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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Bob] 主持作品集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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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十二月 28, 2009 9:23 am 发表主题: 电影剧本《别墅旧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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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说明:
此剧本已在一家影视公司登记在案。
若哪位制片导演有意思,请来伊妹儿。
为心目中出演的主要演员提供阅读全剧。
近有编剧网友来访,敬请指点。
原故事梗概卖点分析早已贴出,不再在此重复。
《别墅旧梦》电影剧本
剧中主要人物:
温家德,港九名门之后,玫瑰别墅主人
单梅珍,温太太,温家德续弦,婚前原为一贫家女子
傅明礼,温家德先生的管事
戴馨玫,玫瑰别墅女管家,温家德前妻吕蓓欣的奶娘兼陪房
温家华,温家德的堂姐
赖希成,温家德的堂姐夫
柯惠丽,温太太的贴身女仆
费大为,吕蓓欣的表哥
朱礼庵上校,九龙地方行政官
范太太,单梅珍原先作为旅游陪同身份时的雇主
吕蓓欣,港九名门之后,温家德的前妻
贝医生,吕蓓欣的妇产科医生
备注:期望实力派小生演员会喜欢并能安排档期出演温家德这样一个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得主劳伦斯奥利弗所扮演过的极富挑战性角色。同样期望实力派花旦演员能来竞争当年琼芳登一炮打响的这个女主角。
一,外 日 城市鸟瞰
银幕上香港九龙新加坡曼谷吉隆坡西贡等地标志性建筑一一展现。
其间不断穿插茫茫大海上一只机帆船正在沉没的镜头。
片头开始。
二,外 日 玫瑰别墅鸟瞰
全方位展示玫瑰别墅不同角度外景镜头。
片头继续。
三,内 夜 新加坡豪华大酒店内温家德客房
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仪表堂堂的温家德正在打电话。
温家德:姐,我要结婚了!今天就去办登记。
温家华画外音:好啊,你终于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了。什么时候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呢?
温家德:我们先要去度蜜月。像曼谷吉隆坡西贡这些地方她都从来没有去过呢。
温家华画外音:祝贺祝贺。回来后马上告诉我和你姐夫啊。
片头继续。
四,内 日 新加坡市政大厅内外
穿着普通的温家德单梅珍在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办事人员向他俩表示祝贺。
新郎新娘步出大门,一辆花车把他们接走。
片头继续。
五,内 日 新加坡机场
温家德单梅珍候机。
温家德:亲爱的,我们没有邀请宾客举行盛大婚礼,你也没有穿新娘的婚纱——不会怪我吧。
单梅珍:哪会呢。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温家德:对了,希望你理解我,——我曾经有过一场豪华奢侈的婚礼。
温家德脸上掠过一丝阴影。
单梅珍有所觉察,但隐忍不语。
两人相偎。
打出片名。
六,外 日 东南亚各地旅游城市
温家德单梅珍在曼谷吉隆坡西贡各地欢度蜜月镜头一一闪过。
七,内 日 西贡机场。
广播呼叫:飞往香港的第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贵宾舱的旅客们请到五号登机口检票登机。
接着又开始用英语越语重复。
温家德单梅珍检票登机。
八,外 日 香港启德机场
温家德单梅珍步出香港启德机场。
傅明礼前来接机。温家德作介绍。
温家德:这是我的管事傅明礼,他帮我打理产业,是一把好手。
傅明礼上前来,热情招呼:太太,欢迎您。
单梅珍伸出手和傅明礼握手致意。
单梅珍:谢谢你来接机,傅先生。
傅明礼:请和先生一样叫我明礼好了。
单梅珍:好的,明礼先生。
单梅珍说完后发现自己对傅明礼的称呼还是不对路,微露尴尬。注意了一下发现两个男人都不在意,方始放下心来。
汽车开出机场。
九龙景象在车外一一晃过。
九,内 日 汽车内
温家德:“回头,还有一个重要人物给你介绍。那就是玫瑰别墅的女管家戴馨玫,戴太太。她这个人非常能干,你一点都不用操心如何管理一个大宅子对付一大批佣人。什么事都留给戴太太去费脑筋好了,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做你的温太太。”
单梅珍:“我,温太太?”
单梅珍一脸愕然。
十,外 日 玫瑰别墅正门外
汽车进入私家车道,七拐八弯来到一座大宅子门前。
驾驶座上的傅明礼回头对新婚夫妻俩说:“你们看,戴太太把佣人们都召集起来欢迎你们蜜月归来。”
温家德一脸不肖:“这个女人,她明明知道我最烦这一套!”
三人踏出汽车,单梅珍拖在最后。
单梅珍步出汽车时差点没有站稳,温家德在一旁扶了一把。
站在门前一整列男女帮佣。
温家德一扬手向我示意——戴太太,站在正中间的一个瘦削高挑面无血色的女人。
戴馨玫:“我是玫瑰别墅的管家戴馨玫。我代表全体佣人欢迎您,太太。”
戴馨玫带头轻轻地象征性地鼓掌,佣人们也跟着热烈鼓掌。
单梅珍没有料到会这样,十分拘束。
戴馨玫看到单梅珍不知所措的样子,没有等到她答词,戴太太便向单梅珍伸出手来。
单梅珍被动地想要伸手去握却因为紧张,一时慌乱之中竟把捏在手里的两只手套掉落在地上。
单梅珍弯腰准备拾起手套,不料戴馨玫动作比她迅速。戴馨玫替单梅珍拾起手套立即站起挺直腰板,等单梅珍动作迟缓地站起后再把手套交给她。
单梅珍满脸通红地把手套接过,注意到戴馨玫嘴角轻蔑的微笑。
单梅珍接过手套后,终于挤出几个字和一丝笑容:“戴太太,谢谢你。”
温家德上前一步,为帮助单梅珍摆脱困境,非常得体地致词。
温家德:“我代表太太向大家热烈的欢迎表示谢意。一路飞回来,太太也累了。大家也就散了吧。”
一干人众各自散去。正门前仅留下四人。
温家德看看傅明礼,再看看戴馨玫,接着和蔼地回头对单梅珍说:“我离家有不少日子,很多账目事务马上要和明礼去办。就让戴太太带你上楼到东厢卧室去安置吧。”
单梅珍惊讶地自语:“就我?!”
温家德管自和傅明礼又上汽车,车子掉头开往傅明礼办公室。
正门口就留下单梅珍和一脸冷漠的戴太太。
冷场。双方对视片刻后,单梅珍赶紧把眼神移开。
戴馨玫死死地盯着单梅珍,终于开口:“太太,请随我来。”
戴馨玫动作利索一个漂亮的转身,高傲地踏上台阶。
单梅珍胆怯地起步跟上。
戴馨玫略略回头,作等候状,嘴角仍然挂有一丝嘲笑的痕迹。
在玫瑰别墅豪宅正门的台阶顶部,单梅珍终于跟上戴馨玫。
两人先后跨过门槛,进入大厅。
十一,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华丽宽敞的大厅。
全景和各个美伦美孚的局部。
戴馨玫介绍:这里就是玫瑰别墅举行化妆舞会的地方。
闪回——
单梅珍在新加坡时的雇主范太太的小眼睛闪着光亮,她洋洋得意地说着:“玫瑰别墅的化妆舞会远近闻名,有多少人都等着吕蓓欣发来的一张请帖啊!”
回复——
戴馨玫继续:“这一张护壁挂毯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织造品。”
单梅珍:“是吗?”
戴馨玫:“那一件爱神瓷塑由彼得格勒能工巧匠专门打造。”
单梅珍(无可奈何地应答):“哦。”
戴馨玫:“太太,你再到这边来,这里是吟游诗人的画廊。您看看,有多精致啊!”
单梅珍:“是啊。”
单梅珍一副画画爱好者看到珍品的眼神,仔细观察画廊里各种收藏品。
一幅温曼丽小姐的画像赫然在目——由全身像聚焦成为脸部特写。
戴馨玫起劲地介绍:“特别是你看这一幅画像——她是老爷高祖父最小的妹妹温曼丽小姐。长得多么漂亮,气质多么高雅!理所当然,她嫁到海外当上了伯爵夫人!”
单梅珍(真诚地):“她确实是长得很美。”
戴馨玫:“不仅仅是长得很美,太太,她是无人可比无人能及。”
单梅珍(随口附和):“真的是这样。”
楼梯口,小狗派克扑过来,单梅珍惊慌失措。
戴馨玫:派克,去!呆一边儿,回头给你好吃的。
派克摇着尾巴走开。
戴馨玫指点着上楼的楼梯,“太太,我们上楼去吧。”
戴馨玫在前单梅珍在后两人拾级而上。注意到楼梯很宽大,戴馨玫走在边上,让单梅珍走在中间。
在分叉口,戴馨玫回头对单梅珍:“太太,这一边是东厢。”
戴馨玫走上右侧的楼梯,单梅珍在上右侧楼梯时又回头朝另一侧看了看。
戴馨玫推开东厢的大门,“太太,请。”
展现东厢卧室,全新装修的房间。
戴馨玫:“太太,您的行李已经搬到衣帽间,等您的贴身女佣来了之后再打开替您整理。”
单梅珍:“哦,我并没有贴身女佣。”
戴馨玫既夸张又诧异的眼神。
戴馨玫:“像您这样的贵妇人,怎么能够没有一个贴身女佣呢?”
单梅珍(不好意思地):“假如,假如真的要一个,那末还是替我找一个吧。”
戴馨玫:“太太,您想要个什么样子的贴身女佣人?”
单梅珍(不知说什么好):“哦,我从来没有想过。反正,反正戴太太你看着办就是。”
戴馨玫(又是深藏不露的鄙视):“好吧,太太。”
单梅珍走向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向外看去。
窗外是一大片玫瑰园。各色玫瑰盛开,争奇斗艳。
单梅珍:“原来,这下面是玫瑰园。并不是大海景观。”
闪回——
范太太流露出不胜艳羡的脸色,她兴高采烈地说着:“玫瑰别墅的卧室推窗望出去就是出奇的大海景色,真是壮观极啦!”
单梅珍听着不禁神往。
回复——
戴馨玫冷冰冰地回答:“太太,这里是东厢,不是西厢。看得见大海景致的房间是西厢的主卧室。那是玫瑰别墅最漂亮的一间房间,卧室面积要翻倍,连得天花板上都绘制着图案。您在这儿是看不到大海的,甚至于还听不到大海的潮声。”
单梅珍(微露不安):“是吗?”
戴馨玫:“是老爷特地打电话来关照,让我们装修好东厢,说是您要住在这一边。”
单梅珍:“哦,是这样子。那末,这里原先派什么用场呢?”
戴馨玫:“这儿原先是客房,准备有客人来或者化妆舞会之后来不及回家的游客临时住宿。”
单梅珍:“原来只是客房?!”
戴馨玫:“还有一件事,请太太转告老爷——老爷原先的大衣橱搬不进来,东厢的房门过窄。只能重新买了配套的家具。”
单梅珍:“噢,我想不要紧的。我会告诉他。戴太太,我看一切都布置得很好很得体。你真的辛苦了。我想,你是这府上的老人马,办起事情来一定很妥当的。”
戴馨玫(急于表白):“其实,我并不是这府上的老人马。”
单梅珍:“那你……。”
戴馨玫(不无骄傲):“我来到玫瑰别墅,正是前头一位太太穿红裙上花轿的时候。”
单梅珍恍然大悟。
单梅珍:“原来你是吕蓓欣的陪房。”
这时候,戴馨玫听到房门外的脚步声,自觉地退后一步。
温家德已经上楼,推开房门踏进来。
温家德高兴地环顾四周。
温家德:“戴太太,干得好!我要给你打满分。”
戴馨玫:“都是照老爷太太关照办的。”
说完,戴馨玫再退后几步,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并随手把门带上。
温家德:“怎么样,亲爱的?”
单梅珍:“我很高兴。”
温家德:“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边说边拥住单梅珍。
单梅珍:“是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单梅珍亲昵的眼神。
温家德:“和戴太太相处得怎么样?她这个人脾气古怪,希望你不会在意。”单梅珍:“我哪能呢?恐怕会在意的倒是她。”
温家德:“她会在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单梅珍:“亲爱的,你想啊。以前她只要照顾一个单身男主人,现在嘛,就不一样了。有了一个女主人,整天呆在家里。可能会觉得有人指挥她,就像当家的媳妇有了一个婆婆不能自己作主而不自在啊。”
温家德:“有人指挥她而感到不自在?!我的天哪,你一点都不了解她。她就是……。”
温家德突然煞住话题,脸色发白。
单梅珍诧异地望着他。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单梅珍吓了一跳。
温家德定下神来,上前在床头柜上拿起电话。
温家德:“喂,我是温家德,您是……。”
电话那一头,是温家华,温家德的堂姐。
温家德:“噢,姐姐,你好。我们到家了。”
温家华画外音:“知道你们今天到家。很高兴,向新娘子问好。今天你们一定累了,明天吧,明天早上希成和我就来看你们。”
温家德:“好啊好啊,等你们来,明天见。”
温家德放下电话,回头对单梅珍说:“是我堂姐,她和姐夫明天上午专程来看你。”
单梅珍:“明天上午来看我?!这么快!”
单梅珍又是一脸惶恐。
清晨。
玫瑰别墅一派清新气象。
单梅珍慵懒地躺在床上,旁边空无一人。
她起床后发现温家德留有一张便条。
温家德画外音:“亲爱的,我先下楼吃早餐,然后抓紧时间和明礼处理一些事务。姐姐他们来之前我就回来。”
单梅珍梳洗完毕后下楼,在大厅上楼的转角处迟疑片刻,向西厢那方向默默地瞧了一眼。
例行的早餐像高档自助餐那样摆满,其中有好些精细糕点。
早餐桌上新剪下的瓶插玫瑰花,露珠欲滴。
早餐结束后,单梅珍缓步走进晨室。
晨室里布置得异常精致,到处可见吕蓓欣的痕迹——在墙上吕蓓欣收藏的字画,在特大号老板台那样尺寸的书桌上有吕蓓欣专用信封,刻着吕蓓欣名字的钢笔杆,甚至还有一沓子精美的名片。
电话旁边一本精装书籍。
单梅珍上前打开扉页,上面是吕蓓欣龙飞凤舞的花样签名。
写着:赠阿德——你的吕蓓欣。
单梅珍异常感慨。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正在继续环顾四周不知所云的时候,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单梅珍吓了一跳。
单梅珍赶紧上前接起电话。
单梅珍:“喂,请问哪一位?”
“是太太吗?”
单梅珍:“噢,恐怕你弄错了。温太太已经去世有一年了。”
刚讲完,单梅珍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跌坐在书桌跟前转椅上,一脸尴尬相。
戴馨玫画外音:“太太,是我戴馨玫。我是在内线电话上和您讲话。”
单梅珍:“原来是戴太太你,我实在不知道这是内线电话。”
戴馨玫画外音:“是的。早餐后太太通常都会在晨室内处理事务,我也在这个时候来请示太太有些事情如何安排。”
单梅珍:“有什么事吗?戴太太。”
戴馨玫画外音:“菜单就放在晨室书桌右上角,请太太过目。”
单梅珍:“噢,是吗?”
手忙脚乱地拿起菜单。
单梅珍脸上表情看得出来——好些名目其实看不明白。
等了一会儿,电话另一头戴馨玫画外音继续:“太太,请问您有什么要改动的?”
单梅珍:“哦,没有没有。”——她急忙表示没有要改动的。
戴馨玫画外音:“那末,烤牛排您喜欢用哪一种调料?我一共列出了五种。太太您可以勾出来您喜欢的一种,或者万一都不行,再写上您喜欢的调料。”
单梅珍:“我真的很随便,哪一种都行。”
戴馨玫画外音:“假如前头的太太在的话,她一定选择葡萄酒汁调料。”
单梅珍:“那末,就用她喜欢的那种。”
戴馨玫画外音:“ 今天,赖太太回娘家来,午饭增添了四道菜。太太您看怎么样?”
单梅珍:“哦,没什么。都行。”
戴馨玫画外音:“那末,我就照这个菜单通知厨房准备。”
单梅珍:“行。戴太太,其实你完全可以自行安排。不必打电话来,一切维持原样,没有关系。”
戴馨玫画外音:“好的,太太。还有一件事,我已经给您找来了一个贴身女佣。她叫柯惠丽,很年轻,是附近一家穷人家的孩子。今天傍晚她来上工,您看看会不会满意?”
单梅珍:“我想,没问题的。”
单梅珍如释重负。
十二,外 日 玫瑰别墅车道
车道上相继出现两辆汽车。
十三,内 日 玫瑰别墅内
戴馨玫画外音:“太太,赖太太她们快到门口了,老爷也回来了。”
单梅珍(刚有点儿放松马上又紧张起来):“我知道了,谢谢。”
放下电话后,单梅珍赶忙找镜子,匆匆忙忙地整理一下头发检点一下衣衫。准备迎接来客。
十四,外 日 玫瑰别墅正门外
赖希成和温家华下车。
温家德下车。
两批人在大门前会合,很亲热地打招呼。
一只小狗窜出来,围绕着温家华打转。
温家华:“嗨,你们看,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小狗派克一点都没有忘记我!”
温家华弯腰抱起派克走进大门。
赖希成温家德相继进门。
十五,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单梅珍正好走进大厅,赶紧上前招呼。
单梅珍:“姐姐姐夫,你们好。”
小狗派克跳下来,两位女士拥抱。
单梅珍和姐夫握手致意。
温家华再把小狗派克一把抱起,往单梅珍怀里送。
温家华:“你看,派克跟我多亲!来,你多抱抱它,它也会跟你亲热的。”
大家在起居室坐定。
赖希成赞扬温家德的气色比去年好得多。
随后话题转向跑马高尔夫钓鱼赛车。
温家华时而插话。
单梅珍是一点都检不起话题,在旁边十分拘谨。
温家华看到单梅珍的局促,提议单梅珍和她到花园里走走。
温家华:“让他们男士去谈什么他们感兴趣的话题。我们别泡在这儿。来,陪我去走走。”
十六,外 日 玫瑰别墅外
玫瑰园,各色玫瑰盛开。
温家华:“你喜欢这个玫瑰园吗?”
单梅珍:“当然喜欢啦。”
温家华:“我每次来总是回忆起,小时候伯母带着我和家德在这儿一起玩耍的情景。”
单梅珍:“是吗?”
温家华:“亲爱的,感谢你把家德唤醒过来。你看他现在精神多了,一年前,真是不堪回想。”
闪回——
温家德卧躺在床上两眼直楞楞,一面孔憔悴。
清晨,风平浪静的海面。
戴太太满面失望的眼神。
温家德震惊的样子。
“机帆船不在船屋内,太太她还是出海去了?!”戴太太惊恐地推断。
“或许太太她在哪个海湾里避风,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温家德的管事傅明礼提出一种带安慰性的看法。
在朝阳映照下的玫瑰别墅气宇非凡。
一连几天,地方报纸上登载的寻人找船启事。
戴太太焦急万分。
其他佣人交头接耳。
傅明礼忙碌地接电话打电话。
温家德身心疲惫。
海面上发现一具女尸,打捞上来可以判断其生前身材高挑苗条,但面目已经被风暴和鱼类弄得看不清楚。
温家德前往认尸。
地方报纸特大新闻:玫瑰别墅女主人吕蓓欣冒着风浪出海遇难身亡。
一份份报纸,一个个镜头显示隆重举行葬礼,落葬温家墓地。
温家华赖希成夫妻俩在内的温家亲友一并参加仪式。
戴馨玫在吕蓓欣坟前悲伤欲绝,迟迟不肯离开。在几个女佣劝慰下站起身来离开。
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厚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来到吕蓓欣墓前献上一束鲜花。
温家德瘦削苍白的脸,一付病态。
满桌上等酒菜,温家德却一点没有胃口。
温家华作为堂姐,在他的床头耐心规劝。
启德机场,温家华赖希成傅明礼等相送温家德出国旅行。
温家德在京都,在马尼拉旅游。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其间不断闪现机帆船在海上挣扎沉没的景象,海上无名女尸认领落葬的过程,玫瑰别墅鸟瞰。
吕蓓欣墓——墓碑上刻着“我的爱妻——吕蓓欣。永远爱你的阿德”。
温家德登机离开马尼拉,飞机着陆显示这里是新加坡。
新加坡豪华酒店。
单梅珍拖着行李去办理入住手续。
范太太坐在大厅里不耐烦的样子。
手续办好,仆欧上来准备行李服务,要引领前往电梯间。突然看到温家德进门赶紧丢下单梅珍办理入住。
温家德谦恭地让上前来的仆欧退回去先给单梅珍服务。
回复——
单梅珍:“哦,我在新加坡刚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比现在瘦多了。”
温家华:“所以啊,我真是力劝他出去旅游换换环境。”
单梅珍:“这样说来,亏得姐姐你劝他出门,我们才有机会巧遇。”
温家华:“哦,对了,听说你在那儿陪伴一个讨厌的老太婆?”
单梅珍:“你是说范太太吧。她是我的东家,雇用我作为陪同,和她一起到南洋旅游。”
闪回——
新加坡酒店餐厅里温家德清瘦的面容。
单梅珍一个人离开房间下楼进入餐厅。
在经过温家德餐桌时两人四目相对。
温家德和单梅珍在一起兜风游玩。
温家德画外音:你是孤身一人,我也是孤身一人。唉,同是天涯流浪者啊。
游览地点包括新加坡的好几个景点。包括牛车水,小印度,阿拉伯街,皇家山和圣淘沙海上乐园等地。
温家德完全摆脱了之前脸上浮现的阴影,到处可见他阳光的面庞听到爽朗的笑声。
单梅珍也在一旁小鸟依人般地微笑着。
酒店里范太太的房间。
单梅珍略显胆怯地推门而入,温家德跟在后面。
听得门被推开的声音,懒洋洋地躺着的范太太头也不回地发火。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你怎么还是磨磨蹭蹭的?!我躺了这么几天你疯哪儿去了啊你——”
温家德踏上一步,把单梅珍挡在身后。
“范太太,看来这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原先的这位陪同已经答应做我的陪同。”
范太太起身:“什么啊?!她会成了你的陪同?温先生,你给她涨了多少工资?!”
温家德:“恐怕你又弄错了,范太太。这个陪同不存在工资问题——她将是我的终身伴侣!”
“啊,你这个小妖——” 范太太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个“精”字咽下肚去。
温家德:“范太太,很抱歉。作为补偿,你欠她这半个多月的工资就不必再付啦。同时,我会关照服务台派人来送你前往机场。保证不会误点,请放心。”范太太目瞪口呆,傻傻地站着。
温家德笑容可掬非常绅士式优雅地对范太太点头。走向一边拨打服务台的电话。
范太太振作精神紧走几步,凑过来对单梅珍耳语。
范太太刁钻的面容,一脸横肉。
单梅珍满面尴尬。
温家德结束和服务台的谈话,走上前来挽起单梅珍的手臂对范太太示意后潇洒地走出去。
范太太面带冷笑,一付轻蔑的眼神。
回复——
温家华:“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你真的看上去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就像个女学生。和吕蓓欣完全不一样。”
单梅珍显露迟疑和不解,不知道她说这话是褒是贬?
看到单梅珍的表情,温家华赶忙继续:“哦,对了,我要告诉你——我们堂姐弟俩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我是个直性子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太率直而生气啊。”
单梅珍:“噢,姐姐,你有什么话尽管讲尽管问。我决不会生气的。”
温家华:“你知道的——家德他可是个闷葫芦,有什么事都能搁肚子里。可沉得住气呢——不过,他要末不发作,发作起来也是够吓人的。”
温家华看看单梅珍,“哎,我不会吓着你了吧。你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没有人会对你发脾气的。”
两人继续散步。
温家华:“嗨。对了,你和那个管家处得怎么样?”
单梅珍:“还好吧。”
温家华:“她可是一个出了名的怪人。真奇怪,家德为什么不干脆就辞退了她?”
单梅珍:“我想一定是用惯了吧。再说,戴太太一定是很能干的。操持这么一大幢宅子,也很不容易。”
温家华:“好啦好啦,不去说她啦。我带你穿过幸福谷去看大海。昨天刚回来,家德也忙,你一定还没有来得及看看大海吧。”
单梅珍:“是啊,我最喜欢大海。姐姐,咱们快走吧。”
两人挽手同行。
幸福谷百花盛开,鸟语花香。
面前是一条三岔路。
“来,我们走这一边。”温家华招手。
单梅珍:“那一边不是通往大海的吗?”
温家华:“一样也通到大海。不过,如果走那一边的话,家德他一定要怪我不识相的。”
单梅珍满脸疑惑。
温家华催促:“来啊,我们走右面。”
单梅珍迟疑地跟上,又回头朝那左面的小径看了看。
离开了那条岔口。
鲜花盛开的幸福谷,继续曲曲弯弯地向前。
猛地一个转弯出口,顿时大海就出现在眼前。
豁然开朗,蓝天大海,白鹭飞舞,帆影点点。
“怎么样?想不到吧。” 看着满脸惊喜的单梅珍,温家华得意地说。
单梅珍:“真想不到!玫瑰别墅有这样美的大海景观!”
温家华:“你看,慢慢地蹓跶蹓跶就到了海边。”
单梅珍:“是啊,可惜是从卧室窗口看出去是玫瑰园,而不是大海。”
温家华诧异地问:“怎么?你们没有住在西厢?”
单梅珍:“是的。我们住在东厢。”
“噢——我明白了。”温家华若有所思拉长音调。
单梅珍:“听说东厢原来是客房。”
温家华:“是啊,这么说来,家德他不愿意再住在西厢。”
单梅珍:“是他打电话通知赶在我们回来之前装修好东厢。”
温家华:“全新装修,那也很不错啊。” ——看得出她言不由衷。
单梅珍:“西厢早先是家德和吕蓓欣的卧室,他原来的那口大衣橱搬不进东厢,只能放弃。”
“是吗?”——随口附和,温家华继续陷入沉思。
突然,她转移话题。“你喜欢驾船出海吗?”
单梅珍:“噢,不,不喜欢。其实我是根本不会,也从来没有机会学。”
温家华:“还是不会的好。那末,你喜欢什么?”
单梅珍:“我喜欢画画。比如就坐在这儿,画大海画海鸥。”
温家华:“你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多好的景色;说不定一会儿老天爷发脾气,马上就是狂风暴雨。太危险了,吕蓓欣的船就是在那儿沉没的。”
单梅珍:“就在那儿?!” 同样是言不由衷——不知道表情应该是喜是悲。
闪回——
单梅珍臆想的镜头:画面上出现机帆船逐渐沉没的景象。
回复——
温家华:“我先生家真后悔——(指为温家吕家作媒,欲语又止)。(生怕吓着了她)哦,没事,我们赶快回去吧。希成和家德一定等着我们呢。”
两人相挽走上回程。
十七,内 日 玫瑰别墅内
踏进大宅子正门,派克又蹦跶出来欢迎我们俩。
午饭,盛宴气派,佣人忙碌倒酒上菜。
赖希成:“这菜谱还是保持原样啊。味道真不错!”
温家德面露不悦。
单梅珍低头不语装作没有看见。
温家华在桌下面踢了赖希成一脚。
饭罢告别。
十八,内 晚 玫瑰别墅内
晚上,戴馨玫领着柯惠莉前来试工。
单梅珍热情地点点头,表示满意。
十九,内 日 玫瑰别墅内
第二天清晨。
早餐后,派克钻进晨室,对单梅珍表示亲热。
单梅珍:“好吧,小东西,认识我啦。来,我带你出去蹓跶蹓跶。”
派克一跳而起,奔出晨室。
二十,内 日 玫瑰别墅外
派克一溜烟扑出大门。
单梅珍带着它四处蹓跶。
玫瑰园。
幸福谷。
不经意又来到三岔路口。
派克熟门熟路地奔向左边的小径。
它站在那里,回头看着单梅珍。
单梅珍:“回来,快回来!我们不走那里。”
单梅珍拼命招呼,作势要走上右边。
派克站着不动。
单梅珍上前准备拉它,它却反而吠了几声,向前跑起来。
单梅珍急忙去追赶,几次要追上却又未果。
气喘吁吁地跟在派克后面,突然一个拐弯,看到派克正站在船屋跟前。
单梅珍依然上前要拉住它,它却用爪子推门,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二十一,内 日 船屋内
派克兴奋地跃进门内。
单梅珍只能尾随它走进船屋内。
一个极其宽大的船屋,不仅仅是存放船只的船坞而是完整的一个套间。
原本应该存放机帆船的外间除了一只放了气的橡皮小艇,空空如也。显然表明那艘机帆船已不复存在。
派克又直扑里间。
里间的门敞开着。虽然多时不用积有灰尘,仍旧看得出这里布置得像模像样,是一间挺考究带浴室的卧室。
派克显然是常客,来来回回转悠。
浴室也非常气派。
一样样的细小东西扫视过去。有盥洗用品,有化妆用品,有冰箱酒吧,有全套卧具,有……。
单梅珍越看越是惊讶。
她走到一面穿衣落地大镜子前,用手抹掉上面部分积灰。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极普通的女性脸庞,面露惊惶。
单梅珍赶紧回头,带着派克走出房间。
在船屋大门口发现开始下雨了。
派克瞪着小眼睛,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天边,沉沉闷雷响起。
单梅珍在外间坐着等待。
单梅珍带着派克重新走到门口,探头张望。
天空很暗,雨不像会停下来的样子。
绕室徘徊,决定寻找有否雨具。发现衣帽架上有一件女式雨衣。
高兴地拿下来,抖抖灰尘,拍打几下,试着穿在身上。
派克围着单梅珍转圈,高兴地吠叫。
单梅珍走进里间,扣上扣子,在镜子面前站定。显然,女式雨衣的主人身材高挑苗条。
镜子里幻化出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看不清面庞,但是光看身段就够性感。
单梅珍浑身一激凌,赶紧离开镜子重又走向门口。
二十二,外 日 船屋外
单梅珍带着派克出门,又小心地拉上而不是关死房门。
她站立片刻,终于决定离开。
雨水飘落在脸上,用手抹了一下,又下意识地伸进口袋,发现里面有一条手绢。顺手拿出来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再打开来一看。
手绢是女用的,很漂亮也很高档,上面赫然绣着两片红唇组成的一个香艳的“吕”字。
单梅珍感到发冷,身上又是一激凌。赶紧走起来。
回程。路很泥泞,走得艰难,派克紧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一路上,单梅珍脑海里出现的叠影有吕蓓欣穿着雨衣模糊不清的身影,有吕蓓欣驾船出海的身影,有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的海上天气,有机帆船颠翻倾没的身影,有吕蓓欣墓地的镜头一晃而过,最后是温家德在新加坡酒店就餐时忧郁的神情。
范太太画外音响起。
范太太:“你看,紧在我们后面入住的那位绅士,就是港九远近闻名的玫瑰别墅男主人。他刚失去了妻子——吕蓓欣是我所知道的最漂亮最贤淑最聪敏的女人。据说他受了刺激至今都没有恢复过来!”
在泥泞小径上跨步努力向前的一双脚。
派克的四条腿在使劲。
单梅珍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条手绢。
终于,看得见玫瑰别墅大宅子了。
单梅珍三步并作两步跑起来,路也不再是泥泞小径。
二十三,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单梅珍进入大门,派克随之进门。
大厅里只见温家德在来回踱步,显出焦急地等候的神情。
温家德转过身来。单梅珍走上前去。
温家德先是要说关心惦记的话,后来突然转向。
温家德:“噢,亲爱的,你上哪儿去了,我一直在……。”——看到单梅珍穿的雨衣,一时间醒悟过来。神态转变为震惊。
温家德:“你,你,你干什么要到那里去?!为什么要走那条路?!干吗又拿着她的手绢啊!”
温家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人也哆嗦起来。
单梅珍大吃一惊,手绢掉落在地上。
恰好是绣着“吕”字的那一面朝上。
——慢慢放大的“吕”字。
温家德惨白的脸。
单梅珍满面疑云。
单梅珍:“家德,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叫医生?”
温家德终于恢复镇静,单梅珍扶着他走进起居室,在沙发上坐下。
柯惠丽过来,端上一杯咖啡。看样子本来是要给单梅珍的,见此光景,先给老爷送上。
柯惠丽:“太太,我再去给您冲一杯来。”
单梅珍:“噢,不用了。”
柯惠丽接过我脱下的雨衣走开。
温家德平静下来。面色恢复正常。
抬头带着一点歉疚的神情看着单梅珍。
温家德:“亲爱的,我对你大喊大叫了,是吧?请原谅我。”
单梅珍:“没有什么,你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体。”
二十四,内 日 社区
温家德带着单梅珍走访附近的几家高邻。
说是附近,都需要开车前往。
夫妻来访,贵客光临——几乎千遍一律的谈话。
邻居甲:“欢迎,欢迎,欢迎新娘子到我们这个社区。”
单梅珍表示非常感谢。
邻居乙:“温太太,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再举办化妆舞会?”
单梅珍(迟疑地):“还没有决定呢。”
邻居丙:“玫瑰别墅的化妆舞会可是有名气啦,我们真的很怀念上次参加的情景。”
单梅珍(言不由衷):“是这样啊。”
单梅珍强作笑容在这些绅士淑女中间周旋。
二十五,内 日 玫瑰别墅内
清晨,柯惠丽在整理卧室。
她忽发奇想,问单梅珍想不想和她一起去她家看看。
柯惠丽:“太太,我想回家去拿一点东西。太太您是不是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妈妈原本也在这儿帮佣过。”
单梅珍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单梅珍:“好啊,我们一起去。哦,要不要给你们家带一点糕点去?”
柯惠丽:“太太,不用客气的。”
单梅珍:“带上一点吧,厨房里应该还有刚烤出来的。我们去看看。”
二十六,内 日 柯惠丽家
一个很简朴的房舍。
柯惠丽妈妈,一个非常普通老实的家庭主妇闻声出迎。
小狗运气随之跟上来——那运气和派克长得一模一样。
柯惠丽:“妈妈,太太来看你来了。”
柯惠丽嚷嚷着走进来,后面跟着单梅珍,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是一些糕点。
运气围着柯惠丽打转。
柯惠丽妈妈受宠若惊,赶紧招呼。
大家安坐,送上茶水。运气趴在柯惠丽跟前。
单梅珍递上作为礼品的糕点,柯妈妈很感动,然后一起拉呱家常。
单梅珍:“这只小狗和派克很像啊。”
柯惠丽妈妈:“是啊,它叫运气,它和派克原本就是一窝。”
最后,送单梅珍出门时,柯惠丽妈妈颇为感动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柯惠丽妈妈:“太太,您人真好。您能和惠丽到我们家里来坐坐,真的跟前头的那位太太大不一样。
真是个老实人,说得很真诚——但是她没有看出来单梅珍又是一脸尴尬。
二十七,外 日 海边
大海,海鸥,点点白帆。
二十八,外 日 玫瑰别墅外/温家墓地
玫瑰别墅清晨。
戴馨玫一身黑衣走出大门。
吕蓓欣的墓地。
一束玫瑰花放在墓前。
戴馨玫神情肃穆站在墓前默哀。
戴馨玫脸带悲伤离开墓地。
戴馨玫进入大宅子后走过大厅上楼梯。
在转角处可以看到她是向左边的西厢方向走去。
同样是吕蓓欣的墓地。
又增加了一束毋忘我。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背影。
早餐后,温家德出门开车准备启动。
温家德和单梅珍挥手告别。
单梅珍目视温家德离开。
二十九,内 日 玫瑰别墅内
阳光灿烂的晨室。
单梅珍对柯惠丽说:“家德今天去香港办事。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柯惠丽:“太太想去哪儿?”
单梅珍:“嗯,再去看你妈妈好不好?”
柯惠丽:“当然好啊。哦,对了,太太,你干脆在我家吃饭吧。”
单梅珍:“行啊。我也尝尝你妈妈做的饭菜。”
单梅珍拿起电话,显然是跟戴馨玫交待不在家吃午饭。
戴馨玫放下电话后马上往外拨号。
戴馨玫推开西厢卧室的房门。一看就看出来这扇门要比东厢卧室大得多。
在吕蓓欣墓地出现过的一个男人背影再次出现在玫瑰别墅玫瑰园。
他急匆匆地穿过玫瑰园,走向大宅子的后门。
他轻车熟路地推开后门转进大厅,上楼梯到西厢。
到现在为止,观众仍然不能看清楚他究竟是谁。
三十,内 日 柯惠丽家
饭桌上单梅珍和柯惠丽母女相谈甚欢。
柯惠丽妈妈:“原先啊,别墅里还养过一条大狼狗叫贝贝,听说是从娘家带来的。前头太太死了以后,就殉葬了。”
单梅珍:“狗怎么会殉葬呢?”
柯惠丽妈妈(压低声音神秘地):“别墅里有人说是戴太太不给它吃喝活活饿死的。”
单梅珍(大吃一惊):“啊?!”
柯惠丽(责怪地):妈,你别说啦。那时候你又不在。你早就辞了工回家了,别听他们瞎说。”
单梅珍和柯惠丽一起走出柯家,挥手和柯玛玛告别。
三十一,外 日 玫瑰别墅玫瑰园
玫瑰园里各色玫瑰。
单梅珍柯惠丽回转玫瑰别墅。
在玫瑰园里,单梅珍停步对柯惠丽讲:“惠丽,你帮我把茶点画夹折叠椅拿来,我想在这儿写生。”
柯惠丽:“好的,太太。”
单梅珍在玫瑰园里,安详地喝着茶水品尝茶点,过一会儿拿起画夹准备开始画画。
单梅珍对着盛开的一株玫瑰,调整着折叠座椅的方向,想要选择一个好的角度。
单梅珍坐着静静地画着,突然觉得眼前有一阵闪光。
抬头望去,发现是西厢的窗口有人在窗帘背后向单梅珍坐的方向张望。
距离较远,那人又是一闪即逝,看不清楚是谁。
单梅珍画外音:是谁?戴太太?不像是她!身材还要高得多,好像是个男的?!在那儿干什么呢?
单梅珍站起身来,放下画夹,迟疑片刻后作出一个决定。
单梅珍蹑手蹑脚地离开玫瑰园。
三十二,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单梅珍再轻手轻脚地走进大厅,上楼梯后在转弯处又略带迟疑。
终于,单梅珍到了西厢门口。听到声音后立即停步。迟疑地躲过一旁。
西厢走廊,戴馨玫和一个男人在告别。
他们走出西厢门口。走下楼梯的同时,戴太太眼睛尖,一下子发现了藏身在门外角落里的单梅珍。
大家面露尴尬。
那个身材高大保养得很好的男人转过身来。
一张十分纨绔子弟的脸。脸上堆着一种廉价的讨好笑容。
费大为(反客为主地):“噢,这一定是女主人啦。老馨玫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戴馨玫(冷静地):“太太,这是费大为,费先生。”
费大为主动地伸出手来。那是一只粗大有力的手,很性感。
单梅珍尴尬地与他握手。
单梅珍:“您好,费先生。”
费大为握着单梅珍的手紧紧地不肯松开。
单梅珍尴尬的脸,稍微一挣,手脱开了他。
费大为却是一点都不尴尬,依然笑嘻嘻地对着单梅珍。
费大为:“怎么样?吓了一跳吧?对不起啦,我不请自来,有点冒昧,是不是?”
单梅珍:“噢,不,不是的。既然来了,那就请用点茶点吧。”
尽管非常不喜欢这个人,单梅珍还是尽量想保持作为一个女主人应有的礼貌。费大为张嘴想要答应,戴馨玫悄悄地碰了他一下,于是他马上就改口。
费大为:“噢,还是改天吧。我这个光棍汉今天可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啊。”
单梅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好吧。” 单梅珍实在想不出再怎么去应酬。
费大为他却很善于不让场面冷下来。
费大为:“新娘子今天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吧?”
单梅珍:“哦,不,没有啦。”
费大为:“要不要我带你坐我开来的敞篷车去兜兜风?解解闷?”
单梅珍(一惊):“啊,不,谢了。”
费大为仍然是满脸不在乎,单梅珍可是必须拒绝他。
戴馨玫显然不想让他和单梅珍之间的谈话继续下去,带头走向楼梯。
三人慢慢地走下楼梯。
在楼梯口最下面一级,费大为站住,掏出烟盒,递给单梅珍。
费大为:“来一枝?”
单梅珍:“哦,我不会。谢谢。”
费大为又满不在乎地收回烟盒,自己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着抽起来。
他吐出一团优雅的烟圈,缓缓升起在楼梯口,几乎要喷到单梅珍。
单梅珍赶紧又朝前走了几步,离开那团烟雾。
大宅子门口。
费大为又显露出讨好面容对单梅珍说:“对了,如果新娘子能够不把今天有不速之客来访的事告诉新郎官,那末我先要替老馨玫谢谢你。”
单梅珍:“这没有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费大为:“好啊,那末再见。”
费大为又伸出手来要握手表示再见,单梅珍把手背在身后不动。
这回他略显尴尬,然后临走又吐出一句:“唉,我回去又要独守空房啦。还是阿德老弟有福气啊,老婆死了不到一年,又有了一个新娘子!”
费大为他吹着口哨跨出门槛。
戴馨玫板着个脸,一声不啃地走开去。
三十三,外 日 玫瑰别墅玫瑰园
单梅珍重新回到位置,涂涂抹抹,却再也没有心思画出什么来。
单梅珍收拾起画夹折椅,站起身来,正好又对着西厢的窗口。
电光石火似的一闪,仿佛刚才那一幕重现在我面前。
单梅珍突然决定要到西厢那一边去看看。
三十四,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单梅珍再次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
在转弯口有点迟疑,然后坚定地向左走向西厢这一边。
西厢走廊,黑呼呼地,悄无一人。
单梅珍摸索着开关,却没有发现。
单梅珍继续摸索着房门,挨着墙蹭过去,终于摸到了卧室的门。
扭动门把,把沉甸甸的门推开。
可以感觉到房间很大,房门就要宽得多。
里面也是黑呼呼地,单梅珍又开始找开关。
一下子找到了,打开电源。房间里灯火通明。
华丽的吊灯,映照着刻花的天花板富丽堂皇。
偌大的一间卧室,确实如同戴太太所说,比东厢大上一倍。
床罩,拖鞋,睡衣……,一切的一切,好像仍然有人在住。
单梅珍一阵眩晕,好像吕蓓欣的人影在房间里面走动。(注意,吕蓓欣的人影始终未曾显露面庞。)
单梅珍咬咬牙挺住,幻想中的人影消失。
单梅珍三步并作两步跑向窗口。那窗口也是东厢的两倍。一下子拉开很高档的暗花窗帘,打开窗子。
绝对恢宏的大海景观就在眼前。
单梅珍震惊了,尽管有思想准备,一副惊讶的表情。
慢慢地脸色变得阴暗。
因为单梅珍想起来(画外音):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我,而是属于那个吕蓓欣。
单梅珍带着点憎恨和无奈的表情凝视着大海。
闪回——
脑海里浮现吕蓓欣驾船出海,舟轻如燕,她姿态当然非常优美。
波光粼粼,帆影在蓝天下海面上十分显眼。
忽然,波浪汹涌,大海怒吼。
机帆船渐次沉没。
最后镜头浮现的是海面上吕蓓欣一双挣扎呼救的手。
回复——
单梅珍醒悟过来。眼光再次落到床上。
单梅珍走过去,抚摸着薄如蝉翼几乎半透明的睡衣,良久默然无言。
单梅珍站起身来,推开套间门,里面是很大的一间衣帽间。
一件件各式各样的高档女式服饰应有尽有。
一件件看过去,逗留半天,离开了衣帽间。
再进到浴室,同样是美轮美奂,大而有当。
单梅珍依然一样样浏览着。
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单梅珍惊恐地喊起来:“是谁?”
“太太,是我。”
戴馨玫熟门熟路地推进来。
她对着紧张得跌坐在抽水马桶盖子上的单梅珍,露出那种职业性笑容,但单梅珍看得出她其实在偷笑。
戴馨玫:“对不起,太太,没有吓着您吧?”
单梅珍:“噢,没有,没有啊。”
单梅珍反而更加慌乱,好像是来做贼一样。
戴馨玫:“太太,其实我早就知道您想来看来着。本来,您随时随地都可以叫我给您专门秀一下。大概您有点不好意思吧。”
被她一言道破,单梅珍越发手足无措。
“来,我们出去吧。”戴馨玫她优雅地招手,单梅珍就像中了邪似地从抽水马桶盖子上站起来跟着她走出浴室,进入衣帽间。
戴馨玫:“这些高档服饰,您应该都看过了吧。我看得出来,原先摆得整整齐齐的,现在有点乱。多高级啊,恐怕您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女人需要那么多的好衣服。您再来看,这儿是放鞋子的地方。”
戴馨玫拉开一个柜门,这是单梅珍没有打开来看过的,里面一层层全是各种各样的名贵鞋子。
很有点马科斯总统夫人的样儿,单梅珍只好假装漫不经心地看一眼。
戴馨玫又带着单梅珍再进到卧室。
戴馨玫:“我始终保持着原样,每天都亲自来打扫得一尘不染。唯一的变化是我不再开那两扇对着大海的窗户。您刚才打开的,是吗?(边说边关上窗户,注意到戴馨玫脸背对着大海,尽量不去看窗外。)我再也不能站在那儿面对着大海,是大海夺走了她的生命。(闪回——画面上沉船镜头叠现。)我从此憎恨这大海!也是一点都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我就偏偏没有能够拦住她不要出海。唉,也真是阴差阳错。本来,小姐她要待在香港不回来的,我也正好出去办点私事。结果,等我回来一看,她已经去了船屋。天又黑又下暴雨,我想她或许不回西厢了。就这样,我再也没有见到她……。见到的只是一具分辨不清面目的尸体。我有时候突然回想起,那应该不是她的尸体!她还活着,仍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随时随地会回到这里。保不住她就在这儿看着你和我。”
戴馨玫先是得意后是沮丧的神情。
单梅珍越来越感到不可理喻这份主仆感情,有一种毛骨肃然的感觉。单梅珍把两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好像随时可能有怪物跳出来似的。
戴馨玫:“噢,对了。太太,我还要告诉您的是今天是她的逝世周年纪念日。刚才那位费先生就是她的表哥,和她从小在一起青梅竹马。”
单梅珍惊讶的脸上表情又带有一点恐怖,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闪回——
镜头转移成为单梅珍的臆想。
吕蓓欣的坟墓。
吕蓓欣风华绝代的遗照。
墓碑上刻着“我的爱妻——吕蓓欣。永远爱你的阿德”。
墓碑前放着鲜花。一束,两束,三束……,不断地摆放上去。一下子像是花的海洋。
花的海洋动起来,又一下子把整个坟墓埋起来,看不见了。
单梅珍画外音:“家德呢?我的家德呢?他今天去哪儿了?”
温家德在香港为吕蓓欣做佛事的画面。
场面庞大,道场讲究。
和尚虔诚的脸,菩萨庄严,香火鼎盛。
温家德满面悲伤。
回复——
单梅珍在起居室室里呆呆地站着,满面是无声的悲哀。
温家德推门进来,满面喜气(毫无悲伤的痕迹)。
温家德:“怎么样?小宝贝。今天在家干了点啥?想我了吗?”
单梅珍扑上去抱住他。
单梅珍:“想,我好想你啊。”
温家德轻轻地拍拍我的背。
两人面对面。
温家德:“告诉你一个消息。”
单梅珍以为他要告诉说今天是吕蓓欣周年,心里一惊。
单梅珍(慢腾腾地):“什么啊,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温家德:“去了一趟香港,老朋友们都问起玫瑰别墅的化妆舞会啥时候再办?”
单梅珍:“原来是这样啊?!”
温家德:“你以为我要跟你讲什么?怎么啦?一点都不激动?!这可是女主人的活,化妆舞会上唯一有特权保持原样的就是我男主人。我可不需要化装成什么新奇怪模样!”
单梅珍:“那你就一点都不需要动脑筋啦。”
温家德:“是啊,好好想想吧。要不要办一次?你拍板。”
单梅珍:“让我好好想一想,再答复你。”
柯惠丽帮单梅珍整理打扫东厢卧室。
她稚气地抬头对单梅珍说:“太太,您一定要办。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直办下去。真的,谁说您就办不成一个化妆舞会?”
请将不如激将,小丫头的一席话让单梅珍下了决心。
四人会议。
温家德若无其事:“反正我是从来不过问化妆舞会的事,这次再办也是老样子。百事不问。”
傅明礼极为认真:“太太,别担心。有什么事情,大家都会帮您的忙。只要您招呼一声,打个电话到我办公室就行。”
戴馨玫非常起劲:“太太,其实您只要操心您自己的服装就行。一切都有老底子——客人名单,布置样式,餐单用具,鲜花焰火……。”
温家德和单梅珍俩都觉得如释重负。
“对,对。一切都交给戴太太就是。”
温家德看来喜欢走老路。
单梅珍:“那就多谢你,戴太太。”
单梅珍是真心地感到卸下一副重担。
舞会准备。热闹而又有条不紊。
戴馨玫指挥若定。满面喜气。
她一次次出现在厨房大厅等处。
吕蓓欣画外音:“老馨玫,这个要放在这儿,那个别摆成那样。你把这个单子拿去,记得今天必须发出……,噢,还得去催催衣服做好了没有。”
画外音——电话声络绎不绝。
邻居甲:“温太太,真的很高兴。收到您的请帖,太感谢啦。”
邻居乙:“谢谢,谢谢。我们一准来。”
邻居丙:“天哪,我真的等不及啦。那一天快点儿来吧。”
邻居丁:“多谢,到时候见。”
“……,……。”
天气灰暗,阴沉沉的晨室。
单梅珍和柯惠丽两人显得焦头烂额。
柯惠丽:“白雪公主?!”
单梅珍:“不好,不好!又没有七个小矮人,不像样子。万一碰上个继母王后拿着一个毒苹果,真要吓死我了。”
柯惠丽:“那末,海公主呢?”
单梅珍:“拖着一条长长的鱼尾巴,走来走去挺不方便的。”
柯惠丽:“卖火柴的小女孩怎么样?!”
单梅珍:“我告诉你啊,那更要被人说成——瞧,那个穷人家的孩子,一付贱相。”
其间,单梅珍在好几张纸上乱涂乱划。
看了看,不满意,摇摇头,又扔在字纸篓里。
单梅珍:“对了,蒙塔丽莎!”
柯惠丽:“好是好,只是……。”
单梅珍:“只是什么?”
柯惠丽:“太太,您不觉得她有点苦相?!”
单梅珍:“这倒也是。”
柯惠丽:“那怎么办呢?”
两个人面面相觑。
在宽敞的起居室里,单梅珍百无聊赖地坐着翻书,一些时尚杂志凌乱地摊开着。茶几上,沙发上,地毯上,各处都有。
戴馨玫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草稿。
戴馨玫:“太太,我要来请问您,这几张画着服装设计草图的图纸还会要吗?”
单梅珍抬眼一看,“哦,这些都是我扔掉的,不要了。”
戴馨玫:“佣人打扫清理时,每天的字纸篓都先要送过来让我检查一遍。这是老规矩,防备有什么重要的纸条遗失或者泄露。既然太太确定是不要的,我就放心了。”
单梅珍:“谢谢。”
戴馨玫面朝着单梅珍缓步退到门口,按照那种刻板的步伐转过身来正准备跨出门口又停下来再次面对单梅珍。
戴馨玫:“太太,看起来您还没有决定化妆舞会的服饰,是吗?”
单梅珍:“啊,是的。你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化妆舞会,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戴馨玫:“既然如此,我倒可以给太太一个建议。完全可以到吟游诗人画廊里挑一幅画像作参考,尤其是温曼丽小姐的那一套。我相信您穿了一定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单梅珍:“哦,你说得真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单梅珍恍然大悟的样子。
大家闺秀四个字深深地打动了单梅珍。
戴馨玫:“太太,如果您选定这一套,我还建议您到香港轩尼斯道那一家老字号裁缝店定制。保证质量上乘交货准时。”
单梅珍:“要的,要的。我会到那里去做,恐怕还得请你帮我去联系。到底你人头比我熟悉。”
戴馨玫:“好的,我会告诉他们一定要保质按时。哦,还有,照规矩化妆舞会的服饰是要保密的。太太,您尽管放心,我一定替您保守秘密。”
单梅珍:“真是要谢谢你。请替我保密,我一定要让家德和各位来宾大吃一惊。”
戴馨玫:“这没有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戴馨玫退出房间。在拉上房门时,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
等她一离开,单梅珍赶紧奔向画廊。
温曼丽小姐画像特写。
戴馨玫画外音:“尤其是温曼丽小姐的那一套。我相信您穿了一定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不知名人士七嘴八舌的画外音:“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啊——”
戴太太说的话里“大家闺秀”四个字起了作用,单梅珍显得异常兴奋。
再一次画像特写。
温曼丽身上服饰细节一部分一部分展开。
紧身胸衣,线条分明。
灯笼袖口,时尚大方。
暗花图案,缎面材料,剪裁讲究。
配套的帽子鞋子样样色色非常协调。
戴馨玫在打电话。
裁缝店里在忙碌。
日历一页页地翻过去。
单梅珍在接电话。这是温家华打来的。
温家华画外音:“哎,小乖乖,化妆舞会的服装选好了没有?”
单梅珍:“哦,姐姐,已经选好了。”
温家华画外音:“能不能透露一点点……。”
单梅珍:“啊呀,不行啊。要保密。”
温家华画外音:“好吧,祝你成功。”
单梅珍“姐姐,你和姐夫要早点来啊。”
快递送来一个大包装盒。
柯惠丽兴奋地接过去,上楼放在东厢卧室里。
温家德看到盒子。
温家德:“怎么样?亲爱的,是保密的吗?”
“当然啦。”单梅珍小鸟依人似地细声细气回答。
舞会开张前,戴馨玫正在做最后的布置检查。
她问一个佣人:“晚上舞会结束后,点放的焰火准备好了没有?”
佣人:“管家太太,你放心。以前一直是分派我管的,就算有一年多没有举行,绝对不会出错。”
“不会出错就好。”戴太太脸上诡异的微笑。
柯惠丽和单梅珍正在卧室里忙碌。
在衣帽间的烫衣架上,大包装盒已打开,盒子内空空如也。
柯惠丽前后忙着帮单梅珍穿衣检点。
张灯结彩的舞会大厅。
傅明礼来到,他穿着一身道袍,打扮成一个游方道士。
温家德表示欢迎。
温家华赖希成夫妇来到。
温家华很简单地裹着一大块印度妇女传统打扮的宽幅花布,赖希成则打扮成一个棒球手。
温家德迎接。
温家华:“家德,你看,我们俩想出来的点子不错吧。最偷懒的办法,是不是?”
赖希成:“最偷懒的是男主人,他根本不用化妆打扮成别的样子。一如往常啊。”
温家华:“咦,女主人呢?她会打扮成个什么样子?”
温家华最好奇,迫不及待的样子。
温家德:“还在楼上鼓捣呢?说是要让我们大吃一惊。”
温家华:“是吗?”
傅明礼始终未发一言。这时,他拿来了几杯鸡尾酒,人手一杯。大家继续在大厅(也就是舞厅)里等待闲聊。
专用乐队音乐声起。
东厢卧室。
单梅珍:“惠丽,你看差不多了吧?”
柯惠丽:“我再帮您把带子紧一紧,太太,这就好了。”
单梅珍一付既高兴又紧张的面容,缓步走出卧室。
单梅珍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在转角上停步,并不由自主地向西厢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单梅珍深呼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柯惠丽高声喊道:“温曼丽小姐到!”
单梅珍很优雅地转过方向继续走下楼梯。
温家德闻声变色,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旁边的三个人注意到这一变化。
迅即,楼梯上出现单梅珍打扮成温曼丽的身影,正在继续下楼。
温家德手中的杯子落地,“砰”的一声。音乐声豁然而止。
看到单梅珍的人,无一不呆若木鸡。
温家德脸色惨白。
单梅珍赶紧跑过去。
单梅珍:“亲爱的,你怎么啦?!”
温家德:“你,你……,你穿什么不可以,为什么非得穿这一身!赶快去换掉,随便穿什么都行!就是别穿这个!”
单梅珍一时间弄得云里雾里。
温家华上来打破僵局。
“弟妹,来,我来扶你上楼去更换。”
这时候,柯惠丽也赶紧下楼,戴馨玫的身影在楼头一闪而过。
柯惠丽和温家华两人一起扶着单梅珍上楼。
大厅里留下三个男人。
温家德继续怒气冲天,另两人面露尴尬。
傅明礼首先打破沉默。
“我看,倒不如说定制的裁缝店出错,所以太太没有能够穿上预期的服饰。”
“对,对。就这样解释。” 赖希成附和。
各位客人陆续来到。
三个人赶紧去招呼。
温家德强打精神,赖希成八面玲珑,傅明礼恰到好处。
佣人们开始忙碌,音乐声继续。
东厢卧室。
单梅珍泪流满面。
温家华安慰着单梅珍。
“唉,你怎么会知道呢?你是不会知道的——这一身就是吕蓓欣生前最后一次化妆舞会上穿的服饰。”
听到之后,单梅珍惊讶而又带着气愤怨恨的复杂表情。
单梅珍无奈地换上一件家常衣服。
温家德和单梅珍并排站立,欢迎来宾。
一个个来宾掩饰不住惊讶的眼神。
一次次地解释,不胜其烦。
舞曲声起,大家翩翩起舞。
注意到温家德始终没有邀请任何一个女宾跳舞,当然也没有和单梅珍这个女主人跳。
傅明礼彬彬有礼地邀请单梅珍,单梅珍随之起舞。
傅明礼低声耳语:“太太,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单梅珍心存感激,一付强忍眼泪的样子。
一曲舞罢,单梅珍又回到原地,和温家德并排坐着。都显得有点尴尬而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赖希成来邀请单梅珍跳舞。单梅珍起身随他汇入舞池。
各色人等在舞池里尽兴。
欢笑声,音乐声,在大厅里回响。
两相交叠的镜头不时闪过——在吟游诗人画廊里温曼丽的画像,与单梅珍在楼梯上穿着化妆舞会服饰的翻版扮相。
同时,温家德恼怒的脸,单梅珍流泪的脸,温家华安慰单梅珍的脸,柯惠丽吓坏了的脸交替出现。
杯盏交错的情景,布置华丽的情景一一体现。
舞会结束,焰火升空。五彩缤纷,精美绝伦。来宾们赞叹的欢呼声。
人们纷纷离去。单梅珍和温家德强作笑容照例送客。
最后离去的温家华赖希成傅明礼殷切的眼神。大家挥手告别。
在楼梯上,戴馨玫怨毒的眼神闪过。现在她正独自关在自己的房里痛哭失声。
单梅珍疲惫地回到东厢卧室。
柯惠丽轻手轻脚地进来。
柯惠丽:“太太,我来伺候您休息吧。老爷说他累了,今天想歇在书房里。” 她的脸上显露出一种不得不说的尴尬。
单梅珍:“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
柯惠丽点点头后又悄悄地离去。
单梅珍独守孤灯,颓然倒在床上。
闪回——
范太太画外音:“告诉你,别想叉了以为他真的爱你。他不过是一个人守着那么大一个宅子,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而已。”
范太太刻薄的眼神,气歪了的脸。
画外音继续:“吕蓓欣真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听人家说,玫瑰别墅被她照看得非常出色。那儿经常举行的化妆舞会闻名港九,谁要是能接到她的一张请帖顿时就觉得身价百倍!”
范太太艳羡的眼神,笑歪了的脸。
回复——
单梅珍一个人孤寂地躺在床上,衣服也不换,鞋也没有脱。失神的眼神,满脸的后悔。
闪回——
温家德在新加坡落拓的眼神瘦削的脸。
戴馨玫轻视的眼神。
戴馨玫帮单梅珍捡起手套。
戴馨玫假惺惺地介绍温曼丽的画像。
戴馨玫打电话定制服饰。
单梅珍猛地一下子坐起来。
单梅珍的内心独白(画外音):“天哪,我以后还怎么和这个恶毒的陪房天天相处?!”
画外音继续:“范太太,真的被你说对了——我要后悔莫及!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自己把自己的婚姻搞砸了!他是那么爱着吕蓓欣,他始终不能忘记她啊!”
回复——
单梅珍扑倒在床上,痛哭流涕。
窗外,雾气弥漫。
派克慵懒地躺在门口的地毯上。
突然,一声炮响把单梅珍吓了一跳。
单梅珍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持续地又响了几下炮声。
单梅珍打开窗户,什么异样也没有。
单梅珍疑惑的眼神。
柯惠丽匆匆来敲门。在单梅珍应声之后推门而入。
柯惠丽:“太太,听说是有船只触礁了。这是求救信号。”
单梅珍:“原来是这样。快去告诉老爷。”
柯惠丽去而复返。
柯惠丽:“老爷已经去了海滩照看,太太,您看我们……。”
单梅珍了:“我们也去看看!快!”
单梅珍冲进浴室,柯惠丽跟进。
匆匆盥洗过后,主仆两人下楼走出大门。
三十五,外 日 玫瑰别墅附近海滩
海滩上不少人在活动。
有当地居民,有救援队伍,有潜水员准备下海检查。
柯惠丽看到了她妈妈,一起拉呱。
单梅珍看到了傅明礼。
傅明礼:“太太,您也来了。”
单梅珍:“明礼,你不是也来了吗?”
傅明礼:“是老爷叫上我一起来的,他带着人护送一个伤员上医院去了。”
单梅珍:“是吗?”
傅明礼:“老爷是个好心人,温家的传统是乐善好施。”
单梅珍:“明礼,你说得真好。可惜,温家世代豪门现在却娶进来了一个不知礼数的寒素女子。”
傅明礼:“太太,您千万不要这样想。您知道吗?您有很多优点,是别人所没有的。”
单梅珍:“我,我还有优点?明礼,你根本用不着来安慰我。我哪有人家那样的门当户对知书达理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傅明礼:“哦,不不不,太太,您的善良,您的诚实,您的谦虚,您的端庄,都是别人没法子比的啊。”
单梅珍:“明礼,你别说了。把化妆舞会搞砸了的是我,把自己的婚姻搞砸了也是我!”
傅明礼(着急地):“啊,太太,您可不能这么说!唉,您叫我说什么好呢?反正,反正,太太您是想错了。您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快别这么想!”
单梅珍:“我有误会?!我能有什么误会!别的先不说,明礼,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对我说一句老实话吗?”
傅明礼(尴尬地):“只要,只要……,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单梅珍低下头来,轻声问道:“告诉我,吕蓓欣她真的是那么美丽?!”
傅明礼迟疑一阵子,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单梅珍,低声地回答:“太太,是的。她是我所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柯惠丽和她妈妈紧张地跑过来。
柯惠丽对单梅珍和傅明礼说:“太太,管事,他们说潜水员在海底发现了从前太太的船,里面还有一具尸体!”
单梅珍和傅明礼面面相觑。
单梅珍半天说不出话来。
单梅珍画外音:“吕蓓欣的船?还有一具尸体?!”
闪回——
海滩上忙碌的人群。
潜水员在海里巡视。
潜水员发现海底沉船。
海底沉船的近景。
镜头推近后的沉船细节。
局部镜头显示船舱里面有一个人影躺在哪里。
视角继续推进,显示出这是一具尸体。
回复——
沉船正在被打捞起来。
赫然在目的是机帆船的两个海底阀门都已被打开。
大家议论纷纷。
现场采访的记者忙碌又兴奋。
记者对着话筒:“很清楚,去年玫瑰别墅女主人驾船出海不幸沉没遇难身亡的消息报道现在有了新的线索。本台将继续追踪报道。”
戴馨玫疑惑的眼神。
闪回——
吕蓓欣的坟墓,墓碑,鲜花。
派克围着墓地打转。
傅明礼镇静的眼神。
温家华震惊的眼神。
赖希成满不在乎的眼神。
吕蓓欣机帆船沉没的情景重现。
范太太诡异的眼神。
范太太正在跟单梅珍咬耳朵:“你知道吗?那个绅士,他的妻子就是玫瑰别墅的女主人,鼎鼎大名的吕蓓欣,将近一年前独自一人驾船出海淹死了……。”
温家德枯坐在新加坡酒店餐厅窗前苍白的脸。
范太太画外音:“说是他至今都没有能够从丧妻之痛中恢复过来。倒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丈夫! ”
戴馨玫诡异的眼神。
戴馨玫画外音:“是老爷打电话特意关照回来之后用东厢作为新房。”
温家华抱歉的眼神。
三岔路口。
温家华的画外音:“我们不走那一边。”
单梅珍穿着吕蓓欣的雨衣,手里拿着她的手绢。
温家德的画外音:“你,你,你干什么要到那里去?!为什么要走那条路?!干吗又拿着她的手绢啊!”
绣着吕字的手绢应声落地。
吟游诗人画廊上温曼丽小姐的画像。
戴太太画外音:“不仅仅是长得很美,太太,她是无人可比无人能及。”
海底沉船里的一具尸体。
傅明礼画外音:“太太,是的。她是我所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单梅珍穿着化妆舞会的服饰正在从楼梯上走下来。
柯惠丽高声喊道:“温曼丽小姐到!”
温家德手中的杯子落地,“砰”的一声。
音乐声豁然而止。
温家华画外音:“唉,你怎么会知道呢?哦,你是不会知道的——这一身就是吕蓓欣生前最后一次化妆舞会上穿的服饰。”
温家德惨白的脸,扭曲的脸,浑身气得颤抖。
温家德:“你,你……,你穿什么不可以,为什么非得穿这一身!赶快去换掉,随便穿什么都行!就是别穿这个!”
单梅珍泪流满面,扑倒在东厢卧室床上。
西厢卧室场景一一闪过。
许多细节加上戴馨玫炫耀的表情。
吕蓓欣和另外一个人匆匆向船屋走去。
吕蓓欣和另外一个人一起驾船出海。两个人都只能够看到背影。
大海怒吼,风急浪高。
另外一个人打开海底阀门。
机帆船渐次沉没。
吕蓓欣的尸体漂浮在海上。
另一个人的尸体随着机帆船沉入海底。
吕蓓欣的尸体认领过程再现。
吕蓓欣落葬场面再现。
(去年)报纸首页,头版头条新闻——黑体大字:玫瑰别墅女主人独自驾船出海不幸溺水身亡!
幻化成今年报纸首页,头版头条新闻——黑体大字叠加演化为:玫瑰别墅女主人独自驾船出海不幸溺水身亡一案已有最新线索!
回复——
报纸首页,头版头条新闻——黑体大字叠加演化为:玫瑰别墅女主人并不是独自一人驾船出海!案情已有最新发展!
报纸首页,头版头条新闻——黑体大字叠加演化为:玫瑰别墅女主人不幸溺水身亡的原因有变!
报纸首页,头版头条新闻——黑体大字叠加演化为:玫瑰别墅女主人的私人机帆船海底阀门被人故意打开,这才是机帆船沉没的主因!
报纸首页,头版头条新闻——黑体大字叠加演化为:玫瑰别墅沉船疑案等待新的结论出现!
沉船疑案四个黑体字被逐渐放大,渐次占据整个画面!
单梅珍焦急不安地在起居室内走来走去。
单梅珍的内心独白以画外音的方式响起。
“家德他可不能再受刺激了!是谁打开的海底阀门?!会是谁要谋杀吕蓓欣呢?!”
戴馨玫在她自己房里走来走去。
突然,她冲出房门来到西厢卧室。扑倒在吕蓓欣的床上,抽泣着。
突然,她站起身来,发疯般地打开窗户,凝望着大海。自己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三十六,内 日 费大为香港公寓房
费大为兴奋的眼神。
电视台主持人的声音:“现在报告新闻,玫瑰别墅去年不幸身亡的女主人吕蓓欣,她沉没的那艘机帆船已经被打捞上来。发现舱底的海底阀门全部打开,显然有可能涉及谋害。具体细节有待进一步调查。”
费大为在他自己香港公寓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抽烟一边沉思。好多烟头堆在烟灰缸里。
他狠狠地扔掉尚未抽完的大半截烟头,走到五斗橱前拉开最上面的一只抽斗。拿出里面的一个本子,内中夹着有一张纸条。
他的一只手紧捏着那张纸条,看得出他的情绪激动。
三十七,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傍晚, 玫瑰别墅起居室。
温家德跌跌冲冲地走进来。看得出他心烦意乱,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面。
派克高兴地跑过来,围着主人的脚跟前转。
温家德嫌烦,一脚把它踢开。
派克不解,瞪着小眼睛看看他,回头跑到门口,正好看见女主人。
单梅珍蹲下,拍拍派克的头,示意它乖乖地走开。
单梅珍走进来,斜靠在沙发跟前。又是小鸟依人的模样。
单梅珍:“亲爱的,你的脸色还是那样不好。哦,你去医院去了那么久?啊,怎么?你喝了多少酒?我去让厨房给你做一碗醒酒汤来。”
单梅珍正准备起身。温家德按住她:“用不着。”
单梅珍(抱歉地):“亲爱的,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温家德(诧异地):“我生气?!我生什么气来着?”
单梅珍:“啊,你没有生气?!那真的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呢?我的小傻瓜。” 温家德摇摇头。
单梅珍:“那么,你还是心里有事扔不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穿那套服饰。原谅我,亲爱的。”
“原谅你什么?!” 温家德一脸茫然。
单梅珍:“我穿了吕蓓欣生前最后一次化妆舞会的服饰,勾起了你的回忆和痛苦。”
温家德:“哦,你说的是昨晚的事情啊。那都过去了。难道我的回忆和痛苦还需要你来唤醒吗?”
单梅珍:“哦,是的,是的。你根本不需要我来唤醒你对她的回忆。可是今天的事情,又在你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你肯定更加痛苦了。”
温家德:“是啊,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的,该发生的终究要发生的,吕蓓欣她终于又回来了。”
单梅珍:“吕蓓欣她不是在墓地吗?船舱里的是另外一个人。”
温家德:“你真的认为船舱里的是另外一个人?”
单梅珍:“当然啦。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和吕蓓欣一起出海,又为什么要把海底阀门打开和她同归于尽呢?”
温家德沉默不语,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单梅珍。
单梅珍被他看得心里觉得害怕。
单梅珍(突然醒悟,又想极力否认):“难道……,不,不,不是的。一定是别的什么人!”
温家德:“小傻瓜,吕蓓欣人见人爱,她一无仇家二无对头,再说机帆船在大海上,漆黑的深夜,并非谋财害命。会有谁要这样子去谋杀她?”
单梅珍念头一转,这样分析不无道理——无意识地盲从地点点头。
电话铃声响起来。
单梅珍想去接,又一时爬不起来。
温家德欠身接过电话。
温家德:“喂,我是温家德,……。”
迅速被对方打断,温家华画外音:“家德啊,我是姐姐。听说那艘船捞上来啦,你怎么样?不要紧吧。要不要我过来看看?”
温家德:“哦,不不不。你千万不要过来。没有什么事的。我嘛,我挺得住。对,对,一定听你的。咬紧牙关也得挺住。我没事的,都过去一年了。现在还有你弟妹陪着我,你就铁定不要过来了。”
温家德放下话筒。
温家德转过脸对着单梅珍,目光如炬。
凝视片刻后,温家德起身把起居室门关上。关上前又特意两边看了看。
温家德坐回沙发上,小声地说:“那具尸体迟早会被发现就是吕蓓欣本人。”
单梅珍:“啊,怎么会……。”
温家德:“你不想想,她手上戴着结婚戒指!”
单梅珍:“结婚戒指?!”
单梅珍下意识地摸着自己手上的结婚戒指。
镜头幻化成一只女人的手骨,上面赫然残留着一只结婚戒指!
那一只戴在吕蓓欣手指上的钻戒克拉数看得出来不小非常显眼,钻面的折光弹眼落睛。
从臆想中回复到现实——单梅珍的手上戴的是一只普通碎钻钻戒。
闪回——
臆想中的盛大婚礼:温家德非常年轻潇洒,正在给新娘戴上结婚戒指。作为新娘的吕蓓欣只能看到一个侧面。她的手伸着,戴上结婚戒指后抬手欣赏。
戴馨玫激动兴奋的脸。
温家德和单梅珍在新加坡挑选结婚戒指。
单梅珍表示只要一般性的就行。温家德既略感不解又觉得欣慰。
回复——
单梅珍瘫坐在地毯上。
温家德:“不光是我要挺得住,你更要挺得住!”
单梅珍:“我?!”
温家德拉起单梅珍的手——戴着结婚戒指的手轻轻地亲吻。
温家德自言自语:“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敢。”
单梅珍:“我知道,我都知道。”
单梅珍以一种极为理解的姿态抬头看着温家德。
温家德:“还记得我们在新加坡曼谷西贡的日子吗?那时候我俩多幸福!回来后吕蓓欣的影子就一直横在我们中间,让我一刻也不得安宁。”
单梅珍:“家德,我理解,我理解你。回来后我一直想问你,可是我不敢。我知道你想起她心里就难受,我能理解你的这种痛苦。”
闪回——
在新加坡曼谷西贡欢乐的场景重现。
温家德在遇见单梅珍之前,在回家之后的各种表情重现。
回复——
温家德的疑惑的脸:“你真的理解我?!”
单梅珍:“是的,亲爱的。只有我理解你,最最理解你!”
温家德:“你理解我什么呢?”——诧异的眼神。
单梅珍:“你爱吕蓓欣,你不能忘记她啊。”
“什么?!你说什么!”
温家德腾地站起身来,在起居室内急速来回踱步。
他回过身来抓住单梅珍的肩膀。
单梅珍惊愕的脸。
“我是不能忘记她,我怎么能够忘记她!可是你却说我爱她,哈哈哈哈,真是笑话!” 温家德放开我,狂笑不已。
单梅珍:“你,你难道不爱她?!” 单梅珍更加愕然。
温家德:“我,我,我岂止是不爱她,我是恨她,我恨她一辈子!”
单梅珍如释重负,再次瘫坐在地毯上。
温家德:“我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知道的,男人都容易被美丽的外表吸引。吕蓓欣她确实有着百分之一百的回头率。无论男人女人都喜欢她,首先就是她惊人的美貌。我们是赖希成家跟双方长辈定的亲,我也对她一见钟情,深陷到爱恋之中。她出身名门和我门当户对,拥有那种自然的高贵气质。她知识渊博,能和你谈天说地,从古到今,家政时尚,样样齐全。靠了她,玫瑰别墅才得以远近闻名,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典雅氛围优美环境。”
单梅珍:“那你和她……。”
温家德:“事情是从婚后开始的。新婚之夜,我才知道她并不是处女。但即使是这样,我想也是可以原谅的。年纪轻,又是那么样子的漂亮,很容易在这儿那儿出错。也非常可能并不是她自己的过错。可是,可是从新婚三朝回门起,我就发现……”
闪回——
盛大的婚礼。
宾客如云。
新娘走下房车,步入礼堂。
交换戒指场景。
新婚之夜。
洁白的床单。
新郎疑惑的脸,新娘坦然的脸。
三朝回门,热热闹闹。
新娘和表哥费大为眉来眼去。
新娘和年轻园丁轻声细语。
新娘和俊美门僮谈笑风生。
新娘私下里在花园和一个宾客窃窃私语,被温家德无意中撞见。那位宾客极不自然的面容。新娘面不减色地站起来,笑着走开。
玫瑰别墅西厢卧室。
温家德和吕蓓欣在争吵。温家德怒容满面,吕蓓欣若无其事。
在饭桌上,温家德和吕蓓欣显得很亲热,尤其是吕蓓欣很是主动。
在来客面前,同样如此。
地方报纸——头版头条:金童玉女,珠联璧合,新郎新娘合影。大幅婚礼照片。
回复——
温家德:“没有人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安排蜜月旅行。亲友们都误以为我俩舍不得离开玫瑰别墅,那么美好的花园,那么壮观的海滩。理所当然,蜜月就在玫瑰别墅!旅游胜地就在这儿!可谁知道,我俩吵翻天只是在卧室里面,只是在人背后。很快地,我搬出西厢她的卧室,在间壁另找了一间。并且和她达成了一条协议……。”
单梅珍:“协议……?”
温家德沉痛的脸部表情。
温家德:“那条协议就是我俩相互顾及对方的面子。哦,当然,主要是我要顾及我和我家族的面子。对外,我们仍然是一对恩爱夫妻。我俩实际上分居的现实,在玫瑰别墅里就只有戴太太一个人知道。我两各自的卧室别的佣人她是不容许进去的。”
闪回——
戴馨玫亲自打扫整理吕蓓欣和温家德各自在西厢的卧室。
回复——
温家德:“我容忍她荒唐的过去,也默认她放荡的现在。只要不影响到玫瑰别墅,不影响到我和家族的名誉。我俩对外必须以恩爱夫妻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帮我打理玫瑰别墅,提升我的社会地位和玫瑰别墅的品位。她也确实遵守协议,做到了她的那一部分协定。玫瑰别墅迅速地成为港九以至东南亚华人圈子里远近闻名的好去处。尤其是她主持的化妆舞会……。”
闪回——
吕蓓欣主持下的化妆舞会场景再现。
吕蓓欣各种各样的化妆造型。每一样都既是落落大方又突显出她的美貌。
吕蓓欣最后一次造型——温曼丽小姐。明显吕蓓欣的身高比单梅珍高,身材也要苗条得多。
女主人身边总是围着许多人,男女都一样。宾客如云,杯盏交错。
不断有人来邀请女主人跳舞。
吕蓓欣舞姿优雅,步伐娴熟。
焰火升空,群情激昂。
频频招手。热情送客。
回复——
温家德:“她的荒唐事仅仅发生在香港。在那儿她有一套私人公寓。所有的幽会都在那儿,我不清楚到底有些谁是她的情人。也实在不想知道究竟有哪一些人给我带上了绿帽子。”
温家德痛苦的表情。
温家德:“我只知道一个人,就是她的表哥费大为!他是她的常客!”
单梅珍(惊叫起来,又赶忙掩口):“费大为!我见过这个人。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你见过他?什么时候?” 温家德十分吃惊。
单梅珍:“就是吕蓓欣周年忌日的那天,你去了香港不在家。”
温家德:“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单梅珍:“我,我答应了他和戴馨玫。再说,我,我怕,我怕又让你想起吕蓓欣来。”
温家德:“你怕我又想起她?!哈,我如果知道他要来,一定在家恭候哪儿也不去。费大为他居然敢再来,我要亲自打断他的狗腿!”
单梅珍:“可你去了香港,他肯定是从戴馨玫那儿知道你不在家。知道了那一天是她的周年忌日,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去香港给吕蓓欣做佛事的。免得在家超度她叫我为难。”
“什么啊?!” 温家德一下子跳起来。“我给她做佛事,我去超度她?见鬼去吧,吕蓓欣她真该下地狱!”
单梅珍吃惊的表情。
温家德继续:“后来她开始违反协议,无可救药地约人到海滩船屋过夜。那船屋原来没有卧室装备,是她让人来重新装修成那个样子。如果不加以约束,丑闻势必蔓延。我绝对不能容忍她这么做。要知道她在香港做得很隐秘,一点都没有引起绯闻。我相信她的美貌完全可以称为东方戴安娜,但是她的聪明才智远远要胜过那位绯闻满天的威尔士王妃。”
单梅珍“是吗?”——稍微有点嫉妒。
温家德:“再后来,她不仅从香港约了人来,而且开始像在她娘家一样勾搭窝边的兔子。第一个对象竟然是我姐夫。赖希成差一点就没能控制住,从此我姐姐和姐夫只能绝迹娘家,直到吕蓓欣死了之后才回访玫瑰别墅。”
单梅珍眼前又浮现出温家华的表情——
闪回——
温家华画外音:“你真的看上去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就像个女学生。和吕蓓欣完全不一样。”
三岔路口。
“如果走那一边的话,家德他一定要怪我不识相的。” 温家华的声音。
回复——
温家德继续——“她没有能够勾搭上赖希成,又把眼睛盯上傅明礼。她几次三番约他去海滩船屋或者一起驾舟出海。弄得明礼他最后只好向我提出辞职。”
闪回——
吕蓓欣和傅明礼之间在谈话。傅明礼尴尬的表情。
吕蓓欣在打电话,傅明礼在接听。
傅明礼放下电话,吐出一口长气。
傅明礼在他的办公室来回踱步,陷入沉思。
傅明礼在和温家德谈话,桌上面放着一份辞呈。
温家德先是热情挽留,后来是怒火冲天,一把将辞呈撕得粉碎。
傅明礼满脸歉意。
温家德怒气冲冲地走出傅明礼的办公室。
温家德和吕蓓欣又在卧室争吵。温家德气愤地扔碎了一个花瓶。
戴馨玫在打扫花瓶碎片。
回复——
继续温家德和单梅珍的谈话——“我警告她,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得不被迫撕毁协议,把真相公布于众。是她先撕毁了协议,我只能不顾家族体面。与其是她会在这儿不顾廉耻勾搭这个勾搭那个,有一天终将把丑闻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不如我自己亲自来撕破我的脸面。”
单梅珍:“那明礼呢?”
温家德:“明礼他终于被我挽留住。可能,以后也没有再发生那样子叫人难堪的事。”
闪回——
傅明礼的画外音:“不不不,太太,您的善良,您的诚实,您的谦虚,您的端庄,都是别人没法子比的啊。”
“只要,只要……,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海滩上,傅明礼迟疑一阵子,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低声地回答:“太太,是的。她是我所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回复——
单梅珍恍然大悟的表情。
温家德继续——“终于,那一个可怕的夜晚到来了……。”
闪回——
漆黑的夜。
狂风暴雨,一艘机帆船正在沉没。
一个背影在海滩船屋走动。
温家德在傅明礼办公室,两人一同饮酒,叫了外卖在吃饭。
温家德向傅明礼告别。
温家德:“天不早了,看样子要有暴风雨。明礼,我走了。你能够留下来继续帮助我,我真是高兴啊。”
温家德开车上车道回玫瑰别墅。
车库门打开,里面已经有一辆车停在那里。
温家德走进大厅。空无一人。
温家德走进起居室。发现吕蓓欣的围巾手套。
温家德走进晨室,走进餐厅,又上楼走进西厢吕蓓欣的卧室。
温家德下楼,打内线电话给戴馨玫,无人接听。
温家德按下一个电铃,一个佣人走来。
佣人:“老爷,你回来啦。有什么事吗?”
温家德:“戴太太呢?”
佣人:“戴太太吗,哦,她说过今天老爷太太都不在家,就出去办点私人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温家德:“那么,太太是回来了,对吗?”
佣人:“是的,老爷。太太回来后就要了一点吃的去海滩船屋了。”
回复——
温家德对单梅珍继续讲下去:“那天,她本来应该待在香港不回九龙的,可是突然变卦。我顿起疑心,一定是她又约了费大为到这里来厮混。我的警告看来没有用处,这让我火冒三丈。我决定去那儿当场逮住奸夫淫妇,给他们一个最后通牒——决不允许在玫瑰别墅胡闹!”
温家德急冲冲地上楼,在自己卧室里拉开抽斗,拿出一把手枪。试着拉了拉枪栓,推子弹上膛。
温家德急冲冲地下楼,走出大门。
派克在门口低低地呜咽。
温家德走上小径。
风起云涌,暴风雨即将来临。
三岔路口。温家德走上通往海滩船屋的方向。
海滩船屋,里面微弱灯光显现。
温家德推门而入,船屋里那只机帆船停在那儿。
温家德进入卧室,只见点着的是烛光。室内一片昏暗,让人联想起幽会场景。
臆想幽会场景——
吕蓓欣和费大为在做爱,吕蓓欣露背上位。
回到现实,室内空无一人。
一一扫视过去,确实空无一人。
只有浴室内的水声。
温家德推开浴室门,出乎意料之外,只有吕蓓欣一个人!
温家德:“你,你……。”
“阿德,是你啊。没想到你会来。””吕蓓欣镇静优雅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温家德。
吕蓓欣走出浴室,温家德随之走出来。
吕蓓欣站在卧室暗处,慢悠悠地说:“你到这儿来找我,有什么急事?”
温家德:“我,我是来警告你,警告费大为,警告你们!”
吕蓓欣:“你不是早就警告过我了吗?”
温家德:“这一次是最后通牒!”
吕蓓欣:“呵,最后通牒——假如我就不听呢?”
温家德:“我,我一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吕蓓欣:“阿德,不要激动嘛,听我讲啊。今天是要揭开新生活的一页,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温家德:“什么……。”
吕蓓欣:“你就要做爸爸了,这难道不是一个特大喜讯吗?”
温家德(暴跳如雷):“什么?!你……。”
吕蓓欣:“我刚刚检查过,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一点都还看不出来吧。”
温家德:“你……。”
吕蓓欣:“当然,你很清楚,这并不是你的孩子。但是你得看着他在玫瑰别墅一天一天地长大,看着他在玫瑰园里散步,看着他跟了我驾船出海,看着他将来要继承你的家业,……。”
温家德:“不要说了!”
吕蓓欣:“为啥不高兴呢?他可是你们温家的接班人,顶着你们温家的香火,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啊。想一想看,所有的人看到了都会恭喜你,恭喜你喜得贵子。都会称赞他生得那么英俊,那么聪明,真是有其父母有其子。”
温家德:“他不是……。”
吕蓓欣:“他不是什么?你能说得出口吗?你敢去做亲子鉴定吗?你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听着人家赞扬我既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贤妻,又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良母……。”
吕蓓欣得意的宣言被温家德的枪声打断。
温家德拔出手枪,一枪命中她的左胸。
鲜血在那里蔓延开来。
吕蓓欣一手捂住胸部,一面讲出她在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阿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枪手。”
满面笑容的吕蓓欣缓缓地倒下。
鲜血继续在流淌。
海滩船屋的地板是简陋的水泥地,没有地毯。
回复——
单梅珍惊恐的脸。
温家德:“我赶紧把她抱上机帆船,又赶紧给橡皮艇打气……。”
闪回——
一系列紧张的动作。
橡皮艇打满气后,也扔上了机帆船。
船坞通往大海一侧的卷门升起,机帆船滑向大海。
温家德驾船出海,风急浪高,暴雨倾盆。
温家德拖着吕蓓欣的尸体下到船舱底部,用力打开海底阀门,打开一个继续另一个。
海水一下子灌进来,温家德赶紧上去把橡皮艇放下,登上橡皮艇往船屋驶去。
回头张望。
大海无情。机帆船正在一点一点地下沉。
温家德回到岸边。拖上橡皮艇,再行放气。
瘪掉的橡皮艇被扔在船坞一角。
温家德站在海边张望,机帆船模糊的影子只剩下一个桅杆。
温家德赶紧回到船屋卧室,来回提水洗净地下的血迹。
擦擦汗水,浴室镜子里映出一个面容惨淡的脸。
海滩,已经完全看不到机帆船的身影。
小径,温家德匆匆忙忙地走回头。
温家德进入大厅,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
进入自己卧室,赶紧把门关上。
换下湿淋淋的衣衫,镜子里扭曲的脸。
放热水,使劲地擦着身子。
洗澡后换上睡衣躺在床上。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着,毫无睡意。
戴馨玫冒雨回家来。
戴馨玫进入起居室,同样看到吕蓓欣的围巾手套。
戴馨玫带着奇怪的表情上楼,进入吕蓓欣的卧室。
空无一人。
窗外茫茫大海。
戴馨玫坐卧不安,几次起床到窗口张望。
窗外一团漆黑。
戴馨玫神情焦虑,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事情的想法促使她几次出入玫瑰别墅女主任吕蓓欣她自己的卧室。
最后,她终于来到男主人的卧室门口轻声敲门。
温家德闻声一惊,赶紧坐起来装出睡意朦胧的样子答应一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戴馨玫:“老爷,太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样的天气,她应该不会出海。”温家德:“不用担心,太太她一定是在船屋过夜了。”
戴馨玫:“好的。对不起,老爷,打扰了。”
戴馨玫轻手轻脚地离开。
温家德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人往后一昂,瘫倒在床上。
回复——
起居室里。
温家德疲惫地看着单梅珍:“亲爱的,现在你知道全部真相了。我要问你,我是个杀人犯,你还会像在新加坡那样子爱我吗?”
温家德凝望着,急切地等着回答。
温家德并不自信的眼神。
单梅珍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
单梅珍昂起头,坚定地对温家德说:“家德,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温家德:“不管我做过什么……。”
单梅珍:“我不管,请相信我,我是永远爱你的。”
温家德:“我完全相信你。”
东厢卧室。
两人依偎在床上。辗转难眠。
单梅珍:“除了你我,还会有谁知道事情真相?”
温家德:“我想不会有第三个人。至多,明礼有可能会猜测到我是最大的嫌疑。”
单梅珍:“那么,戴馨玫呢?她可是吕蓓欣的陪房。”
温家德:“你放心,她不会知道的。不过,我因为心虚也一直没敢把她辞退。”
单梅珍仍一脸狐疑。
温家德起来,走向窗前,推开窗子,外面是晨露滋润的玫瑰园。
单梅珍也跟着起来,走向温家德,从后面抱住他。
两人一起凝望着窗外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三十八,内 日 法院
九龙地方法院。法庭开出传票。
三十九,外 日 街头
街上报贩叫喊:快讯,快讯!玫瑰别墅沉船案即将开庭!
四十,内 日 傅明礼办公室
法院递送传票。
傅明礼办公室。
傅明礼签字,收下传票。
四十一,内 日 玫瑰别墅内
玫瑰别墅。
温家德签字,收下传票。
戴馨玫签字,收下传票。
起居室。
单梅珍傻里傻气地问:“家德,为什么没有我?我不是玫瑰别墅里的女主人吗?”
温家德:“小傻瓜,你与本案无关。吕蓓欣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待着呢?”
单梅珍若有所悟。
单梅珍:“那么,这给你的传票算什么呢?你又不是嫌疑犯。”
温家德:“是啊,我不是嫌疑犯。这个案子开庭是聆讯,不是审理。没有检察官,只有法官。地方出了这样的大事得有个说法,法官必须做出他的判定。我是真正的苦主,当然要出庭。”
单梅珍:“那么,明礼他和戴馨玫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家德:“他们作为玫瑰别墅的其他有关证人出场,提供事实好让法官作出结论。”
单梅珍仍然忧心忡忡。
温家德:“好啦,好啦,别担心。我们吃饭去吧。”
四十二,外 日 街头
九龙地方法院。
街上报贩叫喊:快讯,快讯!玫瑰别墅沉船案今日开庭!
四十三,外 日 玫瑰别墅正门
玫瑰别墅正门。
傅明礼开车到大宅子门口。
温家德和戴馨玫都穿着正式服装走出大厅。单梅珍尾随在后。
单梅珍:“家德,让我和你们一起去!”
温家德:“别,别,法庭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乖乖地呆在家里,事情完了我们马上就会回来。”
戴馨玫瞟了单梅珍一眼。
单梅珍不自在的脸色。
傅明礼出来劝说:“太太,你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老爷我会替你照看的,不会有什么事,请放心。”
傅明礼意味深长,单梅珍迟疑不决——是否还要坚持。
温家德:“再说,现场电视转播,您可以待在家里看电视。”
单梅珍终于同意待在家里。两个男人都感到欣慰。
傅明礼驾车,温家德坐在前座,戴馨玫上车。
汽车发动,开上车道,绝尘而去。
单梅珍回到起居室。赶紧打开电视。
乱七八糟的新闻报道尚未提及沉船案件。
四十四,内 日 法院
“法官大人到。全体起立。”
例行公事的过程。
法庭传唤第一个证人。
第一个证人是潜水员。
详细询问潜水员发现海底沉船经过。
法庭传唤第二个证人。
第二个证人是法医。
法医正在报告验尸结果。
四十五,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单梅珍在屏幕上观看。柯惠丽守在单梅珍身边,派克也乖乖地趴在单梅珍脚跟前。
屏幕上法医在念报告。
温家德镇定的脸。
戴馨玫涕泪盈眶。
费大为也出现在听众席上。
单梅珍为之一惊。
四十六,内 日 法院
温家华和赖希成并排坐在那里。两人关切的眼神。
法官在询问:“你确定死者没有外伤?”
“尊敬的法官大人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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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十二月 28, 2009 9:43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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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法官大人,从现存尸骨上看没有外伤。”
温家德镇定的脸。
四十七,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单梅珍欣慰的脸。
闪回——
船屋内温家德忙碌地打扫现场。
温家德发现地板上一颗子弹壳,小心地拣起放入口袋。
海滩。
小径。
温家德匆忙赶路的身影。
温家德在海外旅游船上把兜里的一颗子弹壳扔入大海。
回复——
屏幕上,法官传唤第三个证人。
第三个证人是温家德。
“证人和死者吕蓓欣是什么关系?”
温家德:“夫妻。”
“结婚多少年了?”
温家德:“将近十年。”
“有没有孩子?”
温家德:“没有。”
“你知道死者的健康情况如何?”
温家德:“她生前很健康。”
“你知道死者有没有什么财务问题?”
温家德:“尊敬的法官大人,没有任何财务问题。”
“据你分析,她有没有仇家?”
温家德:“哦,她不可能有仇家,法官大人。”
“那么,在她死亡前后有没有发现什么财物失落?”
温家德:“没有。”
“也就是说,死者绝对不可能因为谋财害命而死亡,是不是?”
温家德:“不可能。”
“那么,作为死者的丈夫,你怎么看待这件离奇的死亡案件?”
温家德:“抱歉,法官大人。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夫妻关系如何?”
单梅珍在屏幕前,紧张得像是捏了一把汗。
温家德:“报告法官大人,我们夫妻关系很好。”
单梅珍松了一口气。
四十八,内 日 法院
“最后一个问题,尽管涉及个人隐私,但是本法庭认为有必要询问——你们俩人的夫妻生活如何?”
温家德:“尊敬的法官大人,您是在问我们夫妻俩的性生活?”
“是的,请回答。如果你觉得不便当堂口头回答,为保护隐私,我可以允许你做出书面回答。仅仅提交给我个人,不做聆讯笔录。”
温家德:“法官大人,尽管涉及个人隐私,我愿意当堂口头回答。”
温家德镇定的脸。
听众席上大家都颇感兴趣。
法官期盼。
记录员停止打字,抬头望着温家德。
温家德回答法官的问题:“我们夫妻俩从来都很和美,包括夫妻生活的各个方面。”
记录员飞快打字。
法官表示满意。
四十九,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单梅珍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派克欢快地叫了两声。
五十,内 日 法院
戴馨玫闪烁的眼睛。
费大为不肖的嘴脸。
温家华和赖希成都松了一口气。
法官宣布:“证人现在可以退席。”
温家德归座。
法庭传唤第四个证人。
第四个证人是造船业专家。
“你的专长?”
“造船。”
“包括本案涉及的那种机帆船吗?”
“当然,我工作的造船公司也制造那种型号的机帆船。”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种机帆船会在海面上出事?”
“报告法官大人,这牵涉到各种因素。比如恶劣气候,操作失误,不当保养等等。”
“在本案的情况下,你怎样看待这次沉船事故?”
“证据很清楚,那艘机帆船是由于打开了海底凡尔也就是阀门海水灌入而沉没的。”
“你确定吗?”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确定。”
五十一,内 日 玫瑰别墅内
柯惠丽在电视机面前叫起来:“这不是普通常识吗?”
单梅珍示意她保持安静。
派克摇了摇尾巴。
五十二,内 日 法院
法官继续问话。
“因为舱底的死者是一名女性,有没有可能必须有其他人来打开那两个海底阀门?”
“这很难说,如果一名女性身体健壮,又有必要的工具,也可能自行打开那两个海底阀门。当然,如果那位在舱底的死者本人不能确定身体条件或者换句话说可以确定这位女性死者体力很差,那末就可以肯定有其他人在场打开海底阀门。”
“证人可以退席。”
法庭传唤第五个证人。
第五个证人是傅明礼。
“你的职业?”
“我是玫瑰别墅的管事。”
“叙述你对玫瑰别墅主人夫妻俩关系的看法。”
“哦,尊敬的法官大人,在我所接触到的情况来说,我的东家完全是一对恩爱夫妻。”
“你确定?没有看到听到过他们吵架?”
“肯定没有。不光是我,玫瑰别墅里任何一位佣人都可以证明我回答法官大人的问话完全属实。”
温家德温家华赖希成宽慰的眼神一一闪过。
费大为在座位上烦躁不安。
戴馨玫镇定自若。
“就你所知,玫瑰别墅有没有经济上的困难?”
“请允许我自信地表示,玫瑰别墅各项物业运作一切正常,决无任何经济上的困难。”
“那么,死者有没有可能遭遇经济困境呢?”
“从玫瑰别墅的各项收益来说,决无可能。”
“好了,证人现在可以退席。”
傅明礼归位。
法庭传唤第六位证人。
第六位证人是戴馨玫。
“叙述你的姓名年龄?”
戴馨玫回答。
“你在玫瑰别墅的职务?”
“我是那儿的管家。”
“你和刚才这位傅明礼先生的分工是?”
“法官大人,他主外,我主内。”
“除了女管家和女主人的关系之外,你和吕蓓欣还有其他一层关系吗?”
“是的,法官大人。我是她的陪房,小姐她是我从小带大的。”
“那么,根据你对死者的了解,吕蓓欣有没有经济上欠下债务被人追索的情形?”
“没有。”
“她有没有吸毒的可能?”
“哦,绝对没有。”
“她有仇人吗?”
“从来没有。”
“她去世以后,你有没有发现她少了什么东西,比如贵重珠宝之类?”
“没有。”
“同样要问你,你作为女管家以及死者的陪房关系密切,是否能告诉我们男女主人的关系如何”
“和刚才傅明礼先生的回答一样,我们东家夫妻俩关系和睦亲密。曼陀丽庄园的每一个佣人都能够证明这一点。”
证人席上的温家德温家华赖希成傅明礼平静的表情一一闪过。
在证人席上另一头的费大为心里更加烦躁。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吕蓓欣有可能自杀吗?”
大家的心又吊起来。
戴馨玫平静自若,回答:“法官大人,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我的小姐她会自杀。”
“证人现在可以退下。”
戴馨玫归座。
法官宣布,“现在休庭。”
大家起立,等法官退出法庭后交头接耳。
五十三,内 日 玫瑰别墅内
电视机前。屏幕上主持人说:“现在插播广告,请稍后继续收看。”
单梅珍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派克抬起头来朝单梅珍看着。
柯惠丽轻轻地拍着派克的头部。
五十四,内 日 法院
法庭继续。
法官宣布:“鉴于无法找出除了溺死之外的原因,所以尽管不能确定原由,本法庭判定结论:死者吕蓓欣系自杀身亡。”
一榔头敲下,“退庭。”
五十五,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单梅珍拿起手绢擦泪。幸福的眼泪,幸福的笑容。
派克高兴地吠着,柯惠丽一把把它抱起来。
五十六,外 日 街头
人潮涌出。
记者挤上前来。
傅明礼保护着温家德挤出来。
“现在不接受采访,不接受采访!”
温家华赖希成慰问温家德。
姐弟俩拥抱。
温家华赖希成和温家德告别。
傅明礼把汽车开过来。
温家德戴馨玫上车,温家德仍然坐在前座。
费大为怨毒的眼神,紧盯着他们的车离去。
费大为把嘴里含着没有抽完的大半截香烟狠狠地扔在地下,再重重地踩上一只脚使劲地碾了碾。
五十七,内 日 玫瑰别墅内
起居室。
单梅珍把窗户打开,阳光照进来。
各色玫瑰一株株地在眼前闪过。
五十八,外 日 街头
报贩叫卖——号外,号外。
黑体字:玫瑰别墅前女主人,风华绝代的吕蓓欣系自杀身亡!
五十九,外 日 公路
傅明礼开着车从香港回九龙。
道路盘旋,开得得心应手。
温家德平静的脸。
戴馨玫不置可否的脸。
一辆汽车尾随着傅明礼的汽车。
傅明礼开得快它也开得快,傅明礼开得慢它也开得慢。
傅明礼终于在一个铁路栏杆降下来之前把它给甩了。
六十,外 日 玫瑰别墅正门前
回到玫瑰别墅。
派克先奔出来迎接男主人。
三人先后下车。
单梅珍上前和温家德拥抱。
戴馨玫冷漠地看着,扭头走开。
六十一,内 日 玫瑰别墅内
一行人来到起居室。
单梅珍对傅明礼说:“谢谢你,明礼。你的证词做得非常好。”
傅明礼:“那没有什么,太太,我只不过说了事实。”
单梅珍对柯惠丽说,“去告诉戴太太,傅先生和我们一起用晚餐。让她安排厨房多弄几个菜。”
柯惠丽:“好的,太太。”
柯惠丽离开起居室。
她找到戴馨玫的时候,戴馨玫正在西厢吕蓓欣的卧室里饮泣。
柯惠丽对戴馨玫说着单梅珍的通知和要求。
戴馨玫擦干眼泪,以一种俨然不服的姿态站起来打内线电话。
起居室的电话铃声响起。
傅明礼上前接电话。
傅明礼:“太太,是戴太太找您。”
单梅珍:“谢谢,明礼。”
单梅珍接过电话。
戴馨玫画外音:“太太,您为什么要让柯惠丽来通知我,而不是打内线电话来直接告诉我?”
单梅珍:“哦,有什么不可以吗?”
戴馨玫怨毒的眼神:“玫瑰别墅一直是由女主人直接跟管家对话,不需要通过您的贴身女佣人。”
单梅珍:“我知道你的意思,戴太太。现在我是玫瑰别墅的女主人,我不想再用吕蓓欣的那一套。以后,我有什么要求比如日常菜单啦大厅布置啦来客接待啦,一律会由惠丽她来通知你。”
“好吧,太太。” 戴馨玫无奈地放下电话,可以看得出她尽量抑制着内心的愤。
一个男佣人急匆匆地走进起居室。
佣人:“老爷,太太,外面有个人在闯进来。我们拦不住他。”
费大为边和两个佣人争执,边大步地走进大厅。
起居室。
温家德发问:“知道是谁吗?”
佣人:“是,是,是从前太太的表哥。”
温家德勃然大怒。准备老拳相加。
傅明礼上前劝阻。
费大为闯进起居室。
温家德继续要扑上前来,被傅明礼示意一起与佣人把他阻拦住。
费大为满不在乎的脸。
单梅珍惊愕而又气愤的脸。
费大为满脸自得的开始对温家德说:“我说,老弟,别发那么大的火嘛。我可不是来找你的。”
接着转身对着单梅珍继续。
“哦,新娘子,你好。”显得极为做作的一付彬彬有礼派头。
单梅珍:“找我?!”
费大为:“当然,我们是老熟人了,不是吗?”
单梅珍:“是见过一次,请问这次又是不请自来,有什么事请吗?”
费大为:“我来是帮助您,曼陀丽庄园现在的女主人。”
单梅珍:“帮助我?!”
费大为:“请先让外人都退出去,我有几句话想私底下和你们两口子谈。”
温家德恼怒:“有什么好谈的,别理他,叫他滚!”
傅明礼示意佣人们退出去,随着他们离开,自己也准备离开。
温家德:“明礼,你别走,听我的,待在这儿。”
单梅珍:“对,明礼,你和我们在一起。”
傅明礼停步,回到温家德身旁,以防他作出什么恼怒举动。
费大为:“好啦,现在我想要说的是新娘子一定很爱您的先生,是不是?”
单梅珍:“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费先生?”
单梅珍显得很是老练地应对。
费大为:“当然有关系啦。我想,新娘子一定不希望去牢里给您的先生送饭探望吧。”
“你,你这个家伙!” 温家德在傅明礼胳膊里挣扎未果。
单梅珍:“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费大为:“嘿嘿,我的好太太,别装洋蒜啦。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您亲爱的先生就是一个杀人犯!”
单梅珍:“是吗?”
单梅珍反而更加镇静下来。退后一步坐在沙发上面。
温家德看到单梅珍的镇静,也在傅明礼示意下镇静下来。
“请问,你的所谓证据又是什么呢?” 单梅珍极其冷静地问费大为。
“您看一看这张纸条就知道了。” 费大为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单梅珍。
单梅珍接过来看。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单梅珍嗤之以鼻。
费大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别装腔啦。这是吕蓓欣临死之前留在我公寓里的便条。随便哪一个看到了这张纸条都会明白——这不是一个要自杀的人所写的。”
单梅珍:“你是说一个要自杀的人是不会写这样的纸条给你的,是吗?”
温家德的怒火再起。
温家德:“别理他,快给我把条子撕了。”
费大为优雅地转向温家德:“我的表妹夫,别发肝火嘛。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可不管哪些。不过我要告诉你,就是你撕了也没有用。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复印留下一份拷贝呢。”
单梅珍对温家德示意。
温家德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傅明礼近前一步,仍然站在他的身旁。
单梅珍:“那么,费先生,我从电视里看到你也在旁听席上,为什么你那时候不递交给法官大人呢?”
费大为:“哈哈,你当我是傻瓜!你们都串通好了,一鼻孔出气。什么恩爱夫妻,什么原因不明,什么判定自杀,统统都是谎话!”
单梅珍:“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费大为:“唉,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我的老妹夫,肯稍微照顾我一点,大家也就可以相安无事。你们待在你们的玫瑰别墅,我待在我的港岛公寓——各自井水不犯河水。”
温家德铁青的脸。
单梅珍镇定自若。
继续——“费先生,你能不能再把话说清楚一些。”
费大为:“好吧,既然老妹夫不接翎子,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阿德每年能让我有个八千英镑的进帐,我保证守口如瓶。”
温家德:“你,你这个浑蛋!”
单梅珍和傅明礼都望着温家德。
温家德不肯善甘罢休。
温家德:“别理他,八千英镑。哼,一个子儿也没有!让他去跳吧,看他能跳出什么名堂来。”
傅明礼上前。“太太,是否能让我看一看这张纸条。”
单梅珍把纸条递给傅明礼。
傅明礼接过纸条默读。
吕蓓欣画外音:“大为,今天我突然决定要回玫瑰别墅。见此纸条后请火速前来海滩船屋。你可以安排在那里过夜,我有要事相告。”
傅明礼和单梅珍面面相觑。
傅明礼将纸条递给温家德。
温家德看后红眼相对费大为,把纸条扔在费大为面前的地板上:“我要告你敲诈!”
费大为悠闲地拣起纸条,折好放入口袋,油腔滑调:“去啊,去啊,我还巴不得你去呢。什么恩爱夫妻,什么幸福美满,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温家德:“给我接警察局!你再不滚,我就叫警察来撵你走!”
傅明礼冷静的脸。
单梅珍不知所措。
傅明礼出场打圆。“我看这样吧,这件事现在也没有必要惊动警察局。既然你们双方不可能达成共识,那么我看,还是请地方行政长官来决定如何解决。你们看怎么样?”
单梅珍马上点头。
费大为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温家德依然怒气冲冲。
傅明礼见状,立刻做出决定。“我马上开车去接朱礼庵长官来。要不了多长时间,请稍候。”
不等温家德回答,傅明礼立即离开。
六十二,外 日 玫瑰别墅车道
傅明礼开上车道,开出庄园。
六十三,内 日 玫瑰别墅内
起居室内,三个人冷场。
汽车声响起。
停车下车声。
六十四,外 日 玫瑰别墅正门
傅明礼下车,给朱礼庵打开车门。
朱礼庵下车。
两人一起进入大厅。
六十五,内 日 玫瑰别墅内
傅明礼陪同朱礼庵来到起居室。
男女主人相迎。
傅明礼给单梅珍介绍。
单梅珍:“谢谢您到来,给您添麻烦了。”
朱礼庵:“别客气,其实我们见过面,不过那次我穿着化妆舞会的服装,也可能你没有记住我。”
单梅珍:“噢,是吗?你看我这记性。不过那天客人实在是太多,我没能一一记住,请原谅。”
朱礼庵和温家德打招呼,显然两人彼此熟悉。
朱礼庵:“那么,这一位就是费大为费先生了。你好,我是地方行政长官朱礼庵。能让我看看那张作为证据的纸条吗?”
费大为一言不发地把纸条摸出来递给朱礼庵。
朱礼庵看纸条,还给费大为。
朱礼庵:“请问,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费大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吕蓓欣约我到此地来幽会,幽会,你懂吗?她怎么可能会要自杀?”
温家德和单梅珍各自都把脸转过去。
朱礼庵:“假如,她是要和你那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幽会。为什么不可能是在自杀之前再和你相会一次呢?”
“你,你,你简直是……。” 一时语塞,这次轮到费大为气愤至极。
费大为点了一支烟,“好吧,难道你没有看到她写的有要事相告吗?”
朱礼庵:“我看到了。那么你说会是什么要事呢?”
温家德和单梅珍面露尴尬。
费大为:“你问我,我问谁去?得问吕蓓欣!”
朱礼庵:“吕蓓欣,噢,过去的温太太不是已经死了吗?人死不能复生,你怎么样子解答这个问题呢?”
费大为:“不用问也能知道答案,这要事就是吕蓓欣发现她的丈夫要杀害她,才来找我商量如何保护她!”
朱礼庵:“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况且还仅仅是猜测。为什么温先生要杀害他的妻子呢?说不通嘛。”
费大为(叫喊起来):“怎么说不通?怎么说不通?他知道我给他戴了绿帽子,就想下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朱礼庵:“费先生,别激动。说一千道一万,你也不能光凭一张纸条和你的一面之词告人家谋杀吧。”
费大为一下子说不上话来。
温家德:“等一等,长官先生,其实他的目的就是来敲诈。刚才他还说只要我能每年提供八千英镑给他,他自然就息事宁人。”
朱礼庵:“是吗?”
费大为面露尴尬,狠狠地吸了一口。突然高声:“慢!有一个人肯定会知道,肯定能够告诉我们这要事究竟是什么!”
其余人异口同声:“是谁?”
起居室里大家疑惑的脸看着费大为。
费大为朝门外用手一指:“就是戴馨玫!老馨玫她一定知道!”
朱礼庵:“戴馨玫是谁?”
傅明礼:“她是这儿的管家,也是从前那位温太太的陪房。”
朱礼庵:“我明白了。那末,去请她来,好吗?”
傅明礼上前拨打内线电话。
戴馨玫脸色铁板地进入起居室。
她环顾众人,面露不解。
傅明礼给朱礼庵作介绍。
朱礼庵:“哦,戴太太,你好。这位费先生你一定认识。”
戴馨玫:“是的,我认识他,他是我们从前太太的娘家表哥。”
朱礼庵:“这儿有一张纸条,你能看一看其中有什么名堂吗?”
朱礼庵伸手向费大为要纸条。
戴馨玫接过纸条,看了看还给朱礼庵。
戴馨玫:“要看什么?”
朱礼庵:“哦,是这样。费先生认为吕蓓欣不可能自杀。这是事故发生当天她留在费先生公寓里的便条——也是他所谓的证据。”
“是这样啊。”戴馨玫恍然大悟。
她转身恶狠狠地面对费大为。
戴馨玫:“那,那么为什么你没有来?!如果你不失约的话,小姐她就不会死!小姐简直就是被你害死的啊!”
戴馨玫要上前殴打费大为,被傅明礼劝阻。
戴馨玫放声大哭起来。
费大为:“我,我那天不在家。我去泡吧,到天亮才回去。看到公寓看管人给我的这张纸条,时间早过了。我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就听说她的船已经沉没。怎么能怪我呢?嘿,你在家呀,你自己怎么没有拦阻她,不让她那种天气去出海?”
戴馨玫:“你,你……..。”
朱礼庵:“戴太太,费先生,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俩不要相互责怪了。我要请戴太太帮我们解释的是吕蓓欣在那天晚上会有什么样的要事告诉费先生。”
戴馨玫:“对不起,我想不出来。”
朱礼庵:“可是费先生刚才还说只有你才是解开这张纸条奥秘的人。”
戴馨玫:“我小姐的确是什么事请都不瞒我。要知道,她是我从小带大的,我最知道她的心思。她也知道我最懂她的心意。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要事必须告诉费先生而不是告诉我。”
“老馨玫,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费大为怒气冲冲。
戴馨玫报以白眼。
费大为继续——“很明显,吕蓓欣要告诉我,阿德发现了她和我私通,想要加害于她。所以她要我来商量如何保护她。”
戴馨玫:“你,要你来保护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其余的人看着费大为和戴馨玫两人。
费大为:“当然是由我来保护她罗。我俩从小青梅竹马,我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呢。”
戴馨玫:“这我全知道,可那又怎么样?”
其余的人目瞪口呆。
费大为:“什么怎么样啊,她是爱我的。我也爱她。说不定这最好的保护办法就是她和我结婚跟阿德拜拜!”
戴馨玫:“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爱她,她爱你,哈哈哈哈,更是天方夜谭!”
费大为:“难道不是我们一直在一起,在香港各自的公寓,在海滩船屋……。有一次,阿德有商务去欧美,我还在西厢过夜呢。老馨玫,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费大为恬不知耻,其余人感到难堪。
戴馨玫毫不含糊地反击。“你别太得意!你有很多女人,小姐她有更多男人,就是在娘家时候也绝不止你一个。”
闪回——
吕蓓欣和费大为眉来眼去。
吕蓓欣和年轻园丁轻声细语。
吕蓓欣和俊美门僮谈笑风生。
吕蓓欣舞会皇后的风采。
吕蓓欣在娘家在船屋在香港公寓和一个个男人倒凤颠鸾。
回复——
起居室中,费大为:“我和她多合拍啊,难道你能说她不爱我吗?”
戴馨玫:“是的。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她不爱你。尽管她可以有上百成千个男人,可是她谁也不爱。要是在古代,她就是一个则天女皇!她有权利有权力享受各种各样的性爱体验,你们都不过是一群跪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仆!”
“你,你……。” 费大为气得脸色发白。
戴馨玫继续——“我至今还记得她从香港从船屋回到西厢卧室,跟我讲你们这些男人的奴相。那些个细节,那些个蠢话,那些个洋相,那些个丑态。我们两个经常在一起笑得前俯后仰,耻笑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
费大为:“你,你这个老浑蛋!”
戴馨玫反唇相讥:“我才不是呢。只有你们这些混蛋才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会让一个女皇来爱上你!”
朱礼庵看着实在不象话,赶紧岔开话题。“戴太太,能不能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可能找出来那天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戴馨玫(恢复冷静,略一思索):“哦,有的。小姐的记事本我一直保管着。她出事后我在海滩船屋里发现的,请等一等,我马上去拿来。”
戴馨玫向朱礼庵示意,按照一个老管家的习惯等着确认后离开房间。
余下的人保持静默。
片刻后,戴馨玫拿着那本记事本回到起居室。
“长官先生,这就是那本记事本。”
戴馨玫翻到那最后有记事的一页,递给朱礼庵。
朱礼庵接过去,大声地念出来。
预约十二点做头发。
俱乐部吃饭。
朱礼庵:“那么,戴太太,通常吕蓓欣做头发要花多长时间?”
戴馨玫:“那是我给预约的。通常是一个半小时。俱乐部吃午饭比较简单,大约化半个小时。”
朱礼庵:“费先生,轮到你了。你是否知道吕蓓欣到你公寓是什么时候?”
费大为:“我回去后,公寓管理人员说那位太太在三点左右来的。你知道,我出去了,当时不在家。”
朱礼庵:“好,那么假定,哦,也确实就是,她给费先生留了条子就离开香港回曼陀丽。中间还有大约一个小时时间。戴太太,你能回忆起来那一个小时吕蓓欣会干些什么?”
戴馨玫:“我不知道。凡是重要的事情她都会记下来的。可现在记下来的只有这些。”
朱礼庵:“就到俱乐部吃饭为止。后面就没有了。”
朱礼庵继续往后面翻。
好几页翻过去,一页页都是空白。
他再往后翻过一页,突然他大叫起来。
朱礼庵:“看这儿!”
戴馨玫凑过去。
朱礼庵念。
预约贝医生,两点。
朱礼庵:“戴太太,你知道这是不是也是那天的预约?”
戴馨玫:“我不知道。她没有告诉过我。但是,从跳过好几页放在最后面来看,不会是在这之前的事情。”
朱礼庵:“那末,我们假设这就是填补两点到三点之间的空白。这个和贝医生的预约是为了什么?”
戴馨玫:“我也不清楚。”
费大为:“嗨,老馨玫,都是你糊涂,怎么早不发现这一条!”
戴馨玫朝费大为瞪眼睛。
傅明礼插嘴:“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行了。”
朱礼庵:“对了,从区位号看这后面的数字应该是香港的电话号码。”
傅明礼自告奋勇:“我来打吧。”
见大家均无异议,傅明礼接过本子,上前拿起话筒拨号。
傅明礼:“喂,喂,哦,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这是贝医生的诊所吗?
画外音:“这儿不是贝医生的诊所。他上个月已经歇业了。”
傅明礼:“那末,请问,您有没有他现在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哦,好的,好的。等一下,我拿支笔记一下。好,好,请再重复一遍。好了,谢谢您。再见。”
傅明礼拿着记下来的地址和电话号码问朱礼庵:“是不是要给贝医生的新地址带个电话?”
朱礼庵:“继续打吧。”
傅明礼继续拨号。
傅明礼:“喂,喂,请问是贝医生府上吗?”
画外音:“是的。不过贝医生已经歇业,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傅明礼:“哦,是这样的。我们有个病人,以前在贝医生那儿看病,现在有些情况发生,我们想再麻烦一下贝医生。”
画外音:“好的。你等着。”
一小会儿,贝医生来接电话。
贝医生画外音:“我是贝医生。请问是哪一位病人,发生了什么新的情况?”
傅明礼:“对不起,打扰了。我不是病人,而是受病人家属的委托来了解一些情况。”
贝医生画外音:“请讲。”
傅明礼:“实在抱歉。先请问贝医生的专长是哪一科?”
贝医生画外音:“怎么,病人家属都不知道病人来看的是哪一科?”
傅明礼:“所以说很抱歉嘛。”
贝医生画外音:“我是妇产科医生。”
在场所有人除了温家德和单梅珍以外都大吃一惊。
傅明礼:“哦,哦,妇产科。那末,请问您有没有在大约一年前接待过一个叫吕蓓欣的病人?”
贝医生画外音:“吕蓓欣?哦,虽然时间相隔那么久,我应该去查我的纪录。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从来没有一个叫吕蓓欣的病人。”
傅明礼:“没有?很确定吗?要不要您再查查纪录?”
贝医生画外音:“确实没有。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最近报纸上不是登载了好几篇关于那位吕蓓欣女士沉船啦自杀啦的文章吗?如果她是我的病人,我读报的时候就应当回想得起来。”
傅明礼:“麻烦您了。再见。”
傅明礼放下电话。看着大家。
起居室一片沉默。
戴馨玫收回记事本,打破困局。
“倒不如直接去一次。拿着小姐的照片再确认一下。”
“好主意!老馨玫,真有你的!” 费大为大喊起来。
费大为继续——“对了,莫不是吕蓓欣她怀孕了,我的孩子,哈哈哈,我的孩子!阿德,你不仅杀害了我表妹,你还杀害了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戴馨玫以茅塞顿开一种切齿仇恨的眼光看着温家德。
温家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单梅珍走上前去挽住他的手。
朱礼庵和傅明礼面面相觑。
费大为:“怎么样,不用迟疑了。走吧,老馨玫,去拿一张照片来,拣最漂亮的!这回咱们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
“怎么样?去不去?” 朱礼庵询问。
温家德:“去,为什么不去?不去倒显得我心虚似的,去,马上就去!”
单梅珍:“家德,我跟你一起去!”
温家德:“好的。我们一起去!”
“我也一起去吧。” 傅明礼询问。
温家德:“明礼,你就不用去了。在家照看吧。”
傅明礼:“好吧,路上小心。”
戴馨玫拿了一张照片递给费大为。
吕蓓欣风华绝代的照片。
傅明礼把地址给温家德。
六十六,外 日 公路
时近傍晚。
费大为开着自己的车,吹着口哨。
温家德开车,朱礼庵前座,单梅珍坐在后座。
温家德开车,费大为尾随。道路曲曲弯弯。
六十七,外 夜 香港
进入香港,繁华都市灯火辉煌。
七拐八拐,找到贝医生新居。
停车泊车,走出车来上前按铃。
佣人应门。
六十八,内 夜 贝医生家
让进厅堂。
贝医生出迎。
朱礼庵自我介绍后一一介绍。
朱礼庵:“很不好意思,刚才已经打扰过现在又冒昧来访。”
贝医生:“不要紧的。请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礼庵:“我们发现报纸登载的那位死者吕蓓欣到您这儿看过病,可您说您没有这样一位病人。所以,我们现在带了她的照片来请您认一认。”
朱礼庵让费大为把照片给贝医生。
贝医生一看,大吃一惊。
贝医生:“她确实是我的病人,不过,她不叫吕蓓欣,她的名字应该是另外一个……。对不起,我必须去查我的纪录。”
贝医生表示歉意之后回进去找纪录。
大家面面相觑。
朱礼庵打破沉默:“看来,吕蓓欣用了假名。”
“这有什么希奇?在香港九龙,用化名的人多的是。假护照都多的是!” 费大为一付不肖的神情。
其余的人不理睬他。
贝医生回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刚歇业,有些东西没有按顺序摆放。这儿就是她的纪录。她的名字是戴馨玫。”
“戴馨玫?!” 其余人都惊叫起来。
贝医生:“不管她叫什么名字,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位病人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位女士。抱歉哦,我必须要说的是她实在太漂亮了,我相信每一位男士都会过目不忘。”
“没关系,那末她到底为什么来就诊呢?” 朱礼庵继续问。
“她是不是怀孕了?”费大为迫不及待。
“别着急。虽然我有很深的印象。但是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看病例为好。”贝医生翻阅病例和拍片结果。
贝医生抬头看着大家:“她先是来看病,我给她拍了好几张片子。那天下午两点她是应约来听取结果的。病情很严重,虽然她仅仅是刚开始有些许不适。我告诉她——是她要求我直言谈相不必隐瞒。她的病情实际上已经到了晚期,现在症状刚开始冒头。但是,会发展得很快。很快,她就会依靠吗啡来解除痛苦。估计寿命也就是维持半年左右。”
闪回——
身姿娇娜风情万种的吕蓓欣上门就医。
吕蓓欣听取报告。
吕蓓欣开车疾驶。
吕蓓欣风尘仆仆地赶到费大为公寓。
费大为公寓内无人应门。
吕蓓欣急不可耐。
吕蓓欣留下一张纸条给公寓看管人。
吕蓓欣回到玫瑰别墅。
吕蓓欣的围巾手套留在起居室。
吕蓓欣拿了一些食品赶往海滩船屋。
海滩。
小径。
天空乌云密布,风暴将临。
船屋。
吕蓓欣在船屋蹀躞不安。
贝医生诊所。
吕蓓欣画外音(异常镇静):“谢谢你,贝医生。”
回复——
所有来访者:(异常震惊)“癌症?!晚期?!”
贝医生继续:“我很佩服她的勇气。看得出来,她不像其他很多病人那样受不了致命打击。她镇定异常,同时她还听取了一个附带的结果。爱克斯光显示她的子宫异位,构造有严重缺陷。因此,她这一辈子绝无可能怀孕无望做一个母亲。”
大家惊讶万分。
闪回——
贝医生诊所。
贝医生画外音:“子宫异常,结构缺陷,绝无可能怀孕,无望做一个母亲!”
温家德:“这一次是最后通牒!我绝不允许你们再在我眼皮子底下胡闹!”
吕蓓欣:“假如我就不听呢?”
温家德:“我,我一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吕蓓欣:“不要激动嘛,听我讲啊。今天是要揭开新的一页,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温家德:“……。”
吕蓓欣:“你就要做爸爸了,这难道不是一个特大喜讯吗?”
温家德:“什么?!你……。”
吕蓓欣:“我刚刚检查过,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一点都还看不出来吧。”
温家德:“你……。”
吕蓓欣:“当然,你很清楚,这并不是你的孩子。但是你得看着他在玫瑰别墅一天一天地长大,看着他在玫瑰园里散步,看着他跟了我驾船出海,看着他将来要继承你的家业,……。”
温家德:“不要说了!”
吕蓓欣:“为啥不高兴呢?他可是你们温家的接班人,顶着你们温家的香火,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啊。想一想看,所有的人看到了都会恭喜你,恭喜你喜得贵子。都会称赞他生得那么英俊,那么聪明,真是有其父母有其子。”
温家德:“他不是……。”
吕蓓欣:“他不是什么?你能说得出口吗?你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听着人家赞扬我既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贤妻,又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良母……。”
吕蓓欣得意的宣言被温家德的枪声打断。
温家德拔出手枪,一枪命中她的左胸。鲜血在那里蔓延开来。
吕蓓欣一手捂住胸部,一面讲出她在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阿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枪手。”
满面笑容的吕蓓欣缓缓地倒下。
鲜血继续在流淌。
回复——
贝医生:“这就是这位戴馨玫女士她来找我看病的全部情况。”
朱礼庵:“非常感谢。贝医生,感谢您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能不能再麻烦您给一份正式的病情报告,并且注明这位叫做戴馨玫的女士实际上就是照片上的这位——吕蓓欣女士。”
贝医生:“完全可以,明后天我一定给您寄过去。”
“谢谢,这儿是我的办公室地址。” 朱礼庵把自己名片递过去。
贝医生接过名片。
除了费大为,大家一一向贝医生道谢作别。
贝医生送出门口。
六十九,外 夜 贝医生家门外
大家准备上车。
朱礼庵:“自杀一事真相大白。我也挺佩服吕蓓欣的勇气。不过,费大为先生,据说你还有一件敲诈案没有结束......。”
单梅珍上前打断:“请别再追究了,让他去吧。”
温家德点头。
朱礼庵表示无可无不可。
费大为吹起口哨。
“好吧,算是你赢了,阿德。哼,癌症晚期,(突然狂笑)哈哈哈哈!”
费大为上车,一踩油门,倒车换档绝尘而去。
朱礼庵:“我想借公济私,顺便去看一个朋友。今天就不回九龙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在香港歇一歇,明天再回去?”
温家德:“不,我们连夜赶回去,没事的。总而言之,麻烦你了,下次一定好好在玫瑰别墅招待你。”
单梅珍:“真的,好感谢朱长官。下次化妆舞会,我一定能够认出您来。白保证。”
朱礼庵:“好吧,再见。这么晚了,开车小心。”
七十,外 夜 香港
在把朱礼庵带到一个地方后三人作别。
温家德的车开上回程方向。
曲曲弯弯。费大为在路旁停下车。进入一家日夜服务商店,他买了一包烟后,拨打电话。
七十一,内 夜 玫瑰别墅内
电话那一头,戴馨玫在点头。
戴馨玫放下电话,走进西厢卧室抱头痛哭。
西厢卧室里梳妆台的几个抽斗拉开着。
戴馨玫在整理吕蓓欣的遗物——内中许多珍贵首饰。
窗外的大海,灯塔闪烁。
七十二,外 夜 公路
温家德开车,单梅珍坐在前座。
两人如释重负,谈笑风生。
闪回——
新加坡高档酒店。
范太太带着单梅珍上前和温家德搭讪。
“是温先生吗?请问,您是玫瑰别墅的温先生吗?” 范太太殷勤地开口。
温家德:“我是。请问,两位有什么事情?”
范太太:“噢,是我找您。我是您夫人邀请到玫瑰别墅化妆舞会上作客的一位杭约翰先生的姑妈。您记得杭约翰先生吗?他是香港渣打银行最年轻的襄理。听他说,玫瑰别墅的化妆舞会真是精妙绝伦!您这是……。”
温家德:“对不起,我记性不太好,尤其是人名。我不记得有一位杭约翰襄理。可能那是我太太请来的客人。所以……。”
范太太继续唠叨:“是啊,是啊,您太太发的请帖。听说您太太曾经遭遇到非常不幸的……,真是很抱歉。”
温家德:“请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不想……。”
范太太:“噢,请原谅。”
单梅珍尴尬的神色。
范太太俗不可耐的脸庞。
温家德强忍鄙夷的眼神。
回复——
车窗外的车道树一排排地向后倒去。
温家德:“亲爱的,其实吕蓓欣还是赢了。”
单梅珍:“怎么啦,亲爱的。她就是想要让你变成一个杀人犯,不是最后并没有得逞吗?”
温家德:“不是从这个角度。我是说她还是成功地借助于我,避免了她不希望经受的痛苦结局。”
单梅珍:“她真的,她真的是太有心计了。”
车道一拐弯,单梅珍叫起来。
单梅珍:“亲爱的,你看,那是什么?!”
车道尽头,红光在地平线上闪跃一片。
单梅珍:“那是不是……。”
温家德:“不可能,不可能!那不可能是霞光!”
单梅珍:“那是……。”
温家德:“亲爱的,那是玫瑰别墅!那是我们的玫瑰别墅!”
单梅珍的脸色变得惨白。
温家德一踩油门,汽车疾驶而去。
七十三,外 夜 玫瑰别墅
玫瑰别墅,一片大火。
傅明礼正在指挥佣人们救火。
汽车停在大门前。
派克迎上来,单梅珍一把抱起它。
满面汗垢的傅明礼走上前来。“先生,太太。很抱歉,不知道怎么起的火。我已经打电话给救火队,他们马上就来。”
温家德:“谢谢你,明礼。不用操心了,就让它烧吧。烧光了也好。”
傅明礼不解的眼神。
单梅珍上前握住温家德的手。
柯惠丽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柯惠丽:“太太,你看这——。”
单梅珍:“惠丽,没事。哦,这小狗就送给你家吧,让它和运气做个伴。”
柯惠丽抱过派克。
大火熊熊。
救火车来了以后也没法扑灭。
一片废墟。
七十四,内 日 启德机场
画外音:由香港飞往上海的第XX次航班即将登机,贵宾舱旅客请准备登机。
温家德和单梅珍在检票口候机。
傅明礼送行。
温家德:“谢谢你,明礼。我们转移到上海去发展,大概不会再回到这个伤心地。这儿的一些产业我都已经转到你的名下。多谢你这些年来的照看。”
傅明礼:“多年的老朋友,这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在玫瑰别墅旧址建造一个度假村,向大家开放。”
温家德单梅珍一起点头表示赞同。
握手言别。
登机。
(片尾曲响起,陆续打出片尾。)
舷窗,探头再看一眼九龙。
玫瑰别墅旧景。
一片废墟。
设想中的度假村模型。
飞机向蓝天飞去。
剧终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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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Bob] 主持作品集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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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一 十二月 28, 2009 10:04 am 发表主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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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中,
单梅珍:“真的,好感谢朱长官。下次化妆舞会,我一定能够认出您来。白保证。”
应该是
单梅珍:“真的,好感谢朱长官。下次化妆舞会,我一定能够认出您来。我保证。” _________________ 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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