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皮皮读一年级识字起，断断续续写了点日记，但多数是在“犯”了错之后被迫写下的“检讨书”。尽管我一直在试着促她写日记，以种种好处诱惑她写日记，但这孩子就是嘴上和着，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再没这回事。

也许今年的六一，皮皮感觉很好很满意，圆了写真梦，又添了新装，都是她的指导下购置的。所以第二天，我一提日记她就很顺从地去写了，而且满满地写了一页，并附了猜谜题。这是良好的开端，接下来的每天睡前，头几天是我的提醒下完成日记，这两天因为作业多，漱洗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叫她睡，她说日记不写了吗？当然要写，我心一喜，这孩子在当回事了，我可不能先松了她。看得出，她一点也不讨厌写日记，相反主动起来。

坚持吧。孩子。不管写什么写多少，只要坚持，一定会有积累。这七八天的日记，我已明显感觉了她成长的变化。

回头，再来晒皮皮的日记。

阿角写的不仅是诗，还是新儒林外史



人需要什么呢？在高速前行的现代化通道里，也许我们需要知觉。而在阿角的诗歌里，总是让人一不小心就踩上一声感觉，或酸，或痛，或醒，或忆，或思，或悟……表面的冷酷包裹了内心的炙烫，清淡的诗句含射着浓烈的哲思。

因为自己是个感性偏重的人，所以阅读取向也是偏离理性。但认真读过阿角的诗歌后，不得不放下偏见，不得不承认真正具有说服力的还是一种清醒的陈述，即使自己是当事者也要揉进事件成为旁观者，我摆我事实，任由你评说或思索。

网络的出现，使人们大量广泛地接受了诗体。在这个诗行泛滥的时代，人们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感受，不由自主地寻找责任人，而从不追究自己的过错。作为诗人的阿角，他看到了这样一个《春日》“……老农耕作，小儿放牧/诗人忙乱不堪\踏青，饮酒，聚会，吟唱\并相互佐证——”。读到这里，我为这个“春日”、这些“诗人”感到可惜。不知道秋天来时，他们将收获什么，虚名？还是分羹？

如果我说你有罪，得拿出证据来。阿角就是把社会的形色生活的角色以裸妆以诗体展示在我们的视野里，这就是凭据，你发挥想象评头论足，不应限于“我”写的内容。莫非阿角受爷爷智慧真传，早知“好戏全在后台”（《皮影戏》），前台的幕始剧终，只属世人的舌头。还是一句话“好酒\都是埋了以后挖出来的\好东西或好人\都是埋了以后挖出来的”(《好酒》)，看来阿角低头喝酒仰首吐雾是有见地的,好诗不就是在沉默中沉淀下来之后又被从内心掘出的吗？

有时候，我很迷惑，像阿角这样一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男人怎么说都或多或少会缺血。可他又偏偏说“天堂一直在回收人间的烟雾”（《天高云淡》）,让你毛骨悚然之际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警世之言。

社会是个大染缸，这是公认的。可阿角绝口不说出社会的是是非非。他只把茅坑比作鱼塘，把掉进茅坑的人比作塘里的鱼，然后又借人之口连没掉进茅坑的自己也比作塘鱼。一推理，结论就出来了——（在这里，我也和阿角一样保留意见。）

为什么说阿角的诗歌是儒林外史，而且是新的？其实熟悉阿角诗歌的朋友应该已看出来了，阿角的诗歌许多都是一首一故事，有很强的小说味，也深含寓意。不如来看《三只乳房》，题目很悬疑，结尾很感人，第三只隐瞒的“乳房”深刻地道出一个母亲的伟大无私。这样的诗歌堪称微型诗体小说，给读者大大节约了阅读时间。

还有个经典，也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分享。请看阿角的《新闻》，他说：“冰雹砸在河流、街道和广场上\毫无声息\冰雹砸在车顶和窗玻璃上\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喊出声来的冰雹\就是上海今天的新闻和标题”对照当下，我想明理人应该都看得明白，对于媒体，意会意会，行了。

但对于阿角的诗歌，哪能独自意会？该言传时就言传。




肖今 2010-6-3写于上海







另附2006-09-23就阿角长诗《七月流火呵，正值大暑》读后有感

一字一句读完《七月流火呵，正值大暑》，才知阿角母亲来上海了，他把母亲从家里到上海再回家整个过程用诗的句式、小说的结构、平淡的语言、真切的感悟筑就了这个新篇。记得这样的写法他曾有过，但不是很完整，而这一次有一种完全放开和随流的感觉，就像深呼吸后把气慢慢放出来，就像练功到顶极时举手抬足都似功。 这样说，我只是要肯定他的诗歌的自然性。

在依然处于尝试阶段的诗歌，当然会存在一些探索性的问题。比如雅与俗、淡与浓、平与奇……有很多矛盾的综合体，难以达到和谐的状态，在手并不是太成熟的时候，会滑向一侧，使诗歌无法通达诗人和读者之间的心灵空间。诗歌其实是一个精灵，它常居于人的灵魂，也是灵魂的外使官。现在可能要纠正的是我的观念，因为做外使官的人男的女的美的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等几乎不拘一格，那么对于诗歌的形式，我们是不是应该以最大的容量去接受它呢？本想把第一感觉倒出来，给这首诗增加点负数，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因为我已推翻了自己的论点，结论是那样可以为诗，阿角这样为什么不可以呢？不是还有下半身诗、口语诗吗？

阿角的诗歌，不仅深有思想内涵、浅显生活本质，而且能做到波澜不惊宠辱不惊，对母亲的感性对社会的理性，一个穿梭于商道的大男人，时而拾起一颗敏感且怀感恩的心，是多么不容易，这也给他的诗歌又添了一砝码。与其为那些鸡皮蒜毛的诗歌摇旗呐喊，不如默默低头看一眼像这样实实在在的诗行。

那天皮皮说如果我多买东西就要罚我一个月不能买水果，我马上否决。这怎么行？水果和饭对我来说同等重要。皮皮心软，就改罚别的了。

这年头物价只涨不低，老百姓逆来顺受也就习惯了。比起房价来，水果还算消费得起。至少它能给你养分，延缓生命衰老。所以，我经不起天天要路过的水果店里的诱惑，而且附近那条街上50米内五六家，把你的水果食欲熏陶得日日飙升。

有时候求方便，就在转角的小店里，挑些新鲜的。店主是对老夫妻带着个孙女，久了熟了偶尔就调侃几句。有时候贪便宜，就去最大的那家，水果进量大相对价格就可下调点，每次去买给钱时会自动去掉零头，满足你的心理。

有天下班，走到水果店时，又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老板娘嘀嘀咕咕，双手麻利地扎着荔枝串。我以为她在怪两三岁小儿太淘气呢。直到我付了榴莲的钱，我才明白她跟自己的男人在呕气，她说的是家乡话，具体诉说着什么就不清楚了。几年来，第一次看见这张像纸被折过似的脸难堪地阴沉。

两天后，我们的活动有个慈善环节，要准备十篮水果。我不放心四眼他们准备的东西，就让他们几个一起到离我家近点的地方去买。我们直奔最大的这家水果店。老板娘见我们来了，热情招呼。我说要十篮水果，你们有这么多篮子吗？老板娘一听，便来劲，忙说有有有，篮子免费送给你。我不想让他们空欢喜一场，反正这水果价格都是明朗的，只要枰磅没问题，我们也不会被坑到哪里去。因此，我单刀直入。我说，我们挑好水果称完斤量，再装入篮。

她男人拿着个筐帮我一起挑水果，他怨道，一只篮子进价都要五块，十只可是五十块呢，她说送就送给你们了，这些水果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利润啊。我笑笑，只顾自己挑。老板娘找来了几十只篮子，大概也听到了男人不满的声音，就跟我说，男人在埋怨她。我说，老板娘，这周围五六家水果店，我只挑你这，说明我们是有缘份的，而且我也是你们的常客，这个篮子嘛就别计较了，送给我们是不会白送的。今天你们服务好了，下次机会还是给你们。老板娘连连称是，她说，妹子，谢谢你，就这么定。我也很性情，水果的总价也低于我们的预算，做小买卖的起早贪黑也不容易，就把零头补上凑了个整数给他们。看得出，老板娘很感激。

我们装水果，老板娘包装篮子，这样就可以缩短他们对我们的服务时间。间隙，我和老板娘拉起家常。我问她有几个孩子，她说四个，三个姑娘一个小儿，最大的16岁了在老家。最小的，去年我还看见他钻在娘怀里吃奶，那时一岁多了。我不由赞她，太了不起了，从早到晚忙做生意，还养了这么多孩子。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时间留给自己呢？她说没有办法，儿子是一定要生的，四个孩子一人一件衣服就要买四件，一件一百就是四百，为养他们，只有多挣钱。我问她晚饭吃了没，她的回答果然是我预料的，八点多还没晚餐呢。她说，习惯了，一般都要到十点多才能停得下来吃。我看她做事动作非常干脆利落，看看她的脸和她身上的衣装，却像一只风干的苹果，表面看上去绉巴巴干巴巴，但是这样的苹果因为水分少了而变得更甜，内心依然完好着。我打心底怜惜起眼前这个女人，四个孩子的妈，她让我敬佩。我说，其实这种粗活可以让男人来做。她说，他做不来的，什么也做不好，还不如我自己做。最近我也感觉到体力不支了，一直头晕。我说你要给自己好好补补身子，女人不能这样干活，赚那么多钱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健康啊。她无奈地叹了叹气。这时，前两天的事也解开了谜底——一个勤劳女人和稚嫩男人的故事。

聊着聊着，十个水果篮不知不觉都扎好了。看着一篮篮五颜六色的水果，我的脑里闪过宋人张俞笔下那个不是遍身罗绮者的养蚕妇，她也不是。还是古人的话一针见血：能者多劳。

消费有时候很像喝酒，一时被激兴便自甘掏尽腰包，一句“感情深一口闷”常常把人心大开，一饮而尽。那叫“爽”啊。

但也就这样引出了“一失足千古恨”的警训，糊涂之后的清醒难免有些痛楚和不安，在虚荣和代价之间摇来摆去，寻找平衡的时候，你就走进了黑夜的荒漠，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所有的方向都让这匹黑马迷途。

也许经常的失眠是生活规律所造成，但偶尔那么一次，必是你越出了生活轨迹，打乱了生物钟，各种情绪交叉感染之后出现重症，于是你久久不能入梦，直到体力不支，疲倦而眠。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你泡个淡盐水澡（据说失眠人的体质是酸性的，如果改善成碱性就能改善睡眠，不知道没有科学依据），或者找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倾诉（主要是散发情绪和郁气）……这可能有帮助。

失眠是一种被绑架的感觉，眼睁睁地看着时光飞逝，而你束手无策。你不能大胆地抛弃这个夜晚，你更不能怂恿失眠蔓延整个夜晚，因为明天你必须醒着，行走在自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