一辈的人,小庆不想失辈分,你说得对还是错,你发泄吧。心里千言万语想明辨是非,因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话份,她只有用泪水冲淡内心的酸苦。小庆的头一直低着,鞋头都快被她望穿了。可是鼻子最后还是因被泪水堵塞而弄出了“唏哩呼噜”的声响,她开始感到烦躁,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让那个女人瞧不起。
“拿去。”胖女人已发现这副模样,极不耐烦地拿了块面布给小庆。
小庆硬绑绑地接过面布,抹脸。
那女人总有诉不完的苦,她讲的许多过结,养母从来没谈起过。女人说,他们原来对养母家是尽心尽力的,但养母却总是破坏他们的事情(具体什么事情,小庆也不知道),一点点麻烦就去找他们,又吃力不讨好。还说,养母在许多事上挑拨离间,搞得她家不得安宁……
如此云云,又不能把两家叫拢对质,小庆不知道是真是假,困惑不已,越听泪越多,擦也擦不了。
时间,一刻钟一刻钟地跑了,而小庆自始至终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没有忘记养母叫她此行的目的,自己爸爸不在家,她怎能向这个不停数落她家的女人开口说那件事呢?小庆努力镇定心情,克服心理的慌张。
又过了些许时候,小庆总算平静了许多。
“阿姨,爸爸呢?”声音很轻,还在颤抖,这是小庆性格,她从小到现在没有大声说过话。
“开会去了。”女人冷冷地说。
小庆很失望。
后来,女人烧了一碗面条给小庆当午饭吃。
没多久,二哥来叫了。
女人慢吞吞地从抽屉摸出零零碎碎、揉揉皱皱的好几张小钞,塞在小庆手中。小庆一定不肯收,推辞一番,也就收了下来。当时,幼小的她心里想着,这十元钱也好向妈有个交代了,她不正是她的意图吗?如果没有她这层意思,打死我也不拿这令人难过的钱。后母到底也是明白人,她是看得出我来的目的,她也知道这不是女儿来看看爸爸这么简单的事,是后面大人的安排呢。
小庆不管这些了,下了矿山,捏了捏口袋的钱,她觉得任务完成了,心头也舒了口气。
到家,小庆不敢一五一十地禀告妈妈,她了解妈的脾气,只是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一下前前后后,隐瞒了一些气人的场景。尽管这样,小庆妈已十分生气了,她不怪孩子,却仍没完没了地唠叨那家子。

(写于1996.5.23晨,2011.1.13改)

短篇:红皮鞋

星期三 一月 12, 2011 10:05 am

红皮鞋


三年后,乔又出现在简菲亚面前。
新修的白渡桥像重振旗鼓的战士执守在苏州河上。简菲亚远远看见站在外白渡桥碑记旁的乔,一头长发和一脸胡须,挡住了她曾经熟悉的脸庞。
乔正低头看表,听见外滩的钟声敲响,接着一个人影进入他的眼帘。
那是简菲亚。是她。昏黄的灯光披在她清瘦的身架上,他担心一阵风吹来,会把她吹走。
乔疾步上前,双臂撑住简的双肩。
从天黑前到现在,我都在害怕,怕你不出现。乔用脸厮磨着简的耳鬓,低语。
简闭上眼睛,心里反问着,可你知道我害怕了多久,一千多个日子,你又在哪里……
泪水是无声的语言写在简的脸上,乔把眼睑贴在简眼角,让这些泪流到他心里。乔抱简越紧,越觉得自己像熊熊烈火,而她是结在他心里的冰霄花,希望她融化,又害怕她蒸发。
原谅我,这三年。但不要忘记,我说过,你见与不见到我,我都在那里,而你都在我这里。乔握着简的手捂在他心跳处,证实这颗诚意。
三年,简不知道这三年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她想起最后一次相见,两人一起鱼疗足浴。乔说,女人心是解放了,脚还是没有完全解放,还不能摆脱高跟鞋的禁锢,为了慰劳它们,我决定送你一双鞋。
后来,乔回到了他的生意里,回到了他的国籍,他的信息完全封闭。而简只在梦里才能偶尔与乔相遇。每次乔都会带一双鞋子给她,每一双鞋都那么适合她。简喜欢这样的梦,她觉得乔就是这样一个能够知其心底的男人,能及时把住她的脉博,能清晰数出她的心跳。
这三年,家里介绍了不少对象给她,结果是她不敢再回家探亲。她也试着放弃这根被风筝挣断的线头,努力学着跟别人约会、谈点爱情,但都以失败告终。
一边在思念的沼泽里徘徊、煎熬,一边在一次次开始一次次结束中撕走日历,简没想到这三年就样翻过来了。
眼前的乔,真的是三年前的乔吗?他手里捧着一双镶着水钻的低跟红皮鞋,说要帮简穿起来。
怎么会大呢?和三年前买的一样尺寸啊。乔懊恼不解。
三年前的鞋子已不能穿了,不是鞋大,是脚小了。对不起,是脚不适合了鞋。简以为自己应该喜悦,可是现在她开心不起来,她开始明白鞋和脚的问题。
年少时,她不知道一双鞋对脚会有什么影响,常常为某种原因,穿着不合脚的鞋子,最终让自己的脚受了很大的罪,留下畸形后遗症。那时,不穿就没得穿;现在,穿了还得合脚。人们开始把将就、迁就等很被动的词从字典里一一划去,人的主动性一强,事物就开始快速发展。
简收拾好鞋子,托在手里,微笑着说,乔,我已不适合它了,谢谢你。
这时的简显得异常平静,她看见乔脸上由晴转阴的变化,她知道他很失望。
乔,你希望我穿在脚上,而不是摆设在鞋柜里吧?
简不忍正视乔痛苦的表情,她别过头去,咬着牙说,就是这样,你以为不会改变的事,其实已经改变,没有改变的是你对事的态度,但实际上你已不能应对。我以为我的心里一直是你,谁知时间已悄悄将你修改,三年,你怎能保证一切不变?
我知道,简,既然不能穿在你脚上,那就让它藏在你柜子里吧!哪怕有时候你能看它一眼,我心已足。乔退到了最后一步,他说,现在让我看着你走。
很多年过去,在一个午后,简和三岁女儿一起收拾房间。女儿抱着一双红皮鞋,兴奋地喊,妈妈妈妈,我找到一双漂亮的红鞋鞋,送给我好吗?
给我。简一声喝止,孩子哇地哭了起来,而她也被自己这陌生的吼声惊呆了。
宝贝对不起!她抱起孩子,看着崭新的红皮鞋,心里那道尘封的门有了微启。
他还好吗?
她一下子渴望知道他的一切,于是匆匆打开多年未用的邮箱,一页页都是垃圾邮件,直到最后一页,果然有乔的信。他说,他爱她,这是事实。
简又找到乔的空间,最后一次更新就是乔给她发邮件的时间。有个叫天使的留言引起了简的注意,她说,乔不要灰心,你一定能站起来,你只是暂时不能行走。
简默默关了网页,默默地把赤脚伸进乔送给她的红皮鞋,不大,不小,正好。她低头的刹那,也正好看见滴在鞋面上的泪珠里那个黯然失色的眼神。
(2011-01-01改写)


我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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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板
星期三 六月 10, 2015 8:37 pm
时光一晃而过,诗歌依旧入微,
岁月不曾回首,生命纵然寻归。
星期五 三月 22, 2013 8:53 pm
好诗连连!
星期二 三月 13, 2012 12:51 am
久违的诗人!

问好肖今!

请光顾我的博客——网易博客东方朔南(或新浪博客东方朔南)。
星期一 七月 18, 2011 6:47 am
雪翼,打你电话了。
别来无恙
星期日 六月 26, 2011 7:40 am
诸暨的大水退么,问好你。
星期一 十二月 27, 2010 5:51 am
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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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27 02:26
[ 编辑 ] [ X ]
寒流啸,
易感冒;
欲健美,
莫冻窕.

人中年,
养老小;
烦恼多,
宜常笑,

抓方向,
莫盯小,
重预防,
风险少.

爱有伴,
偶撒娇;
情春溢,
富贵鸟.

金爱亲,
难寻到;
天地长,
方知晓.

儿女情,
感恩少;
夫妻爱,
长寿高.

人间情,
互动好;
绘新色,
学到老.
星期二 十二月 21, 2010 8:49 pm
你的诗生活气息很丰富多彩,我建议你阅览下面的资料,盼望你将新能源引进诗源,诗人要随时随地与时代气息脉搏相融为一体.
新能源是新生之路
星期二 十二月 21, 2010 8:25 pm
悲观是慢性的毒药,切不可久留乐观主义者是在任何时候都发掘出生活的积极因素,不要违心的生活,惦记你的健康成长!
星期六 十一月 27, 2010 10:20 pm
眼戴墨镜
怕泪花滴
嘴唇欲笑
方掩心痛
星期六 十一月 27, 2010 10:17 pm
酷,酷,好酷
靓,靓,很靓
花不如君艳,
比不过君香.
关于 肖今
注册时间
星期三 六月 16, 2004 2: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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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 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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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三月 18, 2006 4:2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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