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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另类作品《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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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发[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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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4-07-09
帖子: 25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十月 11, 2005 9:59 pm    发表主题: 长篇另类作品《蚁人》 引用并回复

这不仅仅是诗歌,不仅仅有意象、意境,以及抒发情感,富于个性的语言;
这不仅仅是论文,不仅仅有论点、论据,以及推理、论证、假说和质疑;
这不仅仅是小说,不仅仅有情节、细节,以及鲜活的人物和复杂的故事。


题记 ——

如果相信上帝,那么,蚁人是上帝的反义词。上帝非常高大,蚁人非常矮小;上帝非常长命,蚁人非常短命;上帝想到就能做到,蚁人想到的,大多只能想想而已,难以做到。
在蚁人的世界,同样也有各种爱、恨、情、仇的演绎。而文化,将返回原始?由于蚁人世界没有法律约束,没有血缘关系,一切按照动物的生存法则,优胜劣汰。这使得蚁人世界里,人的生存本能、贪婪本性和崇高欲望,更加矛盾地展现出来。
要是你以为,从蚁人角度看人类,看世界,近乎荒唐,甚至疯狂,那就大错特错了。由于没有任何约束,从蚁人角度出发的思考,其客观性、层次感和预见性,都将史无前例。难道,这是未来文化思想和艺术风暴的源头之一?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醉发 on 星期四 十月 20, 2005 11:55 pm, 总计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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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4-07-09
帖子: 25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十月 11, 2005 10:01 pm    发表主题: A-1诗者:我的第一天 引用并回复

A-1诗者:我的第一天

2035年9月10日的黄昏,在大风呼啸中,我有了知觉。那时,我还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但是,我在风声中隐约听到了悲惨的叫声。
我用力睁开眼睛,看到有几个长得跟我一样的同伴,遭到一群蚂蚁的攻击。而且,有两只蚂蚁正在向我扑来。蚂蚁的个头比我大不少。我想,我不是蚂蚁的对手,便本能地往身后躲。连滚带爬地,我踩进了身后的水里。奇怪,我好像天生不怕水,呛了几口水,居然觉得嘴里有点甜。我挣扎着,离开了岸边,爬到了水中间的一支圆珠笔的扁尾上。
追到水边的两只蚂蚁不敢下水,它们回头了。看到我在水里平安无事,那些长得跟我一样的同伴们,也纷纷向水边爬来。凡是逃进水里的,便摆脱了蚂蚁们的围攻。岸上,我们看到蚂蚁们凶狠地咬死并抬走了所有没能逃到水里的同伴。这惨烈的一幕,直到天黑。
一个,两个,三个……不知为什么我就有了数字的概念。借着灯光,我脱口数了数像自己这样爬上圆珠笔扁尾喘着粗气的同伴,不少呢!我们共有九个人。
耳边回荡着刚才同伴们的惨叫声,黑夜像一层薄纱铺在我们的脸上,我们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危险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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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4-07-09
帖子: 25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十月 11, 2005 10:02 pm    发表主题: A-2哲者:问题 引用并回复

A-2哲者:问题

在我开始有知觉的那一刻,我们正被一大群蚂蚁追咬,我侥幸地逃到水里,躲过了被吃掉的厄运。但是,潜在的经验和直觉告诉我,等待我们的危险,将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
这是我的第一个夜晚,我的记忆和意识逐渐多了起来。有一些名字和问题,开始在我的脑海中徘徊。我不断把视线放到远处,试图摆脱脑海中的名字和问题,但那似乎是徒劳的。我的后脑勺似乎一直有些声音在追问:我是谁?世界是什么?我是一个存在吗?我的存在将有什么意义?…… ?
难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想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吗? 还有,我的脑海中,为什么会有一些哲学家的头像,挥之不去?
马克思和恩格斯等人的头像,高挂在明亮的光线里。他们没有张嘴说话,我却老是听到他们的声音:世界是物质的,先有物质,后有意识,物质决定意识。按照他的观点,我的未来,也将为物质所决定?
黑格尔的头像,被一种光线反光着,有些模糊。早在马克思和恩格斯之前,他就开始演讲,那声音听上去异常尖锐:当一个人自称是“我”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与外物的对立,意识到外物的存在是非我。我意识到什么我的存在吗?
尼采告诉我:上帝死了!上帝与我是什么关系啊?看尼采的头像,颇像上帝不听话的弟弟呢。
海德格尔的头像很奇怪,你可以感到他的五官,比毕加索立体画里的人像还复杂。尤其是他的嘴,有好多个不同的发音角度,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追问:世界真的是物质的吗?物质是什么?是一种存在者吗?如果物质是一种存在者,那么,存在于哪里呢?存在于不存在的地方,还是存在于另一种存在者中?存在于不存在的地方可能吗?也许,存在于存在的对立面?存在的对立面是什么?是“否”,或者是“无”?如果物质存在于“否”或者“无”之中,那么世界本质上是“否”,或者“无”?世界起源于“无”?如果“无”能产生存在,那么还是“无”吗?
这种与头像的心理对话捆扰着我,让我非常头痛,我为什么不能不想这些问题呢?但是,既然我作为一个存在者被自我感觉到,世界是什么?存在意味着什么?我能不想吗?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醉发 on 星期六 十月 15, 2005 7:09 pm, 总计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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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鸣[自己的敌人]
晓鸣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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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 2004-05-05
帖子: 9474
来自: 加拿大多伦多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十月 11, 2005 10:14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好作品! 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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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4-07-09
帖子: 25

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十月 12, 2005 5:08 am    发表主题: A-3诗者:我们是克隆人的未成品? 引用并回复

A-3诗者:我们是克隆人的未成品?

先生们,早上好!
哎呀,金总,您这么忙,也从上海赶来?是为昨天海啸的事情吧?说实在的,我们实验室被毁得够呛。
说说具体情况。
这次海啸太突然了,我们损失很大。实验室设备被毁大半。几个子宫瓶全被冲倒。第一次克隆人试验得重来。不过,干细胞克隆人试验的项目没露馅,刚才汤姆应付得不错。具体情况……汤姆,还是你说吧。
具体情况是这样,金总,刚才政府派人来了解灾情,按照斯密斯老师的意思,我在灾情问卷表上填的是,部分保健品微生物试验的样品和设备被毁,经济损失不大。之所以说损失不大,是不想让那些随同记者注意我们。可是,这个实验室还是让刘区长感到好奇,他问我们,“金硕集团”不是上海电视广告的老大吗?怎么在这里办起实验室?我告诉他,我们集团虽然主营传媒广告和电视娱乐频道,当初却是从一家保健品公司起家的。这个实验室就是研究保健品食菌的。
嗯。
也许我们的担心有点多余。这里既不是我们美国,距离上海市区也还有一百多公里。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想到我们在研究克隆人?
对呀!金总,听说海滨区的领导是一些师范毕业生,我想,他们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克隆人这样的概念。
还是小心一点好!海滨区是一个高校新区。最近,生物科技大学、影视大学、心理大学等,都已相继搬来。
是啊,我听中国朋友说,上海一带的高校大部分都将搬来。还好我们早来一步,占据了这里的最漂亮的海滨。
什么时间能够恢复试验?
原来向科学家、艺术家和体育明星们秘密采集的皮肤组织、血液或精液等细胞样品,因为保存在密封的冰柜里,没有损失。我想,如果集团追加的经费能够及时划来,我们雇一些本地人把这里清理干净,一周后就可以恢复试验。
一周?好。这桌上的水……就是你说的比金贵的那种奶水?
不错,这是第一期的克隆乳,为小克隆人专门配制的。本来放在子宫瓶里,类似于母体的羊水。如果按照同等重量来算,它的确比黄金还贵七、八倍呢!可惜啊,这些乳汁倒在桌上,不能用了。
……

上述对话,是三个巨大无比的人说的。一大早,他们的打雷般的声音把我们吵醒。他们怎么那么高大呢?我追寻着自己的记忆,印象中,我们原本也应该有他们那么高大的嘛。天晓得我们现在怎么比蚂蚁还小?
我和伙伴们睁大眼睛听着他们的谈话。
三个巨人,一黄、一黑、一白;一矮、一高、一胖;一老,一中,一青。
那位被尊称为“金总”的老人,是黄种人,他身高还不到黑人的肩膀;那位叫“汤姆”的黑人,看上去最高,也最年轻;那位白人是个大胖子,叫“斯密斯”,估计两个金总加在一起,也没有他重。
金总虽然个子矮小,话不多,貌不扬,听口气却像是另外两位的老板。
他们谈话内容最让我吃惊的是,这泡了我们一个晚上的液体,居然是比黄金还贵的乳汁?是专门为克隆人配制的。怪不得我们口渴了喝上两口,觉得有点甜呢!

灾前,你们观察过实验情况吗?
当然。我们每天都在显微镜里观察。我们不仅看到干细胞发育成胚胎的过程,也看到小克隆人长出脑袋和四肢的样子,跟婴儿一样。我们当时都非常激动。可惜啊,显微镜被大水冲到地上摔坏了。要不然,我们至少可以观察一下,现在小克隆人是死是活。
显微镜可以马上去买。我回去就给你们打款。下次试验,小克隆人一旦发育成人形后马上通知我,争取抽时间来看看。
好的。
这就是子宫瓶?记得你们说过“成人脑,儿童身”?
那只是一种理论假说。从干细胞到人,小克隆人要在子宫瓶里度过“器官生成周期”和“生命放大周期”,最后能长成身体与新生儿一样,智力和经验接近他们原体人成年水平,也就是“成人脑,儿童身”的克隆孩子。
我们子宫瓶里原来培育了五十多个克隆人样本。他们从体细胞培育成干细胞,顺利地度过了器官生成周期,正在进入生命放大周期。第一阶段成活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多。
本来我和老师打算今天上午将他们从子宫瓶转入子宫箱的。根据我们前天的观察,在经历完两个月的器官生成周期后,小克隆人完成了大脑和四肢的原始生长过程。他们各个器官已经基本成形。可惜这场海啸毁了他们!从理论上说,小克隆人离开子宫瓶里的特定空气、温度和营养,不太可能活下来。如果他们活下来,就算是一只最小的蚂蚁,也可以轻易地吃掉他们。
如果发生奇迹,这些没有经历过生命放大周期的小克隆人活下来也长不大,更不会有我们正常人的寿命。按理论推算,他们每活一天,相当于我们正常人活一年。这样计算,万一他们活下来,大概也只有八、九十天的寿命。
噢?如果他们真的活下来,这里不就成个小人国啦?如果他们的每一天相当于我们的一年,那么,他们只要十几天,就长大成人了!?
这只是理论的推测。毕竟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还有,小克隆人说话的声音,大概还不到我们正常人音量的百分之一。要是没有特制的助听器,我们无法与他们交流。
虽然现在是秋天,如果小克隆人有幸存者,应该不会被冻死。可他们无法找到自己的食物,他们将被饿死。总之一句话,等显微镜买来,我很难想象在这个房间里,能找到一个小克隆人的幸存者。
……

看来,我们是昨天那场海啸的意外作品。是“干细胞克隆人的未成品”。除了桌面越来越少的白色乳汁,我们无法找到其他食物?我们没经历过克隆人的“生命放大周期”,无法长成正常的人?我们可能会成为蚂蚁那样小动物的食物?不论我们多么用力喊,正常的人如果不带助听器,就听不到我们?
巨人们走了。出门前,他们把门外涌进来的阳光,搅动了几下。他们的话,在我们心里卷起一大堆问号。
我和伙伴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为了解自己的身世而感到庆幸,还是不幸。
在生命的第一个早晨,我们被告知,自己只在理论上可以活下去。我们仅有“八、九十天”的命!?老天!八、九十天,还不满三个月呀!难道我们真的活不到三个月就将衰老,就将死去?
_________________
请别介意我坐在家里瞄准你,别介意我对世界进行的心理摄影。欢迎你通过[email protected]让我认识你,并给彼此一些语言搏斗的机会。


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醉发 on 星期四 十月 13, 2005 8:14 am, 总计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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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翼[雪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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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四品府丞<BR>(封疆大吏也!)


注册时间: 2004-08-17
帖子: 462
来自: 中国

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十月 12, 2005 8:52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有点意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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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FAFA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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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二品总督总管<BR>(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注册时间: 2004-06-01
帖子: 3287

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十月 12, 2005 9:57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好啊。总算也来了个科幻一些的作者。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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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发[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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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4-07-09
帖子: 25

帖子发表于: 星期四 十月 13, 2005 8:16 am    发表主题: A-4诗者:黑暗中我们站了起来 引用并回复

A-4诗者:黑暗中我们站了起来

从前的孤独
现在长大了……

半梦半醒之间,我喃喃地读出一些诗句。
奇怪!我怎么不用学就认得诗句里的字?怎么张口就能读出来?真有点不可思议!难道,这是我的前生——被克隆的原体人遗传给我的?我的原体人是谁呢?一位诗人?
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黑暗中有一位同伴站了起来。他俯视我,问,你在朗诵吗?为什么不站起来大声点呢,诗人?
“诗人”?这是我的名字吗?不,这应该是对某类人的尊称吧。想起来了,我的原体人也被叫作“诗人”。这的确不是名字。
怎么,你不喜欢我叫你“诗人”?那么我换一换,叫你“诗者”可以吗?
“诗者”,听上去像个名字了。我答应了一声。脚下用力,还真是,我第一次从水里站了起来。不过,我的脚没有多大的劲儿,很快又跌倒了。我往身后看了看。黑暗中,有两、三个同伴也在站起来。再试一下。这么想着,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再次站起来,并且设法稳住自己。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这是一首老歌。但唱歌的声音一点也不老,比一串珍珠撒进寂静的水里还要动听。
顺着歌声侧目而去,逆光中,一个娇美的身影,坐在被水面反光的圆珠笔偏尾末端。她一边用脚划动水波,一边哼唱。呵呵,我要是有照相机,一定会按下快门的。奇怪!我怎么知道照相机?印象中,我的原体人拍过很多照片?
为什么不站起来唱?站起来唱,出气才顺畅,歌声会更好听的。刚才叫我“诗者”的那个同伴,似乎很喜欢向别人提出建议。不过,唱歌的人,并不接受建议,她说,站起来?站起来怎么用脚划桨呢?不用脚划桨怎能体会歌中的意境呢?
你的原体人是职业歌手吗?我们叫你“歌星”好了!
我的原体人?让我想想……她好像不仅会唱歌儿,还会演戏。对了,她在电影、电视里演过很多角色。
这么说,你是影、视、歌三栖明星?让我想一想……你的原体人是不是既获得过最佳电影、电视剧女主角,也获得过最受欢迎女歌星奖,被称为三栖奖都得过的大满贯得主林你啊?
好像是。对啦,就是林你。
我非常喜欢她的电影,她可是人气最大的名星。这样,我们就叫你“星儿”吧。
这个名字……嗯,我喜欢。
你叫他“诗者”,叫她“星儿”,我们该叫你什么呢?另一位同伴加入谈话。
我的原体人是研究哲学和社会科学的。他姓黎。
你的原体人研究哲学,那我们就叫你“黎哲”吧?
“黎哲”?这个名字不好听。因为它的谐音是离开哲学。为什么要离开哲学?
我看,我们的名字,男的都叫什么“者”,女的都叫什么“儿”,如何?
诗者这个建议不错。叫我“哲者”吧。
“哲者”?这个名字有点拗口。不过只要你自己喜欢,我们可以这么叫你。你们……也帮我想个名字吧。我的原体人好像有很多身份,他不仅是大学校长,还兼了好些组织或协会的主席、副主席、名誉主席……
大学校长应该属于副部级,算是大官了。我们叫你“官者”如何?
“官者”?不见得合适。我一点也不喜欢当官从政。我的原体人是一位博士,他甚至放弃过调任上海市副市长的机会噢。啊,想起来了,我的原体人很多情,喜欢研究女人,还写过一本关于女人书,书名是《论女人》,你们叫我“情者”吧?
情者?这名字有趣!情者、诗者、哲者,还有星儿……这些名字,都很有各自原体人的特点。还有谁没有名字?想一想自己原体人的特点,大家都给自己找个好名字吧。如果我们真是昨天那些常人说的小克隆人,那么我们如同上帝创世纪时的亚当和夏娃一样,是第一代人,我们可以开创一个小人国呵呵。哲者对陆续站起来,并靠过来的同伴说。
开创小人国?哲者的话真让人兴奋。当我在大脑里搜索关于亚当和夏娃的记忆时,恐怖突然降临。
先是听到星儿惊呼:那是什么?大蟑螂来了?!好可怕,大家快跑呀。
不管是看到蟑螂的,还是没有看到蟑螂的,我们一下子四散开来。周围除了圆珠笔,几乎没有遮挡。只有往圆珠笔下的阴影里躲。可我刚学会站,还没尝试过走,更不用说跑了。可逃命还用学吗?这是人生来就有的本能啊。我连滚带爬地逃到圆珠笔底下。但是,有两个同伴吓呆了,他们居然就那么跌坐在圆珠笔的扁尾上,那么醒目地面对蟑螂,真够傻的!抱着自己脑袋有什么用啊?你看不到蟑螂,难道蟑螂也看不到你吗?
蟑螂挺着两根好长的触须,向我们一步一步地逼近。乳汁能挡住那高大的身子吗?这水曾经阻挡了蚂蚁,因为可以淹没蚂蚁。可这么浅的水,连我们都淹没不了,怎能淹没蟑螂。这么想着,我本能地闭上眼睛。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黑暗中,我甚至听到蟑螂充满寒意的冷笑,听到前爪在嘴上磨牙的声音……
一阵惨叫,我不敢睁开眼睛。可我万万没想到,我闭上眼睛错过了惊人的一幕。因为发出惨叫被吃掉的,居然不是我的任何一个同伴,而是那只蟑螂。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蟑螂不见了。四周一片死寂。
上天保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幸亏老鼠把蟑螂吃了。大家记住啊,以后,别再把老鼠当成“四害”啦!哲者喘着粗气,在我身边说。
蟑螂被老鼠吃掉?真是天不绝我们!看到蟑螂翅膀的残片,在水洼边缘闪闪发亮。我想,要不是老鼠把蟑螂当成了早点,我们大概已经成了蟑螂的早点。
一缕最初的曙光,在圆珠笔和我们身上缓缓移动。
我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刚才因紧急躲避而扭痛的腰。忽然,我觉得自己的影子被黑暗抓住,在身后,一点一点地,被咽下。我们是黑暗的早点吗?
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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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醉发 on 星期六 十月 15, 2005 11:38 pm, 总计第 2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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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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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时间: 2004-07-09
帖子: 25

帖子发表于: 星期五 十月 14, 2005 7:11 pm    发表主题: A-5情者:意识 引用并回复

A-5情者:意识

苗条的阳光离开我们
她轻轻地站在窗台上
没有走远……

诗者又在哼他的诗了。
这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早上。按照博士的说法,我们已经三岁!?如果是常人,三岁前后属于“共生”(symbiosis)期。“共生”是心理学的术语,印象中,这个词汇指的是婴儿在意识上尚未与母亲分开,依赖于母亲生长的一种心理和意识状态。20世纪初,欧洲的许多心理学家对此做过研究。其中,奥地利心理学家马格尼特·玛勒等,这方面研究成果颇丰。
我们有母亲吗?如果有,我们的“母亲”就是我们的原体人?!怪不得诗者总喜欢朗诵几句诗。他的“母亲”是诗人嘛,三岁的他,还无法摆脱诗人的习惯?
当然,诗者的诗,还是比较贴切地描绘了我们的环境。虽然直射的阳光离开了屋里。但窗外天已大亮,屋里大部分的黑暗,都隐退了。
我满脑子都是一些心理学家的名字和观念,我的原体人成为校长之前,是一位研究心理学的?
几天来,我们总是处于疑问、回忆和恐惧中。我们对自己的出生和处境,有太多的疑问;对原体人,有太多的回忆;对遭遇的危险和未知的未来,有太多的恐惧。以至于我们同伴之间很少相互交流。现在,屋子亮了,被蟑螂的惊吓也过去了,我觉得自己开始有了与大家交流的愿望。
突然,一个同伴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身体,她惊慌地跑向刚才蟑螂遇难的地方,撕了一些翅膀的残片,围住上下羞处。她的尖叫使我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为之一紧。又遇到什么危险了?
哲者反应很快。他笑着说:呵呵,在害羞方面,男的就是不如女的敏感。喂,我猜你的原体人不是一位时装模特儿,就是一位服装设计师,你用蟑螂的翅膀制作背心和裙子,真有创意!
哲者的话,使大家恍然大悟。有些同伴羞红了脸,捂住身子跟了过去。
我们没有衣服?!我的意识深处迅速掠过一些画面。那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名家拉斐尔画的,西斯廷圣母手中抱着的裸体孩子。是的,我们跟那些名画里的孩子一样,没有穿衣服。我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呢?我们正处于弗洛伊德说的 “肛门期”,能那么快有这种意识才怪!不过,昨天那些常人不是说我们天生就有成年人的阅历和记忆吗?到底是男女有别。要不是衣儿率先意识到这一点,说真的,我还真没有发现裸着有何不妥。
最先打扮好的女孩,把蟑螂翅膀装饰在腰身和胸口上,还真让人感觉有点亭亭玉立。
哎,你最先感觉到穿衣的需要,估计你的原体人与衣服有关,我们就叫你“衣儿”吧?哲者一边说着,一边也用手遮着自己的私处,向落有蟑螂残翅的地方走去。

阳光给了我一面镜子
世界在镜子里
我却不在

诗者又在自言自语地朗诵。他的共生状态真够严重的。不过他说的没错,这两天我们更多的是观察周围有什么危险,很少想到自己是什么样的,就像诗句里说的那样,我们不在自己视线的镜子里啊!否则我们怎么会毫无羞涩的感觉呢?
蟑螂的翅膀纤维又大又长,我们用手撕,用牙咬,把它制作成各式各样的遮挡物,算是衣服、裤子或裙子。只有一位同伴没有跟过来,他趴在原来的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
天气越来越热。我们打扮好了,彼此欣赏,并称赞同伴们的手艺,没多久就觉得口渴了,想回原来的地方喝水,这才发现,地上的乳汁已被阳光晒干。
原来刚才那位尚未穿衣的同伴,舔掉了阳光留给我们的最后一点水份。我们环顾四周,哪里还能找到水呢?
好渴。真没水了吗?星儿四下眺望,她不相信地问。她的裙子扎得很漂亮,站在那里,就像插在雪地上的一枝素盈盈的花。虽然地上乳汁已干,但白色的大块乳斑,依然把三分之一的桌面,打扮得像雪地一样。
如果找不到水,我们还能活下去吗?这个原来不是问题的问题,现在成了最重要的问题。三天来我们本来一直生活在乳汁里。现在,乳汁干枯了。我们去哪里才能找到水呢?
缺水!使我关于原体人的记忆,又有些清晰起来。对啊!我的原体人曾经为了解决大学人工湖的水源问题,与自来水公司以及水利、地探、环保等单位,进行过好几轮洽谈。
啊,又想起来一件事来。我原体人的老爸是一位中将。在他60岁的生日酒宴上,老爸的一位老战友透露,影视大学的党委书记兼校长因为招生受贿而革职。这个消息让我的原体人眼睛一亮。当晚他就请老爸设法协调一下,他想去填补校长这个职位空缺。他之所以想调去影视大学,无非是因为那里美女如云,漂亮女性对他有着无限的吸引力。那时,他这个获得过心理学和美学双博士学位的“青年才俊”,提拔为副厅级的上海市文联副主席兼秘书长还不到两年。想一下子提拔到副部级的校长,老爸说怎么可能呢?但是,老爸还是挂了几个电话,让他调到影视大学当上副校长,而原来他这个位置上的副校长,自然就转正了……

你们大概没有意识到,吃喝远比穿戴重要。
刚才那位趴在地上舔水喝的同伴,抹着嘴巴继续说,我的原体人是围棋世界冠军,面对复杂的棋局,他最知道轻重缓急。而且他有个习惯,陷入思考就想喝茶。现在喝茶当然不现实,只能喝水。大家想一想,如果没有水,我们谁还能活下去?
这话使我的意识从我原体人那里返回现实。是啊,如果没有水,我们只怕活不过两、三天啊。同伴们面面相觑,一种不祥的感觉,弥漫在我们心里。
你的原体人是围棋世界冠军?那么,我们叫你“棋者”吧?星儿大概觉得气氛太沉闷,索性转移话题。
我猜到了你们会这么叫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意识到缺水的危险性吗?
棋者不愿意回避如何自救的话题。
是啊,意识到危险是最重要的。如果意识不到危险,人怎能避开或化解危险呢?
放眼四周,巨大的桌面无边无际,哪里能找到水呢?桌下?如果桌子下面依然没有水,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吗?
意识到这一点,比意识到蟑螂来了,更令人绝望。
如果说,人认识自然,预见自然的意识,是其区别于动物的一个重要的标志。我宁可自己没有这样的意识,因为这种意识,让你几乎是无法作为地看着绝望逼近你。如果是蟑螂来了,至少,你还可以想着怎么逃啊。
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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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进行编辑的是 醉发 on 星期一 二月 13, 2006 9:29 am, 总计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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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日 十月 23, 2005 2:55 am    发表主题: A-6诗者:画果解渴 引用并回复

A-6诗者:画果解渴

没有水的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一切似乎没有发生变化的迹象。太阳晒干我们赖以生存的乳汁,如果就这么下去,等待我们的不是死亡,还能是什么?
绝望的情绪在蔓延。为了缓解大家沉闷的气氛,哲者找来一节蟑螂脚上的毛刺,说,我来给大家画饼充饥……呵不,是画果解渴呵呵。
哲者在干了的乳汁白斑里,画了一个大大的椭圆型。问我们,像西瓜吗?没人回答。星儿身边站起来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她抢过毛刺,麻利地画了切片的西瓜、成串的香蕉、带枝叶的梨子等水果。
哲者高兴地笑了。呵呵,你画得真棒!你的原体人大概是一位画家吧?我们以后就叫你“画儿”好吗?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原体人虽然学过美术专业,可她的职业并非画画,而是电脑游戏设计和开发。如果你们原体人玩过电脑游戏,应该知道我原体人的名字“杨婉儿”。你们干脆叫我原体人“婉儿”吧?
你的原体人就是“杨婉儿”呵?哲者身后钻出来一个头发上有很多小卷儿的女孩,她问,“爱战”游戏是不是你设计的?我原体人有好多朋友都爱玩“爱战”。记得有好多网友叫你“杨玩儿”,干脆,你就叫“玩儿”吧,这名字又好听,又好玩。
“玩儿”?好呵。你原体人也玩过“爱情战争”?
当然玩过啦。不过,真正玩“爱战”到废寝忘食的,是我原体人的弟弟和妹妹。他们俩啊,简直玩到痴迷的程度。
我们怎么称呼你呢?
我?我的原体人大家可能都知道,她是第一位上太空的电视台女主播。
哎呀,你原体人就是去年月球直播节目《天问》的主持人肖曼天吗?我的原体人跟她一起吃过饭呀。星儿高兴地说。
去年在月球上主持节目那会儿,我那原体人可羡慕你的原体人了。她说,如果也能去航天一下,会有更多的游戏设计灵感。嗨,我看,你的名儿就叫“天儿”吧?
嗯。这下子,大家都有名字了吧?
好像才八个名字撒。星儿把视线探向我的身后,随即走过来,拉起一个小个子同伴,对大家说,你怎么不说话?就差你啦!
我……小个子欲言又止。他低着头,犹豫了一阵,见大家都在等他自我介绍,就小声地说,我原体人你们见过的,就是……就是昨天那个小个子常人。
你的原体人就是那位“金总”吗?真巧啊!
我想到一个好名字。叫你“金者”吧?
“金者”?不错的名字!说实在的,如果没有“金总”花大钱请老外来做克隆人试验,可就没有我们了呀。
你们看。
棋者突然打断天儿的话。他激动地喊着站起来。顺着他的视线,我在窗外看到了蔚蓝的天空,还看到一些树,看到两根黑色的电线上,有一只麻雀正埋头梳理羽毛……
如果能爬上那棵龙眼树,我们就不愁没有食物和水了。
哲者就是有理解力!他的话一下子让我明白了棋者要我们看的内容。咳,我怎么就没有看到树上的龙眼呢?在生活问题上,我的反应真够迟钝的。
到底是棋者啊,遇到事情会动脑筋。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够到窗外的树上去呢?
到桌面的边缘应该没有问题。但从桌面的边缘下到地面,就像爬下一个悬崖。一想到“悬崖”这个词,我脑子里就想起一首诗《春逝》:

一朵花
犹豫了很久
跳下悬崖
另一朵跟着跳
一朵又一朵
无数的花
跳进了
风的池塘
雨季就要来临
行李是花
春天就要离去
行李
是我的心

这首诗,写的是春天,而现在是秋天。难道我们真的要像春天花瓣掉下树枝那样,跳下桌子这么高的悬崖?
要想到达窗外的龙眼树,跳下桌面这个悬崖还只是开始啊。我们还得像爬一个峭壁那样,爬上窗台,再从窗台上跳下去。跳了两个悬崖还不够。窗外的地面到树下,还要再走好长一段路,然后才有机会爬上龙眼树。太难了!我们恐怕花一整天的时间也未必能完成吧?
是啊。再说,桌子底下安全吗?谁知道桌底下会不会遇到蟑螂、蚂蚁之类的动物?
对于我们记忆中的原体人来说,走完这段路,大概只需要几秒钟。可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段路不仅艰难,还很危险。不过,如果不走能行吗?我们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别浪费时间了,说走就走吧!
棋者第一个站起来,往桌子边缘走去。
等会儿吧。大家想过没有,那么高的桌子我们下得去吗?衣儿拦住天儿和玩儿问。
还记得那句老话吗?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怎么说,去试一下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吧。
情者说着也站起来,他伸手拉起懒散地坐在地上的星儿。
走吧!我嘴上这么附和,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真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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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是斑竹吧?)
三品按察使<BR>(天,你是斑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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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日 十月 23, 2005 6:31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因為和某文友的筆名相同,所以闖進來看
哇,科幻小說,我最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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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起水里的一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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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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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十月 26, 2005 9:14 a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伊玫 写到:
因為和某文友的筆名相同,所以闖進來看
哇,科幻小說,我最崇拜~


你在哪里见过同样笔名?估计那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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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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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十月 26, 2005 9:23 am    发表主题: A-7诗者: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引用并回复

A-7诗者: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在我听到有人叫“茉莉花”之前,星儿曾经哼过上面这首歌。不过,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叫“茉莉花”的女孩子,真被星儿给唱来了。而且,茉莉花是那么轻易地就改变了我的命运,使我离开了同伴们,陷入无边的寂寞和孤独中……
茉莉花出现之前,我和同伴们已经走近了桌子边缘。前面没有了路,大家商量着怎样才能下到桌子底下。我低头找着可能的路,一些诗句,不知怎么又涌上心头,滑到嘴边:

当路趴向大地
趴向哭声滔天的海岸
趴向记忆奔走的内心
路的背上
谁是骑手?

对于常人来说,这个城市大概没有什么地方没有路。可我们现在不是常人,路,不再趴向我们。
一串脚步声和辩论声由远而近。
房间的门被打开,两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走进来。个儿高的姑娘身材苗条,穿白底柠檬色碎花上衣,柠檬色短裙,步履轻盈;个儿矮的姑娘身体较胖,穿红格子上衣和宽松的半截灰裤;那小伙子身材单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鬼灵气儿。三人手拿抹布、笤帚、拖布和水桶等做卫生的工具。一进门后,声音与灰尘一起扬起……

哎,我说茉莉花,你怎么这么固执?!建议你呵,到我们中文系打听打听,北岛、王小妮、海子那种诗,早过时了。
我就是喜欢北岛、王小妮、海子那样的诗。我不觉得他们过时。你那些东西才过时呢!不就是模仿人家伊沙、沈浩波三十年前的东西吗?你这种东西,能拿到台上朗诵吗?
啥?你居然还知道伊沙、沈浩波?别在我们中文系的面前班门弄斧呀!我哪里模仿他们了?
还不承认?好,我就先读两句伊沙在《没有发出去的E-mail,给G》中的句子:

……
亲爱的
这辈子我身为一名
脏乱差的诗人
恋着我们
脏乱差的祖国……

再读一读你昨晚贴在论坛里给我的那首,小冬瓜,你比较一下,嗯……他那首是这样的:

请允许我叫你亲爱的
我知道我的样子有点脏乱差
我知道我的语言有点脏乱差
就算我的内心也有点脏乱差
可我相信
如果让我进入你的领地
我一定非常干净
哪怕一整夜
你也绝不会感到
脏乱差

你听清楚了吗?小冬瓜,他模仿得很拙劣吧?
是不是“脏乱差”几个字模仿了伊沙?
什么?照你们的意思,别人写过“脏乱差”这几个字,我就不能再写了?要真这样,唐朝李白写过“举头望明月”,而宋朝苏东坡又写“明月几时有”,那么,苏东坡的“明月”也是抄袭或模仿吗?笑话!
人家伊沙调侃得没你那么下流,我觉得你的诗有点恶心,你想模仿当年“下半身”呀?
连“下半身”你都知道啊?茉莉花,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你这样一个心理学专业的女生,过了三十年还能知道本来只有中文系才知道的“下半身”诗歌,这难道不是在证明“下半身”的影响广泛吗?
切!知道你叫何问,善于在诡辩时乱问一通。不跟你说啦。咦,听见没有?好像周扒皮在那边办公室叫你。

大家安静下来听。果然有喊声传来。阿问只好跑出屋去。
听到阿问的声音我就觉得有点熟悉。他本来一直埋头在清理桌子底下的杂物,我看不见他的脸。就在他站起来跑出屋子的瞬间,他那桀骜不拘的脸闯进我的视线。想起来了,他就是我原体人的小冤家,那个反对崇高美,喜欢“下半身”和“垃圾”风格,写一些怪诗的小外孙何问。两女生叫他“阿问”,这大概是他的小名。

我真有点想不通!你们才认识几天,怎么就吵个没完没了?平时你好像不太搭理男生的嘛。
哎,你会不会觉得他很自大狂妄?在他眼里好像我们其他专业的人对诗歌就一无所知。哼,我就是要压一压他的气焰嘛。
你呀,干脆告诉他你也发表过诗歌嘛。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不知道,在诗歌界有些人,估计就是他这种人,对人家在正规诗歌刊物上发表不以为然的。
我倒是觉得他满酷的。不过我也觉得奇怪,他那么自信,怎么会跟我们一样,利用周末来这里打工赚外块?要我说呵,他如果到我们心理学院去,女生的回头率一定很高。
切!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似的,整天想“摔锅”啊?小冬瓜我警告你,不许你再夸这种“摔锅”。
好好好,不说“摔锅”了。哎,我觉得这个实验室好像很机密。你看,叫我们来做卫生,还要搜身检查,是怕我们带什么东西进来吗?这个实验室好像是老外开的?外面大门口和这里面院子里,都有保安站岗。这些坛坛罐灌很贵重吗?喂,这瓶子上面的英语标签你看得懂吗?
这……好像是“子宫”的意思。咳,这实验室大概进行的是医学类的实验?快点干吧,早点完事,早点回去。
……

茉莉花他们进来后,我们就没有再往桌子底下找路。原因很简单!我们都不难想到,如果能够爬到常人的身子或衣服上,我们就可以离开无法活下去的桌面。
这水好脏的。看见我们几个顾不上抹布渗出来的水是否干净,都跑过去喝。天儿皱着眉头说。几个女孩舔了舔舌头,犹豫着,也都没敢喝。
先爬到抹布上,从那里到常人身上就容易了吧?不过,会不会很危险啊?
如果我们今晚继续留在这里,那才更危险呢。星儿说。
如果抹布被拿去擦桌子怎么办?那样我们岂不是又脏,又危险?衣儿似乎不太同意星儿的观点。
你们看到吗?抹布后面有一串钥匙放在那里,如果我们能爬到钥匙上,最后应该会被丢进某个口袋里,这样不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吗?一直没有说话的玩儿,忽然开口。她的话得到大家的赞同。解渴后,我们便朝抹布后面的钥匙串走去。

茉莉花,外国老头叫你过去一下。刚才被叫走的阿问人还没回到屋里,声音就先到了。
什么事情啊?
不知道。大概叫你过去先把他那间办公室的卫生做一下。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好。那老头刚才问我怎么认识你。好像对你的身世很感兴趣。鬼才晓得他肚子里打什么主意?!
是吗?小冬瓜,我们一起过去吧。

茉莉花一手拉起小冬瓜,一手抓起抹布和钥匙。她抓抹布的瞬间,布条一带,正走在抹布和钥匙中间的我,立刻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抹布带得天旋地转。我本能地闭上眼睛,抓住我能够抓到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只觉得耳边风声嗖嗖的,几秒钟后睁开眼睛,我已到了屋外。抬头一看,原来自己紧紧抓着的,是抹布上的一个线头。
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星儿和衣儿也像我一样,抱着抹布的线条,悬在空中。茉莉花边走边晃手,只要稍不留神,我们就会被晃脱手,摔得粉身碎骨。

这位是斯密斯博士,大家叫他“蜜先生”。这位是博士的助手汤姆,大家叫他“糖先生”。蜜先生有些话问茉莉花,小田,我们别进去,在外面等吧。
对不起周先生,如果你不让小冬瓜陪我进房间,我也不进去。茉莉花说着也停下了脚步。
你不进来?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了。周先生,麻烦你叫璧雅过来。

被称为“周先生”的,长得又黑,又瘦。他就是刚才茉莉花和小冬瓜在屋里说的“周扒皮”?蜜先生和糖先生我们昨天在实验室里已经认识,璧雅是谁呢?
诗者,我们现在怎么办?
对呀,我们不能总吊在这抹布上,快想办法呀!哲者他们没爬到抹布上,不知怎么样了?
我们以后还能见到他们吗?
我们应该往茉莉花的裙子上跳,还是往她手臂上爬?
她的裙子有口袋吗?
……
我知道星儿和衣儿心里很紧张,所以不停地问。我想利用茉莉花站着没动的工夫,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争取向她们俩靠近一些。可是,茉莉花动了。因为,一位高个儿的金发女郎来了。
金发女郎就是璧雅?!她摘下耳边的手机,向茉莉花招手,说,我陪你进去。蜜先生想跟你谈一谈你的父亲。茉莉花的父亲怎么啦?听了璧雅的话,茉莉花居然一扬手,把抹布抛给小冬瓜,跟着璧雅进屋去了。
呼……咕咚咙……
没想到茉莉花这一抛,小冬瓜居然没接住。我们随抹布重重地摔在地上。揉着冒金星的两眼,我吃力地转身坐起来。还好!由于有抹布的缓冲,我并没有摔伤。不过,我听到了星儿惊恐的尖叫。拨开挡在面前的草叶,定睛一看,原来星儿跌在一只大毛虫身上,大毛虫那肥大的肚子,压住了星儿的两条腿。
怎么办?我跑下抹布,捡起草根附近的一块小石子,对准大毛虫的肚子扔。也许是石子太小,尽管扔中了大毛虫,却没有效果。
听见星儿歇斯底里的喊叫,我低头想再找个大一点的石块,猛听到身后一声喊,抬头看见衣儿手握一根枝条,用尽全身力气向大毛虫的眼睛刺去。她这一刺,痛得毛虫左右摆头,还翻了个身子。就在毛虫翻身之际,星儿逃脱了那可怕的肚子。

谢谢你们呀!
谢什么呢?我正想这么回答,突然看到小冬瓜弯腰来捡抹布,忙改口叫道:快回到抹布上啊!我觉得,如果不在小冬瓜捡起之前跑回抹布,我们就将被留在这个院子里的草地上,相信这里的危险远不只是毛虫!
糟糕的是,星儿和衣儿并没有听我的。我随抹布被拎起来,离开了地面,却看见她们俩还坐在那里。不远处,那条大毛虫,正向她们爬去。
小心!毛虫爬过来了。我对她们大声喊。但我的声音被抹布上扬时“呼呼”的风声盖住了。她们根本就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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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三 十月 26, 2005 6:15 pm    发表主题: 引用并回复

醉发 写到:
伊玫 写到:
因為和某文友的筆名相同,所以闖進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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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见过同样笔名?估计那也是我?:)


呵呵,我是說小說名和某文友的筆名相同~~ Laug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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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日 十月 30, 2005 9:58 am    发表主题: A-8哲者:龙眼树 引用并回复

A-8哲者:龙眼树

看到窗外树上的龙眼,我们本来已经做好了长途跋涉去屋外的准备,但是,茉莉花等人进来后,我们的决定被改变了。
茉莉花的抹布卷走了星儿、衣儿和诗者。我们怎么办?玩儿不安地问。我们能找到他们吗?天儿显然也很不安。
也许,他们现在从抹布上跳进茉莉花的口袋;也许,他们正在往龙眼树上爬,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吃到龙眼。情者往好处想了说,他的话,对女孩子倒是很有安慰作用。
龙眼树!这个词闯进我的大脑,就像一颗石头丢到水中,涟漪不断。我想起海德格儿关于树的质疑:
就一棵树而言,我们能够看到它枝繁叶茂的状态,能够看到它硕果累累的状态,能够看到它不同季节的不同样子,但是,我们能够看到树本身吗?树究竟是什么?我们印象中,树的各种状态,仅仅体现了树的诸多属性的一部分,就树的存在而言,每棵具体的树,只是一种生长的过程吗?如果说树的某个状态,是树本身的外在显现,树可以有无限多的外在显现可能?!可是,拿掉外在树本身是什么样?树隐藏在那里呢?难道树本身隐藏在“无”当中?或者,拿掉树的外在,树本身就是一种“无”!?就一棵龙眼树来说,如果放用火烧了,龙眼树会成为炭,或者灰烬,那么,龙眼树本身是炭,或者灰烬?不!炭,或者灰烬依然是表象,表象后面的究竟是什么?树,真的是一种存在者吗?如果说,龙眼树是作为一种整体存在者为我们所感觉。那么,我们感觉到的,是树皮、树叶和龙眼,我们怎么才能感觉到树呢?
小冬瓜回屋了。感谢天儿。她这一喊,我终于逃离了那些古怪的问题。老天!我想那些问题干什么?

茉莉花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正在工具箱里找钳子的阿问,焦急地问。
你着什么急啊?老外带她去房间里了,人家又不让我进去。小冬瓜没好气地回答。

我们又何尝不想知道茉莉花怎么没有回来。不过,看到刚才茉莉花拿的那块抹布,被小冬瓜带回来了。我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盯着小冬瓜手里的抹布,我想,只要她一放在桌上,星儿、衣儿和诗者,会从抹布里站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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