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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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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yun198[thin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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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县令
(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九品县令<BR>(一不小心,做了官儿了。)


注册时间: 2007-12-07
帖子: 32
来自: 北京

帖子发表于: 星期一 二月 04, 2008 1:47 am    发表主题: 书评:《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 引用并回复

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

读这本书,于我,不是一件痛苦,或无聊的事情。
这就已经与大多数书不同了。
在读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作者在教导我什么,或者说,我和他的地位,一样。
他在很平静的叙述他对于生活的思考,我也在体会着他的思考。
很简单的共鸣,虽然缺少了一些互动。
然而这并不能影响我的理解,以及我的认同。
对于他思索的认同。

古典的静止总是通向和谐,而现代的躁动,造就了崇高。
这是我在美学史的材料上看到的,所谓美学的转变。
这本书中没有和谐,除了卡列宁的微笑。
又或者说,他所追求的并非和谐,静止。

对于一个思考者而言,世界永远不会和谐。
它每时每刻都在分裂,不同的元素冲入,混杂,成为一体,然后再碎裂成千百万片。
而这力量来源就是无法停止的对于生命本身的思索。
这种思索是我们存在的方式。
如果说行动证明了我们的生活,那么,思索记录了我们的灵魂。
二者并不会冲突,在某种程度上,二者保持着和谐。
然而,行动未必会表明灵魂,思索也不一定贯彻于行动。
它们又往往是分裂的。

这种分裂,以及由此而来的对立,在对立中产生的,是卑微与崇高。
卑微与否,崇高与否,那只不过是人对于这种对立解决的结果。
而结果究竟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面对分裂,我们并非无法可想。
正统的生命观与世界观提供了我们庇护。
然而这种庇护的代价,真的比我们所保护的东西要少么?
我想起了,对于特蕾莎,她将自己与托马斯和与卡列宁的感情进行的对比。
她的感觉是真实的,至少对于我,也是如此。
在某些方面,普适的观念是思考的终结。

一个人摆脱古代和谐,走入现代的分界点,往往就在毁灭中到来。
我本身是传统的人,从不惧怕承认这一点。
然而当我看到自己的理念在这个社会中一点一点脆裂,
或者一点一点变得无足轻重,
我却并没能感到应有的痛苦。
换言之,令我痛苦的,并非传统的碎裂,
而是它的本无价值。

那么,什么才是有价值的?
其实也不难,你认为什么有价值,它就有价值。
一个人生存时的感受,就是这个人存在的唯一。
我们做的所有事情,莫不是为了让这感觉好一点,再好一点。
虽然不能因此断定人不过是动物,追求欢愉。
又有谁能否定呢?

生命的轻,在于何处?
无处不在。
在传统的古典和谐被摧毁后,面对废墟,我们有很多条路可以走。
我们可以去膜拜废墟,活在过去;
我们可以去体会疯狂,活在未来;
然而对于大多数人,膜拜废墟并不容易,我们没有前清遗老遗少的辫子。
体会疯狂又不容易,因为未来没有标准,没有确定的价值。
除非将快乐当作一种价值。
所以我们活在拉扯之中。

古典式的生活是沉重的,太多的道德,规范束缚着人类。
这些束缚是人类为了追求神性而加于自身之上的。
我们膜拜人类之间的感情,因为我们认为人可以为了别人而奉献生命。
然而任何膜拜的基础都是对个体的简单化。
这无疑会消解个体的存在,将人符号化。
我所谓的符号化其实也不过就是社会化。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社会中的身份地位,所以人们按照这个身份而生活。
然而,正如身体与灵魂的分裂,社会身份同样不会完全与自身的内在重合。
诚然,社会身份决定于我们的能力,或者一些细微的内在。
就像托马斯选择了医生生活,不过是在刀子划开皮肤那一霎那感受到一种Es muss sein。
这是他生命中的重,社会身份的存在。
然而当他脱下大褂,做擦玻璃工之时,他却如此轻松。

他摆脱了重,也就摆脱了社会身份,摆脱了一个角色。
托马斯在从日内瓦到布拉格,再到小村的过程中,脱下了自己所有的外在身份,以及内在的Es muss sein,这包括通过不同女人体会宇宙的Es muss sein。
所以在最后,他已经非常纯粹的活着。
而对于特蕾莎,则是回到了生命的本初,她从未适应过社会身份,也没有过很多期待。
在乡村,两个人一只狗恢复了生命的原始状态,一切Es muss sein都从生命中消失。
他们触及了纯粹的轻。

而当他们达到了轻,作者却给了他们死亡。
死亡与生命在这部作品中并非对立,因为他们只是虚构人物,
于是生命的重量被作者轻轻的称了一下。
重量来源于残存的古典,虽然托马斯看似并不在乎,特蕾莎看起来并不理解。
然而在对于爱情,托马斯却很古典。
这当然不包括艳史,而只是对于爱情的态度。
我们不必用古典的道德来要求他,那没有任何意义。
他爱的人是特蕾莎,只是这一个。
所以才会为了她,放弃很多很多可以带来欲望满足生活的重。
特蕾莎却反过来了,她一路带领托马斯来到了轻。
可是在乡村,她却没能停留在重,感情的重。
她体会到了感情的轻。

从行为上看,二者都没能轻起来,一路走来,感情的重牵扯着二人。
然而,在灵魂上,他们都体会到了不可抗拒的孤独。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麦卡勒斯。

孤独主题很形上,我不想这么形上,因为我厌恶学者腔。
所以我喜欢昆德拉的自然,以及故事。
此处所说的孤独意义不同于人类的那种感觉。
而是指,个体与人群的分离。
诚然,我们有着太多太多共性,更是因这些共性而组成社会,以及其中的各种道德。
但个体的独立价值在今天的彰显,是个体意识的觉醒,也是现代性的觉醒。
人们因为觉醒而思索,然而思索却带来了灵魂的孤独。
因为理解变得不可实现。
更因为人们意识到了这种不可实现。

这里所说的理解,是理解一个人灵魂中最重要的声音。
对于自我的关注,确实伴随着对于身边生活的体察,
然而毕竟,核心在自己的灵魂,以及其在生活中所处的位置,并非他人。
我们所说的理解,真正可能实现么?
托马斯毫无疑问是爱着特蕾莎的,后者亦如是。
然而,他们真的彼此理解么?
显然并非如此。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相爱,但连相爱的人都无法彼此理解,
不相爱的人又该怎样?
陌生人又该怎样?

我们在达到灵魂的同时,失去的又是什么?

声音很混沌,时间是十一点,我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灯很耀眼。
在这种情况下,我体会到我所期盼的静谧。
然而这静谧,往往是与孤独相关的。
人们总是有将自己的期待强加于生活的欲望,
当认识到了不可如此之时,态度就转为另两种,
冷漠,或者无所不在的自寻欢喜。
其实都是为了避免失望罢了。

貌似解决方法是放弃古典,拥抱现代,建立自己的价值。
这也是我所可以看到的解决方法。
如此,就可以达到个体与社会,甚至与宇宙的对等。
一花一世界。
然而,个体终究不是社会,更并非宇宙。
他们永远不可能对等,因为他们不同。

非根源的能够解决生命困境的其实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过好尘世生活。
这很有效,但我说它非根源,也许是因为能够完全抛弃重的人并不多。
因为生命本身,就是一种重。
若将重列为灵魂的外部,那么过好了尘世生活的人,未必真的幸福。
乞丐与大帝,哪个幸福?
乞丐将阳光视为幸福,所以阳光带来的幸福,他体会得到。
大帝体会不到。

过好尘世生活,便是接受了生的重。
换另一种说法,背着原罪开心的活着。
当然,生命可以是原,未必是罪。
只是重。

生命之不可承受,轻还是重?
轻,在于一切标准的被质疑,嘲笑,践踏。
被践踏不是目的,毫无价值是根本。
这里的标准包括人的感情。
人的感情属于自己,是不可交换的。
可交换的是价值,不是感情。
重,则是生命之重。
看似两者得到了统一,轻的尽头是生命,生命之重一旦如同感情般被质疑,嘲笑,践踏。
那么我们就走到了终点,和真正的尽头。

为什么说生命不可承受的是轻,而不是重?
因为重给予我们生命,而轻,给予我们毁灭。
思考的结果,不过是毁灭。

这与你是否乐观毫无关系,乐观是一种态度,
它默认了很多原则,很多很多的重。
没有这些重,也就不必要乐观。
我们一定要乐观,正是因为生命之重不可忍受。
这重来源于欲望,人的动物性。
我们满足不了,所以给自己一个方法,一个态度。
如果不是不可忍受,痛苦,又何必一定要乐观?
我没有打机锋,只是想要澄清一点,乐观是自找的,
来源于社会的,对于一个人的灵魂,没有任何乐观悲观可以影响。
乐观决定了人的社会生活态度,而这与灵魂无关。
对于社会生活,有必要乐观,对于灵魂,有必要坦白。

当你真正触摸到尽头,存在的只有冰冷而已。
然而如果我不触及这冰冷,它将会永远威胁着我。
令我生活在恐惧之中。
我触及了,所以我明白了为什么死过一次的人会将一切看轻。
不会看重。

如果没有触摸过生命之轻,又怎会认识到重的可爱?
又怎会去心甘情愿接受生命的重?
对于没有经历过轻的人,重,不过是枷锁,是奔向自由的镣铐。
然而真正绝对的自由,其实是虚无。

以上属于头脑,生活属于头脑与身体。
我不清楚这样的思考是否有意义,因为不论怎样思考,生活还要继续。
我还要背负着重而生活。
背负着,就一定会想要解脱,就会想要自由。
我很幸运,离真正完全的轻还很远。
还有很多顽固的传统思想占据着我的头脑。

就拿高尚与粪便来说,我虽然欣赏昆德拉的思考,却自然而然的不希望世界上充满了粪便。
尽管确实,它充满了粪便。

所以这些思考,尽管无用,却至少让我可能贴近自己的灵魂,
至少我可以知道,不论是否孤独,我都已经听到了自己灵魂的声音。
尽管也许这只是昆德拉的回响。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如以往一样的因为思考而走入死胡同,或者走入所谓循环。
更没有走入什么极端,而是由此更深的了解了自己。
无论如何,这本书带来的精神洗礼,令我印象深刻。
_________________
我触摸窒息,并借此恢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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