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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艾[萧艾] 萧艾作品集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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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十一月 08, 2011 10:15 am 发表主题: 爷爷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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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奠
爷爷已经离开我们快十年了。
我们替他活着。他的血留在我们的血管里。照看亲人,直到血管深处。
现在,一座坟茔,在故乡的火地坡上凸起。每逢清明节,过年,我们会去祭奠。
他或许去了另一个世界,或许参与了下一个轮回。
爷爷小时候是个放牛娃,家里穷,没有念过书。
他的家在雁门,四川江油的一个偏远乡镇。后来,来到龙山村,那时候,叫十二大队。与婆婆结了婚。
生下了三个孩子,一个是大嬢,一个是我爸,还有一个是二爸。现在,他们都已经是儿孙满堂。大嬢已经是四世同堂了。
从父亲嘴里,我知道了一些爷爷的事情。
那时候,过细粮关。家里没有吃的,三个孩子嗷嗷待脯。爷爷没有办法,就偷了生产队里的麦子,用鼎锅煮了,拿给老婆孩子吃,一家人存活下来。当时的书记,与我爷爷沾亲带故,没有为难他。
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是一个慈祥的人。
我还记得他在故居竹林边给我钱的情景,钱不多,只有5块,我却觉得,那钱是热的,沉甸甸的。
我在二郎庙念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夏天,爷爷走了几十里山路,给我的老师背了一条鱼,他的纯朴的心,是要感谢老师教育了他的孙子。
那期间,我母亲来看我,接我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母亲对我说,你爷爷拉痢疾,住院了,差一点就去了,我听了,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爷爷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年事已高,却不辍劳作。
他总是静静的坐在堂屋里编夹背,四川的一种竹篾背篓,编了,就让父亲背到二郎庙去卖。爷爷编的背篓十分精巧,很美观,可见其手艺高超。他编的背篓十分好卖,一般总能卖完。爷爷的手艺传给了父亲,父亲也成了一个篾匠。可惜,到了我这一代,这手艺失传了。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已经在武都中学教书,写了一首叫《爷爷》的诗歌,发表在《圌岭》,有这么几句,我还记得,祖国已编出了暂新的历史,爷爷依然在编篾,编织着他晚年的日子。他没法劳动了,就帮家里看牛。有一次,他回家,手里牵着一根绳子,却不见牛。
爷爷也是一个勇敢的人。那时候,我们家是中农,算是成分不好,在那个非常年代里,我们总是被人敲打,爷爷总是挺身而出,与他们作斗争,是那些人没有办法。
爷爷住在牛圈楼上,他单独开灶,有一次,我回家,忙爷爷烧火煮饭,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心想,爷爷这么大的年纪,却自己烧锅煮饭。可是,我只是暗地里哭泣,没有人看见。
在我参加工作后,每次回家,都会给爷爷买吃的,我记得,他最爱吃薄荷糖,每次,我都会给他买。
可令人遗憾的是,我没有给爷爷拿过钱,这是我后来才意识到的,已经晚了。爷爷已经离开了我们,无法补救了。
1996年,我正在成都奔走,家里打来电话,说爷爷过世了。
我和前妻赶回去。走到河口,租了一辆车,夜里,开往故乡,不料,车到水库边却坏了,我们下车,走回家。
一回家,我就汪天大哭。悲哀笼罩了我。爷爷躺在黑色的棺木里。堂屋的墙上,挂着观音的像,那里,给予了我的希望,我希望爷爷超生极乐。而我们,则在棺木面前下跪。
举行完仪式,爷爷被安葬了。他生前就看好墓地。
现在我们继续生活,有人说,好好活着,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我赞同这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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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艾[萧艾] 萧艾作品集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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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十一月 08, 2011 11:32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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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中的几次哭泣
佛经上说,一个人生生世世的眼泪,加起来,比大海的水还多。
在佛看来,人生是苦,苦源于集,就是聚集,比如,人聚集四大成为色身,人,聚集物质,聚集财富。要脱离苦海,只有进入寂灭,方能得道。
我深以为然。
我第一次哭泣是在念高中时,放假回到家里,亲人面有异色,我问,弟弟呢?母亲说,在你外婆家,可是,妹妹忍不住开口告诉我,哥哥,平娃子死了,我哭昏在地上,觉得天昏地暗。
武都中学,大约是1985年,我与食堂的炊哥吵了一架,回到寝室,一个人汪天大哭,感到遭人欺辱,一个人身在异地,孤苦无依。
第三次哭泣是在我与李桂华恋爱的时候,我热恋着她,可是她已经结婚,我的心在痛,仿佛有一个人使劲捏住。我们做爱后,我哭了。
她后来说,她忘不了我的眼泪。
在1989年,我感到绝望,在人世间,看不到希望,我想到自杀,可是,在我的内心,听到一个声音,你还有父母的恩情没有报答。
我独自在斗室放声大哭,写下了诗歌《写给安娜的绝命书》,安娜与伊斯兰教的真主谐音,我在寻求拯救。
第五次哭泣是大妹出嫁,家里热热闹闹,我却在土屋床上蒙着被子哭泣,没有人知道我的心事,我寻思,大妹出嫁,好好的一个家就散了。
后来,爷爷死了,我也留下了灼热的眼泪。
生活,有那么多悲伤的事,你会遇到,令你伤心,流泪。
伤心总是难免的。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可是我,多次伤心。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起了。
九十年代,当时的妻子西娃去成都,在成都的一家杂志社打工,移情别恋,跟一个长着一双蛇眼的来自西安的美编好了。
在四川师范大学,我们住在朋友朱云家里,我的不争气的眼泪又来了,我恨自己的软弱,我隐隐觉得,她很蔑视我的哭泣。
进入二十一世纪,我从医院出来,独居小镇,忍受白眼,忍受孤独。
就在去年,我离开北京,与妻子告别时,我哭了,我没有在北京为她们带来好的生活,我恨自己的无能。当我在电脑上看到妻子和儿子的照片,我感到,我对不起她们母子。
回到小镇,我什么也没有做出来,白白的耽误时间。
当我看到昔日的样板戏,我想起过去的时光,那时候,我生活幸福,无忧无虑。可是现在,我被生活折磨的遍体鳞航,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人刚来到人世间,就会哭,有人说,这就是说明,人间是苦海。
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可是,我是箭在弦上,骑虎难下,我怎能解脱,自杀?出家?我不能,只有在人世间挣扎,忍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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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艾[萧艾] 萧艾作品集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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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十一月 15, 2011 1:54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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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畅想
今年国庆节的前一天下午,我下了班,来到四惠站,在这里等车。四惠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太阳在西边暖暖的照着,洒下并不强烈的光辉。
明天,就是祖国母亲的生日了,伴随它的诞生,她已经走过62个年头了。
我在祖国的首都,在这里生活,工作,我是外地人,可是这里接纳了我,或者说并没有排斥我。
在四惠站,我站着,等455路车回家。
我抽了一支烟,心想,我只是一名普通劳动者。四十多年来,我念书,教书,在大地上劳动,我不是农民,也不是工人,我是一名教师。
多年来,我干的最长工作是教书。
从18岁就开始教书。中途因病休息了十年,可是,国家并没有抛弃我,还在为我发工资。
从2008年,我病好后,又出来教书,一开始在绵阳少年作家班,后来在龙文学校。
现在,我做的是兼职教师,教了几个学生,比较清闲,有时间写写文章。
还有,我做得最长的就是写作了,写了几十年诗,现在还在写。
对生活,我只有感激,没有怨言。
我只是千千万万中国人的一员,一个普通劳动者,不过,我从事的是教书育人。
多年来,我也记不得教了多少学生,写了多少首诗。
这两件事,我还得做下去。
我有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喜怒哀乐,有一个普通中国人的愿景,我同样盼望国富民强,盼望好的生活,盼望父母长寿,子女成才。
中国,我在你的大地上生活了40多年了,你没有离弃我,给了一份生活,虽然不富裕,也有饭吃,有衣穿,还能从事写作,我的内心对你充满感激。
我想,正是像我一样的中国人,组成了这个国家,我就是每一个中国人,我就是我的同胞,正如一棵草虽然微小,可是正是这样千千万万棵草组成了草原。
一就是万,万就是一。
个体就是整体;整体就是个体。
我只是祖国大家庭的一员,我只是一名普通劳动者。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扔在人堆里就找不着了。
一滴大海里的水。
一粒沙漠里的沙。
一粒尘埃。
一颗种子。
这就是我。
我记得作家王愿坚写过一篇小说《普通劳动者》,一位将军,在工地上,像普通人一样劳动。
总理温家宝也说过,他也只是平常人,当然,他是谦虚。
中国现代作家赵树理,又一次去开会,别人不让他进去,因为他太普通了。
可是,无论我们被命运选择做了谁,我们都应该有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平平常常,平平淡淡,心态平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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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艾[萧艾] 萧艾作品集 四品府丞 (封疆大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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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十一月 21, 2011 9:16 p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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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向往和忧郁
——回忆大学时光
我是1981年考上绵阳师专的。那时候,我才14岁。父亲送我,去学校报到。然后,他离开。我开始了在大学的求学生涯。
那时候,国家给伙食费。学费要自己交。我母亲说,我上大学每一个月才拿15元钱。
我读的是中文科。
我在上高中时语文成绩并不好,自己也不喜欢语文,阴差阳错,我竟然读了中文。这不能不说是命运的安排。
一开始,我的宿舍在一楼。
与其他科的学生住在一起。一个寝室住8个人。
就在那里,我开始了单恋,我心里恋慕高中的一个女生。
我给她写信,奇赠复习资料。
后来,一个暑假,我去了她的学校,也就是我的母校,二郎庙中学。我们见了面,在班主任的家里,她和班主任关系好。
我只是摸了摸她的手。互相心神迷醉的的凝望。
在绵阳师专,一个班有60多人。
我个子矮,坐在中间靠后。一次,上政治经济学,我看《拜伦传》,老师把我的书扔在地上,我捡起来看。老师说,你可以出去了。
毕业时,他为我打了不及格。我去认了错。要不然,我连毕业证也不会拿到。
我单恋82级的王英。
给她写诗。后来,她邀请我去了她家一次,她的家在长虹厂。
在回来的的路上,我看见她美丽的脸冷峻如霜。
爱情的火焰熄灭了。
我无限伤感。
多年以后,2008年,我得知,她在5.12地震中逝去了。
我为她写了最后一首诗。
我有几个要好的同学,余勇,何代华,邹世龙。我们都喜欢诗歌,一起加入了青春文学社。我们办黑板报,我的诗发表在黑板报上,我有一种迷醉。青春如一杯酒。诗歌如一杯酒。
在学校里举办的元旦诗歌大赛上,我写的诗《清晨,我走向教学大楼》获得了一等奖。我的奖品是一个相册,我至今还保留着。
那首诗有模仿的痕迹,学习了当时诗歌刊物的写法。
现在,在我们班,可能只有我和胥勋和还在写诗了。
诗歌陪伴我,走过了半生。
为我赢得诗人的名声。在黑色的日子,诗歌也没有离弃我,成为我的灵魂的依靠。真可以说是半世诗歌半世情。
学校的生活单纯。从学校到食堂,再到教室,三点一线。
我充满了青春的向往和忧郁。我一直是一个忧郁的人。青春。衰草。寒烟。
我和同学裹着军大衣躺在学校后面的山上,晒太阳。学习并不认真。我的成绩并不好。只有一次考了全班第二名。
学生们只是在考试前加班加点。
我当了学校的播音员。黄昏,走在校园,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学校的广播里响,仿佛那不是我,是别人。
我还和廖云说相声,说的是《醉酒》。
我们先排练,然后在食堂兼礼堂里说,效果并不好。
每当学校里演节目,看着嗓子好的同学在台上讴歌,引起女生瞩目,我心中羡慕。
余勇是文艺天才,歌唱得好,二胡拉得好,诗也写得好。我们学了他,也会拉二胡,只不过水平不高,同时,我还学会了吹口琴。
多少次我在梦中又回到学校,在那里学习。也许,我的潜意识里还盼望再一次重复过去的时光,只是,时光是一枝箭,永远向前,不会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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