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简简柔风 · 发表于: 星期三四月 04, 2007 7:07 am 发表主题: 地衣

１.
我说不出，关于你的这些、那些
如同你描摹不出我一丝一缕的景象
我冲动时排列的词语，我指尖颤动的微澜
还有多久，我们继续着这样的杳无音信？
你见过地衣吗？我故乡三十年前就有
大面积的，雨后滋生的一种菌类
故乡的往事，我记忆里唯一的美味
2.
我艰难的举起树枝，寻觅墙角的残雪
太阳的金线，编织谎言。毫无顾忌
干枯终于泛出青绿，花骨朵一般的鼓胀
青绿的是我的笔，是我水灵的颜料。有情有意
我的地衣，我远去的乡梦。我麻木的舌苔
３.
做一场雨，润山润水润即将破土的子粒
做一株草，无欲无求的卑微着
做人间女子，想象来世的翅膀，护住今生
半遮半掩的裙衫。不悲不伤，看午后天淡云闲
在越来越多的怀想中，我念老屋和所有的童年
４.
天空钟情巨大的花朵：草场、羊群、变幻的图案
像你多年以前偶然的回眸，和我面庞忽然升腾的一朵红
一个一个的十年，涌过来又荡回去
崭新的年轮总是选择春天，画陌生的一笔
你吃过地衣做出的食品吗？地衣鸡蛋油汪汪的香
已经三十年了，我再没有亲近过地衣
一圈一圈的年轮画白了头发，画得皱纹一波一波
５.
说出吧，说出吧。说出一株草蔓延天涯的情怀
我读书，读诗歌，读散文。从冬天的雪飞，到
春天的鹅黄。河堤的枝条，忧郁的摇摆、弯曲
我装起内心的小阴谋，倾听春的浪漫爱情
夜晚真黑，黑得像草木烟熏过的鼻孔
那一天我做游戏，离村庄远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地衣。母亲说也叫地皮
６.
大地铺展开手工制作的绿绒毡
江河纵横、山峦迷梦。你离我越来越远
归巢的鸟，唱无字的歌谣
桃花对着北方，抖落干净的灰尘
这是舒展的春风，日夜兼程奔赴爱人的约期
我终于无法在春天来临的日子，重回故乡
看望母亲和童年的繁密往事。还有地衣
７.
花朵选择凋零，河流选择干涸
我选择在暮春的最后一天：自毁锋芒
昨夜的晚妆，被雾打湿。没了最初的容光
为你，我一低再低，低到叶子底下。低到月的背面
在一片一片的汪洋里，我窒息着错过初升的太阳
乡村的夜晚啊，你是否知道我夜夜如初的想念
母亲，你还可以叫上我多少次葵花？
８.
为了让潮水和风景退去
我筑沉默的堤岸，１厘米１厘米的增高
这是拒绝，是残酷的言不由衷
海潮淡了山峰远了，我发现女人的秘密
无处藏身。为此我将羞涩
而我的堤岸也将瓦解在瞬间
掩盖了与地衣相关联的一切、所有、全部
９.
杨花说开就开了，柳絮说飞就飞了
我是往返在天地之间的一滴水
先是花朵，再是圆点，是絮状的白
一天天的做怀旧的梦。是春天
在猝不及妨的时刻：碎了我四十年的积蓄
１０.
一夜之间，北方朗润了
我是三十年前拣拾地衣的孩子
春天是我永远吃不完的果
甜蜜的汁水，丰富的内容。这是诱惑
唇齿相依之后又身不由己的背叛、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