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山城子]

一个女孩如何感受它的客观世界？读章闻哲求砍的《生于1973（1-2）》



文/ 山城子

小冒三行，兴然而起。“他们”是故意模糊。父母呢？亲戚朋友呢？还是那个时代的人呢？得往下看。

第一节分为3个小节。第1-2小节写子时降生，来路不凡。据说人生的道路是性格决定的，而性格是一出生就由特定的时空与生命的物质合成了。所以看懂易经的人可根据某人出生的时间、地点，算出他一生的命运轨迹来。第三小节恰恰写的是性格：活泼乐观又刚烈哩！当然，这都是从来路变化出的意象告诉我们的。最令人读出性格的两行，我注意到了章闻哲的狡黠——她用两个都是成分排比的句子（强化气势），骈体而行，势不可挡。

第二节分为6个小节。第1-2节已经是20岁的大姑娘了，看那架势除了“发卡，毛线”的一面看出性别，余者竟像个“天老大，我老二”的横小子了。从小看大，既然出生时决定了的事，长大了只能越发夸张起来那性格。第3小节基本进入对客观世界的感受，亦即对一个古老的民族，亦即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现实社会的感受，是一种经济的、文化的、教育的感受吗？我是有些被她弄的那些意象给弄糊涂了，所以确定不了。第4-5小节回到80年代初去（迂回一下子），读小学一、二年级的样子，有儿歌念的童年不论多么调皮且挨了多少打，回忆起来也是快乐的！第6小节是读三年或四年级了吧？时代以及处于那个时代的父母对孩子的潜移默化影响是深刻的。那样小读红楼——应当说是较早地接触到了世界大范围内最好的文学的熏陶了——古今中外还有可以比及《石头记》的吗？

这是一部长诗的开头部分，也许待写完稿了，我才可以用现在的标题来解读，但也就这样吧！下面说说“砍”。既然诗人谦恭地“求砍”，为什么不给她三板斧？（不砍白不砍，但怕砍了也白砍。）

第一斧：剔除骨头。骨头意象自海子起，已经时髦多年，作为一种硬的色调已经不新鲜了。且这里的骨头又不是无关紧要，而是作为诗的主体形象生命或性格的象征出现的，它将要在尔后的续写里不时地再现，总觉得“硌脚”似的。能否找一个更新美的意象来贯穿全诗呢？从而成为《生于1973》的典型词语，著名商标一样，一提起来都知道的够多好呀！

第二斧：打磨语言。语言的诗性化已经做得不错，我的意思是再打掉一些毛刺。据两个例子说吧：比如“任它们尖叫”，能否换上个形容词，也能想象到是“尖叫”或“恶作”呢？再如“歇斯底里的布娃娃”，这个外来的修饰语，早被外国的诗歌用得没味道了，能否找个新的替代词语呢？“汪洋恣肆”了，“没法规矩”了一类。“语不惊人死不休”。杜工部的精神不会过时的呀！

第三斧：简约语言。“且静听天堂的古老时钟”之“且”，没有也罢。又不是说书，必以“且说”起句。“站在废墟上阻止人拾掇废墟”，没有反复效果的重复用语，总给人以不干净的感觉。“在大雨天把你的书包扔进水坑/ 在黑板上专注地画抽水马桶，火焰。溺水。”两个介词“在”，其实也不必要，去掉了更呈诗性。

三斧迎着风头砍出去了，砍得是否准确，是否疼痛，我均不管不问了。作为学习研究的过程，收获已经留给了我自己。这就够了。问好章闻哲！这次你所闻非哲也罢，不能影响你的诗继续生长，期待开出一树的花来。
2008-3-13/上午于文化村

附：《生于1973》 文/ 章闻哲

反复强调，1973年。
他们哭着预感苦难。
我惊喜地来到人间。

一

且静听天堂的古老时钟
它正往人间滴漏，时值三更。
滴漏发出红与绿两种声音。
红为圣，绿为母。

所以，请
抽出我的一段骨头，一头草绿
一头大红。宣告我
灵魂的来处。

瞧这草绿，多么野蛮，多么天真，多么生机勃勃。
瞧这大红，多么严肃，多么愤怒，多么大义凛然。
我为此洋洋得意，独个占有
“欢乐”两个汉字。任它们翻腾，任它们尖叫。
这两个歇斯底里的布娃娃。
被我吞噬，泵入血脉和泪腺。










二

忍住20年后的头痛。
我有发卡，毛线，划玻璃的绿石头。
站在废墟上阻止人拾掇废墟。

除此之外，我也站在天堂里
青草漫过膝盖。彩霞满室。
在大雨天把你的书包扔进水坑
在黑板上专注地画抽水马桶，火焰。溺水。
制造地狱。

那些低矮处的细节。人间的老树。
昏鸦。以及广阔的田野。
草屋在另一个国家打开鸽声。
手拎柴刀，种甘蔗的古怪老太，刚喝下一杯老黄酒
走出竹篾楼
夕阳正西下

莲花池。神秘白鸟。这些都鲜为人知。
紧握装满荧火虫的旧药瓶。我一阵痉挛，颤慄。
而人们正于烈日下，翻晒稻草。
倘若天色昏黄，广场上空无一人，
我将独自欣赏三道鞭痕
在夏日的暴雨来临之前，两个野孩子倚在草垛上
状似先祖，其中有一人念道：赤脚板板，爬过南山。

这些卑微与纯净，灼热与清凉，水墨与水彩
至今，留在我低温的瞳仁上。
但我发誓，它是幸福的，就像五星红旗
我打赌，它是美好的，就像天安门上太阳升。

再回首，已是1983。
父亲的二胡已高搁多年，那些逐个读过的繁体字已经泛黄
我只记住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背后那令人惊喜的低廉价码
漂亮的母亲坐在父亲膝盖上高唱红灯记的一页已永远合上
但你要记住，我曾在土墙壁上认识*，周恩来
你要记住，我曾把你的五角星草绿军帽占为已有
你要记住，1983年后我将继续把你的红楼梦西游记占为已有
你要记住我红绿双色的骨头
无论景致多么清浅黯淡
_________________
诗是人生的雅伴儿。
山城茶居：http://coviews.com/weblog.php?w=46

[[*****]]

一个女孩如何感受它的客观世界？读章闻哲求砍的《生于1973（1-2）》



文/ 山城子

小冒三行，兴然而起。“他们”是故意模糊。父母呢？亲戚朋友呢？还是那个时代的人呢？得往下看。

第一节分为3个小节。第1-2小节写子时降生，来路不凡。据说人生的道路是性格决定的，而性格是一出生就由特定的时空与生命的物质合成了。所以看懂易经的人可根据某人出生的时间、地点，算出他一生的命运轨迹来。第三小节恰恰写的是性格：活泼乐观又刚烈哩！当然，这都是从来路变化出的意象告诉我们的。最令人读出性格的两行，我注意到了章闻哲的狡黠——她用两个都是成分排比的句子（强化气势），骈体而行，势不可挡。

第二节分为6个小节。第1-2节已经是20岁的大姑娘了，看那架势除了“发卡，毛线”的一面看出性别，余者竟像个“天老大，我老二”的横小子了。从小看大，既然出生时决定了的事，长大了只能越发夸张起来那性格。第3小节基本进入对客观世界的感受，亦即对一个古老的民族，亦即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现实社会的感受，是一种经济的、文化的、教育的感受吗？我是有些被她弄的那些意象给弄糊涂了，所以确定不了。第4-5小节回到80年代初去（迂回一下子），读小学一、二年级的样子，有儿歌念的童年不论多么调皮且挨了多少打，回忆起来也是快乐的！第6小节是读三年或四年级了吧？时代以及处于那个时代的父母对孩子的潜移默化影响是深刻的。那样小读红楼——应当说是较早地接触到了世界大范围内最好的文学的熏陶了——古今中外还有可以比及《石头记》的吗？

这是一部长诗的开头部分，也许待写完稿了，我才可以用现在的标题来解读，但也就这样吧！下面说说“砍”。既然诗人谦恭地“求砍”，为什么不给她三板斧？（不砍白不砍，但怕砍了也白砍。）

第一斧：剔除骨头。骨头意象自海子起，已经时髦多年，作为一种硬的色调已经不新鲜了。且这里的骨头又不是无关紧要，而是作为诗的主体形象生命或性格的象征出现的，它将要在尔后的续写里不时地再现，总觉得“硌脚”似的。能否找一个更新美的意象来贯穿全诗呢？从而成为《生于1973》的典型词语，著名商标一样，一提起来都知道的够多好呀！

第二斧：打磨语言。语言的诗性化已经做得不错，我的意思是再打掉一些毛刺。据两个例子说吧：比如“任它们尖叫”，能否换上个形容词，也能想象到是“尖叫”或“恶作”呢？再如“歇斯底里的布娃娃”，这个外来的修饰语，早被外国的诗歌用得没味道了，能否找个新的替代词语呢？“汪洋恣肆”了，“没法规矩”了一类。“语不惊人死不休”。杜工部的精神不会过时的呀！

第三斧：简约语言。“且静听天堂的古老时钟”之“且”，没有也罢。又不是说书，必以“且说”起句。“站在废墟上阻止人拾掇废墟”，没有反复效果的重复用语，总给人以不干净的感觉。“在大雨天把你的书包扔进水坑/ 在黑板上专注地画抽水马桶，火焰。溺水。”两个介词“在”，其实也不必要，去掉了更呈诗性。

三斧迎着风头砍出去了，砍得是否准确，是否疼痛，我均不管不问了。作为学习研究的过程，收获已经留给了我自己。这就够了。问好章闻哲！这次你所闻非哲也罢，不能影响你的诗继续生长，期待开出一树的花来。
2008-3-13/上午于文化村

附：《生于1973》 文/ 章闻哲

反复强调，1973年。
他们哭着预感苦难。
我惊喜地来到人间。

一

且静听天堂的古老时钟
它正往人间滴漏，时值三更。
滴漏发出红与绿两种声音。
红为圣，绿为母。

所以，请
抽出我的一段骨头，一头草绿
一头大红。宣告我
灵魂的来处。

瞧这草绿，多么野蛮，多么天真，多么生机勃勃。
瞧这大红，多么严肃，多么愤怒，多么大义凛然。
我为此洋洋得意，独个占有
“欢乐”两个汉字。任它们翻腾，任它们尖叫。
这两个歇斯底里的布娃娃。
被我吞噬，泵入血脉和泪腺。










二

忍住20年后的头痛。
我有发卡，毛线，划玻璃的绿石头。
站在废墟上阻止人拾掇废墟。

除此之外，我也站在天堂里
青草漫过膝盖。彩霞满室。
在大雨天把你的书包扔进水坑
在黑板上专注地画抽水马桶，火焰。溺水。
制造地狱。

那些低矮处的细节。人间的老树。
昏鸦。以及广阔的田野。
草屋在另一个国家打开鸽声。
手拎柴刀，种甘蔗的古怪老太，刚喝下一杯老黄酒
走出竹篾楼
夕阳正西下

莲花池。神秘白鸟。这些都鲜为人知。
紧握装满荧火虫的旧药瓶。我一阵痉挛，颤慄。
而人们正于烈日下，翻晒稻草。
倘若天色昏黄，广场上空无一人，
我将独自欣赏三道鞭痕
在夏日的暴雨来临之前，两个野孩子倚在草垛上
状似先祖，其中有一人念道：赤脚板板，爬过南山。

这些卑微与纯净，灼热与清凉，水墨与水彩
至今，留在我低温的瞳仁上。
但我发誓，它是幸福的，就像五星红旗
我打赌，它是美好的，就像天安门上太阳升。

再回首，已是1983。
父亲的二胡已高搁多年，那些逐个读过的繁体字已经泛黄
我只记住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背后那令人惊喜的低廉价码
漂亮的母亲坐在父亲膝盖上高唱红灯记的一页已永远合上
但你要记住，我曾在土墙壁上认识*，周恩来
你要记住，我曾把你的五角星草绿军帽占为已有
你要记住，1983年后我将继续把你的红楼梦西游记占为已有
你要记住我红绿双色的骨头
无论景致多么清浅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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