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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学那些人》完整展示之九:旧说王侯无世种——邓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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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二品总督总管<BR>(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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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发表于: 星期二 八月 19, 2014 7:38 am    发表主题: 《红学那些人》完整展示之九:旧说王侯无世种——邓遂夫 引用并回复

《红学那些人》曾经文化艺术出版社与东方出版社出版,因当时情况复杂,受环境影响已经出版的本子曾被大量删削,对此作者深以为憾。现借本博客陆续完整展示原稿部分章节。
————赵燮雨谨启



邓遂夫篇再一次印证了《红学那些人》在一定程度上是200年红学第一才子书。
这一篇需要我们高度注意的是“谢谢您给我的爱”那一部分。我觉得最高明的文章是善于变形的文章。在这一部分中,张义春先生本来是写周汝昌、冯其庸、邓遂夫三个文化人的关系。但张义春先生以男女恋爱的笔墨进行了转换。这样就把问题表达的妙趣百出。
“美好尘封在历史中,邓遂夫、冯其庸之恋终于曲终人散。邓遂夫日后以整理校注《红楼梦》早期抄本而得意,邓遂夫得意之时,冯其庸与邓遂夫关系已是仇雠。“豫章西望彩云间,九派长江九叠山。高卧不须窥石镜, 秋风怒在叛徒颜。”这是913事件以后,毛泽东为抒发对林彪的痛恨而戏改的李攀龙的诗。在夕阳西下燕子归来的黄昏,在罗衾不耐五更寒的黎明,冯其庸曾经咬牙切齿地吟咏过这首诗。”
这是此篇中的一段妙笔隽语,我实在不知道张义春先生是如何想出来的。
在现代文学史上,鲁迅的《伤逝》就是以夫妻情写兄弟事。张义春先生这里是借鉴鲁迅的吗?
————赵燮雨评论



旧说王侯无世种——邓遂夫

邓遂夫,四川自贡人,自号“独行侠”, 曾用笔名“雷如雨”,曾是四川作家会员,曾任中国红学会理事。邓遂夫的人生见证了一句名言——有志者事竟成。他自信的气质近似《论语》中子路,家贫如洗也快乐非常,衣着蓝缕却赳赳逼人。
邓遂夫三字的“夫”可以理解为“夫子”,“遂”则为“实现”,合起来就是争取做知识分子。不过邓遂夫早年却无如此清高不俗之境界。他早年叫邓遂富,“遂夫”与“遂富”区别仅只一字,但寄托却天上地下。“遂夫”之意如上,而“遂富”则为争取人民币充裕,争取饥有鱼肉寒有皮裘。其实也不是邓遂夫现今清高向时低俗,而是他现今清高有基础,向时低俗无奈何。
邓遂夫幼年时栖身大安进盐坝一个破陋竹棚中,靠父亲出售竹器和日用杂货维持寒苦的生活。邓遂夫祖宗三代都是盐工、平民、文盲,汗水流尽难糊口。他三龄失母,十三龄父亲也撒手西去。初中毕业后考入自贡市文艺学校学习声乐舞蹈,十六岁入自贡市歌舞剧团任演员和创作员。
一、谢谢您给我的爱。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邓遂夫开始研究《红楼梦》,他怀揣着做红学家的大好梦想,写了一个个花团锦簇精神饱满的大文章,就兴致勃勃攀《红楼梦学刊》这个大门槛。因为邓遂夫当时还未知名,因为《红楼梦学刊》与所有刊物一样拒绝未知名,所以邓遂夫的大好文章就大大的泥牛入海。
遇这样的情况,要是别人,多数就不好意思。但邓遂夫却觉得这大有意思。邓遂夫是一个乐观的人。太阳一出,他就唱歌;没有太阳,他也唱歌。是证明我邓某人丝毫不差,也是羞辱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红楼梦学刊》,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开始抓《红楼梦学刊》的错。估计是那里编辑基础教育差劲,加上编在北京印在天津,当时《红楼梦学刊》的错字就像我穷苦时候的虱子,欢欢势势无穷无尽。于是邓遂夫就大大的得心应手,大大的随心所欲。他每期必校,校则录,录则寄。
这事放别处,他邓遂夫一定白忙活。但《红楼梦学刊》主编冯其庸却重面子讲体统,容不得自家出这等大丑。所以就大大的重视邓遂夫,既然冯其庸都大大的重视,邓遂夫自然脱颖而出红极一时,北京《新观察》杂志用《红学新人邓遂夫》的醒目标题报道他,著名红学家周汝昌也收他在座下。
邓遂夫是周汝昌的得意弟子,周汝昌弟子以邓遂夫与梁归智最是出类拔萃。邓遂夫活泼能干,擅长外交,施武艺,遍访英豪,弄神通,广交贤友,但处事待物却是大大的粗线条,行事多属想了就干,干了才想。邓遂夫先在冯其庸门下,邓遂夫有望进入周汝昌门下的时节,邓遂夫已经在冯其庸门下多时了。那是一段温馨的时光,那是一段诗意的时光。邓遂夫敬冯其庸学识广博,冯其庸爱邓遂夫孺子可教,彼此间一时好得一塌糊涂。邓遂夫永远记得,在那段时光中,天非常之蓝,树非常之绿;冯其庸也永远记得,在那段时光中,树非常之绿,天非常之蓝。
邓遂夫曾经是冯其庸的最爱,冯其庸爱邓遂夫就像爱他自己,他表示要收邓遂夫做他的研究生,他曾经在《红楼梦学刊》的大版面多次给他黑体加粗。可惜邓遂夫入周门红杏出墙,冯其庸守空闺怨妇思夫。在无数个夜晚中,冯其庸一次次地用想象去填充周汝昌、邓遂夫恋爱的细节。爱而不得其所爱,霎时全部的爱就化为仇恨与诅咒。
美好尘封在历史中,邓遂夫、冯其庸之恋终于曲终人散。邓遂夫日后以整理校注《红楼梦》早期抄本而得意,邓遂夫得意之时,冯其庸与邓遂夫关系已是仇雠。“豫章西望彩云间,九派长江九叠山。高卧不须窥石镜, 秋风怒在叛徒颜。”这是913事件以后,毛泽东为抒发对林彪的痛恨而戏改的李攀龙的诗。在夕阳西下燕子归来的黄昏,在罗衾不耐五更寒的黎明,冯其庸曾经咬牙切齿地吟咏过这首诗。
邓遂夫却不似冯其庸那样的小鸡肚肠,邓遂夫实在弄不明白冯其庸何以如此小鸡肚肠。“君子绝交,不出恶声”,多年来每在人前提到冯其庸,邓遂夫仍毕恭毕敬尊为老师。邓遂夫永远忘不了那个虽然耷拉着眼睛但却英雄气十足的冯其庸,邓遂夫后来发达了,邓遂夫后来的派头和说话的口气同无产阶级越来越不一样了,他穿上西装便仪表堂堂像个港商,带着眼镜则温文尔雅犹如教授-------这是冯其庸的杰作,冯其庸让邓遂夫这个盐工的后代脱胎换骨。谢谢您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谢谢您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二、性情与交往之A、B、C。
1、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邓遂夫是一个把眼泪往心里塞的男人,是“硬汉”精神的化身,热血豪气历历在目。邓遂夫的生命是为了起爆而存在,在他身上具有超凡的人格力量,是一个精神上的“超人”。他早年落魄,但坚信未来不在命运手中。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困顿孤苦之时,自视非久居人下者,孜孜以读书作文做荣身之路,坚其志,苦其心,劳其力。凭着顽强的毅力,日积月累攻读。中文系大学生、研究生必读课程,他认真体味;中文系大学生、研究生不接触的课程,他也广泛涉猎。诸如文字、训诂、音韵、版本、校勘之学,甚至经史子集,中外文学,他一概沉溺其中。他有空就在学习,时刻都爱思考。走路、乘车、上厕所都在阅读和琢磨。他成年后曾经说过一句豪情万丈的话:“我觉得我活一辈子,至少应该相当于一般人活两辈子、三辈子才行。否则,便浪费了我好不容易才磨炼出来的智慧和才能。”他在二十四岁的本命年,曾以他生肖属马而填《卜算子•咏马寓怀》词寄友人:
大野起嘶鸣,树撼浮云碰。伟魄雄姿箭在弦,欲跃风雷动。
刹那箭离弦,直破长空缝。待到尘烟散落时,只剩蹬蹄洞。
虽有胸怀大志气吞山河之慨,却似预示了他未来事业天马行空独往独来。
邓遂夫的学习具体分三个阶段。一是文革前两三年。那时,邓遂夫已是小有名气的诗人。正准备以写作上进,谁知邓遂夫所在的歌舞团被安排到工厂、农村搞“四清”。邓遂夫趁机向老同学杨炽锋、高文根借来他们学习过的大学教材,同时从新华书店里购买相关教科书,抽空自学。比较系统地掌握了现代汉语、古代汉语、文学发展史、文学批评史、政治经济学、哲学、美学、修辞学、逻辑学等各科知识。二是在文革后期。邓遂夫厌倦了没玩没了“整人”的政治,借口想搞创作,躲进书斋,埋头攻读,从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到近现代中外文学经典和文艺理论经典。三是在1978至1983年期间。邓遂夫对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校勘学等,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广泛地接触了刚从国外翻译引进的哲学、美学、心理学、社会学、文艺学等众多领域的新思潮。
邓遂夫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工作与写作的收入,大都用来购书。只要觉得有用或必须买的,三百五百甚至一千两千,都毫不手软;一时买不到的,往往不惜代价借回复印。仅《红楼梦》脂评系列书籍,除购回《苏联列宁格勒藏抄本石头记》、《蒙古王府本石头记》等影印本外,还借来无法购买的影印本与尚未影印之本进行复印。前者如《舒元炜序本红楼梦》、《郑振铎藏残本红楼梦》等,后者如《戚蓼生序本石头记南图本》。
2、一粒大好读书种子。
邓遂夫学历仅只初中,但一番番的囊萤映雪悬梁刺股,那些社会科学研究者应有的知识,都被他滚瓜烂熟记在心里。邓遂夫的学识曾得到广泛认可,一流的名家几乎都对他有好评。如茅盾、周汝昌、冯其庸、李希凡、刘世德、白盾、徐恭时、傅憎享、郝延龄、王启忠……
邓遂夫与梁归智首次见面是在1983年代,当时邓遂夫已经大大的有名;梁归智虽已受到周汝昌赏识,而且在香港报刊发了不少有影响的文章,在内地红学界还不被众人所知。两人海阔天空纵论古今之余,梁归智对邓遂夫知识面之广,大为惊讶。
大约在1980年,邓遂夫拜访四川大学的教授赵卫邦。赵卫邦长于《红楼梦》版本研究,与邓遂夫语言投机。赵卫邦有时谈到一些《红楼梦》的原文或相关资料,因年老失忆,邓遂夫立即为之补充复述。赵卫邦后来问他:“小邓呐,你搞红学有多长时间了?”邓遂夫答:“一两年吧。”赵卫邦一听,连呼:“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当赵卫邦知道邓遂夫为借阅周汝昌《红楼梦新证》,曾艰难托朋友到成都市图书馆限期借阅后,立即取出一部《红楼梦新证》增订本送给邓遂夫。
中国艺术研究院刘梦溪向来高傲,难得称赞人,尤其是年轻人。可对邓遂夫则例外,刘梦溪需要忍住自己全部的骄傲去对待邓遂夫。刘梦溪主编《三十年红学论文选》时,不仅破格选入邓遂夫一篇版本学论文,还写信称邓遂夫的另一篇文章“极为精彩”、“观点和材料融会无间”、“甚具说服力”、“逻辑严密”、“文字流贯”、“文情并茂”。当时转交这封信的《红楼梦学刊》编辑部主任邓庆佑,不无感慨地说:“还从来没见过刘梦溪如此称赞一个人。”但刘梦溪毕竟不了解现实中的邓遂夫,当他和邓遂夫第一次见面时,大感意外,一连问了三句话——“你就是邓遂夫?”“你这么年轻?”“你是哪个大学出来的?”当刘梦溪知道邓遂夫根本没上过大学后。一时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那你太了不起了。”
3、中国出了个邓遂夫。
周汝昌是邓遂夫命中的最大贵人。邓遂夫一生之学行见识事业,多由周汝昌提携之、玉成之。邓遂夫攀附得周汝昌,则表示学有源流。
话说1981年,中国红学会在济南召开学术讨论会。会议开幕之前,邓遂夫见人唤一“中等身材花白头发的瘦削长者”曰“周老”,遂断定其为周汝昌无疑。邓遂夫天生落落大方,不似那羞手畏脚的小家气象,于是“寻了个空隙”,“向他问了声好”。这样他们就认识了。当晚周汝昌就约邓遂夫到房间攀谈,见邓遂夫开通阔达,吐属不凡,不觉精神爽快,喜笑花生。
邓遂夫交接周汝昌时38岁,气象昂昂,雄姿英发;年轻多好啊!已经63岁的周汝昌通过邓遂夫获得了一次年轻的机会。“红坛来哲知多少,君是其间佼佼人。”这是周汝昌认识邓遂夫两年之后,在邓遂夫笔记本上的题词。邓遂夫、周汝昌之交是红学史上的一段佳话。周汝昌始称邓遂夫为同志,继而则称“学友”、“贤友”等。在所有门人中,周汝昌对邓遂夫的夸美最为不遗余力。他曾在一篇序言中写道:“遂夫同志是一个聪明颖慧的人,他个性很强,不是十分容易接受别人影响的人,因而也不像是随波逐流、媚世趋俗的一类性情。他不太喜欢人云亦云,倒毋宁说是有点儿‘倾向’于特立独出”;“遂夫同志是有才气的人,天赋颖慧的人;这样的人容易表现为自信、自负——在别人的心目中不免被看成是有些‘傲’气的。加上他的学术见解又颇有点儿‘当其得意,不顾世人之大怪也’的意味,这就增加了他的‘落落寡合’之气”。“我们这个拥有十亿人的文化大国,只出了一个邓遂夫”。
周汝一生相当骄傲的业绩就是拥有邓遂夫这么一个徒弟。周汝昌不只欣赏邓遂夫的才干,在邓遂夫红学道路的关键时期,周汝昌总不忘给予鼓励与喝彩,邓遂夫是周汝昌一手捧红的红学家。
1983年, 周汝昌与邓遂夫共同出席在南京举办的纪念曹雪芹逝世二百二十周年红学研讨会。邓遂夫要宣讲的题目是《“绛洞花王”小考》。这“绛洞花王”是贾宝玉的旧号,也是一桩红学公案。只因《红楼梦》版本复杂,绛洞花王”长期被通行印本校订为“绛洞花主”,连一向治学严谨的鲁迅,也以为是“绛洞花主”,他的一篇脍炙人口的大文就叫《〈绛洞花主〉小引》。1958年,俞平伯校订《红楼梦》八十回校本出版,首次依庚辰本订正为“绛洞花王”,却也并没有在学术上辩证此事。所以后来冯其庸主持校注《红楼梦》新校本,又把“绛洞花王”改回“绛洞花主”。此外余英时、白盾都先后对此作过些议论,依然不被人注意。现在邓遂夫以充裕的理由论证了“绛洞花王”问题,对澄清红学文本之是非,特别是纠正冯其庸新校本之大错(邓遂夫认真较劲的时候,冯其庸新校本已大行于世),有重要意义。所以,周汝昌一听邓遂夫的理论就拍案称赏,且赞为“一大发现”,并将自己会议期间参观南京江宁织造府旧址时所作的三首七绝,书赠邓遂夫以示支持。其一是:
江城旧事几人知,漫拟微之与牧之。
我亦多情复多感,为君击节爱君痴。
邓遂夫素有凌云之志,而校《红楼梦》早期抄本,则是他接履云霓的最大赌注。因为期望非小,邓遂夫所取标准是与冯其庸新校本较量大小比试高下。邓遂夫说,目前市场上流行《红楼梦》三个权威版本,一是“程高本”,二是俞平伯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版的“俞校本”,三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由冯其庸等专家操作的“人文新校本”。“我就是要向《红楼梦》的三个权威校本叫板。”2000年岁末,邓遂夫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即将出版。年届83高龄的周汝昌大为精神,不仅连作两序为其助威,还在两序末各题一诗。后一云:
甄士稀逢贾化繁,九重昏瘴一开轩。
回环剥复曾无滞,代谢新陈自有源。
瓦缶鸣时旗炫乱,脂毫苦处字翩翻。
横空忽睹珍编出,甲戌庚辰总纪元。
2006年4月,邓遂夫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面世,周汝昌不顾年高有病,又毅然出席三联书城联合召开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及周汝昌《论红楼梦的艺术》、梁归智《红学泰斗周汝昌传》三部新书的读者见面会。席间,有记者要给这三人合影,邓遂夫、梁归智分站周汝昌高背椅两旁,周汝昌执意站起身,不无深意地说:“给我们拍个三家村。”拍照毕,周汝昌庄重地说:“遂夫、归智,一定要记住今天这个日子,要用诗、词或文,把今天的事情记一记,这是有历史意义的。”事后邓遂夫以此为契机,吟古风一首《红学三人行》(见后),且用E-mail发周汝昌。次日就接到周汝昌女儿周伦玲发回的周汝昌复函及一组诗作:
遂夫学友:
听家人读兄作《三人行》,七言古体而用仄韵,极不俗,入声字韵脚尤妙,甚喜甚喜!拙句今传奉,以存一时史迹——不可与雪鸿同喻也。……
周汝昌拜讫
附拙诗四首:
喜遂夫新校庚辰本问世赋小诗为贺
其一
布衣英彦建崇功,校得芹书卷卷红。
为学贵才还贵识,更须灵性本来通。
其二
五年辛苦不寻常,咀嚼真文齿颊香。
我有预言佳兆在,新开世纪远流长。

邓遂夫拜读周汝昌绝句二首,怡然踊跃。复将自己《红学三人行》及周汝昌和诗转梁归智。梁归智旋即回赠古风一首,题为《步邓遂夫先生〈红学三人行〉原韵》:

谁上红楼圆半月?谁清貂狗云泥别?
囊萤才子下峨嵋,甲戌庚辰兀自列。
心血呕成不朽功,三人行迓新飞跃。
独行老侠探神宫,灰线草蛇惊海客。
立传中华祭酒真,追踪蹑迹情何测?
红学高标新国学,黄钟大吕声声切。
走马弯弓游侠儿,几人百载穿杨射!
雨疏风骤梦神州,肥瘦海棠香未歇。
天香缥缈且徘徊,翠缕通灵魂感格。
休言佳话亦传奇,一叶春秋落竹帛。
三、草根之路与草根红学。
邓遂夫红黑相间,行事不能以常理测度,有不被潮流左右的个人风格。他是“厚黑学宗师”李宗吾同乡。李宗吾1943年秋天去世,而邓遂夫正好在那年春天出生。因为没有学历,不是专家教授,为反击“门派倾轧”、“排斥异己”、“固步自封、唯我独尊”、自命“正统”的“主流红学”,也为对自己进行定位,邓遂夫特出版《草根红学杂俎》一书以树旗帜,宣称自己是“草根红学”。且说,“虽然有很多大学让我去做教授,但我不想去,我喜欢做草根学者。”
邓遂夫有超人之志,有过人之才,有惊人之事。1988年《红楼梦》黄山研讨论会,邓遂夫即被推选为中国红学会理事。1981年北京《新观察》杂志,曾以《红学新人邓遂夫》为题,刊出过对他的专访。邓遂夫足迹踏遍大江南北,著述在国内外影响广泛。
邓遂夫书斋名“释梦斋”,取阐释《红楼梦》的意思。邓遂夫1979年即在《红楼梦学刊》发表第一篇红学论文,而所作第一篇红学论文则是考证曹雪芹的续妻。这是他为歌舞团创作大型歌剧《燕市悲歌》(一名《曹雪芹》),在深入研究曹雪芹过程中的副产品。《燕市悲歌》曾由自贡市歌舞团演出,不仅将曹雪芹的形象搬上了舞台,而且还第一次将脂砚斋、敦敏、敦诚作为剧中人出现。
邓遂夫曾出版学术论文集《红学论稿》(重庆出版社1987年版)、《草根红学杂俎》(东方出版社2004年版),校订出版《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作家出版社2000年初版,2010年10月第八版十二次印刷),《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作家出版社2006年初版,2010年4月第四版第六次印刷)。
邓遂夫是梦想的实践者,邓遂夫红学研究分三阶段。从1979年到1989年是建基阶段。主要是出版《红学论稿》,成为中国红学会理事。从1989年奔赴海南弃文从商到1999年上岸重操旧业是休歇阶段。1987年,在《红学论稿》出版的大好时候,邓遂夫因家藏《金瓶梅》而被非法抓捕关押108天,无罪释放后错过了评职称机会,愤然辞职奔赴海南,在周雷创办的海南国际影视公司任副总经理。从1999年到现在是称雄阶段。主要通过高举草根红学的旗帜与切实的版本研究卓然而为一大家。
邓遂夫具备做大事的优点与成大事的品格。脚踏实地是作风,排除万难是气概,一往无前是旋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追求。邓遂夫红学事业的高峰是校注《红楼梦》早期抄本,标志性的成就是整理《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这部作品引证的古书不下100种,注释一共3600多条,36万余字,据称修订以前的校勘错误2万处以上。邓遂夫说:“校订出版这部庚辰校本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夙愿。能达到现在这个水准,连我自己都感到有点意外。所以请读者朋友放心,这是一个值得购买也值得永远珍藏品味的特殊版本的《红楼梦》。一切大话都说来没用,还是那句老话:‘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就请大家货比三家吧。”
邓遂夫《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有学术的纯粹,解决了学院与市井兼容的问题,为学术大众化进行了有益的探索。自胡适1927年发现《石头记》甲戌抄本以后,版本研究是红学的重要内容。如何实现学院式的研究与大众化的普及的有机结合,是许多人梦寐以求而又难以如愿的尴尬处境。邓遂夫《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的出版,在坚守学术标准的同时,更让版本研究这种向来神秘的内容透明化,让普通读者都能看出《红楼梦》版本的演变过程和真相。所以,邓遂夫的《红楼梦》校本是一部受众较多,影响广泛的作品,推出以后曾经一版再版持续畅销,并能连续数月进入国内一些大型书店的畅销书排行榜,甚至由此而掀起新一轮的红楼热和红学热。
邓遂夫除《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校本》外,还将推出《蒙古王府本石头记校本》,从而完成“红楼梦脂评校本丛书”所囊括的脂评本最具代表性的“三部曲”。这在《红楼梦》版本研究和校勘史上,无疑是具有重大意义的。邓遂夫风骨朗朗,好胜心强,要以成就衡量自己的价值,希望受到别人的注目,成为众人的焦点。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发布会上,红学泰斗周汝昌对邓遂夫的努力大打保票,梁归智也称其对脂批的研究得力。邓遂夫表里澄澈,得意烦恼都写在脸上。那天是个好日子,邓遂夫显得是那么年轻、“而且看起来是很有海派的风格”,肚子恰如其分地挺出来一点点。其所作《红学三人行》古风诗,正是他此刻大好心情及胸襟气度之真实写照。

丙戌之年春三月,京中此景真特别:
米寿周师坐当中,我与归智左右列。
共话红楼在人间,读者记者齐踊跃。
周师笑言三家村,记者却称三剑客。
书城碰巧叫三联,天意人功谁能测。
古语则谓三人行,而今思之尤贴切。
三人同出三部书,联袂齐把天狼射。
风雨雷霆若等闲,驰骋红坛不稍歇。
但愿天公重抖擞,不容学界拘一格。
吟罢意犹未尽时,行板如歌闻裂帛!
四、大丈夫之怒。
周汝昌、冯其庸之后,邓遂夫与胡文彬、林冠夫、蔡义江等半斤八两,但因为没有文凭非正途出身,且落魄江湖,少庙堂身份——人事关系不在科研机构与高校等。所以,草根身份是邓遂夫摆脱不去的咒语。
邓遂夫得到的肯定是广泛的(见附录),但遭遇的批评也别致而独特。于此,最具代表性的是梅节。在2006年6月号香港《城市文艺》上,梅节作了个也阴险也趣味也最能给人印象最是容易让人记忆的文章——《草根,不应是草包!》。在这个文章中,梅节说:邓遂夫“正误莫辨,一知半解”;邓遂夫“不懂装懂,强作解人”;邓遂夫“龙门家数 故扮高深”;邓遂夫“五个修订版,改了几个错”, 邓遂夫“以邓校本的水准,坦白而言,想在红学专业队伍中出人头地,并不容易”……
梅节蔑视腌臜邓遂夫,不只表现在对邓遂夫校勘《红楼梦》吹毛求疵。早在十多年前魏明伦赴港时,梅节就称邓遂夫是搞的“龙门红学”。 “龙门红学”,是梅节红学批评的一大发明,主要取四川人摆龙门阵的没谱,来贬低周汝昌红学;如今又扩而广之,拿来对付所谓“周派”。梅节对邓遂夫屡屡骄傲,邓遂夫的世界就被梅节那轻薄可气的形象所笼罩,“梅节”是邓遂夫挥之不去的恶梦,他像一块黑布遮挡着邓遂夫的天空,想起梅节两个字,邓遂夫就右眼皮扑棱棱跳个不停。只不过梅节初世为人,不曾理会其中的厉害。
邓遂夫曾经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反反复复问自己:这世界怎么了?自己是不是曾经得罪过梅节?在反反复复的叩问中,邓遂夫得出的结论是,这世界很正常,自己从来没有招惹过梅节,梅节之所以屡屡腌臜自己,原因就在于梅节生来就是不欺负人就难受的主。邓遂夫属快意恩仇的大丈夫,最有血性的红学家,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刀枪,自从出娘胎,从不曾屈过心,服过气。如今梅节那瘟神老在身边晃悠,邓遂夫就决定破釜沉舟,把多年的老账算上一算。好你个傲慢的梅节,老子让你看不上眼!
2008年9月17日残奥会闭幕式后的香港,急雨收残暑,梧桐一夜凉,梅节的心情格外地舒畅。突然因邓遂夫的发难就进退两难。邓遂夫向梅节发难的标志是作了一个文章——《红坛登龙术——从梅节先生一篇妙文谈起》。邓遂夫是草根身份,可英雄不问出身,因在周汝昌门下历练浸润多年,经周汝昌一番番明示根本,一番番指示源流,邓遂夫的胸中就埋没着大大的珠玑锦绣。《红坛登龙术——从梅节先生一篇妙文谈起》有滋有味,亦庄亦谐,更不失慷慨激昂。不过《红坛登龙术——从梅节先生一篇妙文谈起》乃小技而已,随之而有的周汝昌与邓遂夫诗歌唱和之作,则大之大者也。
话说周汝昌历来讨厌梅节的没谱没调,便针对梅节贬损邓遂夫之事作七言歌行一首。读罢周汝昌的大好韵脚,邓遂夫一时大受鼓舞大受感染,这大受鼓舞大受感染之余就步周汝昌的大好韵脚慷慨高歌。韩愈说不平则鸣,邓遂夫、周汝昌都是气急了才发之吟咏的,所以辞气慷慨,铮铮然有金石之声。好家伙,所谓的让低迷者奋起,让怯弱者胆壮,让闺中文小姐突然骂出句诸如操你娘之流的大脏话,都属周诗邓诗振发性情改换性情的好品格。特别是借网络的便利,一时四下传播,以至凡有井水处歌罢周诗歌邓诗,歌罢邓诗歌周诗。不过,周诗也好,邓诗也罢,内容也就是说了些梅节不堪这小小的一节。周汝昌与邓遂夫诗分别如下:

舞台好戏耍纸刀,关公门前逞英豪。
川南勇士横空出,揭他本相日昭昭。
拍捧歌颂别有主,登龙有术品不高。
一知半解捡稻草,当作令箭助吹毛。
君子发言皆正派,小人开口骂草包。
学者校红功最伟,遂夫廿载不辞劳。
甲戌精本已七版,辨讹证误争厘毫。
时有名言兼至理,令我佩服指姆翘。
及今学苑一言霸,作践双百幕后操。
他人建树反不乐,嫉贤妒美火中烧。
邓子有鲠久在喉,一吐为快喜招邀。
我诵大文倾右耳,不禁心感情振摇。
作为俚歌附骥尾,江河万古对尔曹。
——周汝昌:《听邓遂夫〈红坛登龙术〉口占七言俚歌一首》

美人赠我金错刀,奋蹄扬鞭意气豪。
何惧学林多魑魅,犹信天理总昭昭。
笑慰来者如潮涌,后浪更比前浪高。
螳螂蚍蜉皆蠢物,挡撼焉能损一毛?
无奈肌体埋痈毒,尚须疗治切脓包。
主刀还靠俺政府,缝针敷药不辞劳。
玉宇澄清终有日,青史难移分与毫。
纵有跳梁常鼓噪,是真大师自楚翘。
华夏文明垂后世,圣贤典范崇节操。
待到斯界瘟神去,纸船明烛照天烧!
知我岂止二三子,举国红儿竞相邀。
作此俚歌抒襟抱,特立独行不招摇。
取譬画风随己意,飘逸由吴窄由曹。
——邓遂夫《步周汝昌先生俚歌原韵奉和》

附录:专家学者点评邓遂夫(茅盾略,见茅盾部分)

冯其庸:
您寄来的稿件已看过了,我们初步拟于第二期刊登,日内即将发稿。您对戴文的驳辩,我认为是有说服力的。
——1979年6月29日致邓遂夫
您的文章已看了两遍。第一遍是看的《社会科学战线》寄来的稿子,因我们与他们有联系,请他们寄来了;第二遍是看的您寄我的稿子。我的印象,您的联系和分析思路很宽,也有一定的道理,但这是一个很难得到证实的问题,因此估计如果文章发出后,还有相当的不同意见。但我基本上倾向于您的,我认为这方面应该进行探索。
——1979年8月6日致邓遂夫
您对刊物的校正,十分感谢。我看了刊物,感到确难拿出去。原因是付印前未给我们校,出版社校对员水平太差,又在天津,真是无可奈何。今天我刚校完您的文章校样,但原稿未拿来,总是费力不讨好。付印前我们准备再去校一次,以免差错。
您的批评是十分必要的。我甚至想把您的批评印发给大家,特别是出版社看看。
您的稿子,我擅自给您删去了括号中注明的《曹雪芹续弦妻考》这篇文章的题目,因为我考虑在当前尚未成熟以前,不预先告诉人较好。还有删去了文章的末一句,因觉得那句话有些教训人的口气。写文章可以尖锐,但要不使人感到是教训自己才好。除此以外,都没有动。
您还能考研究生否?如能明年考我室的研究生,那是十分理想的。
——1979年10月22日致邓遂夫

周汝昌:
甲戌本《石头记》是国宝。但自胡适先生觅获入藏并撰文考论之后,八十年来竟无一人为之下切实功夫作出专题研究勒为一书,……今遂夫出此校本,以填补八十年间之巨大空白,其功如何,无待烦词矣。
………
遂夫的导论,开篇两节纵论脂本的意义所在,最为精警,真是大手笔!……当然,他写此论,只是表述己见(深切的感受与震动),并无与人争胜或立异的任何用意。高就高在这里,可佩也在这里。他说了别人不肯说、不便说、不敢说的真话。可钦又在于此。
我希望今年真是个转折之年。九十年代,红学低谷,剥极必复,大道难违,古历龙年,西元二千,忽有遂夫此论“横空出世”,谓为非一大奇,可乎?
确实的,从西方时间观念的“世纪论”而言之,该有红学的希望之光——哪怕是一点熹微的曙色——示现于天际了。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序》
作家出版社2000-2004年各版

刘世德:
发表在《红楼梦学刊》上的大作已拜读。我们甚为佩服,议论透辟,说服力强。不知你愿为本刊(按指《红楼梦研究集刊》)撰稿否?……如蒙惠赐大作,请在四月底以前寄下为盼。
—1980年3月28日致邓遂夫
邓遂夫先生校订的这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在当前来出版,确实很有意义。……一个是普及的意义,一个是提高的意义。普及,就是把过去普通读者无法看到的,或者是没有条件去读的那些早期抄本,通过细致的校订,让普通读者能够阅读。这对广大读者深入了解《红楼梦》这部书的原貌,是有帮助的。所谓提高,邓遂夫先生在校点中下了很多功夫,里面有许多新的发现和见解,这对于红学研究以及甲戌本的研究,都将会有推动作用。
——2000年12月26日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讲话

胡文彬:
自从八十年代初,北京的《新观察》杂志发表专访文章《红学新人邓遂夫》以来,全国的新闻媒体曾经广泛地报道过遂夫。他在国内各种刊物上也不断地发表一些颇有学术新见的论文,引起红学界很大的关注。
遂夫经常会提出一些新的见解。他这些新的见解不管其他专家赞成不赞成,但看得出来,都是经过严肃认真的思考以后才提出来的。
——2000年12月26日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新闻发布会上的讲话

张庆善:
邓遂夫先生在红学界是出名的“拼命三郞”,他治学非常认真。……这几年来,他经历过一些磨难。后来我们希望他回归。回归以后果然出手不凡,拿出这个成果,确实了不起,值得敬佩。
——2000年12月26日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校本》新闻发布会上的讲话

刘梦溪:
我怀着极大的兴趣,读了你的《〈红楼梦〉主线管窥》一文。前四部分极为精采,观点和材料融会无间,甚具说服力,且逻辑严密,文字流贯,不失为一篇文情并茂的好文章。你的论辩,使我这个读者两次发笑——会心的笑。但我觉得此文也有几点可斟酌处,请你考虑。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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