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想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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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狂想

一年前她在熱鬧聲中離去
在這個清涼的初秋晚上
有誰能夠再朗讀一次她的遺書？

湖畔銀灰色的蘆葦像老人的鬍子
那麼多的性格在裡面捉迷藏
我背上沉重的氧氣罐翻身躺到湖上

假如世界所有的美女都已下嫁
我會從水中打撈她潔白清麗的臉
然後，大家都會發現
各種雄壯的樹木的頭顱都禿光了

2006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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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具中世紀的雕像
來自二次大戰時代的坦克車
停泊於博物館的底層
它令下著雨的夏天嚴肅起來

而我的鞋子都沾上了
雨
的
汗
一班學生在假設傷心的理由

2006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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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感覺(一改)

他鄉的窄巷有剛剛建成的磚牆，
整齊排列的正方窗，
像安放骨灰的廟壁。

他們躲在白布簾後偷看劃過上空的日，
並且埋怨地上影子的呆滯從右至左，
為何

從來不能像古老大鐘的搖錘
搖回起點？
黃昏的率直像流星般

閃過，
在寂靜的宇宙之下許願，
夫妻嚥下三個人的飯菜。

他們曾經對著微微拱起的肚子說話，
莫札特的安魂曲尋找靈魂，
揚聲器黑圓的薄膜顫抖著。

止靜的喘氣，
哭泣是透明的外窗唯一觸摸世界的時刻，
末曾來臨，已經走了 ?

也許他們過早為未知的東西起了名字，
神秘的冥王流連於家鄉，
並且將永遠安息於泥土之中。

2006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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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孤立的感覺

手腕上的皺紋
吊著五根指頭的歧視和愛慕
為了實踐一位詩人的一生
我學習站立搖晃，練習躺著顫抖
如果光陰是無情的野獸
那麼墨水筆將會插在快要窒息的指甲之間
正當劃過方格紙之際，我蓋著嘴巴咳嗽
然而有人對世界發表
宣揚我已經患病

我是動物園裡的一頭老猩猩
怠倦活動的頑強死結，低頭坐著時
一身棕黑色的毛髮隱瞞了一滴滴造物者的冷汗
我為什麼不曉得撰寫你那類型的詩歌
但我明白，你期待我的平安書是多麼痛苦的事
我和那群走獸被囚禁於冬天的動物園裡
死亡像季節性的雪塊
每當我害羞地擁抱著你赤條條的冰冷
我一雙粗糙的手掌就在發滾

你不停地說話，不停地
告訴我一些生活上的瑣碎事情
然而我是一位沉默的中國人，身高六尺
沒有嘴巴的時候就特別英俊
每當太陽在頭上瘋狂吻著地球的時候
我的皮膚會被曬得黑一點，但不像非洲人黑
如果你能夠垂直地量度躺著的我
我可能不足一尺
當然如果我是高加索人
鼻子會被搓揉得高一點，長一點
而到了那個時候，你便會發現說謊的反而是我

對的，我口齒不清
有專家說柏金遜症最會開老人疾呆症的玩笑
我的記憶力維持於史前時代的洞刻
在泥黃色的石壁上血紅色的人和獸在追逐
而天上呈現一盞盞六十瓦特的星星
我真的是那隻尚未進化的猩猩嗎？
你直立行走於鐵籠之外的時候我還是坐著
即使我的右手已經學懂緊握你的右手

20060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