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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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山

中国文化传统中，旧体诗抒发个人情怀，更表达对社稷命运的关切，历代文人学士在这方面都留下很多脍炙人口的佳作，唐朝诗人杜甫的很多作品就把个人遭际和民间疾苦融为一体。中国传统文人的这条命脉，即使在毛泽东企图毁灭中国文化的时代也没有完全被砍断。十年文革期间，一些私下创作和流传的旧体诗在暗夜中一灯如豆，虽然不能给更多的人带来光明，但至少给诗人自己和亲友以心灵上的安慰，也让今人看到文革中中国社会的真实面。

广东岭南派诗人何永沂先生最近出版的旧体诗《点灯集》受到海内外很多诗人、作家和和学者的赞赏。这本集子中的很多作品在读者中已流传很久，它们就是旧体诗反映文革岁月的佳作。

1966年，当文革大潮幵始席卷神州大地的时候，何永沂先生写了一首“接见”，这样描绘毛泽东接见红卫兵的场景：

“手捧红书不住扬，真真假假满场狂。天安门下欢呼罢，识得人间有帝皇。”

这里说的是百万红卫兵汇集在天安门下，高举被称为“小红书”的毛语录向伟大领袖山呼万岁的场面。这种对革命领袖的个人崇拜不过是封建帝王君临天下的现代翻版，但它造成的狂热却使得每一个人只能跟著高呼万岁。

诗人的职业是医生，在文革中不但经常被下放到农村去接受思想改造，也为农民治病，于是看到了在被歌颂得象天堂一样的人民公社制度下中国农民艰难的生存状况。1969年的一首诗这样写道：

“发配深山为学农，方知水瘦与山穷。 登高纵目幵生面，处处山镶大字‘忠’。”

这里最后一句指的是在农民吃穿无著的时候，“无限忠于毛主席“的特大标语却遍地都是，甚至荒山野岭也不例外。

在同一作品中，诗人一面描绘政治运动渗透农村，农民被迫人斗人，同时缺吃少穿，只得挖野菜度日：

“祠堂锣响八方闻，运动一来会议频。 石仔低声问锦叔：‘不知今夜斗谁人？ 寄声同志莫慌张，不接青黄已断粮。 晨起跳完忠字舞，采回野菜一家尝”。

这里的“忠字舞”，指的是文革时向毛泽东表忠心的舞蹈，是每个人每天的政治功课。

在铺天盖地的政治运动中，诗人只能在远离尘嚣的山野找到心灵安宁和精神安慰。“青山无主任徘徊，小鸟相呼各不猜”表达的就是对山水的寄情；而“人间日日苦梳妆，一入深山任我狂”形容的是在自然状态中甩掉政治假面具后的自由自在。九连山脚下有一个叫若子的小村，因为地方偏远而未受到文革太大的影响，是当地唯一不用每天跳忠字舞，上演”三忠于四无限“革命宗教圣礼的世外小桃源，虽然生活也一样艰苦，但心灵却免受再度蹂躏。诗人在这里禁不住流连徘徊，留下了“百载沧桑成若子，千山屏障护桃源。村人不解舞忠字，野菜青茶对石蟾”的佳句。

但更多时候，诗人只能一杯茶一支烟，在“江湖夜雨壁灯黄”的氛围里与书做伴或是中夜自思，甚至和冥冥中的鬼神对话，探询人间苦乐的真谛。诗集之题为《点灯集》大概也有这层含义吧？

□ 自由亚洲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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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是，我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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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传统中，旧体诗抒发个人情怀，更表达对社稷命运的关切，历代文人学士在这方面都留下很多脍炙人口的佳作，唐朝诗人杜甫的很多作品就把个人遭际和民间疾苦融为一体。中国传统文人的这条命脉，即使在毛泽东企图毁灭中国文化的时代也没有完全被砍断。十年文革期间，一些私下创作和流传的旧体诗在暗夜中一灯如豆，虽然不能给更多的人带来光明，但至少给诗人自己和亲友以心灵上的安慰，也让今人看到文革中中国社会的真实面。

广东岭南派诗人何永沂先生最近出版的旧体诗《点灯集》受到海内外很多诗人、作家和和学者的赞赏。这本集子中的很多作品在读者中已流传很久，它们就是旧体诗反映文革岁月的佳作。

1966年，当文革大潮幵始席卷神州大地的时候，何永沂先生写了一首“接见”，这样描绘毛泽东接见红卫兵的场景：

“手捧红书不住扬，真真假假满场狂。天安门下欢呼罢，识得人间有帝皇。”

这里说的是百万红卫兵汇集在天安门下，高举被称为“小红书”的毛语录向伟大领袖山呼万岁的场面。这种对革命领袖的个人崇拜不过是封建帝王君临天下的现代翻版，但它造成的狂热却使得每一个人只能跟著高呼万岁。

诗人的职业是医生，在文革中不但经常被下放到农村去接受思想改造，也为农民治病，于是看到了在被歌颂得象天堂一样的人民公社制度下中国农民艰难的生存状况。1969年的一首诗这样写道：

“发配深山为学农，方知水瘦与山穷。 登高纵目幵生面，处处山镶大字‘忠’。”

这里最后一句指的是在农民吃穿无著的时候，“无限忠于毛主席“的特大标语却遍地都是，甚至荒山野岭也不例外。

在同一作品中，诗人一面描绘政治运动渗透农村，农民被迫人斗人，同时缺吃少穿，只得挖野菜度日：

“祠堂锣响八方闻，运动一来会议频。 石仔低声问锦叔：‘不知今夜斗谁人？ 寄声同志莫慌张，不接青黄已断粮。 晨起跳完忠字舞，采回野菜一家尝”。

这里的“忠字舞”，指的是文革时向毛泽东表忠心的舞蹈，是每个人每天的政治功课。

在铺天盖地的政治运动中，诗人只能在远离尘嚣的山野找到心灵安宁和精神安慰。“青山无主任徘徊，小鸟相呼各不猜”表达的就是对山水的寄情；而“人间日日苦梳妆，一入深山任我狂”形容的是在自然状态中甩掉政治假面具后的自由自在。九连山脚下有一个叫若子的小村，因为地方偏远而未受到文革太大的影响，是当地唯一不用每天跳忠字舞，上演”三忠于四无限“革命宗教圣礼的世外小桃源，虽然生活也一样艰苦，但心灵却免受再度蹂躏。诗人在这里禁不住流连徘徊，留下了“百载沧桑成若子，千山屏障护桃源。村人不解舞忠字，野菜青茶对石蟾”的佳句。

但更多时候，诗人只能一杯茶一支烟，在“江湖夜雨壁灯黄”的氛围里与书做伴或是中夜自思，甚至和冥冥中的鬼神对话，探询人间苦乐的真谛。诗集之题为《点灯集》大概也有这层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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