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不清

(1)

早春的雾比永生更能把高山
装染成天堂
黎青在山顶的空地盖建小木房
让未被打磨的木板地长出青草。
他需要的就是懒洋洋的
躺著，透过一框天窗
看穿迷人的烟霞背后的忧伤
原来只是无穷无尽的星球在滑走。
黎青终於明白回忆
一直未曾消散，尽管他已看过
搓过女人的乳房──
童年浮沉於莲蓬之上
含著钱币的青蛙追赶著
而只有蜻蜓谅解那份惊险
牠们默不作声
等待一个偷袭湖水的机会。
一束尚未寄出的玫瑰红
刺破小孩的手指；
一个花瓶，末被打碎
呆立矮小的书桌之上。

(2)

黎青没有精美的铅笔盒
也没有精美的书包
他确信一见锺情；
他也锺情林玉的长发
也锺情她小嘴巴漫不经意喷出
橘子的香气，和她在脸上
贩卖浅红的苹果──
黎青梦见，重复地梦见在菜市场的车祸
疾驰的速度令企图的拥抱
一一脱手，头上的发饰倾向於地心吸力
如太空中迷途的陨石
往大地坠落，并且证明躺着
跪着就是对生活有愧。
是时候到自己的墓前参祭
让善於除草的除草
让善於木讷的木讷。
然而天真的小孩
偷吃供果而成年人不允许
林玉生儿育女了
而最後得到证明
黎青不是父亲。

(3)

月亮攀过小木桥
月亮触动黎青
回忆浮在湖水之上
未有下沉。
多少青蛙背着连绵的工厂和高楼
装扮一身毒蟾蜍庸烂的皮
这正是整钱的时机。
而黎青却梦想有朝一日
重新历经青春期
放纵一个浪漫的夏夜
跟林玉躺着，并为沙滩的沙
重新列队
然後趁浪潮伸卷回来之前
在沙上画上二人的肖像。
一颗流星
洗净夜空的泥尘
大部分的人仍是许了一个发
大财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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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排浪，沒有一排是相似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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