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萧艾]

　　
　　 春色
　　
　　 一
　　教室里，没剩下几个人了。
　　其中，一个人在看小说，另一个在上网。谭兴知道，一切都是幻影，一切都会消失。
　　其余的人不在了。
　　身居京城，自己只是外来打工的，一个打文化工的。别的四川老乡干的是建筑，打扫卫生，做饭。自己有点文化，所以选择做教师。妻子叫他去绑钢筋，他没有去。
　　自己没有荣华富贵，自己只是平民百姓。他想。
　　7点了，下班了。
　　谭兴背上包走出学校，走上街头。
　　他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东京也无非是这样。
　　在北京，没有奇迹。
　　一切平平常常。
　　在小镇，他心目中的北京是一个神话。
　　一位成都的朋友说，北京是野心家的乐园，他只看见平民，没有看见野心家。也许，野心藏在心里，看不见。
　　谭兴坐上地铁，回到家中，所谓的家，就是一间房子。住着三个人：他，妻子，孩子。女儿住在前妻那里。
　　半夜，他醒来，他总是在半夜醒来，上网，上到天亮。
　　一天过去了。
　　吃过早饭，到了十点，他又去上班。
　　现在，他坐在教室里，外面，黑夜来临。
　　他看过电视，一个女人说，北方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他不知道这神秘的力量在哪里。
　　一切只是平常。没有奇迹。奇迹在书里，在梦里。
　　下班了，他坐五号线转一号线，再坐455路公共汽车，回到家。
　　
　　 二
　　
　　有一天，在上班途中，他发现，北京的私立学校，就是一对一，一个老师教一个学生，自己为什么不回四川开一个呢。
　　于是他辞了职，回到四川。
　　在小镇，他发现，开这样一个机构很不容易。
　　首先，他觉得没法对学校交代，自己请假治病，又去办学，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再说自己没有经济实力。
　　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给女儿寄一半，自己还要用，之后，所剩无几。拿什么办学？
　　再说，小镇，有人学吗？
　　他回到老家。父母年事已高，还在务农。
　　他帮父母干活，父母也不给他拿钱。
　　40多岁了，还和父母一起生活，总觉得不对劲，自己应该有个家。
　　更为严重的是，谭兴患上了焦虑症。
　　在山村，午睡起来，想起大妹生意发达，已经在县城买了地皮，而且有房有车，自己就是一份退休工资，勉强够温饱。
　　一觉睡醒，他心说，咋办哟！
　　母亲说，谭兴啊，你还是去，你把小青和孩子仍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女儿也说，爸爸，你不适合做老板，你没有那个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妻子打电话要和他离婚。
　　电话是打给母亲的。母亲很生气，说，离就离，一个电话就离了。
　　可是谭兴想来想去，决定不离。
　　有个妻子，名誉上好听些。
　　好歹自己有个家。
　　自己与前妻离婚之后，十多年没有再找，好不容易碰上现在这个女人。
　　结果，谭兴回到四川什么也没干。
　　呆了几个月，又到了北京。妻子说他是九六心。小舅子说他没有自己的主见。
　　倒是一位诗人朋友理解他，说谭兴啊，你在北京没有名声，没有财富，没当大官，看不到希望。
　　真是一语道破天机。
　　他的前妻写过一本书《北京把我弄哭了》，弄哭了也要来，来打工。
　　他的一个朋友叫李磊，说，你那点钱，到北京生活。
　　他知道，朋友说的有道理。
　　可是有谁知道自己的难处。
　　因病赋闲，没有人理睬。妻子在北京，女儿在北京，这样可以一家人团聚。自己还可以找点事做。
　　
　　 三
　　
　　再次来到北京，他还是选择了做教师。妻子也不再闹了。还可以见到女儿。他想，还是在北京好些。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
　　谭兴做的是兼职。
　　到处上课。有时候，也做家教。
　　一个月有上万元，他知足了。
　　他和妻子还是住在东四环一个村的浴池楼上。
　　妻子在给一个公司做饭。
　　生活就这样过去，一天又一天。
　　他听到幻觉中的声音：苦日子到头了。
　　也许吧。他想，但愿如此。
　　一年之后，他们搬进了公寓。谭兴办起了私塾，教国学，生意不错。他绝望的心里总算见了一点春色。

[[萧艾]]

　　
　　 春色
　　
　　 一
　　教室里，没剩下几个人了。
　　其中，一个人在看小说，另一个在上网。谭兴知道，一切都是幻影，一切都会消失。
　　其余的人不在了。
　　身居京城，自己只是外来打工的，一个打文化工的。别的四川老乡干的是建筑，打扫卫生，做饭。自己有点文化，所以选择做教师。妻子叫他去绑钢筋，他没有去。
　　自己没有荣华富贵，自己只是平民百姓。他想。
　　7点了，下班了。
　　谭兴背上包走出学校，走上街头。
　　他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东京也无非是这样。
　　在北京，没有奇迹。
　　一切平平常常。
　　在小镇，他心目中的北京是一个神话。
　　一位成都的朋友说，北京是野心家的乐园，他只看见平民，没有看见野心家。也许，野心藏在心里，看不见。
　　谭兴坐上地铁，回到家中，所谓的家，就是一间房子。住着三个人：他，妻子，孩子。女儿住在前妻那里。
　　半夜，他醒来，他总是在半夜醒来，上网，上到天亮。
　　一天过去了。
　　吃过早饭，到了十点，他又去上班。
　　现在，他坐在教室里，外面，黑夜来临。
　　他看过电视，一个女人说，北方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他不知道这神秘的力量在哪里。
　　一切只是平常。没有奇迹。奇迹在书里，在梦里。
　　下班了，他坐五号线转一号线，再坐455路公共汽车，回到家。
　　
　　 二
　　
　　有一天，在上班途中，他发现，北京的私立学校，就是一对一，一个老师教一个学生，自己为什么不回四川开一个呢。
　　于是他辞了职，回到四川。
　　在小镇，他发现，开这样一个机构很不容易。
　　首先，他觉得没法对学校交代，自己请假治病，又去办学，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再说自己没有经济实力。
　　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给女儿寄一半，自己还要用，之后，所剩无几。拿什么办学？
　　再说，小镇，有人学吗？
　　他回到老家。父母年事已高，还在务农。
　　他帮父母干活，父母也不给他拿钱。
　　40多岁了，还和父母一起生活，总觉得不对劲，自己应该有个家。
　　更为严重的是，谭兴患上了焦虑症。
　　在山村，午睡起来，想起大妹生意发达，已经在县城买了地皮，而且有房有车，自己就是一份退休工资，勉强够温饱。
　　一觉睡醒，他心说，咋办哟！
　　母亲说，谭兴啊，你还是去，你把小青和孩子仍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女儿也说，爸爸，你不适合做老板，你没有那个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妻子打电话要和他离婚。
　　电话是打给母亲的。母亲很生气，说，离就离，一个电话就离了。
　　可是谭兴想来想去，决定不离。
　　有个妻子，名誉上好听些。
　　好歹自己有个家。
　　自己与前妻离婚之后，十多年没有再找，好不容易碰上现在这个女人。
　　结果，谭兴回到四川什么也没干。
　　呆了几个月，又到了北京。妻子说他是九六心。小舅子说他没有自己的主见。
　　倒是一位诗人朋友理解他，说谭兴啊，你在北京没有名声，没有财富，没当大官，看不到希望。
　　真是一语道破天机。
　　他的前妻写过一本书《北京把我弄哭了》，弄哭了也要来，来打工。
　　他的一个朋友叫李磊，说，你那点钱，到北京生活。
　　他知道，朋友说的有道理。
　　可是有谁知道自己的难处。
　　因病赋闲，没有人理睬。妻子在北京，女儿在北京，这样可以一家人团聚。自己还可以找点事做。
　　
　　 三
　　
　　再次来到北京，他还是选择了做教师。妻子也不再闹了。还可以见到女儿。他想，还是在北京好些。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
　　谭兴做的是兼职。
　　到处上课。有时候，也做家教。
　　一个月有上万元，他知足了。
　　他和妻子还是住在东四环一个村的浴池楼上。
　　妻子在给一个公司做饭。
　　生活就这样过去，一天又一天。
　　他听到幻觉中的声音：苦日子到头了。
　　也许吧。他想，但愿如此。
　　一年之后，他们搬进了公寓。谭兴办起了私塾，教国学，生意不错。他绝望的心里总算见了一点春色。

[萧艾]

　　 复合人（小小说）
　　
　　
　　
　　
　　 人人都是复活人，刘烈认为。是父亲与母亲的复合，耶稣是他本人和上帝复合。释迦牟尼是他和古佛复合。
　　 刘烈也是复合人，他和昔日红极一时的气功大师陆放复合。
　　 陆放昔日赫赫有名，发明了一种法门叫内丹功，广为流行，受到各大媒体的报道。后来这位叫陆放的气功师死在德国。
　　 对于这件事，刘烈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听说了，那时候，他在江西一个县上教书。
　　 没想到自己也走进了陆放的世界。
　　 在1997年，刘烈还在江西的一个镇上教书，他开始修炼陆放的功法。日烹冶炼，结果他在上课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小陆放。
　　 之后，由于对现实绝望，也由于那个时候，气功开始流行，他开始进入气功世界。
　　 他听到幻觉中的声音，看到幻象。
　　 去了一趟九江，找大师的叔叔，结果没有找到，满大街磕头，头上起了一个包。声音告诉他，他的前世是吕洞宾。而陆放自己是丘处机。
　　 由于自己悟性很差，刘烈进了疯人院。
　　 为什么他这样做？他看大师的书，说高功夫师傅找弟子，先用信号教他，时机到了，再见面教。
　　 他的前妻小红说，他是没有高人指点。
　　 他的朋友是一位学佛的，叫方知。他说，陆放的法是邪法，叫他学习禅宗。方知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而他的母亲说，他是走火入魔。
　　 而大师昔日的朋友说，良好信号只能做参考，刘烈这才想起大师也说过这句话，可惜没有被自己记住。
　　 可是一切发生了。他只有面对。
　　 在疯人院里，他看见幻象，一个巨大的圆球，世界在它的表面。
　　 还有声音让他不吃药，让他逃跑，隔着铁门，他看见一个一个笼子的幻象。但是他不敢逃跑，因为铁门紧缩，阻隔了他和外面的世界。从此，他失去了自由。
　　 来看他的朋友方知说，什么秘传大法，还抵不上几颗药。
　　 吃了药一周，他的幻觉消失了。
　　 三年以后，他出院了。
　　 他成了一个正常人。他一直坚持吃药。医生叫他莫停药。他记住了。在小镇他受尽了白眼，感受到世态炎凉。
　　 昔日的朋友不再和他来往。
　　 他曾经写了一篇博客人日志：
　　
　　 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候
　　
　　 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候，我在家给女儿洗衣服，煮饭，当好女儿的后勤。成了一个家庭妇男。女儿吃得好，水果、牛奶，肉不断。
　　 那是在小镇。我们住在学校里，六楼。
　　 其余时间，就看书，写作。
　　 这样持续5年时间，从女儿上小学五年级，一直到高一。
　　 家里只有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我本来想出去闯一番，在故乡，一次，父母说，看他要到哪里，孩子我们给他带着。
　　 我心想，他们与女儿隔了一代，还这样疼爱女儿，我还是女儿的亲生父亲。
　　 她母亲抛弃她，我不能抛弃她。
　　 于是，我不再出去，做起了专职保姆。
　　
　　 在餐桌上，只有我们两爷子，我多么想有一家人，热热闹闹。可惜，我的家庭破碎。
　　 我感到孤独。
　　 我曾在《远方的黑夜》里这样写：
　　
　　 在小镇，上帝给了我孤独的待遇
　　 而星星群居如社会
　　
　　 白居易在诗中这样写道：
　　
　　 灯下补寒衣，
　　 儿女绕膝前。
　　
　　 我羡慕这样的生活。
　　 门虽设而常关。
　　 我与学校里的人少来往。昔日的要好的朋友远离。尝尽人世冷暖。人一走，茶就凉，道出了世相。
　　 前妻算命，说我坐在华盖上，命中注定和宗教艺术有关。
　　 十多年，我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别人给我介绍了十几个女人，都没有成。
　　
　　 那一段时期，我倒是读了不少书，写了很多东西。
　　 开始写散文随笔，写小说，写剧本。当然，诗写得最多。
　　 文学成了我的伴侣，寄托。。
　　
　　 对于那一段日子，我不后悔。我至少把女儿养大了，在北京，我听人说，孩子就是自己的事业。
　　 女儿现在北京读大学，20多岁了，我有一种欣慰。女儿给我争了气。
这篇博客写完了。

　　 在江西的一个偏僻的小镇 他怀念疯人院：写了首诗《甜蜜的疯人院》
　　 书接上文。在小镇，他遭受单位的白眼，感受到世人的冷漠，昔日的朋友已经不再和他来往。
他曾对父亲说，在小镇没有一个好人。
他开始怀念精神病院。他在日记本上写道——
　　
甜蜜的疯人院
　　
　　 月亮在行走
　　 医院的补鞋朝向天空的边缘
　　　　
　　 苦白的石灰澄清了井水
　　　　
　　 再睡上白云的床单
　　 每一块地方都可以坐下
　　 身体在魔镜的想象里
　　 盒子有权打开
　　　　
　　 被世界抛弃的桃源
　　
　　
　　 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他开始到上海打工。一边吃药，一边在建筑工地干。妻子也跟他一起出来。二人在上海租了房子。他自以为，他已经正常了。距离他第一次出现幻象，已经15年了。
　　 没有料到，当他一停药，他又一次成了复合人，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他身上，从他的色脸上伸出另一张脸，陆放的脸。他开始说那人的话，用那个人的脑袋想问题。听到幻觉中的声音，看到幻象。
　　 声音告诉他，在他住的公寓西面一楼，有一个恶鬼，要他去消灭。
　　 刘烈心想，一切都是重复。历史在重复，四季在重复，日子在重复。自己只是在重复以前的自己。
　　 他心中以为是外星人或者基督跟随他。他心生恐惧，他想，这一次又要进疯人院了。
　　 他吃了药也不管用。那个人告诉他，他身上有500个化佛。他是佛的化身。
　　 他又看见黄埔江上出现一尊弥勒。
　　 他浑身颤抖，流泪，马上下跪，敬拜。
　　 接着，在去建筑工工地上的路上，他看见宇宙的森罗万象。他认识到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他想去学道，上青城山。
　　 声音要他去宣传，他开始见人就讲，黄浦江上有一尊弥勒。并印成小册子广为散发。结果，因为他宣传封建迷信，被关进监狱。
　　 在监狱，他不再想这件事，天天学习唯物主义哲学，《人民日报》。
　　 开始画画，写书法。
　　 五年后，他出来，第二个妻子也和他离了婚。复合人也消失了。他又剩原来的自己，他还是他，陆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他身上发生的事，他无法解释，他不相信这是精神病，但又找不到更为合理的的解释，一切成了一个谜。宇宙是一个谜，世界是另一个。

[[萧艾]]

　　 复合人（小小说）
　　
　　
　　
　　
　　 人人都是复活人，刘烈认为。是父亲与母亲的复合，耶稣是他本人和上帝复合。释迦牟尼是他和古佛复合。
　　 刘烈也是复合人，他和昔日红极一时的气功大师陆放复合。
　　 陆放昔日赫赫有名，发明了一种法门叫内丹功，广为流行，受到各大媒体的报道。后来这位叫陆放的气功师死在德国。
　　 对于这件事，刘烈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听说了，那时候，他在江西一个县上教书。
　　 没想到自己也走进了陆放的世界。
　　 在1997年，刘烈还在江西的一个镇上教书，他开始修炼陆放的功法。日烹冶炼，结果他在上课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小陆放。
　　 之后，由于对现实绝望，也由于那个时候，气功开始流行，他开始进入气功世界。
　　 他听到幻觉中的声音，看到幻象。
　　 去了一趟九江，找大师的叔叔，结果没有找到，满大街磕头，头上起了一个包。声音告诉他，他的前世是吕洞宾。而陆放自己是丘处机。
　　 由于自己悟性很差，刘烈进了疯人院。
　　 为什么他这样做？他看大师的书，说高功夫师傅找弟子，先用信号教他，时机到了，再见面教。
　　 他的前妻小红说，他是没有高人指点。
　　 他的朋友是一位学佛的，叫方知。他说，陆放的法是邪法，叫他学习禅宗。方知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而他的母亲说，他是走火入魔。
　　 而大师昔日的朋友说，良好信号只能做参考，刘烈这才想起大师也说过这句话，可惜没有被自己记住。
　　 可是一切发生了。他只有面对。
　　 在疯人院里，他看见幻象，一个巨大的圆球，世界在它的表面。
　　 还有声音让他不吃药，让他逃跑，隔着铁门，他看见一个一个笼子的幻象。但是他不敢逃跑，因为铁门紧缩，阻隔了他和外面的世界。从此，他失去了自由。
　　 来看他的朋友方知说，什么秘传大法，还抵不上几颗药。
　　 吃了药一周，他的幻觉消失了。
　　 三年以后，他出院了。
　　 他成了一个正常人。他一直坚持吃药。医生叫他莫停药。他记住了。在小镇他受尽了白眼，感受到世态炎凉。
　　 昔日的朋友不再和他来往。
　　 他曾经写了一篇博客人日志：
　　
　　 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候
　　
　　 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候，我在家给女儿洗衣服，煮饭，当好女儿的后勤。成了一个家庭妇男。女儿吃得好，水果、牛奶，肉不断。
　　 那是在小镇。我们住在学校里，六楼。
　　 其余时间，就看书，写作。
　　 这样持续5年时间，从女儿上小学五年级，一直到高一。
　　 家里只有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我本来想出去闯一番，在故乡，一次，父母说，看他要到哪里，孩子我们给他带着。
　　 我心想，他们与女儿隔了一代，还这样疼爱女儿，我还是女儿的亲生父亲。
　　 她母亲抛弃她，我不能抛弃她。
　　 于是，我不再出去，做起了专职保姆。
　　
　　 在餐桌上，只有我们两爷子，我多么想有一家人，热热闹闹。可惜，我的家庭破碎。
　　 我感到孤独。
　　 我曾在《远方的黑夜》里这样写：
　　
　　 在小镇，上帝给了我孤独的待遇
　　 而星星群居如社会
　　
　　 白居易在诗中这样写道：
　　
　　 灯下补寒衣，
　　 儿女绕膝前。
　　
　　 我羡慕这样的生活。
　　 门虽设而常关。
　　 我与学校里的人少来往。昔日的要好的朋友远离。尝尽人世冷暖。人一走，茶就凉，道出了世相。
　　 前妻算命，说我坐在华盖上，命中注定和宗教艺术有关。
　　 十多年，我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别人给我介绍了十几个女人，都没有成。
　　
　　 那一段时期，我倒是读了不少书，写了很多东西。
　　 开始写散文随笔，写小说，写剧本。当然，诗写得最多。
　　 文学成了我的伴侣，寄托。。
　　
　　 对于那一段日子，我不后悔。我至少把女儿养大了，在北京，我听人说，孩子就是自己的事业。
　　 女儿现在北京读大学，20多岁了，我有一种欣慰。女儿给我争了气。
这篇博客写完了。

　　 在江西的一个偏僻的小镇 他怀念疯人院：写了首诗《甜蜜的疯人院》
　　 书接上文。在小镇，他遭受单位的白眼，感受到世人的冷漠，昔日的朋友已经不再和他来往。
他曾对父亲说，在小镇没有一个好人。
他开始怀念精神病院。他在日记本上写道——
　　
甜蜜的疯人院
　　
　　 月亮在行走
　　 医院的补鞋朝向天空的边缘
　　　　
　　 苦白的石灰澄清了井水
　　　　
　　 再睡上白云的床单
　　 每一块地方都可以坐下
　　 身体在魔镜的想象里
　　 盒子有权打开
　　　　
　　 被世界抛弃的桃源
　　
　　
　　 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他开始到上海打工。一边吃药，一边在建筑工地干。妻子也跟他一起出来。二人在上海租了房子。他自以为，他已经正常了。距离他第一次出现幻象，已经15年了。
　　 没有料到，当他一停药，他又一次成了复合人，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他身上，从他的色脸上伸出另一张脸，陆放的脸。他开始说那人的话，用那个人的脑袋想问题。听到幻觉中的声音，看到幻象。
　　 声音告诉他，在他住的公寓西面一楼，有一个恶鬼，要他去消灭。
　　 刘烈心想，一切都是重复。历史在重复，四季在重复，日子在重复。自己只是在重复以前的自己。
　　 他心中以为是外星人或者基督跟随他。他心生恐惧，他想，这一次又要进疯人院了。
　　 他吃了药也不管用。那个人告诉他，他身上有500个化佛。他是佛的化身。
　　 他又看见黄埔江上出现一尊弥勒。
　　 他浑身颤抖，流泪，马上下跪，敬拜。
　　 接着，在去建筑工工地上的路上，他看见宇宙的森罗万象。他认识到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他想去学道，上青城山。
　　 声音要他去宣传，他开始见人就讲，黄浦江上有一尊弥勒。并印成小册子广为散发。结果，因为他宣传封建迷信，被关进监狱。
　　 在监狱，他不再想这件事，天天学习唯物主义哲学，《人民日报》。
　　 开始画画，写书法。
　　 五年后，他出来，第二个妻子也和他离了婚。复合人也消失了。他又剩原来的自己，他还是他，陆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他身上发生的事，他无法解释，他不相信这是精神病，但又找不到更为合理的的解释，一切成了一个谜。宇宙是一个谜，世界是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