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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味火狐狸[狐狸糊涂] 酒味火狐狸作品集 二品总督总管 (回首人生,前途在望)
注册时间: 2007-02-11 帖子: 2471 来自: 呼伦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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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六 六月 02, 2007 8:44 am 发表主题: 青青的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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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苹果
早晨的天空还是霞光万道色彩缤纷,到了上午九点左右就变得阴云压顶,整个天空仿佛扣了个无边无沿的灰色的大盖子,那盖子又厚又重,低沉沉的捂在头顶的正上方,而且还凄沥沥撒下不大不小的雨滴来。
白玉光的心情也像这转瞬即变的天空,从早晨的阳光灿烂变成了上午慢天阴云,他顶着风雨走在冷清清的街面上。
雨水浇湿了他的头发,衣服和提在手里的半旧的书包,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落汤鸡一般的在雨水里啪嗒啪嗒的走着,路边躲雨的人们怪怪的看着这个像是有病的傻小子。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被教导处找去谈话,所谓谈话就是臭骂一顿,然后是一纸通知书扔过来,他被勒令退学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变故,如同当头一棒敲的白玉光昏头昏脑胆战心惊,说不出来的悲伤哀怨弄得他心里翻搅着,他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但是他咬咬牙,没叫眼泪掉下来。
他把通知书往兜里一塞,回到教室收拾起书包就快步走出学校,走进了茫茫的风雨中。
这期间,除了同桌石敬波用吃惊的金鱼眼看着他,帮着他收拾书桌膛里的杂物以外,再没人问他为什么突然的不上课了,也没人劝他等雨过去了再走。
他自己也觉得没有脸面在学校里多呆一分钟,那件事被对象的家长发现了,对象的家长告到了学校,人家讲了,如果学校不开除白玉光,人家就要收拾学校的领导,并且以流氓罪为名叫公安局把白玉光抓起来。
白玉光又羞又怕又悲伤,他愁苦交加的往回走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被学校开出来的原因,总之一顿臭揍是免不了啦。而且,一旦叫叫父母知道是因为搞对象被开出来的话,极爱脸面的父母非剥了他的皮不可,这可怎么办?
白玉光病了,从学校回来的那天,他着急上火又淋了一场雨,回家不久就开始发烧,大夏天的捂个棉被还直门儿的发抖。他发觉自己可能是感冒了,这个发现叫白玉光兴奋不已,他终于找到了为什么不去上课的借口。
父母下班回来,见不成器的儿子在家里躺着就问他为何不上学。白玉光说头疼,浑身不舒服就请假回来了。
母亲在白玉光的脑门上一模:真的,热的烫手,这是发烧了。父亲找些退热药片,顺口说了句:缺心眼,明知道感冒了还淋雨。母亲叹息一声说:吃了药看看退不退烧,不行的话就得去医院了。
母亲端来水,帮白玉光把药吃下去,白玉光又连喝两杯开水后才觉的心里清爽了一些,母亲叫白玉光睡一觉,睡醒了再吃饭,白玉光感激的点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虽说是昏头胀脑,白玉光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心里愁着呢,他担心父母迟早会发现事实真相的,那时候该怎么办?就说眼前吧,不能上学又怎么办?除非是天天发高烧,否则就没有理由呆在家里不去上课,范小琳,你这个臭丫头,你可把我害惨了!
愁苦万分的白玉光把一腔怨气都推在了对象范小琳的身上了,他恨范小琳出卖他,恨范小琳的家长做事歹毒,这么损的事也做的出来,而且在此之前几天范小琳没上课,这就足以证明她做贼心虚了。
白玉光最后见到范小琳的那天是周六,放学后俩人相约来到河边的小树丛里,就是那天他们突破了一般同学的界限。那天,天才黑,两个人就忘乎所以的拥抱在一起,河岸上昏黄的灯光照射到两个忘情的中学生身上,他们已经不在意偶尔从身边走过的人了。
流氓一词八成是指周末的事儿,可是范小琳的家长是怎么知道的?一定是这丫头嘴不严走漏了风声,或者是她故意要你白玉光难看。白玉光气恼之下想找范小琳问个明白,问她为何要恩将仇报,害的他人不人鬼不鬼,连学也上不成了。
气归气,恼归恼,找范小琳算帐可不是好玩的,范小琳的父母叫校方转达一句话:如果他白玉光再敢叫纠缠小琳,他们就要把他送进监狱。一想到这句话,白玉光就只剩一肚子怨气,勇气早跑得干二净了,他极力劝自己咽下这口王八气, 他相信恶有恶报。
白玉光开始后悔认识了学妹级的范小琳,又从范小琳牵扯到了同桌石敬波,难怪人家说女生是地雷,趟上就没好。
白玉光是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和石敬波同桌的,在班级里,白玉光是个少言寡语,衣着破旧的小个子,甭说是女同学,就是男同学有几个愿意搭理他的,于是他就成了班级里的孤家寡人,课上课下他都躲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凉着。
他上课看黑板,下课看天空,他不能把眼光超同学堆儿里看,看男生,人家就说他找揍,看女生,人家就骂他是癞蛤蟆不咬人……
还记得调座那天,石敬波一见班主任把白玉光调到了她的座位边上和她成了同桌,厌恶的表情溢于脸上,那样子就像是误吞了苍蝇,恶心的要命却吐不出来。
这丫头也是个有个性的,她从书桌膛里摸出个粉笔头来,就在桌子凳子的中间呲呲两下划上两条三八线,完了她把粉笔头一扔,翻着金鱼眼冷冰冰的坐着,那意思是警告白玉光当心越界的后果。
石敬波从不和白玉光犯话,就连出入座位她也是冷冰冰的往那一站,白玉光就得赶忙起身让路。
白玉光也从不正眼看这同桌一眼,哪怕是石敬波偶尔有些挑衅的动作,白玉光依旧不会还以颜色,他抱守着好男不跟女斗的信条。
冷战持续到了期末,同学们进入紧张的备考阶段。数学模拟考试的时候,一道几何题叫数学天才石敬波就地卡地壳儿,急的她脸红脖子粗,憋出一脑门子细汗珠也没憋出个解题的思路来,而这时的白玉光已经在做最后的检查准备交卷了。
石敬波探过身子,指着那道几何题说:我看看你的怎么做的!白玉光没抬头也没言语,他只用铅笔敲了敲桌上的三八线。
石敬波不奈烦了:她说界线取消!她一边说着一边拽过白玉光的卷子,一瞧解题过程说了句:就这么点的小弯儿,我懂。接着就是一通因为所以,卡壳儿题迎刃而解,石敬波的脸上重又浮现出往日的的冷漠,不再搭理白玉光。
数学卷子才判完,物理测验又接上来,耻于下问的石敬波在依题画电路的问题上又短路了,万般无奈还得探过身来参考一下白玉光的画法。
文科类的内容是白玉光的强项,石敬波的借签参考的更多,她不得不承认一无是处的同桌在所有课程中都是高出她一截子,不知不觉中,石敬波的横眉冷对演变成了目光友善,但没有需要,他们还是保持着距离。
石敬波和白玉光还是很少说话,但每天上课下课的时候她都会用友善的目光和白玉光打个招呼,而且,白玉光发现石敬波不再是只抹掉三八线那边的灰尘,而是照顾到整个半岛了。
三八线消失了,同桌的你我自然就亲近了许多,白玉光变得一天一天的兴奋起来,课堂上也显的日渐活跃了。
他很感激同桌的你对他的认可或者是接受,在白玉光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个女同学像石敬波一样的,默默的、真诚的对待过他。他越发越觉得班级和学校的美妙了,在一个要好的同桌相伴下学习,就算再读十年中学,他也不会觉得厌倦的。
期末考试结束了,收拾完了责任区的卫生,白玉光就哼着小调出了校门,这次考试出奇的顺,成绩一定在班级里拨个尖了,也好叫父母知道……
一阵子女孩子的哭骂声和男孩子的吵骂声打断了白玉光的美妙幻想,他顺着声音一瞧,见着离校门儿百米远的路口附近围着一堆人,就连道路两边也站着看热闹的。许多从学校里出来的同学往前奔跑着,好像生怕失去一次瞧热闹的机会,那个女孩子的哭声由尖历变的沙哑低沉,哭声也越来越少了。
白玉光就觉心头气血上撞,他强压冲动警告自己别去管闲事,他已对家人,对学校下过保证不再打架,他想改变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
走到近前,他见着几个常在学校附近闹事的小地痞,这几个正你推一把,我拽一把的当街调戏一个小女生。
白玉光一直默念着别管闲事四个字,他低着头红着脸想一走了之,就在他快要走出是非之地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那个女学生的尖叫声:白玉光快来救我,我认识你……
白玉光心里一横,暗道:得!叫人家认出来了,不管什么保证不保证了,如果这会儿一走了之,你白玉光日后如何在人前立足,你的良心何在?白玉光想到这,把书包往肩上一甩,转回身对几个小地痞说:放开她,她是我同学!
一个小地痞翻着白眼说:我知道你小光狠,但我们不怕你,闪开,别叫我给你放二两!白玉光冷笑着说:我可不喜欢给人放血,再不滚开我就让你的狗头漏风!小地痞们恼羞成怒,丢下那个女生,拳脚交加的来围打白玉光。
一场恶战,白玉光还真的把小地痞全部打趴下了,他自己也是脸腮紫青,嘴角流血,要命的是后背上烧火撩疼的钻心。他俯身捡起书包抬腿就走,那个被吓的有些呆傻了的女生醒悟过来,追上几步叫着:哎,你去哪儿?你被刀砍伤了,快跟我去医院!
白玉光看看那个女生:我不用去医院,你也回家吧,记着,别穿的那么扎眼。女生脸一红,狠狠的瞪了白玉光一眼:你的后背还在流血,没等走到家你就完蛋了!
白玉光有些气恼的回了句:那是我的事,女孩子家,少提完蛋那个字!女生被气的小脸发白,指着白玉光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石敬波风风火火挤进人群,她拉着范小琳问:咋回事儿,是谁敢欺负你?范小琳摆摆手说:没事了,他为救我被刀砍了,快弄他去医院。白玉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怕石敬波,他没再坚持自己的个性,乖乖的跟着姐俩去了医院。
一检查还好,没伤着骨头,缝了七八针,注射了消炎针再开些消炎止痛的药物就可以回家了,但每天要早晚再次到门诊换药打针,直到拆线为止。白玉光看着背心,外衣给菜刀划了个大口子且挂着血污,他拖着哭腔说:惨啦,这么回去非挨顿臭揍不可。
范小琳笑出了声:呀,真有意思,这么厉害的人也怕挨揍啊?白玉光狠狠的瞪了小琳一眼,转向石敬波:我得回去了,今天的医药费得到月底才能还给你们。石敬波盯着白玉光问:你把我们姐俩当成什么了?走吧,我和小琳送你回家。
在离白玉光家不远处,姐俩被白玉光强劝留步,姐俩不再坚持,石敬波叫白玉光请求家里人原谅,范小琳则说要每天陪白玉光打针换药。
白玉光昏昏沉沉的回到家,他用凉开水把止痛片和消炎药吞了下去,他担心“受审”开始后就没机会用药了。白玉光困的厉害,他躺在炕上时他才发现了新问题:那刀伤一压一拉就疼的钻心,看来以后就得趴着睡觉了,唉,趴着就趴吧。
中午,母亲下班了没见着白玉光,她发狠心要教训这个不成器的混小子,白玉光不着家时,很多家务事没人做不说,他还在外面打架,经常弄的人家头破血流的找上门来,家里少不得要赔上一些医药费,白玉光也要挨一顿柳条子抽打,所以母亲最怕白玉光不着家。
整整一个下午,白玉光的母亲都心神不宁,她越是惦记白玉光就越是对他不着家感到生气,她带着憋了下午的气回到家里,一进家却见白玉光伏在床上睡的正香,心里这口怨气儿可就更大了,她几步上前扯下被子,她要把不成器的儿子拖下来再狠狠抽他两个大耳光。
谁知这一拽可把白玉光母亲吓坏了,她看见儿子后背上衣服划了个大口子且挂着黑紫色的血污,她破声拉气的叫醒儿子,急问是怎么回事。
白玉光惊醒过来,起身过猛,又把把伤口抻了一下,疼的他哎呀一声,他吸着凉气说:中午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叫谁在后背上划了一刀。
白玉光母亲急得眼泪都留下来了:你缺心眼啊,不去医院你在家等死啊?白玉光:去过了,也缝完了,大夫说没伤着筋骨,十天以后就没事了。母亲看着白玉光的伤口,唠叨了几句又掉了一阵子眼泪,就叫白玉光休息,她出去买鱼肉,准备给白玉光做些补气血的饭菜。
白玉光没敢提那个英雄救美的壮举,轻松过关也让他喜出望外,母亲在白玉光的叔伯姐姐白玉华的劝阻下也没敢去报案,她担心小流氓会加倍报复。
危机过去了,白玉光反思一天来发生的事,用了一连串的如果追悔自己的行为,他在心里不知把范小琳骂了多少遍。
他不知道范小琳怎么会认识他这个没人缘的高年级学生,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石敬波在背后讲究过他,不然范小琳绝不会认识并知道他白玉光名字,这姐俩够阴的,得防着点,以后不甭太近便了。
第二天早上,白玉光带些钱去医院换药,当她从母亲手里接过钱的时候,心底立时萌生出深深的愧意。家里人口多,日子穷,母亲要出去做临时工挣钱贴补家用,可是你白玉光非但不能替父母分忧,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叫家里为自己伤人和被伤而破费,这不是败家子么?
可是白玉光不敢不去换药,大夫说那方离脊椎和内脏非常近,一旦感染了是很危险的。
范小琳真的等在路口上,她亲热地迎上来,和白玉光并肩走着。白玉光说:你不用再来等我,过几天我就不换药了。范小琳说:没关系,只要我能看见你平安出入,我就放心了。
白玉光苦笑了一下就往前走,范小琳跟上几步来搀扶白玉光,白玉光立时闹了个大红脸,他慌乱的看看左右道:快放手,叫人看见成啥了?范小琳怪问道:有啥了不起的,搀扶伤员不是太正常了吗?
白玉光知道自己说不过范小琳,于是就不再和他争执,一路上范小琳问一句,白玉光就回答一两个字,白玉光没去问范小琳是怎么认识他的,他觉得纠缠那种问题实在没有必要。
打针的时候,范小琳应该回避而不是帮忙,男女有别么,怎么可以……白玉光叫范小琳先出去一下,范小琳翻了白玉光一眼道:德性,我可没时间看你,我把脸转过去,你打你的针!白玉光说太那个了,范小琳问:我不伸手帮倒忙可以么?
范小琳还是帮白玉光提上并系好了裤子,然后又陪白玉光在走廊里往复走了几圈,确认没有过敏现象了才陪白玉光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白玉光已发现有个女孩子帮忙照顾的感觉很奇妙,他开始担心范小琳没常性了,他仔细看这个美丽却带着野性的女孩子,他发现范小琳的行头大变,楞超超的运动头改成了齐眉短发,一身扎眼的行头也改成了标准的学生装,走起路来前胸的小鼓包也不再一颠一颠,显的那么扎眼,就连裤子也不再是紧绷绷的了。
受伤后的第十天,护士给白玉光拆去了创口的线头,大夫察看一下伤口,说了句:愈合的不错,你小子明天不用再来了。
原本该兴高采烈的白玉光却是神情暗淡了,不用来了?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每天早晚一次的见到范小琳,当然也就不能相互依偎着在慢语轻声中走过那段长长的马路了。
回家的路上,范小琳依旧搀扶着白玉光,她说:以后就靠你自己调养了,情绪好一点,每天上学的时侯,还在老地方,我会等你的。
从此,白玉光和范小琳的关系日渐升温,早把那个充做介质的石敬波丢在了脑后,俩人改变了会合地点,白玉光怕家人发现他处朋友了,他还记得沾了女人边的惨痛教训。
白玉光家有个远亲,论起来白玉光得叫人家叔婶,远亲带老乡,两家的关系非常密切。这个叔叔家有五个孩子,只有三小是个男孩,父母和四个姐妹都以这个宝贝蛋子为中心。
三小和白玉光的关系最好,每到假期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你家住几天,我家玩几天,彼此几乎成为对方家庭的一员。叔叔家的四个女孩分别叫做大兰、二兰、三兰和小兰,这姐四个里,大兰比白玉光大两岁,二兰和白玉光同岁,余下的就是小丫头了。
姐四个非常厌恶三小,三小是家中一霸,但凡有点好吃好玩的东西都给三小独吞了,姐四个恨透了男孩子,见着外面的男孩也烦的要命。
白玉光可不一样,他会讲故事,大人们讲过的老段子他能深加工,拿手的是他能把小人书和小说里的故事绘声绘色的再搬出来,而且白玉光对女孩子一向是敬畏的,姐四个因此就特别欢迎白玉光,一有空闲就缠着白玉光,要他讲故事。
那年月,很多古典文学都被视为宣扬封建迷信、歌颂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坏书,书店见不着这些书的影子,人们能接触到的也只是些英雄小说。
白玉光很幸运,他有个拳脚师父,在师父家,他可以四平八稳的读三国、水浒、红楼,还有那些《封神榜》、《七侠五义》、《杨家将》、《说唐》等等。
白玉光天生的好记性,凡是读过的大部头,他都能在一两年以后还可以把主要内容不漏章节的复述出来。
从白玉光的故事里,姐弟几个知道了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知道了桃园三结义;水泊梁山上的一百单八将;红楼里的金陵十二钗;大破天门阵的穆桂英;薛仁贵东征到薛刚反唐和啊啊乱叫的薛奎,吃生米的驴头太子。
这些极富神奇的色彩的传奇人物使姐弟几个着了迷,白玉光不讲到姐几个睁不开眼了是不是能休息的,他往那一坐,一白话就是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没完没了。
到了小学四年级,白玉光在师父师母的指点下读完了《西游记》,这次他在叔叔家改了段子, 他从石破天惊,花果山生出个天产仙猴讲起了西游记。
姐弟几个听上瘾了,于是,一讲再讲,等讲到了孙悟空东海龙宫借宝,才戴上紫金冲天冠,刚踏上乌丝步云覆就到了非睡不可的时候,美猴王来不及穿上黄金锁子甲,等不得披上猩红征战袍,一群孩子就被大人轰赶着回屋去睡觉。
姐弟几个实在不甘心故事卡壳了,反正是假期也不用起早,干脆就叫白玉光和三小到姐四个房间来接着讲,通长的大炕睡能下十多口子,讲累了就睡,这个两个不误的妙招得到了三小和白玉光的赞同。
于是白玉光又从东海龙宫讲到了阴曹地府,三兰和小兰熬不住,听到一半就睡着了,大兰说明天趁早做饭,出去一回也睡了,白玉光就没再接着往下讲。
婶子有个夜里给孩子盖被的习惯,她先去了三小的房间,一瞧屋里没人可吓了一大跳,她又见姐几个的房间里亮着灯,她就径直的闯进来。
她见三小和白玉光还没睡就随口来了句:怎么上这屋来了?我以为你俩又出去疯跑了呢!
白玉光才想解释,一抬头却见婶子一丝不挂的站在那,肥白的肌肤在灯下显的格外刺眼,白玉光吓了一跳,没敢言语就又躺了下来。婶子走到里边叨咕着:这二兰子,连被也不盖……
白玉光好奇的扭脸去瞧,只见二兰舒坦的平躺着,两只才成形的乳房楞超超的挺立在胸脯上,白玉光又吓了一跳,赶紧把脸转了回来。
婶子给二兰盖好了被子,走回来对三小和白玉光说:你俩也早点睡,明天不用起得太早。婶子扭摆着颤动的肥白的丰臀走了,临出门时顺手拉灭了电灯。
事过不久,婶子来白玉光家串门,婶子前脚才走,白玉光后脚被母亲拉进屋里,门一关,不由分说,劈头盖脸的就抽了白玉光一顿柳条子。
暴怒的母亲边打边骂,几乎疼昏了头的白玉光听明白了,婶婶是来告状的,她说白玉光钻进姐几个的房间里睡觉,还偷看大人的屁股,半宿半夜的不睡觉的去人家丫头们的屋里,还看大人的……
总之,白玉光打惨了。
一想起那次惨痛经历,白玉光就怕的浑身发抖,除了师父和大爷两家, 他不敢再去有女孩的人家过夜,见着女孩就躲得远远的。所以,他非常担心自己和范小琳的关系被人家发现了,他和范小琳改变了约会地点,去找些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分享美妙的时光。
事情往往做怪,你越是担心某种事情,它就偏偏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发生了,而且还为个搞对象被学校给开了出来,如果叫家里人知道了真相,你白玉光不死也得剥层皮。
休息了三五天,白玉光就不敢赖在家里了,他还是背书包装出上学的样子按时出入,每天的课程就是躲在松树林里睡觉。
烦恼是暂时的,时间一长,白玉光对范小琳的怨恨就一点点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日益增强的思恋,他天天都去和范小琳见面的地方,也躲在学校附近观察范小琳的行踪,但是他没能再见到范小琳。
白玉光被学样开出来的事终于露馅了,那是一个外号叫大妖精的女人告诉给白玉光母亲的。大妖精有个儿子叫海生,和白玉光是同届同学,因为这家伙多嘴多事,白玉光又挨了一顿暴打。
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打的更狠,白玉光连伤带气加害怕的倒在炕上,这一次他真的病了。
白玉光又恨起范小琳来,他恨这个丫头快嘴,更恨海生多嘴。半个月之后,白玉光恢复过来。他去了几次学校,他没能见着范小琳却堵住了多嘴的海生,恶气未出的白玉光就把海生打了个半死,两家为此差点闹到了派出所,从此白玉光几乎被禁闭在家中了。
一天上午,正在家里闲得发慌的白玉光见石敬波走进院子,一见那熟悉的身形,白玉光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哭。石敬波的金鱼眼里也闪动着泪光,她说她也难过,她交给白玉光一封信,她说为那事儿,范小琳也转学了,现在她病了,她非常想念你,我只好来一趟了。
石敬波一走,白玉光就迫不及待的把信封撕开,信写得很长。在信里,范小琳先为自己给白玉光带来的灾祸再三道歉。
她在信里告诉白玉光说那天晚上的事被她父亲的同事撞见了,她没想到父母会用那种手段对待女儿的恩人加恋人。白玉光后悔了,他觉得范小琳比自己更惨,而自己却恨人家……
范小琳一个人躺在医院普外科的高间儿里,她看见白玉光推门进来,眼泪就一下子流了下来。俩人默默的注视着,直到范小琳含泪而笑说:我直担心你不会来了。白玉光:对不起,我……
范小琳出手要白玉光到床前来,白玉光才握住范小琳的手,范小琳就势搂住了白玉光,亲吻拥抱,比上一次更加热烈。
听到敲门声,范小琳松开手说:表姐来了!石敬波走进来,她说:给你俩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先到走廊给你俩望风。
石敬波一走,俩人就又凑到一起,互诉分别后的误解和思恋。时间过去一多半儿,白玉光才问范小琳得了什么病。
范小琳:是急性阑尾炎,挨了一刀,对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疼不疼了,也不看看手术的刀口?
白玉光脸一红,可是了半天没找出个拒绝的理由。范小琳叹了口气:算了,等表姐进来,你就和她回去吧。白玉光慌了,他说他很想知道,可是不应该看女孩子的身子。范小琳:从那天起,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可以的。
白玉光耳热心跳的揪开了被角,范小琳说刀口在裤腰下面,再把衬裤啥的腿下去才行。白玉光实惠的把衬裤往下一扒不要紧,他差点没吓出声来,他看见了刀口,同时也看见了那个神秘的地方。他想把手撤出来,却被范小琳按住了。
范小琳闭上眼睛,脸红红的承受着白玉光的爱抚,就在两人忘乎所以的时候,石敬波敲了两下门就闯进来。白玉光吓慌了,慌忙缩回手,拉上被说:我看看她的刀口……
石敬波脸上微红着笑道:有用手看的么?当心,叫别人撞上就惨了!舅妈他们进大门了,你俩以后再唠吧。
白玉光很感激石敬波的通情达理,范小琳可怜巴巴的问白玉光什么时候再来,白玉光说:我天天来。石敬波急了:别粘乎啦,快点,别把我害的为你俩挨骂!
自从被学校开出来,白玉光是头一次面露笑容,母亲叹口气,她说:别不知愁了,你爸在机井队给你找个活儿,在工地食堂帮厨,一天两块二,也省得你闲的发慌。
白玉光一听傻了,他答应天天去看范小琳的,可又不能不去干临工,他只要说个不字,母亲当时就会翻脸的,这可怎么办?
白玉光愁的一夜没怎么睡,早上起来时脸色灰土土的。母亲叹口气告诫白玉光说:工地上有不少女工,你可千万别偷看人家换衣服啥的,再惹出丢人的事儿,你就别回来啦!
白玉光漫不经心的答应着,他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把这事通知范小琳,如何才能不叫范小琳失望和伤心。没等他想出个办法,汽车来了,白玉光不得已的上了车,他想:这下子全完了!
白玉光的父亲和机井队的主任是铁哥们,白玉光因此受到了优待,管理员叫白玉光和他住同一个房间,所谓房间就是可拆装的铁皮房。
管理员住的是一个单独的铁皮房,里外两间,除了卷柜和办公桌就是几个登子和两张桦木钉成的板床。
里外间有一个简易门相通着,门很宽却没有门扇,只在门框上挂了个被单子当门帘,两头不着边的门帘挂在那也只是象征性的划条里外界线。叫白玉光吃惊的是里间竟然住着两个女工。
管理员指着外间靠窗子的一张床说:小伙子,这个床是你的,里间住着两个女同志,咱这儿呢,人多事儿杂,一些事你就当没看见,没听见,她俩人不错,亏不着你。
白玉光没心思听管理员指点,他心里一直念着躺在医院里的范小琳,他确信,这会的范小琳肯定会非常失望和伤心的,她一定会恨他不讲信用。
白玉光在思念和愁苦中睡着了,两行眼泪落在了枕头上,耳边又凉又痒,白玉光给弄醒了,但他即不想动也不想睁眼。就在这会儿,他听一个甜美的女人声音说:呀,瞧,这孩子准是想家了!
另一个有些咋乎的女声说:这么小就弄出来干活,也不知道他家大人是咋想的。管理员:哎,别把他吵醒了,往后你俩别太大扯了,动不动就脱光了凉蛋可不行,别把他给吓跑了。甜美声音道:屁,现在的孩子鬼着呢,专好看那些……
医院里,范小琳苦苦等了白玉光一个下午,眼见天黑了,父亲也过来的时候,才气哼哼的躺在床上,就连晚饭也没吃一口,后来索性赶走了准备陪护她的母亲,叫石敬波陪她过夜。石敬波知道范小琳的心病,她说她会问个明白的,还说她敢保证白玉光给什么事情绊住了。
第二天,石敬波去了白玉光家,赶上白玉光的母亲正要出门,石敬波说她是来还书的,问白玉光是否在家。白玉光的母亲说白玉光干活去了,咋天一早就走。石敬波问:他在外面住吗?白玉光的母亲说:工地在东郊的山顶上,他就得在工地上吃住。
石敬波来到医院,对范小琳讲了她探听来的情况。范小琳如呆似痴的盯着窗外,晶莹的泪水从她那略显惨白的脸上一滴一串的落了下来。
石敬波吓坏了,她语无伦次的劝慰着范小琳,范小琳说她很伤心,她不能原谅白玉光的不辞而别。
干躺了一下午的白玉光终于理清了思路,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辞而别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
下午五点左右,三个人从里间出来,管理员故意大声说:金枝,你拿些饭票、菜票,叫大师傅做几个菜,晚上捎回来好给这小兄弟接风。甜美声音的女人甜甜的答应了一声,三个人就一起走了过来。
经过白玉光的床边时,那个叫玉叶的女工咋呼道:哟,瞧瞧,睡觉的小模样还挺甜呢!金枝:是么?那你就搂着睡吧!
玉叶:你少缺德吧,人家还是个孩子呢,就连那个地方也是干净的,哪象他,简直就是个黑驴……
管理员也笑着会骂了一句难听话,白玉光一门装睡,脸也没敢红一下。
白玉光饿到了晚上十点,这三个才从外面回来。他们提着两只保温桶和盛满白酒的塑料壶,管理员放下酒壶指着两个女工对白玉光说:我价绍一下,她俩是咱哥俩儿的同屋,这个叫金枝,你得叫大姐。
白玉光一瞧,妈也,这位大姐水桶身材,肌肤红里透着黑,浓眉豹眼,狮鼻阔口,一脸的横肉,哪里有一点金枝的影子,好在她笑声动人,语音甜美。
介绍到玉叶,白玉光觉得视觉上舒服了许多,玉叶身材苗条,肌肤洁白,瓜子脸双眼皮儿,悬胆鼻樱桃口,美中不足就是说话憨声粗气咋咋呼呼的。你说这两个,他该甜的不甜,该咋乎的偏不咋乎,灯前一站是一黑一白,白玉光一下子起了小说里的黑白无常来。
愁苦了一天的白玉光终于笑出了声,笑归笑,与两个半老徐娘相伴而居毕竟是件开心且又有些神秘感的事,于是白玉光的心情就一点点的好了起来。
汽灯调到了亮白的程度,取暖用的煤油炉子也点着了,铁皮房子立时充满了酒菜的混合香味,还有女人身上的脂粉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白玉光被请上座位,他还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优待,而且他发觉同室的人非常开放,彼此间无拘无束。
他想,如果范小琳在这就好了,一想到范小琳,白玉光的愁思涌上心头,没多久就喝醉了,就在他朦朦胧胧如在云雾中时候,他被人搀到了床上。
玉叶叫白玉光坐一会,她返身去给白玉光沏糖水,等她再转过身的时候,白玉光已是横躺在床上睡着了。玉叶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冲外间叫喊道:金枝,你过来帮我一下。
金枝甜甜的答应了一声,走进里间一瞧,见白玉光双腿还在地上拖着就在床上睡着了她也是觉得好笑,她说这孩子也真够好玩的,你把他顺过来就行了呗!玉叶:得把衣服给他脱下来,我一个人弄不了。
俩人先把白玉光的鞋袜脱下去,金枝粗手粗脚的解开白玉光的裤带往下一拉,没想用力过大,连里面的内裤也一起拽了下来。
白玉光身下那个还带着孩子气的东西明晃晃的展露在金枝的眼前,金枝轻轻的摸了一下白玉光的那个东西,低声叫道:玉叶快来,你瞧,他还是个孩子呢!玉叶过来一瞧说了声:真的,连毛毛还没有呢,干干净净的。
快天亮的时候,白玉光给渴醒了,他睁开眼,一见自己睡在玉叶身边,立时吓出了一脑门子冷汗,他慌慌张张的跳下床就往外跑。
玉叶被惊醒了,她问:你是不是渴了,水凉着呢,我给你拿。玉叶说着话就起身下地先把灯光调亮了,灯下,玉叶只穿背心和短裤,肌肤更显得白亮剌眼。白玉光说自己的床边就有。
玉叶告诉他:金枝睡在你的床上,别吵醒他们,拿,先喝水。
玉叶站在白玉光的眼前,微翘的乳房高耸在背心的后面,白玉光一激灵,连忙移开了目光。玉叶问:冷了吧?酒劲一过就会冷的,墙角有便桶,你解个手就接着睡。白玉光臊的连脖子也变成了紫色,他说:不用,还没有……
玉叶:你先回床上睡,我解个手就过来,放心睡,管理员说你不用起早的。
玉叶方便时哗啦声响吵的白玉光心神不宁,他有点冲动,想去看正在解手的玉叶,但他没敢睁开眼睛,他想起了严历的母亲。
玉叶调暗了灯光重又回到床上,白玉光吓的连忙装做睡着了,玉叶叹息一声躺下来,她一手搂住白玉光,一手伸进白玉光的裤衩里。白玉光怕的要命,但是,他还是装睡,他想真实体验梦中似曾有过的奇妙的感觉。
从那天起白玉光就天天希望金枝和玉叶把酒菜带回铁皮房时里,白玉光喜欢喝酒了而且一喝就醉,他一醉,就会有两个女伴就轮流的照顾他。不同的是金枝远比玉叶大方一点,她会等白玉光睡着了的时候把自己脱个干净,因为体胖怕热,她还常常踹掉被子。
后来她发觉自己被白玉光看过了,她要白玉光别笑话她,她说穿她着东西就睡不着。她告诉白玉光想看想摸都随便,就是不能做那个,那个事做的太早没好处。不久玉叶也对白玉光放开了,但她讲的更直白一点,她告诉白玉光:别想那事,别老早就把童子儿身破了。
白玉光心情愉快的食堂里做着种种杂活,只要他能干的他就抢着去做,他想和老大姐一样混个临时长用或者干脆来个转正,那样他就可以和老大姐们长久的同屋了。
范小琳出院一个多月了,每天上学放学的时候,她都要拐个弯去她和白玉光约会地点看一下,但是,她一直没能见到白玉光。
她心里猜测:不是他一直没回来,就是他已经把自己忘了。她哀求表姐石敬波再帮她一次,石敬波只得找个借口上白玉光家探听消息。结果是白玉光真的一直没回来过,于是,范小琳决定亲自去工地了解实情。
周末,范小琳在街上采购一圈,什么牙具水果书刊报纸,但凡能想到的就买,塞了整整一提包,她就按照石敬波提供的地址来到了工地上。
久别重逢自是一番悲喜交集,他俩微笑着注视对方,眼睛里却是泪光闪动,彼此早忘了抱怨或表示歉意。
两个老大姐亲自动手弄了几个菜,摆在铁皮房里招待白玉光的女朋友,场面相当的亲热。
两个老大姐一直夸赞范小琳甜美妖艳,但在她们的目光里分明却透出几分妒意。两个老大姐时不时的帮白玉光擦汗,往白玉光碗里夹菜,范小琳对这种亲热过度非常反感,脸上已经显出不快来。
酒足饭饱,两个老大姐撤下杯盘,管理员叫白玉光好好陪女友玩一天,不用去食堂干活了,玉叶也说这屋子暂归白玉光和范小琳专用,他们三人去睡大帐篷。
范小琳见三个人出去了,就问白玉光:她们在这屋办公吗?白玉光指着里间说:不,不是,她俩就住在里面。
范小琳一惊,随即半开玩笑说:我以为你真是忙的不能回家呢,看来你是乐不思蜀了。说着话,范小琳看了脸色微红的白玉光一眼又抬头看表:明天学校还有活动,我得走了,包里是一些常用的东西,你慢慢用吧。
白玉光慌了,他拉住范小琳的手:怎么才见面就想走呢!范小琳胀红了脸道:你松手,别叫人家看见了,最后一班车三点到这儿,送我去汽车站好么?
白玉光一时找不出什么理由叫范小琳留下来,叫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过夜太不合情理,他又不甘心这么放走了范小琳,他走过去想把范小琳抱在怀里亲热一回,范小琳却躲开了,她说:还是给将来留点儿余地吧。
在车站,一路沉默的范小琳把手伸给白玉光,轻轻握了一下就抽出来,她说: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白玉光泪眼汪汪的注视着范小琳上了汽车,范小琳上车后就一直低头坐着,直到开车也没再看白玉光一眼。白玉光很难过,他想范小琳一定是哭了,她是不想叫自己看见她伤心的样子。
范小琳闪电般的来访弄得白玉光一连几天没能开睛,两个老大姐就轮班劝他,哄他,陪他。管理员也保证,会战一结束就给白玉光十天假,叫他回市里好好陪小对象玩玩。
然而会战才结束,井队又接受了新挑战,准备再额外拿下一个水厂,向国庆节献厚礼。白玉光随队到了新工地,这一忙就是几个月,扫尾工程结束的时候,已是年底了,这期间白玉光一直没机会回市区,当然也没能见到范小琳。
大伯家的姐姐白玉华从牧场回来探亲了,她见白玉光沦落到了一个小临时工的程度时,感到非常痛心,弟弟失学了,不能再叫他一辈子没职业。
她和白玉光父母商量,她说牧场职工可以转成国家职工了,她和场里要个指标,叫弟弟以知青的身份下乡到建设兵团。
父亲同意了,白玉光也很高兴,这个城里虽然有那么多令恋恋不舍的事情,但为了求之不得的工作,他还是愉快的接受了家里的决定。回家休假期间,白玉光一样没能见到范小琳,他抱着一肚子遗憾回到了工地,又重复起往日的生活和工作。
一直到了第二年九月,下乡的手续办完了,白玉光才告别了工地,又和两个有了肌肤之亲的老大姐洒泪而别。
他回到了市区,再过几天白玉光就要告别故土远走他乡,他必须见范小琳了,不然就没机会商讨解决终身大事的办法。
范小琳跟本就不想见到白玉光,白玉光为了两个同屋女人就乐而忘返,已经伤透了范小琳的心,看着白玉光和两个女人的亲近样子,范小琳不敢想像关上门后他们会做什么。
总之她决心离开这个她伤透心的城市,她的父母拗不过她,就给她弄了个上学的指标,也就在白玉光接到牧场入场通知的那一天,范小琳接到了南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白玉光从石敬波那里听到这消息差点没昏过去,他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悲伤,呆傻了半晌的白玉光问石敬波:她哪天走?我去送她。石敬波:你俩会同一天离开这座城市的,她订的是七号早晨进京的快车票。这一下,白玉光真的有点傻了,他木呆呆的从石敬波手里接过一封信,也忘了跟石敬波道别就走了,他走的失魂落魄。
回到家,冷静下来的白玉光想起手里的信封,打开信封细看起来,范小琳写道:
小光,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但我不能原谅你,你为了两个女人乐而不归伤透了我的心。我不反对男女情欢,但是,乐的忘乎所以就太过份了!我希望你能在新的生活里自爱自重。
不要为我们的分手太过伤感,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
原来如此,反过劲来的白玉光恨死了工地,恨死两个亲切的老大姐。
七号早上,范小琳在父母的陪伴下走进了进京的特快的软席包厢,与此同时,白玉光也凄凄凉凉的登上了牧场开来的解放牌卡车。
石敬波赶来给白玉光送行,她一直眼泪汪汪的注视着车上的白玉光。快开车的时候,石敬波在车下喊着:白玉光,拿出你的性格来,千万别放弃,我祝福你们!石敬波带着哭腔却喊的很响,白玉光也喊道:放心吧,我会为她而努力的——
汽笛嘶呜喇叭乌咽。八点整,一列进京特快,一辆下乡卡车,分别载着已经分手了的的恋人,在送行人无数的泪眼的注视下,南辕北辙,驰向远方。 _________________ 狐狸就是糊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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