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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影[坐影] 坐影作品集 六品通判 (官儿做大了,保持廉洁哦)
注册时间: 2005-02-22 帖子: 105 来自: 灵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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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五月 03, 2005 6:31 am 发表主题: 像上帝创造人那样写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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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上帝的作品。
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创造物,是上帝凭空捏造出来的——人从虚无中来,从无有中来,每一个来到世间的人,都是一件世间从来没有过的东西,都是陌生的人,他的头发、头型、眼睛、鼻子、嘴巴、脖子、手、腰、生殖器、腿、脚、指头、坐相、走姿、背影、形体、皮肤、血液、思想、灵魂、感觉、情绪,哪怕是最细小的一丝手纹,最短暂的一个眼神,最内在的一次心灵颤动,最不好变动的性格——他不仅从整体从外形上而且从每一处每一局部每一细节上都是完全与众不同的——这就创造物的特性,这就是创造的本质,反过来说,所有真正的创造物,都是这世间从来没有过的,都是独一无二的;真正的创造活动的过程,就是从无到有,由虚到实的过程。
而写诗之所以被誉之为创作,说明诗从最本质角度上来说是一种创造物——写诗的的第一要义是创造——创造语言、创造意象、创造思想、创造生活和生命等等——以创造来刷新人类的精神视野,不断给人以陌生感,使世界变得多彩而丰富,反之,诗的最高意义就会大损,诗的价值就会大大降低,所以,最高的诗人像上帝一样,始终面对的是虚无,他们在写诗时没有固定模式,没有任何参照物和范本,从不重复别人也力求不重自己,更不复制、临摹、抄袭。
只可惜,我们中国人的求同思维模式几乎窒息了这种创造,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在讲究同——唯上、唯古、唯名、唯书、唯实——与上级、上面的同,与祖先、过去的同,与名人、贴了标签的同,与书本、报刊的同,与能获得“名利”的被他人认定的同。这种同在诗坛上的表现首先是“要把诗写得像诗”,其次是“跟风”,再次是上下左右自觉或不自觉地相互摹仿。这几年还好些,过去,全国向《诗刊》看齐,仿佛只有《诗刊》上的诗才是诗,结果是《诗刊》上的诗是什么样子,全中国的诗就是什么样子——如果把作者姓名隐去,似乎全中国的诗是由一个人写出来的。上世纪八十年代一来,随着外国先进文化的大量涌入,这种局面已有很大的改观,但同的现象依然很严重——每个诗歌刊物只编选和自己相同的诗,一本诗刊中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写的诗没多大区别;我也常浏览一些诗歌网站,发现其中一些人的通俗诗写很好,但看多了,就发现这些作品是“一溜子货”。这说明中国诗人的创造精神严重缺乏,他们写诗的“第一创造性”严重不足!
求同思维的优势和重要作用在于学,它有利于人们积累知识,汁取人类的所有创造成果。但创造的内在思维基础是求异,而要达到创造的目的,首先要求同,然后在求同的基础上才能求异——只求同不求异或者只求异不求同就不会有创造——因为创造活动是求同思维和求异思维相互交感变化的过程。从这个角度来说,凡似曾相识的诗都不是求异的结果,都不是完全意义的“首创”,所以它最多只能算做二流诗。
一流的诗人应该是那些有着“第一创造力”或者说有着“原创力”的诗人,他们的作品往往不如二流诗人的作品完美,就像世界上的第一台电视比不上今天的电视一样,但他们的存在价值和写作意义远远要在二流诗人之上。而他们的作品也不像二流诗人的作品那样受欢迎,因为他们的作品给人们带来了陌生感,撞击了人们的思维定势和审美习惯,具有最真实最内在的先锋性和前卫性。然而,对人、对人生、对生命、对生活、对人类持续发展最为有意义的诗正是它们。
看一个人的诗人是一流的还是二流的,关键是看其有没有创造性。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外在标准——就是看他的诗是不是独一无二的,完全是与众不同的——当然诗首先应当诗,就像人应当是人,但又是完全不同的人一样。
我已写了多年诗,多年来我一直非常注重创造这个诗的根本,然而,我却不敢说我是富有创造性或者说有着第一创造力的诗人。但是有一点我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即我的诗是与众不同的,是与全中国所有诗人的诗不同的——是独一无二的——这是读过我的诗人的最多评价,也是我从诗坛老化了的或者幼嫩的反对眼光中感觉到。
创造是随意的、不由自主的、快乐的、充满了情趣的、令人迷醉的,这就是我对创造的内在感受和写诗对我个体生命的意义。而上帝之所以要不断地创造人,不断地创造万物,就是因为创造是他最大的乐趣,由此说来,作个诗人是十分很幸运的、是极为幸福的——因为他充分享受了这种乐趣。
为了避免重复,达到创造的目的,上帝首先从肤色上把人区为黑、白、黄三大类(参阅我另一拙文《诗人(诗)的分类》),然后再进行各种各样各个层面上的细分,但他可以不重复别人,而在个别地方不可能不轻度地重复自己,因为他创造的人太多,有时不免有所疏忽,所以我们常常会发现个别人与别人很相像。但这与上面讲到的那些二流诗人的那种情况不同——这是自己与自己的个别作品之间的相像,而不是自己的作品与他人的作品人之间的相像。
上帝追求的是完美。可他在创造人时总是事与愿违,正如孩子的出生总是要超乎于大人美好的预料一样。上帝虽然很爱他所创造的包括次品、半成品、废品在内的每一个人,欣赏着自己的每一件作品,然而,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许多不足之处,都不能使他完全满意,所以上帝还继续创造,直到创造出最完美的人来。
世间的人越来越多,再创造下去,放不下了怎么办?于是,上帝想到了毁灭——他像一个窑工一样,把自己的泥人不分好坏一律毁灭,然后再重新创造。
——不断地创造不断地毁灭,这就是上帝的工作——最高的诗人的工作;也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写诗的本质。
上帝发现,在任何情况下,最好的和最差的,最美的和最丑的始终都是少数,而一般化的太多,形成了两头小中间大的局面,所以他要切除下面的,并要挑出最差的和最丑的,使世界完全变成美的好的,但切来切去,挑来挑去,这种局面怎么也无法改变。无奈,他只好把他们就这放在自己的宇宙大书里,就像我把自己的诗作放进自己的诗集《黑色旋律》一样。
在上帝心中,最完美人不仅外貌美而且灵魂美,不仅语言美而且品质美,不仅灵动、色彩绚烂而且有思想和精神深度,一句话,他的一切都是美的优的好的——但愿我们能写出这样的诗!
附诗三首:
共饮虚无——赠某在诗人
引子
你站立海角长啸
我浪迹天涯沉吟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
万里之遥近在咫尺
1
一朵火云逼近正午
夜之怪兽仍不肯退却
突如其来的强光攫起我黑发
待回首,夕阳已在天边滴血
那是一棵蓊郁的沙漠红柳
巨大的根系从地下伸向你血肉的沃土
地心的岩石报它以火光
朝霞晚霞的密叶里两朵血花颤出金红
2
我的梦捡到九万七千两黄金
你的歌划开我晴朗的早晨
我用哀哭遍敲人间漆黑的大门
只有你伸出一只虚无的手......
既然你是一座精神富矿
我就一定要耗干自己的肉体
未来的黄金在向我点头示意
而你的金殿里一件东西也不会少
3
树木陶醉于你水波的花纹
阳光却探入你幽冷的沉美
你是一个疯舞的裸女
闪耀的黑罂粟盲了凡众的眼睛
你莹洁的雪冠诱我步入深谷
把山口那片灿然留给蜂吟蝶舞
雨点般的鸟啼打湿我灵魂
猛兽的喧啸荡我为一只爬虫
4
狠击着千年沉睡的石头
你的指缝迸溅出红云紫霞
我的双手被我尘封在箱底
以石头的姿态超度石头
你的故土哭死在大地的手纸上
我的家园不知远在何方
乡愁日夜撕抓你的肝肠
我欲成为断线风筝随风飘走
5
你生命的婴儿又哭又笑
冷与热的气流搓揉出一片喧闹
我赤足行走在北国的冰天雪地里
因为僵成石头是一种幸福
金属的响声咬住你脚趾头
我说这是歌,你却喷出一股怒火
一粒尘土在雷霆的吼叫下
该以屈服的躯体收获平静的庄稼
6
埋在垃圾堆里你清扫垃圾
面对楼角我冲臭所有街道
我难以逃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谁的名字会被历史反复默念
站在一片飘摇的落叶上
你执意要用你的飞翔挽救死亡
我的颜色已经枯黄
以梦的翅膀追寻太阳
7
一只巨掌捏出你我
还原的生命又冲撞着瓷瓶
我以顺从的流水掘空堤岸
你以叛逆的风暴捣毁房屋
狂乱的风沙并不是没有思想
额上的深线从何而来
我死亡了你也该静息
一旦被划为异端便会被削去脑袋
8
死亡对我歌唱对你吐火
因为我是它的朋友你是它的对手
我们永远生活在一条锁链里
不要让生命之火徒劳地燃烧
那野兽,让它闷死在肉体的牢笼里吧
熄灭的灯才能与黑暗完全同一
我的泪已在心中结成卵石
你的热血也该终止向沙漠倾注
9
在必然的重轭下
有两种动物值得赞誉:
一个叫牛,一个称马
你痛踢愤怒时我会感到更难受
不要刨出海底的沙子
水在流转,海的底盘永恒不动
太阳是一堆干粪,我们用它取暖
天地是一副磨盘,以它来粉碎时光
10
你我已端起虚无的酒杯
存在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滴鲜血
所谓的宇宙即是虚无
所谓的虚无称作人生
你感到灼热,我感到冰冷
今夜你我对坐于空无的餐桌上
来来来,尘烟已去,星光已灭
灼热与冰冷一同走进永恒......
(注:此诗发表于《创世纪》诗杂志第九十七、九十八期)
这边与那边
那边,灰暗的古城中戈矛相交
当当响成一片兵慌马乱的旋游
断裂的城墙,无法弥合的空虚
以血浪人涛的拼命夺路得以充实
那边,黄昏的火海在疯狂骚动
万倾浪涛万匹血狮红虎吞天荡地
隐卧云霞中的山峦起伏扭动着身子
两山的夹角间,夕阳喘着粗气喷血泻红
那边,天空的无边无际里乌云勃起
拔地的旋风仰冲的激浪,使群鸟
晕旋上升大地的情欲持续高涨
星星的血点飞溅为沾满天壁的朵朵红梅
那边,空虚的背后是更大的空虚乌有的死寂
是群魔的生地众灵的狱城,看哪,冥冥之中
一群群鸟儿逸出,似一串串抛飞而出的锁链
——幻象的鬼怪常常甩脱懈怠的意志在灵魂中显现
那边,虚无的道路一直堕落着前展
与这边弯接成一个无比宽阔的无形圆圈
那边这边被无 限永恒的空虚包围成一个实有的蛋
这边那边无始无终地裹着一个空无的球
这边,漆黑的原野上狼的眼睛闪着蓝光的星星
饥饿而贪婪的野风四处游荡
一堆堆黑黝黝的灌木丛伏卧在河边翻动不宁
猫头嘿嘿嘿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阴森森的曲调
这边,灯火辉煌的城市开放一朵硕大无朋的金菊
菊瓣的火舌伸吐着烈焰欲添吮星星的血唇乳头
黑暗中的城市啊,一座喷欲泻能的活火山
冲天的火光浸流的血浆莫非是要将自身焚 毁吞没!?
这边,一条条灿烂花蛇的街道慌恐不安
——出租车成群结队四处寻欢,仿佛末日即至
集金纳玉流光溢彩的超级市场哟,有多少
迷乱其中的孩子任其纯真被各种诱惑撕成垃圾布片
这边,正在拔地而起直冲霄汉的高大建筑物上
电焊工人点开一篷篷电火的金穗银花
一辆辆酒水车冲洗着昼的浮尘消除着夜的燥热
深沉的大山从城市之外隐约走来开天劈地的巨人
午夜梦语
碎裂!蓝天的镜子啪嚓一声
打碎在大地的石头上
——啊,蓝天的碎裂,一切的碎裂!
太阳的大鹏冒着黑烟坠入泥土
月亮的玉兔拖着血腿坠入泥土
星星的蜜蜂坠入泥土,云彩的歌声坠入泥土
——一切的坠入一切的堕落一切的沉迷呀!
大山的巨人颠倒着走路
柳树的舞女颠倒着摇摆
狗颠倒着跑过冰河,鸟颠倒着飞过死海
——一切都在颠倒着盲动!
而大地粼粼闪光——所有电器发出的闪光
使一副副完整的面孔虚化为一副副动荡不安的叠影
每一片闪光都是一个世纪,但真实的自我却消失了
——世界成为一头重叠在一起模糊 成一片的黑色鬼怪
一所所空洞的庭院,一座座孤寂的城堡
一只只慌的眼睛,一颗颗无援的心灵
在一片繁华的表层之下是一片痛楚的哭泣
在一阵盛宴之后是长久的空虚深层次饥饿的焦炙
我在自我的天地中寻觅我那心爱的空中美人
可她早已变成了一条红狐倏忽蹿入夜色深处
我反复写在一片云彩上的她的芳名
如今也不知被世风刮得消散在何方
我的意志昏沉,像在黑暗的地狱里摸索前行
我的灵魂不忠诚任何事物,甚至连自己也不信任
风的翅膀上已落满尘土——它只能在地上滚爬
所以我不能让自己的一生去追随它的歌 声
可我向往那最本质的存在,因之我厌烦这一切
可我要获得那万里蔚蓝的宁静,因之我上下 求索
大地之鱼驮着我们漫游在茫茫时空里
那太初的天空和一直都在照耀着我们的太阳
终究,会被我们重新找回!……
(注:以上两首发表于2003年《绿风》第二期)
作者:王广田
主页:(http://zuoying.blogchina.com) _________________ 多维诗思之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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