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我-北美枫

[潘国会]

东洋客（小说）

潘国会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某月的一个亥天，那天是九阡镇的赶场天。四点半钟，镇邮电所里就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所长蒙丛手下的两个年轻职工平时做事有点拖，要急着完点什么任务就都习惯同时动手，说做就做，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你做啥他做啥三下五除二，一把汗功夫说完就完。所长蒙丛说今天有事要提前下班，他要早他们回家，所以所里今天的事务要趁转场之前料理结束，否则他不放心。

他发完最后一份电报，顾客放心地出去了，他才抬腕看看那只老式手表，忙乎乎地转到里间去，两个年轻人打的打印戳，分的分类装袋，看来还要一阵子。他说今天的事就交你们两个了，我先去了，下了班要记倒关好门。

说完蒙丛所长出去了。

蒙丛早上接了个电话，是在州民研所工作的哥哥蒙孺今天要带两个东洋的客人来家，据说东洋客人是专程来水族地区采风的，蒙孺哥叫他提前搞好准备工作。蒙丛一阵风就从市场上买来了两只公鸡和几斤猪肉，回到所里把两只鸡装进一只编织袋里，几斤肉就塞进一只提式的常时离不开身专装食用品的油腻而灰黑的扁形竹篮里，快速地将一根小扁担穿起两头，一抽就上了肩。

蒙丛从场坝走到家平时需要五十分钟，今天他马不停蹄在路上超越了一拔又一拔人，大家都不知道今天蒙所长到底忙啥，脚不择路飞一样地往前赶。

他今天只要半个小时就到了家。

蒙丛把挑子放在了哥哥家，回头朝自己家跑去，他嫂子撵在后面问是哪个叫你买的？他满头大汗头也不回地应着，是哥叫我买的，一会有远方客人跟他来家，我去洗把脸就来。

五点过钟，太阳刚挂到西边那山垭上，把准备散场和散了场的人照得个个容光灿烂，场坝上人已经开始走稀。这时候满头白发的蒙孺风度翩翩的带着三个陌生人下车来，开始大家都不注意，以为是上级派干部下乡来了，很平常不过。等他们走过忙于收摊的人的身边时，才发现他们说话还带有翻译官，认真听去，那话音嘀嘀哒哒的，好像在哪点听过，看看人貌和中国人没什么差样，于是大家就好奇起来，一拢就来了一群小孩子，再一拢又来一群年轻人，堵得他们几乎挪不开脚步。蒙孺忙招手用水语和大家说，他们是我们的客人，是我请来的日本朋友，请大家让路，我们还要赶回家呢……。经蒙孺这么一说，看稀奇的人就更多了，人群中有人大声喊，蒙伯，你怎么跟日本人交朋友啊……

两个日本客人正着脸，有点怔怔地不笑也不怒，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看拢来的人群，对面前的问话好像一句也听不懂，若无其事地在东张西望。蒙孺的脸一个劲地堆着笑容，走在他们三人的前面频频的向众人点头，为他们开路。

蒙丛洗好脸就回到哥家去杀鸡切肉，刚好理完就听说哥带客人来了。他稀奇哥在电话里讲的东洋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估计又和上次一样带来几个台湾客人，他想出门去做个迎接式先看看个新鲜，于是他叫嫂子引火，自个出门去了。

他刚到寨口，客人跟着哥缘着那弯弯曲曲坡边的路走来，几个在寨口的晒坝上打鸡崽（一种娱乐游戏）的小孩子也停止了活动，漠然的在看陌生客人进寨。蒙丛笑脸相迎走过去，他说，啊你们来了？欢迎欢迎！并想一一的和他们握手，然而只有翻译官上前来和他迎合答话，其余两个只是笑笑不言语，蒙孺赶紧和他解释说，他们是日本朋友，不懂中国话。蒙丛戛然地止驻了脚步，脸唰的变了色，有一句话从他喉咙里要窜上来，他止也止不住：日本鬼子来了！日本鬼子来了！！这声音响彻了整个寨子，于是就在那一瞬间，全寨三十来户人家没有一家不开门跑出人来，不一会路两边站满了人，一个个怪眼嗔目，客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夹道欢迎”感到脸红，因为他们好像也听懂了“日本鬼子”这个词。

蒙孺喝不住蒙丛，心里有一团火要冲上脑壳顶，他想他是有知识有地位的人，要控制好这情绪，他忍住了，他赶紧把客人领进家里，不再让蒙丛进来。

蒙丛好像醒了，他们是哥请来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了，怎么能这样呢？他快步走到哥家的楼梯脚，准备上去为他们摆桌上酒，然而他嫂子赶紧下来止住他，说，你让你哥发火了，他不让你进屋了。

坐在屋里的两个客人好像对蒙孺有了看法，那翻译官说，你们寨上的人怎么用这种方式来迎接我们？六只眼睛一直盯着蒙孺看，看归看，好像也没有办法。蒙孺为难地说，翻译官你听倒的，我说他们是我的日本朋友，谁知他怎么这么不懂事，除了他，其他人没说什么。说了蒙孺看看翻译官一眼，意指要认可这点。翻译官便嘀嘀哒哒的和他们说了一通，坐在酒肉摆好的桌边，涣然地开始有了笑脸和笑话。

寨上看热闹的人全部拢到蒙丛家，蒙丛撑起下巴骨依在一根柱子边谁也不理。他们真的是日本人吗？日本鬼子还有脸来呢？说着说着有人就开始咬牙切齿，他们想到1944年日本鬼子一把火将他们的寨子烧得火海一片，还杀死了一个来不及躲藏的孕妇，这灭顶之灾还历历在目，现在满寨都还闻到废墟和瓦砾的煳味，仿佛杀了人放了火面目狰狞扛着枪的日本鬼子刚从西面扬长而去东面又来了个笑面的日本客人，心里实在是承受不了。于是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蒙丛耳朵都快炸开了，他大声吼着，不讲了！不要讲了！

众人慢慢的从他家退出，最后只剩他一个人了。

蒙丛隔着一方天井，朝他哥家的窗口看去。他远远的见他们在烟雾缭绕的火锅边喝酒挟菜，指指点点边说边吃。

他想我怎么能这样呢？给我哥丢了脸。他是个出门人，我也是个领工资的人啊，怎能如此莽撞不知礼节呢？怎么去和他们接触挽回这个失误呢？
蒙丛从米缸里拿出几个白生生的鸡蛋来，在微弱的灯光下一个一个的敲出把蛋青蛋黄盛在一只瓦钵里，洒些盐面搅拌它几转，放在油烫的锅里煎出一个大圆饼来。他把蛋饼切成很多小块装在一只荷叶样的盘子里，手提一壶两斤重的糯米酒，下了楼过了天井向他哥家的楼梯爬去。

进了门的蒙丛向他们推出去满满的一张笑脸，两杯酒进肚，哥哥蒙孺和三个客人也都把先前的事忘在了脑后。

蒙丛欠意地说，我没有什么好菜好酒来陪你们，真的不好意思。哥说你来了就好，翻译官说你别客气，你这菜是上等菜哪。他把酒满满的斟了四杯，然后举着杯子说，刚才真的对不起，为了表示我的欠意，我敬大家一杯，说完他立起杯子就先干为敬。第二杯他敬三位客人，第三杯他又单独敬两个日本客人。接着他又举杯要敬，日本客人便表示不胜酒力，举着双手摇以谢绝，蒙丛带着玩笑的口气说，不，你们是投降过我们，现在不要投降了，现在要的是友谊，是不是？翻译官看着蒙丛但不把蒙丛的话翻译过去，只说他们真的不能再喝了。

有了三分酒意的蒙丛拉着日本客人的手说，五十多年过去了，我们想忘但忘不了啊，你们的祖宗那时候真的跑到这点（他用手指着他脚尖的地下）来烧了我们的寨子杀了我们的人，他们大大的坏。客人也不等翻译了，苦着脸一个劲地点头是的是的，他接着又说，我们中国人不计较你们的过去，现在我们又是朋友了，对方又是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但是，你们必须承认你们是错的。是的是的。我们还保留有你们祖宗作恶的遗物哪，如钢帽、太阳旗、炮弹箱什么的我们都保留得好好的，不信我去拿来你们看；你们既然是来采风的，这个事请你们也作为一件事记下来带回去传给你们的子孙后代。蒙丛越说越来劲。蒙孺圆瞪醉眼愣愣的呆在一旁，好像新的战争又要暴发了，但他酒后的舌条挛且硬，张着空嘴呵呵地说不出一句话。

蒙孺看看眼前这两位东洋客人，眼底跳出来了两个嘴上一撮鼻涕胡，头戴小星帽，手挥战刀，耀武扬威的什么君什么郎在指挥一群野蛮人向一堆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开枪射击，硝烟与鲜血混合处传来一片的惨叫声。他像要站起来，但还没有立直膝头就又狠狠的坐回去，张起嘴刚要说你们——你们，就被落坐的震动给咽下去了，后面他要说什么不清楚，但他手是明显的在指着东洋客人的脸。他忍一会，好像满满地吞进了一口清水，然后他手指向蒙丛，你——你滚，不要指责我朋友。酒意上了脸的蒙丛也不让他，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蒙孺真的在骂蒙丛了，你再说，再说我打烂你那嘴巴！蒙丛也不示弱，兄弟俩像真的想干起架来。翻译官赶紧插言劝架，好不容易才把蒙丛劝回家去。

那夜，包括两个东洋客，人人心里都是熊熊火海一片，血腥弥漫着整个大地，鸡飞狗跳，民不聊生，仍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人大办 潘国会
电话：0854—8809273
邮编：559100
电子邮箱：[email protected]
_________________
纳闷使我变成胡思乱想,多愁善感的人.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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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国会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某月的一个亥天，那天是九阡镇的赶场天。四点半钟，镇邮电所里就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所长蒙丛手下的两个年轻职工平时做事有点拖，要急着完点什么任务就都习惯同时动手，说做就做，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你做啥他做啥三下五除二，一把汗功夫说完就完。所长蒙丛说今天有事要提前下班，他要早他们回家，所以所里今天的事务要趁转场之前料理结束，否则他不放心。

他发完最后一份电报，顾客放心地出去了，他才抬腕看看那只老式手表，忙乎乎地转到里间去，两个年轻人打的打印戳，分的分类装袋，看来还要一阵子。他说今天的事就交你们两个了，我先去了，下了班要记倒关好门。

说完蒙丛所长出去了。

蒙丛早上接了个电话，是在州民研所工作的哥哥蒙孺今天要带两个东洋的客人来家，据说东洋客人是专程来水族地区采风的，蒙孺哥叫他提前搞好准备工作。蒙丛一阵风就从市场上买来了两只公鸡和几斤猪肉，回到所里把两只鸡装进一只编织袋里，几斤肉就塞进一只提式的常时离不开身专装食用品的油腻而灰黑的扁形竹篮里，快速地将一根小扁担穿起两头，一抽就上了肩。

蒙丛从场坝走到家平时需要五十分钟，今天他马不停蹄在路上超越了一拔又一拔人，大家都不知道今天蒙所长到底忙啥，脚不择路飞一样地往前赶。

他今天只要半个小时就到了家。

蒙丛把挑子放在了哥哥家，回头朝自己家跑去，他嫂子撵在后面问是哪个叫你买的？他满头大汗头也不回地应着，是哥叫我买的，一会有远方客人跟他来家，我去洗把脸就来。

五点过钟，太阳刚挂到西边那山垭上，把准备散场和散了场的人照得个个容光灿烂，场坝上人已经开始走稀。这时候满头白发的蒙孺风度翩翩的带着三个陌生人下车来，开始大家都不注意，以为是上级派干部下乡来了，很平常不过。等他们走过忙于收摊的人的身边时，才发现他们说话还带有翻译官，认真听去，那话音嘀嘀哒哒的，好像在哪点听过，看看人貌和中国人没什么差样，于是大家就好奇起来，一拢就来了一群小孩子，再一拢又来一群年轻人，堵得他们几乎挪不开脚步。蒙孺忙招手用水语和大家说，他们是我们的客人，是我请来的日本朋友，请大家让路，我们还要赶回家呢……。经蒙孺这么一说，看稀奇的人就更多了，人群中有人大声喊，蒙伯，你怎么跟日本人交朋友啊……

两个日本客人正着脸，有点怔怔地不笑也不怒，没有任何反应地看看拢来的人群，对面前的问话好像一句也听不懂，若无其事地在东张西望。蒙孺的脸一个劲地堆着笑容，走在他们三人的前面频频的向众人点头，为他们开路。

蒙丛洗好脸就回到哥家去杀鸡切肉，刚好理完就听说哥带客人来了。他稀奇哥在电话里讲的东洋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估计又和上次一样带来几个台湾客人，他想出门去做个迎接式先看看个新鲜，于是他叫嫂子引火，自个出门去了。

他刚到寨口，客人跟着哥缘着那弯弯曲曲坡边的路走来，几个在寨口的晒坝上打鸡崽（一种娱乐游戏）的小孩子也停止了活动，漠然的在看陌生客人进寨。蒙丛笑脸相迎走过去，他说，啊你们来了？欢迎欢迎！并想一一的和他们握手，然而只有翻译官上前来和他迎合答话，其余两个只是笑笑不言语，蒙孺赶紧和他解释说，他们是日本朋友，不懂中国话。蒙丛戛然地止驻了脚步，脸唰的变了色，有一句话从他喉咙里要窜上来，他止也止不住：日本鬼子来了！日本鬼子来了！！这声音响彻了整个寨子，于是就在那一瞬间，全寨三十来户人家没有一家不开门跑出人来，不一会路两边站满了人，一个个怪眼嗔目，客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夹道欢迎”感到脸红，因为他们好像也听懂了“日本鬼子”这个词。

蒙孺喝不住蒙丛，心里有一团火要冲上脑壳顶，他想他是有知识有地位的人，要控制好这情绪，他忍住了，他赶紧把客人领进家里，不再让蒙丛进来。

蒙丛好像醒了，他们是哥请来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了，怎么能这样呢？他快步走到哥家的楼梯脚，准备上去为他们摆桌上酒，然而他嫂子赶紧下来止住他，说，你让你哥发火了，他不让你进屋了。

坐在屋里的两个客人好像对蒙孺有了看法，那翻译官说，你们寨上的人怎么用这种方式来迎接我们？六只眼睛一直盯着蒙孺看，看归看，好像也没有办法。蒙孺为难地说，翻译官你听倒的，我说他们是我的日本朋友，谁知他怎么这么不懂事，除了他，其他人没说什么。说了蒙孺看看翻译官一眼，意指要认可这点。翻译官便嘀嘀哒哒的和他们说了一通，坐在酒肉摆好的桌边，涣然地开始有了笑脸和笑话。

寨上看热闹的人全部拢到蒙丛家，蒙丛撑起下巴骨依在一根柱子边谁也不理。他们真的是日本人吗？日本鬼子还有脸来呢？说着说着有人就开始咬牙切齿，他们想到1944年日本鬼子一把火将他们的寨子烧得火海一片，还杀死了一个来不及躲藏的孕妇，这灭顶之灾还历历在目，现在满寨都还闻到废墟和瓦砾的煳味，仿佛杀了人放了火面目狰狞扛着枪的日本鬼子刚从西面扬长而去东面又来了个笑面的日本客人，心里实在是承受不了。于是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蒙丛耳朵都快炸开了，他大声吼着，不讲了！不要讲了！

众人慢慢的从他家退出，最后只剩他一个人了。

蒙丛隔着一方天井，朝他哥家的窗口看去。他远远的见他们在烟雾缭绕的火锅边喝酒挟菜，指指点点边说边吃。

他想我怎么能这样呢？给我哥丢了脸。他是个出门人，我也是个领工资的人啊，怎能如此莽撞不知礼节呢？怎么去和他们接触挽回这个失误呢？
蒙丛从米缸里拿出几个白生生的鸡蛋来，在微弱的灯光下一个一个的敲出把蛋青蛋黄盛在一只瓦钵里，洒些盐面搅拌它几转，放在油烫的锅里煎出一个大圆饼来。他把蛋饼切成很多小块装在一只荷叶样的盘子里，手提一壶两斤重的糯米酒，下了楼过了天井向他哥家的楼梯爬去。

进了门的蒙丛向他们推出去满满的一张笑脸，两杯酒进肚，哥哥蒙孺和三个客人也都把先前的事忘在了脑后。

蒙丛欠意地说，我没有什么好菜好酒来陪你们，真的不好意思。哥说你来了就好，翻译官说你别客气，你这菜是上等菜哪。他把酒满满的斟了四杯，然后举着杯子说，刚才真的对不起，为了表示我的欠意，我敬大家一杯，说完他立起杯子就先干为敬。第二杯他敬三位客人，第三杯他又单独敬两个日本客人。接着他又举杯要敬，日本客人便表示不胜酒力，举着双手摇以谢绝，蒙丛带着玩笑的口气说，不，你们是投降过我们，现在不要投降了，现在要的是友谊，是不是？翻译官看着蒙丛但不把蒙丛的话翻译过去，只说他们真的不能再喝了。

有了三分酒意的蒙丛拉着日本客人的手说，五十多年过去了，我们想忘但忘不了啊，你们的祖宗那时候真的跑到这点（他用手指着他脚尖的地下）来烧了我们的寨子杀了我们的人，他们大大的坏。客人也不等翻译了，苦着脸一个劲地点头是的是的，他接着又说，我们中国人不计较你们的过去，现在我们又是朋友了，对方又是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但是，你们必须承认你们是错的。是的是的。我们还保留有你们祖宗作恶的遗物哪，如钢帽、太阳旗、炮弹箱什么的我们都保留得好好的，不信我去拿来你们看；你们既然是来采风的，这个事请你们也作为一件事记下来带回去传给你们的子孙后代。蒙丛越说越来劲。蒙孺圆瞪醉眼愣愣的呆在一旁，好像新的战争又要暴发了，但他酒后的舌条挛且硬，张着空嘴呵呵地说不出一句话。

蒙孺看看眼前这两位东洋客人，眼底跳出来了两个嘴上一撮鼻涕胡，头戴小星帽，手挥战刀，耀武扬威的什么君什么郎在指挥一群野蛮人向一堆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开枪射击，硝烟与鲜血混合处传来一片的惨叫声。他像要站起来，但还没有立直膝头就又狠狠的坐回去，张起嘴刚要说你们——你们，就被落坐的震动给咽下去了，后面他要说什么不清楚，但他手是明显的在指着东洋客人的脸。他忍一会，好像满满地吞进了一口清水，然后他手指向蒙丛，你——你滚，不要指责我朋友。酒意上了脸的蒙丛也不让他，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蒙孺真的在骂蒙丛了，你再说，再说我打烂你那嘴巴！蒙丛也不示弱，兄弟俩像真的想干起架来。翻译官赶紧插言劝架，好不容易才把蒙丛劝回家去。

那夜，包括两个东洋客，人人心里都是熊熊火海一片，血腥弥漫着整个大地，鸡飞狗跳，民不聊生，仍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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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泠儿]

仇恨，往往是一把双刃剑。

也许是我多想了，觉得此篇在用词用语上，颇有暗暗讽刺的意味。


误读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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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sina.com.cn/u/1267556084

[[水里的玫瑰]]

仇恨，往往是一把双刃剑。

也许是我多想了，觉得此篇在用词用语上，颇有暗暗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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